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画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奀
一生和尚仔细思索了半天才说道:“光目似乎是地藏菩萨很多名字中的一个,不过我第一次听说完整的地藏菩萨还是光目时候的故事,以前只是在提起地藏菩萨的时候,零星一些典籍会记录这个名字。”
白衣点了点头,读道:“光目的母亲生前很是爱吃鱼子,造成了很多的杀生业,所以她知道母亲死后会堕入恶道之中——是不是就是那几个不太好的六道轮回?”
一生和尚说道:“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就是作恶的人,有罪业的人会转生的三个条道。”然后他示意白衣继续读。
“光目于是请阿罗汉入定观看,见母亲果然在地狱之中受苦,光目女一心念佛,以佛像诚敬供养,后来其母又投生光目家中,被告知十三岁将会短命而死,原因就是因为杀业太重,鱼子亦是生灵……”
所有人都很奇怪,这件事似乎和把唐谦从地府弄出来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地府中的唐谦缓缓的睁开眼睛,轻声念叨:“光目乃是孝女,她立誓要救难一切罪苦众生,最后光目之母也得以脱离苦海。”
这个故事很简单,却又很不简单,因为唐谦在白衣那边读道这个故事的时候,用了百倍的时间来听,然后发现这就是第七殿百死图的故事!
而故事的主角,便是地藏菩萨。
唐谦眼神之中的疑惑更盛,他隐约记得这个故事,所以问了地藏菩萨是如何看待那吃鱼子的女人,地藏菩萨的回话也是丝毫没有留下情面,完全看不出这是他的母亲。
至于为何光目是女子,而地藏菩萨现
在以男子身份出现,唐谦反而不感觉奇怪,佛陀菩萨,性别都已经不是重要的了,按照他们的想法可以随时改变,外表身体都是无用皮囊。
重点在于为何地藏菩萨虽然大体和他所知的相似,但是细节却又略有不同,比如竟然会用法术来维持自己和煦随和的形象……
“这种奇怪的不协调的感觉到底是因为什么?”唐谦还是想不通。
唐谦在那小院子中,来回的踱步。
这个时候百廿三突然从一边门洞中探出头来,说道:“什么想不通?”
唐谦叹了口气:“我到时候去第五殿,你岂不就不能跟着了?”
百廿三突然变得很失落:“是啊……”
唐谦又叹了口气:“所以你一直在把我的事情告诉地藏吗?又或者是崔判官?”
百廿三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发懵,她愣住了,愣了好久,才说道:“公子是这么想的?”
唐谦其实从百廿三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恶意,但是他很确定自己在浴堂那一次并没有被任何法术或者道术监视,就算是被返虚修士也不可能让他一点察觉都没有。
那只有可能是百廿三。
唐谦认为百廿三真的很纯真,或许是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情,所以他轻声道:“我希望不是你做的。”
这句话的意思几乎就等同于,这件事是你做的。
百廿三只是看着唐谦,唐谦读不出百廿三眼神中的意思,那双眼睛没有瞳孔,没有黑眼仁,只有无尽的白色,她看了许久,转身就走了。
边走边说道:“既然第七殿的百鬼图已经画完,就没有百廿三的事情了,公子之后的路请保重,若是再回到第七殿,来修改百死图,百廿三还是会欢迎公子的。”
说完,人已走远。
唐谦也不知道为何,总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很奇怪,人就是如此,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如果还能有一个不算是太过陌生的人,总算是一件好事。
如今这个不太陌生的人也已经走了,唐谦决定蒙头大睡个六七天,然后前往那第五殿,地藏菩萨的事情就留在之后去想,那最不可能的可能已经摆在了他的眼前,但是唐谦暂时还是不希望确定这件事,这几日闲极无聊,只有睡觉——这里他既不敢喝花酒也不敢喝酒。
因为唐谦不知道喝花酒会不会喝处来一个披着美女皮囊的恶鬼,喝酒又不知道会不会喝到什么用血酿造的地府美酒——地府的口味他真不习惯,还是等到死后再来享受吧。
在唐谦还在睡大觉的时候,中州已经决定下来了很多事情。
比如一次性出动四位返虚,闲云野鹤北
冥道人,天师府钟天师,中州佛国正道禅师,还有野修返虚卢不为。
“其实真的不用加上我,真的。”卢不为平时话很少,但是他总感觉野修返虚这几个字不对付,难听又没牌面,所以他这两天总是琢磨着要收个徒弟,然后也算是开宗立派,在自己面前至少加上门派名字,听着响亮一点。
所以他盯上了纪古周生。
这件事本身充满了巧合,只不过是卢不为在想到自己连个门派都没有,就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就想要走一走逛一逛,路过中州佛国里的小城镇的时候听到了一对师徒的对话。
这对师徒的修为都不算很高,师父自称自己是多宝道人,徒弟被呼啦喝去的大概是姓李。
对话的内容也无外乎是家长里短,师父最近咱们又要没有盘缠了,是不是师父在中州佛国什么小世界中的小国小镇做个法什么的?
