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盛唐剑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无言不信
见裴旻表情震怒,马清道:“小人将知道的都说了,还请大人,高抬贵手,饶过小人吧。”
裴旻让人将马清招供的供词记下,由马清亲自画押,见他盖上手印。
裴旻道:“没有遗漏的?”
马清颤声道:“没了,真的没有了。”
裴旻起身离开,留给了衙役一句话:“用棍刑帮他通通肠子,也许能让他想些什么出来!”
棍刑并不是用棍子打人,而是拿根棍子,整根没入,俗称爆(ju)。
看着手中的供词,裴旻也忍不住感慨:早知官场尔虞我诈,却不想竟然险恶至此。
想来是因为李隆基对他甚为器重,又在御史台这威慑力十足的位子,才没人算计于他。
“中丞!左羽林大将军马崇求见!”王小白大步走了进来。
裴旻收起了马清的供词,毫不犹豫的道:“小白,出去告诉马大将军,若有别的事,可以请他进来。若是为了赵成恩、李昌、马清、孟林之事而来,就让他回去。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王小白如实的将裴旻的话告诉了马崇。
马崇脸色阵青阵白,甩袖而走。
马崇回到府中,从龙一派的将军党心急火燎的迎了上来。他们并没有参与赵成恩、李昌、马清、孟林的事情,但是他们党派同气连枝,而且彼此都很清楚。只要赵成恩、李昌、马卫、白道恭、康海源这些人受到牵连,他们一派也将名存实亡。以姚崇的手段,定会趁虚而入,将他们清扫干净。
于人于己,都不能无动于衷。
右领军将军鲜于庭诲道:“既然裴旻小儿如此不知趣,我们也无需留手,将他妄动御史台刑狱,意图屈打成招,行来俊臣事故散发出去。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收场,还敢不敢将事情闹大!”
来俊臣最擅长的事情是株连,在他手上就没有小的案件。为了自己的功绩,一点小事他都会将犯人屈打成招,指示他们胡乱攀咬,少则牵连几百,多则上千。
右羽林将军杨敬述也跟着森然道:“只要消息传开,满朝文臣必然观望此事。只要他有胆子将赵、李、马等将军下狱,传言定会将他与来俊臣混为一处,弹劾他的本子,堆积如山,事情也有回转余地。”
在他们的暗箱操作之下,几乎不过半日,御史台意图走来俊臣老路的消息,经由各种途径传扬开来。
尽管御史台在裴旻的治理下,于风评上有了很大的转变,但是抵不过来俊臣带来的可怕,一时间京城上下竟然有些人心惶惶。
尤其是早年深受其害的文官,更是死死的盯着御史台,决不允许类似的事情重演。
御史台瞬间陷入风口浪尖处。
御史台。
“太可恨了!”萧嵩得到消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他们确实滥用了一点小小的刑罚,可绝对不是滥用私刑。马清、孟林是罪有应得,御史台本就有拷问的权力,追究起来,到顶不过就是刑罚过重,有屈打成招的嫌疑。竟然给说成了欲开来俊臣酷吏政治之风。
这个黑锅,实在太大!大的御史台背负不起!
“中丞,怎么办?”萧嵩愁眉不展的看着裴旻。综合马清、孟林的供词,赵成恩、李昌、马卫、白道恭、康海源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都是主谋从犯。但是现在经过言论这么一逼,若将他们绳之于法,只会给世人留下御史台为求功绩,恶意扩大事态,屈打攀咬,牵连无辜人事。
“以言论逼人!这一手,玩得挺好!”裴旻笑着说道,“走吧,他们既然出招了,我们还不还击,岂不是意味着我们真怕他们了?叫上人,我们去将所有犯事之人,全部缉拿归案!不掩不藏,大大方方的去拿人……”
“可?”萧嵩忧心忡忡,好不容易将御史台的风评挽回,他真不愿御史台再次成为人人惧怕惊恐的九幽之地。
裴旻眯着眼笑道:“放心,我早有准备。”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领着御史台的人,正大光明的去拿人了。
行的端做得正,何惧他人评说。
御史台的一举一动,都在马崇、杨敬述他们的监控下,得知裴旻领着御史台的人马出了京城,人人都惊慌失措起来。
“他怎么敢?”
“这是要跟我们鱼死网破?”
“有什么仇,什么冤,同朝为官,都是从龙功臣,何必如此!”
