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葬回忆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王羽秦
她正是这个村子跟我一样唯一的汉族家庭——庄苏雅,也只有她会这么自然的方式称呼我。
看到她在此特意等待和脸上焦急的神色,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于是这就想赶紧问她发生了什么。
可还没等我说话,她就已经拉起我的手,把我拽到了墙角处并东张西望的看了一眼四周情况后对我说出了一句惊天之语:“秦哥,现在整个村子都在讨伐你,你快出去躲躲吧。”
“讨伐我?!发生了什么事?”小雅的话,听得我不知所措,但我的脑海也马上将刚刚那村民的事联想到了一起。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我们前后之间根本不会超过十分钟,哪会那么快。
可是小雅的回答,完全颠覆了我的最坏打算,她见我还是一副有心追问,毫不害怕的模样,她的脸上顿时就挂满了担忧,神色慌张的继续对我道:“秦哥啊,你消失的五六天,现在整个村子都说是你们爷孙两个合谋害死了巴仁德叔叔,满村人都正在到处搜查你们。”
小雅的话差点让我踉跄倒下,心中连连震惊,我这一趟上山,撑死也就一整天而已,小雅却说我失踪了五六天?!
可现在的我,脑海里却被另一句话,惊吓的说不话,我不愿接受般的抓着小雅肩膀对她反问确认道:“你说什么?说我和爷爷是杀害巴仁德的凶手?!”
天葬回忆录 第十二章 兴师问罪
见我仍在纠结这个问题,小雅稚嫩的脸上一下子就急了起来,拽着我的胳膊心急如焚道:“哎呀,秦哥你还是快点出去避避风头吧,要是被他们找到,非杀了你不可。”
虽然不愿相小雅这个天塌般的消息,但我也清楚小雅所说的话肯定是真的,内心也很感激她还能在这时候来给我通风报信。
但我并没有听取她的话,因为我不能这么做,越是如此,我就越要留下来说清楚,否则一但我这么逃离,不光是我,就连爷爷都要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
所以我对着小雅轻拍一下她的肩膀,对她反问了一句:“你相信我跟爷爷会害人吗?”
小雅深情的望着我的双眼坚定回答道:“秦哥跟爷爷都是这里德高望重的救赎者,只会宽恕救人,不会杀人。”
听她这么说,我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对她继续反问道:“那如果我就这么一走了之,岂不是将爷爷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可是……”小雅还打算说些什么,不过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骚动声传入了我们的耳中,而我为了不连累小雅,就立即将她推进了我的家中,并交代道:“你待在这里别出来,事情交给我处理。放心,没事的。”
小雅当然不肯就这么躲进去,但我丝毫不给她反抗的机会,直接用钥匙反锁住了房门,而村民的声音也立即传入我的耳中。
“快…快围起来。”当我看着数十位村民往我这里气势汹汹的围拢而来,我也才真的意识小雅所说的严重性。
深知这里风俗的我,心里也不禁泛起了一丝惊慌,尤其是爷爷不在我的身边,我心里更是没底。
尤其是我实在想不到,为什么我明明才进去一天不到的时间,却已过去了五六天;为什么村里人会说我和爷爷是杀害巴仁德的凶手。
我有些心酸的看了一眼怀中的闭月花,没想到冒死前去拾取,回来时却已物是人非,但越是如此,我越要冷静,这里面肯定是有心人在驱使,我绝不会让他奸计得逞。
在深呼一口气后,我毅然的迈出与我年龄全然不符的沉重步伐,来到了围拢而来的村民面前,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蹲守我了,所以当他们在看到我的身影出现时,眼里不禁冒出了几丝亢奋的冷光。
“抓住这个杀人凶手。”随着为首的一人振臂高呼,众人的情绪也是随之被牵扯而动,尤其是巴仁德的妻儿更是唇枪舌剑的对我恶语相向。
