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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龙年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范截
“也许您已经知道,我来自于临湖城。”戴芙洛声音很轻,“那是一座非常美丽的城市……直到龙之国攻陷了它。我们灿烂的文化被俘虏,被吞噬,被消化……以最残忍、最无道的方式……至今我仍然难忘龙之国那些暴戾恣睢的武士和恶龙……”
“我没听懂。”希兰度诚实地说,那些复杂的表达法对他来说太过繁琐。
于是戴芙洛设法采用一些更加简单的措辞。
“我爱我的国家,虽然它已经结束了,但仍然有人想要恢复它。他们被困在瑞安尼亚,想要离开那里。我们的国王也待在那里,瑞安尼亚人不让他离开。他们想要将国王救出瑞安尼亚,于是写信寻求我的帮助。”
“我明白了。”希兰度点头,“龙之国不会喜欢这样。”
“最重要的是……那封信寄到这里来,被居安拿到了。”她紧张地说,“居安是祭司的手下,他检查信件。我们的信藏起来,但仍然被他发现……我怀疑……是不是有人背叛我们……但不管是为什么,居安现在拿着这封信……并且恐吓我。您把他打了一顿,现在他肯定会向祭司告发我的。”
她尽全力用最简单的辞藻,却说得磕磕绊绊。
“好,我帮你。”
他知道湖畔诸城遭到龙之国支配,这些人是龙之国扩张下的牺牲品,他们在本质上……和希兰度是一模一样的人。
听到希兰度答应得这么干脆,戴芙洛感到些许意外,她不禁发问:
“您到底是谁?”
希兰度思索了一下。
“我……是神。”





巨龙年代 第四十三章 思神
“我住在你的房子里,我会帮你的。”希兰度做出这样的承诺,“但你也要配合。”
戴芙洛还在回味希兰度之前说的惊人之语,她往后退了一步,上下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希兰度一遍。她审视他,从整张面具到鞋子上沾染的泥土,徒劳地想找到他身上那空灵气质的根源。
“你叫什么?”她伸手抚摸着希兰度的面具,“不许拿伊赞或者艾若这样的名字糊弄我,那是给宠物准备的。”
“希兰度。”他握住她白皙纤细的巧手,将它从面具上拿下来。
她丝毫不在乎希兰度的粗鲁。
女人给他倒了一杯清水,放在桌上,推到希兰度面前。
希兰度捧起银杯,抿了一口,品尝之后才发现这不是单纯的泉水,壶中加入了切过的水果,气味清新。
“我需要做一些事情,尝试我的一个想法,我需要酒,还有一个人呆着。”希兰度把杯子放下。他在小仔林营地喝过一次酒,那时候他发现自己的魂灵在朦胧中会飘离自己的身体,自如地在世间穿梭,正像他曾经沉入圣泉失去意识那时一样,他在思考,自己能否在那种灵体状态下,对真实世界造成一些影响。
“我将不遗余力……毕竟我们时间不多。”戴芙洛深深地对希兰度拜一拜。
“我还要信息。”希兰度继续说,“那个人,‘居安’,他住在哪里,那封信可能在什么地方?”
