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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话音未落,就注意到金敏和判儿两人。
金敏的笑容还僵在脸上,眉梢眼角的春情甚至都还没有褪去。
她愣了许久。
脑海中,一根根丝线勾连成片。
——宝衣表妹的口脂颜色真好看,是在哪家胭脂铺买的?
原来他并不是为了珠珠才询问口脂,他是为了他自己的美貌。
——我发誓,娶你之后,我身边绝不会有侍妾通房,否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否则我金家断子绝孙永失香火!
金敏对珠珠发过的毒誓,浮现在耳畔。
如今想来,他对女人本就不感兴趣,又怎么会纳妾?
——这三天里,金敏从没有碰过我,就连手都没拉过。
小堂姐三日回门时的疑虑,在这一刻似乎也能得到解答。
——夫人,哪儿都找不到公子!公子临走前说,他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忍着恶心把人弄进了府。如今事情成了,他要去找盼儿。
——这么重要的日子,简直胡闹,赶紧多派几个人去找!传宗接代这样大的事,难道是逼着他哥哥替他吗?!
新婚之夜,她在照壁后面听见的话,现在想来更是容易理解。
金家的人,分明早就知道金敏喜欢的是男人。
当今世道,一些世家权贵却是存在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但这种事情毕竟不是那么光彩,会对家族声誉造成影响,所以都是背地里偷偷摸摸地进行。
金夫人为金敏求娶珠珠,大约是想拿她当遮羞布,既能为他们家遮羞,还能为两家合作带来生意上的利润,何乐而不为?
少女握着冰糖葫芦的手,慢慢收紧。
南宝珠同样情绪翻涌。
她盯着金敏,正要上去给他耳光,南宝衣先她一步,三两步冲到金敏跟前,朝他脸上就是狠狠一巴掌!
前世,小堂姐为了她,远走他乡,半生零落。
她重生归来,不是为了叫小堂姐受委屈的!
心中怒火滔天,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汹涌澎湃的情绪!
还要继续掌掴金敏,对方终于回过神,原本温润的姿态被刻薄凶狠取代,他擒住她的手,反手就要还她一耳光——
却被萧弈及时握住手腕。
男人左手握着冰糖葫芦,慢悠悠舔了舔冰糖,眉眼在花灯下极其凉薄:“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咔嚓”声响。
他生生掰折了金敏的腕骨!
杀猪般的嚎叫声,瞬间响彻湖畔!
百姓注意到这边动静,纷纷惊诧望来。
宁晚舟和寒烟凉拨开人群,看见金敏抱着手在地面狼狈打滚,脸色惨白,额头冒出一层层冷汗,哪还有当初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南宝衣护着南宝珠,丹凤眼像是淬了毒:“断袖也没什么,可你却故意欺骗我小堂姐为你传宗接代,为你当遮羞布!怎么,金家是觉得我南家比不得盛京权贵,我南家的女儿格外好欺负是不是?!”
一番话,在宁晚舟脑海里轰然炸响。
他看了眼题写着盼儿名字的花灯,又看了眼焦急扶住金敏的高大小厮,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怒火从心底深处蹿了起来。
“操!”
他凶悍地冲上前,抓住金敏的衣襟,狠狠给了他一拳!
盼儿着急拉架,宁晚舟却连他一块儿揍!
他这阵子跟着十苦和十言读书练武,身体比从前精悍十倍。
打起架来,金敏和盼儿两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南宝衣等人丝毫没有劝架的意思,只冷眼看着那两人被揍得鼻青脸肿倒地不起。
南宝珠怔住。
那个恶狼般的少年,幼稚,阴狠,虚伪,傲娇,撒谎成性。
这死小孩儿,身上似乎没有任何优点。
可是偏偏,却喜欢她喜欢得要命……
南宝珠鼻尖蔓延开酸涩,眼睛里更是不自觉地弥漫开水雾。
寒烟凉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低笑:“南四姑娘,遇到这种少年,就嫁了呗?天底下,再也不会有人比他更爱你。”
南宝衣连忙附和地点点头:“珠珠,你在剑门关中毒的时候,也是他不分昼夜的照顾你呢。”
南宝珠咬唇,鼻尖酸涩更甚。
眼看着宁晚舟快要活活打死金敏,金家人终于闻风赶来。
金夫人瞧见自己儿子满脸是血,顿时怒火中烧。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476章 宝珠和离
她连忙抱起金敏:“可怜见的,这都发生了什么!”
