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为正室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ockangle
徐明薇不禁心里笑骂一句,真是个没情没意的,平日宠着她疼着她,竟一点也不赖着自己。原本求的便是小祖宗不要过分缠人,但这会儿见自己怀胎十月才生下来,又如珠如宝地待了的小东西翻脸就不要自己了,徐明薇心里也难免吃味,便伸手往娇娇pì股上轻轻打了一下。
小人儿正同亲爹玩得高兴哩,这点不痛不痒的根本就没留意,连头都没回一下来看她。
“这没良心的小东西。”
徐明薇忍不住啧了一声,倒惹得傅恒发笑,说道,“竟还同孩子计较上了,娇娇还小哩,娇娇,你说是不是?”
说着,又用胡渣去戳女儿的脸,逗得娇娇又是一阵脆笑。
徐明薇心里翻个白眼,人都说慈母多败儿,但在自己家里,就傅恒现在对娇娇的这个纵容劲儿,只怕日后是要慈父多败女了。心想及次,她开口说道,“难得你也有空陪她,便扶着她在屋里走几圈,锻炼锻炼着小胳膊小腿的,免得真的过了时候还要人抱在怀里四处走动。”
傅恒是不觉着女儿一周岁还不会走路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在教养子女上,他聪明地不跟孩子她娘起冲突,照着做了便是了。当下只笑嘻嘻地抱了娇娇放到地上,改扶住她咯吱窝,嘴里念着,“娇娇,跟爹爹去外头玩儿好不好啊?”
娇娇已经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兴奋地小脚儿小胳膊儿一齐抖动着,小pì股还一撅一撅的,但就是不往前头迈步子。
傅恒无奈地回头看徐明薇一眼,说道,“她是不是还不会往前走啊?”
徐明薇佯怒道,“这小祖宗惯会用这招,分明就是躲懒不肯走,前些天在院子里看见雪团和饭团,小脚丫子追得可利索了,还嫌小兰娘子扶得不够快,回头瞪人哩。”
傅恒被这话逗得哈哈大笑,拔地抱了女儿便是一阵亲,语气里是迷一般的自豪感,“娇娇可真聪明!”
徐明薇飞他一眼,怪道,“你还夸她,这小东西这么小小年纪就心眼楞多的,以后能跑能跳了,指不定还怎么上房接瓦哩!你可别只顾着宠她,往后该打该教训的还是要教训。”
傅恒又往女儿脸上亲了一口,乐不可支地回头说道,“这才多大点,你想得也太远了些。”
徐明薇嘴里不说,却是已经能看到傅恒日后沦为女儿奴的样子,便摇了摇头。忽又听傅恒说道,“险些又忘了这事。”
说着,他喊了冬子进来,jiāo代了几句便让他去了。只不过一会儿工夫,便见得冬子吭哧吭哧地回来,回道,“爷,那yào丸小的已经jiāo代下去,许是到午饭时候就能见着效果了。”
傅恒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婉容打了笑脸上前来送他,冬子教那明晃晃的笑脸晕着了,一时算是猪油蒙了心也好,色向胆边生也好,竟趁着屋里两个主子不备,伸手便往婉容腰上抓了一把,这还不算,趁着婉容呆愣没有回过神来,一不作二不休地凑头就往她嘴上亲了一口,嗖得一下人就逃没影子了。
婉柔正打外头进来,迎头便撞上这一幕,惊得喊了一嗓子,倒把婉容给喊醒了。
屋里徐明薇听见动静,探头问道,“婉容,外头是谁在喊?可是婉柔这丫头回来了?一惊一乍的,这又是怎么了?”
婉容正又羞又怒,心里还不知道把冬子恨成什么样儿呢,这小王八羔子,毛都还没长齐了,竟也学着外头那些闲汉轻薄作践起清白人家来!但见婉柔yu要张口回话,下意识地便朝她摇了摇头,咬着chún儿朝屋里回话道,“nǎinǎi,是婉柔踩到了绳儿,还以为踩到蛇了,不妨事的,奴正说她呢。”
婉柔听了便是一阵不服气,好像就她浑天冒冒失失似的。但想着婉容平日没少照拂提点她,才将这“罪名”给生生扛下了。见屋里不再追问这一茬,她有些郁卒地凑到婉容身前,问道,“刚刚那是爷跟前的冬子?”
婉容恨恨地点了点头。
婉柔低声骂了几句,抬脸又问道,“你预备怎么办?总不能教他白占了便宜去。”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075
婉容手里扯着帕子,恨声道,“怎能白放过了他,等下半日不当值,我自去寻了他!”
