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水清若云
这样一来,心里顿时明白几分,廖怀音是因山洞里的事寒了心。
斟酌了好一会儿。陆辰儿才道:“怀音,其实你不必太在意的。”
廖怀音头望着帐顶。听了陆辰儿这话,不由冷笑一声,“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当日你我情形置换,你会如何?”
“我不会在意的…”
“谁信。”不待陆辰儿说完,廖怀音嗤之以鼻,又道:“若是尚知玄托你来做说客,就不必了,我不想听,你若想着咱们俩还能住同一间屋子,你就应该好好替我想想,什么都不要劝我。”
当日情形,于陆辰儿来说,李皓白做得十分好,若是没有对比,廖怀音还不会这般在意的,偏有了对比,如今陆辰儿无论说什么,廖怀音自是不信。
其实想想,若是当日李皓白没有过去,她不会有怨,自然也不会在意,毕竟俩人情分有限,但若是当日情形身处前世,程常棣没有过去,或是有过犹豫,她亦会心寒的,怎么能不在意。
陆辰儿不由苦笑,她连自己都劝说不了,又何尝去劝说廖怀音,遂瞪着帐顶不说话。
屋子里静寂了好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陆辰儿只觉得睡意袭来,又听到廖怀音语带轻缓道:“家里的老人常说患难见真情,以前不明白,如今算是了解了,你和我说你不在意,只怕你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我记得之前曾和你说过一句话,你和李公子成亲一年多了,但你们俩仍如同新婚夫妻一般客客气气的,可如今呢,经历了那件事,你和你夫君虽谈不上如胶似漆,那份生疏隔阂还有没有呢?”
说完后,又似自言自语一般道:“怎么可能不在意呢,这回终是寒了心,既已发生,教我如何还能当作无事一样。”
陆辰儿听了,依旧闭着眼,说话声中带着几分朦胧,“怀音,这个世上,有的人是顾着自己多一点,有的人是顾着别人多一点,或许,我们大多数人都是顾着自己多一点的,只有很少的人才会顾着别人多一点,尚公子或许是顾着自己多一点,属于我们大多数人,而皓白或许是那种顾着别人多一点的人,是那拨极少数的,也可以说是缺心眼的人。”顿了顿,又轻声呢喃了一句,“其实,常棣也是顾着自己多一点的人。”
后面一句几不可闻,廖怀音也没听清,转头,只瞧着陆辰儿已阖上眼,睡过去了。
近在眼前的是那张脸依旧灰乎乎的,还带数颗小黑痣,此时,额际上的流海因躺着的缘故,已侧到了一边去,露出光洁白晳的额头,一张如花容颜涂抹成这般丑陋不堪,还能毫不在意,只怕要归究于有李公子那样一个能顾惜她的夫君吧,只因这样,她才能这般肆意而为,廖怀音这般想着。
出神良久,又突然间能明白,为什么陆辰儿的父母要在回京前夕,把女儿给嫁出去。正二品的文官,何愁女儿嫁不出去,何愁没有乘龙快婿,偏匆匆选上了李公子那般无论文才家世都不是上上选的人,大约应是京中高门大户虽好,却不如地方上清贵门户来得实在。
还是家里的大人看人看得准。
思及自身,今时今日,虽谈不上十分后悔,却无法不埋怨自己当初的固执,青梅竹马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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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嫁 第一百二十九回:谁的错
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廖怀音回过了神,起身整理一下衣裳走了过去,打开门,却瞧见赵雅男站在门口,“赵公子,有什么事?”
楼上两间上房,她和陆辰儿一间,赵雅男一间,当时赵雅男一定要楼上一间上房的时候,廖怀音还一阵纳闷不已,十二三岁,倒是比寻常姑娘还讲究。
“下面已经开饭了,一起下去吧。”赵雅男说完,不见陆辰儿出来,不由往里面探了探头。
廖怀音手扶着门,忙道:“她睡下了,我没味口不想吃,就不下去了,你去吧。”
赵雅男听了,又道:“你真不下去?石先生方才说大家好久没正经吃过一顿饭菜了,特意令客栈治了一桌饭菜,让众人好好吃一顿,要不你帮忙叫一下陆氏?”
廖怀音迟疑了一下,看了赵雅男一眼,道:“你稍等一下,我去叫一下她。”
说完,转身进去了。
陆辰儿睡得正沉的时候让人推醒,睁开眼,瞧着是廖怀音,又闭上眼,迷迷糊糊问了句,“怎么了?”
