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她眼神渐冷,借口更衣去了别处。
行至一处高大葳蕤的花墙边,她唤了平日里亲近的宦官过来。
她从袖袋里取出一锭银子:“我记得,你师父认识市井里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在宫外是有人脉的。”
小宦官欢欢喜喜地捧过银锭子:“是了,裴姐姐可是有什么吩咐?我师父说了,裴姐姐把他调去御膳房养老,他欠您一个人情,但凡您有所吩咐,一律都要应下。”
裴初初一笑。
她倾身,在小宦官耳畔低语了几句。
小宦官笑眯眯的:“不就是找几个人把他揍一顿嘛,这事儿简单,我师父定能给您办妥!伤筋动骨一百天,叫他在床上躺三个月才好!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他蹦蹦跳跳地走了。
花墙上爬满了花藤。
裴初初面容安静,垂下鸦羽似的眼睫,倾身轻嗅蔷薇。
她从来不是大度的人,也学不会宽容。
欺负她的,她不想原谅,她只想变本加厉地还回去。
……
花墙另一端。
皎皎如高山明月的少女,安静地端坐在石桌边吃茶。
对面的宁听橘忍不住抱怨:“裴姐姐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月月你等着,我去找找她,就怕她一个人躲起来掉眼泪呢!”
萧明月看着她风风火火地跑走,合上茶盖,对身边的小宫女吩咐道:“去叫……狸奴过来。”
没过片刻,一名异族少年出现在御花园。
少年约莫十二三岁,生得高鼻深目薄唇,瞳孔是罕见的深金色,略带卷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腰间,鬓角两绺长发结着红绳,耳垂上挂着蛇形银饰,腰挎两把寒铁弯刀,窄袖劲装染着脏污和血渍。
他年纪虽小,眼神却十分冷漠,周身透出不符合年龄的野性和杀戮气息,很难想象是在怎样的环境里长大的。
他站在花墙底下,蔷薇的斑驳花影投落在他的面颊上,烙印在脸上的“奴”字,残酷而令人畏惧。
他看着萧明月。
端坐在石桌旁的小公主,身穿绣着红丹鹤的白色宫裙,如此纤细娇弱,宛如一只纯良无害的玉兔。
他以死士身份,自幼在天枢长大,成为天枢最出色的刀客之后,就被天子赏赐给了公主,他明白眼前这只看起来温凉软糯的玉兔,就是他的主人,是他要拿命保护的对象。
他垂下眼帘,声音沙哑:“主人有何吩咐?”
萧明月慢慢道:“废了,韩州景,的一条腿。”
少年再度掀起眼皮,深深看了眼萧明月。
大雍的小公主白白嫩嫩纤细柔婉,看起来纯良如兔,只是这副皮囊底下藏着的,却绝不是食草的兔子。
他顿了顿,如一捧烟般消失在原地。
一瓣蔷薇飘落在石桌上。
萧明月随手拾起,丹凤眼里藏着凉薄。
韩州景欺负裴姐姐,就该付出代价。
裴敏敏有裴家人保护,而裴姐姐,也有她和兄长保护。
……
此时,萧定昭负手站在游廊里。
少年盯着池塘里游动的锦鲤,眼神里透出戾气。
他和妹妹查出了韩州景的计划,本欲在今天英雄救美,岂料他还没出场,裴姐姐就自己搞定了那对狗男女。
什么“盗窃御赐之物”,那支凤头钗,分明就是裴姐姐送给韩州景的,可那明明是他送给裴姐姐的,她怎么能再转赠他人!
萧定昭窝着气,又不敢对裴初初撒,寒着俊脸吩咐道:“去,叫天枢废了韩州景一条腿。做得隐蔽些,别叫人发现是咱们的手笔——罢了,明目张胆也无妨,叫他们知道是宫里做的,朕倒要瞧瞧,他韩家敢不敢吱声。”
侍卫立刻领命。
萧定昭拿起玉碗,随手洒了一把鱼食。
他看着池塘里争食的锦鲤,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那支凤头钗。
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才会促使裴姐姐送韩州景发钗?
可是送钗定情?
