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界果

此时，经过了好几天的灵植童子大比，寒春已过，阳春则近，一片春光灿烂之中，陈默的小山谷中绿意盎然，野花点点，放眼从谷口崖边望去，则见空桑群山起伏，云遮雾绕，主峰的瀑布飞流直下，扬起片片七色光晕，条条山泉灵秀，倒真的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陈默，你这小山谷让人心喜。”信步其中，顾城随意的说道，从他眼中倒见是真的有几分喜欢。
“是吗？平日里一心只顾潜修，倒没发现我住这地方是个好地方。”陈默放眼四方，心情也大为舒畅，不知不觉这几年时光，对自己居住这小山谷，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虽说平日里并无空闲打理一下。
说到这里，陈默对顾城说道：“不如屋中一叙？”
“这里也不错，就在这里吧。我也只有几句话想要告知于你。”顾城淡淡一笑，信步走到了山谷崖边，望着远处的空桑群山平静的说道。
而陈默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只得跟在顾城身边，两人并肩一起站在山谷崖边。
“这山谷很不错。修者一生漂泊，心中却总要有个牵挂之处。或许，当有一日走出之后，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但总也不愿意这个地方就此不再存在吧。”崖边清风淡淡，顾城耳边长发也随风轻舞，口中的话却有些幽幽，带着无奈带着一番别样的愁绪。
“在下不太明白顾兄之意。”陈默的年纪小于顾城，唤一声顾兄也是合情合理，顾城的话让他心生不安，但也知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的那么说，定有其深意。
“其实不用太明白。我且问你一言，在你看来，天才是什么？”顾城忽然转换了话题，转身看着陈默，之前的淡然温和也消失了，神色变得非常严肃。
“天才？”陈默摸了摸鼻子，事实上他对这两个字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因为灵根道品的缘故，反而略有些自卑，只得随意的说道：“天才应该是在修行的进境上极快，应该会非常受到重视，会...”
“陈默，我所指的并不是这些。”顾城皱眉，不由得打断了陈默，看来眼前这个在灵植童子大赛上惊采绝艳的小子对于某些事情，其实一无所知。
“请顾兄直言，说明来意吧。”陈默有些无奈，心智出色的人都是这般说话的吗？绕来绕去，让人不解其意。
“好吧，那顾某便直说！如今的时代，是一个灵植的时代。是以，天才的定义分为两种。一种是如你师兄叶飘零那般修为出色，战力出色。一种是如你一般，能在灵植一道上大放光芒。实际上，炼丹一脉的势力也极为出众，只不过到底要依附在灵植一脉之上，他们之中的天才对人族整体势力而言，推动的作用并不是很大。”顾城一口气对陈默说出了一些关于天才的事情。
陈默不置可否，事实上他是心底很难把自己归类为天才一类，所以觉得事不关已，顾城来找自己说这些，也没有多大意义。
见陈默不言，顾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身处东大陆，东大陆则分为东西南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东中九大势力，不知道陈默是否听说过？”
这一点陈默倒确实没有听过，因为这些对于练气四层的他来说实在太过遥远，顾城问起，他便摇头。
“你不知也是正常。毕竟你的天才之名从此次灵植童子大赛之后才会正式奠定。”顾城解释了一句。
而陈默心底则升起怪异的感觉，他从此以后也是天才了？不，在他心底绝不是这样以为自己，如果说自己到如今取得了一些成就，那也是日日夜夜的勤奋，靠着心底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
他不会因为一个天才之名而飘飘然，因为他还背负着深仇大恨。
“天才之名，虚名罢了。于我来说，只愿在修行一道上不停的前行。”陈默听闻顾城解释，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却不想，顾城听闻了这句话以后，却是神色无比严肃起来，对陈默说道：“陈默，这一点你恐怕真的理解错了。成为了什么样的天才，便要背负什么样的重任。这修者界从来都不太平，而东大陆尤为动荡。”