又习惯性转过身去。
“下面开饭了,先下去吃过饭,回来你再接着睡吧。”
只是陆辰儿似又睡过去了,没有回应,廖怀音望了眼门口,又推了推陆辰儿,“起来,我们先下去吃饭。”
这回瞧见陆辰儿睁开眼时,强行扶陆辰儿起来,陆辰儿不由推了推廖怀音,只是推不开,人已醒来,捂嘴打了个哈欠,头上发丝有些凌乱,又扑到了枕头上。转头睡眼惺忪地望向廖怀音,带着几分懒惫道:“我不想吃,让我再睡一会儿,你下去吃吧。”
顿了一下,又嘀咕了一句“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了。”
陆辰儿说完迷迷糊糊起身,脱了鞋子,拉了锦被盖在身上,竟是和衣躺下歇息了。
瞧她这模样,廖怀音自是不好再拉她起来,于是出去打发了赵雅男。陆辰儿不下去,无人陪着她,她也不愿意下去。关了门,进来后,索性也上床睡下了。
两人这一觉睡得极熟,再睁开眼时,屋子里早已点上了几盏油灯。一片明亮,抬头望向窗外,天色已快黑下来了。
“你起来点的油灯?”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这话来,不由一愣,尔后相视一笑。
还是陆辰儿先开口道:“我才刚醒,不是你起来点的油灯?”
廖怀音摇了摇头。下了地,“我中间也没有醒过来,应是店里的人进来点上的。我们都没察觉。”
陆辰儿坐在床上,伸了伸懒腰,扭了扭脖子,跟着下地穿了鞋,刚直起腰。只听咕咚一声响,廖怀音听着声音回过头去。陆辰儿不由有些许尴尬,伸手轻轻捂了捂肚子,笑了笑,“有些饿了。”
“我也饿了,这房间里先前有水留下,洗漱一下,我们一起下去吃点东西。”
陆辰儿嗯了一声,又瞧着身上的衣裳有些皱皱巴巴的,便换了身衣裳,廖怀音先去洗漱,只是没一会儿,大约是屋子里有了动静,有敲门声传来,廖怀音已洗了脸,看了一眼陆辰儿,走去了门口,问道:“谁呀?”
“是我。”
廖怀音听着是李皓白声音,于是忙道:“我们都起了脸,稍等等,梳洗一下就好。”
“我们在门口候着,你们不用急。”李皓白说了一句,似走开了几步。
廖怀音转身过去,陆辰儿已换了身月白色云纹综裙,洗漱后,俩人都重新绾了个简单的发髻,如此大约过了一刻钟才出房门。
打开门,瞧见廊上除了李皓白外,还有尚知玄也在,廖怀音脸色不由沉了沉,似没瞧见一般,低下头挽着陆辰儿的胳膊,声音带着几分刻意清冷,“我们俩都饿了,下面有没有吃的东西?”
走在后面的李皓白刚要说话,忽然推了推尚知玄,尚知玄只好硬着头皮道:“有,中午的时候就给你们留了饭菜…”
还没等尚知玄说完,廖怀音就把他的话给打断了,冷哼道:“原来是准备让我们吃剩饭剩菜的。”
陆辰儿不由一阵无语,伸手捏捏廖怀音的胳膊,廖怀音只看了她一眼,那神情是说:你不用理会。
尚知玄没接廖怀音的话,只皱了皱眉,“晚饭就要开始了,我们俩上来就是叫你们下去吃饭的。”
“我就说嘛,大约你一个人也不愿意上来。”
“廖怀音,你有必要这么尖酸嘛?”
