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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水清若云
不承想,陆辰儿会露出这样的姿态,说出这番话来,他的确是惊住了,但他能够肯定,陆辰儿说出愿意嫁人的话来,许多人都会惊住,若是这话早几年说,或是陆大人现在还在世,听到这话也会惊住的,紧接着肯定会附掌大喜。
“就算西苑生活清苦,但我想再清苦,也比不过,在松林书院那边时,当初和淡之隐璄他们在乡下一起度过的那半年时光,那时,我们也没有丫鬟婆子在旁边服侍,有时候赶路还饿过肚子,还在山间走迷失过路,那时候都过来,还有什么难事。”
松林书院,元兴七年举行的那次学生下乡的考察活动,岑先生自然有耳闻,只是他听到的消息却是因为,那次活动,有几位学生和一位先生死在了乡下,其中死了的一位学生,就是当时他的上司凉州总兵文如海的孙子,当时为了这件事,文如海差点要去松林书院找匡山长算账,还是因陆大人从中调停,这件事才平息了下来。
可见当时在乡下,条件的确是很艰苦,甚至连性命都难以保障。
因想起这件,一时之间,岑先生连最后的顾忌都去掉了,既然是陆辰儿愿意,心甘情愿,何不成全她,想来陆大人若在时,听到女儿这样说,也会同意的。
一念至此,岑先生便消了去找公孙梁和史修的心思,遂道:“那好,等姐儿进西苑后,我再把这件事告诉公孙长沐和史撰与。”
听了这话,陆辰儿自然是心头一喜,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一旁的谦哥儿犹疑了一下,望了陆辰儿一眼,又望向岑先生,“先生这是同意了?”
岑先生笑了笑,“姐儿都说了这样说了,我哪还能反对,不过,观主既找了姐儿这么多次,我们俩也该去见见观主才行。”
对于岑先生和谦哥儿去找白眉道长,陆辰儿倒不计较,毕竟岑先生也是谨慎起见,总得确认一下才行。





觅嫁 第四百零八回 进西苑
第四百零八回进西苑
陆辰儿坐在白云观西厢的客房里,手中摩挲着一纸婚书,这是方才白眉道长给她送过来的。到如今,两世加起来,这算是她第三次嫁人,然而,和前两次的成婚完全不同。
没有三书六礼,没有嫁衣红妆,有的不过是一纸在官媒处登记过的婚书。
没有父母叮咛,没有亲友恭贺,直到这会子,谦哥儿依旧不赞同,至于其他人,陆辰儿还不敢去告知。
白眉道长把婚书送过来时,留下了话来,只要她这边没事了,过几天就能送她去西苑。
过几天就能够见到李璟了,也不知道这三四年,他变化了多少,原本她以为她会很激动,临到头来,才发现,无喜亦无欢,而是很平静,无多大波澜。
这一次她愿意进西苑,一半是真的心系于李璟,而另一半却是因为程常棣,说是赌一口气也未为不是,两相促合,才使得她下定的决定。
正自出神时,只瞧着春雨走进来禀报道:“姑娘,大少爷和岑先生过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这次一进西苑,不知道何年才能再见面,或许也有可以一辈子都见不面了,从此以后,西苑高墙,就是她的一方天地了,所以进西苑前,她还是要和岑先生及谦哥儿交待一下家里的事。
岑先生和谦哥儿进来入座后,陆辰儿把手中的那纸婚书递给了岑先生,说道:“白眉道长已经安排妥当了。过几天就会送我去西苑。”
岑先生打开看了良久,尔后交给一旁的谦哥儿,望向陆辰儿道:“姐儿有什么要交待的,直管吩咐就是了。”到如今这地步。已是覆水难收,心里唯有苦涩与无奈,他是注定无法向陆大人交待了,然而,这就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当初。陆大人也不会想到会碰上这样的事情,陆大人在生时,做的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陆辰儿终生不嫁,留在陆家,这样只要保宣城一隅安逸即可。
“家里的田舍庄子人口,都是掌握在林叔秦叔和平婶刘妈妈他们手中,那些印鉴证书账册我都是让云锦和玉翡保管的,这次回去后,我会让云锦和玉翡把这些东西都交给阿琳。林叔他们几个,都是在陆家做过四五代的忠仆了,一直经手打理着家里的产业,断不能轻易更换,有他们在一日,能够省心。更能够放心。”
陡辰儿说到完这些,望向谦哥儿慎重道:“其实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谦哥儿的学业,陆家世代为宦,诗书传家,这次回去后,把家里安顿一下,谦哥儿就回松林书院,跟着匡山长好好读书,陆家会不会彻底没落。就靠谦哥儿了。”
谦哥儿有些讷讷道:“我会尽力。”他知道自己在读书上的资质,所以陆辰儿才会这么特意交待一番,“将来大郎和晏哥儿我会让他们及早启蒙念书的。”
父亲曾断言,谦哥儿三十多岁能中举人就不错了,因而。陆辰儿也不能期盼天下红雨,毕竟年少登第的,实属寥寥无几,只能盼着下一辈人了。
