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做好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妙心
“我爹他不可能答应你的。”
“可是……”
“有什么仇,我帮你报。”
“你?”
——
园艺工把食物送入房间,无多话说,便离开。
她爹好像个仆人。
小剜见此,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寻常。没过分去瞎想,他也饿了很久,总算可以开饭。
铁盖打开,只有一个饭碗、一碟不带点肉的青菜。
就吃这个啊?而且这不是一个人的份量吗?
瑾饴把饭碗递交到小剜手上,说道:“这碗可是特制的,还有这菜碟,吃到最后有惊喜。”
瞎扯什么?
小剜接过饭碗,有很多话要责问:
“你平时只吃这么点?怪不得这么瘦。而且这不是两个人份啊!你给我吃,那你吃什么?你爹真是你亲爹吗?虽然这是你私事,但我不能坐视不管。”
“你是在关心谁呢?”瑾饴取出勺子和筷子,“你吃了后就知道。”
小剜半信半疑,从她手里取过筷子,对着饭刨了刨,饭下面居然藏着一大块牛肉,也不是那么的单调。牛肉下面的碗底并不是平滑的一面,刻有纹路还嵌有巧克力酱。
看的他摸不着头脑。
这吃法,已经返璞归真了。
也对,谁规定碗底非得平滑着呢?饭吃完了,还可以撬出里面的巧克力,真是良心的设计。感觉碗比饭好吃。
我只想做好人 40 朱门花瘦
40
吃法是挺别致,但两人仍旧没有吃饱。
——这是肯定的。
搁下碗,瑾饴满怀好意:
“没吃饱吗?下午有甜点,不必吃太多。爹对我的饭量有严格要求,习惯就好了。”
这个年代,能吃饱饭?
笑话!
哪怕瑾饴是大户人家又如何?
该挨饿就挨饿,没有那么多借口!就拿茶山来看,要不是因为强敌厨余资源多,换作其他地方,能不能吃到一口饭都是问题。在茶山人家都不给早饭吃,为什么?因为老百姓中就没有哪家吃得起早饭。晚饭吃了就睡,甭谈夜生活。
吃了这一顿,还有下一顿吗?
小剜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生在福中不知福,还想吃多少饭呢?
吃个屁。
一个人吃饱,必有千万人挨饿。还敢吃饱吗?有吃饱饭的资格吗?
没有。
看看那碗与那碟子,吃得干干净净。饱了吗?没有。瑾饴也是,平时爹都只会带一个碗回来,今天多带了个碟。为自己,也为小剜,不能饿着宝贝女儿与未来女婿。
穷富有差距,又差距多少?
粮食少,就是少。
吃不饱。
穷人甚至都没有碗,富人还期望什么呢?一切已经摆在那里,闻着这个时代的空气,就不要幻想未来时代的日常,会导致心里严重不平衡。
(我懂了。真懂了!)
(科学技术永远是发展的关键。永远!科学不发展的未来,想想就觉得……不堪设想!)
(有人吃山珍海味,有人舔厨余垃圾,有人啃树皮充饥,更有一大堆啥也没有的老百姓,除了吃饭的嘴,哪来的粮?能吃就行,谁会管健不健康呢——这是经验。)
“吃的真饱,比我在茶山的日子好过多啦。”
小剜没打算接着聊“吃”这个话题。
问:
“要不是你和蓝衣男,我还真不知道哪天吃出病来。对了瑾饴,你知道蓝衣男他们更多消息么?”
摸清事情来源,很重要。
瑾饴拿手帕擦了擦嘴,面朝北方,回答道:“书院都是些爱家人士,关系到百姓生灭的事,他们都会义无反顾的去施行救援。小剜,你是要加入我们?”