但我发现也不是所有人都来兴师问罪于我的,至少阻拦巴仁德妻儿的那些人肯定不是,只是他们碍于众人之势也不好明着表露什么。
我以万分感激的目光看了一眼他们,然后我满怀沉重之心的扬起了手中的黑刀。
……
……黑刀跟随了我爷爷大半生,他们也都深知其锋利可怕,当我在横握于身前时,喧骂不停的众人一下子就闭口不言,面露畏惧的看着我。
我当然不可能会蛮横无理的滥杀无辜,我这么做也只是想让他们静下来,而我也是立即紧抓住这来之不易的宁静开口说道:“你们当初予我厚望,选我一个小孩来做村中神圣之事,今日我也绝不会辜负你们的心血,我没有潜逃而走,就是因为我问心无愧,愿意接受你们的质问。”
为表诚意,我在一边说着的同时,一边将手中的黑刀缓慢而又庄严的放入到了地面上。
其实我会如此谨慎的做这一动作,内心是有着多种的预算,万一村民们见我弃刀一拥而上,我也好有时间做出自卫的动作。
果不其然的,当我在放下刀后,那些人就瞬间觉得我是个没了牙的纸老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乳臭小子,尤其是巴仁德的妻儿,更是要朝我剑拔弩张而来。
我没有弯身捡刀,也没有回应他们的怒骂,不是我不怕,相反的,我心中充满了委屈,为什么我全心全意的付出,换来的却是这般冰冷的对峙。
这一刻,我真的很想大声而哭,将我的愤怒与不满,全都用眼泪的方式宣泄而出,可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爷爷一直教我谨记,泪水是弱者的表现,这个世界没有人会相信眼泪,更不会因为你的流泪而改变对你的审判。
这个人生的大道理,我终于在这一刻彻底领略了,所以我强忍着泪水往肚里咽。
而唯一让我感到欣慰,感到温暖的,就是替我阻拦巴仁德妻儿的那几人,或许正是我的弃刀之举,让他们有了替我开口说话的理由。
只见他们在一边阻拦的同时,一边大声的喝止道:“他为了我们村子,放弃了童年,放弃了快乐,不单是我们的天葬师,更是我们的骄傲与荣耀,就算他真的有罪,也该受到公平、公正的审判,你们不能这么对他。”
这番话,听得我难以控制的热泪盈眶,眼眶之中的泪花更是止不住的开始打转,在我印象中,除了爷爷外,还没有一个人会这么护着我。
可他们的正义之言,并没有将愤怒的众人唤醒,反而令他们自己也深陷于怒骂之中:“他们爷孙俩杀害我丈夫的事实,已经证据确凿。你们为什么还帮他说话,你们不配做我们村子的人,滚出去!!”
人心,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可怕,一言之错,就会将你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那几个为我说话的人,为了不引起众怒,也只好无奈的选择闭口不言。
“好了!不要再吵了。”这时,一个洪亮而又沧桑有力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喧哗,而众人也在静下来的同时,也全都纷纷为他让出了道。
而我也立即随着人群望了过去,声音的主人,也正是这里最德高望重的村长——卓达玛。
当初也是他顶着重大的压力和种种质疑声,力举我为村里的天葬师,所以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心里也肯定不好受,在朝我缓缓走来之时,我看到他一向自信的脸上,此刻也流露出了格外沉重的脸色。
天葬回忆录 第十三章 反客一击
村长也许对于我这个朦胧的少年是偏爱的,可他的职位,不得不令他对我严厉而行,因为他要做的是公正。
他的出现阻止了事情的进一步恶化,但他也只好无奈的让我在众人包围下,带到了祠堂中,接受他们的审问:“王秦,你能告诉我们,你消失的这五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村长知道,让别人审问,我必会吃尽皮肉之苦,所以在带入祠堂后,他就率先开口质问着我。
可一旁的有心人,一眼就看穿了村长的用意,更是有人抢在我说话直接挺身而出道:“尊敬的村长,像这种小事,哪能让您费心,还是交由我们几个审问处理了。”
