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画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奀
唐谦说道:“大概可以吧,如果我能把它画在纸上,就说明我对它理解很多了吧……大概。”唐谦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崔判官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当天当唐谦晚上展开画布
,开始画的时候,他就明白崔判官的意思了,只要他抬起笔,要画那百死图,就会感觉拿笔的手如同灌了铅一般,而且墨水也似乎是不愿意到纸上,就像是这幅画和唐谦作对一样。
当唐谦用尽全身解数,不管是道术还是法术,才勉强让墨汁滴落,第七殿的百死图其实并不复杂,唐谦看过之后大概能够完全记住,他认为这就足够,但当他真正画起来,有一些细节的地方还是有点模糊。
这一部分百死图是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婴孩,妇人正在吃鱼子,以这个妇人为中心,有整整三百四十一人,只有妇人和她怀中孩子不是死人,其余人断头挖心,肚破肠断,死相无数。
可是这妇人唯一以一个活人的身份站在无数死人之中,却在安然的吃着鱼子,有些诡异的同时唐谦感受到有点可悲。
唐谦叹息。
这种图如果在寻常时候看来,唐谦只需要看了一眼就能够记住,想要画出来只需要把法力注入墨汁,然后墨汁自行就能变成这副图的样子。
但是这是百死图。
百死图中的每一个人的形象,都是用第七殿这一座城之中复杂的高低楼阁,黑瓦白砖体现的,阴阳灰面,或许只是错落有致的房屋。一个人翻白的眼睛,或许是一口水井。
而且这图蕴含整个地府的道,不只是生死大道,比如烧死的人就会有少量火的气息,被淹死的人也自然有着湿润的感觉,唐谦刚刚画到了右上角第十三个人,想到如果自己画画能够把道融入其中,那便可以更加的逼真,威能更大。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那画上已经死的人猛地变大,扑出画面,就要抓住唐谦——唐谦赶忙向后一躲,那死人反过来撕扯画布,猛地嚼碎,龇牙乱叫,然后重新变成墨汁,落在地上,可是这墨汁有些灰白,似是沾染死气,滋滋冒着白烟。
百廿三听到声响,赶忙过来,看到这一场景之后叹息:“这说明你对这幅画的理解还不够。”
唐谦点头:“这可是百死图。”
(本章完)
一剑画天 第一百八十九章 写故事的人(上)
唐谦看着第三张被图中人撕扯成碎片的白纸发呆,若是平常时候,他就算是画的再丑,再不符合画艺画道,画终究是能够保存下来的。
“这百死图本身就存在,所以它就已经成为了‘画道’的一部分,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来说的话,我还没想好新的百死图是什么样子,那就只能够一模一样的画出来。”唐谦不算的思索,推测了个大概。
“可是百死图里面蕴含太多的‘道’了诶,不悟透就算是记住了的地方还是会模糊不清……简直就是……”唐谦少有的抓挠着头发,虽然这里百日四方界才度过一日,但是百廿三之前还偷偷的和他说过,虽然说现在看来,他有好几个百年,但是唐谦其实从天堑崖落下的时候似乎是穿过了时间的空隙,这种穿过一般都会带来时间上的偏差。
这种偏差本身就具有很不确定性,有可能到达的时间比预期的短,也有可能出现比预期的时间长这种情况,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四方界已经过去了四五年也说不定。
天下或许已然大乱,中州和月叶州开战,唐谦知道所谓大劫难一般都会有一些先兆,生灵涂炭应该是最适合作为大劫难的前奏了。
唐谦绞尽脑汁总算是想到了一个替代的办法。“所以还是要好好的看一看那些图啊……我要不先画个草图……然后找出自己记不清的地方……”
翌日百廿三看到唐谦手中拿的七扭八拐的奇怪东西很是奇怪:“你……拿的是什么?”