从净室旁的柜子里,戴芙洛将龙之国的地图取给希兰度,她将羊皮纸卷铺开来。
希兰度睁大眼睛,地图上绘制着整片龙之国的疆域,用瑞安尼亚语密密麻麻标注着市镇、关隘、森林、山峦与河流,他能清晰地看到龙之国的阴影覆盖着辽阔的领土。在龙之国的国境之外,仍然分布着许多城邦、部落和小型王国,可它们与这么一个可怕强权相比,几乎不值一提。
这是希兰度头一次如此直观地体会龙之国的强盛……他要对抗的是这样的庞然大物。
龙之国的东北侧便是炉岭,绵延漫长,崎岖坎坷,背靠忐忑湾。
炉岭南方坐落着白湖,埃利亚纳的故乡白露王国位于湖泊南岸,整个国家位于龙之国的东侧。
视线往南,越过白露王国,则是一片叫做艾尔铎的地区,希兰度很少听说过这个地方。
艾尔铎往西,便是浴神湖,它比白湖还要大许多,几乎是一片内海。巨大湖泊北侧零星分布着许多城邦,通称“湖畔诸邦”,而今都笼盖在龙之国的疆域之内。
尤其引起希兰度注意的,是在浴神湖的南方,有一个名唤“上庭”的王国,幅员辽阔,与龙之国相比也不遑多让,两个王国就此隔湖相望。
在湖泊西侧,是牧人国,夹在上庭和龙之国之间,传言那里遍地草长,牲畜肥硕无比。
龙之国的扩张在西方被峭岭所阻挡,在山上用特殊的颜色标记着一个政权,国名却不是用瑞安尼亚语书写。
“这是什么?”希兰度指着那个山上的国度。
戴芙洛说了一个生僻的词汇,希兰度没听懂。于是她在纸上速写了一个人像,简单几笔描绘出一个极其高大的人形,耳朵又尖又长,神态超凡出尘。
是精灵。希兰度现在了然于心。许多精灵都居住在遥远的西方,被称作光明之地的地方。
整个龙之国北、东北方向是炉岭,西方是峭岭,这片群山环绕的地域便成为“山内”地区。
戴芙洛指了指王都瑞安尼亚的东侧,在首都与炉岭之间的地方,写着一座城市的名字“都雅”。
“都雅是‘东邑’的首府。”戴芙洛设法解释,“统治此地的祭司住在那里,居安为祭司工作,他住在靠近道路的地方。”
她指了指连接着都雅与瑞安尼亚之间的通路。
“就是这里,位于山坡下,通往都雅的路上,有一座白色的房子,养着马。居安从来都住在那里,每个月去都雅两次,报告他的工作。他拿到了我的信,只会放在那里。”
“你怎么知道他有你的信?”希兰度问。
戴芙洛眉头掠过一丝阴影。
“他说出了一个名字,一个特殊的名字,那个名字是我的一个朋友,他只有在与我通信的时候会使用。”
“我明白了。”希兰度往外走去,“交给我吧。”
戴芙洛望着他的背影,迟疑地想要叫住他,她想和他谈谈详细的计划,问问他到底想做什么,是否有一个详细的行动方案,如果失败了有没有什么后备措施,该怎样应对可能存在的隐患和变数……
话到嘴边。
“谢谢。”她轻轻地说。
埃利亚纳守在门外数蚂蚁,一见希兰度出来就跟上。圣山守卫来到喷泉边,抱起沉甸甸的玉匣,内里相当有分量,他在想伊内斯塔到底送给他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埃利亚纳指着玉匣。
“商人送的。”希兰度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打开看看呗。”埃利亚纳撺掇着,这么好的美玉只拿来装饰外盒,内里的价值可想而知。
“会变老三百岁的。”这会儿希兰度脑海里全是阿比盖尔给他讲过的有关海滨乌龟的传奇。
“啥?”
“没什么。”希兰度甩甩头,进到屋内。
陈设简朴,床上铺着席子,枕头填满了草芯。墙角有桌椅柜子,皆空空如也。他随意地把玉匣放到桌上,然后背靠着墙坐下。
“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埃利亚纳难以理解。
“他们一会会送来东西,等他们送来东西之后,请守在门外一段时间,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如果走运的话,你只要呆几个小时。如果运气不好,几分钟就结束了。”希兰度闭目沉思。
埃利亚纳不可思议地蹲到门外。
不多时,好几个女佣抱着一大堆东西给希兰度送来。
戴芙洛好像想得有点多,不仅给希兰度送来了好几壶葡萄与谷物酿的美酒,还送来许多熏香,水,草木灰,药鼎,研钵,龟壳,兽骨,木签,刀,打火石之类的东西。
她的信任让希兰度感到有些感动。
