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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水清若云
里正点点头,“是这样,每年上乡人都要去坝上拦鱼,但若一旦开闸。又恰在雨季,下乡的良田肯定会全部淹没。”
“那个水库。今天我们去也看到了,三面环山,怎么扩大水库蓄水量,总不能移山或是开山吧?”尚知玄不由问了一句。
只听程常棣说道:“开山的法子确实好,只是工程比较大,县里面都不一定能办下来?”
“这个水库当年便是县里筹建的。”里正说完,似在回忆般,“听前几代的老人说,那时的知县施良施大人,正是因建了这个水库,而名扬皖地,三年后调到京中工部,后来成为一代名相。”
众人听了不由愕然,施良施丞相,本朝文帝时一代名相,也是本朝最年轻的丞相,担任丞相时年仅四十岁,在坐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他的大名,倒是没料想过这个水坝是他手中建造的,也不曾听过他建过水坝。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璟,突然提议道:“这样吧,我们明天再去水库那边看看,查看一下水库的地形,看能不能通过开山扩大水库的蓄水量。”
瞧着大家似乎不抱什么希望,只听李璟又道:“当年施相建了这个水库,解决了青萍乡的灌溉问题,时至今日,如今这个水库因上乡和下乡利益纷争,已造成了青萍乡连年争斗不休,或许只能再建一个水坝或是扩大水坝,才能解决问题,再说了,有施相开的前例,休阳知县会乐意接受这个工程的。”
这话说完,石先生已带头同意了,原本扩大水库就是他提出来的。
在场没有人提出更好的法子,又是石先生提出来的,因而,大部分人都同意。
有了个主意,众人又开始说起其他的细节,又各抒己见,展开另一番讨论……
及到夕阳西下,大家才散去。
出了屋子,李皓白想起早上的事,便去陆辰儿她们的屋子。
陆辰儿廖怀音桃夭俩人都在,一起坐在木板床上说笑,一瞧见他来了,都纷纷起了身。
廖怀音望了陆辰儿一眼,和李皓白打了声招呼,便借口要去找尚知玄,出了门。
“你来了。”陆辰儿望了一眼李皓白,脸色有些苍白,只是眼中流淌着丝丝笑意,从眼底漫延至眼角,乃至眉稍,遮都遮不住。
李皓白点了点头,忽然伸手握住陆辰儿肉乎乎的小手,陆辰儿不自然地忙要挣脱,却愈发被紧紧握住,忙转身,眼角余光瞧着廖怀音和桃夭背影,才意识到她们都出去了,方停住了挣扎。
“我没事了。”只听李皓白的声音无比清润,接着,又听李皓白用着欢快的语气道:“辰儿,我十分欢喜,今日早上长云过去的时候,我心里便十分欢喜。”
陆辰儿一愕,脸上赧然不已,好一会儿,定下心神,才浅浅一笑,“你欢喜就好。”
两人就这般站在窗前,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眼眸含笑似水清透,面色柔和犹带春风,一个亭亭而立,一个身姿如松,一个笑得宛转,一个笑得纯良,夕阳的余辉洒在两人身上,金黄金黄的,似镀上了一层金光,煞时极为好看,也极为耀眼。
不远处,树底下站着的程常棣,目光移过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口陡然间让什么堵住了,格外不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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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嫁 第一百四十六回:中暑
空中的太阳如同一个大火球,烘烤着大地,炙热无比,午后时分,蝉鸣声愈响,叫唤个不停,外面阳光明亮十分的刺眼,明明有树叶晃动,只是待在屋子里却感觉不到一丝风气。
陆辰儿手里摇着大蒲扇,只觉得带来的风都是热风。
方才廖怀音觉得热,说要去厨房打几盆凉水放到屋子时来,去了许久,也不见回来。
倚坐在木板床上,靠着迎枕,只觉得要睡着了,突然只觉得摇晃得厉害,睁开了眼,只瞧着眼前站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拉着陆辰儿的衣袖,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怯生生地望着陆辰儿,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里正家的小孙女,叫什么花来着,陆辰儿忘记了。
陆辰儿坐直了身,笑了笑,问道,“可是有什么事,你怎么进来了?”
