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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白老头儿得知我在京城,很不满意,逮着他唠叨了一番。
马一岙问我,说要不要去拜访一下白老头儿?
我想了想,说道:“也好,白知天前辈对我有知遇之恩,之前也帮助了我许多,这回既然来了京城,肯定还是得去拜见一番的。”
一夜无话,次日我去买了点儿礼物,然后与马一岙一起前去白老头儿家拜访。
李安安推说有事,便没有一起。
白老头儿家其实离王朝安居住的四合院并不远,对于我和马一岙的登门,非常高兴。
虽然老头儿还是有点儿傲娇地对我一顿臭骂,但转过身去,立刻叫媳妇儿赶紧安排饭菜,说要跟我和马一岙好好喝上一杯。
他这个媳妇看上去非常年轻,跟他差着岁数,却是一个特别贤惠的人,乐呵呵地,也给足了他面子。
接下来就是吃饭喝酒,我们上门,提了一箱茅台,老头儿立刻就给拆了,与我们喝酒聊天划拳,跟个年轻人一样,媳妇一说他,他就立刻那我和马一岙当挡箭牌,说难得高兴,今天喝多点也没有关系。
不但如此,他还得意地说道:“我虽然年纪大,但身子骨强啊,你要是不信,咱们今天晚上……”
咳咳咳,后面的内容有点儿荤,说得他媳妇儿转头就走了。
我和马一岙都有些尴尬,老头儿却得意地说道:“男人嘛,食色性也,又不是苦行僧……”
他嬉笑怒骂,非常洒脱,我们配着他喝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老头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对我说道:“小猴子,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我一愣,说怎么这么说?
白老头儿说道:“你们认识叶傅国么?”





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第五十章 胡同口红影
听到白老头儿的话,我当时也是酒后正酣,但一下子就清醒过来,警觉地问道:“你是听到了什么吗?”
白老头儿说道:“也不是,你就告诉我,认不认识叶傅国。”
我点头,说认得,先前还打过照面,不过我们认识他,但他根本就没有理会过我们。
白老头儿拿起小酒杯,嘬了一口,美滋滋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说道:“我不得不提点你们一句,叶傅国是我们老领导的儿子,他在上层的关系是很强的,无论是*内,还是**体系内,都是有着很强的人脉,如果他对你真的有意见的话,你要么就想办法跟他和解,要么就想办法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不然会很麻烦的……”
我听到,一脸无奈,说道:“大爷,说句实话,我跟他一点儿交集都没有,到底是哪儿惹到他了?”
白老头儿脸色发红,盯着我,说你真不知道?
我摇头,说对啊,我真不知道。
白老头儿打着酒嗝,说道:“你不知道,我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啦……”
他的话让我原本都放下的心情变得烦躁起来,而这个时候,马一岙便将先前发生的事情说出,特别是关于叵木,以及围绕叵木的种种事情,都跟白老头儿讲了出来。
说完之后,他问道:“白大爷,按照你的说法,那个邹国栋有没有可能受到叶傅国的指使,将东西藏匿起来,有意不给侯子?”
白老头儿听完,眯眼说道:“虽说那叵木对小猴子的作用很大,但你们凭什么认为,别人就应该把东西给你呢?”
马一岙说道:“这事儿可关系到侯子的性命。”
白老头儿说道:“对啊,但那又如何呢?关邹国栋屁事啊——就比如说,你得了尿毒症、肾衰竭,然后你马上就要嗝屁了,然后你面前有一个人的肾脏符合移植,你就非得别人将肾脏移植给你,否则就是不共盖天之仇?”
