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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她笑得张狂戏谑。
南宝衣眼神晦暗。
白梨对顾崇山的恨意,超出了寻常范畴,仿佛顾崇山杀了她全家似的,对他极尽生理和心理上的侮辱,这就很奇怪了……
正僵持着,溪水尽头传来马蹄声。
萧弈和顾崇山并驾齐驱,策马而来。
白贵妃盯着那由远而近的身影,冷笑:“真是有情有义的好男人啊,本宫就知道,绑架靖王妃,定然是有用的……”
隔着溪水,萧弈和顾崇山同时看见了南宝衣身边堆积的炸药。
他们勒住缰绳。
心里很清楚,白梨和白宪之,是拿南宝衣威胁他们。
无需南宝衣提醒,他们也早已察觉四面八方埋伏的四千名高手和弓箭手,他们来这里之前就知道,这本来就是个圈套。
白贵妃起身。
她年少时是戏班子里的当家花旦,身段和步态格外轻盈妍丽,颇有气势地甩了甩大袖,温声道:“顾崇山,你是来乖乖受死的吗?你母后已经死在深宫,就在前两年,被我亲手勒死。本宫现在送你下地狱,去见那个毒妇,可好?”
顾崇山面无表情。
他冷淡道:“你我的恩怨,不必牵扯其他人。”
白贵妃放声大笑,展开大袖,当着千军万马的面,夸张地抬高声音:“哟,我们的西厂督主是在怜香惜玉呢?只是你的身体已经残缺,你不男不女,又如何怜香惜玉?”
四面八方,传来铺天盖地的哄笑。
顾崇山握着缰绳。
他的肌肤白如美玉,因此清晰可见手背青筋暴起。
他阴鸷地盯着白贵妃,却碍于那些炸药,没有反驳半个字。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608章 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南宝衣看了眼顾崇山,又看向萧弈。
二哥哥也正看着自己,丹凤眼沉静如深水,身体不算紧绷,显然是不怎么担心她的样子。
南宝衣立刻猜到,这两人留有后手。
她又看见萧弈的囊袋挂在马鞍旁,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从里面钻了出来,却被他按了下去,大约是特意为她抓来的,他今早说过,要给她抓狐狸崽子玩的。
南宝衣好喜欢毛茸茸的小狐狸,于是甜甜地朝萧弈眨了下眼。
萧弈薄唇抿起浅笑。
旁边南胭看得满脸酸意,啐了一口,骂道:“两军对峙,你能不能不要露出那副痴相?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恩爱还是怎么样?!”
南宝衣轻咳一声,收敛甜笑,望向白梨。
这位贵妃娘娘,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甩着大袖,看起来是那么的癫狂,那么的仇恨。
她好奇道:“白贵妃,你为何如此憎恨顾崇山?”
“我不恨他,我恨的,是他的母亲。”白贵妃嚣张地抬起下巴,“他母亲毁了我我毕生的幸福,我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至于他,要怪,就怪他没个好母亲!”
“她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白贵妃攥紧双手,“本宫自幼在戏班子长大,与师兄恩爱甚笃,甚至已经怀了他的骨肉……
“可是有一天,那贱人派人来戏班子,将我带进宫献给北皇,要我帮她争宠。本宫只爱师兄,本宫恨极了她恨极了北皇,与北皇相处的每时每刻,都让我厌恶!
“我想逃,可是,那贱人为了让我全心全意待在宫里帮她,竟然派人诛杀了本宫的亲弟弟!她让本宫家破人亡,本宫如何不恨她?!本宫不止要杀她,本宫还要杀了北皇!”
她如同发泄般,将几十年的秘密宣之于口。
南宝衣望向北魏丞相白宪之。
这风度儒雅的男人,默然地垂下头。
显然,他就是白梨话中的师兄了。
只是……
南宝衣正色:“可我瞧着,你的师兄并不爱你呀。他靠着你在宫中承宠,从区区寒门一步步做到当朝丞相,迎娶高官之女,膝下子女双全。为了这样一个男人,挑起北魏内乱,值得吗?”