婉柔皱眉说道,“你一个人去可不好,这下半日我却又当值,不如叫上碧桃,她力气大,嘴巴也牢靠,不该说的话一个字也不会往外头蹦,你素日看着,心里也该是信她的。”
婉容却摇摇头,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儿。再说他好歹也是爷跟前伺候的,叫上碧桃,这事儿就变了味儿了。”
婉柔听得明白,知道她是怕万一真动起手来,落在有心人眼里却成了主母同爷闹别扭,涮了爷的面子。也只好哀叹一声,说道,“你既是这样打算,我便也不多说什么了。往常看着他也还算个好人样儿,不想肚里也是这么一泡子坏水,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知人知面不知心,竟也是个禽兽心肠!他老子家平日里在家里再横,见着婆子媳fu还是守着规矩的,眼儿也不会乱瞟一个,只围着自家那婆子打转。”
说到这儿婉柔眼里露出些兴味,好笑道,“许是你一心顾着屋里,还不知道冬子的老子娘是哪个吧?”
婉容心里有些烦躁,并听不得这个,但见着婉柔饶有兴味的意思,也勉强忍了,问道,“又是哪个?”
“就是前头院子管器皿的麻婆子。她娘家也不姓麻,不过年轻时候出了痘,没有照顾好,落下一脸麻子,就被人麻姑麻姑地浑叫开来了。到后头嫁了人,生了一窝小的,众人也是叫惯了,照样不叫她夫家名儿,只一味麻婆子麻婆子地叫。我前头也不晓得缘故,还当她家原本就是姓麻的,还闹了一场笑话哩。”婉柔捂嘴笑道。
也不用婉容追问,她自己又笑着说道,“就是上回nǎinǎi管家,中秋办宴的时候我同她打过一回jiāo道,听人这么叫唤她,心里也就暗暗记下。后来在园子里碰上,好说也得打声招呼,出口便叫了她一声麻家婶婶。她xing儿倒好,看着脸色都没变,边上的两个婆子听了脸皮都涨红了,忍笑忍得幸苦。我当时就晓得定是说窟窿了嘴儿,也没好意思多说,找旁人打听了才晓得还有这么一回事。”
婉容听了面上不知怎么地就有些怔怔的,婉柔全没留意,只顾自己说着痛快,又道,“冬子那爹你也是知道的,家里出了名的霸道xing子,只因当年在老爷跟前立过功,没人敢真惹他罢了。但这样一人,在那麻婆子跟前可听话哩,叫着往东不敢往西,你说好笑不好笑,也真是一物降一物!”
婉容回过神来,口气也缓和了许多,淡笑道,“说得跟你亲眼见了似的,还有板有眼!”
婉柔说道,“虽不是我亲眼见的,家里这么多张嘴巴,见人了也都会说啊。十个人有九个人说好都不成,独独他家的事儿,十个便是十个,少一个的都没,总不至于个个都拿了他家的事儿来扯谎罢?”
婉容还要说什么,却听屋里喊着要用茶,连忙推了婉柔一把,说道,“行了行了,他家的事儿同我又何干,主子里头叫人呢,你也麻利着些,赶紧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现成的果子送了。还要同徐婆子说一声,中午饭爷也要在咱们屋里吃了,叫着多准备些。”
说罢,自己反倒往屋里去了。婉柔看她一眼,心下也纳闷,自己扯着婉容说了冬子家的事儿做什么哩,又不是要做亲的人家?不觉也是十分好笑,一路摇头往厨房去了。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076
却说终于到了下半日,婉容没了差事,从屋里退出来,只捏着帕子心事重重地往前头院子去了。
傅恒不出门,冬子不用跟着伺候,也就跟放了空儿一样的,这会儿正同几个小的围在一颗桂花树下头,扔了牌比大小。家里有规矩不许赌钱和别的,因此也只是取个乐,并不当真。这一时忽然见着nǎinǎi跟前的头一位,一伙小厮不由得慌了神儿,俱都跳脚起来。
也有胆小的怕她错看了,回头报到主母跟前去,起身便告,“姐姐怎地忽然往咱们这地儿来了?可是主子跟前有什么要用的?姐姐且说,咱们自用心顶了差事。这四下正闲呢,大伙儿便逗趣玩着这把,您千万别瞧错了,并不是犯冲玩了那禁令的事儿,只是比比大小试手气哩。”
要说婉容生平最恨的,就是这聚赌一事,哪里管他们是真来钱还是假取乐,眸子扫到人堆里的冬子身上,越发冷了三分。
冬子脸色一白,心里也是知道她那赌棍老子的事的,嘴
穿越之我为正室 第 163 章
角扯扯,倒扔了手里的两张对子,朝众小厮jiāo代了一句,说道,“你们也别瞎忙乎了,这是主子找我哩,小爷且先去了,你们自己玩着罢!”