中州佛国三千大世界三千小世界,很多不乏有凡人生活,对于中州佛国修行的僧人来说,这些世俗凡人就是他们走一走红尘的第一步,或许这里的凡人因为佛国影响,不会有那么多尔虞我诈,可是还是能够在这里简单的体会世间疾苦,人间冷暖。
真正让卢不为有所体悟的是他已经离开了那个小镇很远,然后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为什么如此关注这对师徒的对话。
凭什么他们还没有我修为高,就已经有了门派和外号?那个师父样子邋里邋遢,也没有高人修为,更没有高人风范,就有了弟子,出去介绍还能带上他们师承,那姓李的小子就可以介绍自己是多宝道人门下李某某,多宝道人更好了,名号就很响亮。
然后进而这卢不为就想,不如我也找个弟子?
卢不为为人正直,又很热情,要是朋友需要,他基本上都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所以这一次北冥道人才会拉上他,可是有的时候,这个人实在是有些一根筋。
卢不为心中想道:“这中州佛国此时都是各派门徒,我从谁手里抢徒弟也不好啊,我虽然想要徒弟,但是也不能夺人所好,所以我真的要找徒弟,就一定要找那些无门无派的——”
卢不为想到哪就是哪,他明明在向前走,想到了这里就停下脚步,来回转圈:“不对不对,这里没有门派的基本上都是凡人,在中州佛国的凡人有资质的大多数都皈依佛门了,这群光头……”他念叨到这里还不忘看看周围,想起这里还是人家地盘,他就又补了一句:“光头大师们自然不会给我留一个两个能当徒弟的。如果真的找一个蠢笨的徒弟,我还不如一头撞死。”
“所以最好是找那种资质不错,但是还没有门派的……这
不又回来了吗,这种徒弟到哪里找去……”卢不为虽然在踱步,可是他终究是返虚修士,脚下一步就是半座山,再一步就横跨了一个小世界,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生和尚所在的那个小世界。
正巧看到了在相互埋怨的纪古和周生。
之间周生说道:“你看,你没猜对唐谦在地府究竟想要什么还说我,扰到一生大师找寻典籍,被赶出来了吧。”
纪古虽然有修为在身,但是性格更像是个纨绔少爷,耍起赖皮甚至还犹有过之:“那还不是因为你笨手笨脚,我看到你不是聪明的样子就难以集中,没法猜到唐谦到底要用那个佛家故事做什么。”
远处卢不为看到两人,他正想着收徒弟的事情,就看到了两个很适合做他徒弟的人,只是一闪身,就出现在了纪古与周生面前。
纪古周生都认识这有数的返虚修士,正要躬身行礼,没想到卢不为直接说道:“别鞠躬,你们可以给我磕个头。”
纪古和周生都不明白,疑惑地对视一眼。
卢不为接着说道:“你们要拜我为师啊。”
纪古还是有些不懂,开口正要说两句再问明白卢不为什么意思,刚刚张嘴:“啊,前辈……”
卢不为却直截了当的说道:“不用说什么你有师承,这边的小鬼看起来是云州的路数,甚至有几分像是那已经死了的司马手下的法力波动,都说了司马已死,他这修为自然就没有了师承,没有了师承就可以成为我徒弟。”
然后他又指了指纪古:“你小子也是,身上好像会七八家的法诀,还有不少虫子异兽傍身,可是终究没有一样是主修的,看起来是精通多家,问题是你会的那几门法诀的门派我都知道,没听说过有一个乱七八糟一通瞎练就能练成天命的天才,所以你也没有师承。”
然后卢不为笑眯眯的说道:“你看你们拜我为师如何,我也是有门派的,你们就是开山大弟子和开山二弟子——我这门派就叫做……”
卢不为说到这里才想到自己好像连门派的名字都没有起,就习惯性的拍了拍腰间的狭刀,然后灵机一动:“就叫做大刀门好了,是不是霸气得很?”
