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有喜了

“我只担心，她会坏了殿下的事。”锦书眸光冰冷，眸中杀气尽漏。
锦书这话，倒是让永宁心里有了另一番计较。
她不着痕迹道：“殿下不让我们动她，郡主你还是别轻举妄动好。”
锦书眸色一厉，“我知道，两年前的事让他更加忘不了她，现在她活了，他更是放不下了……可是，青离必须死！”
不管是为了楚非欢，还是苏白。
永宁稍稍敛眉，遮住了眸中的算计。
“昨夜之事，并非我个人私心。李太后逼宫在即，届时如果不牵制住青离，只怕李氏也难以成事，唯有从她身边的人下手，让青离失掉戒备，我们才有机可乘。”
锦书握了握拳头，心里有了主意。
“什么时候？”
永宁看着她泛着杀气的双眸，缓缓道：“三日后。”
墨珩远在边关，趁着现在外乱未起，李太后自然是等不及想将青离拉下马，等消息传到了边关，届时她已经登上了皇位，就算墨珩有心赶回来，可是他能弃边关于不顾吗？
李太后清楚地知道，墨珩不是这样的人。
所以，这次是她唯一的机会，只能成，不能败。
风平浪静的三日之后，青霄似乎没有什么不同，而且今日阳光清浅，春风拂面，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是初春。
知夏歇息了几日，便又赶早起来伺候青离洗漱，青离看着她脸色尚可，心也稍稍放了下来。
“知夏姑姑，日后你也不必早起了，寡人自己能行的。”
知夏帮她拉好腰带，声音平静道：“伺候皇上是奴婢的本分，奴婢怎能偷懒？”
青离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知夏姑姑你就是太较真了。”
神经大条的青离，并没有看出她的不对劲。
“好了。”收拾妥当之后，那些宫人也将早膳都端上来了。
苏白打着呵欠走了进来，看着青离一身精神，忍不住嘀咕道：“当皇帝可真累！”
青离笑眯眯的，“你又不用当皇帝，起那么早做什么？”
苏白晃晃脑袋，“我跟小豆豆约好了，今天带它去御花园遛弯。”
青离夹了一个糯米饼，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苏白盯着她，直接将一整个饼塞嘴里了，也不见他嚼两下，就吞下去了。
青离这副秀气的做派，倒是换来了苏白的嘲笑。
“阿离，你绣花呢？这么小心翼翼做什么？”
青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吃你的包子吧。”
苏白吐吐舌头，嘴巴一动，又吞了两个小笼包。
青离看着他那么好的胃口，既是羡慕又是无奈。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时候饿得不行，一下子能喝三碗粥，有时候又撑得什么都吃不下，青离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什么绝症了。
只是最近事务繁忙，她都没有空找太医瞧瞧。
看着眼前半个糯米饼子，青离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
看来她今天真得找太医看看了。
知夏端了两碗姜汤过来，看着青离停了手，问了一句：“皇上不吃了吗？”
青离有些发虚地摇摇脑袋，“不吃了，吃不下。”
“那皇上喝碗姜汤吧，这几日天正寒着呢，可别着凉了。”
姜汤这么古怪的东西，青离是拒绝的，可是看着知夏脸上的殷切，她还是接过来，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
一碗姜汤见了底，知夏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她将另一碗姜汤端到了苏白面前，道：“苏公子每日都在外面玩闹，万一受寒了可就不好了。”
苏白捏着鼻子，直接背过身去，嫌弃道：“拿开拿开，我不喝。”
知夏还想劝，青离却道：“算了吧知夏姑姑，你让他喝姜汤，还不如让他大半个月不吃肉呢。”
苏白跟她一样，很讨厌姜汤的味道，若非怕她担心，青离也不想喝呢。
又喝了口粥压了压嘴里的味道，青离朝着他们二人摆摆手，便上朝去了。
知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染上沧桑的双眸之中，多了几分不明的意味。
她转过身来，却见苏白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一双明亮清澈至可洞悉人心的眼睛，让知夏背脊一凉。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可是他只是一个傻子，不是么？
