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俗之扎纸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雁风
八点多钟,整座小庙焕然一新,被各种克煞器物遮掩,围拢得密不透风。
尤其是横跨的红绳铜钱。
有风拂过,铜钱磕碰,发出“叮叮叮”清脆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一曲诡异的葬曲。
“汪汪汪!”
不多时,小庙外的大黑狗,发出刺破山野的叫声,狂吼不止。
俨如虎啸龙吟。
第一次知道大黑狗能发出这种犬吠?
我们三人连忙走出去,站在门口外观望,小庙前,大约三十米的位置,有一条流水不息的“绕庙河”,此时在河对岸的一片低矮荒地里,出现了一些诡异光亮。
漆黑森然中,不见一座巍峨恐怖的清朝死城。
而是看到一些死物的影子。
清朝时代的死兵,表情严肃,脚不沾地,缠绕在一团团幽黑雾气里,正一步步踏空穿来,那些沉沉浮浮的黑气,是怨气,这些兵在死前,都是怀着巨大怨气而亡的。
为首的两个,一个浑身沸红的火焰,是杀人不眨眼的年羹尧。
一个年迈衰老,一圈又一圈的绿纹在扩散,是清朝大学士索额图。
多尔衮似乎没有来?
夜色里,年羹尧与索额图身上的官袍,湛湛发光,异常的显眼,仿佛有仙鹤在飞舞,有狮子在纵跳的画面,是他们官袍上绣着的图案。
怒视前方,大黑狗突然冒出了一句,“两个衣冠禽兽。”
话糙理不糙。
”衣冠禽兽”一语来源于明代官员的服饰。据史料记载,明朝规定,文官官服绣禽,武官官服绘兽。品级不同,所绣的禽和兽也不同;
文官一品绣仙鹤,二品乡绣锦鸡,三品绣孔雀,四品绣云雁,五品绣白鹇,六品绣鹭鸶,七品绣鸳鸯,八品绣黄鹂,九品绣鹌鹑。
武官一品、二品绘狮子,三品绘虎,四品绘豹,五品绘熊,六品、七品绘彪,八品绘犀牛,九品绘海马。
文武官员一品至四品穿红袍,五品至七品穿青袍,八品和九品穿绿袍。
所以,当时”衣冠禽兽”一语是赞语,颇有令人羡慕的味道。
到了明朝中晚期,宦官专权,政治腐败。”文死谏,武死战”的从政理念被贪官佞臣彻底颠覆。官场腐败,文官爱钱,武将怕死。文官武将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声名狼藉,老百姓视其为匪盗瘟神,于是,”衣冠禽兽”一语开始有了贬义,老百姓对为非作歹、道德败坏的文武官员称其为”衣冠禽兽”。
自此,官员身上的“禽纹”、“兽图”成为了贬义词,一直沿用至今。
“哗啦啦!”
庙前小河,水贱泥翻,被鬼物踏过,河道有好几处甚至都发生了开裂。
鬼踏空,地震动,绝对恐怖的画面。
吴大同开口道,“林三,看着阵仗,他们非杀你不可啊?”
师父道,“什么深仇大恨啊?林三,你一个活人,到底怎么招惹上它们的?”
我露出无辜的表情,“师父,我真没有做出多大禁忌的事。”
相反,我这个活人还扎了一副“朝凤帽、百鸟衣”,让阴寿将尽的鳌拜,能多活三四个月。
我是有功无过的人。
现在,我也想不通怎么多尔衮偏偏要置我于死命?
“咚!”
突兀的颤动,一一群清朝死物站到了近前,庙檐瓦砾坠落,让人一阵心惊肉跳。
小庙门前。
人鬼对峙。
陋俗之扎纸人 第150章 庙小香轻
庙小香轻,地窄佛微。
一支严肃整齐的清朝死兵,凝重如乌云,一个个身披甲胄位列小庙前,他们都是厉鬼兵,缠绕阴煞,所以可怕的寒潮一股股往外扩散横推,整座小庙摇摇欲裂,砖墙晃动,屋檐落瓦,木门咯吱咯吱发响,黑夜里,杂音混乱。
和“捞尸人”吴大伯说得的一样,小庙,藏不住活人命。
鬼火忽暗忽明中,师父表情严肃,开口道,“你等为百年前人,骨葬高位坟,盛名钉史碑,何故在这里拨弄乱风,乱阴阳秩序,寻活人夺命?”
师父的质问,说得也太文雅古词了吧?
