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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俗之扎纸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雁风
回到寿衣店,精神有些五迷三道,只能等师父回来了。





陋俗之扎纸人 第07章 黑土沟招魂
捞阴门,赚死人生意的一行,不止扎纸匠,还有不少同道中人。
比如棺材匠,常年与阴棺睡一屋的怪人。
还有祭奠灵棺前,吹唢呐的丧乐手。
只是一般不相往来,师父说过,捞阴门多出歪邪之术,虽天下同门,却不可深交,所以与那些同道中人,一点不熟,即便见面,也不会打招呼。
想去寻求帮助,这想法也被我否决了。
浑浑噩噩过了一天,夜晚再一次来临,担心有亡魂进屋,我做足了准备,各种黄符、麒麟印、铜镜都搬到床上,甚至,我用朱砂画了两个纸人,立在床头床尾。
关灯睡觉。
半夜里,我迷迷糊糊的,感觉浑身不得劲,那麒麟木印硌的我后脑勺生疼,我刚准备换个姿势,眼角余光却不经意发现有个什么东西竖在门口那儿。
我一扭头,吓得一哆嗦,坐在那里再也不敢动。
房间里忽然变得阴冷起来。
果然,坠井溺死的甄小琴,又来了!
“滴答滴答!”
披头散发的甄小琴,浑身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她的发尖滴落地面。
这次她出现后,一言不发,不再向我发出求救声,直接就盯着床头的一个纸人,目光阴冷,没有半点犹豫,朝着一个纸人就扑过去。
她这一扑,那纸人呼腾一下就烧起来,甄小琴愣了下,连忙后退,紧接着,她哼了声后拿出来一柄匕首,走到另外一个纸人面前,一刀子捅下去,另外一个纸人也呼腾一下烧着了。
她当即就冷笑一声,“你恶意扎了一个纸新娘,却帮我订了一桩阴婚,让我嫁给一个疯鬼,你说你该不该死?”
而她这话刚说完,头扭过来,目光就定格在我身上了。
我猛不丁打了个寒颤……
甄小琴半边脸被脱发遮住,露出的脸,不仅浮肿,皮肤还渗出一缕缕粘稠液体,“我本来就能下阴间了,却因为你做的纸糊新娘,永远被困阳间,你不救我,却要害我!”
我吓得赶紧瑟缩到墙角,昏暗的房间,很冷,我脸上却渗出了冷汗。
她就一直盯着我,眼里充满歹毒,还跳到床上来了。
就在她马上逼到我跟前时,我要崩溃了,拼尽全力蹬了下脚,我想踹她下床,可是没蹬着她,她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脚。
“我错了,我错了……”挣扎时,本能的反应,我抓起床上的麒麟印,丢向了甄小琴,同时,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甩飞起来,一齐扔向她。
“哐!”
整个床都要翻起,我也被拖了起来,倒挂在甄小琴冰冷的手上,头颅晃动,撞倒了床角,血水顺着头发溅落地面,我脚在上,头在下,顺着地面看去。
摇摇晃晃中,在甄小琴的背后,似乎还站着一个人?
靠近门口位置,绿幽幽的光扑扇,首先看到一条长舌,是一个眼珠外凸,脸庞发黑的男人,是那个斑驳破楼的吊死鬼,没想到他也来了。
吊死鬼在笑,比哭还难看的笑,简直是夜里吃人的幽灵。
他的手上,还抓着着一条绳索,在那轻轻抚摸,好像在摸着人……人的皮肤。
“喵喵!”
一片狼藉中,我被强行拖拽出了房间,窗台上,趴着一只野猫,此刻猫眼发绿,浑身的毛一根根竖起,像披上一层绿鬼皮,一种惊恐的表情,没有看我,而是对着外边街道犬吠。
“林三!”
下边,寿衣店大门重重一声被踹开,是师父的声音,随即楼梯上风尘仆仆冲上来一个人。
师父一回来,甄小琴和那个吊死鬼就不见了,那只盘踞在窗台上的野猫,也不见踪影。
我趴在阴冷地上,额头冒血,狼狈道,“师父,你总算回来了。”
师父走过来,摸了摸我脑袋,道,“小子,不得不说,你命大啊!”随即,他在二楼走了一圈,从袋子里,抽出一张张符,贴在了窗、门,以及几面墙上,皱着眉出来,又道,“这地方,被折腾得翻江倒海,你也不人不鬼的,看来这一次,你小子惹的祸不小嘛?”