“不，应该说整个修者界是为厮杀场。最终会只剩下最出色的那一批人和势力。”
“天才？天才是要背负着自己的宗门，自己所在的地域，甚至自己所在的大陆前行的。否则，在这修者界就留存不下来，或者只能仰人鼻息。”
“陈默，你终归会知道越来越多的。因为，将来你或许会成为我，皇甫雨，严玉白并肩作战的战友。”
“一场灵植童子大比说明不了什么，但你却博得了我们的认同。我可以告诉你，如今西南一脉共有十国，十国有三十三宗，其中出色的少年天才共有百人。”
“这百人中，战修的天才人物共有七十二人，而灵植天才共有二十八人。你师兄在战修中排名四十七位。而你应该会挤掉一人，进入灵植天才的序列当中。”
顾城一口气说了许多，甚至还提到了并肩作战，却是听得陈默云里雾里，事实上陈默对修者界的事情了解得不算少，但顾城说这些，他发现自己真的一无所知，秦老的玉简也没有记录。
只是当听闻师兄进入了战修天才，排名还不算太低时，心底由衷的为师兄感到自豪。
于是开口道：“那陈默便谢谢顾兄来告知我这些，虽然我现在还不知这些于我来说有什么影响，但定会记得顾兄相告这番情谊。”
“情谊？不，我并不是来给你什么情谊的。”顾城摇头，而是望向陈默的目光略有些同情，踌躇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我话的重点是我，皇甫雨，严玉白都很认可你。我们希望你也能成为我们并肩作战的战友。”
“我的意思是，不论发生了什么？都希望你能活下去。希望...你能把目光放得长远，不要为小小一群人，一宗门所桎梏。”说道这里，顾城抱拳，然后闭口再不言。
陈默则皱眉：“顾兄何意？”
“无它！若有一日，陈默你陷入危机，不管是我菁云门，还是灵动谷或者玉树山都会对你一力保之。你只需...”说话间，顾城递上了一块玉简。
陈默却一下明白了顾城的意思，忽然伸手挡开了那块玉简，低声说道：“陈默明白了顾兄的好意，但今日之后，陈默心中已定，即入空桑，那生死也是空桑人。不管如何，定与空桑共存亡。”





大界果 184 不请自来
顾城对陈默相劝无果以后，便离开了陈默所在的小山谷。
看着顾城的背影，陈默心中虽认为他的目的是来为其他灵植三宗拉拢自己，但心中总是泛起不安。
是的，陈默总是觉得顾城欲言又止，觉得顾城对他隐瞒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在他眼里看来，自己在不久以后，定然会有大难向他求助一般，想到这里，陈默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简，神色变得有些沉吟。
又想起了顾城临走时的一言：“陈默，玉简你且收下，哪怕一辈子都不用呢？至少我们三人对你的欣赏是真，想要结交是真，你可以当做是一份情谊。他日..他日之事，他日再言吧。”
他日难不成还真会有事不成？陈默也不清楚心中这不安来自哪里，反手将玉简随意的收入了衲子之中，至少他对顾城，严玉白和皇甫雨都无什么恶感，这玉简留着也就留着罢。
回到屋中，天空的尽头已满是夕阳，陈默原本决定不去想那许多，却不知为何，一边熬着灵谷粥，一边还是有些出神。
他无非平静内心的情绪，总觉得顾城意有所指，但又觉得顾城只是为了拉拢自己，何必多想？
只是那顾城莫名扯了一番东大陆的势力划分，什么西南十国百名天才，看看有机会能不能好好问一问秦老？
毕竟顾城说得不是很详尽，但在其话语里又透露着这些势力划分，这些天才应该有其深意，可到底是何深意？陈默很是好奇，他到底还是在意了那一句今后会并肩作战。
一锅灵谷粥很快就熬煮好了，有些疲惫的陈默此时也不想做别的，麻利的煮了三两个素净的小菜，只想好好休整一番。
晚上修炼定是要的，只是在这之前，还是得睡上一个时辰，看一看今日所得的玄阶普种灵植是什么？清点一点所得，理清一下之后所做才能开始修炼。
一边喝着粥，陈默一边在心里细细的打算着，只是粥没有喝两口，菜也没夹两筷子，便听得外边儿的风铃儿声声作响，陈默猛地放下筷子，这风铃连着他做得一个小机关，经常入谷的人都知道这个粗浅的小机关，不会去触碰，如今风铃儿响，定然是有陌生人闯入了山谷。
陈默一向谨慎，起身之后，没有立刻出门，而是右手中扣着闲暇时新炼制的淬了梦魇幽白的蜂尾针，灵力流动，积蓄着暗含蓝焰的火球术之力在左手，这才装作悠然的出门。
