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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行走的叶阿回

    “止步。”靠在门框上的女子轻轻晃晃手里的剑。

    再抬眼,那高颧骨的女子嘴角噙着的丝丝笑意,蒙络打了个寒颤。

    “别,我不进去,别笑。”她往后退了两步,这人一笑让她觉得心窝子凉飕飕的。

    被勒令不准到处滚泥地的蒙络又失去了屋子里的控制权。

    她的手指拈着细针。

    鸦黄瞥了一眼,“我手里的剑能在你出针之前把你的衣裳划破,那种碎成片片、丝丝缕缕的破。”

    “得得得,我好好守门。”

    “这才是小姑娘应该做的事。”鸦黄瞧一眼里屋。

    蒙络伸长了脖子,呢喃出声:“神神秘秘的,想要做什么。”

    “做大事,小屁孩子懂个什么”鸦黄一直是个话多的老姑娘,为什么加个“老”字,只因她一直自称年纪是这些小丫头比不上的,随意两个加起来都比不上。

    “你在这里,里边是谁撑起整个阵法”蒙络不甘心地继续深挖。

    “小姐说自己能行。”

    蒙络仰起脸,“咯咯咯”地笑着。

    “要是我从窗格子里……”她指间是金芒微闪。

    鸦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来到迷谷之后,就爱和这个半大的小姑娘吵嘴,谁也不服谁,“大可试试,是我的剑快还是你的人快。”

    蒙络瞅着这人提剑的架势,颇有一副钟馗收小鬼的气势。

    她耷拉下脑袋,回到了小板凳上,捧起木瓢,谄媚地笑起,“鸦黄姐姐,无根之水我收便宜些,十文一瓢。”

    鸦黄担忧地回望紧闭的屋门。

    一切都还好。

    随后在蒙络身边盘腿坐下,手中剑放在身旁。

    惹得蒙络双眼一亮,她以为鸦黄来讨她的木瓢子里的水,咂咂嘴说道:“我可以再便宜些,八文钱。”

    鸦黄的手指虚虚地点中了她的嘴角,“你还未同我讲薛将军与虞姑娘的故事结局呢。”

    她背在身后的手微微动着,手心里握紧的一块小八卦镜有稍纵即逝的亮光,与屋里布下的阵法相合。

    额上渗出薄薄汗珠子的她不忘和蒙络讨要沙城故事的结局,谁教云岫不同她讲呢。

    蒙络的两指不住捻着,“预知后事如何……”

    鸦黄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从荷包里摸了十数个铜板儿,尽数放到地面,用食指一枚一枚地点过去,到十个时,鸦黄的手一揽,将多余的收回了。

    “沉冤昭雪。”蒙络一边收了铜钱,一边吐出四字。

    “……”

    鸦黄起身,进了屋。

    她蹑手蹑脚地推门,待有一道刚好能侧身过一人的缝隙时,她进了里屋。

    屋中有阵法,是云岫和她费尽心力琢磨了好几日之后才施术而成的,为的是重现当年的景象,以灵识归于过去,但是无法改变任何结局。

    阵法当中盘坐的人,浑身已是湿透,像是被人当头倾下一盆凉水。

    “小姐,莫要逞强,要不让我去吧。”鸦黄手中的小八卦镜不住地震颤,这是她无法把控的事,若是要以身涉险,不如让她代替云岫。

    那人的双眼猛地睁开,似汇聚天地间所有光亮。

    她摇头。

    “快……成了。”

    甫一说罢这话,她的身子往一边倾倒,鸦黄上前一步扶着她。

    喃喃道:“愿神庇佑你。”

    ……

    一场沉沉大梦。

    沙城,年久失修的城楼上是破败的旗子斜插。

    割面的狂风将黑黄的土墙上几面烂旗子吹得猎猎作响。

    不知这残存的小破旗是如何发出响声的。

    漫天的黄沙,从天幕笼罩而下,自认潇洒地覆在城楼上,普通人家户的屋顶上。

    这里的人裹着厚厚的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脚下生风,奔走在萧索的大街上。

    突然响起的号角声。

    整座城在绵绵不绝的号角声里被唤醒。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聚到一个地方,处于惶恐的交头接耳中。

