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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水清若云
陆老爷呵呵一笑,“我们几个时常在朝堂上见。说话的时候多着,也不拘这一日,等会儿下午,史修和公孙梁他们会过来。”
“谦哥儿呢?谦哥儿先回去了?”陆辰儿记得自从谦哥儿在待在家里攻书后,父亲出席宴会都会带上谦哥儿。
只听陆老爷道:“来的时候。我是坐轿子他是骑马,散了席,我就让他先骑马回去了。”
陆辰儿哪有不明白,父亲这是特意在侧门等候着娘亲和她。
从北二街转到北三街,距离并不远,哪怕绕了两个半条长街。马车行驶得很慢,但也很快就到了。
下了马车,陆辰儿没有跟陆老爷和程氏回上房。走时,陆老爷唤住她,吩咐她下午去外书房。
陆辰儿忙地应了一声,直接回了漪兰堂。
回屋换了身衣裳,便吩咐着云锦研墨。上回的信,陆辰儿还没有给李璟回信。既然今儿见到那位美妇人,就和李璟说一下这件事吧。
又想起父亲刚才的话来,让她下午去外书房,自从父亲和她说明了他的身体状况后,每回父亲和公孙梁史修及几位先生议事,都会让她在一旁听着。
父亲所谋所划,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和娘亲将来回宣城有一个安稳的生活,而她作为大归之女,无父兄所倚仗时,在娘亲所面临的困境以及要考虑顾忌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她在旁听着,父亲找出方案的缺漏时,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他不能有失时,陆辰儿只觉得心头酸涩不已,心中也暗暗后悔。
无至亲依傍,留在家里做姑奶奶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父母留给她的那一大笔家财,足够她过后半生,但同样,也是招祸的根源。
这是她和李皓白和离后,头一回萌生悔意。
然而,凡事,只能上前,不能后退了。
“姑娘,您叫我。”只瞧着玉娆走了进来。
陆辰儿回过神来,望了眼玉娆,“是我让玉翠叫你来的,你稍等一下,我写封信,写好后你送到仁方堂那边去吧。”
云锦已研好墨,陆辰儿接过云锦递上来的紫玉狼毫,开始在铺好的桃花笺上写字。
——*——*——
江州燕子楼。
李璟接过余丙秋递上来的信笺,信只看到一半,就见乙夏带着两位姑娘走进了雅间,只瞧着那两位姑娘正值妙龄,长得纤秾合度,修短得中,如兰之茂,如玉之莹。
“这两位姑娘怎么了?”李璟话才刚说出来,才发现两位姑娘身上没有一丝风尘气息,而不旁的余丙秋听了,却有些憋不住地笑了起来。
乙夏憨厚地一笑,只说道:“小的接到庄主的信,说是让小的给少主子准备两位身家清白的姑娘……”
“胡闹。”李璟打断乙夏的话,目光重新看到信上,越往下看,眉头皱得更加厉害。到最后,把信笺往案几上一扔,望向乙夏道:“哪儿找来的人,送往哪儿去。”
“可庄主吩咐过……少主子放心,这两人不是燕子楼里面的人,只是让老鸨训练过,她们可以教少主子通人事。”
乙夏话一说完,余丙秋先笑了起来,也难庄主担心,主子自十五岁以后,无论是安定公府的太夫人,还是庄主,送到主子身边的姑娘,都从未近过主子的身,就让主子给处理掉了。
李璟的脸色一瞬间青了起来,额头上更是青筋暴跳,听到余丙秋的笑道,转头,目光凌厉地瞪了余丙秋,余丙秋只好收起笑。
只听李璟冷冷吩咐道:“把人带下去,义父那边我会去信的,下次别再干这种事了。”
乙夏脸上涨红,但还是忙地把人带下去了。
余丙秋瞧着乙夏的离去的背影,把门阖上,对李璟道:“主子若暂时不想成亲,其实,收个姑娘在身边,庄主也能放心,至少庄主不用担心主子……”
忽然听李璟问道:“京中还没有信过来?”
“没有。”余丙秋摇了摇头,“从前都是半个月一封信,这回却是有些奇了,小的是每天都去仁方堂问一遍,都没有消息,按理信不会丢失的。”
只扣李璟轻声呢喃道:“她如果没有写信,哪会有信过来?”
