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陆衍乱终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羲和陆衍
裴宇清脸上笑容渐渐隐去,眉头皱起,“怎么了?”
“以后别随便开这种玩笑。”陆衍无情绪的开口,但淡淡口气却毋庸置疑。
裴宇清却明白了,笑容有些凉,他双手chā在腰上,温和谦谦的公子若非被气到了,是绝不会做出这样有失体态的动作,“怎么?你在意了?”
陆衍剑眉几不可见微蹙,“没意思。”
裴宇清气笑了,却讽刺他:“是心疼了还是真觉得没意思?”
陆衍很不喜欢这样的质问,脸色yīn郁中带着不悦,不过他瞥向裴宇清,解释:“我们没关系。”
这在从前,他从来都是懒得理会。
“是吗?”裴宇清明显不信,要说些什么,又显得刻意。
在一个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他也不大想去相信陆衍跟那位羲和还有什么牵扯。但……四年前,陆衍是真的对羲和很好很好。
这时,管家正好拿着钥匙出来。
陆衍没再开口,直接接过去了车库。
裴宇清站在原地,不一会儿季瑶踩着八公分高的高跟鞋走路摇摇晃晃的出来,嘴里还念叨着:“现代女性脑子是怎么想的?这破玩意儿鞋子穿着能走路?”
经过裴宇清身边,她打了声招呼:“哥,我先回部队了。”
裴宇清盯着妹妹的背影,眸中神色复杂,他张了张嘴想叫住她,问问羲和最后的那句到底是什么意思?可看到她摇晃的身影终究没开口。
一个女人而已,不过是被他讽刺的无言以对,所以才拉出她的妹妹出来。
裴宇清冷笑一声,倒是有些小瞧这个女人了。
——
羲和坐在车里,木易先生让打开车里的暖气,徐徐热量升起,她却感觉不到热。
身体还在隐隐发抖,捏着包包勾链的手一直没松开过,仿似还坐在花园椅子上,被凉风穿透侵袭着。
这样的状态一直乱糟糟的,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木易先生英腔的音调在耳边响起,她才回过神。
“羲和小姐,你好像和那位裴先生有仇。”肯定句,却无多大好奇,仿佛只是坐在车里无聊了,分析分析。
羲和心里一紧,其实这四年来她经历真的很多,为了生存哪怕被人用钱甩打在脸上,也不会觉得痛,也能镇定自若的一一捡起,感谢告别。她觉得这是修炼,能修炼到这种程度已实属不易,所以就很少再有失控的时候。
可今晚,她所认为的镇定自若一点一点瓦解崩溃,露出墙板下真实的自己,懦弱的、胆怯的、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到惊慌失措无处可遁。
她想像以前一样,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掩藏起一切,然后笑眯眯的说:“没啊,就是身体不适。”可脸颊僵硬的根本扯不开,想装都装不起来。
然后她泄气了,苦笑着说:“很明显吗?”
木易先生点头:“难怪……”他碧蓝色的眼睛里看不出表情,转瞬又板起脸来训诫:“羲和小姐,身为秘书,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像今晚的事情若角色倒过来,你的老板我会很苦恼的。”
羲和诚心诚意的受训,今晚的失态就像是喝醉酒的不可控制,但此时木易先生严厉的语气,倒让她清醒过来。身为秘书,确实不应该在那样情况下失控,万一角色倒过来,是木易先生寻找合作伙伴……
羲和眨了眨眼,迅速压下脑海中的混乱,清浅的声音不显刻意也不敢随意。
“我认为角色很难倒过来,在您的身上,也许不会再有倒过来的机会。”千穿万穿,马pì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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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陆衍乱终生 023:我还没有在车里谈公事的习惯
木易先生靠在椅背上,假寐的眼皮子懒懒挣开,瞥了眼羲和,傲慢地哼了声,却不再说话。
路易斯跟了他几十年,透过后视镜看向木易先生闲适的姿态,有点汗颜。心里一直念叨着中国的一句词语:骄兵必挫骄兵必挫啊……!