“出去,出去…”小女孩使力拉了拉陆辰儿的衣袖,似说不清楚般,又伸手指了指外面。
陆辰儿疑惑,里正家有好几个孙子孙女,平日都待一起玩,怎么单独这小女孩过来了,但还是起了身,由着小女孩拉着她往前走。
待出了门,陆辰儿瞧着廖怀音不知从哪弄来一把竹躺椅,放在房前不远处的树荫下,此刻,正躺在躺椅上,旁边还围着几个小孩,陆辰儿登时明白了,敢情是廖怀音支使了个小女孩来把她拉出来。
果然,小女孩又指了指那边的树荫,陆辰儿只好过去。
走近前,原来树底下有许多打落的枣子,连枣树枝枣树叶都落了一地,一群小孩都在乐呵呵地拣枣子,那个小女孩子把陆辰儿拉到廖怀音跟前。瞧见廖怀音点点头,也撒丫子跑过去和其他孩童一起拣枣子。
“这些枣子都是你打落的?”陆辰儿望了廖怀音迟疑地问了一句。
廖怀音摇了摇头,“不是,瞧着这些小屁孩,用着短木棍捕打了半天,才落下一两个枣子,所以我就帮他们一个忙,吩咐长风用长棍把枣子全给打落了,然后再让他们去拣。”
说完,起了身。身子侧过一边,空出一半的位置,拉着陆辰儿坐下。紧接着廖怀音自己又躺下了,“我方才在正堂看到这把躺椅,又瞧着这片树荫很好,便让长风把躺椅搬到了这树荫下,不过。这里风果然好,比屋子里凉快多了,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陆辰儿瞧着廖怀音仰躺着,嘴一张一合的,不由打趣道:“你小心点,这么仰躺着当心树上掉下一片树叶。你吃进嘴里去了。”
“我不是在等树叶,我可是在等熟透的枣子掉到嘴里,然后能直接吃了。连手也不用动。”
听了廖怀音这话,陆辰儿不由一怔,尔后笑了出来,“你就笃定是枣子掉到嘴里,不是虫子或是别的东西掉到嘴里。”
“我呸。你恶不恶心呀,好好的心情都让你扰乱了。”廖怀音不由动手捶了陆辰儿一下。
“你别动。”只听陆辰儿突然道。
廖怀音忙收起了玩闹。不敢乱动,有些不安地问道:“怎么啦?”
只瞧着陆辰儿神情紧张,从地上拿起一片树叶,起身上前去,用树叶在廖怀音发丝上搅动,廖怀音刚要动,陆辰儿一把抓住她,忙道:“别动。”
“到底有什么?”廖怀音果然不敢动,声音有些打颤。
好一会儿,只瞧着陆辰儿手拿着方才那片树叶递了过来,树叶上有只浅绿色大虫,“刚才落在你头发上,我用树叶给挑了下来。”
廖怀音听了这话,瞧着那只浅绿色的大虫子,瞬间只觉得全身发麻,忙起了身,问道:“你瞧瞧,我身上还有没有。”
瞧着她紧张兮兮地转着圈,陆辰儿不由觉得好笑,“没有了,你应该庆幸这虫子是掉到头上,没掉到你嘴里。”
廖怀音只觉得一阵恶寒,忙道:“你手上的树叶还不扔掉,难不成等他爬到你身上去。”
却是再怎么也不愿意躺下了,逃也似的回了屋,简直是落荒而逃。
陆辰儿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估计往后,廖怀音不敢再去树荫下了……
石先生带着一行人,一大早就出了门,及到下午日落西山才回来了。
回来时,便又有几个人中了暑,连着桃夭也中了暑,勉强撑着回到屋子,浑身无力径直躺到了木板床上。
廖怀音听桃夭说尚知玄也中了暑,早就跑了没影了,陆辰儿只好守在桃夭身边,没一会儿,长风从深井里打了凉水过来,又从厨房端了一端碗盐水,陆辰儿让桃夭喝掉一碗盐水,后用手帕沾了凉水,敷在桃夭的额头上去热。
“除了尚公子还有谁中了暑?”陆辰儿望向长风,问了一句。
长风忙道:“二爷没事,只有赵公子和表少爷中暑比较严重,方才在车上便昏厥过去了,石先生也中了暑,应该和桃夭姑娘一样,不太严重。”
陆辰儿嗯了一声,半晌,替桃夭换了巾帕,瞧着长风还在,不由询问道:“不是说水库周围都比较凉快,怎么他们去了趟水库还能中暑,今天天气应该还没有昨天的酷热。”
“石先生带着他们去查勘周边的地形,绕着水库方圈五里走了一圈,山里没路,不能驱牛车,只好顶着太阳徒步,表少爷赵公子尚公子还有桃夭姑娘跟石先生一起去的,所以才一起中了暑,里正李公子柳公子和二爷正留在水坝上。”
陆辰儿怔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这没事了。”
说完扬了扬手,长风退了出去。
瞧着眼前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桃夭,想起程常棣和赵雅南来,不由一阵恍惚,还有上一回赵雅南的那个提议。
合作?