知夏深呼吸一口气，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苏公子在看什么呢？”
苏白又塞了一个小笼包，含糊不清道：“一只不叫的狗。”
知夏愣了一下，只当他是胡言乱语，倒也没有多想什么，收拾好东西，便下去了。
苏白眯着双眸，慢条斯理地吃着早膳，长卷的睫毛之下，闪动着精明的光芒。
会咬人的狗不叫，不叫的狗会咬人。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看似和善的知夏，也是一只不叫的狗。
青离对政务日渐上手，而且这几日倒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大事，一番商讨之后，便吩咐文公公退朝了。
青离正准备起身回去，沉默了好几天的李尚书却突然站了出来，高声道：“皇上，臣有事起奏！”
“李尚书还有什么事？”
李尚书直起身，直视青离，缓缓道：“臣敢问皇上，如果有人犯了错，该如何处置？”
青离眉角一挑，“李尚书这话问得稀奇，犯了错，也得看犯了什么错。”
青离心里暗暗想着，这几日谁那么倒霉惹了李氏？因着子玥与李明渊的死，青离到底心里存了丁点善心，没有上前去刺激他们。
“那如果是欺君之罪呢？”





寡人有喜了 第297章 一面之词
李尚书那双浑浊而锐利的眸子盯着青离，隐隐透着几分诡异的暗芒。
青离心有疑惑，却还是缓缓道：“按照律例，欺君之罪，自然是要杀头的。”
李尚书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那，若是皇上犯了欺君之罪呢？”
此话一出，不止是那些大臣，就是青离也颇为诧异。
她勾唇一笑，“李尚书此话何意？寡人便是君，何来欺君？”
李尚书背着手，“老臣说的君，是先帝。”
看着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青离心里一咯噔，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李尚书如此为难青离，墨珩一派的那些大臣也看不下去了，便站出来道：“尚书大人有话不妨直说，搁这儿打哑谜呢？”
李尚书冷笑一声，“老臣自然是有话要说，只是在这之前，老臣想问皇上一句，皇上隐瞒身份，欺瞒先帝，欺瞒天下，究竟是何居心？”
青离面无表情，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李尚书到底知道些什么？
朝堂上众臣纷纷窃窃私语，皆是不明白李尚书此话何意。
方才说话的那位大臣怒道：“李尚书，你胆敢对皇上不敬！”
“皇上？”李尚书轻笑一声，那苍老而透着几分威严的声音缓缓道：“若是公主也可以当皇帝，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子辛！”
话落，周围顿时沸腾了，皆是十分震惊李尚书所言。
青离的手捏紧了身下的龙椅，到底还是暴露了吗？
不管身后众人的猜测，李尚书直接道：“那么皇上是不是可以给老臣一个解释，皇上明明是女儿身，却穿上龙袍继承皇位，是把天下当傻子愚弄吗？”
这句话犹如平地惊雷一般，震得朝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子辛，一脸皆是遮不住的震惊。
楚非欢安静地站在一旁，磨搓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一下一下，十分平静。
“李尚书休要胡言！”有几个大臣怒斥道：“皇上真龙之身，岂容你妄自诋毁？”
李尚书没有理会他们，看着青离的目光多了几分锐利。
“是真是假，皇上自己心里清楚。”
青离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是错的，因为李尚书说的确实是事实，只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便多了几分谴责的意味。
谁也不会去管，子辛女装男装是为了保命，他们只知道，子辛欺骗了所有人，便不容宽恕。
“尚书大人，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李尚书早有准备，命人将沈玉湘带上来。