“你休想挑拨我和宪之哥哥的关系。”白贵妃抱住白宪之的手臂,得意狷狂,“你以为摄儿是北皇的孩子吗?不,摄儿就是当初,我和宪之哥哥的骨肉。我,宪之哥哥,摄儿,我们才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
南宝衣眨了眨眼。
顾慑,竟然不是皇族血统。
怪不得顾了了死在马厩时,白贵妃身为母亲却毫不悲伤,甚至还去玉楼春听曲儿。
因为顾了了,是她和北皇的女儿,她恨极了北皇,也连带着恨起了顾了了。
而顾慑是她和心上人的儿子,所以她才会那么在意。
白贵妃微笑:“将来,摄儿登基为帝,宪之哥哥就是摄政王,而本宫,将成为摄政王妃。至于你们,你们都会死在这里。来人,放箭——”
“且慢!”
南宝衣打断她。
她认真道:“贵妃就不怕为他人作嫁衣裳?如果白宪之当真爱你,为何要娶妻?就算娶妻只是装装样子,那他为何要生那么多的孩子?”
白贵妃愣住。
她望向白宪之。
白宪之连忙安抚:“梨儿,别听她胡说八道,苍天可鉴,你我青梅竹马,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我娶别的女人,是因为她娘家势大,可以为我带来官途上的好处。等将来摄儿登基,我就休了她!”
“可是……”南宝衣迟疑,“我仍然有两点想不明白。第一,北魏皇后长居深宫,是从哪里听说贵妃美貌的?第二,既然她想让你帮她,肯定会将你弟弟拿捏在手里当做人质,怎么会蠢到直接灭口呢?”
白贵妃彻底被说懵。
寒风过境,吹落些许雪霰。
她脊骨窜上凉意,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像是印证她的猜想,南胭讥笑:“凭我看男人的经验,你的宪之哥哥就是渣男,他早就计划好,拿你换取高官厚禄。
“他见你有孕,于是故意借皇后之手,将你献给北皇。如此一来,他的儿子,就能阴差阳错成为皇子。如果将来登基为帝,他就能借儿子之手,窃取北魏成为太上皇,真是好算计!”
白贵妃双手发抖。
她和宪之哥哥恩爱多年,他绝不可能设计她!
她恨了皇后一辈子,她绝不可能恨错人!
她小心翼翼望向白宪之:“宪之哥哥,她们在骗我,是不是?当初害我入宫、杀我弟弟的人,是皇后,是不是?”
白宪之满头冷汗。
他阴狠地瞟了眼南宝衣姐妹,连忙温柔地搂住白贵妃:“我怎舍得将你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你我三十年情意,难道还抵不过这两个贱人的挑拨离间吗?”
就在这时,天枢和西厂的人马终于赶到。
白宪之立刻道:“你看,他们说那么多,只是故意拖延时间等待救兵。梨儿,这天下谁都会背叛你,唯有我不会。”
白贵妃的心稍稍放下。
白宪之转向萧弈和顾崇山,威胁道:“叫你们的人放下兵器,否则,树上那两个娇滴滴的姑娘,就会被炸得面目全非!”
说着话,一个侍卫手持火把,逐渐接近炸药的引线。
白宪之沉声命令:“所有人放下兵器,你们两个也是!”
火光跳动。
萧弈按住往外钻的小狐狸,不在意地扔掉九尺陌刀。
顾崇山面色如天际阴云,缓缓丢掉佩刀。
天枢和西厂的数百高手,彼此对视,纷纷跟着自家主子丢掉兵器。
眼见着局势一边倒,不远处的草丛里,突然钻出一个少年。
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生得唇红齿白、容貌艳美,水青宽袖锦袍衬得他清丽绝伦,发髻上还簪着一枝嶙峋梅花。
他抱着一捆炸药,紧张地注视白贵妃和白宪之。
白贵妃又惊又怒:“摄儿,你来做什么?你怎么能抱着炸药,那是你玩的东西吗?!”
顾慑看着她,鼓起勇气:“你若敢伤害南姑娘和皇兄,我就伤害我自己。”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609章 你炸南宝衣啊,你炸我干什么
他好喜欢南姑娘。
一年三百六十日,母妃逼着他读书习字,却从没有告诉他,冬至是团圆的节日,更不曾在冬至时,陪他吃一碗热乎乎的饺子。
母妃只会毁掉他的心血,可是南姑娘不仅称赞他制作的戏服是传世国宝,还夸赞他的戏腔珠圆玉润,在青衣中自成流派。
他也好喜欢皇兄。
他自幼就听母妃和宫女们讥讽,讥讽皇兄是如何的低贱卑微,可他却觉得,一个男人能够忍受那么大的屈辱,并且踩着屈辱,一步一步成为南越权臣,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
白宪之不悦道:“摄儿胆子小,哪敢真的点燃炸药?随他一边儿玩去,当务之急,是解决顾崇山和萧弈。”
“也是。”白贵妃笑了笑,“摄儿,世上最了解儿子的,只有母亲。本宫知道你不敢引爆炸药,你就别在这里装模作样了,赶紧回去读书吧。”
顾慑脸色苍白,清瘦的身体微微颤抖。
读书……
又是读书!