她们俩能合作?
纵使赵雅南告诉她那件事,陆菁儿对她所做的那件事,又能如何,那是上辈子的事,不是这辈子事,至少,这辈子陆菁儿还没对她做过伤害她的事,当然,也是因为没有机会去做。
既然这样,赵雅南不过是想借她的手除去陆菁儿罢了,她又何必去掺合赵雅南和陆菁儿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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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嫁 第一百四十七回:对话
石先生查勘了水库周边的地形后,接下来几天一直在水库周边转悠,从和守水库的上乡人攀谈起现有水库的一些情况,又实地做了大量的了解,后来,程常棣突然提起,出门前翻看的休阳地方志,他记得好像有一本地方志里面提过青苹乡水库。
如今车上还有几本地方志,大家不由找了一遍,都没有。
柳敏兮翻到最后一本书,最后一页时,望了大家一眼,“当年建造水库的详细记载,休阳县衙应该会保存有一份,我们可以派人去秦大人那里要一份过来。”
这话一出,石先生觉得有理,当即写了封亲笔信给知县秦大人,又派了人去休阳县城。
在消息没有带回来之前,众人便仍然在里正家住着。
石先生依旧带着人出门,只是都是清晨出门,中午前回来,要不就是傍晚的时候出门,深夜回来,这样一来,正好错过了中午那段酷热天气。
中午的时分,众人都在睡午觉,屋子一丝风都没有,于是陆辰儿拿着一把小椅子去了门前的树荫底下乘凉,陆辰儿倒喜欢这儿,一大片树荫,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枝树叶,落到下方的空地上,便只剩下圈圈点点的光影交驳,一阵风吹来,树叶哗啦啦地作响,却是迎风送爽,十分的凉快,比手里大蒲扇的风力大了许多。
也难怪那一帮小孩童总喜欢在这树荫底下玩闹。
望着眼前这些孩子,个个身上都是一身的灰,已看不出衣服本身的颜色,有的脸上也黑乎乎的,有的小手搓着稀泥,有的在采摘着不知名的叶子花儿,有的甚至在地上打着跟头。翻着滚,偏另外几个还在旁边呐喊,似乎乐趣无穷,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尽是天真与无暇,笑声连成一串一串的,传得很远很远……,
陆辰儿不由想起了亭姐儿,因自小生得弱,哪怕长到五岁。却从来没下过地,都是乳娘丫头抱在怀里。还有她自己,印象中这般大的时候。身边没有旁的姐妹,只有云锦和另外几个小丫头,忘记了名字,后来不知怎么都打发了,只余下云锦。娘亲说云锦老实稳重。
“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突如其来的一声,声音十分的熟悉。
抬头,果真是赵雅南。
自从上回那只浅绿色的大虫掉到廖怀音头上,廖怀音落荒而逃后,再也不愿意到这树荫底下来了,拉不上陆辰儿。所以每回只好独自过来。
陆辰儿移开了眼,淡淡道:“没什么。”
赵雅南顺着陆辰儿的目光望过去,前面是几个顽皮的孩童。不由故意叹息了一声,又一边注视着陆辰儿的脸色,“可怜了亭姐儿…听陆菁儿说那个孩子长得挺好的…她当初都有点下不了手…”
说了这么多,不想陆辰儿竟不为所动,赵雅南不由蹙了蹙眉头。她记得陆菁儿提过,亭姐儿夭折后。几乎要了陆辰儿半条命,怎么会这样……
“让你失望了,”半晌,陆辰儿转头望了赵雅南一眼,“你不用拿亭姐儿来说事,亭姐儿自小生得弱,大夫说过,她活不过三岁,细养精养下也没熬过五岁,这些陆菁儿都知道,何况是个姑娘,她没必要,再说,亭姐儿也算是陆菁儿一手带大的,她不会这么做。”
赵雅南挑了一下眉,“你就这么相信她?”