又听陆辰儿道:“等我进西苑,谦哥儿就和先生回宣城,等到了宣城,谦哥儿再把我进西苑的事,告诉史大人和太夫人一声。”至于柳夫人那边,陆辰儿还是息了念头,不想再累老人家担心。
岑先生一听这话,就知道,陆辰儿是想等木已成舟后,再让史修和公孙梁知道,这样一来,他们纵有通天的本领,也没有办法了。
“姐儿既已下了决定,我这边也没什么好说了。”岑先生淡淡道,把手中的那纸婚书还给陆辰儿。
陆辰儿进西苑是在三日后,因而,陆辰儿让岑先生和谦哥儿起程的日子也是在三日后,亲自送走了他们,跟着她来的丫鬟婆子好好叮咛了一番,也让她们跟着一起回宣城。
待人都走后,回厢房里,陆辰儿方觉得有些冷清,平日里身边围着一干人,倒是没觉察到,而这一回,他们这么一走,才发现,形单影子,只是这就是她以后的生活,慢慢习惯就好了。
巳正时分,陆辰儿跟随着白眉道长从白云观出发,一起进城,皇城在北城,进城马车直往北城而去,西苑在北城西面,曲江横贯其间,陆辰儿是什么都没带,就穿着一身素服,头上戴了支白色的纱花。
从奉天门进去,陆辰儿这才发现,白眉道长的地位这样超然,一路之上,几乎是畅行无阻。
触目所及,只见宫殿巍峨,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精美绝美,九天阊阖,宫门深深。陆辰儿坐在马车,静静地听着马车辘辘声往前行驶。
忽然,只听白眉道长说道:“丫头,你放轻松些,别这么绷着张脸,贫道瞧着你这模样,都替你紧张了。”
陆辰儿抬起头来,看向白眉道长,扯了扯嘴,最后没有笑出来,她的确是有些紧张。
又听白眉道长道:“你放心,丫头只要想着一点,贫道绝不会害你的,还有什么好紧张害怕的。”
陆辰儿轻轻嗯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应该说,今日从跟着白眉道长上了马车后,她一直就没怎么说话,这会子也不例外。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过了多少道宫门,马车停了下了,白眉道长先下了马车,陆辰儿没有动,没一会儿,白眉道长掀起了车帘,望向陆辰儿道:“下来了吧,先见一个人。”
陆辰儿心中登时愈发地紧张起来,白眉道长先和她提起过,去西苑前,要带她先见过圣上。
对于这位明帝,她倒是从父亲那儿听来许多,两世以来,她都不曾见过,但仅仅天子的威严,就能让她神经绷紧起来,微微迟疑了一下,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遂下了马车。
陆辰儿飞快地扫了一下四周,就低垂着头,望着脚下的方寸,只刚才那么一瞥,假山怪石,花木呈祥,有个戏台上,还有一洼池水,水中芙蓉飘香,两岩杨柳摇曳,想来这是一处园子。
跟着白眉道长,踏着白色的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小径两旁尽是绿油油的葱草,不过百来步的距离,白眉道长停了下来,道了声圣上万安,陆辰儿余光望去,只瞧着白眉道长双手合拳,并未下跪,大抵他是方外人的缘故,不用行跪拜之礼,想着前方所站的那个人就是当今天子,陆辰儿浑身打了一个激凌,把平生所学礼仪全部用上,下跪行了磕首礼,道了句圣上万安。
只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你是陆先生的女儿?”语气不高不低。
“文贞公正是家父。”陆辰儿听到自己出了话。
“抬起头来。”
陆辰儿犹疑了一下,缓缓平抬起头,目光只看了一眼,只瞧着前面不过几步远的距离,站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身明皇色衣裳,身形微胖,相貌与她曾见过的延平王有几分相像,只是约莫久在上位,平添了几分威仪,陆辰儿忙地收回目光,微微收眉敛首。
半晌,只听那人道:“倒是有几分像,只是胆子小了些,不像陆先生的性子。”
一旁的白眉道长忙道:“丫头养在深闺,平日里见人不多,今日初见圣颜,方有些紧张也是有的。”
“的确,不比你这老东西,成天在朕跟前晃。”声音明显带着几笑意,却是挥了挥手,“好了,我也见过了,带她去西苑那边吧。”
白眉道长忙地谢了恩,陆辰儿依着白眉道长行了礼了。
重新上了来时的那辆马车。
一上马车,白眉道长甩了下手中的拂尘,看向陆辰儿笑道:“瞧你紧张的,好似没见过大世面一般,你父亲看到你这模样,指不定要怎么笑你。”
陆辰儿听了这话,登时没有言语,她是多不及父亲和娘亲。这话,在旁人眼中,她已听过太多了,所以并未辩驳,又听白眉道长道:“不过,这样也极好,只因你是旋之的女儿,圣上才想着见你一面的,若你真像你父亲,圣上也不会这么放心了,。”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陆辰儿没有接话,只问道:“西苑那边除了隐璟外,还有没有囚禁其他人?”
