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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水清若云
两世以来,头一回,陆辰儿对程常棣生出了厌恶的心思,又仿佛头一回,完全看清了一个人一般,长长地叹了口气,陆辰儿对史修说道:“白眉道长和我说过,如果我想进西苑,他有法子送我进去……”
史修听了这话,几乎是骇然,打断了陆辰儿的话,“姐儿绝不能进去,姐儿想想,那地方差不多算是有进无出的,四面高墙,看守森严,不与外界接触,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本朝有几位亲王皇子关进去后,在里面都成了疯子。”
陆辰自是明白史修说这番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千真万确,也是千真万确担心她,遂忙道:“我只是想知道白眉道长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真有法子?”
史修听了犹不相信,但还是点了点头,“他这么说,肯定是有把握,姐儿当知晓,本朝立国之始,推行道教,白云观又号称天下第一观,历代圣上继位,都会去白云观祭祀老子,白眉道长作为白云观的观主,在圣上面前还有几分面子。”
说完,望向陆辰儿慎之又慎地道:“我不清楚那道长为什么要让姐儿去西苑,只是西苑说白了就是一个华丽的牢狱,失去人身自由,还随时有性命之忧,会迁累家族,至于当日先生虽允准过姐儿和隐璄的婚事,但毕竟不曾成婚,当初延平王的案子既已定性为谋反案,隐璄牵涉其中,姐儿实在不该和他再有牵连,能有多远避多远,免得祸及已身。”
是呀,谋逆案自来让人避之不及。
陆辰儿微微垂下头,淡淡道:“我知道。”
只听史修语重深长地道:“听我一句话,这事,别再过问了,早些回宣城吧,待在宣城,有我和长沐慧明几人,至少能保姐儿一世安稳,我们方不负先生所托,南麓墓地,年年清明,有我们三人在,断不会让先生墓前冷清,无人祭扫。”





觅嫁 第四百零三回 决定
第四百零三回决定
“姑娘,东西都收拾妥当了,该起程了。”紫陌望了一眼坐在美人榻上望着窗纱纸出神的陆辰儿,提醒道。
陆辰儿哦了一声,转过头来,“谦哥儿和岑先生那边都收拾好了?”
紫陌忙道:“已经出二门了,正等姑娘了。”
陆辰儿听了,遂起了身,和紫陌她们一道往外走去。
因打算还是在城外白云观住一晚上,因而,他们才下午出门,此时,太阳已西斜,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但一走出屋子,就觉得炎热不堪,热气扑面,陆辰儿从紫陌手中拿过团扇,自己扇了起来。
如今天气越来越热了,这样的天气,实在不适合出门赶路。
马车出了城,到了白云观后,才将将安顿好,白眉道长就过来找陆辰儿了,陆辰儿很是意外,她记得,上回白眉道长说过,不会强求她。
“丫头真就打算这么离开了?”
陆辰儿望向白眉道长,点头应是,迟疑了一下,还是道:“道长您既然能进西苑,若是可以,您还可以照拂他一二。”
白眉道长呵呵一笑,“前两天贫道进了一趟西苑,他最近又病发了,瞧着有些不好,丫头也知道,他身有顽疾,贫道给他诊了脉,只是贫道也无能为力。”
陆辰儿听父亲提过,白眉道长精通医理,父亲去逝前,这位道长过去,经常会给父亲号脉,只是如今这样好的天气,李璟的身体应是一年当中最好的,怎么可能会病发。心里登时有三分不信,遂道:“您上次不是说,余丙秋跟在他身边,只要有余丙秋在,他的病发了,多养些日子定能养好,况且,如今这时节,他正适合养身体。”
“丫头说得在理,但是如果病人有意糟蹋自己的身体。自己没了生念,那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陆辰儿不由蹙了下眉头,这话她却有些不信。如果没生念,肯定不会等到如今,他已在西苑待了三年有余,想及此,心稍稍放下。望向白眉道长,说道:“上次都不见您提起这个,怎么好好的,突然没了生念。”
只听白眉道长说:“前不久,贫道告诉过他,你过得挺好。”
陆辰儿初一听。没太在意,后来明白过来,一时间。如遭雷掣,失魂落魄,半晌没言语,
白云观坐落在半山腰上,待在厢房里非但感觉不到夏日的炎热。反而觉得有些阴凉。
陆辰儿呆坐着出神,连白眉道长什么时候离去。她都不曾察觉,白眉道长的话,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回荡,其实,陆辰儿并不太相信,隐隐觉得道长在诳她,然而,纵是如此,却又由不得她不想,由不得思绪满满被占住,根本无法挪开,又想起史修和她说的李璟牵涉进去的事来,心绪翻滚,好似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抬头,瞧着外面阳光照射下,影子拉着很长很长,夕阳斜照,金色的光芒笼罩着整个庭院,想着,关城门的时间,却突然觉得怎么也坐不住,忙转头,问向屋子侍候的丫鬟,“现在什么时候了?”