可是出门后，陈默却看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不由得面上浮起无奈的表情，只得收起了蜂尾针，散去了火球术。
“臭小子，看什么看？快点帮我解开，不然烧了你这小破山谷。”来人听得动静，转头便望见陈默，轻骂了一句。
陈默笑笑，也不言语，直接走上前去，口中却道：“这么一个小机关，就难住如此厉害的周姑娘，太出乎意料了。这可不是我的错。”
不错，来人正是周轻旋，陈默出门便看见了她，好笑的只是，她被机关绳索套住了脚踝，颇有些狼狈的在解绳索，却一时间又解不开陈默特别做的扣结。
要知道，这是陈默还很小的时候，跟着村里的伯伯学得，那个时候村中还有男丁，也最是喜爱陈默，那伯伯便是打猎的一把好手，恨不得把看家本领都教给陈默。
这扣结看似简单，实际上能套出野猪，周轻旋一时怎么能解开。
说着话，陈默已走近了周轻旋，蹲下身来刚要给周轻旋解扣，周轻旋忽然又大急，轻呼道：“你别碰。”
“好。”陈默倒也干脆，直接的站了起来，倒退了两步，双手抱在胸前就看着周轻旋。
心中实在好笑，平日门内的高冷天才少女，实际上也不怎么精明，有些迷糊的样子啊。
周轻旋被陈默这副模样弄得心中暗恼，却又不好发作，沉默了片刻只得说道：“本姑娘懒得弯腰，还是你替我解开吧，但要故意碰我，我连你带这山谷都一把火烧个干净。”
陈默无奈摇头，也懒得与她做口舌之争，走上前去利落干脆的一把就解开了扣结。
“这就完了？”周轻旋颇感新奇，也没见陈默做什么，甚至没有碰到自己就解开了扣结。
陈默却懒得和她解释，这种扣结是活扣，不懂解法，越是挣扎越捆得紧，要知解法拉住其中一个关键点，一扯便能解开。
口中却是说道：“莫非周姑娘觉得新鲜，还想再被绑一次，然后待我再解一次？”
“说什么呢？臭小子。”周轻旋柳眉倒竖，瞪了陈默一眼，看样子是真有一丝生气了。只不过，这生气的模样却也带着无限风情，好过平常冷冰冰的样子太多，看得陈默一愣，旋即有些讪讪的低下了头，心说这女人可惹不得，自己刚才的言语可能是过分了。
解开了扣结，周轻旋轻轻活动了一下脚踝，便信步朝着谷中走去。
陈默也不知该与她说些什么，也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得身后。
夕阳西下，彩霞漫天，两人身影一前一后走在这山花灿烂，微风徐徐的谷中，却有一种异样的宁静，就连陈默也觉得没有任何的不自在，反而这样走下去是一种很自然的感觉。
就这样，两人一直走到了陈默小竹屋的门前，周轻旋才停下了脚步，看着陈默：“不请我进去坐坐？”
陈默心中甚觉无奈，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接二连三有人想来坐坐。
但毕竟是周轻旋，陈默不会拒绝，很直接的说道：“周姑娘若觉得没有什么不便，在下当然欢迎。”
周轻旋眉尾轻挑：“能有什么不便？莫非你还在乎所谓世俗礼法？”
“是了，君子坦荡荡。周姑娘，请。”陈默微微一笑，便直接请周轻旋进屋，说实话他此刻倒有些欣赏周轻旋的所为，坦然直接不拘泥。
两人就这样走入了屋中，而屋内的桌上还摆着陈默做得小菜清粥。
“你还做饭？”周轻旋眼中闪烁着喜意。
“胡乱填饱肚子而已。”陈默心说，这周轻旋该不会要吃自己的东西吧？那会在自己这里耽搁多久？
没想到这一念头刚一生出，周轻旋便已直接坐到了桌前：“我要吃，你还有碗筷吗？”




大界果 185 大劫阴云
“还真要在自己这里吃？”
眼睛瞧着周轻旋做了下来，一双明亮的眸子瞧着桌上的小菜轻粥，这分明就是不打算走了，对周师姐如此‘自觉’，陈默不免有些无奈，只得找来碗筷递与她。
周轻旋不理陈默，伸筷已夹起一根脆嫩的青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只是嚼着嚼着眼中就有了一丝丝惊喜。
接着她落筷的速度就变得很快，但吃相却莫名的能维持优雅。
陈默打量着眼前的周轻旋，三千青丝如瀑，容貌清丽。但相比于真实的她，却如同天上地下。
关于周师姐的一切，就好像珠子空间中被迷雾笼罩的世界。神秘、绮丽、充满了未知，他想要一探究竟，彼此之间却有着天堑般的阻隔。
即便如此，陈默也知道周师姐定然不俗，可这样的人儿，为何会在空桑？
此时周轻旋已吃了一会，见陈默竟一直看着她，不由得眉头一挑轻笑了一声。
“好看吗？”