就是因为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帮别人完成他们无法完成的心愿,所以人们才崇拜神明啊……
希兰度把门掩上,再向埃利亚纳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好,好,没问题。”埃利亚纳不住地点头,“不过我寻思也不会有人忽然来打扰您啊。”
“那样最好。”
回到屋内,他开始饮酒,设法麻醉自己,忍着辛辣和苦涩,来不及回味品尝,便咽下大量的酒水。不久,他感到心跳加快,意识也逐渐沉沦。
但这次,过程变得更加清晰了起来。他明显发现自己的魂灵逐渐飘离身躯,却不是主动的,而像是被“挤”了出去一样,有相当明显的排斥感。
那感觉就像是另一个灵魂取而代之,住进他的体内,而将原先的灵魂赶了出去一样。
幻影般的希兰度漂浮在自己的身躯上方,思索着背后的原理。但不久他就意识到,没有时间留给苦思冥想了,居安随时都可能和龙祭司碰面。
希兰度集中精神,就像在激活原珀一样,学着阿比盖尔的样子,想要与真实世界产生共鸣。阿比盖尔寄宿在他体内这些年间,都是通过某种精神力驱动来召唤和应用自然能量,具体的做法也留在他的心中。他觉得应该也行得通。
要点在于如何专注。
希兰度手指向地上的一根木签,反复尝试集中自己的意志力。
集中……
不可能的。
他脑海中不断闪过人和事情的幻象,阿比盖尔,埃利亚纳,伊内斯塔……夏涅……与他们相知相识起的无数回忆,萦绕在他的心头。
“汪汪!”最要命的是,外面居然传来湿毛狗的叫声,在屋外徘徊吠叫,扰得他心神不宁。
还好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凭空响起。
“哈。陷入瓶颈了。”是达乌德的嗓音。
“又是你?你怎么能……这里是龙之国。”希兰度感到诧异。
“不要嘀嘀咕咕的,按我说的做。”达乌德严肃地说,“你要学会驯服你的思维。”
“什么意思?”
“你的脑子和动物一样,不断被驯化、被教育。最明显的一点在于,你无法阻止你自己获取信息,对吧?当你看的时候,所有图像都被看到。当你听的时候,所有声音都被记录。当你嗅的时候,你会闻到整个房间的味道……”
“这和我要做的有什么关系。”
“想要使用你最纯粹的精神力,就要回归原始。关闭你的感官!在这个状态下真是太容易了!你现在只能用一种方法探知世界,不是吗?”达乌德催促。
确实,希兰度没有生物的机能,他已是出神灵魂,只能透过自己的精神来感知周围的环境。他下意识地收敛自己的心神,沉入自己灵魂的内部。
不知不觉间,他发觉自己逐渐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完全与真实世界隔绝,再感知不到任何信息。
虚无……微不足道又渺茫无尽的虚无。
在这无限窄小的领域内,只有“自己”这唯一的概念,以及……
一道微光。




巨龙年代 第四十四章 在驿站
这道微光流入希兰度的灵魂中。起先是非常异样的,就像是一夜之间进化出了新的肢体一样,令人感到非常别扭。
触碰、接纳、使用。
很快希兰度努力地适应它,它是深度冥思下希兰度唯一能接触到的力量。随后,他重新开始应用自己的“知觉”,即他的灵魂视野。
一切都改变了。
这道微光“照亮”四周,他能发觉的信息比以往更多、更丰富。他能借着灵魂视野,感应到自己的体温、心跳,身旁酒水的新鲜程度,甚至可以辨析风的流向和虫蚁的爬行。
最特别的是,他发觉自己的灵魂尺寸比原先人身要大一圈,约莫有八尺多高。
达乌德察觉到了希兰度的疑虑。
“这很正常。躯体和灵魂的进化程度是不等的。受限于你的生物本质,作为人类,终归是有极限的。但灵魂不一样,你可以锤炼自己的精神,让它变得茁壮又繁盛。哈……等你的灵魂强大到某个地步的时候,你会觉得你的躯体真是太羸弱可悲了……放轻松……这不是你的错。”
“就像……真正的圣山守卫那样?……强大的灵魂,强大的身躯。”
“这么理解是你的自由。”
希兰度注意到放在地上的木签,伸出手,试着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自他的灵魂与木签之间忽然出现一道纤细的白线,与那微光的形态相仿,连接着他的意识和实物。
当他幻想着将木签抬起的时候,白芒牵动,木签居然真的微微升起了一小段距离。
“我做到了!”希兰度十分惊喜,四处寻找着空气中的达乌德,“我做到了!”