这些缠绕在重重黑雾中的清朝鬼物,身穿清朝官服,一个个面目可憎,怨气腾腾,青脸、红脸、绿脸、白脸、紫脸等等皆有,看着就不是善茬,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呼呼!”
一阵沸红烟雾逆空卷起,是年羹尧在震怒,“隆科多死,活人亦要陪葬。”
鬼话浮屠,我的心神差点镇守不了。
鬼话迷心,就真的难以活命了。
拄着拐杖的老鬼索额图,佝偻身子骨,面相干枯墨绿,“林三,等你变为鬼物,与我等为伍,入主清朝城,肯定可成为多尔衮大人的得力干将!”说话时,索额图脸上有笑容,死人斑、皱纹堆积的一张脸,宛如刚从土里刨出来的一具腐尸。
说完后,他的手上,多了一块令牌,木牌,泛绿,上边刻着很奇怪的纹路,正面上,是一个湛湛发光的“鬼字”,木牌一出,周围几十米内的环境都被照亮!
卒?
狱卒令牌?
站在庙门口,我们三个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吴大同直接喝怒道,“阴冥之物,代表鬼狱威严,乃是一宗无上阴器,怎么会在你手上?”
师父则是震惊万分道,“阴差令,掌在野鬼手,不可能发生的怪事啊?”
嘿嘿!
老鬼索额图露出瘆人的笑容,老态龙钟移动了一步,“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什么都可能发生。”
狱卒令,是阴间重令,代表着太多东西。
“叮叮!”
本就光亮的环境,越发刺眼炫目,清脆音传出,年羹尧的手上也多了一把剑,红色的剑,上边依旧散着一个触目惊心的……卒字,年羹尧鬼眸凌厉,愤恨道,“狱卒剑,可裂阴间石,也能碎阳间命,杀你们太轻松不过了。”
《目级》,使用“目级器”,指一般的木剑、铜剑、困尸索等等。
《狱卒级》,使用的是“狱卒器”,阳间少有,一般是阴间物。
难以想象,这些清朝死物居然会拥有这些东西?
“杀!”
年羹尧重口一开,脸庞上的七窍喷吐红色鬼火,整个人凭空消失,下一刻,巨大的鬼影出现在庙门头顶上,火光如虹,狱卒剑往下劈落。
狂风呼号,山摇地动一般。
“轰!”
吴大伯倒退,口中吐血,困尸索被斩为两截,庙门上的红绳在剧烈颤动,铜钱碰撞,一下被撕裂十几条,师父辛辛苦苦做的布置,根本挡不了。
“退回去!”师父开口。
我们几个连忙后撤,关上门,吴大伯迅速将好几张白符贴在门后。
不过门外,不断有阴风自门缝贯入,白符根本贴不稳,手一松开,白符立即掉落地上,白符相当于镇棺符,压棺材亡灵的符箓。
吴大伯一脸惊恐道,“白符坠地,棺开千裂。”
我连忙道,“吴大伯,这什么意思?”
吴大伯的表情越发凝重,回道,“这座小庙,就相当于一座棺材。”我心头一跳,岂不是说我们三人一狗,被封在了棺椁里?成为鬼的刀俎鱼肉?
“滋滋滋!”
就在心神不宁时,脚下的土地发生摇曳,左右剧颤,往地面一看,吃惊发现土地居然真的开裂了,好像无数毒蛇爬过一般,地面不断崩裂。
“轰隆隆!”
外边的庙宇门楼,猛然坍塌,瓦砾纷飞,泥砖落地。
很快变为断壁残垣的景象。
吴大伯立即喝怒道,“索额图,你真是肆意妄为,这是佛庙重地,你一个区区的鬼灵,居然敢毁佛之经所,你以后绝对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嘿嘿!老鬼索额图走进来,一步一笑,“万劫不复?我不能入轮回,注定在外漂泊,与万劫不复有什么区别?佛所塌了,佛也不敢现身。”
身后,小庙里的佛像在倒塌,供奉神台在破碎。
的确没有“佛”降临。
大黑狗一脸气氛道,“那些秃驴,太不可靠了,活该一辈子长不出头发。”
这里不是大寺庙,只是偏僻小庙,很正常。
为了给“隆科多”报仇的年羹尧,二话不说,已经斜冲过来,犹如一团炽热的火球。他浑身缠绕的是阴火,可以烧死鬼魄,但是活人不会感到很炙热的热浪。
关键时刻,吴大伯洒出一些粉末,气势汹汹的年羹尧居然后撤避开了?
“走!”