我苦笑,“帮康老三扎了一个纸糊新娘,被那位新娘上门讨债了。”
师父走到阳台,道,“我再迟几步,你就会死在半空了。”
我抹去额头的血,走过去,奇怪问道,“师父,怎么死在半空。”
“嘭!”
阳台外,突然高处冲下一条长蛇,扭曲躯体,速度很快,朝着我的面目冲来,师傅一抬手,把蛇抓在手里,我再回头一看,居然是一截粗绳,脊背一阵发寒,道,“他们……要把我拖出外边……用粗绳……吊死?这不是旁边破楼那个男人的死法吗?”
师父望向一侧,隔壁那座生人不近的鬼楼,此时夜很深,阴风吹拂,那座楼似乎被鬼雾包围了,道,“长舌强那鬼东西,居然把手伸到我的地盘来了,改天一定找他好好算账。”
长舌强,就是那个吊死的男子。
我道,“师父,今晚你不去收拾他?”
师父转过身,用一种异样的表情盯着我,“小子,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吗?”
我疑惑道,“没有啊!”
师父脸色更凝重,“你再好好想想!”
师父的这种表情出现,代表肯定有什么不好的坏事发生,我仔细回忆着这几天的怪事,突然间,我直愣愣站在原地,一字一句道,“我……能……听懂鬼话……这是怎么回事?”
正常人,不可能听得出鬼语的。
我的魂,被甄小琴抽走了?
师父叹了口气道,“你丢了半条魂,能听不到鬼话吗?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有些五迷三道!”
“丢魂嗜睡,整个人都会困得不行,还没力气。”
“师父,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现在跟你出去叫叫,看能不能把魂叫回来。”师父说完走下一楼,找些竹条、纸钱、浆糊,不是扎纸人,而是做了一镇里将死的牲畜,都扔到这儿,常年臭气熏天,垃圾遍地,记得小时候村里的小伙伴玩游戏,胆子大的就来这黑土沟躲猫猫,我是从来不敢的。
现在师父带我来,心里怕的不行,路上,问师父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喊魂。
师父说,人有三魂七魄,魂又分天、地、人三种,任何一种魂离开身体,就喜欢往阴气重的地方去,黑土沟这边阴气重,来这里招魂是最快的办法。
我懵懵懂懂,一直跟在师父身后走着。
走到黑乎乎的黑水沟前,师父止步,道,“小子,来,现在跟我学,我唱什么你唱什么,知道吗?”
我只能点了点头。
说实话,师父匆忙扎出的“帽子”,带在头上,感觉像一个陪葬亲人的孝子。
师父有模有样的念起来:“阴魂路鬼听我令,半夜来寻求找魂,谁要领来有赏钱,切莫狡诈想食人。”
然后,师父继续嘱咐道,:“小子,记住了吗,就按照你师傅我说的大声唱,等会见到有东西来,我会在一旁解决。”
我道,“知道了。”
师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又从怀里掏出来俩纸人,蘸了点唾沫,一个贴在自己胸前,一个贴在我胸前,接着在旁边杂草丛蹲下,然后他给我打手势。
我明白师父手势的意思,张嘴就按照师父刚才唱的,学着唱了一遍。
说来也奇怪,我刚开始唱,黑土沟附近就起了一阵冷风。
冷风嗖嗖的,泛着寒潮扑面而来,不一会儿功夫,我居然真的看到有些黑影,从四面八方,人影憧憧的朝我这边走来。
这黑灯瞎火的,在这腥臭沟渠晃悠的是啥玩意?
他娘的,身上每一根毛都炸开了,想往回退,却看到师父发怒的表情,只好继续站在原地。
好在的是,那些影子只在烂沟的另外一边徘徊,都到我身旁,吸了口冷气,仔细盯着那些影子看,我发现他们走路都踮着脚,昏黑的身体一摇一晃,好像平常人家圈养的老母鸡。
突然间,我觉得后脑勺一凉,伸手摸向脖子,却抓住了一只冰冷的手掌。
蹲在一旁的师父,厉声喊了一句,“大胆!”