一时又朝婉容讨好地笑笑,做了手势相请道,“姐姐且在前头走,小的这就跟来。”
婉容见他识趣,自己也的确存了意思要找个清净地儿同他论一论曲直,嘴里轻哼一声,便转身去了。
潘子在一头看得分明,笑着捅捅冬子,挤眼问道,“这便是搭上了?”
冬子呸他一口,不待分说,连忙紧走几步跟上了。婉容领着人走到墙角下,见四下也是无人,正要开口质问了,不料冬子抬手便往自己脸上啪啪招呼起来,倒唬得她一跳。
“你做什么!闹出这么些动静来是要引了人来看了热闹才好是不是?!”
冬子怔怔地停了手,抬头看她一眼,见芙蓉面上冷眉鹤立,心中也是懊悔不已,自己真是着了魔,竟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说出去,便是当时打死,也是自己活该。他沉默了片刻,才悔声说道,“我原也不是那样的人……姐姐今日受的委屈,我心里也明白,你若是气恨,要报了nǎinǎi责罚也全是应当的,都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
他这样老实认了,婉容倒是没话了。来的时候想得好好的,定要扇了他几巴掌,抓他一脸道子,却不曾想从一开始便让冬子乱了自己阵脚。
冬子见她不说话,心里忽地又扬起几分缈薄的希望来,原本也是一直藏在心里的话,想着不如就趁着这时候一通说了,反正要打要杀,就全在今天了。当下扑通一声就往婉容脚边跪下,吓得婉容往后一躲,竟撞到了墙上。
“姐姐信也好,不信也罢,这次的事儿放在谁身上都是死一百回都够,只是还望姐姐能明白,我的一片心意。并不是把姐姐当成了别个,只是这颗心里有你,扎根扎得深极了,明知道姐姐是打了主意这辈子都只在nǎinǎi跟前伺候的,可我这要连根拔了,里头也就废了……今日能偿了夙愿,一辈子也值当了。我晓得姐姐你心地好,存算着要我xing命,当时叫嚷起来也就是了。只是我也不是那等卑劣不chéng rén样的,这番事情做的,多少要给姐姐一个jiāo代。就趁着这会儿给姐姐磕几个响头,姐姐心里落实些,往后不要再记怪了便好。”
说着,竟真往地上咚咚磕了几个,婉容也不拦他,只生受了,心里到底还是气恼的。
“姐姐且放心,我这就去主子跟前请了罚,若是事后有一点往外吐露的,我只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罢了!”冬子又朝她磕了一个头,也是真的用力,额上早教石籽儿给磕破了,点点猩红看着甚是刺眼。
婉容闻声一愣,还不等她反应,冬子已然往主院那头去了。她远远望着冬子背影,十六七岁的年纪,还在拔个子的时候,后影却已经隐隐有了男人的样子,肩膀宽阔,脊梁挺直……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这会儿到底是什么滋味,明明自己一点功夫没费,就已经讨到了公道,可为什么还不觉着平静,反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呢?
一想到冬子前头说的话,婉容心里便有些慌,他才多大,张口闭口就是要死要活的,又哪里做得了真?!便跟她那死鬼老爹一般,好听的话随口就能扯来,赌咒发誓哪样不成?只为着几两碎银,哄得她那软泥亲娘高兴地找不着北,等银子到了手,去外头几天几夜地宿着不着家,不输到光了pì股只见不着人影罢了,连着差事都渐渐因此丢了。
冬子这会儿嘴上说的好听,也不过是一个样子,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婉容心里细细琢磨着,一时不觉,竟也走回院子里来了。
她才进得门来,忽听见天井那头人声团团,伸着脖子一看,倒在人堆中捡着了婉柔,便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婉柔一脸惊讶,眼珠子往她脸上转了转,正要说话,又想起这会儿人多,便拉了她往后走,压低了嗓儿问道,“你不知道?是冬子犯事儿了教主子爷扔出来打哩,说是打死了了事,往后家里再没这个人了。”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077
婉容听着这句倒急了,捉住婉柔的手说道,“他竟真去了爷跟前?我只当他是赌咒发誓,并不晓得他是当真说的……这可如何是好?人虽是可恶,也不至于当场打死了。”
婉柔琢磨着她这话,却是透着些别样意思,但念起她是立了誓不嫁人的,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婉容这是做了什么打算,只模糊出了个主意,说道,“前头虽然没说是为了什么缘由,依我看也逃不过你那一桩子事来。左右还是在你身上,若是真不想伤了他xing命,还需到主子跟前去细说一回,换个法子罚了才好。”
婉容当下心乱如麻,扯也扯不清,婉柔这后半句她到底还是听进去了,便捉着她一起往屋子里走。倒把婉柔给弄得哭笑不得,本就是不干她什么事儿,眼下可好,竟捉着她不放了,好似要做什么大事偏要弄个人放着壮胆。
她和婉容一同处着这么些年,又哪里见过婉容如此方寸大乱的时候?婉柔想到这一处,也渐渐明白了,还是那小子走运,甭管是用了什么法子,到底是钻进人家心里去了。不然寻常女儿家,遭人这样轻贱,一时打死了才是正好,还要拍手称一声痛快哩!