-
从宴会上赶回酒店,木易先生打发了羲和,跟路易斯去享受按摩。
羲和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敢卸下绷了一晚上的外壳。
她疲惫的放下包包,从箱子里翻出衣服,去浴室洗澡。
整个过程都是木讷的进行,然后放水的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等花洒滚烫的热水洒在身上,她倒吸了口凉气,躲避不及,半边肩膀已被烫的迅速窜红了一片。
羲和扭着头怔怔看着那处,火辣辣的疼,冲击的她眼泪差点冲出眼眶。能停顿几十秒,她才抬脚到水池跟前打开水龙头浇凉水。
冰与火的触碰,倒是缓解了疼痛,皮肤被烫到的那处却起了小泡泡。
羲和苦笑着,看来今晚真的被刺激的不轻,连神经反应系统都迟钝的可以。
羲和只胡乱的冲了个澡,从浴室刚出来,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来到床边,上面是一串陌生号码。
羲和是木易先生的秘书,不管公事还是私事唯老板马首是瞻。她以为是哪个客户,按下接听,嗓音温淡有礼:“喂,您好,请问您是?”
通常情况下在问出这句后,对方都会礼貌性的报出自己的名字,然后说出打电话的目的。
可意外的,手机那头一阵沉默。
羲和拿下手机看,通话还在继续,她疑惑的再问了声:“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就在她想这可能是一通恶作剧的电话后,对方出声了,两个字。
“陆衍。”
羲和心里猛地一跳,握着手机的手下意识捏紧。
她脑子有点空白,结结巴巴的开口:“哦,您,您好……”
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羲和努力在脑海中寻找那一方能够理清思绪的地儿,陆衍为什么打电话?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
上次她已经将他得罪彻底,今天晚上在宴会上,他也把她无视的彻底。就是一个陌生人,擦肩而过,转瞬就忘的那样……那他为何打电话?
就听陆衍出声了,冷淡的嗓音像呼啸的寒风一样传递过来:“羲和小姐,是关于木易先生的行程问题。”
所有的悸动狂跳,忐忑难安,在听到“木易先生”之后,突然就寂灭无声了。
原来是公事!
羲和缓慢的在床边坐下,她听见自己开口回道:“哦,请说……”
陆衍道:“不知道羲和小姐有没有时间?”
那一声接一声的“羲和小姐”,礼貌疏离,撇清一切干系,羲和尽量忽视心底涌出的酸涩,她还能声音平稳的回答:“现在吗?”
“对。”陆衍顿了顿,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想请你出来对我详细说一下木易先生最近行程安排问题,我们好提前做好防护准备。”
“……好,请稍等。”挂了电话,羲和都顾不得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她拿过毛巾胡乱的擦了擦,想用吹风机吹干,但又怕耽搁时间,就以最快的速度换下睡衣,穿上衬衣,外面套上一件风衣外套,因为带有帽子,这样扣在头上,就不会让人看出头发是湿的了。
羲和从来都没有赶过这么快的速度,等出了酒店大门,她才想起忘记问陆衍,在哪里见面?
正焦灼不知所措的时候,前方突然打来一道刺眼的灯光。
强光照耀的眼睛几乎睁不开,羲和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指尖缝隙中,一辆车子缓缓驶近。
等灯光从她的身上移开,羲和才看清坐在车里的人。
橘黄灯光下,那张冷硬面容孤峭的没有表情,薄chún紧抿,绷紧的神态压迫感十足,即使隔着一辆车一扇玻璃,羲和仍能感受到。
车子缓缓停下,陆衍下了车,他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座这边,替羲和打开车门。
没有任何言语,他却保持着他的惯有的绅士风度。
羲和垂下眼抬脚走了过去,在擦肩而过的那瞬,她似乎都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坐进车里,羲和轻而淡的出声:“谢谢。”
回应她的是“砰”的一声,车门关闭声。
陆衍上车,关门,启动引擎,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等车子驶上主道路,羲和打破沉默,无意识的问他:“这是要去哪里?”她想说,如果是要知道木易先生接下来几天的行程问题,那么在车里她就能汇报。
他没有回答,车子开的很平稳,但开着的车窗,冷风guàn进,头发本来就是湿的,羲和觉得很冷。
然而此时此刻这样的境地里,她却恰恰需要这样的寒冷。
带了浓浓秋意的寒气,昭示着冬季的到来,刚好与他身上所散发的冷然气息,相融相抵。
羲和,就不觉得压迫和心惊了!