师父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抽出了一根竹条,扎纸鬼屋用到的竹条,在我背后半米抽了一下,阴风骤起,感觉有条鳄鱼在我背后翻腾。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转头看去,黑影当即就一阵叽里呱啦的乱叫。
师父神情极为严肃,身子骨站得笔直,问:“快些说,有没有看到我徒儿的魂?见了不说,你知道后果!”
“嘭!”
黑影突然散去了,一下钻到了身前黑土沟里,昏暗中,就见一堆垃圾下冒起了气泡,望下去,“咚”的一声,一颗狰狞浮肿头颅突然冒起,两眼外凸,死不瞑目的表情,与我四目相对,我心里一惊,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定神再看,只是一只被人遗弃的狗头。
“咔咔!”
黑土沟的另外一头,传来一阵咀嚼的诡异声音,好像有一个人,趴在污秽沟底,正抓着那些腐烂尸骨啃食,大快朵颐发出的声音。
“糟糕!”
师父环视四周,随即一把拉起我就往回走,往小镇跑回去,一路走,师父还几次嘱咐我千万别回头。
师父的表情,从来没有过的肃穆,看来事情很严重,我也不敢回头,不过偶尔间,却听到身后传来奇怪的脚步声。
有那么一阵,我们都快跑起来了,后面的脚步声也跟着愈发急促。
好不容易回到镇子里,师父没着急带我回寿衣铺,而是带我来到了一户正在建房子的门前,师父拉着我走到一辆斗车旁,找出来两根红绳,将两个纸人粘在红绳上,然后一根缠在自己腿上,一根缠在我的腿上,拉着我,旋转推斗车。
推了三圈,奇怪的是,双腿跟灌了铅是的,怎么都走不动了。
我一抬头,师父整个人也是气喘如老牛,满头大汗。
按理说,这斗车不是很沉,三十斤重,里面没石子、沙子、水泥啥的,推个十几圈都没问题,可现在我们就是走不动了。
师父虽然累,神色却十分严肃,他喘了口气,给我小声说:“小子,别发愣了,麻利点,快把红绳解下来绑在斗车的把手上!”
我不知道师父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但我知道师父懂得趋利避灾的方法,于是赶紧就照办了。
紧接着,拔腿就往镇里跑。
临跑之前,我一扭头,竟然看到好多黑影一个劲的围着斗车在追那转圈,好像寻找什么,刺骨冷风中,吓得我后脊背都直发凉。
而那两个纸人,被撕碎了,碎屑飞了一地。
像是纸钱在出殡撒空。




陋俗之扎纸人 第08章 穿纸人衣
离开了黑土沟,回到镇子。
脏东西是甩掉了,可是我的魂却没有找得回来。
路上,我好奇问道,“师父,你怎么回来那么及时?”
师父道,“外出走履,正和一位老友交流,有一天,他突然说我两眉与两眼之间,上眼皮之处的田宅宫,阴气过重,晦涩无神,将有一场身后不详的事发生,我一听,知道是你小子惹了禁忌,将有难,急忙忙就赶回来了。”
田宅宫?
那不是表示家族关系和田产、房屋等不动产及遗产吗?我看师父是担心寿衣铺被火烧吧?
我道,“师父,现在怎么办?”
师父道,“回铺里拿点东西,去找一位捞阴门的同道帮忙。”
我道,“找谁?”
师父道,“丧乐手光头刘!”
我道,“光头刘能帮忙?”
师父道,“但愿能用唢呐声帮你找回魂了。”
天还没亮,我们师徒俩继续赶路,离开镇子,绕过黑土沟和丧子坡。
跟着师父走了一阵,他带我来到了村里光头刘家,光头刘我见过,人如其名,没有头发,个子不高,发瘦,剩一具皮包骨,整个人也就七十斤。
丧乐手,整天在一些阴冷棺柩待着,会吸入很多浑浊的空气,比如长香、卷烟、死人味……
来到门口,师父让我在外面等着,大步迈进屋里喊了一声,然后我就听到里面嘁嘁喳喳在说话。
光头刘六十多岁了,一生没有娶老婆,独自一个居住,一间陈旧发黑的泥瓦房,挂满蜘蛛网,也不知道住了多少年,老年孤苦无依,令人感叹。
过了几分钟,师父从屋里出来,“趁天没亮,用你的生辰八字,看能不能帮你找回魂。”
屋里漆黑一片,也有开灯。
我道,“师父,让我一个人进去?”