说话的人,叫荒野澈,是这村里的简易武装队队长,负责守卫我们村的安危,但在不久前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村长的竞选人之一。
而且还是卓达玛最大的竞争者,他无论是能力,还是气魄,甚至是行动力,都要强于卓达玛,只是他最后落选了,理由是村里的元老们说他太年轻不懂的圆滑,做事死板。
可当他用这个理由置疑他们推选我当选天葬师时,却又遭到了冷眼的驳回。
所以这一次我的落难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不但可以除掉我,更是能借机对付村长。
不过村长既然知道这个对手在,他也当然有所准备,直接用不可置疑的语气对他厉声而喝道:“天葬师事关重大,必须接受全村人的审判,岂是你们武装队能单独插手。”
村长的话使荒野澈顿时就面露怒意,极为不甘的抽搐了几下,但他知道,自己是理亏的,所以他强忍住了,并且还恭敬的朝村长行了个礼藏族弯腰之礼道:“一切全听尊敬的村长安排。”
尽是虚伪的奉承,看来我的事情已经升华成了他们之间利益斗争的导火索,索性我现在还能得到村长的庇佑,只见他完全不理会荒野澈的嘴脸,直接转而对我问道:“热甲巴,请你当着全村人的面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我听得出,村长是在给我解释的机会,而我必须抓住这一唯一主动权,否则就算他有心偏袒,也抵不住全村人的讨伐。
所以我得谨慎而言,我缓缓的掏出了怀中的闭月花,拿给了他们看。
闭月花虽是这里产物,但也是极为罕见和难以摘取的药草,而村长见后也当即对我追问着:“你消失的这几天,就是为了找寻这朵药花?”他是故意的,所以他刻意提升了音量确保能让所有人听到。
可他的这番好意却立即换来了否认性的质疑:“不可能,在这几天里,我们已经将村里所有的山头全都搜索遍了,你爷俩分明是下毒害死人在先,拖延救援在后。”
村长没有接话,而是用一脸忧愁的目光等待着我的回答,而对于这一结果,也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所以我才故意没有说话,目的就是要先套出他们的话。
而我这才镇定而又有信心的沉稳开口道:“原本我的确只需一两天时间就能摘得此药物,就算再慢也绝不会超过三天,可我却偏偏今天才能赶至,这里面的原因有二。”
“快说!”村长迫不及待的就用焦虑的语气追问着我。
而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所以我用请放心的目光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又接着转而对众人解释道:“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近几年来一些为了利益使对闭月花的采摘已经到了濒临绝迹的地步,使我不得不前往邻村的山头采摘。”
这是一个历史遗留的问题,也是我无法改变的趋势,更是他们众人心照不宣的答案,所以我的这一说法也是众口无脸反驳的理由。
“闭月花草,是各个村的瑰宝,你是在哪座山头找到的,我们必须向他们赔礼道歉。”质疑者,仍是荒野澈,而他的这一用意,凡是有脑子的人都听得出来,他是在窥视闭月花的踪迹。
村长听后,直接奋力的一拍桌子,愤然而立的朝他怒吼道:“荒野澈队长,我有义务再提醒你一句,村中有着严明规定,武装队严禁插手闭月花之事,更没有出使邻村的资格,你再这么越权而行,我们真有必要对你的静言庸违一查到底。”
我知道荒野澈今天之所以会如此活跃,肯定也是有背后支持者推崇的,而我也随即注意到,在一旁听审的几位元老都极为不满意的摇了摇头。
看来他当上不成村长确实不无道理,他太不稳重,太沉不住气了,但他不傻,他知道村长的话已经让他再无力反驳了,只好灰溜溜的恭维道:“对不起,请原谅我也是因为替死者的家属赶到气愤而一时情绪失控。”
见他老实闭嘴,村长又立即把目光望向了我,然后对我接着说道:“热甲巴,请说出你的第二个原因。”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我也是当即灵机一动,改变了我之前的想法,准备对荒野澈进行一次火上浇油的打击,于是我直接掀开了自己的衣裳,袒胸裸露。
“啊?!”