她顿下思索一下,又道:“这次带出强敌首领的任务,你起了很大的替罪羊作用。我建议你还是躲在我家,书院也并不是多安全。”
她的话里藏话。
难道书院里有叛徒?一颗耗子屎,坏了一锅汤。瑾饴或许知道谁有不纯目的,但是她不可说。机密还是藏在心里比较好。
试着岔开话题:“总之,小剜你待在我们这里,不会有事。闲暇时看看书,给我讲讲故事,就行。”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小剜又想起任务,总觉得莫名的心痛。可能是没有尽责而失意,他昨天其实能救金铃儿的,可他却被百姓赐予的美名给迷昏了头。
要是在进入小林子之前就把粪车放下,多好。可是他没有。抛弃了任务目的,对于没有任务奖励的任务,完不完成似乎都无所谓。
利益,才是关键。
希望院长能理解他的苦心。
“所以报仇这事……”小剜把手亮出来,眼底貌似噙有泪水。
瑾饴想了想,道:“包在我身上,先说说,你这伤怎么来的?”
这伤,想起来就要人心酸。
嘭哄——
正打算张嘴回话,远方竟传来一声巨响。该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声音击打在窗户上,窗慢慢打开、帘子摇起波澜。
那是——炮。
是要人命的远程武器!人们很少谈起它来,因为一发之下,生灵消散。
“城里经常这样吗?”
“嗯,强敌时不时闹出这动静,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目标,会不会就是我们的同胞。只能祈祷。”
一时间,两人无多话可说,陷入短暂的寂静。
也正是这个时候,园艺工敲门进房,拿好碗和碟,似乎是打算去清洗。
让她爹去洗,这也太懒了吧?
瑾饴对此,解释道:“我爹非要洗碗,既然他想得到绅士该有的敬重与表现机会,我也懒得阻拦。”
绅士?
真正的绅士会这样?咱也不敢说、不敢问。还是先说说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关于这个伤……”
“呵呼!”
“你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小剜这么严肃,她居然还笑得出来,岂有此理。
“我是觉得你一个海归,不应该风风光光的吗?怎么会被送去茶山?那可不是人待的地方,还好你遇到正在执行书院命令的我们。”
海归?
瑾饴真把这事当真了?
总不可能实话实说“穿越时空”,说了也不会信。反而只会被她当成逗她玩的笑话。可小剜真的很严肃,这是个不可用语言形容得当的倒霉事!
具体,还是说给她听听:
“我,事情说来话长——总之我不知咋的,被送到一座山上。你可以理解为坐火车,然后被丢到那座山,不是茶山。
我遇到一群乞丐,或者说——‘盲流’。哇,你不知道,他们是个集体,城里绝对有他们乞讨痕迹……我没在开玩笑!”
小剜把左手伸出去,在她面前晃晃。右手扶额,以示心中委屈。
瑾饴:“我不笑了,那然后?你从哪儿到茶山呢?乞丐没把你怎样吧?”
怎样?一想到此处就窝火。
小剜紧握右拳击打膝盖,“我恨不得打扁那家伙!双击666!”
——
冷静。
“你听我细说——
乞丐里有个兔崽子,他厚颜无耻,看上我这身衣裳,我为了有衣服穿,肯定不答应。后来他狐假虎威,在乞丐头子没允许的情况下,把我这三个吃饭的玩意给摘了。
最后也是他把我送给进茶山那帮强敌手里!估计还给我起了个诨名,不然强敌怎么登记?我跑了之后他们肯定会迁怒别人,呼……”
以上,事情的经过。
很坎坷曲折。
瑾饴一个字一个字地听,没有放过任何细节,“我懂了,所以你也不知道仇人在哪儿?”
小剜态度坚决:
“他的同行会找到他的!我们只要在街上去问流浪汉,一定能查到线索。能,帮我吗?”
这事很麻烦,他知道。
必须要解除心头之恨,憋着难受。三个吃饭的玩意儿就这么丢了,换作别人,也会心生芥蒂。为了以后不会再难受想哭、咬牙暗恨,他得早点把仇人给绳之以法。
欠什么还什么。
不公平的世界,总有公平的人。大不了把量尺给拿出来,他申小剜也不欠别人多少,该还多少是多少。
就这样。
没有人反对吧?