少年胸腔里涌动着不甘心,丢下玉碗,径直去找裴初初了。
……
蔷薇花墙,日影斑驳。
春风吹过,几枚浅粉色的花瓣飘零而落,拂拭过裴初初的裙裾,留下淡淡的幽香。
少女敛了敛裙裾,慢慢拂去裙上的褶皱。
远处传来酒宴的热闹,而她独自盯着花影,想着裴家和自己的前程,对继续参加宴席意兴阑珊。
与韩州景是彻底成不了了,她得另换目标才好——
“裴姐姐在想什么?”
耳畔突然传来声音。
裴初初脊骨一凉,下意识转身后退:“陛下……”
她脸儿微白,迅速垂下眼帘屈膝行礼。
行过礼,也不顾萧定昭来做什么,她转身就走。
“站住。”
萧定昭不悦:“朕容许你走了吗?你自称生病,多久没来御书房伺候,如今见了朕就跑,裴姐姐,朕是洪水猛兽吗?”
裴初初背对着他,僵在原地。
撞见他拿她的贴身之物做那种事,她不走,要如何面对他?
从前一直把他当做没长大的弟弟,如今后知后觉,那个名叫“阿弱”的小孩儿,早已消失在深宫和逝去的时间里。
如今的萧定昭,是天子,也是男人。
身后传来脚步声。
萧定昭一步一步靠近裴初初,直到胸膛贴上她单薄的脊背。
他俯首,看着几乎算是在他怀中的少女。
昔年比他高的裴家姐姐,如今比他要矮上许多。
看起来,如此娇小。
他凑到她的颈窝,深深嗅了一口她的味道:“裴姐姐……”
,
晚安安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1138章 便是朕强要,裴姐姐又能如何?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最新章节!
少年气息温热,言语之间饱含着浓烈的占有欲和暧昧感,激得裴初初一阵战栗,后背更是泛上不安的凉意。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暗处的野狼盯上,稍不留神,就会被咬的粉身碎骨,直至吞吃殆尽。
少女垂在腿侧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攥紧。
萧定昭察觉到她的害怕,淡然地垂下眼帘,一掌揽住她的腰肢,迫使她紧紧贴在花墙上,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前。
他仍旧贴着少女的细背,大掌摩挲着她的细腰,饶有兴味:“朕又不会吃了裴姐姐,裴姐姐怕什么?抖得这般厉害,像极了幼时朕与你一起养的那只小兔。”
也是初懂人事的年纪。
少年盯着少女窈窕的背影,眼底流露出喜欢和好奇,手掌若有似无地往下两寸,隔着牡丹红的丝绸裙裾,慢慢触碰那线条优雅的禁忌。
裴初初动弹不得,察觉到身后人的动作,面颊涨得通红。
她咬牙:“陛下……”
萧定昭俯首凑到她耳畔,温声安慰:“姐姐别怕。”
裴初初心跳剧烈,脸颊滚烫。
这少年色胆包天,竟然对她做那种事……
她十分难堪,语气狠了几分:“你怎么好意思再叫我姐姐?!”
身后的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萧定昭吻了吻裴初初白嫩细软的耳珠,嗓音撩人:“不错,再叫姐姐确实不合适……那朕叫你初初,可好?”
他像是抓到了猎物的狼,咬到嘴里,就绝不肯再松口。
裴初初不知道萧定昭的这种心思酝酿了多久,也从不知道少年竟然偏执至此,选秀时那么多世家千金他不选,偏偏要来招惹自己……
察觉到少年的吻越来越放肆,她实在忍无可忍,终于鼓起勇气,使出全力挣开了萧定昭。
她戒备地后退数步,稍微整理了一番裙裾,难堪道:“臣女对陛下的情谊,只是君臣和姐弟之情。陛下金尊玉贵,臣女对您不敢肖想。还请陛下自重,也莫要再招惹臣女。”
萧定昭一手撑在花墙上。
怀里的温软不见了,弄得他空落落的。
他抬眸,看着一声声都是拒绝的少女。
他慢慢道:“韩州景那样的庸人,裴姐姐都能接受,甚至把那支凤头钗送给了他。朕比他出身高贵,也比他才貌双全,裴姐姐为何独独不能接受朕?分开的这段时间,朕想明白了,朕喜欢裴姐姐,是想与裴姐姐耳鬓厮磨的那种喜欢。裴姐姐……可想做朕的妃子?”
