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俗之扎纸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雁风
声音传进来时,外边也亮起阵阵光芒,一阵风刮入,木门被推开。
好几个身披甲胄,悬剑持枪的清朝死兵凭空出现,阵列屋里门外。
“好大的阵仗?”我不禁念道,这时,和珅已经站起身,慌忙朝外奔走出去,“林三,快走,这时多尔衮大人亲临,出去跪接。”
原本死气沉沉的死城,现在焕然一边,变成一处富丽堂皇的宫宇。
原本长满荆棘鬼草的幽道,现在铺满各种各样姹紫嫣红的花物。
原本坍塌的长廊,如今精雕玉龙。
原本干涸的池塘,现在水面波澜,闪烁亮光,还有鱼类在当中穿梭。
……
一切都变了样,前一刻还是死城,现在可以算是一片鬼乐园了。
正道上,清朝死兵列阵。
一群太监宫女簇拥前后。
许多清朝“惨死”的重臣也到了,年羹尧、索额图,还有好些位将军、臣官,一个个面色肃穆,跟着队伍行进,沉默不言,他们在清朝的历史上应该很有名,只是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号。
中央缓缓走来一辆黄金色泽的马车,八匹马拉车,高三米,遍体雕刻古代皇纹,车尾,更有龙雕冲天的形态,看着巍峨大气,上边端坐一个高瘦的古代将军,感觉与御驾亲征的皇帝无异。
披一套白甲胄的男子。
此时成为场域的中心,受千鬼簇拥,估计就是一代恶人多尔衮了。
多尔衮端坐豪华马车上,看着有一种天威皇颜,不过身材消瘦,面色惨白,如患有风疾,给人一种迟暮病态?
曾有古人评多尔衮是「有病无福」之人,说多尔衮壮年猝死,大抵跟纵欲有关。
嗜色与嗜杀,是早期满清贵族的特色。
清廷统治者从努尔哈赤、皇太极到多尔衮,都以凶悍残暴著称,终有清一朝,满汉之间的矛盾始终无法根除,所以辛亥革命时革命党人仍是在高喊“驱除鞑奴,恢复中华”。
多尔衮到达时,附近的空间,也越发森寒。
巨大的阵仗前,一脸恭敬的和珅在跪地接礼,嘴里还碎碎叨叨念着一些话,我没有跪拜,毕竟只有人叩坟,人跪墓,没有人拜鬼的先例。
“混账!”
一身红雾腾腾的年羹尧,面色赤红,怒斥道,“林三,为何不跪?”
我简单道,“心里有诚心即可。”
生前为正白旗旗主的多尔衮,穿白色战甲,不怒自威,“你就是扎纸匠林三?”
我不卑不亢道,“是!”
此时,年迈衰老的索额图,拄着拐杖,居然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或许,索额图不想我死,不想我惹怒多尔衮,一着不慎惨死。
“咳咳!”
多尔衮咳嗽两声,脸色更是发白,加上湛湛发光的白色甲胄,凝视过去,如一个白色幽灵王坐在马车上,“救了鳌拜,你算有几分本事。”
陋俗之扎纸人 第144章 清朝旧史
“林三,你似乎对吾有偏见?”端坐高位,拂动一块白玉扳指,多尔衮又在开口。
他说话时,没有人发出声音。
他不说话时,全场亦噤若寒蝉,也没人敢肆意开口,这是天生的一种威严,他的存在,对其余人来说就是一种无上禁忌。
如同一个只能仰视的鬼王。
哪怕是和珅,没有得到多尔衮的指令,也不敢起身,只能战战兢兢一直在地跪拜。
“历史的事!”我简单道,没有提及“扬州十日屠”的血腥历史。
身披正白旗战甲的多尔衮,目光一横,看似病重消瘦,依旧透着无穷无尽的可怕煞潮,随即,他叹了口气,抬头望天一脸感慨念道;
“既如此,吾就与你一谈历史!”
“曾子曰: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临大节而不可夺也,君子人与?君子人也。”
“吾拥立幼主,定鼎中原,大位不惑吾心,大利不夺吾志,君子人也!”
