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情诗与剑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长庆二年
又费了一番口舌,终于把周围听他说话的几个人全讲懂了,纷纷豁然开朗的样子。
“小朋友们太棒啦!”陈老师盛赞道:“类似地,也可以假设全是兔子,咱们用另一种方法来算一算,这样以后遇到同类问题的时候就不会头疼了……”
可是,令陈老师无比头疼的是,把这些完全没有算术基础的大老粗们都讲到可以“举一反三”了,载有季兰姐姐的花船还是不见影子!
呃,不至于吧
小学三年级的应用题竟然把一船人都困在那里了
就算考虑到然后还要作诗,也不至于花这么久啊。
小陈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继续守候在第四站,还是现在去第三站当这个“横空出世”的大算术家。
犹豫不决间,一咬牙一跺脚:
还是去茅房转转吧!
……
第三站,刘昭阳并不去看笼中那一只鸡一只兔子,而是气定神闲地看着李季兰。
并没有计算问题或者作诗的意思。
李季兰也是——
毕竟这什么鸡什么兔子,根本套不上“人生若只如初见”之类。
刘昭阳看了看周遭焦头烂额的对手们,有些小得意,继续挑衅似的冲李季兰炫耀:“这题我早就算出来了!”
我就是不想这么早出手而已。
你不出手,我也稳坐钓鱼台。
李季兰却也是微微笑,显然这题也没有难倒她,答案同样早就心里有数。
“鸡16!”
“兔17!”
两个人各自用只有对方听得见的声音说了其中一只动物的数目——毕竟知道一种,另一种的数目就是40以内加减法的小学一年级难度了。
如此“艰深”的旷世难题,竟被两位仙女一举击破,二人看着对方,都不禁有些惺惺相惜之感了。
“你还不赖嘛!”这话并没说出口。
事实上,就算李季兰是一个严重偏科的“文科才女”,那这题也难不倒,毕竟身边还有一个江森呢!
森哥可是正正规规跟随陈二公子学习到足足小学四年级数学的水平!
鸡兔同笼怎么会难倒他
小陈教江森数学,纯粹是在房陵没事干,另外作为一个“非种族主义者”,小陈对“黑人根本不会产生数学家”这种傲慢的偏见嗤之以鼻,所以他一度决定将江森培养成一位大数学家,能解二元一次方程、玩秦九韶算法的那种。
第198章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第一更)
小陈一边跑一边吐槽,第四站不过是一把梳子,还给他设了那么半天的悬念!
但是错过这一站也没啥可惜的,存货里并没有梳头相关的妙句,能想到的只能是:
一梳梳到发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四梳永谐连理……
这种结婚时用到的吉利话。
也可能是遭遇“盐豆之祸”之后,小陈的脑袋现在有点不好使了。
第五站是东水头——
便是后世“东关九孔闸”那块儿。
从六朝时期开始,东水关这片有赖于地理优势,就是通向浙江、苏州方向的交通枢纽,南来北往的商贾齐集,在此经商交易。
后来五代杨吴筑城时期,扩建金陵城,“高坚甲于天下“,东水关就是在这次扩建中建成的,到朱元璋时大大扩建,大闸上位,掌控秦淮河水位,成为南京古城墙唯一的船闸入口。因此在明清时也是繁华了数百年。
等他赶到第五站——
又是不见了花船的踪迹!
因为第五站重回了第一站的出题套路:
直接就是地名为题!
显然料到此关节的人也不在少数,提前就作好了诗。
“赤练仙子李莫愁唱了吗”小陈只问自己关心的。
“尚没有!”