纪古和周生都感觉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假的卢不为,或者就是个精通易容的疯子?
(本章完)
一剑画天 第一百九十四章 地府书画
卢不为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坚持不懈,就算是周生已经明确的说道,自己的师父是唐谦,当初跟着唐谦一起算是有师承了。偏偏卢不为对于师承的定义就是法诀法力。
“你只要是用的不是唐谦专门的法力,那就不是他徒弟。而且唐谦……”卢不为摸了摸下巴:“是不是这个人还没死,听说是整个中州最接近返虚的小鬼了,重点在于这小子基本都靠自己,靠自己就是没师门,没师门岂不我就可以有机会了?”卢不为越说自己就越高兴,转过头看向周生的时候眼神都变了:“你是不是很认识唐谦?到时候这小子要是能够从那天堑崖里爬出来,一定要让他拜我为师啊。”
卢不为这两天发现了一件事,就是周生很好找到,毕竟周生现在才刚刚金丹境,想要跑路都跑不掉,而那纪古则是油滑得很,有的时候卢不为堵住了他却发现是一只画眉鸟,画眉鸟本很常见,但是纪古养的这只已然能够随手画出一个惟妙惟肖的纪古,和有一个画艺高超的唐谦在旁边相差不多。
只是弄障眼法来说,唐谦画艺再高,也就只能是画出一个纪古,所以相差不大。
卢不为几次抓不住纪古之后就一直缠着周生了。
周生不厌其烦,但是他发现这位前辈除了特别执着于收徒弟这件事之外是非常好相处的,卢不为设置已经等同于到达了四方界修士的顶峰,却还和他这个金丹境嬉皮笑脸的。
所以周生和他说话也不是很客气——毕竟卢不为已经两次在他半夜出恭的时候来找他要他拜师了。
周生说道:“你这么想要个师门,不如你找个师父去算了。”
卢不为的双目都被头发遮挡,周生在这个瞬间却似乎看到了一双赤红色的眼眸在头发之后盯着他,可是接下来却什么都没有,一切似乎都是幻觉,卢不为已经开始使劲摇头。
“不成不成,我都是返虚了,返虚修士还有谁能够当我师父?若是那张开通……老仙人来当我师父也行,但是我不是做道士的料子,开通教卢不为也不好听。”
周生嘟囔了一句:“大刀门卢不为也不好听,你这门派的名字就很难听,难听到我完全不想拜入其中。”
这句话其实周生和纪古在第一次听到那大刀门名字的时候就想要说了,可是当时若是直接说出来,卢不为一个返虚修士的面子实在是过不去,可是现在他天天缠着周生,周生心一横就说了出来。
周生偷眼看向了卢不为,若是他生气了会不会把我一刀杀了?
结果卢不为反而哈哈大笑:“诶,你这个脾气对我的胃口,你师父我也是不喜欢被叫野修卢不为所以要弄一个
门派,你也是不喜欢大刀门才不拜我为师,咱们岂不就是天生的师徒?”他笑的很开心,甚至转身就走,似乎是想要找个人也把这件事赶紧找个人说上一说——很有可能就是北冥道人了。
周生愣愣的看着卢不为越走越远,其实他想说的是别乱自称师父,那不是占自己便宜?
