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俗之扎纸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雁风
不言而喻,当年的村子不好找了。
陋俗之扎纸人 第104章 鬼聚屋 逆阴沉
纸匠朱守忠死而生,一念寿终的事,能记这么详细,收集得很完善,说明戈坟、老九走了很多地方,进展不小。
不苟言笑的白池,之所以说丧气话,显然话里有话,隐藏着其他意思。
或许想让“青水堂”的盗墓贼探路虚实,我们一行人再黄雀在后吧!至于真正原因,相信再过不久,戈坟会亲自找我的。
白池离开前,我多问了一句,“白池,能不能冒昧问个问题?”
白池站得笔直,“说!”
我道,“白女无常是你什么人?”
白池脸色没有表情,仿佛从来不会有喜怒哀乐,道,“何有此问?”
我道,“白若冰、白池……你们都姓白,不会那么凑巧吧?”
白池道,“没有瓜葛。”
说完转身离开饭店,这家伙脸上太平静了,情绪不波动,一年四季带个假面具一样,我看不出什么端倪,当日鬼音寺的事,我总觉得有蹊跷,或许是白池将我的信息,传给了白女无常,否则的话,特殊部门“诡局”的队长,怎么会知道我一个小小的扎纸匠?
一夜过去,第二天早晨,吴记珠宝店开业,进行了很盛大的典礼,异常热闹。
这是件大喜事,周老也显得很开心,我没有下楼,独自一人在珠宝店三楼忙碌,准备两天后的“称骨算命”!
“称骨命学”的创造者,追溯历史,据传是战国时代的鬼谷子所创。
鬼谷子是战国时代晋平公对人,因为隐居在鬼谷山中,就用鬼谷作了他的名号。鬼谷先生原名叫王利,曾住在清溪山里,关于鬼谷子的传说,数不胜数。
据传鬼谷子在世间活了好几百年,后来不知去了哪里,秦始皇在位时,西域的大宛国有很多含冤而死的人横卧在野外道旁。有一种鸟衔来了一种草,盖在死人脸上,死人就复活了。官府把这事报告给秦始皇,秦始皇就派人带着那种草去请教鬼谷先生。先生说:“大海之中有十座仙洲,它们是祖洲、瀛洲、玄洲、炎洲、长洲、元洲、流洲、光生洲、凤麟洲、聚窟洲,这种草是祖洲的不死草。生长在琼玉的田地里,也叫养神芝。这种草的叶子像菰米茭白,只单独生长,不是一丛丛地生长。一株不死草,就可以救活上千的人。”
大概就是秦始皇当政的时候,称骨算命开始流传,只是因为禁忌太重,凶祸难料,不登大殿,不传民俗,一直处在默默无闻的层次。
我这次强行答应周老,最主要的原因,是还一个恩情。
我作为扎纸匠,半道出行,学习堪舆风水,本身不合规矩。
周老依旧将本事传我,此恩天大。
时间过得很快,称骨吉日到了,楚老和孙女楚依依一老一少准时过来。
今夜,皓月当空,繁星点点。
“林三,可以开始了!”精神矍铄的楚老,没有因“称骨”有半分忧虑,老当益壮的一位老人。
楚老一定要“称骨”的原因,我问过周老,周老只回了一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据我猜测,楚老是为了自己家族的前途在搏命。
我道,“九点整!”
从楚老的生辰八字推测,他今年的命理,属于土火之年,火不显,则要在“土”上结一个果,至于好坏,全看今夜心思的吉凶。
八点五十分,我才起身行动,走到东、西方位,拉上几扇大窗。
“哗啦啦!”
原本很闷热的天,外边忽然刮起一阵冷风,呼号贯冲进屋里,街道上一株株葱郁树木,一齐摇曳晃动,看着昏昏暗暗的街道,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秤骨起风,天平倾斜,这不是一个好征兆啊?”
随即,走到南边方位,将窗户开到最大,让一缕缕月光飘进来。
月光不入门,称骨如闷雷,必须开这一个方向的窗。
今晚,周老是一个旁客,站在一旁表情严肃,虽然注意到异样,也没多说什么。
走回来,我开始移转沙发方位,其他六七个人,可看不可动。
沙发,偏东南方向,对准外边一轮皓月。
“楚老,您请坐!”我说道,楚胜利一坐下,好奇问道,“脚底下……这是什么?”