只是想要把失去的拿回来,否则不公平。
(她,会帮我吗?她爹肯定有不少远程武器,明人不说暗话——找到666,当着乞丐老大的面,我要给他量尺量一量!有远程武器作为依仗,我不信有人敢上前一步。)
我只想做好人 41 回山顶
41
“我答应你!
与你一起,双击666。”
…………
……
第二天。
五月初八。
城西偏南一座荒山,一破亭。
“好累,瑾饴你简直是骆驼的体力。我走不动了,一个中午时间,呼……”
“骆驼”指洋车夫。
小剜抱怨声起,靠在破亭的支杆上,呼吸断断续续,太久没有锻炼。人跟背后的支杆一样,摇摇欲坠。又赶紧躲开,弯着身撑着膝盖,体力不支。
要不是为了他,瑾饴也不会费这么大功夫跑到这个偏僻地方。
小城的西边,很荒凉。
越往东走,越能领悟繁华二字的含义。
差距鲜明。
城西是穷人住的,哪怕是极其重要的交通枢纽地段,也是如此。钱财从更西边的城市送过来,还没坐热,就又上路,得把该送的粮食送去城东边。
“你要找666,就得付出代价。休息好再出发,说的那个古刹,只要绕过这片山就到了。”
她可一点都不累。这天儿,晴朗又不见半片云,也不算多炎热。总之,非常适合远足。
之前也问了很多乞丐,都很好心的指路。目标越来越近,绕过山头就是。
小剜心底苦,忍不住诉说:“那我们直接走直线多好?干嘛绕城的边境半圈?我被666带出山头时,一眼就看到了城区。”
“熟悉环境嘛,更重要的是……我娘住在这附近。”她把双眼瞪大,望着那个方向,分不清是西是东。
太阳走的慢。
小剜听闻她的解释,抬头看了看亭子顶的破洞——阳光刺眼,却看不到太阳。不知西东、不知阴阳,会知何方?
“你娘真的住在这附近吗?”
“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歇够了,走吧。”
两人离开。
瑾饴最后看了一眼。破亭附近是绝对的荒凉,甚至看不见一块田地。这里表面上不会有人住,但地底下可不一定。
地底下,或是山洞中。
…………
……
拐过大古刹,凭着记忆与感觉,在这山脊小路上,缓缓向西边走去。
过往的车马迎面而来,载送着城里人需要的粮食。去年秋日的收成还不错,比往年好上太多。
——可百姓依旧吃不饱饭。
富家人也好不到哪去。
金铃儿的那一餐倒是挺丰盛的,大鱼大肉都有,但享用美食的只有她一个。就算她要宴请的其他强敌都来了,也吃不完那一桌。
茶山上的大饼是厨余垃圾。
垃圾也好过没有。
现在想想,书院食堂就是个空壳子,那晚太黑没看清,其实食堂的砧(zhen)板和饭桶底下都是灰。当时小剜没有猜错。
那瑾饴带回来的馒头是她买回来的吗?
或许吧。
(馒头还烫嘴哩,是买来的。可甜可糯了,加了糖后还挺舒心。)
瑾饴……
她就在前面走着,没有走远。
山脊小路,风起叶落,而瑾饴那发丝被打散。
(我多希望你才是金铃儿,而不是那个把大鱼大肉啃得稀巴烂的叛徒。反正谁也不知道我把瑾饴当作金铃儿,院长一问,我就说不知道。)
(嗯,或许行得通。)
“金……”
话到嘴边,不出口。
(怎么可以混为一谈,瑾饴只是瑾饴。)
“小剜,有什么事吗?”
瑾饴回头。今天的衣服,是两人最初相见时那身学生装——蓝袄黑裙,不是阴丹士林旗袍,料子有些年份了。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捆灰头巾。同时,手里提着一个长方形盒子,那是什么,不必多说。
——远程武器,威名内敛其中。
一发,说再见。
小剜被问话,自然要回答:“你出远门时,都穿这身衣服吗?”
