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带着粗茧的指腹,停留在沈姜饱满嫣红的唇瓣上。
他瞳孔漆黑,忽然向前迈出半步,更贴近沈姜。
他将沈姜困在他怀里和扶栏之间,低头注视这个连岁月也不忍伤害容颜的美人,她如今走投无路,而他再也不是当初的小少年,他已经能为她撑起一片天。
他喉结滚动,哑声:“沈姜……”
尾音缱绻。
他轻轻捏住沈姜的下颌,终于按捺不住地吻向她的唇。
沈姜淡漠地推开他的脸。
她掀起眼皮,似笑非笑:“本宫对尉迟家的男人没兴趣。”
说完,径直离开了东园。
寒风撩起她绯色的裙角,她腰肢纤细步履坚定,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九重宫阙的御阶之上,端庄而又霸道。
尉迟长恭目送她远去,臣服之意更甚。
他恭敬地深深作揖。
……
寝屋。
南宝衣听着过往的故事,丹凤眼里满是惊讶:“沈皇后竟然还有过那种遭遇?!她该恨死尉迟卿欢了吧?!”
女人压低声音:“当时我只是府里的小绣娘,依稀听说皇后娘娘后来报复回去了,尉迟卿欢被她五马分尸丢进了江水,死状十分凄惨。所以后来,才由老爷接管了尉迟家族。”
南宝衣听得心惊胆战。
论起狠来,还是沈皇后狠呐!
她正出神,女人捂着手帕虚弱地咳嗽起来,本就憔悴的面容更显枯槁。
女人勉强笑道:“今日便到这里吧,明天我再教你怎么给虎头鞋串珠。”
南宝衣谢过她。
从屋里出来,却看见尉迟北辰站在廊下,两肩覆着一层薄雪,也不知站了多久。
她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毡帘,好奇:“你怎么不进去?伯母说你这阵子鲜少来看她,她很想你。”
尉迟北辰垂下眼帘。
过了片刻,他拍去肩上的雪,转移话题道:“过两日就是除夕,我陪你吃年夜饭守岁?”
南宝衣盯着他。
尉迟避开她的目光,只望向院中落雪,垂在腿侧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像是在努力地逃避什么。
是害怕看见日渐枯槁的母亲吗?
南宝衣安静了很久,道了声“也好”。
她又道:“对了,你经常去前院,可有打听到北方的消息?”
尉迟送她回厢房:“萧道衍不顾朝臣反对御驾亲征,再过几天,军队就要抵达江北。父亲和沈皇后那边没闲着,已经派遣军队驻扎在了江岸边。想来等开春的时候,双方免不了一场恶战。”
他果然来了……
南宝衣满心欢喜。
她仰头望向尉迟:“你能不能派人,帮我送封信给他?你放心,就只是报个平安而已,不会妨碍江北和江南的战事。”
她的丹凤眼亮晶晶的,提起那个男人时,总是格外雀跃爱慕。
尉迟拢在袖中的手隐忍地握紧,面上却带着笑:“好。”
第二天,他拿到了南宝衣的信。
他答应着找人送去江北,转头却独自坐到院子里的梅花树下,拿一把小剪刀,慢条斯理地裁开了信封。
花草信纸十分精致,还细细熏了山水香,大约是萧道衍喜欢的味道。
宝衣妹妹的簪花小楷别致风雅,一勾一画都是情意,写满了整整五张大纸。
他安静地读着,几朵梅花掉落在花草纸上也浑然不觉。
信里不只报了平安,还倾诉了她两个月以来的思念。
信尾还说,等到来年草长莺飞杏花微雨时,想与他共游江南……
“公子!”
侍女忽然踉踉跄跄地奔过来,哭着跪倒在尉迟跟前,撕心裂肺地拽着他的衣袖:“公子,姨娘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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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啦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976章 ?我这辈子,没法儿再爱上别的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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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临近除夕,所以女人的葬礼没有大操大办,简单入殓之后,就被葬去了城郊。
尉迟没掉眼泪,从容地安排了那场朴素的葬礼,从容地扶着姨娘的棺木入土为安,表现得坚韧又顶天立地。
只是除夕这天,南宝衣却没瞧见尉迟。
她来到他姨娘生前的寝屋。
推开屋门,房中昏暗,昔日苦涩的药味儿消散许多。
尉迟坐在床脚边,盯着床上那一沓厚厚的鞋垫发呆。
她走过去:“尉迟?”