她转向南宝珠,敛去平日里的慈蔼,厉声怒骂:“南宝珠,你还是不是我金家妇?!你就眼看着你娘家小厮暴揍敏儿?!你还有没有心?!”
南宝珠正要说话,南宝衣把她护在身后。
她紧紧牵着南宝珠的手,冷声:“没有心的人,是你们吧?明知儿子是个断袖,却还来求娶我小堂姐,拿我小堂姐来为你儿子当遮羞布,金夫人,你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金夫人脸色大变。
她慌忙抱紧金敏,忍不住朝四周张望。
百姓们已是议论纷纷:
“金家二公子竟然是个断袖!”
“断袖还娶人家清白姑娘,这不是耽误人家前程吗?”
“就想找个体面的姑娘传宗接代呗,瞧不上府里的侍女,于是全家人帮着隐瞒,想方设法求娶富家贵女,可真心黑!”
接二连三的议论和指责,令金夫人头昏脑胀,险些气晕过去。
金姚咬了咬牙,厉声:“胡说八道!我哥哥娶南宝珠之前,明明是喜欢女儿家的,就是因为娶了南宝珠,才转而喜欢男人!自己没本事笼络不住夫君,也好意思怪我哥哥。南家的姑娘,好一张黑白颠倒的嘴!”
南宝衣挑眉。
成亲之前,金姚一口一个嫂子,软萌的不得了,如今揭穿了她家的龌龊事,她就开始跳脚骂街,这副泼辣嘴脸可真难看!
南宝珠忍不住站了出来:“新婚那夜,金敏就没进过新房。他自己的癖好问题,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全家替他隐瞒,如今被拆穿真相,就把锅扣到我身上。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的黑白颠倒!”
她生得娇憨单纯,本就容易叫人怜惜。
泪水扑簌簌滚落的模样,令围观百姓止不住心疼。
四面八方的舆论,全站在南家这边,纷纷辱骂金家人不厚道。
金夫人气得捶胸顿足,立刻转移起矛盾:“这种家务事,在外面嚷嚷什么?!你们南家的小厮,把我儿子打成了这样,总得给个说法才是!”
宁晚舟坦荡磊落地站在众人身前。
少年箭袖劲装,袍摆上还溅着血渍。
他抬了抬下巴,姿态挑衅:“我就在这里,我只怕你们不敢取我性命。”
“真是笑话!小厮而已,打死赔罪又能如何?!”金夫人声音尖锐,“还是说,你们南家是要仗着靖王世子的威严,纵奴伤人而不负责?!”
“不负责又如何?!”
沉冷威严的声音,忽然从人群外响起。
众人回头望去,南家仆役侍女开道,簇拥着南家老夫人、二夫人等人匆匆而来。
“祖母!”
南宝衣弱弱唤了声,与南宝珠一块儿扑向老人家。
老夫人把拐杖交给江氏,红着眼睛将两个孙女儿搂进怀里。
她们原本在观凤台酒楼吃酒看月,小厮瞧见府里的小主子出了事,急忙过去告诉她们,这才急急赶来。
老人家爱怜地轻抚过南宝珠的小脸,“可怜见的,竟是我这老婆子不好,把我们珠丫头推进了火坑。”
“祖母……”
南宝珠抱住老人,哭得十分心酸委屈。
金夫人仗着财大气粗,没好气道:“老祖宗,敏儿的断袖之癖,是他年少无知被人欺骗的缘故,将来总能改正过来。可如今你家小厮把敏儿打成重伤,你们总得给我金家一个交代!
“要么叫这小厮以死赔罪,你们全家向敏儿登门致歉,要么,就在生意上给我们一些实质性的赔偿,比如庆德街那两座钱庄。你看看,你们打算挑哪个?”
她的语气是那么理所应当,仿佛吃定了南家。
毕竟,南宝珠如今是她家新妇,如果南家不同意赔礼道歉,那么她这当婆婆的,自然能百般磋磨南宝珠。
老夫人笑出了声。
她笑了很久,笑得眼角皱纹都舒展开,才温声道:“我们哪样都不选。”
她替南宝珠擦去泪水,慈蔼道:“珠丫头,与金敏和离,跟祖母回家,好不好?”