裴初初不语。
天子年少,当真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若是喜欢,又怎会只叫她做妃子。
她裴初初,要不起一个少年的喜欢。
她认真道:“在臣女眼中,陛下与韩州景,与其他郎君,是不一样的。对臣女而言,陛下是君王,却也是亲人。臣女对亲人,生不出爱慕的心。”
明明白白的拒绝。
萧定昭脸色难看。
他是天子,是这天下的霸主,但凡他想要,还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裴初初……
她怎么敢拒绝?
裴初初看着地面的落花瓣,干脆把心中所想一股脑说了出来:“臣女自幼被罚为伴读,如今早已受够宫里的生活。臣女想出宫,想嫁人,想和寻常女子一样。陛下若当真看重咱们的情分,还请放臣女出宫。”
她说完,行了个标准的屈膝礼。
萧定昭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盯着少女的发顶,语气咄咄逼人:“若是朕不肯放手呢?”
少女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没有应答。
萧定昭冷笑一声,忽然朝她走去:“朕不允许裴姐姐出宫,更不允许裴姐姐嫁给别的郎君。朕是九五之尊,如今与你好好商量,是看得起你,是敬重你。便是朕强要,裴姐姐又能如何?!”
最后一个字落下,萧定昭捏住裴初初的手臂将她拉起。
他把她抵在花墙上,不由分说地吻向她的唇。
裴初初脸色骤变,挣扎得厉害,却只是徒劳。
远处传来春日花朝宴的热闹。
花墙这里,却格外寂静,仿佛能听见轻风吹动花枝的声音,间杂着唇齿相碰的细微暧昧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萧定昭终于结束了这个吻。
他抬眸:“裴——”
还未说话,就被裴初初狠狠推了开。
她的指甲虽是圆润,却还是在萧定昭手背上留下了几道鲜红伤痕。
萧定昭看了眼伤痕,不以为意:“裴姐姐以为,这般就能伤到朕了?不过是猫儿挠痒罢了。”
裴初初低着头,五官笼在花影里,看不清楚神色。
她从宽袖里取出手帕,慢慢擦拭唇瓣。
萧定昭看在眼里,眸色逐渐暗沉。
裴初初几乎把唇瓣擦破了皮,才终于抬起头:“陛下当真以为,这长安城,是您一个人说了算?”
萧定昭挑眉。
尚未明白裴初初的意思,一名小宫女飞奔而来,兴奋道:“裴姐姐,可算是找着你了!雍王殿下派人送来了回信!”
萧定昭的脸色瞬间变了。
父皇……
难道裴姐姐,竟写信给他父皇求助?!
小宫女身后,遥遥跟着一名中年男人。
男人生得挺拔高大,眼里带着笑,走近了,恭敬地拱手道:“卑职十苦,给陛下请安!”
萧定昭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看了一眼裴初初,声音极淡:“十苦阿叔……不必多礼。父皇和阿娘,可还好?”
“劳陛下关心,主子和王妃犹如神仙眷侣,正游历江南,好着呢。”十苦笑吟吟的,又取出一包糖,“前几日,荷叶和卑职的孩子刚满十岁,办了生辰礼,请陛下和裴姑娘吃喜糖。”
寒暄过后,十苦才道:“主子收到了裴姑娘的信,说是裴姑娘不必再在宫中伺候,这些年叫裴姑娘受委屈了。主子还说,由国库拨款二十万两白银赠予裴姑娘,再叫天枢护送你前往荆州投靠兄长。”
一切都如裴初初所料。
少女苍白的面颊终于多了些血色,微微屈膝:“谢雍王。”
萧定昭安静地站在一侧,把她脸上的那抹欢喜清楚地收入眼中。
裴姐姐想出宫,连父皇都要帮她。
可他不允。
裴姐姐……
是有把柄在他手中的。
,
晚安安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1139章 用尽手段,令她屈服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最新章节!