虽是突然出声,但紫陌一直在旁留心陆辰儿脸上的情绪变化,一听陆辰儿问起,忙回道:“酉时初刻了。”
酉时初刻,夏日关城门好似是在酉正,一想起这,陆辰儿忙地起了身,“派人去和谦哥儿岑先生说一声,我要进一趟城。”
紫陌很是诧异地唤了声姑娘,却又听陆辰儿道:“准备辆马车,让玉娆和玉英跟着我就行了,其余人都留在白云观内。”
听着陆辰儿的吩咐,语气断然,紫陌只好忙地答应,退了出去让人传话及安排车辆。
待陆辰儿走出白云观,要上马车的时候,谦哥儿也赶了出来,“阿姐怎么突然要回城里了。”
“我回府一趟,明儿早上再赶过来,和你们一起出发。”陆辰儿也没作多余的解释。
谦哥儿却是不放心,“那我陪阿姐儿一起回去吧。”
陆辰儿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她是要去找程常棣,有谦哥儿陪她过去,也省去些麻烦,只是今晚得在城里住一晚,若回府里去住,又得派人先去府里那边收拾一番,到时候就在客栈里住一晚,有谦哥儿同行也方便。
想到此,“也好,你陪我走一趟吧。”因想要赶在关城门前回城,因而,也没再让人再准备马车了,两人坐了一辆马车,只带着玉英和玉娆过去。
“阿姐去程府做什么?”若谦哥儿没记错,在这之前,陆辰儿从来没有去过北七街的程府,而且,自上了马车后,谦哥儿就觉得陆辰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辰儿敷衍道:“我去找程家表兄问一件事。”
“我有些后悔,不该今日住进白云观。”谦哥儿望向陆辰儿道:“前些天,史大人临走时,还特意嘱咐我,让我看着阿姐,别让阿姐和白眉道长再接触,到底白眉道长和阿姐说了什么,阿姐和我说说吧。”
陆辰儿手中的团扇停顿了一下,晃过神来,却是摇了摇头,“等过些日子,我再和你说吧。”
谦哥儿心头微微叹了口气,他总觉得阿姐的心思太重了些,这些天以来,一日比一日沉,整日里发呆,安静的有些不像话,嘴上却一个字都不愿意吐露,若是阿琳在这儿就好了,至少,她还能和阿姐说上几句话。
马车在程府门口停下来时,夜幕刚拉下来,灯火刚刚点起,玉娆正要下车去叫门,却让陆辰儿止住了,“你去给门上的人传个话,就说谦哥儿请程家大表兄去福圆酒楼吃顿晚饭。”
陆辰儿这话一出,谦哥儿和玉英玉娆都吃了一惊,但玉娆还是忙地下去了,一旁的谦哥儿有些古板道:“我们都到门口来,不进去实在有些不太像话,况且舅太太到底是长辈。”
她就是不想去见程陈氏,不想见赵雅南,何况,她如今在孝期,实在不宜登门,所以才临时改了主意。
“我们不下马车,谁也不知道我们来过,只以为一个丫鬟来传话罢了,等玉娆回来,我们就立即去福圆酒楼。”陆辰儿记得,酒楼里有供住宿的厢房。
谦哥儿想起从前,程氏来程府时,陆辰儿总找各种理由推脱,后来,连程氏也不再勉强了,怎么也想不明白,陆辰儿怎么就这么不喜欢程家人,按说,程常棣对陆辰儿还比较关心。
玉娆进了马车,就立即道:“我和门房说过了,表大少爷还未从衙门里回府,但我说了是陆家,门房会告诉表大少爷的。”
陆辰儿嗯了一声,玉英探头吩咐着伯叟赶车去福圆楼。
只是陆辰儿和谦哥儿都没有料到,程常棣会来得这样快,他们前脚刚到福圆楼,后脚程常棣就过来了。
在包厢里见到陆辰儿时,程常棣着实一惊,他还纳闷,谦哥儿怎么会来找他,看来他回来时,碰到的那辆马车就是他们姐弟俩,片刻间,他就看明白,今晚这应该是陆辰儿找他,也算是头一回,陆辰儿主动来找他。
“我下衙去北三街,端佑已说你们下午就出了城。”
谦哥儿忙道:“是已经出城了,原是要在白云观歇上一晚,只是阿姐有事找表兄,遂后又进了城。”
听了这话,程常棣目光转到陆辰儿身上,陆辰儿看了谦哥儿一眼,“你先去隔间点菜吧,我和表兄说几句话就过去。”
谦哥儿应了一声,就立即出去了,玉娆和玉英及程常棣带来的小厮也跟着出去了。
没一会儿,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俩人了。
这样的情景,记忆中好似也曾有过……
程常棣望向陆辰儿,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是不是又改了主意,想在京城待下来。”
陆辰儿从怔忡中回过神来,才发现,短短功夫,她又走神了,没有接话,只淡淡道:“四年前,延平王的案子,我问过史大人了。”