“还有位庆王爷和福王爷,已经在这西苑待了十来年了,不过,你不用去理会这些,哪怕是同在西苑,你们也碰上不面的,都是各自待在各地所住的屋子里,守卫森严,无法见面。”白眉道长之前并未和陆辰儿特意说起这个,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不过这会子,见陆辰儿问起来,少不得说上两句。
大半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地方越来越偏僻起来,两旁路上,都是十步就有一个护卫。
直到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抬头就是高大的仪门,门匾额上写着西苑两个大字,陆辰儿知道她要来的地方到了,于是下了马车,跟在白眉道长身后,一路往前走。




觅嫁 第四百零九回
第四百零九回见面
在初初见到余丙秋时,余丙秋是一脸愕然地望着陆辰儿,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一旁的白眉道长说了一句,“怎么,不让我们进去。”
余丙秋将将缓过神来,移开身,“道长,陆姑娘怎么来了?”
白眉道长什么都没有解释,从怀里掏出一本婚书,扔到余丙秋手中,尔后就往屋子里去。
进屋后,方走几步,陆辰儿就看到里面有张床榻,李璟就平躺在床榻上,阖着眼,人是睡过去了,身上盖着床薄被,脸颊削瘦,两眼深陷,脸色白晳透明,是那种久病之人的苍白。
陆辰儿脚步登时顿住了,白眉道长走至床榻边,伸手拉下被子,摸上了李璟的手腕,给李璟号脉。
只片刻间,就听到白眉道长蹙着眉头道:“怎么回事,怎么比前几天更糟糕了?”
跟过来的余丙秋听了,忙道:“这些天,主子醒着的时候都不愿意喝药,只有昏睡过去的时候,我才强制性灌了些汤药进去。”
“既然不愿意喝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白眉道长气咻咻地道,放开李璟的手,回头瞧着呆站在屋子中间的陆辰儿,“丫头,他能不能活,就看你的了。”
陆辰儿走至床榻边,她不是第一次看见李璟发病昏睡过去的模样,只是从前的那几次,不像现在这样神情颓废,好似奄奄一息了一般,而且。从前他发病时,都是在冬春时节,她也听李璟说过,夏天的时候。他已难得再发病了。
但如今,这样炎热的季节,他病成这样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陆辰儿只能猜到,在这里三年多的时间,他的身体状况只怕比从前时差了很多。
余丙秋看了一眼一脸发怵的陆辰儿。想起方才那纸婚书,不由宽慰道:“只要愿意喝药,主子就会好起来。”
陆辰儿嗯了一声,在床榻边沿坐下来,清苦的药香萦绕四周,直窜入心脾,熟悉的记忆就窜入了脑海中,望着躺在床榻上的李璟,陆辰儿一时间只觉得,好似这中间的三年多的时光。从来没有分开过一般。
白眉道长并没有待多久,只交待了陆辰儿几句,又望向余丙秋道:“往后,贫道是难以再过来了,你们自己保重吧。”临走时,在门口的时候。又叮咛了陆辰儿一句,“只要心胸放开些,处处皆可安家。”
陆辰儿明白这是白眉道长宽慰她的话,轻轻点了下头,只在门内目送着白眉道长离开。
一门之隔,外面是高高的围墙,再外面,就有一批人守着,只怕是难以再跨出去了。
转身回屋时,这会子。陆辰儿才有意识地打量了这间屋子,记得有个成语叫家徒四壁,现在用来这间屋子,丝毫不为过,除了这张床榻。屋子里再也看不到旁的东西。
行至床榻边沿坐下,瞧着完全沉睡过去的李璟,哪怕是沉睡,眉头都深锁着,陆辰儿刚要伸手,才想起,余丙秋还在旁边,遂道:“他今天醒过来没,他什么时候能醒?”