马一岙苦笑道:“您这是偷换概念。”
白老头儿却继续说道:“首先你们刚才的气愤就有点儿莫名其妙,这属于三观不正。”
我举手,说道:“大爷,你误解了——首先对于此事,我们一再迂回,不管是田主任的索要,还是信长老的周旋,都是采用缓和的方式,希望能够通过沟通来解决问题,并没有采取暴力,强行讨要;其次,知道事情结果之后,我们只是对于邹国栋的欺瞒感到气愤,而并没有对他做什么手脚,也没有想要去找他找回场子;第三,那块木雕,并非邹国栋的肾脏,对他甚至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反而会给他带来厄运……”
听到我的话语,白老头儿笑了。
他不再跟我们抬杠,而是说道:“听到你的话,我很欣慰——你们终于明白了这个行当里面的一些规矩,这个就很好。事实上,在很多人的眼中,行为并不重要,关键是你得守规矩,破坏规矩的人,永远都是会被所有人抵制的,就算是有田主任这样的人罩着,你也走不长久。”
马一岙这才明白,白老头儿并非是真的那么想,而是让我们明白一些人的心态。
他说道:“白大爷,那叵木,对于侯子来说,志在必得,因为没有那玩意作为药引,让他冲破关口,觉醒为真正的夜行者,说不定过一两年,他就有可能因为基因崩溃而彻底倒下——他跟您毕竟是老交情,您给支一个招儿呗?”
白老头儿瞪了马一岙一眼,说道:“老交情?我把我们家刘娜交给你们两个小混蛋,结果你们最后却交给别人来接盘了,我凭什么帮你们?”
咳、咳……
白老头儿的质问,让我们两个都有些尴尬。
特别是马一岙,他下意识地去摸了摸鼻子,然后说道:“大爷,你瞧瞧我们两个麻烦缠身的家伙,哪个适合跟刘娜家长里短,儿女情长?刘娜跟了我们,整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这就是你想要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乖乖地给白老头儿倒上酒。
白老头儿一杯饮下,喷着酒气说道:“要不是看到她现在过得挺幸福的,我都想削你俩。”
敲打够了,他又夹了一口小菜,边吃边说:“其实吧,你们的事情,在圈子里面也传开了,至于事实是什么,大家都在猜测,但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邹国栋这事儿做得的确有些过分,他即便是没有成人之美,也可以等价交换,这般弄,大家反而会觉得很僵硬。京城之地,藏龙卧虎,不光只有天机处,也不光是叶傅国这些二代子弟,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有那些不世出的人在——我会帮你俩留意的,有消息,第一时间说。”
听到他的表态,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我这时方才感觉到,别看白老头儿一副市井小民的模样,而且还老不正经,但背后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与此同时,我对于京城这个地方,越发感觉到敬畏。
藏龙卧虎,果然不假。
一顿酒喝到了后半夜,老头儿喝得都快要飘了,我们便提出了告辞。
那老头儿也不挽留,甚至都顾不得我们还没有出门,就发起了酒疯来,抱着那个小他几十岁的小婆娘,就要去卧室里面,给她点儿威风和厉害来。
他这般的奔放,弄得我和马一岙颇为狼狈,逃一样地跑出了他家。
走到胡同里,我忍不住说道:“白老头儿这架势,颇有点儿魏晋风流名士的样子啊,真性情。”
马一岙也笑,说他这是活明白了,人生倘若都是拘束,规规矩矩,唯唯诺诺,那活着还有个啥意思?
我说你也是活明白了?
马一岙耸了耸肩膀,说对呀,就你没有活明白,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想要做啥——明明是一齐天大圣,却偏偏活成了个苦行僧。
我好久没有跟马一岙这般天马行空地闲聊了,也很久没有喝得这么尽兴,相比白老头儿那般的酣醉,我们两个虽然喝得嗨了,但脑子还是保持着清醒状态,便如此聊着,说了许多的事情,然后在这胡同里四处走着。
当年老京城的胡同,还没有后世那般保护和开发,游客也少,商业氛围也并不浓厚,反而适合人边走边聊。
我和马一岙漫无目的地走着,然后开始聊着京城的事情。
马一岙告诉我,百年前的津门,半世纪之前的魔都,以及今日之京城,那可都是藏龙卧虎之地。
为什么这么讲呢?