“不错，如若你能取下面具更好。”陈默答得直接。
“你想看？”周轻旋单手托腮，神色看不出任何异常。
“想。”陈默笑笑。
周轻旋笑得清甜：“不给。一年未见，你本事不见涨，倒是学得油腔滑调。”
“本事不见涨？”陈默不置可否。
此时，周轻旋已经喝完了一碗灵谷粥，吃了好些小菜，放下了筷子，语气变得严肃了几分：“这样的灵植童子大赛如同儿戏，天下之大，你可知？”
说着周轻旋手中光芒一闪，白玉般的手掌中已然多了一块令牌。
随意的说道：“给你。”
这令牌刚一出现，陈默便灵敏的感知到一种极其强烈霸道的气息，这种气息他体悟轰雷符时，在那天地肃杀雷威下感受过。
陈默心中震动，放下碗筷，神色凝重看向周轻旋递过来的那令牌。
令牌古色古香，不知是何质地，通体黝黑、巴掌大小、呈圆形。
正面中心绘刻着一道银白纹路，细细看去竟与周轻旋眉心那道白兰花纹十分相似。
妖异花纹的周围刻满了玄妙深奥的符纹，以陈默的眼力却连那符纹的纹路都看不清楚，只能从那令牌上时而闪现的红色光芒，感受到一股令人忌惮的强烈霸道的气息。
这让陈默不禁联想，难道这令牌竟与那‘七叶灵’有什么牵扯不成？
不过随即他又摇摇头，这怎么可能？
周轻旋将令牌推到陈默面前，陈默不由多看了几眼，不过心里却半点没有想要纳为己有的心思。
“区区一顿家常饭菜，能值这个？”陈默扬眉，然后推过令牌：“此物，太过贵重，还请周姑娘收好。”
周轻旋没有接过，她看了看那令牌上的妖兰花纹，目光盯着陈默的眼睛。
“你可知这是何物？想也不想便推辞？”
“非我所需，天予不取。”
“非你所需，天予不取？大难就要临头，你就定然知道非你所需？”周轻旋有些懒洋洋的，只是言语间带上了一丝讽刺之意。
周轻旋的话让陈默皱起了眉头，什么大难将临？之前顾城前来也说了一些云里雾里的话。
难道说周轻旋是已经知道了胡宗全的事情，心中愧疚，想要给自己一件保命之物？
想到这，陈默又看了看那什物，可又一想，似也不对，顾城可并不知他与胡宗全的恩怨，怎么也与周轻旋说话如此相似？
一时间，陈默心底升起了一丝不安。
“周姑娘，你何出此言？你口中大难究竟为何？”
陈默神色郑重，他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些什么事，但周轻旋来历不俗，或许能够给他答案。
周轻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吟了片刻，才抬头看着陈默，神色从未这样郑重过：“你走罢，这枚令牌，乃是我家族信物，你持此令牌离开空桑、离开陈国，最好远离东大陆，若然不能。就去往中部，以此令牌，加上你的资质，中部任何一个上品宗门你都去得。”
说完这句话，周轻旋神色平静，但神态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看来已经不欲再说。
陈默闻言登时愣住了，如若他再不能从周轻旋的口中听出一些什么来，便真的是傻愣了。
听闻其言，分明是劫难将至，这场劫难说不得会波及到整个东大陆。
他虽入仙门时间不长，但对陈国修真界也是了解一二，如今修真界虽环境恶劣，杀人夺宝的事情也时常可见，可哪有什么大难的痕迹？
“师姐，莫不是在与师弟开玩笑？”陈默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便是连称呼都变了。
“你猜？”周轻旋不看陈默，一副已经懒得再说的模样。
陈默却心神一颤，再度回想顾城的话，回想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凡间不正常的战乱，养元决引起的风波，还有最近一些灵植价格的增长，此时看来都不正常。
尤其是此次灵植大比，竟然吸引了洛英宗、通灵会、灵动谷、洗剑阁、菁云门、玉树山的人，在空桑仙门落魄至九品仙门以来绝对是空前绝后。
一系列事情都是在数年内发生，这般看来，当真是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难道说，这修真界真的要变天了？
“或者，中心界你也不要去了？拿着令牌就此离开吧。”周轻旋忽然又说了一句。
陈默不再言语，只是皱起眉头，小小的竹屋内，气氛有些凝固。
在沉思中，似已有些遥远的记忆从脑海的深处涌起。
他不能放下师父与师兄，也不能放下秦老。
更何况，怎能忘记灵植大比上，那已如残烛的长老，虽是初见，却将那贵重的银符交给自己...