青年扯唇,指了指鞋垫:“她生前最后几天,一直在为我缝制这个,这么多鞋垫,我穿到死,也穿不完吧?”
南宝衣沉默。
“她是个绣娘,没有争宠的本事,在府里总被欺负。我不愿意她伏低做小,想立下功勋好叫人对她刮目相看,也让她母凭子贵一回。于是我北上长安,试图偷到北地的军事布防图。可我不知道,父亲的心上人是沈皇后,哪怕我拿到布防图,也无法为姨娘争宠。”
明明是个八尺男儿,言语间却带着江南的温柔。
南宝衣倒了一盏热茶放在他手边。
尉迟抬手遮住双眼:“我从长安回来以后,姨娘日渐病重,每天只能靠参汤续命。我伺候在房里,看着她一点点消瘦一点点枯槁,像是腐烂的丁香花。
“我渐渐来得少了,直到最后再不愿意踏进她的屋子。只要看不见她,我便觉得她也许正在痊愈,也许我下一次来的时候,她正面色红润地坐在屋檐下晒太阳,笑着与我说谁家新添了小孙子。
“宝衣妹妹,今夜是除夕,府里那么热闹,到处张灯结彩……可我的姨娘却死在了旧年年尾,因为她是个小妾,所以我连一盏白灯也不能为她点……”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悄然化作哽咽。
南宝衣伸出手,无声地搭在他的肩上。
尉迟抓住她的手,突然抱住她。
他抱得那么紧,像是溺水之人抓到浮木。
他伏在她的肩上,伴随着远处传来的爆竹声,这一刻突然哭得撕心裂肺:“宝衣妹妹……我想我姨娘了……”
南宝衣擦拭了一下泛红的眼眶,无言地仰起头。
原来至亲刚离世时,并不是人最痛苦的时候。
离世之后的日日夜夜,那一场场睹物思人,那最不经意时突然涌出来的回忆,才最叫人心如针扎,生不如死,密密绵绵。
……
正月初六的时候,金陵终于放晴,久违的阳光落在园林草木上,侍女们欢喜地抱出棉被晾晒。
南宝衣坐在窗下,陪尉迟下棋。
她算是看出来了,尉迟是个庶子,在府里的地位远远不如尉迟长恭膝下的那两个嫡子,江左的高官世家前来拜访,根本就不带搭理他的,所以哪怕是繁忙的新年,他也仍旧空闲。
她走了一步棋:“说起来,我上回托你送出去的信,可有送到二哥哥手里?”
尉迟捏着暖玉棋子,指尖停顿。
那封信,后来被他烧了。
他只有宝衣妹妹了,他不想宝衣妹妹和萧道衍在一起。
他假装无事地落子:“那人去了江北,只是始终没有消息传回来。我估摸着,大雍那边查的严,那封信或许没能送到萧道衍手里。又或者……他收到了信,却不愿意回复。”
南宝衣捏起一枚棋子。
她抬眼望向尉迟,青年也正凝视她,微挑的桃花眼潋滟着情意,像是游动着轻灵的小鱼,比三月的春水更多几分温柔。
这一刻,南宝衣什么都明白了。
她把棋子放回棋篓,一声不吭地收拾起没下完的残局。
尉迟怔了怔,连忙握住她拣拾棋子的手:“宝衣妹妹——”
“放开!”
南宝衣挣开他,丹凤眼像是燃烧着火焰:“你私自扣下了我的信,对不对?尉迟,我信你,才把信交给你。你口口声声说帮我,私底下却行事刻薄,你说要与我做朋友,这算哪门子朋友?!”
少女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平时从不生气发脾气。
此刻她寒着俏脸,起身就要往外走。
尉迟面色仓皇,连忙追上去拉住她:“我错了,是我嫉妒他的缘故,才不肯把信交给他,妹妹别生气——”
南宝衣不搭理他,仍旧要走。
尉迟着急,连忙握住她单薄的双肩,把她抵在屋檐下。
英俊深邃的眉眼,染着惶然失措,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努力弥补道:“我,我安排你们见面,成不成?”