“噢,这个呀——我娘的旧衣服,她怎么打扮,我就跟着做。本该无时无刻如此的,但爹却不允许。在他眼中,我永远是孩子。”
西边来的乡巴佬,有一股从古传下的绅士风度,好一个外来者。
她穿这身衣服更好看——小剜是这样觉得的,毕竟学生时代最为难得,青春中定下三观,不知不觉向中二的自己道一个生命离别。体验着又失去着,远去的不止有童年回忆,还有对未来壮丽的期盼——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愿你无时无刻保持此状态,愿你寿可比山河,一念通万古,无需攀龙附凤,自成一格。
“还有什么问的吗?”瑾饴没再往那边走一步,而是接着问。
离前几天来时的路不远了,那下面就是乞丐们的地盘。这个时候,最好停下脚步,多思考思考有没有更好的方法带走666。恰好,小剜手里还有一瓶之前致金铃儿昏睡的糖丸。本打算还回去,却不知道蓝衣男下落,同样也跟金铃儿断了关系。
小剜伸手比划,道:“先不要下去,我这里有这个。或许可以不用打草惊蛇,你说呢?毕竟拿武器威胁他们,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暗中设陷阱?”
昨天为了把瑾饴哄过来当帮手,费了不少功夫。
还有今早去翻找武器,也是相当的麻烦。不是玩具,备有真家伙。
小剜当然知道报仇可能性——非常迷茫!但他不可能早早说明情况,面对几十个乞丐,两人是斗不过的。
好在瑾饴已经被忽悠过来,不会轻易打退堂鼓。现在,才是真正规划报仇方案的时候。
却也是这种时候,瑾饴扭扭捏捏,有话要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该说的给吐露出来。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找找我娘。对不起小剜,我们过几日再来寻仇敌好吗?不是我害怕,而是我想去见见我娘。告诉她,她爱的人快不行了。”
这么突然?
偏偏这个时候。
小剜陷入思索,左右为难。
瑾饴还在祈求,或者说——偏执:“我知道打乱你目的不太方便,可是我也触景生情,陪我去找……要不你先在这,哦!你可以去那座古刹歇着,住几天。这是十个铜板,都拿着。你身上没袋子,存鞋里……”
临别嘱咐。
双手捧着铜板,塞在他手中。
而他只能接着,面对突然的转折,沉默应对。要不然,还能干嘛?道别?
瑾饴把手中长盒子也准备给他,却又担心着。抱个这玩意儿,住古刹?不怕被人发现轰出去吗?
她没有拿出去,而是帮盒子拴上一条绳,背在后面。
“等我回来,明天这个时候、这个地点碰面。最迟后天!不见不散。”
言尽于此。
久站在那儿,静静等候他的看法。
可申小剜的一句话能够留下她吗?不能,留下的是人,心不知飞向何处,这样的状态如何办好事?
小剜:“早去早回,别耽搁。”
也只能这样了。
我只想做好人 42 时间斗
42
“那我……走了。”
两人擦肩而过。
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也不用多说。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走出十米远,瑾饴没回头。
小剜目送着她离开,恍恍惚惚中心生惆怅,还有些许窃喜:
(少了累赘,我放的开脚步。不过只靠我自己,行得通吗?要面对那么多突发的情况,每个乞丐可都不会帮我。怎么蛊惑他们?)