其实吧,用一句话来讲,叫做“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
之所以如此,这个跟中国古往今来一直宣扬的一个哲理很相像,叫做“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是儒家思想,但同时也是许多修行者达到一定高度之后的理念。
就连夜行者家族这样极为需要隐匿的存在,都有人愿意扎根在这儿,那仇千秋、欧阳江山和薛麻子等人,都是如此。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这些人平日里看着仿佛温和良善,毫不起眼,但真正展现出力量来的时候,却是很恐怖的。
不过马一岙虽然在这儿度过大学,但终究没有融入其中。
所以他对这里面的事情,了解得不多。
白老头儿这里,或许是一个很不错的桥梁。
晚风吹拂,我们在路上走着,这时胡同口前突然走出了一个红色身影来,马一岙醉眼惺忪,抬起头去,却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一下子就站在了我的面前,然后挡着我,问道:“侯子,你没喝多吧?”
我感觉到了异样,伸手过去,将他拨开,这才感觉到胡同口那儿的红色身影,有一种天然的压迫感。
这种威势,是从别人身上很难瞧得见的。
这人,到底是谁?
我给吓得一下子就酒醒了过来,感觉对面那人的实力恐怖,以我和马一岙的状态,未必是对方的敌手,于是下意识地左右打量,想着如何逃窜。
而马一岙也是浑身紧绷,有种马上就要奔逃的想法。
就在这时,前面那红衣女子却缓步走来,就在我和马一岙觉得对方进入了我们的安全距离,准备发足狂奔的时候,对方突然开口说道:“马大哥,我想要跟侯漠哥哥单独谈谈,可以么?”




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第五十一章 再见则为敌
瞧见从黑暗之中走出来的这个红衣女子,我的心脏在一瞬间,就仿佛被某种东西给紧紧攥住了一样。
这种感觉,说真的,有点儿疼。
马一岙一脸莫名其妙、甚至有些防范地看着这个女子,但是我却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来。
朱雀。
此刻的她,与当初我在张宿秘境之中瞧见的那个红衣小女孩非常的像,那张干净俏丽的小脸儿,还有清澈得如同湖水一样的双眸,简直是一模一样,尽管她看上去大了许多,差不多有十六七岁的样子,但我敢肯定,她肯定就是上一次离别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的朱雀。
她,回来了么?
马一岙瞧见我的脸色变化,又听到了这稍微有些相似的语音,显然是猜出了什么来,于是看向了我。
我朝着他点了点头,示意没有危险。
马一岙是个识趣的人,点头说道:“好,你们聊,我去那边走走。”
说罢,他朝着旁边走开了去,而身穿红衣的朱雀,朝着我这边又走近了一些,然后打量着我,好一会儿,方才说道:“能把你脸上的那东西给撕掉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
瞧见我真实的面容,朱雀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而我瞧见她那像洋娃娃一样精致的面孔,心中却浮现出了一种荒唐的感觉来。
曾几何时,我们曾经亲密无间,是能够将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
朱雀曾经无数次拯救我于死亡的边缘,帮着我战胜一个又一个的强敌,并且相当于我的半个师父,给我解答了许多关于修行上的问题,让我在快速成为一个还算合格的修行者。
她还手把手地教会了我古妖族的语言。
然而在一次黄泉引的设伏之后,她消失无踪,而再后来的时候,她又与白虎走到了一起来。
从此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
即便是后来我再一次地瞧见了秦梨落,但是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再也没有一体双魂,关于朱雀,已经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点儿印记。
不过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这个女孩儿。
我会想起一个叫我“大圣哥哥”的人。
那是我最美好的记忆。
但是此时此刻,再一次瞧见她,我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感,这种陌生感像是毒药一样,吞入喉间,让我有些窒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我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有些慌张,脑子里想着自己可以严肃一些,又或者平静一些,如同以前一样。
但我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做到。
朱雀看我半天都没有说话,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对我的出现,很意外?”