见面……
南宝衣迟疑地仰起头:“当真?”
“当真!”尉迟认真点头,“再过几天就是上元节,到时候金陵城里会有游灯花会,所有百姓都要出门赏玩。趁着满城混乱,我给你们安排见面的地方……”
南宝衣知道,江岸边有军队把守。
她想逃去江北,难如登天。
但二哥哥武功好,偷偷来一趟金陵对他而言不是难事。
少女抚了抚肚子,丹凤眼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尉迟见她如此,悄悄松了口气。
他从宽袖里掏出一块青梅糖,拉起她的手放在掌心:“听说怀有身孕的人都喜欢吃酸的,这种糖很酸,妹妹尝尝可喜欢?若是喜欢,赶明儿我去买一大包来。”
糖块晶莹剔透,雪白的糖霜里裹着一颗青梅。
南宝衣看了片刻,小声道:“尉迟,我不爱你。我这辈子,都没法儿再爱上别的郎君。”
青梅糖散发出清甜微酸的甘香,像是枝头还带着米白花蒂的小青橘子,又像是尚未成熟的一段暗恋。
尉迟低下头:“我知道……在长安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南宝衣退后两步,礼貌地朝他福了一礼,径直离开。
今日晴好。
因为再过几天就能看到二哥哥,南宝衣心情不错,再加上沈皇后暂时没精力管她,于是她干脆在尉迟府里闲逛起来。
园林里积着冰雪,几树梅君子开得洋洋洒洒。
年轻的江左俊杰们聚集在水边亭子里,正闲谈赋诗宴饮嬉戏。
尉迟珊也在其中,却忍不住往东南方向频频张望。
南宝衣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东南方向有一座被苍绿松柏掩映的石舫,隐隐可以看见白衣胜雪的郎君,如谪仙般坐在里面,黑色丝带束在发尾,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过琴弦,引来湖面上白鹤争鸣。
在他正对面,跪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女,对着满桌佳肴,如恶鬼投胎般大快朵颐。
南宝衣眯着眼看了半晌,不可思议:“魏楚楚?”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977章 ?熟悉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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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宝衣径直朝石舫走去。
靠近了,她听见魏楚楚边吃边哭:“你背叛了沈家和朝堂,阿姑他们可生气了……我父亲说我不再是魏家的姑娘,所有人都瞧不起我……”
沈议潮始终垂眸抚琴。
魏楚楚喝下一大杯茶,打了个饱嗝儿。
她凝视沈议潮,泪水汹涌:“我想见你,可我刚出长安,就被山匪抢走了盘缠……我一路乞讨来到金陵,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沈议潮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
魏楚楚哭得更凶:“夫君,你连一个正眼都不肯给我,从前耳鬓厮磨时你说的那些海誓山盟,难道都是骗我的?你心里藏着的,是寒烟凉那个贱人吗?可你知不知道,阿兄已经打算娶她为妻,今后她就是你的嫂子?!夫君,你对不起我!”
一句“嫂子”,叫沈议潮指尖轻颤,不慎拨断了一根琴弦。
琴音嘈杂刺耳。
他按住琴弦,冷眼盯向魏楚楚:“闭嘴!”
魏楚楚哭得更凶。
昔日的高门贵女、名门夫人,看起来狼狈又憔悴。
也许是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她忽然放下所有的自尊,膝行至沈议潮身边,依赖地牵住他的袖角:“夫君,你随我回长安吧?血浓于水,父亲母亲和阿兄一定会原谅你的……
“你和新帝是表兄弟,他一定不会怪罪你,你认个罪,仍旧会是名门沈家的贵公子,仍旧会有坦坦荡荡的前程!而我,我仍旧是名门沈家的二少夫人,所有女郎都会羡慕我妒忌我……夫君,你听我的好不好?”
沈议潮垂眸看她。
少女浑浊的眼眸里,绽放出别样的光彩。
热烈又欣喜,满满都是对重新得到名利权势的渴望。
他眼底掠过的嫌弃。
当初他提起名利权势时,是不是也是魏楚楚这般神采?