看着她款款走进来，面对着满朝文武百官，脸上挂着几分忐忑不安。
“民女沈玉湘，参见皇上，参见各位大人。”
一直沉默的文公公突然喝道：“大胆！昭阳殿重地，岂是谁都可以进来的？侍卫何在？”
两名侍卫走了进来，作势便要去拉沈玉湘，李尚书喝道：“住手！”
文公公一扫拂尘，冷声道：“尚书大人，这里是昭阳殿，可容不得尚书大人自作主张。”
青离看了文公公一眼，她与他鲜少有过交流，甚至觉得这个时常冷着一张脸的文公公十分神秘，只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他竟然是站在她这边。
李尚书没有理会他，反而看向青离，轻蔑道：“皇上在怕什么？怕老臣揭穿了你的秘密？皇上若是清白的，又何必怕一个小小的民女的证词。”
青离眯着眼，眸中透着危险的光芒。
看来李尚书是早有预谋啊，只是她倒是奇怪，沈玉湘是如何得知的。
李尚书朝着沈玉湘使了个眼色，沈玉湘早就被这阵仗吓坏了，这会子结结巴巴道：“去年皇上去……去菩提寺祭祖，就在先祖殿里，民女亲眼所见……李二小姐也知道，后来摄政王为了保护皇上，杀了……杀了李二小姐。”
原来，是那个时候吗？
青离的手紧了紧，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那些大臣们脸色都有些变了，看着青离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探究。
当初李娇娇的死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可是他们也是隐约有点印象，什么冲撞了摄政王，这才是她的死因吧。
青离呵笑一声，“李尚书莫不是认为，单凭这位沈姑娘的一面之词，便能诬陷寡人吧？”
不管现在形势于她来说利或不利，这个罪名，她不能认。
李尚书无非想要将她拉下皇位，只是她倒是奇了怪了，这对李氏来说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他们在密谋什么？
能够涉及皇位的，除了造反，她想不到是什么。
青离的眸色暗了暗，这段时间她一直忙于朝政，倒还真没有注意李太后的动向。
李尚书早知她不会轻易承认，便缓缓道：“那如果要皇上验明正身呢？”
文公公冷冷地看着他，“皇上千金贵体，岂容他人随意窥看？李尚书今日如此咄咄逼人，对皇上心怀不敬，到底是何居心？”
“老臣只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相信众位大臣们也不希望一个女扮男装的冒牌货来当皇帝吧。”
李氏一党的大臣连连附和，而摄政王一党的人脸色铁青，至于楚非欢等人，更是持观望状态。
青离不慌不忙地起身，走到台下，居高临下看着沈玉湘，她眼中的畏惧与嫉恨一览无遗。
“沈姑娘既说亲眼看见寡人是女子，又拿死去的李娇娇做文章，说到底，也不过是沈姑娘的一面之词罢了。”
沈玉湘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声音有些尖锐道：“难不成皇上觉得我在说谎？我与皇上无冤无仇，又何必诬陷皇上？”
“无冤无仇吗？”青离轻笑一声，“沈姑娘垂涎寡人的皇叔，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你不过就是记恨寡人从中作梗，只是沈姑娘也不想想，你一个平民女子，又怎么配得上当朝摄政王？”
青离一副我为你着想的模样，让沈玉湘恨得直咬牙。
“是真是假，皇上心里有数，皇上既说民女说的是假的，很简单，只要皇上请宫里的姑姑验明正身，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寡人有喜了 第298章 背主弃义
“放肆！”青离淡漠道：“寡人是皇帝，谁敢寡人不敬？”
沈玉湘咬着下唇，“皇上是心虚了吗？”
青离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如此近的距离，沈玉湘怒瞪着她，丝毫不掩饰的恨意。
青离咂咂嘴，“沈姑娘知道皇叔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沈玉湘只是瞪着她，听青离缓缓道：“因为你不仅丑，还蠢。”
声音不大，却也足够传遍静谧的昭阳殿了。
周围隐隐传来了闷笑声，沈玉湘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青离撒了手，似嫌弃一般抽出帕子擦了擦，随意丢在了地上。