我简单解释道,“脚下双踏浮桥木,避免命塌!”
“喵喵!”
浮桥木刚落地,外边,突然响起一阵诡异的猫叫声,其他人不觉异常,听在我耳旁,全身炸开了毛一般,连忙大步冲到南边窗旁,才看了一眼,我就觉得全身血液凝固了?
一只白色的猫。
如夜里的白色幽林,发出不安尖叫,正蜷缩身体挂在一株风景树上,居然还是一只怀孕的母猫?我不禁摇了摇头,道,“但愿我的八字,能让我撑过今夜。”
走回来,注意到我的表情,其他人的脸色并不好看。
沙发前,冰冷的地板瓷砖上,放着一个香炉,我点燃两支蜡烛,装在香炉上,随即有点燃一炷香,走到南边窗,这叫长香挂家门,孤魂野鬼不进门。
“呜呜呜!”
外边的风,不知为何越来越大?冥冥中,似有什么东西在外边树冠上徘徊?
让人心神不宁的悚然场景。
称骨符,是周老画的,符箓真有效果,画符人必须要能感应到身上的“气”,也就是进入“目级”的道行,称骨符交到楚老手上,吩咐他千万不可掉落。
这是他的保命符,符坠地,相当人头落地。
楚老面带严峻,身子骨如笔杆挺直,我走到楚老背后,食指、中指并拢,往下一沉,就听“咔”的一声,仿佛骨碎的声音,定在楚老的天灵盖。
这一点,明显能感觉到楚老的抽搐。
不过这老人硬是声也不吱,强忍下来。
称骨,不用剥皮抽筋,也要一分骨,一分称,不可遗漏,同时,还要加上甲子年骨、正月骨、初一骨、子时骨的份量重,得出玄秘。
楚老的生辰八字,出生在甲子年正月初一子时。
短短几分钟,我额头已经渗出冷汗,而楚老也经历地狱般的磨难,月光洒落,他的老脸上,仿佛带了一副鬼面具,透着狰狞阴森。
“难道,有脏东西从窗外爬进来了?”想到此,脊背只觉得一阵发寒,聚起精气神,我连忙加快“称骨”速度,同时在脑中快速运算。
渐渐的,乌云泛起,遮掩月光,原本就没开灯的大厅,顿时陷入漆黑昏暗。
外边,狂风呼号,似要将屋顶掀翻一般。
屋顶上,聚集来了一只野鬼,这种“称骨算命”,与“拆骨分命”有几分相像,活人最虚弱的节点,鬼物一上身,就可还阳,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因而会有鬼聚屋,逆阴沉。
这种鬼,与一般野鬼不同,也叫“秤骨鬼”!
就差最后一分骨时,有风从南窗刮进来,吹灭了香炉里的蜡烛。
大厅,一下陷入阴森森的黑暗。
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窗台上,一只白色影子极速闪入,黑夜中,依旧能看到它嘴里外露白色獠牙,正是那只怀孕的母猫,它动作很快,如躁动的猎豹,锋利的爪子,径直朝面露痛苦神情的楚老冲来,好在的是,“嘭”的一声,烛火突然熄而重燃。
烛火一起,怀孕母猫受惊后退,全身毛刹那间全部竖起,呈现及其可怕的野兽姿态,跃上窗台,踏碎了一炷香,火星四射,带着不甘心跳出外边。
最后“一分骨”秤完,我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听到一阵诡异的笑声,坐在沙发上的楚老在笑,昏暗中,我连忙发出惊呼,“周老,救命!”
陋俗之扎纸人 第105章 清道夫
黑暗,如森寒潮水一般将人淹没。
扭头一看,哪里还有周老的身影?吴长青、楚依依、秘书等人也消失无踪,空旷旷的三楼大厅,静悄悄的,不见活人,听不到人话。
站在原地,被无边恐惧笼罩,我几乎听到自己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声。
“嘿嘿!”
现在的楚老,面容衰老,一层层褶皱皮肤,散着妖异红光,他突然站起身,“咔嚓”两声,浮桥木被踩碎,我还想开口呼叫,却口中一呛,莫名吸入一股红烟。
空间中,黑暗被红雾照亮,及其诡异的色泽。
仿佛是无数骨粉在飘曳?