那一声声的空桑再兴，那压抑隐忍的低泣...
不知不觉，原来他已经在空桑待了这么久，他青春稚嫩的年华里都是空桑的影子。
空桑，它不是单单是两个空洞的字眼，也不再是地图上干巴巴的标识，也不再是几座山或几株灵植。
这里，有他最珍贵的记忆，有他最在乎的人。
想到这里，陈默的头缓缓扬起，嘴角浮现一丝温和淡然的微笑。
终将令牌再次推还与周轻旋，开口道：“多谢周姑娘照拂，无论将来如何，在下是为空桑人。”




大界果 186 春雷蚕 蛟血参
周轻旋闻言，却并未与陈默争执什么，只是第一次认真的凝视了陈默片刻。
“你当真想好了？”
陈默点头，没有半丝犹豫。
“也罢，缘来缘散皆由天。我也是多此一举了。”说话间周轻旋收起了桌上的令牌，似要离去，却又忽然开口：“我也要离开了，就在中心界之行后。”
陈默一愣，心知神秘如周轻旋怎会一直留在空桑，离开才是意料之中吧？可也不知为何，心中泛起淡淡的失落。
可一切不也正如她所说吗？缘来缘散皆由天，想到此，陈默挤出一丝笑容：“那便祝周姑娘在此后能一帆风顺，平步...”、
“行了，我最不爱听这类干巴巴的话儿。我来，是因为火窟洞。既然没有发现什么，那便走了。只是去到中心界的机会于哪里都是一样，自然少不得要去一趟。”周轻旋说得有些多了，其实她也不知为何要与这傻小子说这些。
“哦。”陈默也不知要说什么，只能淡淡的哦了一声。
他这模样看得周轻旋一阵气恼，忽而站起身来，以陈默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在抓起他的手臂，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陈默吃痛，低呼了一声。
抬头却看见周轻旋笑得灿烂：“就算你很快就会是个死人了，也得给你留点儿印记，不能让你忘记我。”
说完此话，周轻旋便转身离去，也不回头，如一阵清风。
陈默看着手臂上的牙印，有些发愣，越发的觉得难以看透周轻旋，既然自己都将是个死人了，还记住她又有什么用？
可，想起此后只怕从此山水不相逢，佳人难再见，心中不免又泛起一丝丝难以自持的失落。
这样的心情陈默并不喜，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让他稍微缓了过来。
如今看来，似有大劫将至，自己既然拂了周轻旋的美意，却也绝对不能轻易身死，至少村中大仇未报，如何能够安心赴死？
是以，一定要想尽办法活下去，而活下去的根基是什么？还是实力！
想到此处，陈默已不再沉浸在失落当中，而是开始盘算接下来要如何做才好。
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眼前的重点还是中心界。
重新将竹木屋设置了法阵，关上了竹木屋的门窗，小小的竹木屋内寂静下来，陈默的头脑也越发清晰。
决定先整理一下自己的收获，而这一次最大的收获便是那灵植大比的奖励，两颗玄阶灵植的种子——玄阶普种‘春雷蚕’与玄阶普种‘蛟雪参’。
自得到两颗灵植种子，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这两种玄阶普种灵植，此时倒可仔细查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