因为十苦代表雍王亲自过来传话,萧定昭明面上不敢忤逆,乖乖地为裴初初准备出宫事宜。
赏赐的二十万两白银也被换算成银票,送到了裴初初的手里。
寝屋清幽,湘妃竹帘高卷。
裴初初穿莲紫色罗襦裙,梳简单的堕马髻,髻上只简单地簪一朵白玉兰,安静地站在屋子里。
东西已经收拾好了,红木箱笼高低错落地堆积在地,里面盛放着金银细软和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书籍,内室的帐幔、床褥等用具也已取下。
这些年住惯的屋子,此刻看起来空落落的。
裴初初伸手,抚摸过窗台上摆着的白瓷细颈瓶。
见窗外梨花低垂葳蕤如雪,她随手折下一枝插进花瓶,枯寂的寝屋似乎因为这一枝梨花而平添意趣。
少女深深嗅着梨花香。
她最后一次环顾窗外景致,又最后看了一遍住了十多年的寝屋,低声吩咐道:“把箱笼抬出去吧,马车就停在院子外面。”
几名宦官跟了她多年,都很舍不得她走,红着眼睛,心不甘情不愿地抬起箱笼。
裴初初步出寝屋。
院子里早已聚集了许多宫女,抹着眼泪凑上前:“裴姐姐……”
“裴姐姐真的要走吗?我舍不得你走!”
“你走了,我们这些姐妹怎么办?”
“……”
她们自幼进宫,算是与裴初初一起长大,情分很深。
裴初初自诩铁石心肠,然而离别在即,还是有所动容。
她眼尾泛红,牵着宫女们的手细细安抚。
宫女们唯恐她在宫外过不习惯,又拿了许多礼物出来相送,亲手做的鞋袜裙裳、点心酥果等等,塞了满满两大篮子。
裴初初谢过她们,才步出庭院。
院子外面停着两辆马车。
裴初初举目四望,宫闺深深,她自是一去不复返,前来送她的宫女宦官很多,也有几位疼爱她的嬷嬷和总管公公,却独独不见天子和长公主。
昨日她去长乐宫与他们道别,然而兄妹两人一同闭门不见。
今日多云,天气泛阴。
裴初初站在车前与人寒暄,余光忍不住往四周角落看。
她要走了,余生未必还会再回长安。
天子和长公主……
连最后一面也不肯见她吗?
少女的笑容里多了些难过,却不动声色地忍住。
此时,长乐宫。
玉白纤细的小手,轻轻卷起珠帘。
萧明月端着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踏进内殿,看着席地而坐翻看棋谱的兄长,少年侧颜沉静内敛,丝毫也不慌张。
她与他隔着案几坐了,把葡萄放在他手边:“吃。”
萧定昭合上书页,从容地拣起一颗葡萄:“妹妹亲手洗的?这种活儿叫宫女做就好。我家妹妹,就该十指不沾阳春水。”
萧明月歪了歪头:“裴姐姐……要走了。”
萧定昭咬碎葡萄。
葡萄汁液酸甜适口。
他意犹未尽地又拿起一颗:“她走不了。”
萧明月歪头:“为何?”
萧定昭望向窗外,唇角带笑:“等着瞧吧。”
令他生出欲念的女人,怎么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
自是要放在身边,用尽手段,直到她屈服为止。
……
裴初初的马车徐徐驶向宫外。
少女撩开窗帘,看着一座座熟悉的宫殿渐行渐远。
在世人眼里端宏辉煌的殿宇,在她心中却是囚笼,如今终于能够离开,虽有不舍,可心底更多的情绪却是隐秘的欢喜,对将来的日子也抱起了期望。
宫巷深深。
裴初初垂下眼帘,情不自禁地攥紧双手。
不知行驶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下。
裴初初示意婢女卷起车帘。
前方朱漆宫门巍峨,一群禁卫军正严阵以待。
裴初初在车厢里正襟危坐,不悦道:“这是做什么?”
为首的禁卫统领拱了拱手,面容冷肃:“宫里突发大案,罪魁祸首就在宫里,因此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离宫!”
裴初初骤然捏紧双手。
宫里守卫森严,能发生什么大案?