尚知玄脾气不是很好,声音陡然拨高了一下,在这寂静的走廊上格外清晰。
正要下楼梯,廖怀音扶着扶拦,顿了脚步,回头望去,尚知玄脸色十分不好,瞪着眼望着她,走廊上每五步有一盏油灯挂在墙壁上,但在这空旷的廊上还是显得十分昏暗,正好尚知玄站在离油灯比较近的,一张白晳恼怒的脸,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惨白狰狞。
只听尚知玄又道:“是不是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曲解一番,你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都这么多天,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我都陪了这么多小心不是,难道你还觉得不够,你还要怎么闹,你什么时候这样小心眼,这样斤斤计较了。”
听到这,陆辰儿暗道不好,片刻间只觉得手腕被捏得生痛,果然只听廖怀音红了眼眶,尖叫道:“算是我白认你了,明明是你不好,怎么就成了是我小心眼,是我斤斤计较,从小一块儿长大,你就这么看我。”
廖怀音说就要向尚知玄冲过去,陆辰儿忙不迭地拦住她,廖怀音却不管不顾地推开陆辰儿。
“怀音,你冷静点。”陆辰儿从后面拉住廖怀音。
李皓白瞧了,上前把尚知玄挡在身后,看向廖怀音和陆辰儿,“你们俩别下去了,等会儿让伙计把饭菜送上来吧。”
说完,李皓白拉着尚知玄下了楼,陆辰儿使劲拉住廖怀音回了屋。
“明明是他的错,明明是他不好…”
进屋后,无论陆辰儿说什么,廖怀音都似没听到一般,一直在嘀咕着这句话。
待小伙计送了饭进房来,廖怀音吃得很少,总时不时抬头说一句,“明明是他不好,是他不好…”
犹如魔障了一般,陆辰儿瞧去,只瞧着廖怀音脸色十分苍白,神情无比暗淡,不由暗自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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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嫁 第一百三十回:说清楚
第一百三十回:说清楚
在房里用过晚饭后,廖怀音神情恹恹的直接上床躺下了,也不愿说话,陆辰儿换了药,在油灯下静坐了半晌,没有一丝倦意。
忽然听到外面有些许动静,走廊上有人影恍动,陆辰儿走了出去,开了门,抬头瞧见是赵雅南倚站在廊上,想也没多想合手就要把门关上,只是因开门的声响赵雅南已经回过头来,瞧见是陆辰儿,再瞧着陆辰儿急着要关上门,不由忙道:“姐姐就这么不待我?”
语气中永远少不了那份似笑非笑的讥诮。
陆辰儿心头忽的生出厌倦,“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说的。”
边说,伸手依旧要阖上门,不料,却听赵雅南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放下,原来也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陆辰儿不由一顿,抬头望向赵雅南,目光带着几分审视,“我不想和你作口舌之辩。”
口舌之争,她一向不擅长,上一世,这方面她不曾赢过,反而每回情绪都能让赵雅南给撩拨起来,致使方寸大乱,节节溃退。
“尚嫂子呢?”
陆辰儿初一愣,才记起来赵雅南一向心思小心谨慎,故有这么一问也不奇怪,只道:“你放心,已歇下了。”顿了顿,又道:“你要不要再派个人去楼梯口守着?”
“还是姐姐了解我,若我身边有人,我一定会的。”
赵雅南望着陆辰儿,嘴角微弯,含着笑意,陆辰儿对她的了解,一如她对陆辰儿的了解。
陆辰儿却是十分腻味,耐着性子也没有转身而去。
赵雅南近前了两步。声音低了低,“我记得你以前是个争强好胜的,重来一回,我想到的第一次件事,便是来寻你,这一世我们重新一较高下,只是不想你连擂台都还未上,却先退避了,你说你让我这对手情何以堪。”
赵雅南目光停驻在陆辰儿的脸上转圈良久,似是十分满意。又絮絮道:“听说你嫁了别人,你能这样自觉斩情断念,于我。可以说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我自然十分乐意,还忍不住赞你一句:慧剑斩情,因为我当时做不到,所以后来我想着便算了。最多见面时寒碜你几句,嘴上过过瘾罢了。”
“只是我没想到,你不但骗过了我,骗过了程常棣,你甚至连你自己都骗。”语气已然是陡然一变,目光竟带着几分凌厉怨妒。仿佛恨不得把陆辰儿生吞活剥了一般。
昏黄的油灯,寂寂的走廊,赵雅南的脸色露出几分狠厉。情绪也分外激动。
陆辰儿一听这话,神情突然间慌乱,两手紧紧抓住门框,许久,才压住心头的澎湃汹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和我装疯卖傻,这是陆菁儿的长项。却从来不是你的长项。”此刻,赵雅南的声音尖锐起来,虽刻意压低,还是十分的清晰。
陆辰儿想着,她倒是把自己看得十二分的透彻,收拾了情绪,挑眉看了赵雅南一眼,“那你希望我当时怎么做,在一旁冷眼看着他让毒蛇咬死?还是把这个救命之恩的机会让给你,只是赵雅南,你有这个胆吗?”