    “咚——”

    有人敲响了大街中摆着的大鼓。

    着官服的人拉开一张榜,榜上是一个寥寥几笔勾出的女子容颜,说不得美或是不美,这种张榜寻人的事儿,哪能有美的每个人看一眼便记住了她坚定而冷漠的目光,画师是见过她的,因故将她的神韵全数集中在了那双冷冷的招子上。

    “是谁啊”

    “这是……”

    “你不知道吗”

    “三皇子……嘘……”

    正叼着一卷白纱自己缠绕着手腕的男子,高大,挺拔,如刀削过的面庞和全天下唯一一个可以穿明黄色衣裳的男人年轻时候非常相似。

    三皇子,元清渊。

    他的得力属下在卖力地宣扬榜上女子的可恶之处。

    “三皇子救你们于水火之中,这恶妇竟然屡次行刺!”

    这是在沙城动乱之后。

    风沙很大,曝露在外的皮肤受不住一个时辰以上的吹拂,一个时辰之内,皮肤会因干燥且有棱角的黄沙而龟裂出一道道血口子。

    围观的人将自己藏进严实的黑斗篷里,小心地正了正头巾。

    已成习惯的动作。

    他们眯起眼仔细辨别这女子的相貌,怎样都想不出这女子的心肠如此歹毒。

    谁也不知,被他们嘴上拎着挂着的女子此时正在隔了几条街的小院子里。

    院门紧闭。

    “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见孟寒初睁开了双眼,苏翊不由地松了口气。

    “颍川,颍川……”

    她呢喃在口中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名字,要是别人看见了,定会觉得苏翊是那热脸贴冷屁股捡了个心里头揣着别人的姑娘回来自找没趣。

    他不禁摇了摇头,这姑娘脑袋甚是不清醒,双眼之中似有一层薄雾,应是还没醒吧。

    “那姑娘,我要为你换药,得罪……”说罢,苏翊别过脸去,小心地拉开被褥,将手缓缓伸向孟寒初的领口,正要扯开领口时,手腕处被人钳制住了。

    忽地一把精致的匕首抵住了他的脖颈,匕首尖子刺破了薄薄的皮肤。

    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小心翼翼地说道:“姑娘,能否先把刀放下……”

    “好你个登徒浪子!”这时候的孟寒初才是真正的清醒了,睁大眼睛警惕地环顾四周,而后将目光锁定在苏翊身上。

    视物模糊……

    她晃晃脑袋,她觉着她的眼睛肯定是因了沙城四处疾走的风沙才变成这样的。

    “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在下苏翊,路过西街时将已晕厥过去的姑娘救下,刚才只是在下欲为姑娘换药,并非要轻薄姑娘。”

    孟寒初收了手,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看不大真切,但依稀能辨出一袭不染俗尘的白衣,嘴角有一抹温温柔柔的笑,他左手还端着药碗。

    记忆回到昨夜,刚才真是误会了他。

    “姑娘若是还是觉着累,便歇息吧,这是我在沙城里的居所,虽不大,但能予姑娘一处清静。”苏翊收起白纱布拿着药碗正欲退出房内,却被孟寒初猛力拉扯住。

    “你是宋颍川对不对你改了个名叫苏翊就想糊弄我。”孟寒初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着,可是她压根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不大清楚的轮廓像极了那个人。

    苏翊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他的观念很老旧,老旧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足以概括,他的一切都属于父母授之,包括这个名字。

    义正言辞地说:“在下自打娘胎里出来便叫苏翊,并非姑娘口中的宋公子。姑娘怕是认错人了。”

    “这不可能!”孟寒初眼里噙着些许泪光,“你的脸,你的眼睛,你的……对了,还有你右手臂上的胎记,定是错不了的!”孟寒初抓起他的右手往上捋袖子,一张脸凑近了,眼睫毛刷到了苏翊的手臂,却还是没有瞧见她口中说的胎记,她在一瞬间失了神,白了脸色。

    苏翊勉强地扯起一个笑,“宋公子可是姑娘的心上人可惜在下没这福分,不能成为宋公子。”