“早上的时候醒过来了,翻了药,后来待主子昏过去时,我灌了半碗药进去,大约傍晚的时候应该会醒来,等会儿中午的药又只能灌了。”
陆辰儿突然想起,前不久,白眉道长和她说过的话来,说他没了生病了,没了生念……不由忙转头望向余丙秋,“你们不知道我今天要过来?”
余丙秋立即摇了摇头,“不知道,大半个月前,白眉道长来过一趟,和主子提起过姑娘……”顿了一下,大约是想起手上的这纸婚书,又觉得称呼有些不妥,不过只怔愣瞬间,又道:“后来,主子就病了,白眉道长也来过几次,还给主子号过脉,我一直守在边上,却是再也没有提起过您的事了。”
陆辰儿心头一惊,这么说来,白眉道长和她说过,李璟同意成婚的事,根本就是白眉道长撒了个谎,白眉道长根本就没有在李璟跟前提过,所以,对于那纸婚书,余丙秋先前看到时,才会那般惊骇,对于她的到来,更是完全不知情。
不过,这会子纵知道了,她也无可奈何了。说着,嘴角不由抿着一抹苦笑,不知李璟知晓后,吃惊之后,是不是也和她现在一样,觉得无可奈何了。
既然无事,总不能两人一直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何况屋子里连一把椅子都没有,余丙秋还一直站着,陆辰儿便问起余丙秋,这三年间的事来。
余丙秋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主子是那年冬天关进来的,就这个院子,三间屋子,四个耳室,高墙外全是护卫守着,几个负责的护卫长,身手都不错,根本没法出去,只困在这里面,每天有人固定来给送饭,院子里连个热水都没有,更没是炭火,刚一进来没多久,主子就发病了。”
“……我不是一开始就跟着主子进来的,我原是跟着延平王的人一起被流放去塞外的,只是前脚刚出京城,就让白眉道长请旨给拎了回来,进这院子时,主子已经昏过去好几天了,自那时起,我就留在这院子里照顾主子了,院子也是从那时开始,有了炭火,有了药材,白眉道长是每两个月会来一趟,所以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后来倒还能够生活。”
只听陆辰儿问道:“从前的那纸婚书,是你送出去的?”
“主子和延平王起被抓起来的时候,就把那张婚书给了我,吩咐我送去宣城,只是后来我也跟着被抓了起,在牢狱里的时候,我托当时的一个看守给送出去的。”说到这,余丙秋一脸无奈,莫可名状,“原是主子不想牵累您的,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您又回来。”
陆辰儿沉默了好一会儿,望向躺在床榻上的李璟,别说余丙秋没想到,就是她也不曾想过,刚到京时,初听白眉道长说李璟囚禁于西苑,她当时是吃惊,但是没想过要进来,也不认为自己会进来的,当时,她还只想着早些回宣城。
根据余丙秋所说的,囚禁于西苑的其他人,皆是单独囚禁一个院子里,给予一日两餐,再无别的,但显然,因为白眉道长,再加上李璟的身体不好,这个院子里的待遇好上了许多。
又听余丙秋陆陆续续道:“……主子常年离不开药,药材都是我写了方子让外面的护卫长去给抓药,至于熬药的火炉,当初我一进来,就给准备了一套,还有些生活所需要的东西,每月月初都能送来一些……”
白眉道长已在他能力范围内做了一切能做的,若是没有他,只怕李璟根本就熬不过来,陆辰儿对于白眉道长一直发怵,但这会子,都不得不对他充满感激,只是她有些不明白,白眉道长,在这世上,抛开赵雅南,他是唯一一个能看破她两世身的人,作为一个能戡破天机的方外之人,为什么会掺合进红尘之事。
“……这里一共有三间屋子,主子住这一间,我住左边的那一间,还有一间在隔壁,但我平日都是在那儿熬药,我过去收拾一下,您晚上就住那边吧。”
陆辰儿嗯了一声,游离的目光望了余丙秋一眼,恍过神来,却是摇了摇头,“既然用于熬药,就别腾出来了,再说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屋子又太大,空荡荡的,总觉得渗得慌,我等会儿就去旁边的这间耳房瞧瞧,就在隔壁耳房住着吧。”
“也好。”余丙秋淡淡道,既然来了这里,只是没什么好计较的,若不是有当年在乡间的那半年经历,余丙秋只怕是怀疑陆辰儿根本就无法在这地方生活。没有仆从,没有软榻,没有锦被……和往常在家时的生活完全相异,与那年在乡间时无异。
