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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水清若云
先是饿了十来天,饥肠辘辘,接着又被关了十来天,不见天日。打了十来天的地洞,没日没夜,如今众人已慢慢往回赶。派了姜二来集上报信,石先生还又另外派人去县里送的信。
山穷水尽出叼民,估计这一趟大家都受的惊吓都不小。
廖怀音和陆辰儿听了,起初吓得一乍一乍的,还好。她们这一回没有跟着去。
因没有了牛车,乡间依旧很乱,一行人只得徒路而回。
待他们回来时,又是十几天以后的事了。
`出现在客栈门前时,廖怀音和陆辰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瞧着眼前这些人个个都狼狈不堪。衣冠不齐,满面污垢,又瘦又黑。仿佛从牢房里走了一圈,比街上的叫花子好不多少,哪还有从前的斯文。
瞠目结舌后,忙令他们进客栈梳洗。
整整一个下午的,这一伙人走了出来。才算是齐整了些。
只是不难发现,众人似共同经历了一场炼狱般都已脱胎换骨。
“姐姐好漂亮。”
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陆辰儿和廖怀音抬眼望了过去,只瞧着李皓白和尚知玄上楼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扎着麻花辫,黝黑的面容实在算不上清秀,只能说是五官端正,眼睛乌黑透亮,一闪一闪地望着廖怀音,方才那话便是她说出来了。
近前来,李皓白和尚知玄那张脸,此刻都可以用黑炭两个字来形容,无论是陆辰儿还是廖怀音,瞧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了。
不过,令陆辰儿和廖怀音吃惊的是两人竟然似没事人一般,任她们俩笑,特别是尚知玄,没有急着阻拦廖怀音,她们俩笑过之后,不由面面相觑、
也许是看出了他们的疑问,只听李皓白苦笑道:“经历了饥肠辘辘,饥饿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后来我们都能理解为什么那些民众要发动暴乱,实在是饿得不行了,经历了不见天日,况且那时在地窖里还得日日担心害怕命随时没了,哪还会再去在乎这张脸,在乎什么形象身份。”
听了这话,陆辰儿和廖怀音再也笑不出来了,也觉得方才是多么的不合适宜,他们这一趟算是历劫归来,在生死门上走了一趟。
廖怀音上前拉着盯着她瞧的那位小姑娘,忙问道:“带了这位姑娘过来,怎么也不介绍我们认识一下。”身上穿的粉色大袖襦裙便是刚才掌柜娘子上来问她们要衣裳时陆辰儿所给的那套。
谁知那姑娘一点都不认生,笑嘻嘻的说了起来,“咱叫桃花,咱出生那年桃花开得特别好,所以咱娘给咱取了这个名字,是石先生和几位哥哥带咱出来的,两位哥哥说你们俩是嫂子,让咱以后跟着俩位嫂子。”
“她是北平村人,从小没了爹娘,爷爷奶奶死后就成了孤女,这回我们能出来,是她给我们偷偷拿了铁锹和铲子,我们才能挖出那条地泂,后来走之前,又是她给我偷了许多干粮,才让我们逃回集镇的时候不至于饿死,我们担心我们走后,她被村社的社长责罚,她也愿意跟我们走,就索性一并把她带了出来。”
尚知玄说完,又听李皓白道:“她一个女孩子,以后就跟着你们,你们就把她当作亲妹妹照顾。”
陆辰儿和廖怀音一旁的看得分明,尚知玄和李皓白说起桃花时,眼里都能不容错过的疼惜,俩人遂点了点头,廖怀音拉着桃花的手,大方道:“她算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我自然也把她当成救命恩人看待。”
廖怀音摸了摸桃花的脸蛋,细腻光滑,只是颜色实在不好看,又道了一句,“等将来进了城,我一定让桃花变成了个大美人。”
“能奕成姐姐这么漂亮?”桃花眨巴着眼睛天真地望着廖怀音。
廖怀音一怔,尔后,却笑道:“当然,一白遮三丑,等将来养白成了个漂亮姑娘。”
桃花伸手轻轻戳了戳脸蛋,又望了李皓白和尚知玄一眼,裂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咱脸上好像从小就这么黑,不像几位哥哥,咱见到他们时,他们也特别黑,后来他们在洞里待了几天,又变白了许多,从洞里出来后,赶了这些天的路,又晒黑的。”
说完,又强调似的问了一句:“我这样也能变白吗?”