如此想着,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和婉容立在了堂屋当中。只见主子爷正扫了美人瓶下的花瓣,一边还同nǎinǎi笑着说些什么,瞧见两人进来,都停下了手。
徐明薇见着婉容先是惊讶,心里转过弯来,面上却是沉得住气,半点颜色也不显,淡声问道,“不是还没lún到你当值,这会儿不在自己屋里歇着,怎地又跑回来了?”
婉容咬着chún,一双水雾迷蒙的大眼睛眨了眨,落下两滴眼泪来,竟是一个字也没说,刷地一下就跪在当中,先就把婉柔给吓了一跳。徐明薇捧着茶的手势一顿,末了叹了口气,问道,“既是肯为他来,我且多嘴问你一句,前头的誓言,你还要不要守着了?”
婉容想了想,而后俯身拜道,“谢nǎinǎi开恩。”
徐明薇说道,“你们两个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原是他的福气,谢我做什么。你且起来,碧桃,你去外头先叫了停,让人好生看着伤yào。”
嘱咐完碧桃,她又回头来对婉容说道,“这天气也热,家里人手也短,反正迟早都是他家的人,咱们一家子也不怕多嘴的说了闲话,你就往他那儿去,等伤口长好了,再往我这头来伺候。”
虽是半点没说到许嫁,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分明,婉容又惊又诧地仰起脸来,急急说道,“nǎinǎi,奴虽是破了前誓,初心却未改,往后也只在家里,不往别处去住的。”
徐明薇闻言笑了一声,说道,“嫁了人,便是别家的,哪有还在我这里住着的道理?这会儿在外头,还能随你自由,往后回了京,公婆尚在,我便是主子,也没能夺了人家儿媳fu的。”
婉容却是面色沉定,韧声道,“这个奴自去同他说,他若是不依从,这事就当从没提过,往后也只避着不见,免得脸色难看罢了。”
徐明薇这才明白她是当真,回头看了一眼傅恒,见后者朝她点了点头,才放心说道,“你真要如此,也好生同他商量了再定。那孩子你也是亲眼见着的,人做事勤快也牢靠,这回的事情也可看出对你是有几分真心,也有担当。你前头说不肯嫁人,我也随你,如今有个可靠的,我也随你。把你许配给他,我自然是肯的。说到底,女人家这一辈子,能图个知冷知热的,却比孑然一身,到老形单影只的幸运得多。你在我跟前也伺候了十来年了,我心里也真当你是姐妹挚亲,只盼着你好罢了。”
这话说得婉容和婉柔都红了眼眶,一时恭恭敬敬地做了礼,挽手出去了。留得徐明薇和傅恒两个相看一眼,面上都有些啼笑皆非。
傅恒摇头笑道,“你这屋里的丫头也是古怪。留来留去,留成了老姑娘,偏偏还能勾得了这些个毛头小子。也幸好是她,前头我还怕会是……”
他忽地住了嘴,徐明薇好奇看来,追问道,“你怕是谁?”
