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葬回忆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王羽秦
这时我也才注意到,原本这屋子里血腥滔天的气息已经消失全无了,就连地上的这片血海都被擦拭的一干二净。
还真被我猜对了,她就是折返回来毁尸灭迹,打扫战场的,所以当我看到地上的玻璃瓶内空无一物时,我也是既无奈气愤,又有心理准备。
不过黑刀她倒是没敢抢走,毕竟这东西太招摇,带上它只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它可是爷爷的贴身佩刀,在这村子,它的名气地位,绝不亚于我,只是现在名刀犹在,却不知爷爷身在何方。
站在原地杞人忧天改变不了任何现状,于是在缓冲了措手不及的恐惧后,我又恢复了天葬师从容面对一切尸体的本性。
我像拿保龄球似的拿起这颗还滴有丝丝血迹的人头,从他脖子处的断口来看,果然如我所猜想的那样,这颗人头就是那具残尸的。
他五官扭曲的惨样也跟受尽折磨的躯体不谋而来,只是他所受的折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两只眼睛的瞳孔都被利器给戳穿了,刚刚那几滴血迹就是从这洞眼中滴落而出,鼻子跟嘴巴竟然都被削掉了半截。
我实在有点想不通,这个看上去很面熟的中年男子跟那白衣女人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用这么惨无人道的手段报仇?
情杀?还是仇杀?算了,这对我来说不重要,我现在还是担心自己的情况吧。
虽然没有逮到冰丝蛊虫和白衣女人,但这个人头或许也能成为一个证据,所以我决定明天一早还是带他去一趟村里,就算不能彻底为我洗刷冤屈,但如果我能借此说事关重大,牵扯甚广,为我多争取几天时间那也是好的。
可就在我推开准备离去之时,忽然从门缝上掉落了一张纸条。
这种一次性的机关?!难道是那个白衣女人离去时特意留给我的?
虽然心里很反感她,也充满了敌意,但我还是将那纸条捡了起来。
“放下那颗人头,否则它将为你引来杀身之祸。”字体是鲜红的,也是潦草的,应该是用地上的血迹所抹写。
……
……
半个小时后,我静静的躺在自己家中的床上,我最终还是选择听信了那纸条的话,没有带回那颗人头。
虽然我不知道那白衣女人的用意是什么,但仅凭一点,足以让我相信她的话。
如果她真的要带走那颗人头,昏迷中的我根本没有机会阻止。
也不知道她说的杀身之祸是什么,难道那颗人头里面有炸弹?她的目的是要把巴仁德家夷为平地?
毫无头绪的我,似乎有点开始天马行空了。
算了,想不通就别去想了,还是赶紧睡一觉吧,明天抓紧时间为自己洗刷冤屈吧。
虽然今晚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我明天的计划还是很明确的,就是向元老们打听打听村子里或者附近一带有没有养虫的人,或者是曾经养过虫的人。
在一边盘算明天计划的同时,睡意渐渐涌上了心头,而我也慢慢闭上眼睛睡去了。
“砰!砰!”
“多不丹,王,快醒醒,出大事了。”一阵急促的叫喊声和敲门声,打破了我的睡梦,我一边揉着眼睛往屋外走去,一边心想着这时候谁还会来找我这个被孤立无援的人。
“荒野澈?!”令我完全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拼命敲我家门的火烧眉毛之人,竟是荒野澈。
他在看到我开门后,两眼之中一下子就露出了复杂多味的目光,他紧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多不丹,不好了,快跟我走。”
看到他这副火急火燎的模样,我心里不禁有点解气的想着:“你个王八蛋,也会有今天。”
不过我看到他竟然是骑着那匹被他视为亲儿子的马赶过来的,我意识到可能真的发生大事了,于是我也立即心急如焚的对他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时我注意到,荒野澈那张向来遇事不慌,从容淡定的脸上,竟罕见的流露出了几分伤感与失落,他双唇微颤的对我说回答道:“多不丹,我…我…小舅子昨晚忽然暴毙死了。”
“驾…驾…”荒野澈满脸焦虑,死命的挥舞着手中的马鞭,恨不得立刻飞到村中的祠堂,而坐在身后的我,心中也是惊讶不已。
他小舅子的年龄比他还要年小几岁,正值壮年,又无病无疾的,一个月前见他,还生龙活虎,下地干农活都很利索,怎么会突然之间暴毙呢。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我还是不经将昨晚的事联想到了一块,而在等我们赶到祠堂之时,看着数人趴在一具无头残尸旁哭的伤心欲绝,我的不安也得到了验证。
天葬回忆录 第二十章 白衣人的用意
“井中?你们是在井中发现的他?”在看到这具熟悉的残尸时,我就已经无比惊讶,得知他们竟是在井中发现的,我就更是疑惑重重。
而我的言外之意也很明确,就在告诉他们,摔到井里就算是死,也不可能会死成这样。
以荒野澈的老奸巨猾肯定领略了我话中的意思,可是他却故意避而不谈我的问题,而是将我拉到一旁对我轻声问道:“王,这还能举行天葬仪式吗?”
