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风云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猛子
麴义立即转脸望向郑信。
郑信吓了一跳,急忙呼冤道:“云天,你不要拿眼睛瞪着我,我的斥候哪敢盯着你们几位大人。”
“你小子,现在越来越坏,鬼鬼祟祟的,走,我们审审你去。”阎柔一把捏住郑信的脖子,和麴义两人连拉带拽把郑信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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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渊,文龙,两位大人可有什么主意啊?”李弘问道,“能赚钱就行?”
李玮笑道:“大人不要着急,赚钱的机会眼前就有,而且还可以大赚特赚。”
“哦。”李弘和帐内众人互相看看,惊喜地问道,“眼前就有?眼前有什么赚钱的机会,你说说。”
“军市。”李玮指着帐外说道,“赚钱的机会就在军市啊。”
“诸位大人,你们想想,这大营里有七万士兵,十万民夫,这十七万人的手上现在都有钱,如果我们让他们每人每月在军市里花费十个钱,军市里每月就有一百七十万钱的收入,而我们从中至少可以赚到三十万到四十万钱,几个月下来,可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尤其那几万胡人,他们不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是什么,将来他们即使没有死在战场上还能回到草原,但他们拿着我大汉国的钱也没有用,所以我发现他们拿到军饷后,只要有时间就跑到军市里胡乱花钱。大人每月给他们五百钱,五万人就有两千五百万钱,如果他们都能花费在军市里,我们每月就能赚几百万钱。”
李弘和鲜于辅、徐荣等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现在士兵们在军市里除了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外,大部分钱都化在猥玩营妓,聚赌饮酒上,而我们借以谋利的手段也就是租税,但这些租税所获甚少,大部分钱其实都让军市里的商贩赚去了。”
“边郡的商贩,几乎都集中在各地的军市附近做买卖赚钱。我在翼城的时候,听说有些商贩就靠在军市里做些酒菜生意,几年下来都可以赚几十万钱,所以这军市里还是可以大把大把捞钱的。”
“你看我们这次十几万人驻扎在长城要塞,要塞军市里的商贩肯定赚发了,但我们呢?只有出,没有进,一个钱都没捞到。”
众人连连点头,大为赞同。
“仲渊,那我们用什么办法才能把这些钱赚回来呢?”李弘问道。
“那就要问文龙了。”李玮指着唐云笑道,“文龙家是益州江洲的豪富,世代经商,他对货殖之道非常熟悉,深谙其中的诀窍,怎么把钱赚回来,只有问他,我实在不懂营商之事。”
“文龙,你可有办法?”李弘急忙问道。
唐云信心十足地拱手说道:“大人放心,仲渊既然出了这么好的主意,下官一定不负大人的厚望,定把这钱一个不少的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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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听完唐云介绍的几种生财办法,沉吟许久,说道:“边郡百姓很苦,许多时候都需要当地府衙的赈济,而当地府衙的部分赋税又是出自商贩之手,所以,文龙啊,你不要只图我们自己赚钱,坏了那些商贩的财路。该给他们赚的,还是让他们去赚。大家都能赚到钱,来军市营商的人才多;来军市营商的人多了,军令(军市的管理官员)收的租税才多嘛。如果买卖都让我们自己做了,各地商贩无利可图纷纷弃市而去,一来影响大军的声名,二来我们也少了丰富的货源,第三嘛,就是消息也要闭塞许多。”
唐云连连颔首,若有所思。
“军市里的那些商贩要生活,要开支,脑子里想的就是如何赚更多的钱。文龙,如果你既能赚到他们的钱,又能让他们在军市里收获颇丰,那才是你的本事,也是我们能持续生财的稳妥办法,你说呢?”
“大人高明。”唐云钦佩地说道,“大人的一番话,让下官豁然开朗,下官没有大人看的那么远,出的也都是些贪图蝇头小利的主意。下官要好好想想,再向大人回复。”
李弘笑着说道:“我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谈不上看的远,你不要混乱奉承。另外还有一件事你要切切注意,军市里的营妓大都身世悲惨,许多人都是因为受到牵连才被发配到军市里做营妓,甚至还有一部分人是冤屈致罪,所以你不要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如果有人愿意娶她们回家,只要她们自己同意,军令就要一律放行,不允许从中作梗。”
“那要是刑罚时间未满呢?”唐云问道,“大汉律只允许她们刑满后返回原籍,并没有大人的这种嫁娶之说。”
李弘笑而不语。
左彦凑到唐云的耳边小声说了两句。唐云恍然大悟,随即笑道:“这种事还是大人说了算吧,我和军令两人只管呈报,不管放行。”
左彦说道:“此事大人也就在这里说说,你心里有数就行。将来国家安定,战火平息,这些胡人将士总要妥善安排,总不能让他们再回大漠去,所以这成家立业是一件大事。如果这事你能办好,对大汉国边郡的稳定可是大功一件啊。”
唐云摸摸下巴,看了李弘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那营妓是不是越多越好?”