“我知道,那日从曲江畔回府,你就让家里的下人去请史大人去了趟陆府,我想你大约是为了问隐璟的事,而史大人应该没有对你隐瞒,我原还想着,你第二日就会来找我问这件事,不想直到今日要离京了,也不曾见你来找我,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打算过问了,不想你还是放不下。”
“为什么?好歹你们也在松林书院有一年的同窗情谊,还有乡下那半年间的共患难。”陆辰儿定定地望向程常棣,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我这样做,不过是上顺天心,下顺我意,他的身分,圣上到底忌惮,至于我意。”程常棣顿了一下,又唤了声辰儿,“你曾说过,不会再嫁,我信了你的话,所以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别人。”
陆辰儿不敢置信地望向程常棣,虽隐隐猜到一二,但这么直白从程常棣口中说出来,对心里的冲击力度之大,又是另外一回事,陆辰儿想笑,也果真笑了出来,他没想到,前世,程常棣存有这样的心思,今生他还存有这样的心思,真是孽缘难断呀。
程常棣瞧着陆辰儿脸上未达眼底的笑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瞧着陆辰儿的笑容止住,脸色冷了下来,“程常棣,别忘了,今生你只是我的表兄,还是八杆子才打得着的远房表兄,你还真管不着,我会让你看看,你不过是在白费力气。”




觅嫁 第四百零四回 抱负
第四百零四回
最后的时候,程常棣说了句,别赌气,语气中带着哄劝的味道。
陆辰儿只觉得似曾相识,也正是这样,这回,她是真被气到了,说七窍生烟也不为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程常棣也因陆辰儿的那番话,觉得心头堵得厉害,出来见到陆辰儿的喜悦,全部给冲散掉了,又见陆辰儿沉着张脸,两眼含怒,烧着火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抿着嘴没有说话。
谦哥儿进来时,就瞧见两人枯坐着,大眼瞪小眼,脸色都不太好,忙道:“我在外面听着没动静,就进来看看,不知阿姐和表兄说完话了没?”
听到谦哥儿的话,程常棣僵着的脸,突然挂上一抹笑意,陆辰儿脸色也登时缓和了些,望向谦哥儿道:“说完了。”
谦哥儿见了,于是望向程常棣道:“我和阿姐还在孝期,点的几道菜全是素菜,也没让上酒,今晚这顿饭委屈表兄了。”
程常棣笑道:“瞧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之间,哪用得上这么客气。”说着,起身和谦哥儿攀了下肩,欲往隔壁走去。
陆辰儿起了身,却望向谦哥儿道:“我不饿,你陪着表兄用这顿饭吧,我先回厢房了,明儿早上我们辰正出城。”
程常棣带着笑容的脸,忽然僵了僵,只是陆辰儿并没有看向他。
只见谦哥儿望向陆辰儿道:“既然阿姐不饿,我点了几道点心,等会儿让人送去阿姐的厢房的,阿姐饿了再吃。”
陆辰儿应了一声,人就先出去了。
程常棣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和谦哥儿言笑晏晏地吃了这顿饭,方离去。
福圆楼这边的夜市很是热闹。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夜风吹来,吹了一地的繁华。
明明晚上一滴酒都没喝,程常棣却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拍了拍头脑,才上轿,坐在轿子里,脑袋里又想起方才陆辰儿生气来的情景,只觉得有点头痛,伸手按压着太阳穴。他早就料到,当初把李璟牵涉进延平王案子里的事,陆辰儿一旦知道。肯定会生气,甚至怨恨他,可他还是做了,而且还坦白地告诉了她,没有一丝隐瞒。其实,他可以隐瞒住的,可以寻找一个无懈可击的借口,只是他不想。
说来可笑,他也不过是想告诉她,他的心思罢了。没道理,他心里常惦记着,她却浑然不觉。
脑海中又浮现出。陆辰儿脸沉如水,两眼冒着怒火,陆辰儿说他是白费功夫,他自动把这句话归于赌气的话,心里不由晒笑。怎么可能白费功夫,这三四年他们可不就是没在一起。陆辰儿身边也无旁人,更何况,西苑那地方,曾经进去的皇子王孙,不计其数,能出来的,寥寥无几,李璟这一生都将会耗在里面,而陆辰儿却进不去。