眼瞧着赵雅南明显一顿,陆辰儿又道:“不怕你笑话,若是稍微迟疑考虑一下,我便没这个胆,我是不想让他死,但我没高尚到为了救他,赔上自己,而且我相信,你同样也不会,你和他其实更像是一路人,都不会为了他人,赔上自己。”
“是,我是不会为了他人,赔上自己,但我会救他,我一定会选择救他的。”赵雅南神情中带着笃定,那份笃定不容反驳。
陆辰儿却并未急着反驳,“当然,我信,你有赌徒的性格,若是赌嬴了,救命之恩可不轻,你完全可以扳回如今的劣势。”
只是后面一句话,似踩中了赵雅南的尾巴一般,急得她直跳脚,“你别得意,你救了他又如何,他对你情愫非比寻常又如何,别忘记了,这一世,你已经嫁人了,依照他母亲的性子,他是不可能再娶你,你们这一世都不可能在一起,绝对不可能的。”
仿佛是要让陆辰儿相信并承认,又仿佛是要说服她自己,越说越激动,因离得近,近在眼前,陆辰儿望着赵雅南,只觉得:那目光有点渗人,那神情有些癫狂,隐在背后,还有那无法逃脱的嫉妒。
是的,无论赵雅南如何遮掩,陆辰儿依旧能感受到,不由淡淡道:“赵雅南,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两世为人,除了嫉妒还是嫉妒,你就不能有点别的念头,正如你所说,这一世,我已无意和你争,而且也绝对不可能,既然你喜欢你去争取好了,我无意阻拦,也不去阻拦。”
既然话已说到这份上了,陆辰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抬起头,又道:“赵雅南,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活在过去,我从来不愿意在同一个跌倒两次,我选择另嫁,这样的行为,难不成还不能令你放心了?”
微微叹了口气,“我今天说了这么多,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我既然选择另外的生活,便不想再为之前的事纠缠不清,为了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而费神,我想我已说得够清楚了,你早些回房吧。”
说着伸手关门。
却不料,赵雅南依旧不甘,发狠一般道:“等等,你就不怕,我把你和他的事告诉你夫君,你那般舍身相救,除了我介意外,你夫君只怕更介意。”
“只怕你要失望了,我夫君不会信的。”
陆辰儿的语气是那样的肯定,那样的自信,而这份自信,令赵雅南恼恨不已,前世如此,此刻亦如此。
赵雅南望着陆辰儿带着挑衅,“既然你这般说,要不要我们赌赌?”
“赵雅南,”陆辰儿发现,再怎么压制成泥性子,这会子也硬生生憋出几分恼火,无法再淡然,突然间冷笑,“赵雅南,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没法和你争了,所以你觉得能肆无忌惮,高枕无忧,那我提醒你一句,他怎么说也是我表哥,如今又住在我家,对于他的婚事,我父亲应该还能有几分话语权的,若你的目标还是他的话,以后,咱们互不相干,对大家都好,请你最好相信我的话,否则,我一定能法子让你落得个前世一样的局面。”
觅嫁 第一百三十一回:赶集(上)
又是一年端阳佳节。
今日是初五,蓝田乡十里八社的都赶到集镇上来赶集。
客栈临街,大清早的便让外面的喧闹声给吵醒了,陆辰儿勉强睁开眼,天还刚蒙蒙亮,约莫着卯时都还没过,瞧了一眼,旁边的廖怀音,也已经醒过来了,又听外面的吆喝声传来,索性坐了起来。
揉了揉眼睛,对廖怀音道:“听客栈的伙计说起,赶集这一天,长街上十分热闹,我们起来一起下去瞧瞧。”
廖怀音嗯哼了一两声,陆辰儿已经起来了。
两人穿衣梳洗一番,天色已大亮,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喧闹声吆喝声还有禽畜的叫唤声,盈满耳畔,不曾断绝。
待陆辰儿和廖怀音打开门,不由吓了一跳,前边走廊上站着一溜人,李皓白、尚知玄、程常棣、赵雅,正自言笑晏晏,指指点点,大约因街上大吵的缘故,她们俩在屋里竟是没发现。
瞧着她们俩出来,都转过了身,陆辰儿不由惊诧道:“这么早,你们怎么都上来了?”
“吵醒你们了?”李皓白上前一步,笑了笑,又道:“我们也是让这外间的喧闹声吵醒的,石先生柳家表兄和李璟去了集市,我们几个原也想下去逛逛集市,只是瞧着人太多了,又拥挤不开,便索性上来了,这是二楼,居高临下的正好可以瞧个仔细。”
陆辰儿喔了一声,又道:“我们俩是正想下去逛逛。”
说完,行到护拦边上,抬眼瞧出,集市上果真拥挤得厉害,长街两边全是摆小地摊的,并不宽阔的路面。全是来来往往的人,从街头一直到街尾,满满当当的,地摊上的东西各色各样,类别繁多,菖蒲,蒿草、艾叶尤其更多,一大堆一大堆的,有的都堆成小草垛了,又十分的新鲜。显然割好就挑到集镇上来了。
穿梭其间的人,十人中有九人手中拿着艾草菖蒲。
陆辰儿又想起去年端阳节来,不由顺口问了句:“不知蓝田乡有没有赛龙舟?”