周生这几天除了时不时窜出来的卢不为,过得还算是轻松,但是以中州佛国为中心,整个中州佛国都运转了起来。
中州佛国在中州西南,入口乃是灵山之顶一扇木门,木门有着朱红色的大漆,却有着岁月的沧桑,木门面南背北,从北向南走就只是一扇普通的木门,从南向北进入则会直接踏入那传说中的佛国。
佛国大门常开,无守门人,无阵法防护,却千百年来无人能毁,也无人敢毁。
甚至一心向佛的凡人也可爬上这座和佛经之中传说中的山峦同名的灵山,走入其中,成为佛国的一份子。
这木门便是佛门。
今日佛门前却有一个和尚,这和尚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漆碗,里面有这大红色的漆,他手中却拿着一根很细的绣花针,用这针挑起一点漆,然后向门上涂上一点,可是这佛门之上竟然无比油滑,就算是这样一点油漆都没有办法粘住,宛如是春日雨水,慢慢滑落。
可是这和尚竟然也不气馁,一下又一下的挑起手中红漆,慢慢的给这古老佛门刷漆。
这个僧人正是一生和尚。
他只是冲着一处木门同一个位置,做着似乎永远也不会有结果的事情。
但是在寻常人不会注意到的木门底下,那些红漆慢慢滑落,在木门底下有着一些破损的位置,漆已经掉了,留下了轻微的凹痕,而滑下来的红漆恰好补上,不过这种修补是随机的,甚至有些赌运气的成分。
一生和尚没有在赌自己能够修补木门下面,他一直想的都是要把佛门上面的漆翻新。
“这难道就是中州佛国的修心?”一个长须中年人御风而来,落在了灵山之上中年人眼角有些许的皱纹,却面色红润,宛如孩童,眼神之中也是充满了一种对生活的热爱,此人身上道袍和寻常道袍却是不一样,明明看起来像是木片拼接,却随风飘动,不像是木头所制。
一生和尚已经收起了那只碗:“后生一生,见过公输大师。”
此人名叫公输般,来自中州旁边的鲁州,在鲁州修为只是次要,机关乃是最鼎盛的修行之道,所以整个鲁州只有一位隐世不出的返虚修士,而且作为机关世家公输家的家主,也是整个鲁州机关成就最高之人,若是公输般和那返虚修士一同在一处,天命境的公输
般还要坐在上首,地位更高。
而此刻公输般很是好奇的看着佛门,说道:“我刚刚问的问题,我还是想要知道,你这个是修心吗?”
公输般非常出名的一点就是他似乎对于所有事情都有着执着的好奇心。
所以一生和尚只好说道:“去去一碗漆,一根针,真的不配称为修心,能够坚持一碗漆的人很多,一个修士修为足够,目力,手腕都可以持续的去完成这件事,一天足矣。”
公输般接口说道:“但是你们这里曾经有个老和尚,一站就是五百年,一涂就是五百年,才最终让斑驳木门有了红漆?”
一生和尚吐了口气:“正是。”
那个和尚就是他师父正道禅师,这还是正道禅师修为不显的时候的事情,当时就连很多佛国的人都认为他疯了,结果就是如今佛国佛门是朱红色的。
“你在这里等我?”公输般问道。
一生和尚说道:“很多人都在等公输大师。”然后一生和尚一伸手:“请!”
公输般却也正色伸手:“请!”
等待公输般的人都不一般。
张开通,正道禅师,北冥道人以及那钟天师都在。
只有卢不为似乎又去找周生收徒弟,不知道具体位置。
公输般来了也不客气,一伸手,手中有一座很小的城池,云雾缭绕,很是神异。
公输般说道:“此乃公输城,乃是我公输家传家之宝,没代家主都会把自己最高的机关成就留在上面,到了我这里,已经是第十一代。”
“此城有八种变化,分别对应前八位家主,再之前两代一位建城后使之能够缩小,一位以符文布满以为阵法。”
“果然天下最厉害的还是这些能够动手炼制器物的,我们累死累活一辈子或许能够修为有成,但是终究没法留下自己的修为,最多是法诀法术,修行体悟,可是看看他们公输家倒好,随手就留下一座可以抵挡那反虚修士的机关城。”北冥道人很是没有形象的啧了啧。
“有此城,月叶州可去得。”张开通说道。
他不能前去月叶州,所以必须把一切能够准备都做好,他很多年前曾经相助过公输般,公输般如今来还当年人情。
“我就奇怪了,你怎么把整个公输家最宝贵的公输城都拿过来了?”北冥道人说道:“你就不怕……”
他的话没说完,北冥道人的意思却再简单不过,公输般也要一同前往月叶州,去了那月叶州就代表着他的生死难以保证,若是公输般的名和公输家的公输城都留在了月叶州,或许鲁州第一世家也算是第一门派的公输家就要从此落寞。
没想到公输般却很是看得开:“般不才,在祖先的机关术的基础上已经有了新的突破,有一作品已经完成大半,现在已经等同公输城,若是能够完成,便可以超越公输城,成为天下第一机关——所以般来此相助,虽死无憾。”
北冥道人连忙说道:“其实公输老弟你也不比会死,我们去月叶州说不定不打架,就是和妖族谈一谈,能谈得拢之后月叶州少给四方界找点麻烦的话,大家都会很高兴不是吗?”