母妃从来只考虑她喜欢什么,她想要她的孩子成为怎样的人,却从没有考虑过他喜欢什么,他想成为怎样的人。
他不想要皇位,也心知肚明,他根本不适合当皇帝。
更何况……
少年眼眶湿润泛红:“太子之位也好,皇位也罢,那根本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我知道的,我知道我不是父皇的孩子……母妃和丞相在宫中苟且时,我不小心地撞见过,我听见了你们的秘密……”
白贵妃和白宪之同时愣住。
两行清泪,顺着少年白嫩的脸颊滚落。
他抬袖拭泪,哽咽:“母妃生我,却未曾好好养过我。这些年来,母妃不疼我,是中宫娘娘疼我。
“她怜惜我被母妃逼迫,一天读八个时辰的书,她怜惜我是笼中雀,她给我吃糕点,给我讲故事,给我母妃不曾给的温柔……
“中宫娘娘是世上最好最好的母后,她不因为母妃作恶而迁怒于我,所以她不可能逼迫母妃帮她争宠,更不可能派人诛杀舅舅……”
少年抬起颤抖的手指,战战兢兢地指向白宪之:“杀了舅舅的人,是他,是他……”
白宪之急了:“你这孩子胡说什么?!”
顾慑哭得厉害:“我听见了的,在南越国宴之后,你喝醉了酒,我听见你自己说出了口……”
白贵妃震惊:“宪,宪之哥哥?”
白宪之沉默。
良久,他似乎不想再演下去,厌恶地推开了白贵妃。
他坦坦荡荡:“是我又如何?我出身寒门,想官至一品,太难了。好在我聪明绝顶、运筹帷幄,二十多年来,我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从戏班子的少东家,一步步成为北魏权臣。我还将推翻北皇的统治,成为新的北皇。梨儿,被我利用,是你的荣幸。”
白贵妃面如金纸。
死都想不到,二十多年来被她放在心尖尖上的男人,竟然就是当年害死她弟弟的凶手!
甚至,甚至还亲手把她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
白贵妃捂住胸口,死死盯着白宪之,终于忍不住咯出一口血,狼狈地跌倒在地。
她捂着满手的血,却没有人关心她。
她仓皇四顾,突然发现自己活了这么久,身边竟无知心人。
曾对她好的皇后娘娘,被她视如仇寇,亲手勒死。
她甚至,还让皇后娘娘的两个儿子,远走千里成为寄人篱下的质子,一个成了太监,一个成了怪物。
她的亲女儿顾了了,被她漠视十六年,故意养成了一个废物。
她的亲儿子顾慑,视她如陌生人,逢年过节宁愿去皇后娘娘那里,也不愿意亲近她……
白贵妃喘息得厉害,仿佛下一瞬就会背过气去。
她身躯颤抖,又咯出一口血。
白宪之撩袍,在圈椅上落座,不再刻意收敛气息,尽情展现着自己霸气外漏的一面,爽朗大笑着朝顾慑伸出手:“摄儿,到爹爹这里来。等解决了顾家兄弟,你就是北魏唯一的继承人。”
顾慑摇着头,泪流满面。
白宪之不耐烦地理了理袖口,瞥了眼萧弈等人,吩咐道:“动手。”
弓箭手准备。
侍卫立刻就要点燃南宝衣和南胭身边的炸药。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顾慑掏出火折子,先一步点燃了引线。
炸药爆炸时的轰隆声,震耳欲聋。
火光四溅,皮肉翻飞。
“不——!”
