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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情诗与剑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长庆二年

    腿都折了跟我说吉利?

    再然后:

    九三:在南边的猎区拉弓射箭,猎获了大猛兽——别问疾病。

    再往下:

    六四:进入隐居之处,产生了归隐的念头,一出门就想回去。

    嗯,这条有点令人感同身受,如果不是这次来到临溪,意外跟岳父母一家重逢,那还真的是感到旅途疲惫,让人思返了。

    现在?

    安享着“自家人”的关心与呵护,还真的不想走。

    最后的“上六”说:太阳下山,天黑了。太阳初升是天明,后来下山是天黑。

    都是些没啥营养的废话。

    这能有什么玄机?

    可是易经上充斥着这种充斥着无厘头的句子,有的字面上看不懂,有的觉得看懂了吧,却又使人啼笑皆非。

    传说中孔子晚年非常喜欢研究易经,花了很大的精力,反反复复把《周易》全部读了许多遍,又附注了许多内容,不知翻开来又卷回去地阅读了多少遍,把串连竹简的牛皮带子也给磨断了几次,不得不多次换上新的再使用。

    即使读书读到了这样的地步,孔子还说:“假如让我多活几年,我就可以完全掌握《周易》的文与质了。”

    简而言之,就是孔子认为《易经》是一部值得“品”,值得“细品”的书。

    可小陈觉得自己愚钝,对着“骑马伤了腿”这种内容,再品一万遍,也品不出啥横七竖八来啊!

    那岳父大人为毛今天一见面,啥也没说,就专捡这一卦来提问自己呢?

    对于河东柳氏这种家学渊源深厚,数十代钻研诗书的家庭来说,岳父大人说易,肯定与广场上给人算命的老大爷不是一回事。

    那深意何在?

    借日出日落、天明天黑,来表达出行时的内心体验,尤其突出了出行途中的艰难境遇?

    饥肠辘辘,房东的刁难,身体的伤病,什么破事都让一个人遇上了!

    令旁观者真是油然而生归隐之心啊!

    当然,也不是一件好事都没有:打猎时所获甚丰嘛!

    可除此以外,似乎也没别的好事了。

    全卦的语调,总是徘徊于行旅的艰难和归隐之思。

    越看,小陈越发觉得,说的都是自己。

    人家伤了左腿,自己也伤了右臂;

    人家一路上没有饭吃,自己这一路倒是吃苦吃饱了。

    在这区区几行“行路难”的吐槽之中,可以清晰地分辨出一种疲惫感无奈感。

    人生路漫漫,日出复又落,周而不息。

    何时有尽头,何处是归宿?

    每一次,只要把问题深入到这种哲学终极拷问上,就不由得觉得内心一阵空虚落寞。

    人生固然就像是是一场无止尽的旅途,无止尽战斗,为了自身的功名利禄、为了家国妻儿;

    但得到一切圆满之后又怎样?

    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为什么总得去获取,为什么不停下来抚慰创伤、静心思虑?

    太阳再辉煌也有消失的时候,事业再辉煌同样有难以为继的时候,人生再顺畅照样免不了灾祸。

    这一切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

    不可能不去想,可内心也知道,永远不可能有答案。

    是啊,相较于对功名利禄的追求,不如归去隐没到那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不看不想无欲无求无牵无挂,岂不是大好大了的境界?

    因为熟知后世棒子国,以至于小陈心目中那也是个世俗功利的地方。

    可是对于箕子的时代,尚未开化的朝鲜半岛,何尝不是一个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呢?

    原来,箕子早就实现了自己的理想了。

    古往今来,有几人真正识透了个中妙谛?

    小陈越思越远,终于意识到这又是岳父大人苦心点拨自己的地方。

    就好像昔年自己在东都意气风发之时,他也会用类似的半通不通的章句来考问自己,可是自己的回答往往不能合他的心意。

    原来有的时候他并不在意自己的文史功底究竟如何,而是希望能启发他点什么。

    如果那时候自己思考稍微深刻一点,就不至于行事肆无忌惮,并在短短的时间里得罪高力士、李林甫、嗝屁的前太子……乃至不知名的小太监了。

    哎呀,果真是经历挫折,才能眼界开阔啊。

    小陈负手而立,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暗地里,悄悄观察陈成反应的柳绘和江森,见他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念念有词,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笑容可掬——两人面面相觑。

    “那个,他自从离开两京之后,就一直这个样子吗?”柳绘悄悄问江森道。

    “嗯,好像是。”江森也是苦恼:“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自杀,还是要出家……”

    自杀?出家?