“怎么会这样?!”我的这一苦肉计,果然引得众人惊呼一片,甚至还远超出了我的预期效果,我以为是他们对我的拥护,可我没想到,村长的话把我给一语惊醒了。
他全然不顾全村人的注视,走到了我的身边,凝视着我的胸膛,对着我满是心痛的说道:“我的孩子,怎么会这样,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说完,他又抬头对人群喊道:“医师,快去叫村里的医师过来。”
看到村长的反应,我也变得十分好奇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我这一看,差点没把自己给吓得踉跄倒地。
在我的胸口,竟然出现了数十道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血口印子,伤口的血液已经干涩凝结,但它的存在证明着,在不久前我经历了一场无情的鞭笞,或者乱刀的砍杀。
这下不光是他们,就连我自己都被吓坏了,我以为自己身上最多留下一点撞击的红肿或者一些淤青,就算有伤口,也是一些轻微的挂擦,绝不会知道是如此严重的一幕。
天葬回忆录 第十四章 再陷风波中
时间转眼就是三天后……
这三天期间,我像是走进了坟地,又像是被带到了地狱,我被无数只血肉模糊的森森白骨,强拉硬拽着往鬼门关而去,我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血肉,都像要被它们拉扯的断裂一般疼痛。
这种感觉仿佛就像那天在我家门口被众人围堵包围一样,令我痛苦;令我窒息。
当我在痛苦的颤抖中,逐渐恢复知觉之时,我浑身上下,就像是经历了一场虚脱的洗礼似的,全身都是冷汗,连衣衫都已被浸透黏糊。
当我能微微睁动眼皮时,我以为我已经渡过了难关,可还没等我翻动沉重的眼皮,却先隐隐听到了一阵幽幽的轻声细语:“小的能力有限,表里之毒虽已除,但却仍有祸根,还望恕罪。”
我虽不太能分辨出他的话,但我猜他应该就是医师,而我在听完后,当场就想奋力的爬起身来,向他问个清楚。
可别说是坐起身来,我就是想抬动一下眼皮也是一种奢望,我全身四肢更像被无数只手臂给死死按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半分。
这下我真的惊恐了,刚刚那种感觉或许是因为做梦,可我现在这样,分明是被限制了自由,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受人控制着,还是我的四肢残废了。
我想开口大声呼喊,可还没等我张开嘴巴,我的嘴鼻就传来了一种被人用手掌死死捂住的感觉,不但阻止了我发出任何声音,更是让我无法呼吸。
我拼命的摇着头,既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向他哀求,希望他能放过自己一命。
可是我的这种感觉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得到缓解,反而逐渐开始变本加厉。直到最后,我的后背竟传来了被刀割般的刺痛,并且还有几句藏族经文传入我的耳中。
在听到经文的那一刻,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所念的经文意思是“请安息吧,高贵的逝者。”
我全身的毛孔瞬间因强烈的恐惧而极速收缩,我居然正经历着一场天葬仪式,而我这一次所扮演的身份却是躺在天葬台上的逝者。
难怪我四肢不能动,不是被人控制了而是被死死绑住了;难怪我不论怎么睁开眼睛,眼前始终都是漆黑一片,因为我的脑袋被哈达蒙住了。
“我没有死,我还没有死啊,快放开我!!”我苦苦的奋力挣脱,竭力的哭喊,可是我的嘴巴也一同被哈达给死死缠住,无法发出任何求救的声音。
“砰……!”当我用尽咬碎牙;扯断筋;勒断骨的全身之劲时,我终于挣脱了束缚,获得重生,但我却发现自己只是躺卧在一张床上。
竟是梦中梦!!我浑身虚弱无力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然后对着昏暗的房间轻呼了一声:“村长?医师?你们在吗?”
没人回应我的话,我大脑一片空白的请按了一下床边的开关,刺亮的灯光在照亮房间的同时,也使我有点晕眩。
“是谁?!”待我缓轻光亮之时,发现有个模糊的身影背对于我的站立在墙角边缘,吓得我一下子惊觉而起。
听到我的喝喊,他仍是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对于我的叫喊声,全然置之不理。
但我仍是不敢大意,我将手中的黑刀横握于我手心之间,以如临大敌般的架势朝他那里谨慎走去,却发现那只是一尊佛像,同时我也才注意到自己所待的地方竟是村中的佛庙之堂。
虽然缓过了恐惧的心理,但我很快就转变成了疑惑,我不是在接受全村的审问吗?我不是受了重伤,在由医师为我解毒吗?
可是为什么现在连一个看守我的人都没有?难道我真像梦境中的一样,已经被他们当成了一个死人?