余丙秋说李璟傍晚的时候会醒过来,只是天完全黑了下来,也不见李璟醒过来,以至于晚上的药也和中午一样,她在旁边打下手,是余丙秋强把汤药灌进去的。
走出屋子里,外间寂寂无声,抬头看到天上繁星闪闪,满天星星晶晶发亮,与前些日子,在白云观及在陆府漪兰堂时,看到的星空完全一样,只是从此以后,只有这方院子,这堵高墙之内了。
回头,只瞧着屋子里有盏豆大的灯火,陆辰儿环抱了抱手臂,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囚禁或许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单独一个人待在一个空间里,没有人和你说话,你只能百无寂寥地围着这院子打转,除了感受到孤寂,再无其他,这也难怪,当年,禁于西苑的人,有人最后自杀,有人最后疯癫。
而如今,这院子里有她,有李璟,还有余丙秋,而不是一个人,这已经好上许多了。
她还只在这待了大半天的功夫,就已经觉得有诸多的不便,看来,还一段很长的日子要慢慢地习惯。
陆辰儿仰头望向星空,眼睛微微眯了眯,既来之,则安之,想再多,这个时候也无济无事,正如白眉道长临出门时,所叮咛的那句话:只要心胸放开些,处处皆可安家




觅嫁 第四百一十回 反应(1)
第四百一十回反应(1)
“不要……”陆辰儿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四周漆黑一片,随口喊了声紫陌,话一出口,才想起她已经进了西苑,身边没服侍的丫鬟,神情有些混沌和茫然,拉了拉身上的薄被,又重新躺下,身后的硬板床有些硌背,一时间令她清醒了许多,先时的那个梦,已忘记了一大半,只记得站在悬崖边上,身后就是万丈深渊……
透过窗户,外面夜色茫茫,虫鸣啾啾声从外面传来,陆辰儿只觉得身上粘粘的难受,后背也给硌得难受,一点睡意都没有,两眼睁得大大的,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院子里连漏壶都没有,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躺了半晌,依旧无法入睡,陆辰儿索性起了身,推开门,出了耳房,院子里树影婆娑,黑漆漆的有些吓人,大门紧闭,只余下一片清冷,抬头仰望,繁星点点,星空依旧灿烂,下了台阶,抱膝而坐。
这一坐,就坐到天将明,东方既白,只听咯吱一声响,陆辰儿回转头,却瞧见余丙秋从左边那间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脸惺忪,当看到坐在台阶上的陆辰儿时,登时彻底清醒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了过来,“怎么坐在这儿,您晚上没睡?”
余丙秋打量着陆辰儿,只瞧着她两眼睛微红,脸上毫无光泽,犹如枯了水一般,无比干涩,于是讷讷道:“是不是睡不习惯。这儿还真不是您待的,等主子醒来,看能不能想个法子,还是把您送出去吧。您不该来受这份罪的。”
陆辰儿听了一怔,摇了摇头,忙地要站起来,应是坐得太久了的缘故,只觉得腿麻得厉害,索性又重新坐下了。却是转头望向余丙秋道:“这话以后就别再说了,过些日子习惯就好了,而且,昨日白眉道长给你看的那纸婚书,不是作假的,是已在官媒处登记过的。”喉咙干涩得紧,声音低哑的厉害,陆辰儿才记起,昨日一进来后,她就没喝过一口水。
余丙秋却觉得一纸婚书并不能代表什么。陆辰儿和李璟并未举行世俗的成亲之礼,其实还真算不上夫妻,不但他,只怕李璟也会这样认为,更何况,陆辰儿来这儿。和他们一起囚禁于此,他都觉得委屈,更何况李璟,绝不会愿意让陆辰儿来过这样的清苦的生活。
想到这,又瞧见陆辰儿神情萎靡不振,遂道:“您先回屋子里再睡一会儿吧。”
只瞧着陆辰儿应了一声,人已经站了起来,对余丙秋道:“我先回耳房躺一会儿,隐璟醒过来的时候,过来告诉我一声。”说完。转身回了旁边的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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