想到这,程常棣心里稍稍一安,陆辰儿要怨恨他,就让她怨恨吧,这样也好,不管是情还是怨,她终究会记住他的,哪怕她会一直怨恨他,但如果能从头来过,他还是会这么做的,不会更改。
回到府里的后,程常棣回先去上房给程陈氏请了安,又陪着程陈氏说了几句话,出来时,让人去院子给赵雅南报个信,他还有事,晚上就不回院子歇息了。
转身去了外书房。
这些年来,公事上一直以来都得心应手,除了刚升任少卿时,有半年地磕磕绊绊外,当然,他自己心里也如明镜似的,很是明白,他的能力之外,离不开赵相在后面的提点,也离不开史大人的帮衬,所以这些年,他走得很顺,和他同一届的进士,有的现在还待在翰林院,做个清贵学士,而他已在实职的位置上干了三年多。
公孙梁已官至吏部尚书,近来甚得帝心,连赵相都得退一射之地,隐隐有副相之势,纵览朝中,赵相之后,若是公孙梁出任相国,那么,他接下来的仕途之路,依旧会很平稳,或许,五十岁之前,能够做上部堂的位置。‘
学而优则仕,自读书起,他就希望着有一天能够居于庙堂之上,实现为万世开太平的抱负,希望能够青史留名,竹帛留书,方不负这一辈来世上走一遭。
一想起这些,心里就隐隐有些兴奋,这一刻所有的烦恼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家先世,以武将起家,世代镇守凉州,只是他们这一支,先两代起,就已经弃武从文,只是他父亲程子炎,乡试累试不第,最后也只是个秀才的身份。自从来宣城陆家之后,他就立过誓,希望有朝一日,程家能够像陆家这样,诗书传家,累世官宦,所以,除了出人投地,扬名立万外,他又给自己确立了一个目标,以诗书振兴程家。
“老爷,墨研好了。”端方递了一方砚台放到了书案上。
这一出声,程常棣从沉思中晃过神来,望了端方一眼,笑了笑,伸手从案几上翻出一本字帖,从笔架上拿起狼毫笔,沾墨开始临字帖。
端方见了,退后几步,退到了一旁。
高几上的大排蜡烛,发出叭啦燃烧的声响,除此之外,屋子里鸦雀无声,一室的静谧。
端方瞧着认真临字帖的程常棣,却有些不解,一般来说,程常棣都是心里有事,郁气堵在胸中,或是烦躁不安时,才会临字帖,以使自己慢慢静下心来,沉下心来,虽进府里,程常棣心情有些不好,但刚刚研墨时,他明明瞧见程常棣到后来,嘴角还挂着一抹会心的笑意,怎么还要临字帖。
跟了这些年,他也看了出来,每回程常棣去见过陆家姑娘后,没有那一次回来后,心情是很好的,往常都要两三日才能消,今晚上,这阵沉郁之气,倒是来得快,去得更快,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这么快就去了。
不过,这些端方只在心里嘀咕回旋。
因是夏夜,除了窗户之外,门也是四扇打开的,端方一个错眼,就瞧见另外一个小厮端成在外面探头探脑,端方见了,回头望了一眼程常棣,瞧见程常棣正伏在案几上认真临字帖,便轻步走了出去。
出了屋子的门,到了廊下,下了台阶,到花坛旁边的一株桂花树下,只听端成嚷道:“您老可终于出来了,我都看了您老好一会儿了。”
“有什么事,快说事。”端方压低了声间。
“还能有什么事,这不老爷没回内院,太太派了玉关姐姐过来询问,今日老爷出去见了谁,遇上什么,心情好不好,我可求着您老告诉我一声。我也好交差。”
“我不信,这些,二门上的其他人没说,玉关没去问过。”端方却不信这话,按说,他家太太的确不错,就只有一点,管的事,未免太宽了些,每日里,老爷出门,晚上的时候,或是次日,必是要问个一清二楚,使得跟着老爷出门的这些小厮,都有些不厌其烦,可偏偏又没法子,也曾告诉老爷过,老爷不但没有和太太说,反而,老爷有些要瞒着太太的,就让他们这些小厮自己去编,这样一来,这些跟着出门的事,就更是苦大怨深了。
却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只见端成呵呵一笑,“您老还真厉害,真让您猜对了,玉关姐姐说了太太的意思,是让您瞧着老爷若是心情好,就试着劝老爷回内院。”
端方苦笑,忙道了声,“好了,我知道了。”便让端成下去。
对于太太这种行为,他不是心里没有怨言,只是瞧着自家主子都没有说什么,他就更不好说什么了,也亏得自家主子受得住。
不过说到底,最难为的还是那些跟出去的小厮,譬如今晚的事,又得编上一个合理的事由。
待端方苦着一张脸进屋子的时候,伏在案几上认真临字帖的程常棣突然抬起了头来,“你怎么了,这是去哪儿了?”