他那句询问,终究是唐突了。
从前,他害怕连累别人,从没想过会娶妻的事,然而,上次在白云观,观主的劝诫,白云浮去无踪迹,昨日种种昨日去,他一下子失去了从前的执念,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要干什么,犹如大海中飘荡的小舟,一下子没了方向和目的。
后来,听了陆先生的话,抛开那些他自己压在身上的枷锁,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同样是世俗之人,或许,娶妻生子,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件寻常事罢了,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没想到,前阵子,义父让他娶妻时,他竟然有一瞬间的呆滞,口中只道不急。
甚至连他自己的都不曾料到,连着数日,做梦都梦到陆辰儿。
连着数日的精神恍惚,脑袋里回转的,都是陆辰儿的影子。
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去了那封询问的信。
自信发出之日起,他就在等回信,只是不曾想到,这都过了一个多月的,都不曾见陆辰儿回信。
“是不是陆姑娘出了什么?”一旁的余丙秋猜测道。
李璟道了声不会,她在陆先生和程夫人,怎么也出不了事,又道:“余丙秋,我要回京一趟,过几天就走。”
“什么?”余丙秋张了张嘴,满是错愕,“可庄主还让主子这个月回休阳,就算要解散泗石山,也要主子回去处理。”
“我不过才刚接手,之前近二十年,都是义父是管理,这种事不需要我到场。”
他不想再这么恍惚下去了,既然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上了心,他就得及时把这件事处理好,不管是结果如何,总比如今这样悬在半空中,患得患失来得好。
“可庄主说他已经不管事,主子还是回去一趟,毕竟,泗石山是庄园里那些人近二十年的心血,现在庄主虽同意撤了,但那些老人只怕不愿意,这事还真只能少主子亲自回去一趟,主子这次一回京,前面所做的事就功亏一篑了,”说到这,余丙秋又建议道:“少主子如果实在想知道京中的事,小的可以联络玉英玉娆姐妹,让她们传过消息过来。“
听了这话,李璟不由苦笑,“这事,找玉英和玉娆姐妹有什么用呀。”又道:“那我们明天回休阳吧,等会儿让乙夏去和刘前运说一声。”
余丙秋见李璟愿意先回休阳,遂放下了心,不过,略迟疑了一下,又问道:“要不要去信问问玉英和玉娆姐妹是怎么回事?”
“不用了。”李璟轻叩了下案几,让余丙秋拿来火,把案几上的信笺烧了。
ps:
十分感谢暗夜沉吟打赏的平安符。。。。
今晚这一章写好几个小时,也不知道看着会不会觉得有些勉强。。。。。





觅嫁 第三百四十八回:发病
瞧着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陆辰儿便准备去上房,人刚出漪兰堂,听罗绮说父亲已经回来了,在外间的书房,还没有回内院。
想来父亲是要喝了药才回上房,自从李大夫来府里后,给父亲开了方子,为了不不惊动娘亲,煎药都没有到大厨房,而是端砚偷偷在外书房的院子里煎药,父亲每日都是在外书房喝了药才回内院的,清早的时候,也是先去一趟外书房,喝了药才出门。
思及此,陆辰儿脚步一顿,转个方向,便往书房那边走去。
这时节已经开始有点冷了,风吹来,穿过脖子,能感觉到凉意浸心,陆辰儿伸手拉了拉衣领,各处的灯都已经点上了,挂着的灯笼摇晃不定,晕出浅黄色的光圈,云锦和红袖手中都提着一盏明瓦灯,一前一后,才能照亮脚下的路。
进了外书房的院落,书房的里灯火明亮,走过一段小径,上台阶的时候,正瞧见端砚端着一药黑糊糊的药从西稍间出来,还冒着热气。
陆辰儿上前轻声道:“给我吧,我端进去。”
“姐儿小心些。”端砚说着,把托盘递给了陆辰儿。
书房的门敞开了半扇,陆辰儿接过,丫头们在门口止了步,陆辰儿独自走了进去。
进屋子里,案几上烧着两对大蜡烛,火光把整个屋子照得透亮,此刻,只瞧着父亲两手趴在案几,头枕上手臂上,旁边还有研好的墨,旁边有几张摊开了的折子,有一张才写了一半。
陆辰儿近前来,父亲都没有抬起头来,陆辰儿唤了声父亲。把托盘放到旁边的案几空出来的位置,再抬头望向父亲,并不见父亲有任何反应,遂又唤了一声,这回声音大了许多,但父亲动都没有动一下,陆辰儿顿时有些慌了起来,转到案几后,急切地又唤了几声,但父亲依旧纹丝不动。忽然,陆辰儿心头咯噔了一下,脸色一下子煞白一片。欲伸两手去摇醒父亲,手还碰到父亲的胳膊,自己的两手就发起颤来。