    柳绘惊恐万分,为陈十一郎扭曲的精神世界感到忧心忡忡。

    ……

    次日一早,陈成没有像往常一样赖床,神清气爽地去向岳父岳母问候早安。

    询问岳父大人今日是否依然会微服私访,考察民情,他打算陪同一起去,自然获得了应允。

    吃过早饭后,就当一大一小两个准备收拾出门时,忽然有人送信来,邀请新任明府到府上做客——

    正是欺行霸市沈七郎背靠的那个本地最大家族,沈家。

    翁婿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有趣,还没有去找对方麻烦,对方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不错,主政一方,确实需要跟地方势力沟通妥善。

    便去会他们一会!

    尹氏些许有些忧心,因为她从之前丈夫带回来的信息中也得知了,沈氏家族在临溪县,那就是只手遮天的存在,临溪人只知沈家大家长沈白石公,而不知本县历任青天大老爷。

    毕竟,早在临溪尚未独立设县之前的百来年,地方事务一直都是沈家的老头子们议论议论就能定的。

    这叫传统。

    尹氏的意思是,等丈夫上任之后,统率了一整套班子,摆出一县之尊的威严,才好与地头蛇们交涉。

    柳察躬笑说无妨,只是脱下农夫的打扮,换回普通仕人的装扮,而小陈便作他小书童的打扮,二人一同往沈家而去。

    事实上,临溪县衙距离沈氏家族的聚居地也不是很远,数百步而已,但相较破旧寒碜的县衙门,沈家可不知道气派多少去了。

    他们所在的百寮山之阳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南面乾元山,北靠百寮山,东有乌牛山、西为金鹅山,群山环绕,馀不溪穿境而过。正所谓:“山川之在清邑,似天地有独厚焉,可谓土之聚而水之钟也。”

    哪怕是小陈并不懂风水,却也知道,这临溪县最好的地盘,早早地就被沈家给占了去。

    难怪县衙在与地方大族的明争暗斗中,一直处于下风。

    更有意思的是,小陈了解沈家的发家史后,没想到竟然还和自家陈朝关系密切——

    他家的祖先沈恪,字子恭,吴兴武康人,以前便是陈武帝陈霸先的得力干将,以生性深刻沉着而富有办事的才能著称。

    当年侯景围困台城,沈恪率领所部人员进入朝廷禁省守御,依随条文惯例加任右军将军。侯景兵在东西方向垒起两座土山攻城,城内也堆土成山相应对峙,沈恪为东面土山的主将,昼夜抗击。因有战功被封为束兴县侯,食邑五百户。升任员外散骑常侍。京城陷落后,沈恪从小路悄悄地回到故乡。陈霸先讨伐侯景时,派人告知沈恪,沈恪就在东方起兵响应。平定侯景后,沈恪到京口拜见,当天被任命为都军副,随即又担任帅府中的司马,不断升迁。




第288章 你家风水有问题
    除了侯景之乱,在陈武帝定计诛讨王僧辩时,沈恪同样参与了策划——等于陈朝平定江南的两件奠基大功他都有参与。

    当时正好是王僧辩的女婿杜宠镇守吴兴郡(也就是隋朝灭陈之后废郡置州后,废乌程、武康、长城等县合置的湖州),陈武帝派了侄子、后来的陈文帝到长城县(今长兴),设立栅栏防备杜宠,又派沈恪回到老家武康县,招集兵员。

    王僧辩受诛后,杜宠派副将杜泰领兵到长城袭击陈文帝,沈恪已经在家乡集结了大批势力,带兵到县城之外捕杀杜宠党羽,与陈武帝派出的周文育两路夹击,击退杜泰。

    等于说,沈恪对陈武帝有“从龙之功”,对后来的陈朝二代目陈文帝也有“救驾之谊”,到平定杜宠后,沈恪便直接监理吴兴郡。

    陈文帝继承了帝位后,更是器重有加,提升担任为都督会稽、东阳、新安、临海、永嘉、建安、晋安、新宁、信安九郡诸军事,散骑常侍、忠武将军、会稽太守,跺一跺脚,吴越抖三抖的实权人物。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沈家便一直成为湖州的大势力,在湖州充当“大地主阶级”甚至绵延千年,一直持续到近现代。

    小陈从岳父大人这里知道沈家和自家陈朝的渊源之后,难免心生不忿,心说:辣鸡儿倒吧,咱们大陈朝早就玩完了,偏偏陈朝的一条家奴,在改朝换代之后虽然受了些影响,却还是混得风生水起,制霸临溪县,如今还欺负到曾经的主人——陈朝宗室的小陈身上来了!