师父没好气道,“怎么的,还能有人吃了你不成?”说完话,师父又赶忙在我身上糊了一层又一层花红柳绿的纸,把我弄得纸人不是纸人,稻草人不稻草人,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月明星稀,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踱步进了屋,屋里黑灯瞎火的,唯有神台上,点着两支蜡烛,光头刘坐在床头上,一句话也不说。
烛火摇曳,看过去,总觉得像一对鬼眼盯着我。
让人不敢往前。
好一会,光头刘总算开口,声音很沙哑,“林三,不用紧张,你丢的那半魂,刘爷爷我一定替你找回来。”
我应了一声,看到光头刘从床上站起,他没有带帽子,但是头道,“光头刘躲起来了,他吹的唢呐声,不是帮你招魂,而是要抽离你另外一半魂,好歹毒的老东西,改天见到他,非把他剁碎了不可。”
第一次看到师父这么愤怒。
折腾了一夜,困得不行,我们师徒俩各自回房睡觉了。
中午,有人拍门,我简单洗漱后下楼。
打开门,是满脸横肉的康老三来了,一进来,就将一沓钱丢在了桌上,说道,“林三,你前晚涉险救了老黑一命,这一万块是你应得的。”
我道,“多谢!”
康老三之所以送钱来,很大一部分愿意,是道行高深的师父回来了。
他这种赌徒,也不敢随意招惹师父。
康老三走出去,又折回来,面沉如水道,“我听人说,昨天,你去我宅子那边,还与我老头子说了话?”
明显话里有话。
我只得胡编道,“当时想去找你问钱,康爷子话都讲不出,哪有什么说话?”
康老三言语狠厉道,“林三,以后没事,别去我宅子那!”
康老三走后,我感慨坐下数钱,说实在的,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寿衣铺的生意,除去购买材料,吃喝拉撒都要钱,经常入不敷出,我和师父一直过得很拮据。
这时,师父走了出来,穿着昨天的行头,看到我手上的钱,饿虎扑狼般箭步冲了过来,一把夺了过去,“小子,你不想活命了吗?居然敢收这些不义之财?”
我连忙道,“师父,这可是我用命搏回来的血汗钱。”
紧接着,我将这些天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听完后,师父却没有把钱给我,只递过来三张,做出一副关心的表情,道,“徒儿,你年纪还小,不懂得社会险恶,这些钱师父替你保管,免得弄丢了。”
这三张,还是平时用作买菜开销。
我,“……”
在外边吃了一顿丰盛午饭,我们赶去光头刘家,一到门口,师父直接踹开了大门,整个门框一震,烟尘四起,我真担心这面挂满蜘蛛网的墙倒了,师父不以为意,大声喊道,“光头刘,你给我滚出来,昨夜害我徒儿的事,我跟你没完。”
光头刘走出,一脸无辜道,“原来是余师傅,你怎么过来了?”
师父怒气未消,“别装糊涂了,昨晚的事,你该给我一个解释吧?”
光头刘一个愕然,摸着秃亮后脑勺道,“什么昨晚的事?你在说什么?”
师父道,“我徒弟丢了一半魂,昨夜我带他找你,想让你以唢呐曲帮忙,没想到,你却想要他的命。”
光头刘好像完全懵逼了,“余师傅,你这说什么话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师父憋了气,“你还装蒜?”
我见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拉了师父一把,说,“刘爷爷,昨晚师父带我来找你帮忙招魂,我进去后,你让我坐在一个凳子上,然后你开始吹唢呐,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光头刘听到我的话,朝我这里瞅,说:“林三,你是个好孩子,可是你们说的,我还是不晓得,昨晚上你们来找我?吹唢呐?招魂?可我根本就不在家啊,我去陈保村给陈有志家做丧乐曲了,他母亲过世,我在那里忙活了一晚上。”
他这话一说,我顿时就纳闷了,瞅眼师父,师父也愣了下,昨晚上光头刘不在家?这怎么可能,要是昨晚他不在家,那我们见到的是谁,吹招魂曲的又是谁?
师父急忙道,“刘师傅,这是你要掂量掂量,说不得谎,你真去陈有志家做白丧了?”