陆衍转头看向外面,好像是在寻找地方。
羲和想了想,开口:“其实在车里,我们也能谈。”
陆衍眉头微皱,冷然开口:“抱歉,我还没有在车里谈公事的习惯。”
羲和垂下了头,嘴角努力扬着微笑,脑海闪过宴会上的那幕……她想逃,又无可避免的得面对,那么这时候唯一表现出的,就是从容大方,微笑知礼。
她在心里建设自己,眼睛轻动间,不经意地瞥到放置在驾驶座底下的一双女性高跟鞋,羲和心底蓦地一颤。
她眼睛定定盯着那双高跟鞋,橘黄灯光里,其实看不真切,却又那么的明显!
这是谁的?
这辆车……
是了,羲和突然想起,在宴会上她被裴宇清那么讥嘲的时候,陆衍刚好下来,他在不远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是来问裴宇清拿车钥匙的,要送瑶瑶回去……
指甲嵌入掌心,好像也抵不住那浓浓上涌的黑暗情绪,羲和不知道应该怎样稳定自己,弥漫的沉闷会渲染,滋滋一点一点的溢满身体各处,如被锥子捅一样的痛处在xiōng口愈来愈清晰。
羲和想下车,她后悔傻傻的跟着来,在酒店门口,她就应该快刀斩乱麻的告诉他,木易先生这几天都要干嘛!
不会误事,公事公办……!
车子“吱”的一声,突然停下。
羲和僵硬地抬起头,一家咖啡厅的店面,灯光璀璨明亮。
陆衍已经下车,羲和不在等他来给开门,她自己解开了安全带,下车。
头顶帽子晃动间,有些掉落,羲和抬手固定好,转身就对上陆衍幽深不明的视线。
她扯了下嘴角,嗓音沙哑的说:“有点冷。”
陆衍没说话,而是转身进了咖啡厅。
高大背影很快消失在玻璃门内,羲和轻眨了下眼,她双手护紧了衣服,自控力努力压下那些纷纷扰扰。这次出来只是谈公事,其他什么都不想!
走近咖啡厅,她一眼看到坐在窗前的他,挺值的脊背像军人的站姿,无形中就能让人屏避三尺之外。
羲和抬脚走过去,她并没有卸掉帽子,她只想着谈完话就走。
陆衍却招手唤来了服务员,问她:“喝什么?”
都已经这么晚了,自然不能喝咖啡。
羲和只道:“白开水,谢谢。”
他倒是点了一杯咖啡,待服务员退下,羲和将木易先生最近行程信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抬眸对上他黝黑的瞳孔,已经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突然就怔怔地盯着那张陌生的俊颜。
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以如此近的距离坐在一起,羲和有时都恍惚的觉得这一切是场梦。
梦醒了,她还在美国租一间十几平方大的小房子,每天朝九晚五的上下班,努力赚钱养活自己!
羲和眨了下眼,心里自嘲一笑,她像背课文一样,却又掺杂了注重的情感,对陆衍说道:“木易先生明天会友,在古来茶庄那边。晚上可能会有变动,不夹杂工作上的事情,他通常会应朋友邀请去参加某些举办会。”
轻柔嗓音,无波澜认认真真汇报。
“不过去不去随他的心意,如果回了酒店,你们就能休息了!”
陆衍不说话,平静面容只盯着她。
羲和轻扬了下嘴角,因为带笑,她的眸光镶嵌了细碎光点:“28号去勘察地形,下午约见政府要员商讨会议内容。晚上……”羲和顿了下,“有一场音乐会,他……”
“羲和小姐。”陆衍淡淡打断她,他身体随意地向后靠去,一手搁置在桌面上,懒散中有些不耐,似乎对她这样的汇报不感兴趣。
“你倒是把你老板的行程记得清楚。”
羲和听不懂他这句有没有含其他意思,她微笑道:“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你可能记不住,我把表格发到你邮箱?”
陆衍瞳孔轻眯,里面射出一丝冷意,“像你这样的贴身秘书,什么是在你能力之外,不用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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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陆衍乱终生 024:发送到陆警官的邮箱吧!