“帝位易取,江山难求,二者必择其一,吾选择了后者。”
“皇太极走时,大志未竞,那时吾可以称帝,但吾退求其次拥立了年幼的福临,自己为辅政王。吾之箭只有射向敌人,不会为了帝位射向自己亲族,无他,无爱江山,不能使父兄的基业毁于一旦。于是降三桂、破山海、克北京,最后力排众议,迁都北京,以图进取,吾完成了统一大业的第一步。入主北京后吾大刀阔斧地推行仁政:礼葬崇祯、招扶明臣、解放军卒、废除弊政、整顿吏治、祭拜孔子、开科取士……吾小心翼翼地试图驾驭汉族,像驯服我的烈马一样,吾恩威并施地驯服了汉族,千秋功业比帝位来得更痛快、更实在,更能满足我的抱负。”
……
字字铿锵重音,如磨盘坠地。
清朝死城,异常光亮,周围似乎安置很多发光夜明珠?多尔衮滔滔不绝说了很多,在我听来,更像是要洗白自己身世的话。
我道,“皇太极殡天,九五之尊唾手可得,你为何不夺帝位?”
这个问题,历史多有争议,有说多尔衮兵力欠缺,无力争帝,有人说多尔衮取了孝庄皇太后,取了自己的嫂子,爱江山更爱美人。
多尔衮脑袋一沉,白色的眸子,看着诡异,道,“林三,你心里有此惑?”
我点头道,“是!”
多尔衮没有直答,白色眸子蕴藏杀戮怒意,望向跪在地的和珅,道,“和总管,你生前官盛一时,此事,你该有什么见解吧?”
不知为何,多尔衮似乎对和珅怀有极大的恨意?
他们两个,虽在一个朝代,可是不在一个时期,怎么会有牵扯呢?
和珅一个奴才的懦弱本性,连忙道,“奴才……不敢擅自妄测。”!
哼!
多尔衮一个冷哼,平地起惊雷一般。
吓得和珅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他牙齿咬紧了,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怖。
多尔衮脸色更沉,一字字念道,“和总管,答不上来?”要大开杀戒的字音。
不止是和珅,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那些鬼太监,一个个吓得两腿像弹棉花似地不住打颤,距离马车最近的,甚至有一个惊慌得犹如冷水浇身,瘫软在地上。
索额图、年羹尧等人,没有替和珅求情的。
他们也不敢。
这里毕竟是鬼的世界,没有什么禁忌。
“狱卒级”的多尔衮,想杀谁就杀谁,而且不过一个眼神的时间。
“能……能答!”和珅诚惶诚恐的表情,一会的时间,他全身都是冷汗,“多大人没有称帝,是因为他心怀天下,满洲整体的利益和清朝的统治与帝王这个虚名孰轻孰重,他能分清。作为统治者,这种胸襟实为罕见。他知道大清还没有坐稳江山,如果急于名位造成族内分裂、内耗,从而给李自成等人可乘之机,必然引起社会动荡、人心不定、江山不稳……”
“滚!”
多尔衮表情更甚,如一头欲要吃人的猎豹,“和总管,没让你阿谀奉承!”
是!
是!
和珅如履薄冰的紧张表情,只得继续道,“当时清朝虽然占据北京,但南有朱由崧,西有李自成,川有张献忠,不算各地不断出现的小范围兵变,累加起来的兵力也有二,三百万,而清军倾全国之力也不超过二十万,满族总人口只占全国人口的1%。这时的清朝统治极不稳定,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江山重于帝位,唯有齐心协力方能成就千古大业。反观南明各个朱姓朝廷还在争夺正统,为了残破的政权打内战,李自成、张献忠之辈更不会想到联合起来抗击外族,他们的鄙俗在多尔衮浩瀚的胸怀面前无地自容,以致被清军以风卷残云之势逐个击破最终统一了天下。多大人没有称帝,但他是爱新觉罗家族真正君临天下的第一人!”
和珅这溜须拍马的功夫,语言的组织,游刃有余,我只能望其项背了。
听到此,多尔衮的表情才阴冷下来,“和总管,说得不错,起身吧!”
如释重负的和珅,千谢万谢站起身,退到了一旁。
这时,我才开口道,“多尔衮,你有事?”
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这多尔衮肯定是有事,毕竟这不是一个无聊的古人。
即便成鬼,也有生前威严。
多尔衮道,“走!”