    想一想,着实气人得很啊!

    小陈甚至都已经想象到,自己和岳父大人来到地头蛇的家中,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了……

    要么是金钱收买,要么是威胁恫吓呗!

    临溪,是沈家的临溪,跟你们这些外地来做官的人,没有关系!

    脑海中不自觉地就脑补了《让子弹飞》里张麻子、汤师爷共同去见黄四郎那一段:

    黄四郎:马县长,请….

    张麻子:马某人这个县长,买来的。买官就为了挣钱,而且,马某人不喜欢挣穷人的钱。我不是土匪,我是县长,县长挣钱那得讲究个名正言顺。

    黄四郎:如果县长真的急着挣钱,我倒是有个好去处。

    那就是——

    “得先让豪绅出钱,带着百姓捐钱。豪绅捐了,百姓才跟着捐。钱到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

    黄四郎:师爷,高!县长,硬!

    马邦德、张麻子:黄老爷又高又硬!

    “陈师爷,高!柳县长,硬!沈七爷又高又硬……”小陈嘴里念叨着这几句台词,琢磨着应当如何与地方豪强对话,才能不卑不亢之余,又展现出岳父大人县大老爷的硬气和官威。

    柳察躬听着他嘴里嘟囔的古里古怪的话,十分纳闷。

    “噢噢,没什么,没什么。”小陈脸一红,正了正形色,端端正正地跟在岳父大人身后。酒一口一口喝,路一步一步走,步子迈大了,喀,容易扯着蛋。咱也要见招拆招才行。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来到沈家门前,并没有吃到“闭门羹”,也没有什么“下马威”,相反的是,沈家一众大小人物,在家长沈白石的带领下,全都来到门外迎接。

    “草民沈白石,拜见明府!”大家长一带头,身后诸人都要施礼,柳察躬连忙拦住,称沈长老不必如此,自己尚未正式就职,也只是以普通布衣身份来拜访本县耆老,该行礼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新任县令如此谦逊,让沈白石十分舒坦,招呼二人入内谈话。

    入了正堂,宽敞舒适,各式古玩摆具,彰显着沈氏家族的家业和传承。

    落座完毕,还没等柳察躬发话,沈白石向后生晚辈们招呼,不多时,两个人押了一个五花大绑的青年男子进来,柳察躬怪问是谁,沈白石答曰:沈家七郎。

    也是本县“市令”。

    小陈一见,的确就是昨日在市集上看到的踏马而来的青年男子,也是临溪县一众衙役口中敬畏有加的“沈七郎”。

    沈白石痛心疾首道:昨日发生在市场上的事情,他已经都知道了。

    都怪自己管教不严,持家无道,这七郎,依仗着有几分小权势,故意打压市场的价格,盘剥百姓,更可恶的是,还借着为柳明府举办欢迎仪式的由头!

    简直是罪大恶极!

    着实该死!

    现在我已经把他捆在这里了,要杀要剐,全凭柳明府一人决断!

    小陈大为错愕!

    特么还真是让子弹飞啊!

    黄老爷碉楼里面的鸿门宴那一段——

    “六爷的死,壮烈!”黄老爷上来就撇清关系,一副看起来真诚的精明商人的样子,最后还绑了三个傀儡上来,要杀给张麻子看,从而为因为吃了一碗粉还是两碗粉而自剖腹证明自己清白的六子报仇。

    另一方面,杀人也是立威嘛。

    难道沈老爷也是要效法这一幕“苦肉计”来洗脱?

    这沈七郎也是委屈巴巴,他声称这一切根本与自己无关,分明是底下兄弟们自作主张做的,自己不知情啊!

    本来嘛,新任明府就要来就任,对临溪县来说,那是欢天喜地的大好事,临溪有这么好的明府,那是万民之福,购置各类物品,举行庆祝仪式,那是一桩大好事,可是临溪县的那帮衙役们,存心不办好事,才导致最后的群众事件来。

    小陈忍不住嗤之以鼻:

    还真是撇得干干净净啊!

    就是漏洞也太多了吧!

    首先,你好歹是一个“市令”,每天的工作,就是维持正常交易秩序,杜绝强买强卖的事情发生,正常的市场价格是多少,你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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