觅嫁 第一百三十九回:邀功
正自说着话,却瞧见长风上来了,李皓白问了一句什么事。
长风行了礼,后忙道:“石先生吩咐奴才上来请二爷下去。”
李皓白和尚知玄都诧异地嗯了一声,不过也没细问,只道:“我们一起下去吧。”
尚知玄说完这话,又望了廖怀音一眼,“桃花就交给你们俩了。”
廖怀音应了一声,送了他们俩出门。
他们俩出门下了楼,去了后院石先生所住的厢房,众人都已到了,石先生坐在案几前,案几上砚台及笔墨,正中有一张写满字迹的宣纸,墨迹还未完全干,显然刚落笔不久。
见他们俩进来了,石先生起了身道:“这是我给休阳县令秦大人写的一封信,把蓝田乡的情况说了一下,你们都看看,若是没有什么问题,都签上名字,我立即派人送过去。”
李皓白迟疑了一下,问道:“先生不是已经派人去县城送信了,怎么还又要写一封信送过去?”
“这份信送给匡山长,或许比送给秦大人更有用,他一个在休阳县令位置上混了十年的老油条,会真理会这种事?”
尚知玄不怎么客气直接指了出来了。
“这次他会理会的,他做了十年的休阳县令,但却不想一辈子都做个七品芝麻官。”柳敏兮摇了摇手中的纸扇,一身肥肉早已没了,身材如今看起来十分匀称,用他自己的话说来,这辈子还从来没现在这么瘦过,只是这回顶着一张黑乎乎的脸,在他身上依旧寻不到半点书生的味道。
只瞧着他合起纸扇,用扇柄顶了顶下巴,眼里闪过精光。“依我看来,干脆只让常棣和皓白签上名字,派人送过去,想来秦大人一定会心急如焚的派人过来处理,这可是一个亮相的好机会。”
柳敏兮抬头望了大家一眼,最后目光落在石先生身上,“先生,你觉得呢?”
这话里所透露的意思,众人都心知肚明,只是还不待石先生说话。赵雅男抢道:“那还不如只签上我的名字,我堂叔是赵相,他更会着急了。”
柳敏兮不由对赵雅男翻了翻白眼。十分世故道:“赵相的堂侄,陆大人的女婿,还是独女女婿,哪一个分量更足,何况。若我没记错秦大人是辛未科二甲进士出身,他的座师便是陆大人,自从陆大人复仕后,他一直在走座师的路子,这正是一个机会,他不会愿意错过的。”
众人听了这话倒还好。唯独李皓白有些尴尬,忙道:“我们大家还是都把名字签上,秦大人见了我们众人的名字。更会好好掂量的。”
程常棣瞪了一眼柳敏兮,好好地都是他挑出来。
大家逐一上前看了那封信,最后在落款处签上自己的名字。
最后,不过半月工夫,秦大人发动县城的富户捐粮。亲自带人带粮到蓝田乡放粮赈灾,又鼓励蓝田乡的百姓回乡。受灾的庄稼重新种值,弄得轰轰烈烈,阵势很大,大约近百年来,蓝田乡没这么受关注过,不过,这是后话,那时,石先生他们一众人,早已离开蓝田乡了。
回头说,他们离开蓝田乡时,时间已是七月初,半年走遍十八乡,可如今过去四个月了,他们还只走了两个乡,剩下两个月的时间,无论怎么计划,他们也走不完十六个乡,何况他们如今马车只余五辆牛车,都得两人挤一辆牛车,行程自然又是慢一点,因而,最后石先生只得说,能多走一个算一个。
就这样,一行人整理了一下,又重新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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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陆府,天刚黑,陆令凯下衙回府,依照习惯径直先回了正房,先换了身家居的衣服。
去了西次间,只瞧着程氏坐在西侧间的软榻上,旁边的案几上放着一个信封,走过去,不由问了句:“哪里来信?”
“松林。”程氏望了陆令凯一眼,“不过,不是辰丫头派人送来的。”
听了这话,陆令凯眼中的欢喜去了几分,没有伸手去拿信,哦了一声,也坐到了榻上,“哪是谁送来的?老匡夫妻?”
“休阳县令秦晞,应该是你从前的一个门生,他提起,李皓白去了蓝田乡,并在那边遇到了些事,他帮忙去了处理了一下。”
程氏说完,起身拿起案几上的信递给陆令凯,陆令凯接过信打开。
只听程氏又道:“自从他们出门时,我接到辰丫头寄过来的一封信,如今都有三四个月没收到辰丫头的字信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样,这个秦晞既然写了这封给你来邀功,只怕在蓝田乡那边遇到的事不小,这个所谓的室外教学,实在是冒险,有道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他们这些人哪能和乡间那些人打交道,你要不要和匡山长说一声,还让辰儿和皓白回来。”
秦晞的信并没有说起蓝田乡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很笼统的一笔带过,着重强调了李皓白他们都已平安无事,合上信,陆令凯笑道:“平安即好,你还有什么可担心,再说辰丫头他们可能已经离开蓝田乡了。”
程氏听了,蹙了眉微叹了口气,“但他们这么在外边瞎跑,我这心便老悬着不安心,总担心辰丫头会出什么事,你说万一辰丫头有个好歹,怎么办?”