“尚书大人也太粗心了，就算要诬陷寡人，好歹找一个跟寡人无仇无怨的，沈玉湘的证词极不可信，李尚书是把寡人当傻子，还是把诸位大人当傻子？”
青离的话也让那些人稍稍回了理智。
他们也只是因李尚书突然提起的事而震惊，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子辛的身份，可是转念一想，若是子辛真的是女子，那她是如何瞒过所有人？
李尚书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讥诮道：“皇上蛊惑人心的本事还真是大。”
青离斜睨着他，“寡人只是觉得，李尚书的准备太不充分了。”
就凭沈玉湘就想将她拉下水？
“皇上莫不是高兴的太早了？”李太后冷笑一声，“谁说老臣只有沈玉湘一个证人的？”
沈玉湘不过是小角色，他也没指望沈玉湘能对付青离。
青离睫毛轻颤，却听门外传来了李太后的声音。
“若是再加上这个人呢？皇上可还有话说？”
青离嘴角的笑在看到李太后身后的人的时候，渐渐隐去。
疑惑，震惊，不可置信，甚至是愤怒，最后全都化作了虚无的泡影。
她的目光，淡得有些可怕。
谁也没有去在意，李太后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昭阳殿，他们看着李太后身后的知夏，脸色皆有些诡异。
从知夏走进来后，她便一直低着头，不知是心虚还是惧怕，她能感觉到周围那些探究的目光，尤其是前面的青离。
她在看她。
李太后走上前去，今日穿着一身隆重的宫装，脸上更是描画着精致的妆容，丝毫不见前几日的病态。
只听她缓缓说道：“哀家与先皇一直对皇上寄予厚望，却不曾想皇上竟然做出此等欺上瞒下之事，若是先皇泉下有知，只怕也不得安生。”
青离艰难地将目光从知夏身上移开，隐去其间的失望，看着李太后。
“太后娘娘此话何意？寡人是先皇亲封的储君，也是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先皇何以不安？”
她这意思说得明白，就算知夏指认她是女子又何妨？反正她是先皇亲赐的，名字也是刻入了皇谱之上的，一切已成定局，她还能废帝不成？
“哀家以为，在看到皇上的贴身侍女知夏的时候，皇上便已经看明白了。”
李太后脸上的笑太过刺眼，青离攥紧了拳头，甚至不敢再去看知夏一眼。
她真的没想到，她会再一次遭到身边的人的背叛。
前一次是锦书，这一次是知夏。
锦书或许情有可原，知夏呢？她自认她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接受到李太后的示意，知夏朝前走了一小步，双腿都些颤抖，但是却还是十分恭敬地朝着青离行礼。
“皇上。”
青离冷眼看着她对着自己跪下，这好像是第一次，她跪在自己面前。
李太后欣赏着自己新涂的蔻丹，漫不经心道：“知夏，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吧，诸位大臣还等着呢。”
知夏深呼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李尚书说得没错，皇上她……确实是女儿身。”
她的话击溃了她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青离站在原地，看着她低垂的脑袋，眼里透着不明的情绪。
大殿内只回荡着知夏缓慢而沉重的声音。
“十五年前的冬天，北方发生了严重的霜冻，死了不少百姓，当时皇上带着太后娘娘去了菩提寺祈福，贵妃娘娘待产之中，便留在了皇宫。”
“奴婢记得很清楚，那一日是十二月初四，贵妃娘娘用过早膳之后，原本说要小憩片刻，便遣散了所有的宫人，不多时贵妃娘娘突然发作，奴婢来不及去找太医，只能让小宫人去太医院一趟，只有奴婢一人陪伴在贵妃娘娘身侧。”
“奴婢以为贵妃娘娘能撑到太医来的，只是没想到，贵妃娘娘突然吐了血，身下流血不止，奴婢这才知道，贵妃娘娘不知何时被人下了毒，这才提前发作。”
“许是知道有人要暗害她，贵妃娘娘并没有让其他人进来，拼着最后一口气，生下了孩子，在得知自己产下女婴的时候，贵妃娘娘握着奴婢的手，要奴婢对外宣布，她生的是皇子……”
知夏眼眶微红，接着道：“交代好一切事宜，贵妃娘娘便去了。小公主上玉牒的时候，是奴婢摆脱一个与奴婢交好的姑姑帮忙瞒着，后来那位姑姑出宫去了，除了奴婢，谁也不知道，贵妃娘娘生下的是公主。”
“后来为了防止事情暴露，奴婢带着小公主住进了冷宫之中，凡事亲力亲为，小公主自小身体羸弱，又不得先皇宠爱，所以才能勉强存活下来。”