“这几年,我们四下征伐,居无定所,还是随遇而安吧。”李弘笑道,“这是将来的事,目前你还是帮助大军赚钱,其它的事知道就行。”
“但是没有固定的大营,何来军市?”唐云不解地问道,“没有军市,这么多话不就白说了?”
“到太原郡以后,我们大概要待很长一段时间。”李弘说道,“打下晋阳后,我们在晋阳大营驻扎,那里就有军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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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里一时无人说话,大家都在想李弘这句话的意思。
李玮忍不住问道:“大人,难道你想招抚黄巾贼?”
“对。”李弘环视众人一眼,缓缓说道,“虽然我们还没到太原郡,但这仗怎么打,我还是想先对你们说说,希望你们都能理解我的意图,做起事来不至于茫然无措。”
“无论是太原郡还是上党郡,地形复杂,大山众多,我们的骑兵很难发挥什么作用。你们不要指望我会象鲜卑人一样,用骑兵攻城,这种事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鲜卑人用骑兵攻城,纯属无奈之举,他们本来就是马背上长大的,对他们来说,没有骑兵步兵之分,无论是草原作战还是攻打城池,都是那帮人打仗。但对我来说,就不一样了,我大汉国国势日衰,边郡人口越来越少,擅长骑射的士兵很难招募,组建一支强大的骑兵军,基本上就是奢望。我现在手上这点骑兵都是胡人,将来我还指望他们戍守边关,我可不愿意拿出来攻城。”
“我们有两万步兵,如果辅以铁骑,在一段时间内击败张燕的黄巾军,的确有胜算,但问题是,他们打输了就逃上太行山,等我们一撤军,他们又下山为患,这种局面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张角死了,出来了张牛角;张牛角死了,又出来个张燕;现在我们即使把张燕打死了,谁说不会出现另外一个黄巾首领?”
“每一次平叛,都要让更多的人流离失所,都要让更多的人死于饥饿,都要让我大汉国伤痕累累,奄奄一息,难道我们非要打,非要杀,非要把大汉国连同黄巾军一起葬送吗?”
“大人,你的意思我们能理解,但你不能不考虑陛下和朝廷的意思。”李玮担心地说道,“西凉招抚因你而起,但最后的结果一团糟,最后还是翼城一战决定了胜负,所以,这招抚黄巾贼的难度……”
李弘手抚长发,说道:“难度肯定大,但只有我们上下同心,应该能办到。现在的事情,我们不能都听陛下和朝廷的,我们要为大汉国的将来考虑,要为跟随黄巾军的上百万流民考虑,更重要的是为我们自己,为我们的士兵考虑。”
李弘笑容渐敛,慨然叹道:“我们在瘿陶大战中,损失惨重,钜鹿郡的冯翊大人,军司马郦寒,伏强,还有许多兄弟,都战死了。黄巾军呢?他们的大首领张牛角战死了,十几万士兵战死了。冀州幽州的流民呢?几个月的战祸,至少死了几十万人。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黄巾军的大旗还在举着,而我们的兄弟却已经成了灰,散落各地的流民还在不断地死去。这时候,陛下和朝廷里的那帮官僚在干什么?他们除了庆贺平叛胜利之外,他们还干了什么?他们想过多少解决流民的问题?流民不解决,黄巾军又怎能解决?”
“如果我们不把流落在太行山上的百万流民安置好,就根本不能平定黄巾军的叛乱,不要说今年不行,就是几年之后都不行。山上有那么多人,而山下各地的流民还在不断地涌向山上。诸位请想一想,我们要杀到什么时候才能杀完?”