“老爷这是又昏睡过去了,姐儿不用急,小的去找李大夫过来。”
“快去。”陆辰儿抬头望向端砚。这话于她来说,如同天赖之音一般,守在父亲旁边,两手冰凉,凉意直窜心头。
端砚转身就出去了,陆辰儿在屋子里瞧着趴在案几上昏睡的父亲。心头止不住的颤栗,四周的安静,整个人如同置身于冰库里。无比煎熬。
两手交叉紧握,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父亲一定不会有事的,试图说服自己,如今有李大夫给父亲看病。父亲病的只会比上一世好,不会比上一世坏……但两手还是止住不的打颤。连着两腿都有些站不稳。
忽然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陆辰儿抬头望门口望去,只瞧着端砚进来了,后面的李大夫手里提着一个匣子跟着进来了。
“你快……快给父亲瞧瞧。”陆辰儿说着这话,嘴都不停地打哆嗦,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
端砚这会子也注意到了陆辰儿的异样,忙劝道:“姐儿不用担心,大夫给老爷扎几针,老爷就会醒过来的,我叫云锦进去产,让她扶着姐儿先去稍间歇息,等老爷醒来了,姐儿再进屋了。”
“不要。”陆辰儿摇了摇,“我就在旁边看着,我没事的。”紧咬着苍白的嘴唇。
李大夫看了陆辰儿一眼,“姐儿既然在这儿,我要给陆大人施针,还请挪一下位置,坐到那边的椅子上去了,。”
听了这话,陆辰儿脚步踉跄地挪了几步,坐在左边的下首的那把太师椅上,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父亲,只瞧着李大夫动作麻利地打开随身所携带的木匣子,从里面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长短不一,有二三十根银针,紧接着,李大夫取出银针,动作熟练地在父亲头上扎了三针,片刻间,再收针。
拨了最后一根银针,父亲便神奇般地抬动了一下,随后就慢悠悠地抬起头来,睁开眼,眼中还带着几分惺忪,陆辰儿忙不迭地唤了声父亲,情绪有些激动地起身走过去。
李大夫已从书案后退了出来,端砚瞧见陆老爷醒了,看了眼桌案上冷却的汤药,便端了出去。
陆老爷瞧着陆辰儿一脸煞白,满脸尽是惶恐与激动,又瞧着李大夫在旁,心里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又昏过去了?”
李大夫没有否认,又叮嘱道:“大人这段时日昏过去比较频繁,应是思虑过重的缘故,还请大人为保重些,少些思虑才好。”
“我等会儿开个新药方,大人送给钱老太医看过后,若是没什么问题,按新方子抓药吃药吧。”
“明儿下午,我会请钱老太医过来一趟,到时候,你和钱大夫斟酌一下吧。”
“也好。”李大人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待李大夫走后,陆老爷转过头,望向紧紧抱着他胳膊的的陆辰儿,“吓到你了吧。”伸手拍了拍陆辰儿的手,“丫头,别怕,为父这不是没事了,都没事……”
话未说完,陆辰儿眼泪哗啦落了下来。
这回没有像从前那般嘤嘤而哭,而是撇开眼,抬手就用衣袖簇新的衣袖擦去眼泪,强迫自己不许掉眼泪,尔后转过神来,哽咽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先前的汤药冷了,端砚应该是重新去煎药了,我去西稍间瞧瞧,看好了没。”说着起身,就忙地望外走去,陆老爷正要唤住,瞧着陆辰儿不稳的脚步,又止住了。
她终究面对这些的,也终究也接受这些的,现在这样,或许真到了那一日,她也会好接受一点。
陆老爷伸手抚着额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良久,低头看了眼桌案上摊开的折子,把几张空白的收了起来,放置案头,那本未写完的折子,看到旁边的墨还未干,拿起一支狠毫,重新续写了起来。
陆辰儿出了屋子,守在外间的云锦和玉翠,先前已察觉到里面的异样,只是书房,不是她们能进的,遂过在外面一直不敢进去,这时,只瞧着陆辰儿神色惶然地走了出来,忙上前扶住她。
云锦压低声音问道:“姑娘,是不是老爷出了什么事?”
“没事了。”陆辰儿的声音有些低哑。
玉翠瞧着红袖等众婆子都远远守在院门口,这附近没旁人,犹疑了片刻,“姐儿,老爷身体如此不好,要不要早些告诉夫人好?”