我这时方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脸,上面还有药水的印记,我擦了一些,然后说道:“没有,当初白虎跟我说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一定能够帮你把法身给要回来的,恭喜你。”
朱雀说道:“但是你看上去,并没有那么高兴。”
我说有么?
朱雀说道:“你还是那个样子,有什么心事,都写在了脸上——是因为那法身并不是你帮我找回来的,所以你的心情才会这么低沉,对么?”
我摇头,说不,不管是谁帮你找回来的,你能够变回你自己,这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朱雀说那就是因为我跟白虎姐姐走在了一起,对么?
我想了想,说道:“有一点儿因素吧——我总感觉白虎不像是什么好人。”
朱雀忍不住笑了,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对她那么戒备。
我说以前?你是说齐天大圣么?
朱雀看着我,眼里面流露出了几分哀伤来,长叹一声道:“先前的时候,我以为你就是他,后来的时候,我才渐渐明白,你不是他,他也不是你,他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无论我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听到这话儿,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里一阵翻腾,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浮现出来,呼之欲出。
我控制住了自己激动的情绪,笑着说道:“你能够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
我这么说着,心中却莫名有些难过。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朱雀心里面的难过,方才会如此。
而朱雀这时也抬起了头来,对我说道:“对了,你应该见到秦梨落了吧?”
我点头,说对,在港岛的时候,跟她见过面了。
朱雀有些惊讶,说那为什么你们没有在一起?你们不是恋人么?整天跟这个小马哥待在一块儿,别人都传闻你们两个出柜了……
我没想到她还懂得“出柜”的意思,不由得苦笑起来。
看得出来,我们分开之后的这些时间里,她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我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一言难尽。”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形容我与秦梨落之间的关系——分手了么?我并不觉得,当初分别的那一吻,残留的香气和温度,让我感觉得到秦梨落对我还有感情在,但那么决绝的话语都说了出来,我这会儿跑过去纠缠,显然是没有意思的……
而且我现在的情况,也容不下太多的儿女情长。
所有的一切,很难一言以蔽之,只有随它而去——有缘天涯相见,无缘对面不识。
朱雀看着我,好一会儿,方才说道:“我知道你对白虎姐姐一直都有所防备,但是她现在所作的事情,我觉得是很好的,甚至也是你当年一直以来的理念——对不起,我又说错了,是大圣哥哥当年的理念,但我觉得,作为一个夜行者,你也应该能够理解的……”
我说白虎做的事情?你是说夜复会么?
朱雀点头,说对,夜复会,这是一个能够团结所有夜行者的团体,在这个人类主导世间一切的世界里,它的出现,能够让所有备受欺压的夜行者拥有一个可以依靠的组织,让我们不受到欺负,甚至可以翻身做主人,不再担心人类的围剿,和突如其来的追杀,能够让我们所有的夜行者,在白天的时候,光明正大地出现,而到了那个时候,新世界也将来临……
我看着朱雀,就像看一个误入传销组织的故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在。
怜悯、悲哀、愤怒或者难过,种种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让我最终没有办法去打断,或者插嘴说任何的事情。
我让她将这一整套理论说完,等到她结束之后,问道:“然后呢?”
朱雀说道:“我深受重托,过来邀请你加入我们夜复会……”
我盯着她,想了想,然后说道:“夜复会里面的构成,到底是怎么样子的,你可以跟我说一说么?”
朱雀摇头,说不能——白虎姐姐说了,如果你同意的话,就跟我走,去我们那儿,到时候她会亲自跟你谈的,在此之前,她不让我跟你说太多的事情……
我瞧见她有些为难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你就回答我一句话,夜复会里面,是否有黄泉引的参与?”