“秤骨鬼作祟?”
我想说话,喉咙却被一枚枚图钉锁死了?喉结一个劲蠕动,却无法说话,想要移动,双腿灌铅一般,自己的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了?
望向暗红诡异大厅,看着几乎疯癫的楚老,只剩下绝望。
更严重的是,脑袋越来越沉,在晕倒前,我极力喷出一口大气,飘飞的骨粉消失,再低头,楚老依旧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浮桥木也完好无损?
扭头望去,旁边周老、吴长青、楚依依等人还在。
一张张奇怪的面孔,带着疑惑、诧异、惊异等眼神,朝我凝视过来。
奇怪了!
刚才,出现的都是幻觉?
唯一真实的是,我胸口的护身玉坠碎裂了,而且,一种虚弱感从脚底升起,不断涌上心头,让人有些头痛欲裂,随即,我捉紧时间“算命”!
称骨完成。
要算骨重。
然后得出楚老一生的命运。
站在昏暗中,心里快速默算,“楚胜利,生辰八字,出生在甲子年正月初一子时,甲子年骨重一两二钱,正月骨重六钱,初一日骨重五钱,子时骨重一两六钱,又有灵骨沉九钱……”
每算一段,脑袋就沉重一分。
趔趄中,我几乎站不稳了,虽然知道我的处境,可是周老等人还是没有过来,也没有发出声音,静等我的这边消息。
这是很关键的时刻,一旦被打扰。
称骨算命就是失败了。
“不须劳碌过平生,独自成家福不轻,早有福星常照命,任君行去百般成。”
“此命推来运不通,劳碌奔波一场空。好似俊鸟关笼中,晚年末限起秋风。”晕倒前,我念了几句“称骨歌诀”,这是楚老一生的命照,“动”的一声,我往后跌倒,撞倒了香炉,失去意识前。
唯一知道的,是楚老……妻宫无刑,子,息三人,只一子送终,寿元七十七,卒于春光中。
更多的命理,来不及解释。
当我醒来时,躺在医院,睁开眼,照顾我的不是周老,不是白池,居然是身材曼丽,一头风花雪月长发的白女无常?
她怎么到了?
“你醒了!”白女无常没有兴奋,平静念道,“你没到《目级》道行,就给人称骨算命,真是初生牛犊不怕死啊?要不是我早来一天,你的命,就跌进阴冥深渊了!”
身体,还是有一股股虚弱涌上头。
我道,“怎么回事?”
白女无常道,“称骨,说白了,就是拆骨分明,骨缝开裂,形成一道道黑暗间缝,好比是一层层阴冥深渊,能葬下活人的三魂七魄!”
“我想坐一坐!”
白女无常将我扶起,坐在床头,我又道,“最后得出的称骨决,周老知道了吧?”
白女无常做到床沿,回道,“知道了!”
最后解命的工作,本就是周老亲自完成,毕竟事关很多的隐秘。
我道,“谁通知你的?”
白女无常的眸子,刹那间闪烁异样,道,“打你电话,周老接的,知道你有事,我便火急火燎赶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道,“白女无常,你是有事而来吧?”
白女无常一笑,“林三,还是你鸡贼,人迷迷糊糊昏睡了三天,居然还这么灵光?”
我道,“什么事?”
话都说开了,白女无常也不藏着掖着,“有一宗棘手案子,需要你帮忙!”
我无语道,“我现在是伤兵,恐怕帮不了你!”
我最关心的,还是一代奇人“张扎纸沉底墓”的事,想求得扎纸奇术,近一段时间,实在不想抽身做其他事,因而婉言拒绝了。
白女无常道,“林三,这宗棘手案子,非要你帮忙不可!”
语气很强硬。
估计没有商量的余地。
想了一下,我道,“白池,和你什么关系?”
白女无常沉默,站起身,来回踱步走了两圈,然后才道,“他……是我……大哥!”
看来,我这次病重入院的消息,也是白池通知的。
“你没有半点意外?”
白女无常诧异说,我不回答,而是说道,“这么说,张扎纸沉底墓的事,你也有了解?”
白女无常点头,“知道!”