    孟寒初不语,苏翊朝着门外走去。

    “等等,”孟寒初轻咬嘴唇,“你的声音很好听,比这世间大多人都适合歌唱。”

    “谢姑娘抬举。”

    她自十四岁后便无多话,如今瞧见了这与他相像之人竟如此多言,真是不该。

    当年,她还在师父门下习武,门中弟子都欺她是个女儿身,唯有宋颍川处处护着她,她是最小的师妹,他是年长的师兄。

    一日日地成长,她开始加入了师兄弟的比试之中,他是师门的骄傲,门中能打败他的,只有她。

    武林大会的召开,傲气的她甫一上场便输给了一个造诣颇高的老者,而他接下败局力挫多名前辈。

    擂台下,各路英雄为宋颍川叫好,宋颍川只是转过头,他说——寒初,我赢了,你高兴吗

    她始才明白,曾经的骄傲都不过是宋颍川让与她的,那些虚荣,都是骗局之中的镜花水月,实际上触不得,碰不得,像泡沫,一点便破。

    她气得开始骂宋颍川混蛋,宋颍川也听得她骂,随后,跳下擂台,一把拥住她。在她耳边对她轻声说:“小师妹,这世上只你一人可打败我,身心皆陷于你。”

    寒初随即双颊通红,奈何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宋颍川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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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八章 年岁见长,一事无成
    偌大一个阵法瞬时收了势。

    云岫摇摇晃晃地挺直腰板,盘坐在地上。

    吐纳气息。

    气沉于一处,幸而一切都很顺利。

    “小姐可是知道了什么”鸦黄眉梢带喜色,她对云岫的情感超过另外四人,跳出来主仆这个限制的圈,她更喜欢以姐妹关系相处。

    “什么也不知道。”云岫摊开手,手腕一翻覆,掌心向下,“死无对证。”

    “半山腰有什么好看的一座孤坟无处话凄凉”鸦黄想到云岫刚说去半山腰看风景,自顾自地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地说着,“你不仅要去看看活人,还要看看死人,不对,死鬼。”

    “死鬼”二字的尾音像是画了一个回旋的圈,弯弯绕绕却又黏腻。

    “在凌城时,点绛说还缺一味药材,你可知是什么”

    鸦黄垂眸,捉着衣裳下摆,手不住地拧着,习惯性的小动作,这也是她思考的惯常模样。

    她不确定云岫的心思。

    通常这种时候,云岫更偏向于捉弄人,稍有不慎着了她的套儿,定会挨上一记名叫生活的毒打。鸦黄陷入沉思,再沉思,冥思苦想,绞尽脑汁。

    缺什么呢……

    点绛最近在炼什么丹药来着

    灵光乍现,那一道光蕴集了她所有的智慧,狠狠地砸中了脑仁儿。

    薄唇一张一合,轻吐一句:“我想,应是生蛛子吧,迷谷里的山中恰好有。”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云岫的眼眸。

    眸子里骤然散去的水雾,晕成了一池春水,风一过,波光万里。

    “不对。”

    “那是……”鸦黄的喉头一紧,总觉将落未落的一口唾沫就贴在喉咙口,堵在那,让她说不出话来,“什么”

    她好不容易抖落出这四个字,像用尽了全身力气。

    预感不妙的感觉很难受。

    “鸦黄姑娘,再说一句死鬼给我听听。”云岫挑眉时嘴角顺时勾起了笑。

    “死鬼。”这一次,鸦黄以前所未有的正经服从了这个无理的命令。

    云岫摇头,“不对。”

    还要同一种语调念同样的两个字……

    什么个奇怪的爱好。

    “死鬼……”声音上扬,带起绕身微风一阵。

    “点绛的药方子里,缺的是……”

    拉长的调调里带着几分戏谑。

    鸦黄后背一凉。

    这不知从何处而起的凉风怎生得这般急

    云岫眨眨眼,看定鸦黄,紧盯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缺的正是你那灵巧的舌。”

    “……”

    后背不凉了,微张的嘴里突然蹿进了一股子臆想出的大风,鸦黄闭了嘴。

    云岫也不同她打趣调笑了,她挥了挥衣袖,“待我调息一会儿。”

    鸦黄会意地起身,出了房,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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