听他这个话,我当场就黑下脸来用冷冷的语气反问他道:“你不知道规矩吗?不是自然死亡的人,在沉冤得雪之前,是绝不可能送往天葬台的。”
荒野澈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可在被我拒绝后,他不但不听,反而轻声安抚我道:“我清楚这规矩,那能不能想想办法通融一下?”
通融?!上一次因为爷爷见钱眼开的通融,结果呢?!人财两空不说,反而还惹了一身骚,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破例。
而且我觉得他很奇怪反常,死的可是他小舅子,况且这情况明显就是被凶杀的,他居然不先想着找凶手,而是催我天葬?!
我没有说话回答,就这么站在原地用置疑的目光看着他,荒野澈感受到我批判性的目光后,他的神情因心虚而变的闪烁不定,脸上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不安模样。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只见不远处的村长在几个人的拥护下,急步朝我们这走来。
不知为何,从的村长神情中,我竟也感受到了他的几分异常,给我一种他们好像很急着把这件事摆平的姿态。
他在直径走到了我的身边后,跟荒野澈一样,神色慌张的急忙将我拉到一旁,同样对我细声道:“王,这事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停灵三天后,让这场天葬仪式如期进行。”
听到连村长都这么催我,我心里就更加纳闷了,但已有了前车之鉴的我,这一次铁了心坚定我身为天葬师的原则。
所以我在村长面前也是直接挑明原因的对他开口道:“村长,这明显是他杀,不找到凶手,他的灵魂得不到安宁,根本不能进行天葬仪式。”
身为村长,这一点他最清楚不过,可他却连连朝我摆手示意我不要声张:“王,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一次事关重要,情况又特殊,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变通一下。”
当村长在说这话时,我注意到他用灵敏的目光望了望我,然后又挤眉弄眼的朝荒野澈那里使了使眼色。
我马上领略了村长的用意,他这是让我趁此机会以这个事情作为筹码跟荒野澈谈判。
我用感激的目光回望了一眼村长,然后故作姿态的转而走向荒野澈那里并低头沉思道:“逝者的亡魂没有得到安息,强行举行天葬仪式,这是弃千年规矩于不顾,搞不好可能会给村子带来重大的灾难。”
我故意把村子的利益牵扯到一起,就是为了让他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而荒野澈对于我会提出这种要求,他也肯定是有所准备,只见他立马面色为难,恳求般的说道:“多不丹,无论如何,还请你帮帮忙,我想村长大人也应该是跟我同样的意思。”
这家伙真是老谋深算,他见我把矛头对准了村子的利益,就把村长也一同拉下了水,这样以后如果追究起来,还能有个垫背的,背锅的。
而一旁的村长也似乎在等他这个话,就立即顺势而下,以劝慰的语气对我再次说道:“王,这件事你能不能再稍微想想办法?”
我从村长的目光中,读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仿佛在对我暗示说“王,趁现在,有什么要求赶快开口。”
我心照不宣的继续故作镇定,并把话题引向了我的爷爷:“如果能有我们一同联手,或许也不是不无办法,但以前我都是跟爷爷共同联手,可是现在……”说到这里时,我又假装为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继续道:“可现在不但我爷爷音讯全无,而我自己也还是戴罪之身,就算想办法也是有心无力啊。”
听我果然说出这个话后,村长也作势把目光看向了荒野澈,然后也假装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荒野澈队长,你怎么拿主意?”