两人走在第七殿城池的街道上,这里虽然很大,但是很多房屋都是空的,也没有门,按照百廿三的解释,这里建立的大是为了防止四方界突然死人太多地府爆满的,比如说一下死掉亿万人口,总要有个地方塞,一点点的走入轮回。
修士拼杀,有的时候收不住手,拼着一身业果,有可能波及凡人,凡人的大城池,很有可能有如此多的人口。
毕竟修士搬山移石,建造城池不是人力能够比拟,城池越建越大。
唐谦蓬头垢面的说道:“我又试了一晚上,就算是草图里面的形象都只是线条,也会出来把自己撕了,所以我只能够画的更加简略,甚至加上一些我专有的线条进行代替,然后我就可以标注出来自己记不太清的地方,指个路还是可以的——这边。”唐谦说着就拐进了一个胡同。
前面聚着很多人,地府修士也就是工作人员们穿着都很统一,灰白色或者白色的袍子,这里只有三个灰袍人,反而有四五个穿着黑袍的,一个穿着杂色衣服的人正在人群正中口沫横飞的说着什么。
百廿三解释道:“黑衣就是地狱上来的,他们把自己应该受
的罪都完成了,就需要等待轮回,这一批人的处理是最慢的,因为毕竟之前的罪孽都足够下地狱了,所以地府之中对于他们很不待见,处理起来也慢,如果一天能够通过六道轮回七八个正常魂魄,通过轮回的罪魂或许只有一个,所以他们是地府处理最慢的一部分滞留人口。”唐谦游历四方界,到处听过不少奇奇怪怪的说法,这段时间百廿三也学会不少。
“而那些杂色衣服的就是介于我们地府修士和罪魂之间的,数量最多的普通魂魄了,滞留的不算多,因为地府百日四方界一天,所以有的时候某些判官想要休息休息就会剩下几个,不过总体来说不会有特别多的这类魂魄——我们很努力的工作了哦。”百廿三挥舞了两下拳头,表示自己的努力。
“所以说他们挡路好烦诶……”唐谦一直发愁百死图的事情,眉头一皱,不过越走近,他的表情就越加的精彩。
“我说这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奇男子,见到那血雨腥风竟然临危不乱,话说这唐谦一手持剑,就冲着那腥风刺去——”
这人竟然在讲故事,而且竟然讲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唐谦很熟悉的人——就是唐谦自己。
“记不记得菩萨说你名声在外的事情……狂生故事什么的?”百廿三面无表情,眼睛依然无神,但是唐谦总感觉她在憋笑。
那讲故事的人说的口沫横飞,眉飞色舞,说的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周围人听得也是聚精会神,唐谦倒是感觉没有那么特别的好,疑问很多地方有夸大的成分,自己什么时候“虎躯一震,然后吓退了好几百酆都妖人?”
这人把唐谦的一些事情添油加醋的讲了出来,主要都围绕着云州酆都,因为那里和地府酆都很像,所以一讲这唐谦大闹酆都,那几个黑衣服的罪魂叫好的声音最大。
“之前就老听说他们讲这个,第一次听到,别说还挺有意思……”一边的百廿三竟然很高兴的蹲在路边看他们讲。
唐谦眉头一挑:“他们?这玩意不是一个人在讲吗?”
百廿三点点头:“有四五个人吧,他们好像都听一个人写故事,然后再讲出来。”
唐谦问道:“那写故事的人是谁?”
百廿三摇了摇头:“不知道。”那边故事正讲到了关键处,百廿三也不多解释,津津有味的听着,还不断冲着唐谦摆手,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你研究你的百死图,我听我的故事。
唐谦实在是想不出这种故事到底是谁写的,毕竟自己只能算是小有名气,整个四方界何其大,认识自己的人又能有多少,还能有多少是已经死了还能在地府给自己吹嘘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的人?
死了的,还很了解自己,还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唐谦很难想到一个人,不过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在脑海中突然浮现。
唐谦的眼神也变得很柔和。
华素问,也就是长生仙人……她不至于这么无聊吧……唐谦又很快的想到了地府之中百年人间才一年,一晃长生仙人已经死去数月……换算到地府也几十年了……如果真的无聊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做呢。
唐谦边想边感觉自己想的有道理,如果是华素问的话好像就有些道理了,那……岂不是能够在地府见到她?