她是生意人。
她心里很清楚,珠丫头是南府嫡女,又是清白姑娘,还有萧弈这个手掌权势的二哥撑腰,将来嫁谁嫁不得?
但金敏就不一样了,他名声扫地,将来不会再有富贵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和离之后,他将沦为笑柄。
南宝珠依恋地伏在老人怀里:“我听祖母的话!”
金夫人呆呆看着,心态彻底崩了。
她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被金姚扶住才没栽倒在地。
她咬牙切齿:“老太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得罪金家,你还想不想在南越国做生意?!你信不信我半年之内,就能让你们倾家荡产一无所有?!”
金家钱庄开遍南越,是当之无愧的南越首富。
南家如此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真是找死!
老夫人只是笑。
她注视着金夫人,态度温和却坚韧:“那就看看,半年之内,是谁让谁一无所有。”
金夫人怄得要死时,南宝衣从摊位上借了笔墨纸砚。
她笑吟吟的,心里十分欢喜:“择日不如撞日,珠珠,不如你今夜就写了和离书,省得将来再生龌龊。”
“好!”
南宝珠答应得干脆。
金夫人更加崩溃。
她的敏儿容貌俊秀、知书达理,南宝珠对他就没有半分留恋吗?!
南宝珠刷刷刷写完和离书,轻飘飘丢到金敏脸上:“给你。”
金敏肋骨被宁晚舟打断三根,如今面如金纸地靠在判儿怀里,快要哭了:“你们欺人太甚!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告官!”
萧弈撩袍,在长凳上慢悠悠落座。
他慵懒地伸长双腿,嚼碎一颗红彤彤的冰糖葫芦,抬眸哂笑:“大理寺卿就在这里,你若是有冤屈,不妨说出来,叫本官开心开心呀。”
金敏:“……”
这是官商勾结,赤果果的官商勾结!
可是围观百姓不仅不骂他们,反而争先恐后地为他们鼓掌!
他再也坚持不住,两眼一翻白,凄惨地晕死过去。
金夫人急哭了,连忙叫人拿担架把他抬回府看诊。
临走之前,还不忘柳眉倒竖地撂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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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477章 是啊姐姐,我就喜欢以下犯上
金家人灰头土脸地逃走了。
南宝珠恢复了自由身,欢喜的什么似的,抢过妹妹手里的糖葫芦,迫不及待地咬了大口,赞叹:“我好快活呀!”
还没快活完,江氏一个脑崩儿弹到她额头上,怒骂:“你是快活了,我却半点儿也不快活!”
好不容易给女儿说了一门亲事,没成想闹成这样。
原本她只是忧愁女儿嫁不出去。
现在好了,她不仅要继续忧愁女儿嫁不出去,还要忧愁她顶了个二婚的名头,将来可怎么办呀。
可真是愁死她了!
老夫人只是笑,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瞧着,珠丫头是个很有福气的孩子。咱们这些长辈也别站在这儿了,今夜七夕,让孩子们自己玩吧。”
程叶柔扶住她,长辈们便又浩浩荡荡地回观凤台酒楼吃酒。
湖畔依旧热闹。
南宝衣从萧弈背后探出小脑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二哥哥,咱们去放花灯好不好?”
也好给珠珠和小公爷,创造说话的机会。
寒烟凉也随他们离开。
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宁晚舟和南宝珠对面而立。
宁晚舟袍裾上还沾着血。
半晌,他忽然上前,沉默地把少女拥入怀中。
“虽然从前总是和你吵吵闹闹,也总是绞尽脑汁地欺负你,可是我无法容忍,除我以外,别的男人欺负你……”少年哑声,“姐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他霸道又幼稚。
南宝珠抿着唇儿笑,与他一同坐在湖畔吹风。
她拿帕子,仔细为少年擦去唇角的淤血,“爹娘护着我,祖母宠爱我,从今往后,没人敢欺负我。倒是你这小屁孩儿,连成丁的年纪都没到,却整日男人长男人短,真幼稚!”
宁晚舟耷拉着眉眼,嘀咕:“我才不短。”
“什么?”