我道,“我替你办一宗案子,到时候,你需要陪我走一趟沉底墓,这个交换条件怎样?”
“林三,你很狡猾啊?”白女无常在考虑,“你知道会与《青水堂》发生干戈,拽上我作为护身符。”
我劝说道,“青水堂,说到底,就是一个为非作歹的盗墓组织,你身为特殊部门《诡局》的负责人,是人民的公仆,也应该对他们治一治了吧?任由放纵,日后,只会让更多历史文物损失殆尽……”
没多久,我们达成了协议。
有“白女无常”的入局,未来探查水底墓的事,又多了三分把握。
又在医院躺了两天,我出院了,费用都是吴记金店的吴长青负责。
告别周老一声,我和白女无常驱车离开时贵江市。
案子,就在相邻的城市。
路上,我问道,“白女无常,究竟是什么案子?”
白女无常开车,望着前方,说道,“是一宗有关清道夫的案子,最近,城市里死了几个流浪汉,心脏器官被人挖走,连一位经验老道的清道夫也遭了毒手。”
呃?
坐在副驾驶室,我疑惑开口道,“这不是贩卖器官团伙作案吗?”
这种案子,不应该要特殊部门出面处理吧?
白女无常不回答,却是道,“林三,你知道清道夫这个职业吗?”
这个自然,算起来,与扎纸匠还是同行。
都是赚死人钱的职业。
只是清道夫更危险,据说即便八字够硬,也不一定能保命。
清道夫,专门负责城市力某些特殊的清洁工作,听说这种职业月薪过万,拼的是胆量和过硬的八字属相,当年,不甘心蜗在小镇,另寻出路,没有去考法律专业时,我还想过去做这行,没想到,才开口,就被师父严令禁止了。
那天早晨,简直被骂了狗血淋头。
发怒的师父甚至开言,我敢去应聘清道夫,一定把我腿打折,最后才萌生退意,不敢提此事。
白女无常说道,“清道夫的头儿老钱,是我亲自处理的,他用一条领带跪着自缢在了厕所的水管上,他的存折上有八十六万,却用一条八块六的领带自杀了。”
听完这话,坐立不安,总感觉脊背不禁一阵发寒。
陋俗之扎纸人 第106章 流浪汉的死
清道夫头儿老钱的死,透着诡异。
存折上有八十六万,却用一条八块六的领带自杀,这不是正常人做的事。
做死人的工作,负责清理死亡现场,经常与死尸为伍相伴,属于走在黑暗中的活死人,再正常的人,最终也会变得不正常。
我问道,“既然是老张是头儿,他有徒弟吗?”
白女无常道,“有两个,一个比较冷静叫廖明,一个比较胆小叫阿昌。”
我又试探性问道,“老钱的死,和他的徒弟有关系?”
白女无常摇头,“我查过了,老钱死的那晚,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据,据老钱的妻子说,老钱吊死前已经发疯,并且神志不清,浑浑噩噩,口中还神神叨叨念着一些忏悔的话语,症状很像鬼上身。”
我又道,“其他流浪者的死亡情形?”
白女无常道,“文件上都有详细记载。”
看了几个案例,流浪乞丐的死亡,显得很普通,饿死、冻死等原因都有,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死后,在很短的时间内,遭人挖了内脏。
一路聊着,很快到达相邻的城市。
拐进市区,白女无常接到一个电话,挂了电话,脸色变得有些严峻,“林三,又有一名流浪汉死了。”
流浪汉住的地方是河边的一个铁皮搭建的违章小屋子,赶过去时,警察法医什么的都离开了,听说死者是个29岁的青年人,失意的穷光蛋,在浴缸里自杀身亡。
附近的居民说他是个流浪汉,许久不见他了,以前经常神经兮兮地坐在河边看书,没正经工作,就靠着收售破烂过日子,他收得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二手书。
这种人,生活过得贫困潦倒,其实就是一个“懒”字。
“你好,白小姐!”
“你好!”