北冥道人其实如此说的时候,自己都不信。
“现在就由般来讲述一下其中阵法,若是我不幸死亡,也可有道友能够继续使用。”
唐谦也正在研究阵法,他此时已在第五殿。
不知不觉他已经在此处三年多——四方界中十来天,他这里就是一百个十来天,却还是对第五殿的百死图有些摸不清头脑。
唐谦甚至连那分身神通都已经能够熟练运用,分出三个分身在第五殿到处行走感悟,分身太多修为不够感悟,少了却又太慢,可是就算是有三个唐谦,他还是不得要领,今天又已经过去,三具分身回到一处,依然没有办法如同在第七殿一样,还原第五殿的百死图。
就算是唐谦咬咬牙狠心用自己的墨汁和百纳图,还是不行,提笔的瞬间他就明白自己完成不了。
“第五殿在生死簿正下方,所以算是整个百死图的中枢,也就是阵法最复杂的地方。”唐谦研究了整整三年,期间看了很多地府的阵法的书籍,却也没有完全悟透第五殿的阵法道理。
唐谦抬头看了看天空那巨大的漏斗虚影,那便是六道轮回,也是生死簿的投影。到了底下,唐谦就可以近距离的观察这巨大到不可思议的法宝投影了。
很难想象这生死簿本体的威能到底能够到达什么程度。
光是用眼睛看生死簿投影,都会让人感觉双目生疼。
在这里三年,唐谦才能勉强去看它,生死簿的投影是在缓慢的旋转的,似乎就是这种缓慢到极致的旋转,才产生吸力,让天地间的魂魄如同乳燕归巢,回到这里。
今日唐谦还是在走街串巷,第五殿比第七殿要繁荣很多,这里甚至有很多居民,地府之中很多难以判定轮回的魂魄就会被留下来,在这里没有生死,只是需要帮忙负责十殿阎罗的一些事务,所以很多魂魄也原意留下来。
甚至有一些地府的居民是之前为地府引路招魂,做的时间太久算是功成身退,致仕养老。
而其实第五殿是略微偏于生死簿投影正下方的,在生死簿正下方其实是五方鬼帝,十殿阎罗的居所,据说在那里能够悟道——其实整个地府没
有几个魂魄很羡慕在那里修行。
都到了地府,除了地府这几位神仙需要修为来掌管地府,还有谁需要修行这种东西?
所以第五殿甚至有很多可以寻欢作乐的地方。
说白了就是可以喝花酒,听个曲子的地方。
唐谦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已经忍耐了一年,他是真的很怕听个曲子是下油锅的惨叫,遇一美人是白骨成精。
不过今天似乎是个很适合喝花酒的日子,因为听说孟婆来了第五殿。
他还记得司马之前说的有关长生仙人的线索,所以当听说孟婆或许会参加当晚第五殿街市上的一个书画大会的时候唐谦也就欣然放下了自己体悟第五殿百死图的事情。
毕竟那条举办书画大会的街巷名叫骷髅巷,骷髅之前还可加上红粉二字,是第五殿出了名的风月之地。
夜幕降临,地府的夜没有明月高悬,只是天地更暗,所以第五殿点起了灯。
“自己上一次这么悠闲的在街头溜达似乎还是和长生仙人呢。”唐谦突然想到,然后又一阵苦笑,虽说他是为了长生仙人好,但是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活下去而持剑刺向长生?
灯红酒绿,唐谦却看到了比酒更有趣的事情。
有人在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唐谦隔着人群勉强能看到一个人伏在桌子上,似乎在画画。
同行是冤家这句话其实在画画一途没有那么明显,唐谦反正没有特别多的自己的风格,大多数是学别人的,久而久之才有了一点点自己画画独有的特点。
地府的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唐谦也想要见识见识,所以就向前挤了过去。
“借过借过。”唐谦弯着腰,他身材高大,但是却不算是很壮实,所以弯着腰用用力就挤到了前面。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