吴大伯一把拽起我的手臂,出乎意料,然后朝着庙宇外冲出去,他的力量很重,我几乎是被拖着走的。
四分五裂的小庙里,师父没有走。
扭头看回去,师父正在力拼十几个甲胄森森的清朝死兵,大黑狗也在那上蹿下咬。
我连忙道,“吴大伯,我师父……”
冷风黑夜中,任由我一个劲吼叫,捞尸人吴大同都置若罔闻,拖着我疯狂疾走,根本不给我喘气的时间,好在的是,最凶悍的年羹尧、索额图也尾随出来了。
活人腿,怎么走得过鬼影步?
没有多少米,就被年羹尧当前截住了去路,吴大伯随手又洒出一些金漆粉末。
诡异的是,金漆粉末飘空,年羹尧如临大敌,直接闪躲了。
我问道,“这是克煞的桃木粉?”
吴大伯回道,“骨粉。”
我又一脸骇然道,“人的骨粉?”
吴大伯说道,“不是人的骨粉,鬼煞怎么会惧怕?”吴大伯是捞尸人,相当于继承祖业,做这一行很多年了,难道有时将一些无人认领的死尸,进行焚烧,利用死者的骨灰来制作一些东西?
捞尸,焚尸,践踏亡骨粉。
这应该是犯了禁忌啊?
来不及解释,满腔怒火的年羹尧又扑杀过来,眨眼时间已经到达身旁,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我只觉得眼前全是缭乱的红影,扑面而来的,只有绝望的气息。
“噗!”
锋利无比的狱卒剑,刺破衣衫,一下钻破吴大伯的左胸,没有肉裂骨碎的声音,因为吴大伯的左半躯体,也是鬼躯,穷凶极恶表情的年羹尧不由一愣。
啊!
下一刻,凄厉的鬼叫声骤起。
年羹尧的红戾鬼躯上,飞溅一串串火星,好像触电了一般?
稍慢一些的老鬼索额图,也赶了过来,呼啸的风里,夹杂着很沉重的水气。
“咔咔!”吴大伯直接将手上的一条困尸索扭碎,如抛出佛珠的动作,全部朝索额图丢了过去,困尸索,常年沾尸气,算是一方凶煞之物,老鬼索额图也显得手忙脚乱,随即,我和吴大伯没有一刻逗留,继续在黑夜里赶路。
算是亡命奔逃。
突然间,接着灰蒙蒙的月色,我看到一些熟悉的地形,脱口而出道,“石桥湖附近?”
这时才意识到,小庙,距离石桥湖并不算远。
又走了几百米,吴大伯才开口,“钻入石桥湖,进入死气沉沉的遗弃角落,或许有生的希望,这是我和你师父早就做好的决定。”
一路上,吴大伯不断以“亡骨粉”开路。
愤怒至极的年羹尧,不断发出刺破耳膜的森然鬼叫,传遍山岭。
“到达石桥湖了!”我激动念道,仿佛看到了逃生希望。
我们连忙冲过去。
“噗!”
一不留神,黑漆漆的湖水里,突然冒起两只形如骷髅的鬼爪,朝我们面门撕裂而来,是老鬼索额图在作祟,我避让不及,肩膀被划破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没等我又反应,已经被一股大力拽进冰冷的湖里。
“往下潜!”
水浪翻滚中,就听到吴大伯急促的声音,忍着肩膀剧痛,深吸一口气后扎进水底,奋力往看不见的阴森湖底游下去,而旁边不远处,影子纠缠,死得一股股水流在肆意搅动。
顾不上吴大伯的危险,我只能一心冲向“遗弃角落”!
往下十几米时,突然脊背一颤,仿佛一块大石头压落一般,心里莫名卷起一阵恐慌,以为是年羹尧追下来了,手上的扎纸刀就要往后。
下一秒,就见到一张黑黝黝的大狗脸。
大黑狗不是在寺庙吗?
随后,大黑狗又和上一次一样,咬住我的肩膀衣衫,将我带入湖底。
活人游,似乎下不到底?
“轰!”
“轰!”
氧气耗尽时,我们坠落下去,又是摔了个够呛,和上次一样,依旧是倒在漆黑森然的一块“通阳碑”上,黑碑红字,每一个字极尽狰狞。
头顶上的湖水,一圈圈波澜着,看不到捞尸人吴大伯的身影?
大黑狗起身,连忙道,“林三,还不快走!”
此时,上边的湖水有妖绿光芒折射下来。
是索额图追下来了?