马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敬述也无言以对,想不到裴旻竟然完全无视流言蜚语,一点也没有将文臣的笔杆子放在眼里。
听着堂下乱糟糟的一团,全无注意。
“不好了,不好了!”
鲜于庭诲惊慌失措的跑进了大殿。
马崇、杨敬述互望一眼,泛起了不详的预感。
“姚相,姚相,出手了!”鲜于庭诲喘着粗气,道:“听说姚相今日在朝会上公认称赞御史台处事严谨,刚正不阿,不为流言所动,让大理寺、刑部向御史台学习!”
马崇、杨敬述脸色苍白!
姚崇这话摆明站在了御史台这边,他是文臣之首,他一表态,那个文臣敢弹劾裴旻,弹劾御史台?
“完了!”
想着姚崇的手段,再想着裴旻的态度。瞬间明白,他们掉坑了!





盛唐剑圣 第三十章 英雄之后 赐名忠嗣
一场可谓酣畅淋漓的大胜,却换来开元朝最大的丑闻。
决定战役胜负的英雄王海宾,竟然为宵小所害!更令人震惊的是宵小只是受人指使,在他背后竟然有三个大将军七个将军,加上知情不报者,多达二十一人,占据此次出征将官人数的四分之一,实乃李隆基即位以来,军中第一丑闻。
雄心万丈意图再现贞观雄风的李隆基,本因连番大捷,志得意满。看着裴旻整理的此次案件全貌,心中盛怒,可想而知。
他直接启用大唐最高级别的审讯:三司会审,由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御史中丞全权负责这骇人听闻的军中丑闻。
此案是裴旻与姚崇联手,又是事实俱在铁证如山,会审几乎不存在任何意外。
个别哭诉的也不过是推卸责任,以减轻自己的罪行。
李隆基面对三司会审的结果:直接下达了判决书。
马清、孟林斩首示众三日,以正视听,家人流放海南,不得复还……
赵成恩、李昌、白道恭、康海源四人是为主谋,处以腰斩之刑,家中男子流放岭南,女子充当官妓,贬为贱籍。
杨楚客、马卫、秦义礼等知情不报,视为同罪,除以绞刑,家人流放北地。
所有参与者,一并处死,李隆基这一怒,杀四品以上的武将十一人,让整个朝堂为之胆寒。
从龙一派的武将集团,瞬间四分五裂。满朝文武,避之不及。
同时李隆基还追封王海宾左金吾卫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安北大都护,以示哀悼。
消息传开,整个长安哗然!
百姓起初为谣言所蒙蔽,没少对御史台背地里攻讦。如今三司会审事实揭露,竟是如此丑闻,反而打响了御史台不畏强权的名号。
这让御史台上下,欣喜若狂。
不过裴旻却让裴母好好训斥了一顿,他不顾自身安危的跑去镇守金城,消息传到长安,裴母日夜担心,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他这几日,一直处理为王海宾叫屈一事,早出晚归,裴母也没有时间机会教训,直到事情水落石出,一切安定,这才逮着机会,好好数落,当然少不了提起纳妾之事,慎重又慎重的道:“我儿现在出息了,很多事情如你说的那样身不由己。为娘也知你的难处,你若真要学你太公,娘拦不住你。可裴家不能无后,更不能断在娘亲手上。”
裴旻不住点头,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一道丽影,心底有些意动。
面对裴母的谆谆教导,裴旻俯首听言。直到管家宁泽的出现,才解了他的困局。
“公子!府外有一小孩求见,说他是王海宾大将军的儿子!”