荒野澈也心知肚明这是村长在搬台阶给他下的机会,他当场就识相的说道:“其实这几天,我们武装队一直没有放弃对你爷爷的搜索,至于您的事……”
荒野澈面色迟疑了一下,然后目光委婉老练的对我和村长说道:“对于您的事,事后我和村长也都进行过讨论,其实对于下毒的事,确实还缺少多方面的证据,况且巴仁德的妻儿也已搬出村外,要不这事我们就……村长你说呢?”
看他们这一唱一和的,如果不是我知道村长有心偏向我,还以为他们俩是在相互唱双簧呢,但我的心里还在奇怪另一点,为什么这个荒野澈会一下子既往不咎我的事?
我当然不会相信他所说的片面之词,这里面肯定另有文章。
村长也是立马顺水推舟的点头回应道:“王,其他的事,交由我们处理,你就专心负责天葬仪式的事,需要我们协助的,尽管指示我们怎么做吧。”
其实我现在脑子里很乱,让我独自举行一场天葬仪式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更何况还是一场不合规矩的仪式,所以我得回去准备很多东西,做很多工作。
但我的思绪没有乱,还十分镇定的对村长和荒野澈叮嘱道:“那我们就分头行动,你们在停灵三天期间内务必要找到逝者的头颅与四肢,否则天葬仪式将难以进行。
还有请拜托尽量找到我爷爷,有爷爷相助,天葬仪式才会进行的更加顺利。”
我故意把明知道找不到的四肢加进去,就是要让他们在这三天内除了寻找外,无瑕来打搅我。
我在说完后,就匆匆离去了,村长却又立即叫住了我,对我问道:“王,要不要找几个人手给你帮忙?”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安危,但我并不希望有人跟着我,于是我回绝了他的好意:“把人手都用来寻找吧。”
对于我的执着离去,他们也没再阻拦我,而我在疾驰离去的同时,内心也是满脑的问号,这残尸肯定是白衣女子放的,可她的用意是什么?就算要杀人复仇,那毁尸灭迹不更干脆吗?为什么还要把残尸丢放到井里?
难道她是故意想让人家发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难怪她会特意留下那张纸条,就是怕我带回人头,会反而引火上身。
可这么一来,我就更想不通了,她的动机用意是什么?她残忍的杀人分尸又是为了?为了引起村子的恐慌?还是特意为了帮我拖延时间洗脱罪名?或者两者因素都有?
我很不解,但这一次我还是有点感激她的,至少我因为这一点,因祸得福了。
可就在这时,我的脑海里忽然才反应过来,对啊,我自己解脱了,居然把庄苏雅给抛脑后了,忘了让荒野澈放了庄苏雅。
我想回头再叮嘱一下他们,可又随即一想“村长应该会想到这一点吧?!荒野澈总不至于还会挑在这时候继续为难她吧?”
天葬回忆录 第二十一章 残尸的拼凑
我虽然神色慌张步伐疾行,但其实我心里并没有打算在三天后举行这场不可能的天葬仪式,因为他们就算能找到头颅,也绝对找不到已经消失的四肢。
所以我重点还是把方向放在了那条冰丝蛊虫上,无论那个白衣女人如何,我都要把她揪出来,于是我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一位在这村子里岁数颇高的前辈处,他正坐在屋外门前晒着太阳,并没有对于我的到来有所察觉。
“波啦(藏语:爷爷,老爷爷),早上好。”我很恭敬的走到他身前轻声打着招呼。
他也被我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双眼迷离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发现是我后,他立马想站起身来,对我打招呼,但我知道他的腿脚不利索,所以我连忙上前一步制止了他,而他仍是很谦虚的朝我合掌行礼道:“原来是多不丹来了,欢迎,欢迎。”
他叫帕朗图,是村子里辈分较高的老者,我会来找他,也是因为我看到当日审问现场时,他跟村长一样,都是站在我这一阵线的。
于是我也以礼相待的回应道:“波啦,今日我前来,也是有事相求,还望能不吝告知,指点迷津。”
见我直接开门见山的点明来意,他立即邀我坐了下来,然后一边点燃了手中的自制土烟,一边眯着眼对我应答道:“王,你我之间就不必客套了,有什么话,尽管问,我能告诉你的,就一定会告诉你。”
在这里会这样称呼我的人很少,尤其在公开的场合更是只有村长一个,而他的意思也是在告诉我,我们之间是自己人,用不着见外。
他都如此坦率直言,我也就没有必要装腔作势,因为我心里也清楚,虽然村长和荒野澈没有公开今早的事,但以他灵通的消息,肯定已经听说了,于是我张望了一眼四周,在确定没人后,就直接从怀中掏出了那本动物世界般的山海经,翻到冰丝蛊虫那一页给帕朗图看。
我没说任何只字片语,但我注意到帕朗图在看了一眼后,他脸上的神情明显发生了变化,立马用烟勺压灭了烟斗,低头沉默思考了片刻,然后才抬起头来对我严声厉喝的反问道:“布拉卡的死跟这东西有关?”