羲和脸色一白,有些庆幸头顶灯光亮如白昼,让他不会轻易看出她脸上神色。
刻意的挖苦,还有那淡淡高高在上流露出轻视的讽刺,无一不是击毁她她的jīng神支柱。
羲和倏地一笑,笑容明媚大方,就好似根本不曾在意他的讥讽。
陆衍抿紧了薄chún,怒意涌入眸中,他盯着她。
无形仿若利刃般的气息在空中碰撞,却不是对峙。
羲和今晚接二连三的变故应付的早已疲惫不堪,陆衍语气中说出的委婉羞辱,她应该感激,他没有指着她的鼻子大骂。
“木易先生晚上睡觉,我不用负责。”她听见自己这样说,不知是存了怎样的心思。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在宴会上洛悠的分析,不也只差点道出那句:贴身秘书,负责不光是老板的饮食起居吧?!
羲和低垂下了头,羽扇般的睫毛遮挡住眸中神色。
刚好服务员送来了开水,以及他的咖啡,但这场谈话貌似已经结束。
羲和站起了身,表情恰静磊落,就好似并没有将刚才的谈话放在心上,她说:“我回去整理一下,还是把行程表发送到陆警官的邮箱吧!”
羲和没有略过陆衍那一闪而过的皱眉,只见他抬起了头,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看不透彻,又仿若深渊。
他开口:“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说吧。”
羲和要开口,他打断她:“我记得住。”
懒懒散散的态度,却没有要放她离开的意思,羲和微微拧眉,有些疑惑想不通,转瞬淡淡一笑,只能坐下交代之后的工作行程。
接下来的谈话真的是公事公办,陆衍一直静静听着,他只需注意羲和口中说出的地点名称,然后删选最有利的的保护位置。期间不掺杂任何公事以外的话题,直到羲和停声。
面前的白开水一口未动,陆衍也没动他的咖啡。
羲和看着他,笑容温和有礼:“还有其他问题吗?”
他能一口一句“羲和小姐”,羲和却做不到真正不相识的去唤他陆先生,那样的刻意拉开距离,实属可笑至极。
纵然不能回到当初,却否认不掉相识的事实。
陆衍指尖在桌面上散淡地敲了两下,无多大情绪变化,盯着羲和,几秒之后他站起了身去前台结账。
羲和跟着起身,她出来什么都没带,只拿了手机,走出咖啡厅,迎面而来的寒风似乎更冷了些。
身后传来脚步声,羲和转过身,柔和的笑意夹带了礼貌客气:“我要去超市买些东西,就不用你送了!”
陆衍单手chā在口袋里,冷峻面容看不出什么:“买什么?”
这个……羲和仔细看着他,他是要陪她?
看出了她眸中的疑惑,陆衍移开眼,语气冷淡却带着鲜少的耐心解释一句:“不好意思,我还没有将异性带出来,仍在半路的习惯。”
羲和眼睛一闪,异性?脑海里想起放在车里的那双高跟鞋,她应该感谢他保持着良好绅士风度,不过,“你就当我不是女的好了,这里是中国,不是美国。”
对上他的眼,她笑,一整晚一直维持的笑意,半分不敢敛去:“我走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你打我电话。”
说完,也不在等他的回复,客套颌首,算作道别。
羲和快步穿过马路,朝着不远处的超市奔去。
既然说了谎,那戏就得做足,身后那道视线如影随形,她感受到,却不敢回头。
等步伐匆匆进了超市的门,隔开外面的寒冷,也彻底躲掉他的视线,羲和才敢重重松了口气。
小跑的太急促,她剧烈地喘息,喘着喘着,反倒岔了气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路过的人都好奇的看着她,羲和不管不顾的咳,她也不知道要咳出什么,只觉心底涩痛难耐,那汩汩翻涌的岩浆,一旦涌起凶cháo,溅出的火星子似要将她湮烧殆尽。
她想要把那些窒息的憋闷尽数咳出来,可咳得脸颊通红,眼泪溢出,好像都没缓解。
最后还是超市工作人员上前询问她:“还好吗?”