唐谦的心情一下就变得高兴轻松了起来,先不说自己的心情——除了见到一个认识的人会让人心情愉悦之外,好像自己想不通的问题也可以找她帮忙想,唐谦感觉长生仙人怎么也比自己聪明个一两个一生和尚的头脑吧。
想着想着唐谦又摇了摇头,怎么能拿一生来比,反正长生仙人自然是比自己聪明不少就是了。
越想,唐谦甚至连那百死图都不去想了,只是想着等到这讲故事的人讲完之后问一问给他写故事的人到底在什么地方,所以他就和百廿三一起蹲下来听,没想到这人一个故事接着一个故事,一讲就是半天,直听得周围人不断叫好。
百廿三认真的听着,听到有趣的地方还会浅浅的笑,唐谦则是在一边又踢石子,又转圈——因为这人讲的只能有一半——甚至只有四成是他唐谦的亲身经历,唐谦认真的听了半刻钟之后已经有了这样的评价,四成,不能再多了。
“说这唐谦到了花楼,那真是如鱼得水,宛如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一般,一个浪子,真正的家乡也只会是那温柔乡。”唐谦听到这段的时候表情真的很精彩,他一方面内心一万个不愿意承认这人说的是自己,但是他知道自己还是有一小小点同意,或许说的有点道理。
只有那么一小点道理,丁点大。
总算是听了大半天,这人才口干舌燥,喝了口水之后说今天就到这里,然后那人也不收钱,径直走了,唐谦连忙要追过去,却被百廿三一把拉住。
百廿三低声道:“你干嘛?”
唐谦说道:“我想见识见识到底是谁在地府还编排我,我跟你说,我看姑娘的时候眼神绝对不是‘凌厉如刀,好像能够穿破姑娘们的衣裙’,最多是像是水一样。”唐谦抿着嘴,憋了好久才补上几个字:“解开姑娘的衣裙。”
百廿三刚刚听的时候咯咯直笑,但现在身边就是那些故事的主角,她反而翻着眼睛——有的时候人的想象和现实差距就是如此大,和唐谦见到真的地藏菩萨的时候是一样的。
两人已经远远的
跟在后面,那个人却也没有太多的在意,很多走在第七殿之中的人都会低头走自己的,唐谦和百廿三也是如此,只不过唐谦已经以一丝法力黏在了那人身后。
百廿三却解释道:“这个写故事的人其实很是神秘,我听说有很多人想要知道他所在,姓甚名谁,让他多写一点都找不到他人,跟着说书的很多人都试过,但是没人成功。”
唐谦却一只手拉住了百廿三的纤细的胳膊,百廿三的血液很淡,她的身体也很轻,明明也没有瘦成皮包骨头,却似是三两棉絮,提起收来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是唐谦惊讶的时间非常的短,整个人已经飞身而起,然后落在旁边屋子的屋檐上,他手中提着宛如三两棉絮的百廿三,他自己的脚步却比三两棉絮还要轻,整个人都贴在了屋顶的瓦片上,也不一直跟着那人,而是有着自己的方向不断前行。
“你不追他吗?”百廿三不禁奇怪。
“我有法力在他身上,为了不让他发觉所以我只能最低限度的引动我的法力,也就是勉强知道他的大致方向,可是跟踪他的人早就已经知道了这十里八方所有的地形了——”唐谦笑道,他晃了晃手中那百廿三一点都看不懂的草图然后还不忘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只要有一个大概方向我就能在找到他到底要去哪,然后找到那个写故事的人!”
(本章完)
一剑画天 第一百八十九章 写故事的人(下)
唐谦几乎是平贴在屋顶上,速度奇快,因为那人也突然加速,唐谦自认为不会被发现,那要不就是还有其他人在跟着这人,要么就是此人已经警惕到了一定的程度,就算是没有人跟踪也要确认一番。
还好唐谦是唐谦。
速度完全跟得上,而且他其实还留有余力,把自己的法力发散到周围,还用上了一定刚刚学会的道术,防止有那人在路上留下的手段能够感应到自己。
可是那人却猛地一停,唐谦的人也好似一片树叶,轻轻一翻身就停住身体前冲之势,然后藏身在一处阴影之中。
百廿三说道:“这是轻身功夫——”
轻身功夫就是凡人的武功,很多修士认为这种东西毫无用处,毕竟最多是纵跃更高更远,或许没有法力的时候能够更快——但是修士是有法力的啊,这岂不是忽视了自己最重要的优势,然后看了一眼地下蝼蚁的长处,还要搬过来学习?