“如果我们事事都指望陛下和朝廷,这仗就打不完,总有一天,我们大家都要死在战场上,谁都活不了。”
“所以我决意招抚,那笔钱也是为了安置流民用的。你们都知道,大司农府已经被连番大战掏空了,朝廷能不能给我们提供军资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因此,这个钱,只有我们自己出,反正这也是大汉国的钱,是大汉国百姓的血汗。”
“大人,早知道这样,在西凉肃贪的时候就应该留下几十亿钱。”唐云不满地嘟囔道。
“我哪知道我能活到现在?”李弘苦笑道,“对我来说,性命是一件朝夕不保的东西,我随时都有可能死在战场上,所以我很少考虑这些头痛的事,但这次不行,这次我必须趁着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和张燕做个彻底的了断。”
“大人的意思是想通过招抚黄巾军来解决太行山上的百万流民,那么,大人心里有具体的办法吗?”李玮问道。
李弘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没有,我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件事牵涉到黄巾军,牵涉到并州府,牵涉到朝廷,更涉及到大汉律,官制,土地,人口,赋税,方方面面,最后所有的事情都还要陛下点头,其中的复杂程度,我们无从预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尤其是现在,我连怎样让张燕同意受抚我都不知道。是打痛他呢还是主动找他谈?打痛他,他可能掉头跑回太行山;找他谈,他也许以为我打不过他,反而处处刁难。另外就是陛下那里,我如果不打,陛下会怎么想呢?我如果提出招抚之议,陛下会不会答应呢?”
大帐内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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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民问题,是大汉朝这几十年来一个无法解决的顽疾,也是滋生叛乱的根本原因。”李玮沉思良久,对帐内众人说道,“大人的想法虽然非常好,但真正要解决这个问题,恐怕非大人想象的那么简单,更不是用几十亿钱就可以做到的。如果用钱就可以解决流民问题,大汉国早就没有流民了,当然也就没有现在的叛乱和战祸了。”
李弘点点头,说道:“仲渊说得对,我也知道很难,几乎不太可能,所以我才把自己的想法现在就告诉大家,其目的就是为了大家能够齐心协力,有劲往一处使,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暂时解决的办法。你们要知道,现在即使只解决太行山一部分流民,也能解决大问题啊。”
“我在洛阳的时候,和陛下,和刘虞大人,皇甫嵩大人都说起过流民问题,但陛下和诸位大臣一筹莫展,都没有提出过什么好办法。我至今没有想明白,我堂堂大汉国,为什么就不能解决流民问题?难道,它真的就无法根治吗?”
“诸位谁能告诉我,造成这流民问题的根本原因到底是什么?”
众人互相看看,都摇摇头,只有李玮在一旁欲言又止。
“仲渊,你说说。”李弘指着他说道,“你对王符先生的《潜夫论》很有见解,是不是知道其中的症结所在?”
李玮拱手说道:“大人,朝廷大员不是不知道流民问题的症结所在,而是这个症结问题关系到他们自己的财富,所以谁都不愿意说,谁也不能说,更不要说去解决了。”
“我大汉国的先祖高皇帝和他的臣僚们都是穷苦出身,过去都是贱民或者小吏,知道百姓穷苦的原因,所以他们打下江山后,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天下的土地分给天下的每一个百姓,然后让他们耕种,由国家收取赋税,征用劳役。这样一来,男耕女织,衣食无忧,君民相安,天下就可以永保太平了。”
“刚刚经过几十年战乱之后的大汉国,通过这种办法,迅速繁荣和强大了起来。随着国家稳定,百姓们安居乐业,大家越来越富裕,人口也随之迅速增长。人口一多,土地就不够,于是土地的分配逐渐发生了变化。”
“由于国家日益繁荣,有钱人越来越多,加上天灾**,对外战争等等不确定因素,造成了需求量越来越大的土地不断地更换着自己的主人,于是大汉国的土地越来越集中到少数人的手里。这些少数人就是王公贵族,皇亲国戚,世族官僚,门阀富豪。他们得到土地的方法很多,主要是通过买卖,当然,其中也有人采取*的办法。”
“按理说,臣民拥有的个人财富越多,大汉国就越富有,但为什么会出现如今这种现状呢?”