更何况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在她出宫的这一天发生,她从不信皇宫这种地方会有巧合,难道说……
少女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问道:“什么大案?”
禁军统领抬手示意手下检查裴初初的马车和箱笼:“乃是贪污受贿案。有人向陛下告密,宫里有人常年收受贿赂、任人唯亲,涉案金额巨大,陛下震怒,因此示意仔细检查,肃清后宫!裴姑娘,得罪了,烦请你下车,好让我等搜查。”
裴初初一手扶着马车门框。
原本带着欢喜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什么贪污受贿案,什么肃清后宫,分明都是冲着她来的!
天子他……
不肯放她出宫!
扶着马车门框的手慢慢收紧,指甲生生在木架上抠出了月牙形印记,因为太过用力,连指尖也泛起鲜红色泽。
她呼吸急促,在禁卫军连声催促之下,才缓缓下车。
她白着小脸站在宫门旁,冷眼看着侍卫搜查车厢。
那本账簿,她昨夜就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她不信他们能搜出什么东西。
就在少女冷眼旁观时,一名禁卫军钻出车厢,举着账簿高声道:“统领,搜到了,搜到账簿了!”
裴初初的心骤然一跳。
她抬眸望去,禁卫军举着的账簿,分明就是昨夜被她烧掉的那一本。
可是……
她亲手烧掉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又有侍卫抱着一箱金条过来:“统领,我还搜到了这个!”
禁卫军统领略微翻了翻账簿,又看了眼金条,沉着脸看向裴初初:“裴姑娘,去御书房走一遭吧?”
,
晚安鸭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第1140章 跟了朕,你究竟有什么委屈的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最新章节!
御书房。
裴初初站在房中,看着端坐在书案后翻阅账簿的少年。
宦官和宫女都已退下,整座书房落针可闻,唯有少年翻动书页时发出的窸窣声。
她安静地看着他。
那样一张脸,她从幼时看到现在,看了整整十多年。
他生的唇红齿白凤目高鼻,随着渐渐长大,他宛如迎风怒张的青松,那副皮囊比幼时更加英俊漂亮。
可是……
他藏在眼睛里的情绪,他藏在胸腔里的那颗心,却叫她越发看不明白,明明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可如今的他只会让她感到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她抿了抿干涩的唇。
她声音极轻:“陛下一早就知道,臣女在宫中的所作所为了,从前不过是故意睁只眼闭只眼,对吗?”
萧定昭早就知道她背地里的手段,也早就知道那本账簿的存在。
甚至,他还拿走了真的账簿,命人伪造假账蒙蔽她。
她自以为销毁了证据,却不知她烧掉的只是假账。
而她的把柄,被他尽数捏在掌心。
昔年单纯温柔的小孩儿,何时变得如此城府深沉?
萧定昭慢悠悠地翻了一页账簿,饶有兴味地扫视过一笔笔账目:“裴姐姐这些年贪下来的银钱,数额多达二十五万两之多……官员贪污万两白银,尚且需要革职查办、没收家财,裴姐姐所犯之罪,不知又该如何处置?”
裴初初咬了咬下唇。
笼在宽袖里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握紧。
她的呼吸逐渐加重。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鸟鸣。
春风吹过,花影婆娑,天清气润,正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时节。
裴初初扫视过御书房,宫外青山绿水皆是自由,而这皇宫里处处封闭,就连书房也充满皇家威严,甚至就连笔墨纸砚都雕刻着冷肃的蟠龙花纹。
身处这里,她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
莫名的威压将她笼罩,仿佛下一刻她就会彻底崩溃。
明明距离那扇宫门……
不过一步之遥。
裴初初面颊苍白,声音发哑:“臣女自知有罪,臣女愿意拿雍王殿下赏赐的二十万两白银,以及这些年攒下的所有身家,来补偿臣女所犯的罪过。只求陛下,放臣女出宫。”
萧定昭抬眸。
落入眼帘的少女,殊色倾国身段窈窕,哪怕面颊毫无血色,也仍旧美貌动人,最难得的是她身上那股气质,宛如空谷幽兰,他看上一眼,就再难移开目光。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