裴旻听了莫名动容。
裴母忙道:“英雄之后,不可怠慢!我儿速速去见。”裴母显然也听说了王海宾的事迹,也为如此好人物,遭受宵小所害而愤慨。
裴旻不知王海宾的儿子找他何事,迈着大步,走出府邸。
一个**岁的孩子,披着麻布服头戴白帽,站在府外。孩子似乎有些眼熟,只是不记得那里见过。
“恩公!”孩子伤感的眼神露着一丝惊喜,看着走出来的裴旻,忍不住叫了一声。
裴旻茫然的看着孩子,实在想不出哪里见过他,可越看越是眼熟。
“是我!那个在西市酒楼因为贪玩险些从楼房上掉下来的小孩……”小孩有些老成,见裴旻认不得他,赶忙提醒。
裴旻恍然大悟,回想起来:那时他还没高中状元,第一次游玩西市,机缘巧合救的小孩,也是因为他,才结识了孙思邈的徒弟刘神威,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想不到,他竟然是王海宾的儿子……这世间缘分,还真是巧妙。
“你竟是王大将军的儿子,快,快进府来!”裴旻上前拉他。
小孩似乎也意识到裴旻的身份“噗通”一声,跪伏在了地上:“王训,稽首叩拜恩公,为生父正名雪恨!”他左手按右手,拱手于地于膝前,俯伏向下直至头碰到地面,正是九拜中最隆重的大礼,说着又是一拜道:“再拜恩公救命大恩。”
裴旻赶忙上前,将他扶起,道:“快快起来,你父英雄了得,生前无缘与之相见,是我此生憾事!为他雪恨,是我应尽的责任。走,屋里话说。”
王训摇了摇头,道:“训有要事在身,不便再此逗留,就此拜别。恩公大恩大德,训此生不忘。”他道别的异常决绝,直接走了。
裴旻心底好奇,跟在其后。王训年纪虽小,脚步却是极快,好像有急事。左转右走,来到一家简陋的客栈。
跟着王训的脚步进了客栈,挥手支开上来招呼的店小二,走到王训迈进的屋子外。
裴旻这还没有靠近,便闻得一股冲鼻的药味。
只听屋子里传来,气若游丝的声音:“我儿可向恩公叩首了!”
王训道:“叩首了,娘亲还不知道吧,去年救孩儿的那个大哥哥就是恩公。”
裴旻顺着门口向里眺望,王训跪在床前,拉着一位年轻妇人的手,那妇人脸色难看至极,没有半点血色,正是当初酒馆气疾复发的那位妇人。小孩一年一个样,裴旻认不出来,妇人始终是那模样,除了脸色以外,一点未变。
妇人吃力笑道:“竟有如此缘分,恩公两次救我王家,此恩大如天。训儿,记着,此生都不可忘恩公恩情。”
裴旻正想着应该如何进去,却见店掌柜给他打着手势。
裴旻走了过去。
店掌柜一脸为难的道:“公子可识得那王家母子?”
裴旻颔首道:“识得,他们是王海宾大将军遗留下的遗孀遗孤!”
店掌柜神色一变,低呼道:“可是三破吐蕃,遭奸人所害的王海宾。”
裴旻点了点头。
店掌柜给了自己一个巴掌,道:“公子当我没说。”
裴旻追问道:“有什么事直说,我是裴旻。”
店掌柜吓得赶忙作揖问好,道:“见过裴中丞。这事说来惭愧,鄙人不知王家母子身份。王氏身患重病,以病入膏肓。鄙人是做小本生意,店中若有死人,对生意影响巨大。鄙人也有妻儿老母供养。本想不收他们房钱,劝说他们尽快离开。他们即是王大将军的遗孀遗孤,鄙人哪里还有脸说这话。”
裴旻笑道:“无妨,掌柜小本生意,能够理解。这样,你去找一辆马车来,再找两个妇人,我带他们母子去仁德药店找刘神医。”
店掌柜心知有裴旻照顾,比他要好的多,赶忙去了。
裴旻走进屋子,道:“小兄弟,你将行囊收拾一下,我带你娘去找神医治病。”
对于裴旻的突然到来。
王氏、王训都大感讶异。
王训叫了一声“恩公”!
王氏也知道了裴旻的身份,想要起身问好。
裴旻不好上前搀扶,让王训去好好照顾,道:“王夫人,不要急着拒绝旻的好意。旻与尊夫素未谋面,可仰慕已久。令郎年纪还小,不幸丧父,若在守孝期间,再度丧母也太可怜了。您也要为他考虑一下。”
王氏红着眼睛,看了爱子一眼,将喉间的话吞了下去。
店掌柜的效率极快,不多时以找来一辆马车,又让自己的妻女扶着王氏上车,随行照顾。
马车驶向了长寿坊。
胡僧惠范已死,刘神威他们也再无顾忌,重新在仁德药店开堂坐馆。
裴旻带着王氏求医。
刘神威只看了王氏一眼,神色便格外严肃,让孙溥替他坐馆,将王氏带入内堂,亲自给她把脉。
刘神威要给王氏去衣施针,将裴旻、王训赶到了屋外。
过了半个时辰,刘神威一脸疲累的推门而出。
裴旻让王训去看他母亲,问起了王氏的情况。
刘神威摇头叹道:“她身患气疾,忧伤过渡,不容乐观。老夫只能尽我所能的医治,能否活下来,还得看她自己。”
裴旻知道刘神威医德不逊他师傅,对于病人定会尽力救治,也不多说废话,取出身上所有的钱财,塞给了他,道:“拜托了!”