“辰丫头不会有事。”陆令凯放下信笺,伸手轻轻握住程氏的手,劝慰道:“你忘记了,那个高僧替辰丫头做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说了只要辰丫头活过十三岁,这辈子就会遇难呈祥顺顺当当到活到老,况且,自从五年前那场大病好了之后,你可曾见丫头再生过病?所以不用担心,丫头不会有事的。”
瞧着程氏的心稍稍安了下来,目光柔和了许多,陆令凯微微顿了顿,又道:“何况,老匡这次搞得的活动,方案当时也送了一份给我,我当是十分看好,所以才同意皓白和常棣参加,他们这些年轻人,多些不同寻常的经历,从而见世愈深,对于他们是件好事。”
程氏看了看桌上的信笺,不由又道:“这个秦晞既然写了信过来,要不索性让他再帮忙照看着辰丫头他们?”
“瞧着这个名字,我倒有点印象,当年最是迂腐不过,不想如今也会写这种表情邀功信,不过,他在休阳县待得也够久了。”
陆令凯叹息完,记起往事来,又道:“他参加春闱的前一年冬天,我曾见过他一面,当时下着大雨,我瞧着他穿得单衣,冻得直哆嗦,便派人给他送了件棉衣,不想他并没有接受,还直言不食嗟来之食,当时我骂了他一顿,为人太过迂腐,后来,他才接受了棉衣。”
程氏听了,蹙了蹙眉,既是这样的人,不知变通,在县令一职上待了十年,也就不足为奇了。




觅嫁 第一百四十回:乡间事
陆辰儿一行人坐在牛车上,透过车窗看外面,这边的山不似临塘与蓝田,明显低矮了许多,平地随处可见,只听廖怀音道:“应该快到了西边的万安乡了。”
陆辰儿倚靠在个大迎枕上了,抬头望了一眼,“我们总算是进入平地了,已从山里走了出来。”
绿油油的农田,一大片一大片,从眼前漫延开来,及到远处出现一排低矮的小山才停下来。
忽然只听廖怀音喊了一声,“桃天,当心点,别把身子给伸出去,小心掉出车厢。”
因觉得桃花这个名字叫着太烂俗了,最后廖怀音给她改了名字,改成桃夭,出自桃之夭夭。
只瞧着桃夭回过头,笑了笑,“不会的,姐姐不用担心。”
桃夭伸出的身子收了回来,依旧坐在车窗口,望向廖怀音和陆辰儿道:“咱从小就没出过大山,看到了都是大山,咱问奶奶,山的那边的是什么,奶奶和咱说,山的那边还是是山,若是和奶奶在这里就好了,咱们能告诉奶奶,山的那边是平地。”
说到后面竟是有些伤感,陆辰儿忙道:“你知不知道你奶奶哪一天生日?”