这题显然也套不上纳兰的词,别人的宿稿是:
船载风流随流逝,丛波穿过水云间。
帆前渺渺鸥千点,心共粼粼水一湾。
只能说,早就准备好的句子,写得也不甚高妙。
白白浪费了一道“送分题”。
“送分题”的存在是免不了的,毕竟还是要照顾那些原装能力薄弱的仙女团队的。
花船过了东水头,船向南行,进入了外秦淮河更宽阔的水道。
来到第六个诗题点,后世白鹭洲公园附近。
这在后世,也算是一个地标性景点了,李白的“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在白鹭洲公园里印得到处都是。
可来到这里之后,既没有出题的人,也没有摆放道具,甚至连观战的观众也寥寥无几,不知是在搞什么名堂。
花船行驶到这里的时候,小陈也从陆地上赶到了后世白鹭洲公园的西侧——
从东水头离开之后,小陈并没有顺着岸边走,因为这一代水流相较内秦淮河要快不了,岸边有没有什么观众,没必要多停留,想必船会行驶得很快,如果一直在岸上追着花船走,不抄近道的话,百分之百是追不上的。
可饶是如此,少走了很多冤枉路的小陈也累得不行了。
远远地眺望着遥远河面上花船那小小的影子,小陈望洋兴叹!
真恨不能自己长了一对翅膀,直接飞过去啊!
中间又隔着另一段河流,又隔着几座小洲,不得不感慨孟浩然老师“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真乃现实写照。
知道这一站乃至后面的一站,自己很大可能都赶不上,小陈继续在陆上往西南方报恩寺方向暴走。
此时在河面花船上,众人议论着诗题在哪里——
这时胡妈妈指着岸上的一丛兰花道:便以此为题!
那么第六站就是咏兰花了。
哎,不对啊,刚刚说了这是白鹭洲公园附近的水域,按照此前“桃叶渡”“东水头”的套路,不应该是以地名为题,写一首“白鹭洲”的诗吗
这样小陈一方就可以套“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然后成为千古绝唱,后人不敢下笔了。
怎么无厘头地又开始写兰花了
问题在于,后世叫“白鹭洲公园”的地方,与白鹭洲毫无关联啊!
此时自然也不会叫白鹭洲。
去白鹭洲公园看看,既没有李白诗中的“二水”,更谈不上“中分”,园内倒是有一个乌龙潭,在这里搞“乌龙院”还差不多。
凤凰台倒是可以搞清楚,就在王维老师心心念念有维摩诘画像的瓦官寺里,起码要在瓦官寺能看到白鹭洲吧也要在长江边吧(现代学界
第199章 三位种子、四诗题点(第二更)
如果小陈在的话,无论他是不是跟江森抱有同样的观点,也赞一下江森“颇具慧眼”了!
这首《兰花草》,正是改编自胡适的白话名诗《希望》,只是改了原文后面几句:
眼见秋天到,移花供在家;
明年春风回,祝汝满盆花!
要说这叱咤风云、大名鼎鼎的胡适先生,近现代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天打牌”“胡适之呀胡适之”还成了热门梗呢),可他的作品真正为大众所熟知的并不多。
这首《希望》的小诗可能是流传最广的一个。
而改编来的《兰花草》的歌,也是所有人都会唱,可问你这歌谁唱的——你可能又答不上来。
因为太多人都唱过啦!
而这个听的这种版本,那个听的那个版本,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
为啥大家都翻唱呢,还不是和江森一样,觉得这个小调清新、质朴、深情,而且琅琅上口、很好听嘛!
虽然江森不觉得这首的词多么出彩,可事实上还是有名堂的,胡适是最早用白话写新诗的作者之一,提出“解放诗体”,“话怎么说,就怎么说”,打破五七言的束缚,可貌似都被批评“平直浅陋,缺少诗味”。
唯独这篇历来评价都不错,因为融入了爱打牌的胡先生真情实感啊!
这里面的兰花就真的和张九龄“兰叶春葳蕤”里面的意象参差仿佛了,也是一种“比兴手法”。
当年胡适学成归来,也带着一株美其名曰自由主义的“兰花草”,他千里迢迢不辞辛苦把它带回来,种到中国的土地上,小心地呵护,殷切地期待它开出花来,可他不知道,“我大清自有国情如此”,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照搬照套的,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国人压根不吃。
所以只能“一日看三回,望得花时过;急坏看花人,苞也无一个”了。
从诗的名字是《希望》,而不是《兰花》,就知道这绝不是过分解读了。
因而虽然国人对胡适的思想不大接受,可这首诗里对生命的期待与珍惜却让人感同身受,也就这么流传下来了。
江森帮季兰姐姐出谋划策,让她唱这首诗——可是江森并没有二公子那种忽悠人的本事,也没有人告诉李季兰这简单词句下深刻的内涵,因而季兰姐姐摇头否决。
江森越发急躁,他自觉一直帮不到季兰姐姐的忙,自责良久了,好不容易有机会了,怎么可以错过呢
两人有一些小争执,李季兰也在犹豫,调子确实蛮好听的,可就是觉得用在这里不合适啊!