陆辰儿摇了摇头,“不是相信她,是她没必要这么做,纵使后来,你来了,我也相信你,你没必要这么做。”
赵雅南两手紧握了一下,望着陆辰儿,目光带着向分犀利,“这么说来,你是已打好了主意,不愿意和我合作了。”
“没必要。”陆辰儿淡淡道。
“没必要?”赵雅南不信,“你不想报仇?当年程陈氏的冷嘲热讽,甚至于我的进门都有一部分缘于你不能再生孩子,而这一切都是陆菁造成的,更别提她的背叛,爬上程常棣的床,和我联手,这一桩一桩,你真愿意放过她,不再计较。”
呵呵,听了赵雅南的话,陆辰儿轻笑了两声,摇晃着手中的大蒲扇,似轻描淡写,又似句句千斤,“我若是真想报仇,陆菁儿充其量不过是排第三,程常棣是头号,你占第二号,怎么我也得向程常棣和你报完了仇,再找陆菁儿吧,再说,我总不能找第二号仇人合作去对付第三号仇人,这不是本末倒置,或许,我找陆菁儿合作还有可能。”
赵雅南不由一噎,好一会儿才强辩道:“我怎么能占二号,没有陆菁儿种的因,怎么会有后来的果,你别弄错了顺序。”
“我这辈子只想看戏,没了我,我想看你们三人这辈子的戏会怎么演下去。”微微顿了顿,陆辰儿带着几分笑意,“再告诉你一件事,其实这辈子陆菁儿提前成事,还有一半是我的功劳。”
赵雅南听了这话,不由恼火,差点脑袋差点发昏,想上前去挠陆辰儿那张笑脸,那张笑脸,上辈子便能使她恼火不已,只是最后理智占了点上风,“这不是真的,你不过是激怒我,没想到你也学会了撒谎。”
陆辰儿依旧没有收敛,笑得有几分得意,语气带着几分慢悠悠,“信不信由你,或许…或许将来你可以问一下陆菁儿。”
赵雅南直接选择无视,不让自己被激怒。
好一会儿,赵雅南才道:“你不愿意就罢了,没有你,我也同样能成事,上辈子我连你都能收拾,还怕一个没份量的陆菁儿,再来一个你,我也不怕。”
扬了扬眉,带着几分傲气,站着望着坐着的陆辰儿,带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你送再多的陆菁儿,我也无所谓。”
似宣战一般,说完,拍了拍下身的衣摆,便转身离去。
半响,手中的大蒲扇停了下来,陆辰儿叹息了一声,刚才硬撑起来一身的芒刺,强装的得意,一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实,有时候,她挺羡慕赵雅南,永不衰竭的勇气,蔑视对手的傲气。




觅嫁 第一百四十八回:石碑
赵雅南转身而去,只是心头的那股恼火却无法平息下去,陆辰儿的话依旧在耳畔回荡,久久不散,还有那张含笑的脸以及那份淡然……
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从来只有她让陆辰儿急得张牙舞爪、失了方寸,而不是这般反过来,这一世,自见面至今,口头上她没讨过什么便宜,每回都是她自乱阵脚、情绪失控。
想及此,她不由伸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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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晌午过后,天竟然下起了雨,由于将近两个月没下过一滴雨,许多农人欣喜不已,兴奋地跑到露天的地方去淋雨,久旱逢甘露,真真是一大喜事。
雨虽没下多久,却是一个好兆头,炎炎伏天终于走到了尾声,接下来的,天气也将会告别酷热。
七月十九是李夫人的寿日,陆辰儿听里正娘子提起,青苹乡有一座行孝寺,当地人都喜欢去那里给长辈烧香祈福, 因为派去县里的人还没回来,他们一行人依然还在青苹乡待着,于是陆辰儿和李皓白提起,当天去行孝寺烧香。
好不容易有出门的机会,廖怀音和桃夭要跟着陆辰儿一起去,这样尚知玄自然也去,谁知程常棣听说李皓白和陆辰儿是因母亲生日去寺里烧香祈福,便也说要去祈福,程常棣去了,赵雅男当然就跟上了,最后,临出门时,一向爱热闹的柳敏兮瞧着他们一队人都要去行孝寺,竟然说要烧香就一起去烧香,这样热闹,径直上了牛车。惹得程常棣还打趣了他,“真没想到,你会进寺院?”