陆辰儿目光看向玉翠的目光突然间冷洌起来,“这事我和父亲自会斟酌,我不希望娘亲从旁人口中知道这件事。”
陆辰儿这模样,去年在龚府撷芳园时,玉翠见过一回,这是她第二次见了,还是止不住地打个寒颤,忙地道声不敢。
一旁的云锦忙道:“姑娘,端砚在隔壁煎汤药,姑娘不如过去瞧瞧吧。”
陆辰儿听了,收回目光,轻轻嗯了一声。
天上无月无星,廊庑上大红的灯笼照在陆辰儿脸上,映衬得陆辰儿的一张脸愈发地煞白,已咬破的嘴唇,更是没有一点血色,苍白的几近透明。
走进西稍间,一股药味就迎面而来,屋子里放着一个火炉,炉上放着药罐,药罐冒着热气,不停地往外逸出,火炉里的炭火烧得正旺,火红火红的,端砚正拿着大蒲扇在扇炭火。
近前,才听到药罐里发出咕咕地声音,陆辰儿蹲下身。
端砚看见陆辰儿,遂道:“再过一会儿就好了,这儿烟熏火燎的,姐儿请先出去吧,等药煎好了,小的端过去就好了。”
“我没事。”陆辰儿伸手从端砚手中拿过大蒲扇,端砚只迟疑了一下,就松了手,就瞧见陆辰儿朝着炉火轻轻扇了起来。
端砚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最后还是道:“这种粗活还是小的来吧,姐儿熏着了就不好了。”
陆辰儿并没有把蒲扇还给端砚,蹲在火炉边,炉火的热气扑面而来,烧着身子都灼热了起来,然而,她都丝毫感觉不到,手摇着大蒲扇没有停下来,目光盯着炉火中的炭火。
良久,维持着这个动作良久。
端砚瞧着陆辰儿额头上大滴的汗珠掉了下来,遂又开口劝道:“姐儿,您还是先回书房去陪老爷吧……”
只听陆辰儿语气恳求道:“我心里难受,你让我做点什么吧。”今儿是她第一次见到父亲昏过去的情形,若说从前,她对父亲的病还停留在一个模糊的印象中,那么这次,却是亲眼所见,先前那会子的惶然与害怕,满满地据着她整个心。
甚至更甚于上一世,父亲世逝时对她的影响。
上一世,那时,至少,她身边还有程常棣陪着……
端砚听了陆辰儿的话,便也不再劝了,起身用银筷箸拌了一下药罐中的药草。
忽然却听陆辰儿道:“每天早上,你是什么时候起来煎药。”
“老爷卯时三刻前会出门,通常是寅时末刻,小的就要起来准备。”
陆辰儿听了没说话,又听端砚道:“姑娘不用扇了,药好了。”
抬头,就瞧端砚端开了药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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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更。




觅嫁 第三百四十九回:转变
第三百四十九回:转变
陆辰儿从西稍间端了药再进书房时,神情明显平和了许多。
陆老爷接过药,一口气就喝完了,尔后,让端砚和端恭服侍着他漱了口,又含了片鸡舌香,陆辰儿知道,这是父亲怕留下药味,回内院时惹娘亲起疑,她在一旁瞧着,心中满满是感动,眼中微微有湿意。
陆老爷收拾完后,才带着陆辰儿出了屋子。
刚迈进垂花门,却听陆老爷叮嘱道:“丫头,要不你别去上房的,直接回自己屋子,你娘亲跟前我说一声就行了。”这回丫头虽没像前两次那般大哭起来,而且情绪也稳定许多,但他还是不放心,毕竟丫头自小就未经事,怕等会儿去了上房,紫卿问一两句,就能从丫头脸上看出端倪来。
陆辰儿听了这话,何尝不明白父亲的担忧,然而摇了摇头,“父亲放心,我不会让娘亲看出来。”脸上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坚毅。
陆老爷平生第一次见到陆辰儿这样的神情,怔忡了一下,心中有欣慰,更多是心疼,这个女儿,他和紫卿捧在手心里娇养了二十余年,原盼着她能一生安乐,不想临到头来,还是让她担惊受怕,又落得个终身无依,这叫他如何能放心?可惜年寿不永,若老天能再借他几年寿,等他把谦哥儿扶起来,劝丫头回心转意,他再替丫头好好寻个夫婿,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放心不下。
好一会儿才道:“好,你想去就去,你在西稍间待了一会儿,大约是那儿熏的,身上这股草药味重了些,你先回屋换身衣裳再去上房吧。”
陆辰儿听了这话。还真抬手仔细嗅了嗅两个衣袖,倒真有股子淡淡的草药味,遂笑着应了一声。