陋俗之扎纸人 第151章 鸟类骨架
石桥湖底深处,更像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地心世界”,一片常年黑暗笼罩的神秘区域,阴物、活物、变异物汇聚于此,生活着许多在世界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怪物,比如之前遭遇的獉牛、猪脸人、蛇鸟、?烛兽等等。
小庙里,师父的命是保下了。
石桥湖里,捞尸人吴大伯的命,生死未知,却也有心无力顾及,老鬼索尔图的一方狱卒令,如一团黑云压城城欲摧的乌云,就压在头道,“就在这里等着吧!”
吴大同如果能摆脱年羹尧的纠缠,相信再过不久,便会下来找我们的。
诶?
大黑狗忽然露出疑惑表情,说道,“林三,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些怪?”
我不以为意说道,“这座鬼堡,四处阴森,有那个角落不怪吗?”
大黑狗摇晃着脑袋,指了指上边道,“那些吊着的鸟类骨架,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
“有吗?”我开始往屋檐上凝视,不一会,我又道,“确实有些怪,却一时说不上来?”这底下的世界,常年黑暗,使得人视线模糊。
要不是我有《目级》道行,双目可破鬼煞,在这里简直就是净眼瞎了。
大黑狗的狗眼里,却突然折射一丝丝光亮,“少了一具鸟类骨架!”
少了一具?
在最左边的屋檐下,确实有一具骨骼怪异的鸟类骨架不翼而飞了?
我连忙道,“它……就是鬼堡主人?”
陋俗之扎纸人 第152章 鸤鸠
古堡屋檐,悬挂的七八具鸟类骨架,呈红褐色泽,长而宽大,骨骼粗壮,与一般生活在森林里的鸟类差别很大,仿佛一种会飞的古代鸵鸟?
它们的尸体被吊挂屋檐,随风摇曳。
站在黑暗里,却无缘无故少了一具,如幽灵般消失了,并且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大黑狗浑身的皮毛微微竖起,紧张的表情道,“林三,这小古堡有古怪,看着很不详,要不我们退出去,另找宿营地吧?”
我却是道,“恐怕……走不了了!”
“啾啾!”
诡异的双节叫音骤起,本就阴森森的古堡,看着越发骇然听闻。
突然间,旁边砖墙角落里,突然扑出一具红褐湛湛的死亡骷髅,我手上扎纸刀连忙横向划去,“铿”的一声,出乎意料,怪鸟头颅轻易被我砍碎了?
“哗啦啦!”
鸟头一碎,整具两米多长的怪鸟尸骸立即分崩离析,骨碎散落一地。
大黑狗目瞪口呆说道,“林三,你这么猛?”
站在原地,我也一脸诧异道,“不是我猛,是它似乎太弱不禁风,实在太弱了吧?不应该发生有这种事啊?”
我的扎纸刀,也不是什么鬼头刀,怎么有那么大的威力?
这时候,刚才怪鸟尸骸冲出来的位置,阴暗角落里,突然焕发一阵绿光,扭头一看,点点幽绿越发刺眼,居然是一些拳头大的虫子,大约有几十只,密密麻麻匍匐挤在一起,它们动作不算快,缓慢在蠕动,朝着古堡内部钻去。
像是一种变异的七星瓢虫,只是体型、色泽都差异很大。
我咽了一口唾液,道,“大黑,这是什么虫物?”
大黑狗摇头,“没见过。”
还没转身,不远处的泥壁上,又多了一个不速之客,红褐怪鸟,身体宽大,羽翼窄小,很短的脑袋,却长着一张家猪般的鸟嘴?
鸤鸠?
不是一般的鸤鸠,绝对是血脉返祖,激活数百万年前祖先的原始血腥本性了。
乌鸦啼叫,预示不详。
鸤鸠现身,代表死亡。
脸色一变,我和大黑狗连忙移动脚步后退,随时准备夺门而逃。
这头面相丑陋的鸤鸠,盎然立于墙头,似乎对我们没有兴趣,脑袋望向黑森森的古堡,它全身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鬼雕像立在阴风中。
鸤鸠的到来,让古堡温度骤降。
怪异的安静,让大黑狗忍不住开口,“鸤鸠,这古堡是我们先到,你该不想坏规矩吧?”
鸤鸠开口,喉咙里卡着图钉一般,回道,“你们……坏规矩了。”
大黑狗道,“你想开战?”
鸤鸠沉默如死神幽灵,站在墙头高处,投落下一片怪异影子,威严开口道,“这是我的古堡,我才是这里的主人,你们两个不请自入,还不离开?”