傅恒摇摇头,难不成真把小兰娘子给供出来,那可真成了笑话了,一时笑着遮掩了过去,“甭管是哪个,这段姻缘也亏得你想得出,不把冬子给打懵了,也bī不出婉容的心思来。回头冬子来谢媒人,头一个还得谢了你的苦rou计。”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078
徐明薇并不说话。一个女人,被人轻薄了当下并不呼喊,若不是出于怯懦,大抵心里对这人还是存了些好感的。不然照冬子说的,当时她和傅恒都在屋里,婉容只要回头说一声,便是傅恒再护短,也没有就此抬了手的可能,少不得要让冬子受一番皮rou之苦。
不管婉容是出自什么原因没同冬子计较,徐明薇却是不肯饶过他。虽说那句“打死了往后家里就当没这个人”是有意说给婉容听的,但多少也有她些许意思在其中,打着幌子半真半假地打了冬子一顿,也算是替婉容寻回了些公道。
眼下看着他们二人的反应,徐明薇心里早有了数,晓得这下家里是要准备着办喜事了。但想着婉容和冬子两个平日里来并没有打了多少照面,这无端端生出的情愫,只怕还是皮相上的吸引为多。因而刚刚才特地同婉容说了那话,好让两人能借着这回契机,多少相处些时候,彼此都看看合不合适罢了。
说到底,婚嫁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徐明薇也不想婉容好不容易瞧中了个人家,到头来还落得跟穆氏一样的和离下场。
傅恒见她没了声儿,便也不再说起,只拉了她到窗前,指着墙边新搭起的葡萄架子说道,“你不是说过想吃葡萄吗?前几天叫人问了庄子上的好手,讨了几株老的,预备着等下了雨,便挪了过来。要是真能挪活了,当年便有果子吃,只是不知道是好坏罢了。”
徐明薇淡笑道,“只怕今年是吃不成,挪来挪去的,伤了根不说,藤蔓枝条还要修剪,能养活就不错了。”
傅恒面上便有些懊恼,说道,“倒没想着这一层,白白地勾了你,却不是顶了用的。”
徐明薇安慰他道,“总还有来年。我正寻思那片地上种的苗木不好,稀稀拉拉的,想叫老赖家的另外整了。这会儿也不用我忙,种上葡萄却是正好。等个三五年成了气候,夏天领了孩子在那底下吃瓜纳凉,可不是别有意思?”
傅恒脑海里便浮上画面来,一时想到那儿女绕膝的美好光景,心中盈盈满满,只觉人生最是快意,也不过如此,不由喟叹了一声。
徐明薇闻声朝他看来,傅恒也正好回望,一时四目凝视,脉脉无言,却有无限柔情浅意深在其中。偏两人正站在窗前,里外伺候的过眼便能看见,真真觉着羡煞旁人的璧人一对,美得几可入画罢了。
却说冬子咬牙生受了二十多棍家法,只顾着脸面硬撑着没在人前晕厥过去。一等被平日jiāo好的挪到了自己屋里,又请老管事看过清干净了伤口,也妥帖用了yào,众人都安心退了,他才抽气呼了几声痛楚。正哆嗦着要去摸自己后(臀)上的皮rou,门上吱呀一声,竟又有人来,冬子连忙收手做了样子躺下,动作一大,又撕扯到伤处,便又是一阵龇牙咧嘴,只是无声罢了。
他待要回头看是谁,忽闻到隐隐香气,一双白如象牙柔若无骨的小手便从他腰背上拂过,却是要去掀了他那块遮羞布的意思。冬子心里一急,便要起身,便听得一把梦里才有的柔软嗓音喝止道,“安生躺着,都打成这样了,还四下乱动。你放心,我也懒怠看你伤口,只是天热,这伤处还需晾着,我闭眼揭了便是。”
婉容心里倒还有一句咕哝没有说出口,这血rou模糊的,也当自己好看?若不是怕他烂了pì股,自己也懒得同他多事。
冬子翻脸来看,见床前站着的果然是她,正闭着眼儿摸索那块遮羞布,心里便是一阵狂喜,连痛也顾不得了,忽地爬起拉了她的手,一时想往自己脸上贴了,一时又想凑到嘴巴前细细吻了,只跟山猫扯上了棘手刺猬一般,不知该从何而起了。
婉容双手突然教他拽住,又惊又慌地睁开眼,见他一脸如痴如狂的神情,竟不知怎么地,也不慌张了,只冷笑着抽出手来,说道,“好好地只自己作死罢!前头因着什么惹的事儿,才受的几棍子这会儿可是不痛了?一颗色胆包天,全不管不顾了,我也是瞎了眼,竟是白cāo心了。”
说着摔手便要去,被冬子死死拖住了,求道,“好姐姐,你且有什么话,往后我都听你的。你也需怜我,这病中垂死的,只你一味良yào,离了便活不了了。”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079
婉容听得面上发臊,羞是有的,喜也是有的,一时也不说不出要走的话了,竟真在他屋里站住,淡声道,“要我留下,你可要老实些,切莫再动手动脚的了。”
冬子哪里有不肯的,只把头点得跟jī啄米一般,连声应道,“再不会了,再不会了。”
婉容闭眼掀了他盖伤口的棉布,又摸索着将他床上纱帐放了下来,这才往脚踏上坐了,细声说道,“你既然肯自己去找了nǎinǎi告情,咱们俩儿的前账也就算是清了,从今往后谁都不要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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