“嗯嗯嗯,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达乌德对希兰度的大惊小怪不以为意,它的声音渐渐消散,“我先走了,本来想提醒你某件事情,但我还是觉得,像人类这样的生物,要自己吃过亏后才能长记性……”
希兰度不做等待,他觉得自己恐怕不能离体太久,这可能和本体被酒精麻醉的时间有关,一旦他的身躯恢复清醒,灵魂也会随之回到体内。
于是他飞离房舍。他看到外面的埃利亚纳坐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庭院中央一个上了年纪的洒扫女仆。
原以为他会一直这样盯下去,没多久他忽然起身,大胆地走向她并且搭讪起来。
“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和我聊聊……”
希兰度不以为意,只当埃利亚纳精力旺盛,缺少陪伴。他仍然不太了解这个男人,也许回来之后,要和他好好谈谈心了。
穿过庭院,越过屋舍,希兰度看到人们在厨房里准备食物。他们在石灶上面架起铜锅,谈论着蒸煮的口味,如何满足女主人挑剔的胃口,取悦她无常的脾气。
飞离宅院,希兰度看到屋墙后的牲口棚里,一个上了年纪的杂役给几只猪铲着粪,他的动作僵硬又踟蹰,眼神麻木。而山坡下几个孩子正在田野里追逐蝴蝶,踩着破烂的鞋子欢声笑语。
天色已渐趋黄昏,双日向大地沉落,旷野中人影渐稀。农夫们从耕地中返回,家门口飘出面包的香味。
无数……无数,这一切对希兰度来说真实无比,仿佛他自身正在经历这一切,他现在的知觉极度敏锐。
甚至,依稀能感受到许多情感,喜悦、愤怒、忧愁……
还有……屈辱?
希兰度低头看到道路上一个特别醒目的人,他一边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一边骑马飞奔,驶向龙之国干道上一座驿站,洁白房舍有二层高,旁边马厩里豢养着几匹骏马。
从衣着发型上看,显然是居安无异了。
只见他径直冲到驿站门口,翻身从马上跳下来。
一个马僮见他行色匆匆,出声询问:
“老爷,您这是咋啦?”
“滚!”居安满脸是血,神情难看,“你这个白痴,离我远点!”
马僮被骂得无比委屈,哭丧着脸,牵着马走开了,不住地用手背抹着眼泪。
希兰度跟随着居安走进屋中。驿站一层是简陋的客厅,靠墙的地方摆着几张床铺,上面躺着数名沉睡的士兵。这些军士衣衫沾满,显然风尘仆仆,疲惫不堪。
居安即便是在现在这种焦急难耐的情绪下,也不敢妄动,生怕惊醒他们,只敢蹑手蹑脚地往楼上走去,推开一扇边缘的房门。
希兰度原以为他是要回自己的房间,但这间屋子显然不是用来工作或者休息。
墙上挂着一面铜镜,居安对着镜子看到自己那张明显挨过揍的脸,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噢……龙神……龙神啊!……”他哀叹着,从旁边的水缸里掬起水,擦去脸上的血迹。他打开一个壁柜,拿出药膏涂在脸上,当红色油膏擦过面上青肿时,他不断地抽着冷气。
“该死的戴芙洛……该死的野人……”居安反复咒骂。
对着镜子,他感到有些自我良好,血迹擦拭之后,总算有点像人的样子了。
“我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他咬紧牙关,“这些个混蛋……这些看不起我的人……”
此时,希兰度的灵魂感受到了淡淡的引力,将他往自己的身躯拉扯。
他不禁感到有些紧张,若是在这关键时刻回到了自己的原身,那一切不就……
眼下他只盼望着居安早点停止自怨自艾,帮他定位那封信的位置。
“相信你自己,居安,你能玩到那个女人。”他看着铜镜,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摆出一个自信的神色,“他们都会正视你,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值得拥有一切。”
那股引力不断将希兰度往宅邸的方向牵扯,他焦急地等待着,但居安不仅没有动身的样子,反而对着镜子开始说话。
“这很简单。”居安揉顺自己的头发,“我将一切事情告诉给阿提克斯大人,他会相信的,有了那封信……圣月期间,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会加倍关心,肯定是这样的,哪怕是戴芙洛……也不可能逃过一劫。”