当初年少无知,误以为世家望族就是真高贵,误以为门当户对就能娶到真正般配的姑娘……
那模样在烟烟的眼里,大约像极了跳梁小丑。
他一根一根掰开魏楚楚的手指头:“回不去了。”
沈家也好,长安也罢,都回不去了。
魏楚楚呆呆地看着他。
过了很久,她突然发疯般砸掉古琴,厉声尖叫:“什么叫回不去了?!你是名门沈家的贵公子啊,我是名门沈家的二少夫人啊,怎么就回不去了?!”
她揪住沈议潮的衣襟:“我不要做人人轻贱的下堂妇,我不要嫁给没用的凡夫俗子!沈议潮,当初娶我时就说了要让我当人上人,你怎能忘记你的诺言?!”
沈议潮额角青筋乱跳,厌恶地推开她。
他沉声:“念在夫妻一场,我会为你准备回家的盘缠。来人,送魏姑娘出府。”
两个侍从不顾魏楚楚凄厉的尖叫和咒骂,挟持她离开了石舫。
石舫归于寂静。
不远处惊飞的白鹤,重新飞回湖面觅食。
沈议潮临风而立,宽大的袖摆和袍裾被吹得鼓起,犹如湖面涟漪。
他淡淡道:“你来金陵多日,我却始终没有问过你,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南宝衣,我阿兄,当真要娶她?”
南宝衣站在岸边。
她注视着那群白鹤,道:“你阿兄,比你更爱寒老板。他想娶,可是寒老板并不想嫁。被你赐予了那么多感情创伤,碰一下都疼得肝肠寸断,她又怎敢风轻云淡地再去谈情?”
沈议潮唇线绷得很紧。
他没说什么,只安静地走下石舫。
南宝衣转身看他:“开春的时候,江面的冰会融化,届时南北免不了一场恶战……沈议潮,你真要帮尉迟长恭?!”
她见识过沈议潮在战争上的心狠手辣。
她不想他帮尉迟长恭。
沈议潮背对着她:“魏楚楚没有退路,我又何尝有?”
本该是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可他的背影却透着萧索,像是枯死在深冬里的垂柳。
……
再得到魏楚楚的消息,已是上元节那日。
因为要见萧弈,南宝衣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菱花镜里的少女娇美白嫩,小山眉犹如江南的两弯青山远黛,丹凤眼盈盈带笑,鹅黄色的罗襦裙为料峭春寒添上了一抹暖意。
她抿了抿樱粉色的唇脂,又在两颊扫了些绯色胭脂,才踏出厢房。
尉迟已经等在屋檐下,正和小厮说着什么。
转头见她出来,他眼中掠过惊艳,随即扶她走下青石台阶:“马车已经备好,咱们以赏灯的借口从后门出去,他会在约定好的城中酒楼等候。只是妹妹不能跟他走,你怀着身孕本就不便,给父亲知道我私底下联系萧道衍,他会弄死我的。”
南宝衣很理解:“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不会害你性命。”
更何况尉迟长恭爱沈皇后入骨,她活着,沈皇后才能活着。
她留在金陵,根本没有任何危险。
尉迟又道:“对了,妹妹认识魏楚楚吧?”
“沈议潮的夫人。”
“是了。她前几日来寻沈议潮,却被赶出府。许是受了刺激,她脑子变得糊涂,把沈议潮给她的盘缠挥霍一空,昨夜天降大雪,活活冻死在了侧门。”
南宝衣怔住。
魏楚楚……
死了?
尉迟见她脸色苍白,挠挠头,连忙道:“大过节的,我突然提起这个,是不是叫你难过了?是我不好,等去了闹市,我给你买糖吃!”
南宝衣摇摇头。
倒也称不上难过。
只是有些唏嘘罢了。
马车穿过闹市,南宝衣撩开窗帘。
满街繁华熙攘,秦淮河畔花灯如游龙,尽头的千灯万盏砌成百丈高的金身笑佛,整座金陵城犹如金海,如此歌舞升平,半点儿没有战争来临前的紧张。
她小声:“如果没有战争就好了……”
尉迟驾着马车,轻笑:“妹妹怎么天真起来了?”