修士基本上都是这样想的,他们却忘记了本身修士的很多法术都脱胎于武道招式,很多身法步法都来自这所谓轻身功夫。
唐谦的手已经按住了百廿三的嘴,手很修长,这只手有些白皙,不像是握剑和握笔的手。
“它有的时候很有用不是吗。”唐谦的声音宛如耳语,只是嘴唇轻动,百廿三耳边就已响起了唐谦的声音。
因为那人周身清风拂过,不是他散发出去的风,而是回到他身边的风,此人对于风之一道的掌握非常好,似乎那些风正在告诉他周围到底何处有人。
唐谦皱着眉头,轻声念叨着:“如果是风之一道的话,似乎这种对付眼睛的障眼法,对于风,毫无用处吧……”他正说着,远处那人似乎也知道了有人在附近,整个人突然消失,唐谦瞳孔一缩,一挥手挥出五道劲风,他的风和那人柔和的风之一道又不一样。
五道劲风奔着不同的方向而去,唐谦的人却没有立刻追出去。
百廿三不禁问道:“你还能感应到他?”
唐谦摇了摇头。
百廿三奇怪:“那你岂不是跟丢了?”
唐谦却开始拿出一些衣服包住头脸,然后还不忘记扔给百廿三一套:“你那套太明显了,换这个。”
百廿三更加奇怪:“你不是已经跟丢了?”虽然奇怪,但是看到唐谦已经开始换衣服,百廿三就赶忙的把唐谦扔过来那件衣服套在身上,他却发现唐谦又停止了动作,闭上眼睛。
“你在搞什么?”百廿三真的很想知道。
唐谦说道:“你听说过什么风能一直聚拢在一起?”
百廿三带着猜测的语气:“龙卷风?”
唐谦说道:
“我刚刚用的不是龙卷风。”
百廿三说道;“所以你的风会分散开?”
唐谦说道:“所以他在风中,风不会穿墙而过,所以一定会走人走的路,天上有生死簿虚影,所以他也飞不起来,我的风已经到了前面五处交界的十字路口,他把自己隐藏在风中只要到了那里我就会有感应,如果现在我还没感觉——”
唐谦已经拿起藏剑剑鞘——不知道为什么,在百廿三眼中一瞬间剑鞘似乎成为了剑,剑鞘也能伤人,但是绝对不是割伤,可是偏偏唐谦手中的剑鞘给人一种锋锐的感觉。
这剑鞘割破了空气——更确切的是割破了一道风。
风中有人。
人手上有一柄狭长的柳叶刀。
刀很薄,似乎能够从风中割破一个人的脖子。
唐谦的剑鞘正正好好撞在了这人的刀上,刀飞,比剑鞘更快的是唐谦的手,唐谦平时左手持剑,此时他的剑鞘在右手,他的左手已经到了那人胸前,只是横着抹了一下,没有直接碰到那人,那人就已经喷出一口鲜血,他整个人也如同刀一样借力飞身,再次隐于风中,唐谦肯定这人不会再出现了。
百廿三感觉有些可惜“没有办法跟上他?”
唐谦说道:“人都见到了,就知道他去过什么地方了。”唐谦的手中拿着的是一缕衣服的布料,看来是刚刚那一掌从那人身上带下来的。
百廿三完全不相信:“只是一块布?”
唐谦说道:“我见过这块布上的泥土你信不信?”
百廿三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因为她一个地府的人,都没有听说能够从泥土辨别出来一个地方,而且整个第七殿的所有泥土都是一种,然后她突然想到了,身边这个笑的很开心的男子叫做唐谦。
百廿三对于唐谦的认知都是靠这段时间接触还有那说书人讲的故事。
可是这些就足够她改变自己要问的话了。
“怎么看出来?”
唐谦说道:“倒也不难,地府之中不同地方也有灵气稀疏——不应该叫做灵气,这里灵气已经低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更应该说,道也有稀疏和密集,就算是冶炼炉旁边的火之大道也会更加的密集一点,这和四方界灵气的分布在道理上也是相同的。”
“而整个第七殿之中,只有一个地方能够让泥土同时沾染上风,火,水三种道。”
唐谦之前就发现百死图虽然是以生死大道为主,但是一个人淹死了身边就必定会有水,一个人烧死了就必定会有火,另外就是如果一个淹死了的百死图之中的人物身边正好还有火炉和风箱的话,那这人或许就会在——
“所以我们听到的故事都是在浴堂里一边泡着一边写的吗?”百廿三看着眼前巨石堆砌成为的建筑有些无语。
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唐谦很有道理,他们二人在街角一处阴影处只是站了半柱香的功夫,就又有一个蒙着脸低着头走入其中的人了。
似乎也是个说书人。
“不应该更加奇怪为什么地府还有个浴堂吗?”唐谦的头脑似乎只有一小点的时间是非常清晰的,剩下的时候大概就是个混蛋——不管是夏语冰还是百廿三,只要和唐谦接触过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
因为他很认真的在思考,还不忘记问百廿三:“地府之中会不会在浴堂有花酒喝?”