古堡远处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重三轻,是一种四蹄动物在奔跑。
遥望远端,死气沉沉的荒地上,一片昏黄的光芒在闪烁,如烛火瀑布逆空倒流,景象骇然,不用想,肯定是凶悍恐怖的?烛兽追来了。
我只得道,“鸤鸠,我们两个能否在这避一避祸?”
?烛兽的动静,鸤鸠也察觉到了,却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算你们好命!”
古堡门封闭,鸤鸠依旧一动不动站在墙头。
“鸤鸠,你什么意思?”古堡外,响起?烛兽的暴戾声音。
“你闯来我地盘,还质问我?”鸤鸠的话,一如既往的森冷,不带丝毫生命波动。
“将一人一狗叼出来,我立刻退走。”?烛兽低沉道。
“他们的命,是我的!”鸤鸠回道。
“你想开战?”?烛兽说话时,有森森利爪在使劲刨泥的声音。
“滚!”鸤鸠瘆瘆念道。
嘿嘿!
诡笑惊起,?烛兽又开口道,“狱卒令在手,我将横扫周围千百里土地,你将是,第一个葬在我手上的领主。”?烛兽的声音很尖锐,如跳动的昏黄烛火,越升越高。
此时,站在古堡里,我心中一时五味杂瓶,清朝索额图真被杀了?
否则的话,狱卒令怎么到了?烛兽手上?
“狱卒令?”出乎意料的是,鸤鸠并没有恐慌,异常冷静道,“鸡肋之物,不过是阴冥世界淘汰的东西,也就你这种货,才奉为珍宝。”
“狂妄!”
“送你去阎王爷那里报道。”
大地震颤,刺眼的光芒一闪,就见一头庞然大物冲上泥墙,直接朝鸤鸠凶猛扑咬。
“哗啦啦!”
整座古堡泥壁一下坍塌,被压碎为几截断壁残垣,顿时间,鸤鸠与?烛兽纠缠在一起,它们所过之处,烟尘滚滚,肆意压塌一切,本就很小的古堡,一片片在快速坍塌崩碎,不多时已经化为废墟。
破裂的泥壁,当中沾着一串串血丝。
接着阴火看去,除了血丝,甚至还有一些恶性的肠子搅碎当中?我惊道,“这些建筑,居然是用血水和泥,然后一点点浇筑起来的?”
大黑狗无心看我,而是道,“林三,去给鸤鸠帮忙。”
大黑狗顷刻间冲入战局,协助鸤鸠,应对如撼地貔貅般凶猛的?烛兽。
它们动作太快,我一个活人根本无法入局。
“轰隆隆!”
古堡大门顷刻间化为飞灰,三头比人凶猛的兽物,还在一起纠缠厮杀,不死不休的场面,大黑狗受了不小的伤,?烛兽也是伤痕累累的状态。
唯独那只鸤鸠鸟,完好无损,浑身金铜铁骨一般,连?烛兽的利爪都无法开裂半毫?
“鸤鸠,你这副皮囊?”?烛兽总算发现了异常。
“狱卒级的极致状态,彻底激活了祖先原始血脉,皮肉超脱,你认命吧!”鸤鸠面无表情道,举止间的抓、叮、咬等动作更迅速了。
“可恶!”?烛兽几下凶猛低吼,然后几个跳步脱离战局,终于取出了狱卒令。
“鸡肋令牌!”鸤鸠横冲而去,一副肆无忌惮的状态。
大黑狗没有跟随,狗腿发软,吐着长舌急喘气,它与鸤鸠的战力差距还是很大的。
“咔咔!”
看似代表阴冥威严的狱卒令牌,顷刻间寸裂,?烛兽也被鸤鸠脊背皱巴巴的干枯羽翼,一巴掌扇飞了出去,?烛兽还没起身,鸤鸠的利爪已经将它的脑袋猛力抓住。
体型巨大的?烛兽,顷刻间战战兢兢,匍匐在地,“饶命……饶命……”
前一刻恶狠凶戾的?烛兽,难得有认怂的时候。
“吼吼!”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惊起,?烛兽的背部,被鸤鸠的利爪抓穿几道窟窿,血水冒涌,让痛不欲生的?烛兽不断在地上挣扎,惨叫连连。
鸤鸠开口道,“鸤毒入体,没有我的解毒方法,你活不过十天。”
这种怪物也会用毒,超乎人的想象。
过了很久,?烛兽才平静一些,不甘心晃动脑袋,低语念道,“鸤鸠,你不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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