一抹刺眼的白光闪过,狂风呼号,地面上一派人仰马翻,百鬼痛苦哀嚎的慌乱场景。
随即,只感觉身体被狂风卷上半空,剧烈晃动,然后极速在空中横移。
落地时,已经离开原先的位置。
八方空荡荡的。
“清朝死城的城头?”我四周望去,数百年不散的黑雾腾腾流转,是站在了城墙之上,除了一身白甲白袍的多尔衮,大黑狗也在旁边,只不过大黑狗一副眼冒金星的表情,龇牙咧嘴的,还在眩晕中。
近距离注视,身体消瘦的多尔衮,脸如石灰,迟暮病态更重。
他年纪不大,也就四十出头的模样,与死前一致。
“林三,你可知,我为何对和珅那般怨气?”多尔衮开口道。
“和珅,愚弄朝廷,毁了基业,是葬送清朝的导火索?”我答道,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多尔衮打下清朝江山,和珅毁了清朝江山。
“正是!”多尔衮又道,“不杀他,已算恩赐。”
“多尔衮,你我一鬼一人,阴阳两界,究竟有什么事?”我疑惑问道。
至始至终,多尔衮似乎没有对我有什么杀生神情?
“需要你……替吾……扎一具生前骨身!”多尔衮念道。
我直接摇头道,“多尔衮,你要重返阳间?”
陋俗之扎纸人 第145章 通往阳间的路碑
生前骨,鬼灵唯一遗留在世的东西,一些道行高深的亡灵,特殊情况下,据说可借骨还魂。
多尔衮就是这种特殊的亡灵。
因为数百年的时间,不断鬼修,超脱一般小白鬼,他已经达到了“狱卒级”的道行,堪比九幽地府下的阴兵鬼卒。
站在黑雾沉沉的死城高处,我说道,“多尔衮,现在不是你的时代了,何必垂足留恋?”一身白色甲胄的多尔衮没有说话,只是望向远处。
忐忑不安站着,我再说道,“一生一身骨,回头路已埋,你的骨安葬在皇陵,以我的扎纸术本事,无法给你再塑造一具。”
一代奇人张扎纸在世的话,或许可以。
身材高瘦,低着病态的多尔衮开口,“林三,你没得选择,如扎不出生前骨,吾只能上你身!”他的话,份量很重,不像是开玩笑。
被多尔衮上身,绝对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我皱着眉头道,“多尔衮,你漂泊时间数百年了,怎么偏偏盯上我?”
不得不说,最近真是霉运临头。
多尔衮道,“几十年前,我达到狱卒级,与鬼府阴兵鬼卒一个等级,刚有出世的谋划,就被道行高深的五雷天师寻上门,一战过后我被重创,余伤犹在,不过此时,风云有变,我等不及了!”
为了活命,我只得道,“需要一段时间!”大黑狗待在一旁,现在的它也帮不上什么忙。
目级。
狱卒级。
差距太大了,我真不知道怎么脱身?
多尔衮口吐鬼话,森冷异常道,“多少时日?”
考虑了好一会,我才开口道,“这种牵扯到生前、死后的事情,不是易事,短则三日,多则七日。”多尔衮的表情,让我不敢太过拖延时间。
多尔衮斩钉截铁道,“五日为限!”
“呼呼呼!”
刺骨冷风在城头上刮动,坠落地面时,周围空荡荡的,人去楼空的场景,原本光鲜亮丽的各处,也恢复死气沉沉的枯败画面。
放眼望去,就剩下满脸冷汗的和珅,鬼无泪,没想到却能冒出这么多汗?
“林三!”大黑狗突然急促道,“大事不好了!”
我诧异道,“干嘛?”
大黑狗道,“天……准备亮了……”
我道,“这有什么问题?”
愚蠢!
大黑狗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鸡鸣天亮,这座清朝死城会没入黄土,遁入黑暗,我们两个活物呢?也要随着死城掩埋在黄土里了。”
我惊道,“不会吧?”
旁边的和珅,却是说道,“林三,无需担忧,多尔衮大人有言嘱咐,白昼降临时,你们只会晕倒在当中而已,不会有性命之忧。”
一昼,飞逝流过。
没有一点印象,醒来时,还是昏沉沉的夜幕。
就连一向灵醒的大黑狗,也是一脸懵逼,“林三,我们着多尔衮的道了。”
我点头道,“昨夜,在城头上,他肯定动了什么手脚。”
可惜的是,现在察觉,还是无法发觉。
和珅叹了口气道,“林三,你们入此城,想安然无恙走出去,难如登天!”
我道,“多尔衮有过吩咐了?”