羲和才慢慢止住咳嗽,工作人员担心她是不是身体突发什么状况,请她去休息室,并有人给她送来了一杯热水。
羲和婉拒了工作人员的提议,却接受了对方的热水。
微烫的热水下肚,驱散了不少寒意,羲和抬手擦拭被粘了泪渍的眼睑,她没哭,只是咳嗽的汹涌了,没控制住。
她怎么会哭,当初绝望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的时候,她都没哭。哭只是懦弱的表现,倒不如迸着那股气,活下去,坚持下去。
可之所以能坚持,那是从心底深处给予自己力量,给予自己动力。
然而现在,这种动力摇摇欲坠,她都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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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超市出来,羲和手里拿了盒牙膏,她没有打车,就这样步行往酒店走。
帽子有些掉落,头发在风中摇曳,等回到酒店,竟都半干了。
羲和麻木的找到吹风机,一点一点的吹干,刚关了电源,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愣了半晌,才起身到床头柜前,拿起手机,是徐佑白的。
看着屏幕上的名字,不知怎么紧绷的神经恍然松懈,像是终于可以卸掉担子一样。
羲和在床边坐下,滑开接听。
那边传来徐佑白特有温和的声音:“羲和。”
“嗯。”羲和从鼻腔里应了声。
“怎么这么久接电话?是在洗澡?”
他一向很细心,把这边时间掐的正好,此时正是她的休息时间。
羲和放下毛巾,神色轻松下来,却说着谎:“是啊,在洗澡。”
“呵呵,难怪之前给你打电话没人接听。”
之前他也打了吗?羲和抬头看了眼手机,上面确实有个未接电话:“对不起,没听到。”
手机一直未离身,替她却都不记得有没有响过!
徐佑白没听出她语气中的异样:“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怎么一回国就显得生分了?”
“你吃饭了吗?”羲和只好岔开话题。
可这撇脚的转移话题的理由……手机里再次传来笑声,让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唔,早餐吃过了。”
徐佑白能清楚的算出她这边的作息时间,她却忘记了他的那边正是工作时间。
羲和退下身上的外套,她就势躺在了床头,一时忘记自己肩头先前的烫伤,蹭的闷哼了一声。
细微的声响,徐佑白听到了,急问:“你怎么了?”
“没事儿。”
“胡说,我听到了。”他不放过一丝细节。
羲和笑容浅浅:“放毛巾,撞到了手。”
“那么大的人了,也不小心点儿……”他叹气:“在国内还习惯吗?”
“不习惯……”羲和想都没想就回答,顿了顿,她轻眨着眼说:“这边很冷。”
“怎么会冷?不是刚入秋天吗?”
羲和沉默。
徐佑白停了一下道:“你可能是不适应,在这边呆久了,回去得好好适应下。”
“记得吃我给你装的药,就在你行李箱底下……我知道你讨厌吃药,那些是维生素,补充营养的,你可不要忘记了。”
“还有,既然冷衣服就多穿点儿,没人笑你。”
“徐佑白,”羲和喊他:“你很能唠叨。”
“怎么,嫌我烦了?呵呵。”他自己说着就先给笑了起来,停了一会儿,他突然道:“羲和,你回家了吗?!”
羲和没有说话,那边徐佑白也没有开口,电话一直持续着静音。
外面廊道上不知道是不是迎进来了个醉汉,吵吵闹闹的声音很响,羲和都能听到服务人员的劝解声。
等那声音消失,羲和再看手机,通话还在继续,她放到耳旁,轻喊:“徐佑白?”
“嗯?”
拉长的音调,淡淡的回应,无不令人安心。
羲和说道:“我要睡觉了,晚安。”
徐佑白回了她句:“晚安。”
羲和挂了电话,沉静的眸子看着天花板,停了一会儿,她缓慢的侧过身体,将自己蜷缩在一起。
脸颊埋在掌心里,眼前一片黑暗,这样才能感觉到真实的自己,是处在安全的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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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美国一处高楼大厦的落地窗前,男人放下了手机,骄阳似火,透过玻璃窗洒在脚下,灼灼闷热。
黑色的程亮皮鞋往后退了步,伫立在隐暗处,脸上带着点浅淡酒窝的笑容扬起。
离了太阳,是有一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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