“没听店里的人提起。上回在临塘的时候,听说临塘乡上却有。”
李皓白才说完,却听程常棣忙道:“没有,蓝田乡没有水系发达的河流,因而。这边人一般都是赶去临塘乡看赛龙舟。”
去年那场赛事的确很精彩,只是大家却都不愿意提起。
赵雅南的目光望过来,闪过一丝光亮,飞快又隐去了。
陆辰儿转过头,无意去多想,前日晚上的话。相信赵雅南能听进去,投鼠忌器,相信她会有忌惮的。
廖怀音拉了拉陆辰儿“我们下去逛逛。”
陆辰儿嗯了一声。她实在不想跟着他们一起站在这回廊,望了众人一眼,转身欲下楼。
只听李皓白劝阻道:“等等,街上那么多人,当心挤成了肉夹饼。还是站在这瞧瞧,若真瞧上什么满意的。可以让长风去给你们买来。”
不待陆辰儿开口,廖怀音侧转过头,笑道:“我们又不是去买东西,只是去凑凑热闹,正是这会子人多才好,再说下面的年轻的媳妇姑子那么多,偏我们俩不能去凑热闹了。”
说完,竟是不顾,拉着陆辰儿下了楼。
李皓白瞧了,望了一眼尚知玄,“要不我们俩一起过去。”
“我不想去惹人烦,况且人家也根本不想我们跟着,没得扫兴。”
尚知玄似憋着股气一般,说完,瞧着李皓白似不放心的样子,又道:“你放心,下面不是有护卫,怀音会让人跟着的。”
人还真的特别多,仿佛整个蓝田乡的人都过来了一般,挤在人群中,陆辰儿还好,廖怀音的那张脸,太引人注目了,总能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每到一个地摊上停下,摊主无论是大妈小姑子、还是大叔小伙计,总要先盯着廖怀音瞧一眼。
“辰儿,这就是艾草,往年家里门框上挂着的便是这个,我记得这样子和气味。”廖怀音从地买艾草的地摊上拿起一小扎葱绿的艾草,嗅了嗅,又在陆辰儿眼前的扬了扬。
陆辰儿自然是也嗅到了那阵浓郁的艾香。
摊位上蹲着一位十一二岁的小姑子,瞧着她们俩这样,忙热忱地笑道:“这些是咱亲自扎的,每一扎都是足份的,两扎只要一个铜板,漂亮姐姐买得多,还可以赠送一束菖蒲。”
伸手指了指右边堆放着的菖蒲,小姑子扎着两个长辫子,一脸笑呵呵的,瞧着一团喜气,,廖怀音十分高兴,有些意动,看到陆辰儿道:“要不我们把这一堆全买了?”
这话才刚说完,陆辰儿只瞧着一旁的小姑子眼睛发光,笑得贼亮贼亮,又看了看一堆半尺人高的艾草,不由哭笑不得,买下来也没地方搁,摊了摊手,“你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带钱,我身上没带钱。”
廖怀音似乎才想起,她身上也是不装钱的,“我也没有呢。”
小姑子听了她们这话,脸上不由浮现出失望,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还递给一小扎艾草给廖怀音,“没关系,这一扎咱送给漂亮姐姐。”
廖怀音先是诧异,后是欣喜,笑着接过,望了望小地摊上的几堆东西,有了主意,于是伸手指了指,“小姑娘,你这些东西一共多少钱,我全要了,你收了摊子去那边的客栈门口,我告诉你找一个人,让他把钱给你如何?”
小姑子听了这话,先是高兴,尔后又道:“漂亮姐姐这些都要?”
“都要。”廖怀音点着头,小姑子自是信了,便真要收拾起摊子来。
“慢着。”只瞧着旁边那位刚才还在和人谈买卖的老爷子,已歇了下来,望过来,看了她们俩一眼,指了指陆辰儿腰间的那枚玉佩道:“小娘子这玉佩应该值些钱,不如把这个留下来给小姑子做信物。”
“也好。”不过是平常佩带之物,陆辰儿也不在意,取了下来,递给那个小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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