白贵妃不敢置信,吼得撕心裂肺。
南宝衣同样怔住:“顾慑……”
少年在火光中,炸得血肉模糊。
他往后仰倒,长发在寒风中翻卷飞扬,纯净漂亮的桃花眼,放松地凝视天空。
没有脸面活着呀……
爹娘做出那等不忠不义之事,还妄图利用他,当做窃国的棋子。
他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他知道何为礼义廉耻,他替他们感到害臊,感到羞愧。
他对不起中宫娘娘,对不起皇兄。
他已经……
没有脸面活着了呀。
少年重重倒在了积雪的枯草之上。
白宪之脸色阴郁,随即又释怀:“罢了,本相儿女众多,不缺他一个。他死了,本相就亲自称帝。将来史书上,会称赞本相是一代枭雄吧?”
他畅想的功夫,顾崇山和萧弈已经开始行动。
两人借着顾慑争取来的那一点时间,天枢和西厂的高手重新拿起武器,顾崇山更是率先袭向白宪之。
长刀,架在了白宪之的脖颈之上。
那阴柔俊美的九千岁,站在他身后,嗓音凉薄好听,说出的话却无比残酷:“很遗憾,北魏的国史上,将永远不会出现你的名字。善名也好,恶名也罢,今生后世,都不会有人记得你。”
白宪之从容不迫:“就不怕我炸了你的心上人吗?!”
说完,立刻打了个点燃炸药的手势。
可惜,南宝衣早已被萧弈解开绳索,抱在了怀里。
那名手持火把的北魏小侍卫,战战兢兢满脸迷茫,又不敢忤逆白宪之点炸药的命令,最后灵机一动,干脆点燃了南胭身边的炸药。
南胭:“……?!”
少女面容极度扭曲,拼命扭动身躯挣扎,狼狈地尖声大喊:“你炸她啊,你炸我干什么!”

看见有人给二哥哥和九千岁取了个形容词:狗狗祟祟
祟字像“崇”,莫名贴切的形容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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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610章 二哥哥是在吃醋吗
南胭快要气死了。
每次碰到南宝衣,准没好事!
她眼睁睁看着引线燃烧,又看了眼被萧弈抱走的南宝衣,一颗心逐渐坠入谷底。
就在炸药即将引爆的刹那,她终于不甘心地闭上眼。
就在此时,一道狰狞高大的黑影突然出现。
他如同野兽般厉声嘶吼,扯开捆住南胭的绳索,将少女紧紧护在怀里。
他抱住她的动作是那么在意,那么珍惜,那么充满保护欲,仿佛要将少女嵌入他的骨血之中。
“轰隆”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那一堆炸药,终于爆炸!
南宝衣被萧弈抱上骏马,马蹄轻盈踏过溪水。
她回眸。
大树折断,火光四起,尘埃弥漫。
当烟尘散去时,怪物顾余,宛如雕塑般静静蹲在地上,衣物被烧得破旧翻卷,整个手臂、后背、大腿的皮肉完全翻开,散发出浓烈焦味儿。
南胭呆呆蜷缩在他怀里。
除了那张白嫩脸蛋上沾了些脏污,几乎可以算是毫发无损。
南胭颤巍巍抬手,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确保没有毁容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确认自己完好无损,她才仰头望向顾余。
男人的面庞沾满血渍,明明生了一副丑陋狰狞的面容,却偏偏有一双乌黑澄澈的眼眸,一眼望去,仿佛能够映照出世间的所有邪恶,像是稚童的双眼。
他抬起蒲扇似的大掌,小心翼翼地替她拈去发髻上的枯叶。
他稚声道:“胭儿无事,我好欢喜……”
南胭沉默。
她看了眼他满身的炸伤,忽然抬起手臂搂住他的脖颈。
她埋首于男人的颈窝,泪水悄然滚落,打湿了他的衣襟。
顾余呆呆的,慢吞吞捧起她的小脸:“胭儿不哭……胭儿哭了,我就不欢喜了……”
他的手掌那么大那么粗糙,托着南胭细嫩的小脸,连指尖都不敢乱动,仿佛他托着的是易碎的珠玉。
“蠢货!”