(如果她没走,可以用笑容控制场面。)
他有点怕。
向前踏一步,又轻声自言自语:
“人的一生,最大的敌人不是自己,而是时间。和时间的斗争,斗了一辈子。有时时间长,有时时间短,斗的究竟是时间还是自己,难说。
到底时间与人哪一个真实存在过,我说不清楚。这是玄学范畴,说多了无意义,不说憋在心里会憋坏,所以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可他说出来,却没有谁听见。
山脊、枯木……你们听见了吗?这是穿越者的愁思。
突然觉得脑袋发胀,顺势蹲下,俯身嗅嗅杂草与砂土的原始味道,心情舒畅。草中胡乱生长着一棵葱,靠近闻了又闻,没有葱香——缺水。
(对葱来说,尿是最好肥料。想要葱香,不施肥怎么能行。)
端着无齿刃带,扣紧那四个环,行个“方便”。有种说法——九环之刃配君子……现在想想,他申小剜或许没那个资格,四环足矣。
收下无齿刃,就做无耻人。
任务完不成,这院长……还会来接他吗?小剜不敢想,倒是被四周景色吸引:
(又回到这个地方,其实这里挺美的。山顶风凉,道路有车马来往,一下子好像回到小时候。)
(哦,难怪瑾饴会想她娘。)
(换作是我,我也想。)
(我想我的爷爷奶奶:要是可以用我的命换他们多活五年就好了。五年时间,我会习惯自力更生——不是身,而是心。)
小剜的爷爷奶奶还健在,但近几年各种病痛缠身——小剜看在眼里,无法分担,却能体会到那种无力无助的感觉,是痛心的。
能力穷,他也只能看着。
(爸爸妈妈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们在等爷爷奶奶离世,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想办法回家陪爷爷奶奶。再等二十几天,快了。)
谁都有家,忘不掉的。
再怎么不堪,那也是故乡。
是仙境。
或许只有小剜认为那是仙境,但这就够了。他有归属感,哪怕找不到工作,至少故土还在。
谁不希望自己家乡能发展得更好呢?小家、大家,乃至整个星球,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只是不同的道,有的人要走得很远,有的人停滞不前。
行了,去附近熟悉熟悉环境。
(遭了!我忘记换衣服。)
这身打扮,自打穿越以来,就不曾更换过。昨日有机会换衣,小剜拒绝了——瑾饴家里的衣服更为华贵,还不如自己这一身稍显破烂的袍子。得去泥地打个滚,乔装成乞丐——在泥坑里跳来跳去,谁不喜欢呢?
大家都喜欢在泥坑里跳来跳去。
卸下左手上的辫子,又不禁想起未来的一些事情。
(剪辫易服啊,剪掉的是“猪尾巴”、“老鼠尾巴”。可总感觉,多剪了一些东西,导致什么缺了一部分。以后不能再cos锡祥了,也就少了个噱头。也少了一层伪装。)
又重新把辫子绑在左手薄弱处作为护腕,捏了捏自己这身服饰,感觉像是院长故意为之。是的,那无形的大手,应该就是院长,她在冥冥之中操控,但似乎不只是任务这么简单。
难道还有隐藏任务?
主线任务完不成,院长应该算到了吧?
(思前想后,要是院长笨一点,我可以哄上一哄。可她偏偏难相处,只好见招拆招。要是实在没辙,直说了吧。)
(那金铃儿是叛徒,我能怎么办?我也是有底线的。)
已经做好最坏打算,迈开步向一旁的茂密灌木中走去。他得潜伏,得观察地形,把对自己不利的因素全部考虑进去,每个人都有生存的经验,都是被逼出来的。乞丐们担心更蛮狠的人,必会加强防御,小剜想达到目标,得在各个方面超过他们。
——这也是瑾饴离开,他却不阻拦的理由之一。除了会埋伏上房,估计也没别的本事。就是个花瓶,走了也好。
关键这草丛灌木里,似乎潜藏着不少陷阱。
(该不会有地雷吧?)
不敢下山,围着靠山顶的边缘一圈徘徊。倒是撞见了一个大院子,这不就是那天看到那个荒院吗?好破旧的院墙,可惜了。
天灾人祸之后,会留下很多破败建筑。充斥着“后现代”的建筑风格,使人不敢向前半步。
小剜远远绕开,他不做盗贼。因为他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该拿的,早有人拿了。这家院子,不过是废墟,捡漏?没那个运气。晚上倒可以进去暂住,却不知道里面栖息着什么孤魂,绕远点吧,给它一个安宁。
前面就是绝壁,一块巨大的圆石盘在前面堵住一切去路。小剜跳上去,眺望远方,可以见到之前那个湖,以及湖岸边的一切活动或待活动的物体。
好啊,山谷湖畔本就是一个陷阱。
也不知道院长为什么把他拋在湖边。可能是白阿东曾经在这附近生活过,或许它就是在这里离开人世的。总之,院长应该不会弄错,只是资料不齐罢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