“没什么……”
湖上花灯灿烂。
迎面而来的风湿润轻盈,将少女额间碎发吹的微微拂动,她的面庞白嫩圆润,杏眼水汪汪的,朱唇饱满的像一颗樱桃。
宁晚舟盯着她的唇打量很久,小声道:“我可以亲姐姐吗?”
“不可以!”南宝珠没好气,郑重地同他约法三章,“虽然我如今是自由身,但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念在你今夜替我出头的份上,我给你月银翻倍。但是从今往后,不许你称我姐姐,也不许你跟踪我,更不许你躲在窗外偷窥我,可记住了?!”
她时常觉得宁晚舟的爱,让他看起来像个变态。
宁晚舟没吭声。
余光落在她的腕上。
轻风撩起她的袖摆,她白嫩的手腕上戴着一只枯萎的杏花枝手钏,正是他从前送她的那个。
“姐姐真虚伪。”他弯唇,“既不喜欢我,还戴着我送你的东西做甚?如此视若珍宝,姐姐定然是爱我爱到情难自已,欲生欲死。”
南宝珠急忙捂住腕子,可到底是晚了。
宁晚舟捏住她的下巴,歪头,霸道地朝她吻来。
“你大胆——唔!”
尚未训斥完,少女的唇就被堵上。
她水汪汪的杏眼,不禁更加晶莹懵懂。
这个少年喝过雪泡梅花酒,贴上来时唇瓣透着冷冽酒香,还有一丝血腥气息,如他本人那般桀骜。
她心跳加速……
她沉浸在半醉之中时,宁晚舟忽然退开。
他打量着少女的无措茫然,狐狸眼格外狡黠腹黑,嗓音更是戏谑:“南宝珠,我在亲你诶,你就不生气?”
像是反应过来,南宝珠呼吸急促,双颊绯红。
宁晚舟故意凑到她耳畔:“这般乖巧地由着我亲,姐姐果然爱我。”
如惊雷炸响,南宝珠瞬间羞怒交加。
谁爱他了?!
她才不喜欢这个捡来的小仆役!
她抬手想给他一耳光,却被少年强势地箍住双手,轻而易举就举过她的头顶,令她动弹不得。
她急了:“宁晚舟,你要造反是不是?!你以下犯上,你放开我!”
少年垂眸看她,唇角轻扬。
这个姑娘,是他的。
“是啊姐姐,我就喜欢以下犯上。”
他如狐狸般轻言细语,哂笑着吻了过去……
灯影烂漫。
少女被迫仰坐在台阶上,宽大的轻纱裙摆葳蕤散开,那桀骜不驯的少年,俯身亲吻她的唇,夜风吹拂着湖畔石榴花树,摇落火红芳华,纷纷扬扬地落在他们的发髻和裙摆上。
南宝衣躲在花灯摊位后面,偷窥他们的动静。
看到激动处,她情不自禁地掩袖窃笑。
萧弈敲了敲她的小脑瓜:“笑成这副痴样,丢不丢脸?”
“我为小堂姐感到高兴,有什么丢脸的?”南宝衣小脸红扑扑的争辩。
随萧弈往热闹处走时,她仰头望向他的唇。
她,也好想被亲呀……
萧弈给她买莲花灯的时候,她正琢磨怎么才能顺理成章被他亲,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唤:“宝仪郡主、靖王世子。”
两人望去。
太子楚怀南和宋丞相的千金宋柔,皆穿常服,并肩立在隔壁摊位前,显然是来逛七夕观凤湖庙会的。
七夕特殊,这两人逛在一块儿,可真是意义不凡。
“可真巧。”南宝衣笑意盈盈,把玩着萧弈刚刚买给她的莲花灯,促狭地朝宋柔眨了眨眼,“宋姑娘,你也该请太子殿下为你买花灯,咱们一块儿去放灯,好不好?”
宋柔笑容温雅。
这位宝仪郡主,怕是误会她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了。
是她主动邀请殿下出来玩的,殿下对她,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然而她依旧期冀地望向楚怀南:“殿下?”