我一边遐想着,一边掠起了衣服查看着自己的胸膛,可是此时全身上下不但连一道伤口都没有,就连个疤痕都没有,全然是一副完好如初的模样。
大伤初愈的我,脑海一下子就被整得好乱,我头痛欲裂的蹲下身来双手抱着头,甚至还一度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神经错乱所产生的幻觉。
直到我在重新抬起头来,发现桌上的一封书信时,我才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事情所发展的方向,要远超我心中可怕的程度。
信是村长留给我的,而我在看完信之后,也才知道我原来已经昏迷了三天。
在三天前,当我在接受医师治疗的同时,荒野澈居然仍是对我撕咬着不放,不但在一旁煽风点火,更是怂恿让巴仁德的妻儿冲进来,阻挠医师对我的救治。
村长虽然带人极力阻止,可是始终难以压制住巴仁德妻儿的怒火,而且在那种情况下,强行用武力镇压也只会带来更大的冲突。
最后竟逼得庄苏雅以性命担保,在莲花大生士(最高信仰)座前起誓,证明我的清白,可她这么做并没有换得他们的信任,只是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在伤势恢复后,给我三天时间查出真正凶手的机会。
这一刻,我绝望无助的站在莲花大生士的座下,仰头瞻望着,心中更是百感交集,当初我和爷爷就是为了想要与世无争才会跑来这里,可谁知现在却会落入这般田地。
但我绝不会放弃,哪怕这一次不为正义;不为信仰;不为自己,只为救下这个鲁莽的舍身丫头,我也一定要拼死彻查出真相。
我真挚的对着莲花大生士跪拜了几个响头,不祈求他能让我平安,只祈愿不要连累无辜的人。
然后我就带着唯一的帮手——黑刀,离开了这。此刻,外面是漆黑一片,就像迷茫的我不知该从何入手调查,在借着月光,凝视片刻后,我决定以这整个事件的开端为着入点。
时间紧迫,在拿定主意后,就立刻飞步而起,朝着巴仁德的家中疾驰跑去。
回想半个月前,当初也是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可是此情此景,却已是物是人非,我不但变成了孤身一人,几乎更是成了一名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天葬回忆录 第十五章 又见白衣人
不过此刻我毫不顾及的朝着巴仁德家中跑去,完全不担心会有人对我下黑手。
因为我虽然是戴罪之身,但信中村长交代的很清楚,在这三天调查期间,全村人不但不会为难我,而且还都会尽全力的配合我调查,包括巴仁德妻儿在内,这是村长为我争取的,也是他唯一能帮我的。
但他为了避嫌,还是不能出面来帮我,此刻也唯有头顶皎洁的月光,让我昏暗的人生感到一丝明亮,可是月光的明亮就像一把恍如人生格局的双人间,它在为你照亮道路的同时,也会给你几分冰冷。
而当我再次来到巴仁德家中时,这股冰冷更是渗透了我的全身,半个月前匆匆而来也没细看,今天我才发觉,这座屋子的风水,实属诡异。
以东为屋门,屋尾却朝西,北翼山堵路,南翼田封阻,
东面立大门,已是另类,更令人怪异费解的是,院大门还是面朝大山的设计,再加上左右两翼的山田阻隔,全然形成了一股密不透风,连太阳光都难以晒到的格局。
我对风水学虽不精通,但略懂一二的我,也一眼就能看的出,这种风水设定,哪是给人住的,活脱脱的就是一座坟基地。
活人根本不可能震得住这种阴气滔天的格局,哪怕住在这里的人,就算八字再硬,轻则也是一辈子碌碌无为,毫无出息,重则天灾人祸,大病小病接连不停,家中也是鸡犬不宁。
尤其是此刻,在月光的照射下,它所散发出来的阴寒之气,更是照得它阴森恐怖,就连夜风往它那里吹拂而过时,也是给人一种望而止步的感觉。
这时,我心中也一下子皱起了眉,不禁暗暗疑虑道:“不可能啊,就算他们一家是对风水学一窍不通的傻愣子,可爷爷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会对这种风格建设置之不理啊。”
不过在思虑一下后,我也有点释然想通了,爷爷肯定也是给过巴仁德意见,只是有时候一些傻愣子确实会跟你死犟这种事,说得通俗一点,爷爷的好心只是在对牛弹琴,他们根本不会明白你的真挚之语。
那么结合这一点,我也大胆的做出了假设,巴仁德的死很有可能就是被这风水克死的,可是这里存在一个悖论,为什么已经在两天前就死去的巴仁德,还会委托我们来为他自己举行天葬仪式。
我绝不相信什么鬼魂之事,或许这一关键,就是巴仁德的死因所在,而他的屋中也很有可能还残留着些许蛛丝马迹。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