李玮稍稍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就牵扯到我大汉国的赋税和土地所属问题。”
“我大汉的赋税绝对是轻赋,这在过去是从未有过的。战国的时候,孟子说,‘什一而税,王者之政’,可见战国年代的税额是不止什一的,在孟子看来,什一之税已是非常好了。我大汉国推行的税额只有‘十五税一’,而且,实际上只要纳一半,即三十税一。一百石谷子,也只要纳三石多一点的税。前朝文皇帝的时候,还曾全部免收田租达十一年之久。即使是这样,当年的国库还装不下一年的赋税收入,可见国家之富。然而这种赋税制度到了后来,却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缺陷,结果百姓不堪重负,纷纷丧失土地,成了流民。造成这个巨大缺陷的原因就是土地所属问题。”
“大汉国的所有土地都是陛下的。‘四封之内,莫非王土,食土之毛,莫非王臣’,这天下所有都是当今陛下一人的财富。大汉律规定,土地只有一种分配方法,那就是由陛下向百姓授田,或者赏赐给权贵们。矛盾的是,本朝大汉律又规定,土地私有,耕者有其田,拥有者可以自由使用,也可以自由出卖。因为土地可以自由买卖,于是就有了土地兼并,于是就出现了贫者无立锥之地的窘境。”
“朝廷的租税越轻,zhan有大量土地的权贵富豪们就越富有,他们就越有钱兼并购买土地,同时他们对土地的zhan有yu望也越来越强烈。权贵富豪们只要交纳朝廷三十分之一的税,而农民卖了地之后,为了生存只能租种他们的田地,却要交给他们十分之五的租税,这就是大量百姓无法耕种土地成为流民的直接原因。”
“大汉国的土地和财富都集中在这些土地拥有者的权贵富豪们手中。这十几年来,大汉国战祸天灾不断,赋税锐减,国库空竭,国势日衰,但大汉国的权贵富豪们却过着富过王侯的奢华生活,他们zhan有成百上千顷的土地,拥有成群的奴婢牛马和无法计数的金银珠宝。他们为了敛积更多的财富,逃避朝廷对兼并土地者的打击和限制,于是刻意隐瞒自己的土地数目,不向国家交纳赋税。朝廷无奈,只好与他们妥协,对他们肆意兼并土地的行为视而不见,希望能从他们手中尽可能多地征收钱财,以增加国库的赋税收入。”
“丧失土地的百姓没了土地,无法交纳赋税,只有两条出路,一是租种权贵富豪们的土地,勉强糊口,一是离开家园成为流民。但是租种土地的百姓一旦遇到灾荒之年颗粒无收的时候,他们也只有逃离家园去做流民了,因为他无法交纳租税,唯有逃命而已。”
“本朝自孝和皇帝以来,土地兼并的现象越来越严重,随之而来的就是流民的规模也越来越大,叛乱也就越来越多。”
“大汉国的流民问题就是这样产生的。”李玮默默地看了大家一眼,声音低沉地说道,“要想解决它,就要打破土地兼并,要想打破土地兼并,就要侵害权贵富豪们的财富,所以……”
“大人,你能做到吗?当今天子的田产你能让他交出来充公吗?当朝三公九卿的田产你能让他们交出来归还流民吗?”
李弘坐在席上,呆若木鸡,脑海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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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风云录 第七章 山雨欲来 第五节
李玮的话给了李弘很大的刺激和震撼。说来说去,流民问题是朝廷自己造成的,流民的叛乱也是朝廷逼出来的,要想解决流民问题,的确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李玮说的对,多少钱都不能解决流民问题,更不要说平息连绵不断的叛乱了。
“流民的命运很悲惨,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他们裸行草食,甚至人吃人,在生存都成为奢望的情况下,他们只有信奉太平教,参加黄巾贼叛乱,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吃饱肚子,穿上衣服。太平教给了他们这个希望,同时也给了他们生存下去的可能,所以他们义无反顾,前赴后继,毫不畏惧官军的镇压和屠杀。”李玮激动地在大帐内来回走动着,不停地挥动着双手,大声说道,“无论是陛下,三公九卿,还是皇甫嵩、卢植等当今大儒,他们明知问题的症结,却不思改良,反而舍本求末,以杀止乱,以至于天下大乱,流民之疾愈演愈烈,不可收拾。”
“当年太尉陈蕃眼看太平教徒遍布州郡,可能为祸天下,曾上书陛下,建议各地州郡府衙大力整治流民,将他们遣送原籍,耕田种地,以打击太平教势力,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毫无作用的奏章,也被内廷权贵们刻意扣下,束之高阁,直到数年之后黄巾叛乱了,才被翻出来放到陛下的案几上。由此可见解决流民问题的阻力之大。”
李玮看看神情沮丧的李弘,突然慷概激昂地说道:“要解决流民问题,不是几个有良知的公卿官僚就可以做到的,也不是陛下点点头颁发几道圣旨就可以解决的,它牵涉到的是国家根本,是大汉律,是赋税和土地,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修修补补无济于事,只有大破,才能重立……”
大帐内的众人骇然变色。
李弘急忙站起来,挥手制止道:“仲渊,你又激动了,不要乱说。”
李玮瞪着李弘,忿然说道:“大人在战场上一往无前,纵横捭阖,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却瞻前顾后,畏畏缩缩,难道这天下生灵的累累白骨都不能激起大人的满腔热血?”