他迷醉地说着。
“她会锒铛入狱,她会承担罪过,我到时候倒要看看她会露出什么表情,她会不会求我?”他握紧拳头,沉入幻想,用力在台上敲了一下,“真是个贱女人,非要到这种时候才肯求我,我立马就拒绝!让她后悔为什么没有一早就接纳我。”
这个念头让他欣喜不已。
“太好了,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希兰度的魂灵不由自主地往宅院方向移去,他拼命地挪动自己,就像溺水的人那样寻找可以抓持固定的突出物。可他虚无幻化,触手可及之处尽是虚无。
“快点……快点……”希兰度默念着。
居安揉了揉自己疼痛的鼻子,优哉游哉地从屋里走出来,转到二楼正中自己的房间内。
他低低哼着歌,神情愉快。
书架上堆满了书籍和信件,他从中拿出一本书,封面用希兰度无法识别的文字写了什么题目。其中夹着一封信,说是信,更像是一小卷羊皮纸。
看到它,居安长长松了一口气,仿佛这便是他命运的救赎。
拿起纸卷,他凝视着,呢喃低语:“现在落到我手里了吧?……戴芙洛小姐……到时候,你也会哭吗?我会在你脸上舔你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
希兰度确信,再过不久,他就要被拽回自己的身体了,强大的引力拼命拖动着他,要让他回归自己的原躯。
“不要……不要是现在……”希兰度飞到居安的上空,焦急万分,但现在又没有合适的契机。
居安拿出一个背匣,里面装着一些钱,卷宗和笔墨。他将纸卷放在里面,随后将匣子背到身后,心满意足地朝外走去。
“拜托了,就几秒……再给我几秒……”希兰度默默祈求着,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一道白线牵向背匣,轻轻地拉开顶盖。
这个动作必须保持精细、力道柔和、速度均匀,对初接触精神力控制的希兰度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不允许犯错,不允许犹豫,不允许分心。
对自己提出极高要求的希兰度,正在艰难地打开匣子。
一点。
然后——
居安突然停住脚步。
出乎意料,希兰度大吃一惊,差点把匣盖用力扯开,这样势必会惊动居安。
竭尽全力,他才抽回自己的精神力,及时中断了动作。而这也意味着前功尽弃。
“驿站主,什么时候吃晚饭?”士兵们不知何时已经起床,朝楼上的居安吆喝着。
“快了,快了,我去都雅办点事。”居安连忙举手,讨好地说。
“咦,你被谁打了?”
“没什么。呃,还是很明显吗?”
“当然了,你看……”
趁着士兵和居安闲扯的时候,希兰度赶紧重新凝聚意志。
他意外地发现,自己释放出的精神力系带微弱了许多,线条也变得纤细微弱。并且随着他的意念动作,它的亮度还在不断黯淡下去。
是要用完了吗?希兰度不由得感到一丝紧张,这样一来,机会就只剩下一次了。
灵魂视野能够清晰地感应到整个匣子内的藏物。希兰度先集中注意力,慢慢地拉开匣子,直到它的开口缝隙足以让纸卷移出。
一边支撑着开启的匣盖,希兰度将本已极其微弱的精神力量又分出一股,伸入其中,夹起纸卷,将它悄悄往上移动。
距离匣口还有两指宽的距离,这寸余距离对希兰度来说宛如天堑。
往上抬……
“……总之就是这样,好了,厨房里还有面包,请您们自便吧,我真的得先走了。”居安点点头,重新往前走去。
往上……
借着居安往前移动的劲头,希兰度将纸卷拼命移到了匣口,当居安踏出一步之时,纸卷刚好往外掉出。
但是,匣盖下落碰撞的声音,还有纸卷落地的声音,也会惊动居安。
即便精神力已经随着消耗,只剩下光线黯淡的白芒,但希兰度仍然竭力,试图榨出自己的潜能。
于此千钧一发之际,他将最后残剩的力量凝聚起来,在一侧将盖子慢慢掩上,一侧托住纸卷使其缓落,以免发出动静。
这种复杂操作对希兰度这样的初学者太过困难,毫发之差,纸卷跌落在地。

好在,居安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径直下楼去了。
呼……总算是……
做完这一切后,希兰度除了后怕,只感到——疲惫!他顾不上想别的事情,无尽的虚弱痛苦残酷煎熬着他的灵魂。他再也抗拒不了那股将他召唤回戴芙洛官邸的力量,以极快的速度回归自己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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