“直到大皇子与二皇子相继去世，假冒皇子的小公主，也走入了众人的视线。”
知夏的声音缓缓落下，最后终于抬起目光，直视青离，眼中竟是她看不懂的仇恨。
青离心头犹如被敲了一记闷棍，疼得厉害，却又无处循迹。
大殿里静悄悄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知夏是子辛身边最亲近的管事姑姑，如果说她污蔑她，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说她是为了利益而揭发她，又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
只是他们更好奇的，知夏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李太后看着沉默的青离，讥笑道：“皇上，知夏说的话，你可认？”
青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个背主弃义的人说的话，李太后也信？”




寡人有喜了 第299章 造反逼宫
“但这是事实，不是么？”李太后眸色一厉，“皇上是自己褪去龙袍，还是要哀家派人动手？”
青离没有理会她，直接走到知夏面前，直视着她。
“寡人只问你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知夏狠狠地抹去眼角的泪，咬牙切齿道：“奴婢为什么这么做，皇上不清楚吗？”
青离微微颔首，“很好，不是受人胁迫便好。”
知夏身躯一震，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墨珩一党的人看着青离，张了张嘴，“皇上，这……”
“李太后说得没错。”青离淡定地看着众人，“寡人确实是女子。”
这句话给众人极大的冲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青离，就连文公公也是颇为诧异，只是他与旁人，又似乎有些不同。
楚非欢挑了挑眉，他还以为她会死扛着不承认，没想到这么快就认了。
“只是……”青离话锋一转，眸色徒然一厉，“就算寡人是女子又如何？寡人也是先帝最后的血脉！这皇位，除了寡人，还有谁能坐得？”
李太后冷冷一笑，“一个宫人生下的贱种，有什么资格坐上皇位？若是哀家的子玥还在，这皇位便是她的！”
青离不怒反笑，“是，可是你女儿已经死了，死在楚佑手中，现在皇叔正带着青霄的兵抵御外敌，而你，身为青霄的太后，却枉顾局势，妄图动摇国本，你究竟想干什么？”
李太后脸色一沉，恼恨地瞪着她。
“子辛，哀家奉劝你，最好乖乖地退位，这天下容不得你一个黄毛丫头胡闹！”
“退位？”青离好笑地看着她，“让寡人退位，然后李太后好坐上皇位吗？”
被说中心事，李太后倒也不恼，反而勾唇一笑。
“有何不可？哀家是青霄的太后，而你，出身卑微，更是欺骗了青霄十几年，将所有人都当傻子愚弄，哀家就是杀了你都不为过。”
那些老臣也是被这局势搞得有些混乱，有人站出来道：“太后娘娘，且不论皇上是不是女子，臣觉得皇上有一言说得有道理，如今天雍与青霄正在开战，若是此刻传出什么消息，于青霄不利啊……更何况摄政王还在边关，此事无论如何也需要摄政王亲自定夺。”
李太后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摄政王？这天下到底是天家的，还是他墨珩的？不过是一个异姓王，凭什么对皇家的事指手画脚？先帝不在了，这青霄便是哀家最大，哀家身为太后，有责任为先帝清理天雍的祸害！”
从万民朝拜的皇帝，变成人人唾弃的祸害。
青离只是淡淡一笑，这一天迟早会来，如果子辛早死了还好，偏偏她成了子辛，便不得不为她承受这一切。
相较之前，现在的青离并不害怕身份被揭穿，再不济还有墨珩，只是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墨珩也不在京中，那些老臣也隐隐有了动摇之意，知夏背叛了她，所以青离，真的算是孤军作战了。
“李太后还是慎言为好。”青离眯着双眸，“寡人是先皇亲赐的皇帝，摄政王同样认可寡人的身份，李太后若是不服，大可跟皇叔说去。”
李太后冷笑一声，“皇上是觉得，有摄政王在，哀家便动不了你吗？”
青离还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片嘈杂，隐隐有整齐沉重的脚步声朝着昭阳殿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