行孝寺非常小,只有两个僧人,是陆辰儿见过的寺庙中最小的一座,在一座十分不起眼的山上,听说有些渊源,门口有一块功德碑,是三十年前,重修行孝寺时捐款的名单。
进了寺庙。李皓白和寺里的老僧人说明了来意,老僧人领着众人上了香,拜了菩萨。虽在京中菩提寺见过许多菩萨,但这寺里大堂里贡着的不知是哪位。
诚心诚意磕了头,给了香火钱,因是在乡间,又并不是什么名刹。寺里的香客并不多,寺庙周围又无人家,使得整个寺庙十分的幽静。
正因为如此,也难得来这么多人,老僧人领着他们进了后院,各处都瞧着。
最近一次重修已是三十年前了。因而,寺庙里各处看起来已十分破烂不堪,不过胜在干净整齐。一看就是人经常收拾打理的。
听老僧人提起,行孝寺是几百年前,青苹的一位大孝子,父母逝世后,散尽家财。自行落发出家修建了的这座寺庙,有生之年为父母祈福……
还直说他们今天来对了。
忽然听到柳敏兮大声叫道:“大家快来看看。这口泉水里的石头上有字。”
在各处瞧瞧看看的其他人,听了这话,都纷纷走了过去,这汪泉水地寺里后山山脚下,泉水清澈见底,泉水最底部的那块石头,看起来浑然天成,没有任何人工铺上去的痕迹,但石上又的确刻满了字。
众人觉得奇怪,都把目光转向了一直领着他们进来的老僧人,希望老僧人能予以解答,只听那老僧人道:“这寺方圆三里只有这么一汪泉水,在这一汪泉水出现以前,寺里都要去离寺三里外挑水喝,后来有位先人发现这儿有个泉眼,便开凿了这汪清泉,只是因挖到下面全是黄泥,不见硬石,所以先人特意找了这么一大整块平整的大圆石板铺在底层,铺上去的时候,石头上便有字,至于上面的写得什么,先人并未留意。”
听了老僧人的话,众人不由有些失望,还以为会有一段什么传奇呢,程常棣等人已去辨认石头上的字了,只是大约是长期泡在水里,字迹已经不是十分清楚了。
“…移大良…山…”
“周围…五里…”
“中断…分流…”
“水…坝筑…成…”
大家七嘴八舌的辩认着泉水底下的字,突然只听程常棣问道:“你刚才念的是什么?”
众人抬头,只瞧着程常棣问的是尚知玄,尚知玄先是一愣,回想了一下,半晌才道:“水…水坝筑成。”
“水坝筑成。”柳敏兮重述一遍,又想起方才自已念的那几个字,又念了一遍,“移大良山,水坝筑成。”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不由一变,程常棣似恍然大悟道:“我记得,里正说过,青苹水库大小为方圆五里。”说到这,脑袋中突然冒出一个可能,竟无法自抑地带着几分兴奋,“水坝筑成,方圆五里,移大良山,或许,这块石板上记载着修建青苹水库的一些事。”
众人又辩认了一遍,能看得清楚的字上没有青苹、或是水库字样。
柳敏兮直接道:“我们把这块石板取出来吧,看不清楚的字应该可以根据痕迹描绘出来。”
“老师傅不是说,下面全是稀松的黄泥,若我们取了这石块,泉水就无法聚集了,寺里不又要去三里外挑水了?”
尚知玄说完这话,众人把目光望向老僧人。
老僧人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尔后道:“老衲最近也听说过,施主们为解决青苹上乡和下乡连年为水争斗的问题,希望能扩修水库,想来取这石板,也是为了扩修水库的事,既然施主是为百姓为着,老衲自当尽一份心力,只盼着施主取出之后,一月之内归还。”
听了这话,众人先是汗颜,尔后皆是欣喜,只听程常棣忙道:“一月足矣,多笑了老师傅了。”
说完,对着老僧人行了礼,又向老僧人借了铁锹,唤了跟着护卫进来,取泉水中的那块石头。
护卫们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把石板给取了出来。
石板竟是两面皆有字,上面一层字迹虽模糊一清,后背的那一面,却是字迹无比清晰,一一看去,真的是当年修建青苹乡水库的真实记录,从开工记到完工,十分详尽,落款的上写的日期是元寿十八年甲辰月丙戌日,无寿正是当朝文帝在位时的年号,更增添了这块石板的可信的度。
没想到此行还有意外收获。
个个瞧着欢喜不已。
“有这块石板真是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们。”尚知玄说出了众人的心里想说的。
只听赵雅男又道:“事不宜迟,我们带着这块石板去找石先生,估计就不用再等县里的资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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