百廿三挑着眉毛,努力的让自己镇静下来,尽可能心平气和的说道:“首先我们也是需要洗澡的,这身体是生死大道构建,不是四方界中的血肉身体——当然你是肉身,这身体依然会沾染灰尘,道和道之间也会有气息相污,造成修行上的不便。”
百廿三似乎对于唐谦一直喜欢提在嘴边的喝花酒很是敏感,接着说道:“另外你千万别想着在地府喝你的什么花酒,这是地府不是窑子——这里的人基本上都在努力维持阴阳平衡——”
唐谦却已经打断了他,他突然问道:“你说地府之中有寻常魂魄,游魂和野鬼,有没有逃出来却没有被抓起来的野鬼?”
百廿三有些语塞:“有……自然是有的。”
唐谦接着说道:“穷凶极恶,挣脱地狱之后大概还能逃脱你们的追捕,一直找不到的是不是也大有人在?”
百廿三刚说道:“是……”
“抓紧我胳膊——”唐谦的话语到了百廿三的耳朵再到百廿三的手紧紧的抓住唐谦的胳膊,只用了一瞬间,可是这一瞬间,唐谦和百廿三周围已经凭空出现四个人,这四个人对于疾风之道的掌握都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隐藏在风中完全不会有任何的痕迹。
但是唐谦偏生好像已经提前发现了一样,他已经抬起手,手中剑鞘此时就如同他的剑,剑鞘也可以使出剑法,这或许是唐谦这里的独一份了。
画剑。
唐谦和百廿三就消失在了原地,唐谦之前的剑画都只是一道很浅的痕迹,甚至让人察觉不到,可是此时他一剑过后,一道深深地墨痕在空中延伸,漆黑的墨迹边上虚空好像都破碎了,刚刚这四人的攻击落在了墨迹之上一点波动都没有留下就被吸收了,其中一个反应最快的再次藏身风中,然后跟上了那一道墨痕——
墨痕直直的延伸到了那浴堂中,进入浴堂里七扭八拐的道路那墨痕一点都不在乎,完全无视墙壁,这修士藏身的这道
风却没有办法做到,只能掀起一阵狂风,加速冲到了最底层一个非常隐蔽的,需要走过三道暗门的浴堂。
这是一个很深的水池,唐谦和百廿三已经到了,那修士只好到了唐谦他们对面的位置,那里有一个人正泡在水中,水里的蒸汽白蒙蒙的,却还是挡不住这个人身上无尽的业火。
黑色的火焰带着蓝色的火苗安静的燃烧着,这池子之中的水也不是一般的水,因为那股炽热让唐谦都不得不使用法力才能够抵挡,而这水池的水正在以一个很慢的速度减少着。
业火就是因为业障而起的火。
这人是一个野鬼,从地府地狱之中脱逃,可是百廿三发誓这数百年来都没有见过一个这么完整的野鬼,身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被折磨的痕迹,似乎魂魄原来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什么样子。
“这野鬼……不简单,要不我们先走。”百廿三已经肯定这人不是一般野鬼,甚至她都没听说过有这样的野鬼跑了出来。
“重点不是他不简单诶。”唐谦苦恼的挠了挠头,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除了鞋袜,双脚伸进那水池,晃了晃:“而是这货脑袋也太大了吧。”他又很烦恼的摸着下巴上的胡茬。
他对面则是一个头颅奇大无比的怪人,明明唐谦和百廿三已经冲入了他这明显是不想让人发现的秘地的地方,这人却在笑:“哦?我也没有等太久,你都死掉了吗,是谁这么帮忙把你干掉了?”
面前这人正是云州活阎罗殿的司马!
(本章完)
一剑画天 第一百九十章 地府中人不怀好意?(上)
百廿三很是奇怪,这两个人明显是认识,但是既不是很亲近,却也没有立刻深仇大恨的去厮杀。
“所以说你写的那些玩意?”唐谦的手在拍着池子的边缘,他现在有些烦躁。
“自然是我写的,我很无聊,然后发现你的故事比我的故事更加适合讲出来。”司马好整以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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