布拉卡就是荒野澈的小舅子,看来他果然已经知道这事了,而他也果然觉得事有蹊跷,于是我也如实的回答老先生,毕竟我不是百分百肯定,所以只是用揣摩的语气回应道:“有所怀疑。”
“嗯…”帕朗图缓缓站起身来,一边点头应答着我的话,一边略有所思的来回徘步思考着什么,在过了些许会儿才对我回道:“王,此事事关重大,你先回去,我过会儿去找你。”
看他一脸神色慌张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些眉目的,可又感到很奇怪,这里四处无人的,有话不能直接说吗?还要准备准备?
但见他在说完后,就直径回入了自己的家中,我也不好意思再强硬跟进去,就决定还是听他的话回家等候吧,顺便我也回去装点准备要举行天葬仪式的样子。
“叮…叮…”可就在我满怀心事的往屋中折返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看发现是村长打给我的。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了村长心急如焚般的声音:“王,你现在在哪?快来村中祠堂,布拉卡的头颅和四肢找到了。”
村长那边的情况很急,他在说完后也不管我有没有听到;也不管我答不答应,就直接匆匆挂掉了电话。
村长这通电话一挂,就像是把我给推进了无尽的未知深渊之中,将我困惑的无法挣脱。
头颅或许能找到,怎么四肢也找到了?别说这才短短一个小时不到,就算是让他们找个三天三夜也绝不可能找到已经被冰丝蛊虫吞噬的四肢啊。
这个不可能的悖论,使我除了感到疑惑外,心头还涌上了几分不安,于是我赶紧快步前往了村中的祠堂。
大老远我就看到,村长正满脸焦虑的等在祠堂门口,见我到来后,就立刻迎了上来。
他好像急着有话跟我说,但这次我率先慌慌张张的开口道:“快先带我过去看看遗体!”
俩人在匆匆走到祠堂之内时,我们迎面碰到了医师,他正一边提着药箱,一边往外面而来。
村长立马拦住了他,并急切的问道:“怎么样?全都接上了吗?”
这个时候,我奇怪的注意到,医师并没有立即回答村长的话,而是面露震惊和胆俱之色般的看了我一眼,并且还摆出了一副要后退的姿态。
我被医师的这种眼神给惊吓到了,他这眼神,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发现了本不该发现的事,看了本不该看到的人,我双眉一皱,脸色阴冷的对他问道:“医师怎么了?!”
谁知他在听到我的声音后,居然露出了更为惊恐的神情,一边往后退却着,一边连连摆手惊喝道:“没,没…没什么…”
说完,他像是要急着摆脱我似的,转而对村长回道:“好了,已经接好了,我就先行告退了。”
我被他的这番神情举止搞得有点莫名其妙,于是就想问问村长他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当我在看向村长时,他竟也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望着医师离去的背影,并喃喃自语了一句:“搞什么鬼?难道是布拉卡嫁接四肢出问题了?”
一句不安的念叨,使他更为快步的跑向了祠堂内,而我当然也是紧跟其后的追了过去。
当我在一边追进去的同时,我心里也察觉有点奇怪,怎么没哭声了?刚刚一个小时前还哭的如此伤心裂肺的几个家属,这么快就稳定了情绪?
可是我猜错了,而且还是背道而驰性的错误,在等我们跑进去时,所有人包括荒野澈在内,跟刚刚的医师一样,都像是在躲瘟疫似的从里面快速退却而出,差点跟我们撞个正着?