李弘看着李玮那张愤怒的脸,感受到了他那流淌在血液里的叛逆和忠烈,他蓦然想起了老边,想起了韩遂,想起了张燕和杨凤。如果才华横溢的李玮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自己是不是还有胜算呢?当年皇甫嵩为平定黄巾军,曾经对陛下提了四个建议,其中一个就是解除党锢,大赦党人。皇甫嵩当心那些士子一旦与叛贼走到一起,叛乱者的力量将大大增加,会威胁到大汉社稷的安危。看着眼前的李玮,李弘的心里也涌起了和皇甫嵩一样的担忧,象李玮这样的士子都认为大汉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那大汉社稷还有希望吗?
李弘走到李玮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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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在大帐内来回走了几步,看看众人,问道:“既然流民问题积疴已久,无法解决,那有没有可以暂时缓和的办法?有没有解决太行山百万流民的办法?”
“大人,这事我们要好好想想,不能急。”左彦说道,“我们是去太原郡平叛,不是去赈济流民,许多事我们即使想出了办法,也不一定能做。”
“大人你是将军,是率军征伐的将军,不是并州刺史,也不是太原郡太守,许多事,尤其解决流民的事,和大人根本没有关系。如果大人到了并州,大包大揽,一个人说了算,后果如何,大人也应该知道。”
“大人体察民心,一心为国,我们深为敬佩。说句实话,我是从黄巾军投降过来的,我更不愿意打黄巾军,但大人的做法除了我们,谁能理解?说轻点,你是恃功骄纵,目无法纪,说重点,你飞横跋扈,图谋不轨。”
李弘苦笑,叹道:“俊义兄,谢谢你的忠告,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实情,但我不能不为我们七万人的将来考虑,我不想几年后我们的性命都白白丢在这种战场上。战打多了,兄弟们死的差不多了,我也该想想这战该不该打,能不能打,为什么打了?”
“大家跟着我,不是为了杀人,不是为了流血流汗,而是为了功名利禄,为了将来能过上好日子。”李弘淡漠地一笑,“说得好听一点,是为了大汉国,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但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我们当真是为了大汉国在打仗吗?我们当真是为了陛下在打仗吗?”
众人惊愣。
“子民,你怎么……”鲜于辅终于忍不住说道,“你最近怎么了,天天待在大帐里想什么?”
李弘对他摇摇手,说道,“羽行兄,我脑子没坏,我只不过想说几句实话而已。我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上官,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象兄弟们一样和你们坐在一起随意闲聊了,大家都跟着我杀来杀去,彼此信任,没有什么不能说。有些话,我闷在肚子里很久了,我想说说。”
李弘抬头看看帐什么。玉石和郑信等人围在一起,焦躁不安。恒祭、射缨彤等一帮外族将领倒没有那么着急,叛乱主要集中在幽州东部和中部郡县,目前还没有波及到北部的上谷等郡。
“大人,立即上书朝廷,我们回幽州平叛,回幽州。”阎柔急切地说道,“乌丸人反了,鲜卑人可能会趁虚而入,这次幽州危险了,真的危险了。”
“诸位大人不要急,这上面说了,右北平太守刘政大人和渔阳郡太守何宜大人正在鲍丘水阻击叛军,护乌丸校尉綦稠大人和涿郡太守王濡大人的援军正在赶往蓟城。”李玮尽力安慰道:“蓟城现在有刺史杨淳大人和骑都尉公孙瓒在率部坚守,幽州暂时不会有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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