光头刘顿时显得很激动,“余师傅,做我们这一行,捞阴见阴,常年与葬字为伍,哪里敢说假,你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问问。”
其实,师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光头刘都这么说了,他自然觉得这事蹊跷。
紧接着,师父赔了几句歉意话。
一阵客套话后,光头刘昨晚熬了一夜,显得很憔悴,道,“居然有人冒充我,看来林三招惹的那位,很不简单啊?”
师父道,“当下之急,是怎么替孩子找回那一半魂,人丢半魂,嗜睡沉沦,可能某个夜晚睡着,就再也醒不来了。”
我心里一惊,居然这么严重?
光头刘道,“余师傅,你可以用纸衣,先强撑半魂,让孩子保命为紧。”
师父道,“纸人衣服,终究是阴物,活人披久了,想要脱也难脱下来,不过现在,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光头刘道,“今晚,我用孩子的生辰八字,吹奏丧乐曲,看能不能感应到另外一半魂吧!”
师父道,“刘师傅,那就麻烦了!”
不多时,我和师父返回了寿衣铺,一回到铺子,师父立刻开始制作纸衣。
我哭着露个脸道,“师父,真让我穿死人的东西?”
师父没好气道,“你现在,已经算半个死人了,过来,看合不合身。”




陋俗之扎纸人 第09章 诈尸
师父举起了半件纸衣,白纸黑边,铂金做领,上用朱砂画扣,而且还用浆糊沾上一张黄符,看起来怪怪的,虽然不情愿,我还是穿在了身上,又在外边加一件外套,这才不怎么明显。
穿上纸衣,精气神也好了不少。
傍晚,吃完饭后,师父扛着那口烂木箱就出发了。
临走前,再三嘱咐我,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能走出寿衣铺。
师父去找那个吊死鬼了。
一连四天,师父都无功而返,每次回来,都气得一个劲开骂脏话。
第五天早上,我刚开门,就看到师父从外边气冲冲跑回来,喘着急气道,“小子,这些天我找错方向了,吊死鬼那种货,根本不可能收走你半条魂,是活人在作祟,告诉我,那两三天你见过什么人?”
我错愕道,“活人作祟?”
师父道,“肯定是!”
随即,我将那几天的事情,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碰到的活人,无非就那么几个,罗胖子、康老三、小六子、老黑、康寿田,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啊?
听完后,师父陷入沉思,来回踱步,又问道,“你说那天中午,你去康家老宅,在门口,和看起来要入土的康寿田说了一会话,而且还坐在树荫下?”
我道,“当时走累了,就坐了两分钟。”
师父眼睛一瞪,开得老大,“你的魂,看来就是在那里丢了。”
我惊道,“怎么可能,那天是中午,康寿田自己眼看都活不了了,怎么有本事抽离我的魂?”
师父脸色有些凝重,道,“康家老宅,最近这十几年来,就很不平静啊,时常有些不详事冒出,我说你小子吃饱撑着了?没事跑哪里去干嘛?嫌命长啊?”
我尴尬道,“当时不是急了吗?”
师父道,“你的魂,十有八九在康家老宅那里,要不是康寿田作祟,就是那两株槐树搞鬼,今晚,带你去那里找找看。”
十点钟,一身血腥味的汉子走了进来,这家伙姓段,是个杀猪佬,一天不宰个几头猪,见见血味,就浑身不舒服的主,小镇的猪肉市场,也由这位“段老七”垄断了。
进入寿衣铺,准没好事。
一进来,段老七直接发出虎音,“林三,康家老爷子昨夜回老家了,白事阴丧正办着,从你这定四匹大马,一栋大别墅楼,一辆宝马,还有八个童男童女,对了,还有一副纸柩,剩下比如纸钱、引路花什么的,你应该懂。”
康寿田昨夜过世了?呆愣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道,“段老板,都记好了。”
段老七道,“正棺前的《奠》字,不要忘记。”
我道,“一套物品,保证齐整送过去,这点你放心。”
段老七又道,“东西明天下午送过去,对了,伐马走道也归你们吧?”
我道,“是!”
伐马走道,说白了,相当于“送葬先锋”,夜里探路,找好第二天送葬队伍走的路,最主要的,是马不可回,不可望住宅方向。
俗称的“定马道”,要在黑灯瞎火的山岭寻路,这活不轻松,好在师父回来了,用不着我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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