看他们这般模样,我和村长异口同声的急切追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们几人好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击,都被吓得没有说话,而是颤颤惊惊的伸出手来指了指停灵房。
我和村长俩人在疑惑的对视了一眼后,就同时朝那里走了过去。
“别过去!太邪门了,要不还是直接放火烧了吧。”拦住我们的是荒野澈,我真不敢相信,前几天还是一个天塌不惊般的男人,此刻竟会被恐惧而吓得语无伦次,因为在这村子里有勇气说出火葬的提议,等同于犯了天大的罪。
天葬回忆录 第二十二章 死因成谜
不过这时候村长当然不会去计较这个,而且他也是个阅历丰富,见多识广的人,自然不会被这种脏东西击垮,而我身为天葬师,这种情况本就是我的份内之事,所以就算心里真的胆怯畏惧,那也必须道:“村长,多不丹,就在那。”
其实不用等他开口,我和村长也都发现了,而我在见到床板上的遗体后,就立即对着他们惊吼道:“你们快出去,没得到我的允许,绝不要闯进来。”
从村长的眼中,我知道他是在震惊自己所看到的,在他满脸无法置信的神色中,他被荒野澈带了出去,而我在确定他们走出去后,就立即跑到了遗体旁边。
我在第一眼看到布拉卡那失而再现的四肢时,心里确实很震惊,但我一眼就发现了猫腻。
其他三肢我尚不能确定,可他的左手臂是被我亲手用黑刀砍断的,怎么可能会变得完好如初。
但此刻吓到我们众人的怪异之象,我想并非这个,而是他的四肢,竟只剩下了手骨,血肉全无,而且从血淋淋的手骨来看,这是刚刚才发生的现象,也就是说,这是医师在将四肢嫁接上去后,才发生的怪异之举。
而我虽然也只是猜测,但结合昨晚半夜的现象,我猜很有可能就是冰丝蛊虫所为,这也是我特意支开他们的原因。
并不是我不想让他们知道冰丝蛊虫的事,而是我一怕引起不必要的惊慌,二是怕他们被冰丝蛊虫误伤。
或许我也在害怕,我有点不敢去看他那死不瞑目的头颅,我壮着胆子只是以这具遗体为中心,仔细搜寻了一圈,不过这一次好像真的是我顾虑太多了,我并没有发现冰丝蛊虫的身影和痕迹。
没有冰丝蛊虫,怎么可能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变成一根根毫无血肉的手骨?难道真是我搞错了,或许他们找到的时候,就已经只是手骨了?
在百思不得其解后,还是决定先出去问问他们吧。
在出去后,为了不让他们追问于我,我直接将话锋点到他们的要害,冷言质问道:“这四肢断臂,恐怕不是布拉卡的吧?你们是从哪来的?”
这是我明知故问的一个问题,而我从他们相互推诿的眼神中,得到了更为肯定的确认。
只见在听到我的话后,村长面色沉重的连忙对着布拉卡的家属以及荒野澈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回去。
“村长…”今天的荒野澈跟前几天相比,真的有很大的反常,在被村长催促离去后,他好像还有点不放心这里的情况,不肯放心离去。
直到村长以安抚家属情绪也很重要后,才带着几位家属唯唯而走。
而我和村长也不喜欢压抑在这种地方,于是在等来到祠堂外后,我才接着刚刚的问题问道:“村长,布拉卡的四肢是怎么回事?”
村长点燃了一支烟,然后眯眼抿嘴一笑:“真不愧是你爷爷亲手带出来的,看来你能力进步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竟能一眼就看出了猫腻。”
这件事可大可小,所以我对于村长的夸奖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愉悦,仍是一脸严肃的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哈哈……”看到我的神情,村长仰天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并指着我的脸色道:“你小子现在这模样跟你爷爷可真像啊。”
村长跟爷爷之间的感情得追溯到我还没出生的年代,所以他见到我这神情,也知道我肯定跟爷爷一样,没听到真相,肯定是不会罢休的。
可是他的回答,让我很失望,他对我撒谎了:“其实头颅跟四肢都是一起在井底发现的,可四肢和头颅却出现了跟尸身不相同的腐烂,于是我们就先交给了医师处理,只是没想到在嫁接上去时,竟会血肉无存。”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