和珅道,“你需要的东西,由我全力配合,不等怠慢,否则我们一人一鬼一狗皆要命陨。”
这一夜,我找全了东西,扎一副生前骨,却只完成了百分之一,根本无从下手,以往,师父也没有传授过“生前骨”的扎纸术啊?
碌碌无为,又过了一天。
大黑狗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第三天后半夜,大黑狗终于回来了。
这家伙过来时,狗嘴几乎咧到耳朵,一脸奸笑。
我调侃道,“大黑,吃狗屎了,这么兴奋?”
大黑狗难得不介意我的戏虐话语,“林三,狗爷我千寻万找,终于嗅到一条出去的生路。”
我立即道,“真的?”
“一个狗洞!”
听到这话,我不禁闹了脑后脑勺,无语道,“好端端的一个死城,怎么会有狗洞?”
大黑狗一乐,回道,“狗爷刨出来的!”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出去,这是一个难题,毕竟周围一些看不见的阴暗角落,躲藏着一些监视小鬼。
商议了一个多小时,才想出法子。
利用扎纸替身,瞒过和珅,至于那些小鬼,大黑则去一个个解决。
准备到天亮了,和珅也要回屋休息,我在扎纸的屋子,安置好纸人,利用阴烛火照亮,折射影子,证明我一直待在当中。
差半个小时,即将天亮。
大黑狗总算回来了,随即,我们一人一狗沿着偏僻道路急行军,路上,我问道,“大黑,你把路途上的小鬼,都一一解决了?”
越走越冷,仿佛漆黑森然的角落里,潜伏着看不见的幽灵。
情况,有些不妙啊?
为了保险,我掏出好几个小纸人,藏在沿路的一些隐蔽处,上边沾着我的鲜血。
幸运的是,我们钻出了清朝死城,踏在了真实的土地上。
才走了几十米,后边的死城内,此时,已经爆发一片骚乱动静。
黑乎乎的死城里,闪烁各种鬼火,照亮黑暗。
我和大黑狗连忙疾走,却不敢往镇子回去,冲到了石桥湖,一到湖边,不管三七二十一,便一头扎进异常冰凉的湖里,潜水避难。
鬼阴水寒。
只有躲在这湖里,以极阴水气隔绝活人气息,鬼才寻不到踪迹,否则漫山遍野狂奔,不用五分钟就会被飘空的亡灵发现。
躲在湖水里,一动不敢动。
“咚咚!”
先是一阵烈马踏动的可怕声响,紧接着,又是“呜呜呜”的呼啸声。
各种杂乱搜山的声音,不绝于耳。
“可恶!”是年羹尧在发火,“找不回有一人一狗,我们皆难逃鬼难。”
“他们的脚程,走不远,就在附近!”声音苍老,带着一股悲凉,是老鬼索额图在说话,这时候,即便潜在水底里,我也觉得头顶上一阵冒凉气,仿佛脑袋上,被人倒插了一枚棺材钉,全身森寒。
似乎……被发现了!
“咕噜咕噜!”周围湖水在猛然转动,一阵阵幽绿光芒铺落,肯定是索额图在行驶鬼力,这位康熙时期的大学士,是投水溺亡,相当于水鬼。
确实避不开他的耳目。
“多大人有令!”
“杀无赦!”
挂了半身淤烂水草,我刚钻出水面,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十几米的石桥上,突然响起一阵鬼太监的话语,一听令,杀戮成性的年羹尧眉宇一横,“正合我意,隆科多的仇,可报了!”
“不能出水面!”
我正不知所措时,大黑狗喊了一句话,一口咬住我的胳膊,水花飞溅,随即猛力将我往湖底里钻去,石桥湖,深不见底,没有一丝光线。
我想挣扎,不过此时的大黑狗,力壮如牛,根本挣脱不开。
十秒钟后,上边的湖水,开始被一层层墨绿光芒遮掩,能看清楚一些,往下的湖底,空荡荡的呈灰黄色,根本看不到底部淤泥。
湖水开始翻滚,一层层积压过来,同时,还有鬼音入耳,“林三,你逃不走的!”