和陆老爷分开后,转头,回了漪兰堂,陆辰儿脸上的笑意也跟着隐去了。
换了身衣裳,对着铜镜收拾着脸上的表情,许久才起身,往外走去上房,因为府上人少。通常情况下,每晚的晚膳她和谦哥儿都会去上房陪着父亲和娘亲一起用。
这会子她到的时候,谦哥儿早就到了。
一见她进来。程氏便先嗔怪了一句,“家里就你一个闲人,整日无所事事的,不想,连吃顿饭都还得让我们大家等你。”
“在外书房不小心打翻了父亲的砚台。沾了一身的墨,只好回漪兰堂换身衣裳再过来。”
陆辰儿心头有些忐忑,但望着程氏嘴角微弯笑了笑,这个笑容,她刚才对着铜镜做了好几遍, 上前走到程氏身边。扶着程氏起身,“娘亲若嫌我无所事事,整日吃闲饭。明儿开始教我看账册可好,以后我给娘亲分担一二。”
程氏听了这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而像看稀奇似的看着陆辰儿,“这可奇了。你不是最厌这些庶务,往日里你避之不及。这会子怎么开始揽活了。”说着话,还刻意伸手摸了摸陆辰儿的脑袋,看她是不是发烧了,烧糊涂了。
这倒弄了陆辰儿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地避开,“好了,好了,先吃饭。”她刚进来时,瞧见稍间婆子丫鬟捧着饭菜进去,晚饭早已摆到了稍间。
一旁的陆老爷只深深地看了陆辰儿一眼,倒没开口说话。
陆辰儿挽着程氏,和陆老爷谦哥儿一起去了西稍间。
陆辰儿知道自己不善于撒谎,为了不让情绪外泄,遂秉承着少说话的心思。
好在家里一向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因而,用饭的时候,是最轻松的。
晚饭后,陆辰儿直打哈欠,说是困了,程夫人就放她回去了。
谦哥儿见陆辰儿要走,遂也起身告退了。
两姐弟一起出了屋子。
路上的时候,陆辰儿少不得问两句谦哥儿功课的事,谦哥儿回了几句,出了上房院子的门,陆辰儿要往西,谦哥儿要往东,互道了声早些歇息,陆辰儿又叮嘱着谦哥儿晚上看书不要看得太晚,她是院子里的婆子说起,谦哥儿的取我轩,很晚才歇灯,早上卯初就起。
刚要转身,忽然听谦哥儿道:“我觉得今晚上阿姐有些不一样。”
“是吗?”陆辰儿回头望了谦哥儿一眼,笑了笑,“那你觉得今晚上我这样好不好呢?”
只瞧着谦哥儿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到底好不好。”
“既然说不上,就别多想,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陆辰儿说完,便举步离去,连谦哥儿都觉察到她的异样,更何况对她了如指掌的娘亲,不过,父亲在上房,她倒也不用担心,定会帮她圆过去,伸手拍了拍脸颊,又揉搓了一下,慢慢来吧,总不能一口吃成个大胖子。
回到漪兰堂,陆辰儿只看了几张绣谱,想着明儿要早起,就让丫鬟们服侍着梳洗。
云锦服侍着她洗脸洗手时,突然注意到陆辰儿掌心有很深的淤痕,忙吃惊道:“姑娘这手上是怎么了,怎么让指甲抠成这样?”
陆辰儿听了,忙低头看了一眼,果然左右手手心都有指甲留下来的淤痕,是在书房时,等候端砚请李大夫的那会子抠的,只是当时没什么感觉,后来心思不在这上头,也不觉得痛,听云锦这么一提醒,方发觉当时用了力道有些大,只笑道:“也没弄破皮,没事的,过两日就会好的。”
一旁的玉翠忙说道:“奴婢记得去年夫人给了瓶散淤膏,前次没有用完,还留有一点,奴婢去找找,等会儿姑娘躺床上去了,奴婢给姑娘揉揉吧。”
“不用这么麻烦,早就不痛了,在手心的位置,旁人也瞧不见了,何必小题大做,况且我明儿还得早起,今儿想早些睡。”
听了这话,玉翠犹疑了一下,望了云锦一眼,却见云锦问着陆辰儿,“姑娘明儿真打算寅末起来?”
“这是当然。”
玉翠记着先前在外书房的廊庑下,陆辰儿还说过,老爷的病暂时不会告诉夫人,因而,不由提醒道:“可姑娘一大清早就去外书房,夫人那边铁定瞒不住,到时候,只怕会发现老爷的最近在喝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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