忽然这么一问,桃夭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眨巴着眼睛望着陆辰儿,只听陆辰儿又道:“等你奶奶过冥生的时候,你给你奶奶烧点纸钱,顺便把这件事告诉你奶奶,你奶奶一定能听到的。”
“真的能听到?”黑白分明的大眼盯着陆辰儿。
陆辰儿笑着嗯了一声,侍死如侍生,乡间尤重鬼神,陆辰儿相信桃夭耳濡目染也听过不少。果真瞧着桃夭笑了起来,“我知道了。”
廖怀音在一旁直摇头,上前握住桃夭的手。没好气道:“总算说对了一回,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许再说‘咱’,要说‘我’,这都好几天了,还没一点成效,可见我没当先生的天分。”
“不是,咱改。”说完桃夭伸手忙捂着嘴巴,无邪地笑了笑,才又道:“又错了。是我改,”重重地点着头嗯了一声,“好姐姐。我会改的。”
桃夭自头一回见过她们俩,冲着廖怀音喊了声漂亮姐姐后,再也不肯改口,不愿意叫她们俩嫂子,只愿意唤姐姐。大家只是笑笑,依了她,并不较真。
天气依旧火热不已,到了这平地比在山区更觉得热,陆辰儿手拿着一把大蒲扇,大蒲扇虽看起来粗造。不比团扇精致,风力却比团扇大,因而。上路时,陆辰儿特意拿了把大蒲扇,弃了团扇,如今自己手摇蒲扇,十分怀念起云锦她们来。
又想起有近四个月没给陆父亲和娘亲去信了。只怕他们也会担心,又后悔当初不应该告诉父母。自己跟着李皓白出来了,若是留下六封信,让云锦每月按时发往京中,这样或许更好。
正值午后,迷迷糊糊的想着眼看就要睡着了,忽然让人推了一下,抬眼,瞧是廖怀音,只听廖怀音笑道:“你这是怎么,真是从未见过你这么懒的,说着说着就睡着了,要不是我们晚上睡一起,还真怀疑你夜里没睡觉做贼去了。”
“这车厢里又摇晃得厉害,睡不着才觉得奇怪呢,如今我们又不像桃夭,初次出来,看外面什么都觉得新鲜,哪还有那股子兴奋劲呀。”
“谁让你这么歪着,可不就睡了,你坐起身来了。”说着廖怀音使蛮力拉起陆辰儿,让她靠着车壁坐着。
陆辰儿满是无奈,这么一折腾,睡意却已去了七八分,深深地打了个哈欠。
望向窗外,外间田垄上都有不少人,不由道了一句,“这么大太阳,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在田垄上…”说到这瞧着桃夭的脸色的变了变,陆辰儿似意识到不合时宜,忙打住了。
果真听桃夭道:“他们是为了照看田里的庄稼,禾苗长得好,会有收成,收成好了,就有口饭吃,咱从小就常饿肚子,在咱们那,大家都盼着田里的庄稼能长好,碰上下雨天或是大太阳天,更要出去看着,怕大雨冲走了庄稼,还有怕大太阳晒干了庄稼。”
“这地方雨水这么大,也会发生干旱?”廖怀音想起端阳节后的那场大雨,如今还心惊,只觉得雨水这么多,理所当然的认为应该不会发生干旱。
桃夭使劲地点点头,“每年黄梅雨过后,进入伏天,便开始一个多月的大晴天,有时甚至两个月,咱们那边,经常是先闹洪水,后又闹旱天,咱记得小时,有一年,村社门口的那条河都没有水了,田间的土都裂了,顶着大太阳,咱还和爷爷奶奶提着沙子去填裂缝,家家没水喝,只好跑到大山里去寻常泉水。”
陆辰儿和廖怀音听了,只觉得不可思议,瞪大的眼睛望着桃夭,似乎不信,“土都开裂了,你们还用沙子去填裂缝,没有水,填了缝难不成庄稼就不会死了?”
“没有水的话,还是会死。”
顶着大热天,去填了还无用,还去填,人中暑了不得不偿失了。
听了这话,陆辰儿和廖怀音更觉得不可思议了。
只听桃夭似在回忆一般,又道:“那些日子,村里供了龙王庙,家家户户都有人去庙里祭拜,只请着龙王庙能来布雨,大家只盼着第二天便能下雨,这样,若是田间裂缝填了沙子,一旦下了雨,水就不会漏掉了。”
为了那不可预知的希望,陆辰儿不由叹了,“应是大家的盼头都在田里,不得不这么做,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吧。”
陆辰儿和廖怀音俩人都是城里长大的,若不是这回出来,哪怕陆辰儿两世为人,也断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另外一片生活,前世,她听陆菁儿讲过一些,但那时,只当作是陆菁儿为了逗她开心编的新鲜话,并不认为是真的。今番出来后,亲眼见过一些,再听桃夭这么一说,不由她不信,窗外那些顶着毒热的太阳的农人,便是最好的明证。
沉吟之后,俩人索性让桃夭说说乡间的事。




觅嫁 第一百四十一回: 争水
忽然之间,马车停了下来,这并未到集镇,更不是歇息的点,廖怀音正要问长风怎么回事,只瞧着桃夭伸出车窗外的头回转过来,“姐姐,前面有好多人,路让人赌上了,咱们的车过不去。”