端方没有隐瞒,把玉关来的事,说了一下,果然就见到程常棣皱了下眉头,也仅仅是皱了下眉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一见如此,端方不由大着胆子道:“要不,老爷临完字帖,还是回内院歇息吧。”
程常棣一听这话,迟疑了一下,手中要沾墨的毛笔停顿了一下,望了端方一眼,好一会儿才道:“你得记得,你是我身边的人,还有往常跟着我出门的那些人,既是跟着我的人,我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太太那边,该怎么应付就怎么应付。”
端方听了这话,瞧着程常棣的话语里有严肃,忙地应了声是。
程常棣拿着手中的笔,盯着字帖,许久没下笔,对于赵雅南的行为,刚开始的确很反感,只是这三四年来,他也已经惯,她既然想知道他一天做什么,就让她知道好了,只是她所知道的,只能是他想让她知道的,至于他不想让她知道的,她依旧是不能够知道。
这样就行了。
他知道赵雅南心性强,所以就没打算劝住,或是直言不让她这么做,经过刚开始几年的相处,他也知道赵雅南并不那么容易听劝的,刚开始还会说上几句,后来就索性放弃了。
只求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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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感谢暗夜沉吟打赏的平安符,感谢mkh_texas打赏的平安符。。。
2、下一章依旧先占坑,内容两个小时后大家再看吧。。。。。




觅嫁 第四百零五回
第四百零五回想通
一夜无话。
陆辰儿睡在酒楼的厢房里,一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清晨天刚明,就起来了,晨梳时,对着铜镜,才发现,眼睑下的青影有些吓人。
由着玉英给她梳了个堕马髻,别了朵白色纱花,未施脂粉,一身素服,直到辰正时分,谦哥儿来叫她,才出了房门,一起坐马车出城。
谦哥儿瞧着陆辰儿精神萎靡不振,眼睑下一片青影,遂道:“我瞧着阿姐昨晚在酒楼没睡好,不如我们今日在白云观再待上一天吧,阿姐好好休息一番,明儿再出发。”
陆辰儿望向谦哥儿,没有立即说话,话在嘴边打转,昨夜里,整夜她脑海中都在想着,到底要不要回宣城,虽说,昨晚上她和程常棣说的那番话,当时,有几分赌气的成份,却也是她心里的一部分想法,她当时是真动了念头,去西苑陪李璟。
正因如此,她原本坚定回宣城的决定,又动摇了,想了一晚上,都没有下定决心,不顾一切地留下,抑或是义无反顾地离去?
“那就多留一天吧。”陆辰儿淡淡道,挨着车厢壁,整个人懒懒地倚靠在大迎枕上。
陆辰儿想到白眉道长的话,李璟有此劫难是遭了小人,她是没想到这个小人是程常棣,也就是说,若不是程常棣横插一竿,李璟就不会遭囚禁,而如果不是因为她,程常棣不会这么做,说白了,祸由还是因为她,李璟才有这飞来横祸,在此之前。若不知道也就罢了,既已知道缘由,她如何都不能心安理得的就这么离开。
又或者是,打从心底里,她是想留下的,只是缺少一个借口罢了,而如今正好有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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