他俩意见不一,却把刘昭阳在一旁看得暗暗欣喜,故作讶异道:“今天没有了陈苌来帮,赤练仙子看来是一首歌都唱不出来啊!”
她看到两个人争执,故意煽风点火。
说了“兰花”是送分题材,要么唱,要么不唱——反正唱了评委不会给高分,除非你是特别奇绝的诗句。
看你俩拖拖拉拉的样子,肯定也不会是啥好诗了,要不然也不会有争执了。
连这种吃力不讨好,纯粹不让人无可表演的题材,李季兰那边都要争一争,让心思敏锐的刘昭阳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陈十一郎真的参与不了!
李莫愁也是真的没有诗可以唱了!
刘昭阳这么一感叹,花船上其他人也都反应了过来,李莫愁今日的确低调得有点过分,其他争冠者,虽然也都一致在前面的几站中没有出手,可免不了评点几句竞争对手们的诗。
唯独李莫愁,今日一言不发!
忧心忡忡都写满在脸上!(不仅在于无诗可唱的困窘,也是不知小陈弟弟下落如何而为他担忧。)
别看在艺术问题上江森与李季兰有分歧,可一致对外的节点上却是不含糊:“说谁没有诗可唱呢!你才没有诗可唱!我们能唱的多的是!多到不知怎么挑,烦恼!”
刘昭阳微微笑:“那你让她现在唱呀!”
江森为之一滞——他倒是很想让季兰姐姐唱,可她有主见,不听自己的啊!
香炉看着刘昭阳,伸出胳膊肘往身后捅了捅:“公子,依你所见——陈苌这又是在玩什么名堂”
绍生此刻,正在花船之上!
绍生捂着嘴:“我看赤练仙子,怕是真的无诗可唱;至于陈十一郎,迟迟不露面,我也觉得奇怪。”
“不会是被人绑架了吧”香炉幸灾乐祸道。
 
第200章 慕莲儿的神级表演!(第一更)
经过了岸边的一出“送夫离乡创业”的戏码,聚集的围观群众渐渐多了起来。
真正懂行的观众,都知道好戏在后面,他们是不会傻傻地看前面“鸡兔同笼”“秃子梳头”这种无聊戏码的。
要看就从赛程过大半后看起!
来到第七站的观众们格外欣喜,因为他们直接就看到了夺冠大热门“一丈红”慕莲儿的登场!
慕莲儿是征战过三届花榜的“老将”了。
对于花榜中的各种关节,也是比在场的所有人经验都要丰富。
这最后一轮了,想要取得高分,不仅诗要作得好,曲子唱得要曼妙,时机的选择同样重要。
太前面的那几站不要选——分数给得都有所保留;
那些送分题不要选——与小弱鸡们抢食吃,影响评委的观感;
最后两站不要选——到了冲刺的阶段,全场观众都聚集在终点,守候着花魁的诞生,只听到观众的喧闹噪音,根本没多少人在意你唱的是啥了。
而且,到了这一阶段,你能保证后面两题你一定会
能保证在观众的影响下还能有平常的发挥
在时间的限制、评审的催促下,按部就班地将诗作完,而不是草草了事
所以,以往的花魁,往往选择在七八两首间选择,既不会太晚了,也不会过早,降低观众的期待。
原本以为有刘昭阳、李莫愁两大强手作为竞争者,慕莲儿是终于等她俩先出手,看清底细的。
既然都按兵不动,那么就留在第八首出场,让这两个人都压到最后,与观众的噪音作战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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