听了这话,陆辰儿和廖怀音纷纷从车窗口把探头出去,往前面瞧去。
前面果真聚集了一大堆了,少说也有两三百号人,看着打扮应是这附近的农人,个个手中拿着农具,锹、镢、锄等,她们的牛车靠后,虽隔得远,听不清楚具体在说什么,但是好似在争吵,语气特别的凶狠,有动手的举动。
太阳依旧很大,陆辰儿虽用了蒲扇遮挡着强烈的太阳光,但只看了一眼,又缩坐回车中了。不知怎么,陆辰儿突然想起李皓白和她说起,在蓝田乡新建村牛车被抢的事来,当时也是两三百号人,拦住他们的牛车,最后争打过程中,他们是弃车弃物才好不容易脱身离开的。
难道他们又遇上了暴乱,陆辰儿不由担心起来,抬头望向廖怀音,脸上的情绪和陆辰儿一样,想来也是想到那事来。
“前面那些人,应该是在争什么东西,瞧着两边人应该是经常一起争斗?”桃夭弯着眉头,嘀咕了一句。
陆辰儿听了这话,不由问道:“你是说前面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桃夭若有所思地道:“嗯,不是,他们明显站成两边,有点像在咱乡下两个村社的人为了争抢浇农田的河水打架了。”
说完,桃夭的脖子又伸了出去,这回陆辰儿和廖怀音也跟着探出头,又看了一眼。
没一会儿,仍旧回到车厢里。陆辰儿喊了声长风,不见立即回应,却听长云掀开车帘道:“奶奶,长风不在,长风去了前面询问情况。”
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陆辰儿微蹙了一下眉,不过她原本也是要吩咐长风去前面看看是什么情况,所以,听说长风已去了前面,便没再多说什么。只道:“知道了。”
在他们后面的牛车是李皓白和尚知玄,只瞧着这会子他们已经下了牛车,经过他们车厢时停了下来。李皓白过来道:“前面人多又混杂,你们坐在车厢里,就别探出头来观望了,我们去前面看看。”
“咱也要去。”桃夭马上道,说着就要掀帘跳下车。
廖怀音一把拉住她。“别下去,外面太阳那么大,小心晒坏了。”
桃夭回头笑道:“咱不怕,比这还大的太阳都受得住。”
“知道你不怕。”陆辰儿忙道:我们还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在车上待着,等他们弄清楚的。你想下去再下去,好不?”
只听尚知玄也道了一名在,“桃夭听话。”
桃夭见了众人都不同意她下车。便作了罢。
陆辰儿转头望向李皓白和尚知玄,尚知玄还用一把扇子遮挡太阳照在脸上,李皓白就这么直接在太阳下暴赛,脸上似铺了一层金光,汗滴从额际不断冒出。两颊颈后尽是汗水,“你们小心些。赶紧去看看,若无事赶紧回马车,这太阳实在太大了,待久了会中暑的。”
这些天以来,陆续有人中暑,实在不敢大晒。
李皓白应了一声,便和尚知玄前去了。
没多久功夫,只见长风回来了。
长风坐到了牛车的前面,回了话。
原来这是青苹乡的上乡人和下乡人因争水打架,青苹乡有个大水库,位于青苹上乡,当初青苹乡里建这个大水库便是为了三伏天灌溉农田之用,青苹上乡因山多良田少,后来又因水库渔产丰富,所以几代下来上乡人渐渐弃了耕作,都以养鱼为生,整个上乡人都依靠着大库养活,而青苹下乡多良田,又离水库远,下乡人仍旧以耕作为生。
在许久不下雨的情况下,青苹下乡的田地都依赖于从水库里放水浇田灌溉,进入三伏天后,这边已经有一个半月没下雨了,前不久,水库里的水已跌至警戒位以下,因水库里养了许多鱼,又关系着整个上乡人的生计,上乡人不愿意再放水,而下乡人若没了水库里的水,所有的田地都将开裂,庄稼都将会遭受干旱,从而影响今年的收成。
每逢上伏天,就为了放水和不放水的事,上乡人和下乡人争打不休,特别是近些年来,每年都要打上几架,聚集斗殴,情况愈演愈烈,经常会出现人员受伤,乃至还有人丧命,如今,上乡人和下乡人已成仇雠之势,势同水火。
“乡里的里正不管事吗?”陆辰儿不由问道。
长风苦笑道:“里正也没办法,上乡人靠养鱼为生,下乡人靠耕田为生,两边都是为了生计,争的都是水,前些年,里正倒提了一个法子,让上乡人种田,水库不再养鱼,只是上乡人已有两代人没有去种过庄稼了,已经没有几人会耕田了,这个法子依旧行不通,所以这事还没有解决。”
桃夭突然插了一句,“这样的事,咱们村社是经常发生。”
“那都是怎么解决的?”长风、陆辰儿和廖怀音都把目光望向桃夭。
桃夭瞧着众人的目光都带有期盼,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当然是谁的拳头厉害,就听谁的,阿爷六十多岁时,还和人家打架,打破了头,流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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