和我么打招呼的,就是两个年轻的清道夫,年纪都在二十八九左右。
比较高大帅气的叫廖明,为人比较稳重,是老钱很器重的大徒弟。
至于阿昌,跟着老钱入行两个月了,明明八字是个命硬的人,却偏偏长了一张苍白的脸,我看得出他心神不宁,怕得瑟瑟发抖却强作镇定。
听白女无常说,阿昌很需要钱,才一天天忍着恐惧做这行。
“你们开始吧!”白女无常说道,这次清理现场,还是廖明、阿昌做事,我们两个负责在旁观看。
进去前,阿昌在门口点了三根香,他们俩毕恭毕敬的拜了拜。
这是老钱定下的规矩。
供香祭亡灵,一炷保平安,可惜的是,老钱还是糊里糊涂吊死在家中。
进入铁皮屋,里边十分狭窄,白女无常示意我留下来,她自己走了出去,四处走走,墙角一个烂书架上摆满了哲学、神学、宗教类的书籍,翻看他的毕业证,竟然是某名牌大学哲学系的研究生。
“廖明,好像不对劲儿。”阿昌戴着手套,蹲在浴缸边,指着那具骷髅架。
“废话,要你说。”廖明白了一眼,“这种地方少说话,别多事。”
我走过去一看,发现了端倪。
人体从死亡到腐烂,最后烂到只剩一具骷髅,需要一段非常漫长的时间,就算炎热的高温,排除昆虫啃噬等条件,仅仅自然腐烂的话,至少需要半年,甚至更久,况且上个冬天大雪纷飞,冰天雪地的天气里,尸体也不可能坏得这么快,而且自然骷髅化的骷髅颜色也与用药水处理过的完全不同,这具骷髅是被人活生生溶掉肌肉的。
很明显的凶杀案。
我说道,“廖明,你说他什么时候死的?”
廖明怔在原地,出神看向地上色泽怪异的骷髅骨,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或许……有几个月了吧?”
“这有块表……”阿昌的声音从口罩后传来,他已经把骷髅装入了尸袋中,我走过去,看到浴缸中有一块裂了纹的石英表,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但我却鬼使神差地把它揣进了自己的兜中。
22点22分22秒,流浪汉的死亡时间。
对于我的做法,廖明显得慌张,“兄弟,这是死者的遗物,你也敢收?”
我道,“不怕!”
其实,要不是我手快点,裂了纹的石英表会被廖明收起,在那一瞬间,总觉得廖明有些怪异,可是心里又说不清楚,随即,我往外走出去。
白女无常坐在车里,百无聊赖的神情,探出头来,“林三,有什么发现?”
我道,“被人杀死的!”
白女无常并不意外,道,“今晚,我们在市里四处走走,看能不能发现可疑的人。”
我坐上车,道,“我没来之前,你独自一人,在夜里徘徊不少趟了吧?没有任何发现?”
白女无常道,“没有!”
廖明和阿昌告别一声,背着尸骨急匆匆离开了,身为清道夫,对于怎样处理没人认领的尸骸,他们早就是轻车熟路,白女无常启动车,去了一家小饭店。
吃午饭时,我问道,“这廖明什么来历?”
白女无常说道,“他有问题?”
我道,“一种直觉!”
白女无常道,“你觉得清道夫,真会肆无忌惮杀人?”
我道,“有些人待在黑暗里太久了,不见阳光,一点点被黑暗腐蚀,到头来,灵魂腐烂,外表或许是活人,但内心已经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吃过饭,我和白女无常走了两趟地方,一个是阿昌居住的出租屋。
一个是廖明年初买的新房,廖明还有一个妻子,名叫陈小文,陈小文在附近一个文具店工作,长相一般,不过算一个举止得体的礼貌女人。
一切都看不出端倪。
夜晚很快降临,把车停好地方,我和白女无常开始走路,专门走一些偏移地带,尤其是流浪汉夜里睡觉的地方,附近没有路灯,黑漆漆的。
这种找法,和大海捞中没什么区别。
后半夜,回到车上睡觉,手里,拿着残破的石英表观看,钟表的表面裂成了蜘蛛网,昏暗中,看着如同一条条细小的血管在蠕动?
夜更深,躺在车上,我睡得特别沉,像死去了一样,突然觉得浑身冰凉,我猛地睁开双眼,赫然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地躺在装满冰块的浴缸中!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模糊的视线中什么也看不清,隐约中,听到旁边有人在走动的声响,手臂突然一疼,有人给我打了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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