朱雀看着我有些强势的目光,说道:“有,但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我们之间,只是合作……”
我说这是白虎跟你说的?
朱雀摇头,说不,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我也没有办法跟你解释太多,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就跟着我走,我带你去跟白虎姐姐聊——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而且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我叹了一口气,对她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与黄泉引之间的仇恨,也应该知道,我与你们的那个夜复会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朱雀说道:“你和夜复会有矛盾,但那都是误会,事实上,夜复会里面的许多人,特别是与我们关系要好的人,对你的好感度是很高的,所以我才会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能够帮助我和白虎姐姐领导夜复会——这是你的使命,也是你血脉之中的责任。”
我听到,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直接开口说道:“我是侯漠。”
朱雀一愣,说啊?
我说我是侯漠,不是别人,我就是我,我有着我的意识,我的思想,我不是任何人的傀儡,也不愿意去做助纣为虐的事情,并且我一直都不认同夜复会的思想,它不但没有拯救到最底层的、备受欺凌的夜行者,而且还激化了人类与夜行者之间的矛盾,这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灾难性的。
听到我旗帜鲜明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来,朱雀很是意外。
她看着我,许久之后,方才说道:“没想到,没想到……”
我说没想到什么?
朱雀一脸失望地说道:“没想到你和他一样,最终都是投靠了他们——我看错你了……”
她开始往后退去,我忍不住上前说道:“你不要相信白虎,也不要相信噬心魔,你跟他们走在一起,最后肯定会失望的……”
朱雀人已经退到了胡同深处去,她的声音,隐隐飘了过来:“不,我对你才是真正的失望——也罢,我们之前的一切,一笔勾销,再见面,便是敌人!”
最后一句话说完的时候,她已然不见了踪影。




夜行者:平妖二十年 第五十一章 马猴论桃花
京城,黑黢黢的胡同小巷,摇曳的影子,还有一个人孤单伫立的我。
朱雀走后,我停在原地很久。
我感觉夜色有些发凉,凉得如水,让人止不住地打起了冷战来,而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过来抓我,下意识地一记贪狼擒拿手,猛然一推,却将对方给推到了七八米远的墙上去。
等听到重重的一声“砰”,我方才反应过来,抬头望去,瞧见来人却是马一岙。
我瞧见他那痛苦的表情,方才回过神来,也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一下,可能是情绪宣泄的缘故,实在是有点儿太重了。
我满是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没事吧?”
马一岙从一堆杂物之中爬了起来,颇有些狼狈,不过却并没有怪罪我,而是笑着说道:“怎么,谈崩了?”
在马一岙面前,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当下也是将我与朱雀见面之时的情形,跟他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完了之后,我对他说道:“我闲暇之余,会看电视和报纸,也听人闲聊,说现在有一种东西叫做传销,这个组织里面有着完整的制度、诉求和方案,叫做什么庞氏骗局,大概就是不断地拉人头,而在我看来,夜复会显然也是参考了这种模式,而我之前听说进了传销的人,整个人都会被洗脑,变得一点儿逻辑性都没有,傻乎乎地信服别人说的谎言,并且试图去说服别人……”
马一岙盯着我,说所以你觉得朱雀是被洗了脑?
我说难道不是么?她的那一套,我都快要会背了,而且她自己都说不好,讲得一点儿都不利落,唉……
马一岙又问:“你觉得,像朱雀这样聪慧的人,会连这点囫囵儿理论都说不够明白么?”
啊?
听到马一岙的话,我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说道:“你是什么意思?”
马一岙笑了,说道:“朱雀跟我们相处,也有许多的时日,你仔细想一想,她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子的?她的为人处世,以及头脑,和刚才你瞧见的她,有什么区别没有……”
区别?
我听到马一岙的话语,深吸了一口气,沉下心来,突然间发现,事情可能不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
刚才我实在是“久别重逢”的情绪太过于激动了,所以才会遗漏了太多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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