刘神威也知裴旻不缺钱,欣然接过,道:“就将她留在医馆吧,她最近情况危险,需要精心呵护。”
“好!”
裴旻给刘神威、王训打了一个招呼,晚上有李隆基举办的庆功宴,只是因为王海宾之事,庆功宴格外低调。但是作为此次战役的主角,他是不能缺席的。
回到了裴府,换了衣裳,裴旻前往皇宫赴宴。
李隆基宴请他们这群功臣的地方在武德殿,许是受到了王家母子的影响,裴旻的情绪一直不高。
李隆基对于此次的大胜,还是很开心的,若不是有丑闻扫兴,他会更高兴,见裴旻兴致不高,问道:“裴卿为我大唐又立大功,为何愁眉不展的?”
裴旻将王家母子的情况告诉了李隆基。
李隆基动容道:“王大将军的遗孀遗孤,竟然如此凄惨!力士,你立刻将王训请来,朕要亲自接见这位英雄遗孤。另通知刘神医,让他需要任何药材都可以从太医署领取。”
裴旻忙道:“陛下仁德!”
不多时,王训在高力士的带领下来到了武德殿。
但因守孝期间,子女不能赴宴。
李隆基在偏殿接见王训,拉着裴旻作陪。
王训看着高高在上的李隆基有些拘谨,但见一旁的裴旻似又松了口气。
李隆基看着年纪小小的王训,感慨道:“你是霍去病的遗孤,忠良之后,朕对你父亲的阵亡,深感痛惜,今赐你忠嗣之名,以为嘉奖,可好?”




盛唐剑圣 第三十一章 朕舍不得你
今赐你忠嗣之名可好?
李隆基这话出口,裴旻瞬间若五雷轰顶,傻眼了。
王训,姓王,赐忠嗣名,就是王忠嗣!
王忠嗣!
裴旻看着面前的小屁孩,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训竟然就是王忠嗣,盛唐第一名将……王忠嗣!
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比他这个后世人更加了解“王忠嗣”在三个字的意义,也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王忠嗣在盛唐的贡献!
若论缔造盛唐文治的功臣,可以历数好几人:姚崇、宋璟、张说、杜逻、韩休、张九龄这些都是,缺一不可。但论及盛唐武功那只有一人,就是王忠嗣。他几乎一个人扛起了盛唐的武功,破吐蕃、败契丹、撵奚族、杀突厥,大唐周边所有异族都让他教训了个遍。
而他也是功成名就,兼任朔方、河东、河西、陇右四镇节度使,手握大唐三十万大军,一人佩四镇之印,从燕赵到西凉,掌控万里边疆,劲兵重镇。
盛唐武功之盛,源于王忠嗣的崛起,盛唐武功之败,也是因为王忠嗣的早亡。
至关重要的是王忠嗣不只是自己能打能战,还擅于培养人才,名将哥舒翰、李光弼、郭子仪、李晟都是他提拔起来的。跟王忠嗣相比,颠覆盛唐的安禄山,与之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裴旻最近考虑外调茂边一事,心中想着自己若干得好,做到极处,王忠嗣就是他的目标。
却不想这才多久,王忠嗣这个目标人物竟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虽然现在他还是个小屁孩……
想着王忠嗣竟然是王海宾的儿子,心底感慨,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一代更比一代强!
相比裴旻的震撼,王训就要迷茫许多。他终究是个八岁孩子,思想简单,王训这个名字是他父母给他取的。训字,从“言”从“川”,有言之川河,用言辞劝教以使归于的意思,古人之名是父母对儿子的期盼。王训对于自己的名字很满意,莫名让他改叫王忠嗣,他真不喜欢。
见王训没什么反应,裴旻道:“还等什么,还不谢过陛下恩德!”
王忠嗣对于裴旻这“恩公”很是信服,跪拜道:“谢过圣人赐名!”