南胭低低骂了一句,却哭得更凶。
林场里,杀戮还在继续。
北魏的动向,显然早已被顾崇山和萧弈预料到。
这两人深谙名正言顺的重要性,所以他们起初只是软禁北魏使团,并没有对他们大开杀戒。
等白贵妃和白宪之被南景煽动,调动四千侍卫设下圈套时,却不知正中他们下怀,天枢和西厂几乎倾巢而出,以自卫的名义,名正言顺地剿杀起北魏侍卫团。
漫山遍野,都是惨烈厮杀。
南宝衣不忍再看,让萧弈带她去顾慑身边。
少年仍旧躺在积满白雪的枯草上,漂亮漆黑的桃花眼静静看着天空,他的瞳孔中倒映出乌云密布的阴沉天空,随着寒风渐起,伶仃细雪逐渐飘落,温柔地落在他的瞳中,仿佛上苍也在为他难过。
白贵妃跪倒在地,哭声撕心裂肺,极尽悲哀绝望。
她捧着顾慑苍白而渐渐失去温度的手,哽咽地问南宝衣:“我不是一个好母亲,对不对?”
虽然她这么问,并且看起来很愧疚的样子,但她仍旧期望能从南宝衣这里听到一点安慰。
安慰她,其实她也不算很坏,其实她也只是被人利用蒙蔽,其实她也只是望子成龙心切,摄儿的死,其实不能怪她……
让她能够,少一点负罪感。
然而南宝衣真诚道:“对,你确实不是一个好母亲。”
白贵妃噎住。
她泪流满面,歇斯底里:“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摄儿!他为什么就不理解我呢,为什么就不肯乖乖听我的话呢?!”
南宝衣厌极了这个女人。
正巧顾崇山那边的厮杀已近尾声,他提着滴血的刀走过来,面无表情地吩咐两个小太监挟制住挣扎尖叫的白贵妃,朝萧弈和南宝衣略一颔首,带着白贵妃和白宪之返回营地。
南宝衣知道,他是要狠狠折磨这两个凶手了。
她翻身下马,在顾慑的尸首旁单膝蹲下,为他阖上双眼。
她吩咐道:“十苦,你走一趟营地,把我包袱里那件戏服宫裙拿来,还有胭脂水粉,也一并拿来。”
十苦望了眼萧弈,见他没意见,于是立刻照办。
那套戏服是顾慑亲手绣制,天下难得,已经被南家的绣娘勉强补好。
南宝衣亲自为他换上,又仔细为他描绘了淡淡的青衣妆容,少年唇红齿白,容貌清丽绝伦,华贵的戏服铺展开,更添雍容风雅。
北国的小太子,爱戏成痴。
这般入殓,大约会开心吧?
南宝衣又仔细为他梳理及腰长的青丝,他的青丝比女儿家的更加乌黑光洁,如同丝绸般披散在身侧,更显容颜美艳,仿佛只是暂时睡去。
南宝衣见枯草旁生长着一株低矮瘦弱的梅花,嶙峋的枝头上开了些微两朵,于是摘下梅花,小心翼翼地别在顾慑的鬓角。
打理好一切,她才吩咐十苦,将人好好安葬。
远处山头。
宋柔和南景并肩而立。
南景很遗憾:“北魏的人,太弱了,四千精锐,竟然弄不死萧弈和顾崇山……这次计划失败,可该如何是好?”
“无妨,我留有后手。”宋柔漫不经心地扶了扶发簪,“除了白贵妃和白宪之,咱们还有另外两个盟友。”
南景诧异:“愿闻其详。”
宋柔笑而不语,转身离开了山坡。
……
林场。
安葬了顾余,萧弈把南宝衣抱上骏马,握着缰绳,慢悠悠往营地方向走。
南宝衣见他久不言语,好奇地仰头看他,试探道:“二哥哥是在吃醋吗?”
“本王何等大度,怎么会吃醋?”萧弈平视前方,漫不经心。
南宝衣狐疑。
都自称“本王”了,还不吃醋吗?
又走了一段路。
萧弈老实道:“只是有一点点醋。”
南宝衣忍不住笑了。
萧弈勾了勾唇,低头亲了一口她的脸蛋:“吃醋的时候,却也觉得娇娇很了不起。明明只是个娇养的深闺姑娘,却懂得尊重三教九流的歌舞、曲艺,也懂得尊重别人的想法。甚至纡尊降贵,亲自为顾慑入殓。我的小王妃,很厉害。”
南宝衣的丹凤眼,晶亮如星辰。
因为萧弈,从没有这么长篇大论地夸奖过谁。
她心里像是吃了蜜一般甜,又认真问道:“二哥哥曾说我比不过长安城的顶级世家贵女,现在在二哥哥心里,我可比得上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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