马车停在酒楼底下。
尉迟扶着南宝衣,踏上了四楼。
他望了眼紧闭的雕花门扉,神情有些不自然:“我,我就不进去了……我在楼下等着,妹妹说完,早些出来。”
南宝衣颔首。
尉迟下楼后,她轻轻推开门。
刚踏进门槛,一道强劲的力道重重关上门。
她被那人摁在门后,带着熟悉气味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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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978章 ?令他两生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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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南宝衣避之不及。
他的吻来得热烈霸道,不许她挣扎反抗,像是要彻底掌控她。
南宝衣呼吸急促心脏狂跳,快要喘不过气时,那人才终于结束这个略带侵略性质的吻。
南宝衣双唇红润晶莹,白嫩的脸颊浮着桃花绯红。
她抬起湿润的眼睫,小脸上满是委屈:“二哥哥也不问问我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倒是先亲上了……”
倒映在瞳孔中的年轻男人,金簪挽发,穿一袭绛色绫纹锦衣,肤色冷白,眉目高峻昳丽,腕间戴着金钏和朱红发绳,像个富贵闲人。
只是周身端肃孤绝的气息,却不是寻常富家公子能拥有的。
萧弈摸摸她的小脸:“长胖了。”
南宝衣发现他还没察觉到她的孕肚,顿时有点气:“长胖了又怎样,又没吃你家米!”
萧弈莞尔。
看见小姑娘生龙活虎还能骂人,他也就放了心。
从长安御驾东征开始,他日日夜夜都在担忧她,军队驻扎在江北时,尉迟私底下派人给他送信,请他上元节时来一趟江南,说南娇娇想见他。
帐中幕僚都不同意,他却还是孤身赴宴。
见着南娇娇安然无恙,他终于可以睡个好觉。
他低头去牵她的双手,目光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小姑娘穿着厚厚的夹袄,不似从前那样单薄清瘦,纤细的腰肢仿佛大了一圈。
他伸手戳戳她的小肚子:“是不是晚膳吃多了,肚子怎么鼓成了这样?你不是最爱纤瘦窈窕吗?该去去肥了。”
去去肥……
南宝衣险些呕出一口血。
她避开萧弈的大掌,不高兴地背转过身小声嘀咕:“若是去了肥,你的孩子就没了……没见过你这样当父亲的……”
萧弈怔在当场。
孩子?
父亲?
心底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他快步走到南宝衣跟前,紧紧握住她的小手,盯向她的肚子,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南娇娇……”
脑海中,走马灯般浮现出往日的场景。
去年夏秋,南承礼和宁繁花大婚。
那夜,石榴果褪去了红艳艳的榴花,渐渐压弯枝桠,他和南娇娇在朝闻院西窗下行周公之礼,小姑娘伏在书案上哭软了嗓子,脸颊比石榴花还要嫣红。
冬天的时候,他去姜岁寒的小宅院找她,小姑娘不肯叫他碰,还不愿意吃酒。
原来那个时候……
南宝衣被他盯着肚子,有点害羞。
她清晰地察觉到二哥哥的手掌心冒出一层细密汗珠,掌心的温度比往日都要灼热,指尖轻颤着,仿佛快要握不住她的手,然而他又握得那么牢,舍不得松开半分。
她仰起头。
二哥哥满脸震惊,一向威严的凤目里满是不敢置信、不知所措,当然还有铺天盖地的喜悦。
南宝衣从未见他如此失态。
能叫这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失态至此,她还挺骄傲。
她忍不住扬起唇瓣,抬手在萧弈耳边打了个响指:“看呆了都!纵然你盯出个窟窿,也盯不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呀!”
萧弈勉强收起情绪,怕她站累了,体贴地抱着她坐到木榻上。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得有六个月了吧?”
南宝衣点点头,依恋地靠在他怀中:“将来有了小孩儿,二哥哥不许厚此薄彼……你要多爱我一点,才不枉费我拼命生下孩子所冒的风险、所受的痛苦。”
萧弈轻抚着她的肚子,眉眼始终带着笑。
他家小姑娘又娇气又没有安全感,已为人妇的姑娘了,却还害怕被小孩子抢走宠爱。
他吻了吻南宝衣的脸蛋:“咱们的孩子将来也会娶妻也会嫁人,自有人在后半生好好爱他。所以我这辈子,最爱南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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