李隆基看着一脸老成的王忠嗣,不知为何,越看越是欣喜,甚至又收他为假子的念头。想着王忠嗣母亲尚在,自己的善意使得母子分离,反而不美,便望向裴旻道:“裴卿,忠嗣便由你好生照料了,待其壮年,子继父业,拜而为将,再现大将军荣光。”
裴旻自然应答的毫不迟疑:“陛下放心,我与小兄弟甚为有缘,他的事,包在我身上。”
李隆基又赏赐王忠嗣金银财物,其实对于王海宾的抚恤,朝廷已经颁发了下去了。只是想不到王海宾的遗孤遗孀竟在长安,没有立刻送到他们母子的手上,也多赏了一份。以王海宾的能力功绩,这多赏的一份,也是应得的。他让高力士亲自送王忠嗣回去。
看着王忠嗣幼小的身影,李隆基长叹道:“大将军受奸人所害,是朕之过。若非朕识人不明,大将军岂会陷入孤助无援之绝境?”此话他自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但他心底确实是如此想的,也就于私下里对高力士说。今日受到王忠嗣的影响,忧愁上心,也对裴旻说了。
裴旻道:“陛下何必自责,这人心难测。任谁也想不到在大是大非面前,竟会有人枉顾国家利益。干出这种,遗臭万年,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李隆基看了裴旻一眼,叹道:“若世人皆如裴卿一样,在非常时刻勇于担当责任,朕哪有今日忧愁。”
“陛下谬赞!”裴旻尴尬的笑道:“只要陛下不怪臣僭越,以是天大的恩宠。”
李隆基笑道:“爱卿一心为朕,即便有过,也是为我大唐天下,朕岂有怪罪的道理。不过该罚的,还是要罚。朕不姑息助长此风,静远也要有心理准备才是。”
裴旻笑道:“臣明白陛下的难处,这有过罚,有功赏,本就是这个道理。”
“你这滑头!”李隆基哪里听不出裴旻话中的意思,相比他的“僭越”之罪,他固守金城杀敌三万,察觉吐蕃阴谋,揪出吐蕃细作,又为王海宾正名,除去军中毒瘤,整整三大功劳。这赏罚之间,孰重孰轻,何须多言?顿了顿,他道:“静远此次功勋卓越,朕应该赏你什么才好?”
裴旻趁机道:“为国效力,何求封赏。此次吐蕃入侵,再次让臣体会到边防之重要,兵制改革之必须。臣愿意外调出京,为我大唐茂边守土,抵御贼寇入侵。”
李隆基一时无言,目光灼灼的看着裴旻,道:“静远为何有此提议?还是?”他甚至怀疑裴旻遇到什么难处,或者让姚崇这级别的人刁难了。
裴旻忙解释道:“陛下不要误会,是臣自己的意思。臣年不及弱冠,得陛下器重,身居高位,君恩似海。经过此次征战,经过王大将军阵亡,臣深有感慨。比起在京中谋事,更渴望于边疆建功立业。为此感由心生,作诗一首,陛下请听: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一首诗鬼李贺的《雁门太守行》,在这里用的正是时候。
裴旻为了达到目的,将马屁拍到了极点。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李隆基反复念着,这最后一句,看着裴旻,眼中有着一丝丝的感动,感慨万分。李隆基本就是一个感情很丰富的皇帝,也是一个很会感情用事的皇帝。称一句多情天子,并不未过。这种多情,并非单指男女之情,还有君臣主仆之类的感情,只要触及他心底的感情防线,他会对对方无比的信任。
就如历史上的王忠嗣、安禄山,王忠嗣领四镇节度使,手握近乎三十万大军,大唐的万里疆域皆在王忠嗣一人掌中,李隆基对他毫不见疑。安禄山也是三镇节度使,手握重兵,深得李隆基的欢心。那个时候察觉安禄山要谋反的人不少,但是只要有人敢说,李隆基就会毫不犹豫的大发雷霆,把他捆绑起来送交安禄山。
再如高力士跟杨玉环,李隆基将高力士视为亲人一样对待,杨玉环更是万千宠爱一生,为了她甚至不惜干出夺儿媳这样的丑事,都可见一般。
当然这会感情用事的人,一但感情淡了,也会立刻翻脸不认人。但是只要在他的好感之内,他便会毫无道理的信任支持。
很显然裴旻的一句“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触动了他的心弦!
好半响,李隆基才长叹道:“朕何德何能,得静远如此赤诚以待。能得静远相助,是我李隆基此生幸事。至于茂边一事,静远就不要想了。你在京中助我良多,朕可舍不得你离去……你就好好在长安待着,真有战事的时候,任你为将出征便是,何必去茂边,受那苦处?”
1...5960616263...32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