楚怀南恍若未闻,只盯着南宝衣。
她今日大约费了很多心思梳妆打扮,看起来比平常更加美貌娇嫩,就连珠钗首饰都特意挑了与襦裙颜色配套的胭脂红。
俏生生站在那里时,丹凤眼亮晶晶的,像是遥不可及的星辰。
她真好看……
“太子殿下。”宋柔抬高声音。
楚怀南回过神,笑道:“花灯?买,要买的。”
匆匆问掌柜买了花灯,他郑重落笔。
尚未仔细思考,“南宝衣”三个清隽风雅的字,已经跃然灯笼上。
一时之间,其他三人脸色都有些微妙。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478章 你猜,死在冰窖里的那个女人是谁
萧弈眯了眯眼,语气不善:“太子这是何意?”
楚怀南自知失态,补救道:“宝仪郡主生得美貌,孤一时情不自禁,所以才写上了她的闺名。”
南宝衣十分尴尬。
按照盛京城的规矩,七夕时节,在花灯上题写别人的名字是告白的意思,她被楚怀南当着未婚夫的面告白,又说是因为美貌而产生的误会,真是太令她窘迫了。
“原来是一场误会。”萧弈慢悠悠拿过楚怀南的花灯,随手丢弃在地,“既是误会,烧了也就是了。”
楚怀南盯着地面燃烧翻滚的花灯。
火舌跳跃,将他亲手题写的闺名吞噬殆尽。
而他连发怒的资格和勇气都没有。
萧弈是朝堂里炙手可热的新贵,哪怕他自己身为太子,他甚至也不敢指责萧弈以下犯上,弄坏他的东西。
一抹阴沉从他的瞳眸深处掠过。
再抬起头时,他依旧笑意温润:“世子要给宝仪放花灯吗?”
“自然。”
萧弈问掌柜的要了笔墨纸砚,在买来的莲花灯上,题写出“南娇娇”三个力透纸背的行楷。
南宝衣凑在旁边看。
萧弈屈指敲了敲她的脑袋,哂笑:“凑得这样近,当心被灯笼芯烧了头发。”
“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会那么不小心!”
少女一手抱着花灯,一手提着裙裾,蹦蹦跳跳地往湖畔跑。
萧弈跟在她身后,是极尽守护的模样。
楚怀南垂在大袖中的双手止不住收紧,眼中墨色更浓。
宋柔挽住他的手臂:“殿下何必喜欢一个有了婚约的姑娘?”
楚怀南默然不语。
起初锦官城书铺相逢,只是对她起了些好奇。
后来盛京皇宫藏经阁内,他记得她推门而来时,满宫白色灯笼在她身后盛大招摇,也记得她捧着龙须酥,细声安慰他的温柔。
良久,他道:“情之所至。”
情之所至……
宋柔慢慢松开挽住他臂弯的手。
“殿下从未对我动过情。”她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可是这些年陪伴殿下的人,分明是我。如果我与宝仪郡主同样美貌,殿下会不会也对我动情呢?”
她出身极好,读书极好。
却偏偏生了副寻常容貌。
或许在那些贵夫人眼里,儿媳妇容貌寻常不爱花枝招展是好事,但少年郎哪里顾得了那些,他们第一眼看见的总是人群里的美人,而不是什么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相府千金。
自卑感在心底深处蔓延,几乎要吞没她整个人。
楚怀南正色:“你很好。”
他固然欣赏美人,但更欣赏的,却是女子的品格。
宋柔与他青梅竹马,他将她看做妹妹,根本无法产生悸动,但南宝衣不一样,南宝衣是以女人的身份站在他面前的,偏偏这个女人,正巧符合他对女子所有的审美标准。
一往情深,再正常不过。
宋柔沉默良久,又道:“你争不过靖王世子。”
“她曾鼓励孤勇敢一些。孤这些年畏首畏尾,毫无储君威严。孤以为,皇位也好,女人也罢,孤都可以试着追逐。想来,她也更欣赏勇敢的男人。”
楚怀南远远注视着南宝衣放花灯的背影,眉梢眼角都是温柔。
宋柔闭了闭眼。
拢在袖管里的双手,深深刺破了血肉。
心脏,酸胀疼痛的仿佛滴血。
湖畔。
题写着“南娇娇”三个字的花灯,被萧弈放进湖里,顺水飘远。
花灯在水面倒映出琉璃般的光影,在行至湖中央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水中捞起。
慵懒歪坐在船舷上的男人,穿一袭藏蓝色宦官锦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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