往下大约二十米时,突兀间,我后脑勺一疼,余光一看,竟是被一只巨大的绿手掌死死拽住了,老鬼索额图跟了下来,想要将我往上拉扯。
不过大黑狗不为所动,奋力游动。
回到水面,必死无疑。
往下走,可能有一线生机。
慌乱中,我取出扎刀,往上胡乱扎刺,几秒钟后,总算隔绝了绿手掌的纠缠,随即我和大黑狗拼尽全力往下,又潜了二十米,还是一片漆黑。
此时,氧气几乎耗尽,加上阴冷湖水,整个人开始麻木。
大黑狗发了疯一般,不管不顾,摇着我的肩膀不松开,十多秒过去,极度缺氧,憋得通红的脸,也变成了死灰色,我已经到达极限,脑袋昏沉,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一口口湖水不断灌进喉咙……
索额图没有穷追不舍,肯定是猜测我们必死无疑了。
脑袋里,只剩下绝望两个字。
就在这时,突然感觉身体一松,脱离了湖水,然后“嘭嘭”两声重音,我和大黑狗摔倒在坚固石块上,我也开始大口大口喘着气。
虽然有空气,只是氧气很稀薄?
好一会后,我爬起身,才发现我们刚才砸在一块巨大石碑上,黑碑血字,字体缭乱,凿刻着三个触目惊心的鬼文字。
“通阳碑”
通向阳间的路碑?
身子骨一阵抖索,我猛然瞪大眸子,扯了扯还在吐舌头喘气的大黑狗,“天啊!我们不会到了鬼怪离奇的地府了吧?”
大黑狗翻着白眼,有气无力道,“林三,你想多了!”
陋俗之扎纸人 第146章 猪脸人
阴冥立幽碑,阴兵通阳路。
石桥湖深不可测的湖底,传说中,不是贯穿九幽下的世界吗?
听完我的诧异,大黑狗死死瘫倒地上,无力扭动头颅,急喘气道,“林三,别狐疑了,这里真不是什么地府,只是一片遗弃地带,也叫遗弃角落。”
这里空间,存在氧气。
确实也不像是酆都城之地,我说道,“怎么会有这么一片地方?”
看向远处,没有建筑,没有草树,一片空荡荡的光秃地域,东西南北都无法分辨。
大黑狗没好气道,“天知道!”
休息了好一会,大黑狗才骨碌起身,绕着“通阳碑”走了好几圈,狗鼻子不断在那嗅气味,晃动粗壮狗尾巴,“林三,这里,似乎真有阴兵走动的气息?”
我道,“石桥村附近,有这一个说法,应该不会有错。”
头?”大黑狗念道。
不对!
我仔细观察了一分多钟,然后道,“大黑,这不是普通小河,是一条小河墓地。”
“什么小河墓地?”大黑狗龇牙,皱着黝黑狗脸狐疑道,“林三,你不是脑子有问题吧?这寸草不生的附近,没有人生活的痕迹,怎么能冒出一座小河墓地?”
我指了指对面,“你看,那些是什么?”
小河后边,像是一片沙山,上密密麻麻簇立着许多的胡杨木柱,数了一下发现有190多根,一些呈多棱形的上粗下细的木柱;上部涂红色,缠绕毛绳,固定草束;则立一外形似木桨的立木,大、小差别很大。
我又解释道,“上粗下细的木柱象征男根,木桨形立柱象征女阴,配上昏昏沉沉的阴森黄金,这成了小河墓地神秘而惊世骇俗的生殖崇拜文化景观。”
大黑狗问道,“没见有棺材啊?”
我蹲下身,利用匕首掘土,还没等我挖出一口棺材,整个小河里的水突然冒涌气泡,往下冲刷,底下的沙泥居然是干燥的,往上翻滚。
我和大黑狗连忙后移。
不多时,一片及其古老的小河墓地,高大的墓葬建筑已经呈现眼前。
平地起楼一般,看得人目瞪口呆。
大黑狗也是一副震惊万分的表情。
小河墓地是一种累层叠加的墓葬形式,上下一共五层。木棺像倒扣在岸上的木船,将死者罩在其中,两根胡杨树干被加工成一对比人体稍长一些的“括号”形,这是棺木的侧板,“括号”两头对接在一起,将挡板楔入“括号”状棺板两端的凹槽中固定,没有棺底,棺盖是十多块宽度依棺木弧形而截取的小挡板。
据我猜测,当时应该是入葬时活牛被当场宰杀,立即剥皮,整个棺木被新鲜的牛皮包裹。牛皮在干燥的过程中不断收缩,这里干旱的气候会蒸发牛皮中所有的水份,最后牛皮紧紧地、严密地将棺木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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