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金丙
放的是d的海阔天空,耳熟能详的曲子,赶上烂大街了,但无论听多少遍,依然让人心潮澎湃。
阿雅说:“我们那个时候最爱听这个歌,蒋逊,你还记不记?那会儿我们去ktv里d是必点的啊,卓文广东话很烂,你每次都听不下去,抢话筒自己唱!”
蒋逊笑笑:“是啊。”
黄毛女朋友问:“你们关系这么好,怎么这些年没联络啊?”
阿雅问蒋逊:“对啊,我们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联络呢?也不知道卓文现在怎么样了,你跟他联络过吗?”
蒋逊还在吃面,说:“没啊。”
黄毛女朋友问:“卓文是谁啊,你刚才提到了好几次。”
阿雅说:“哦,卓文啊,蒋逊当年的男朋友。”说着,她笑着看向贺川。
贺川还剩半根烟,他往后面弹了弹烟灰,眼尾扫过蒋逊,蒋逊像是什么都没听见,还在捞面吃。
阿雅说:“他当年也就剩了半条命了,说不定早就死了,也是,死了的话还怎么联络。我总是想不通,你故意开车送他去死,怎么就不害怕,怎么就没有心理阴影,这些年还国内国外跑了这么多比赛?你就不做噩梦?你开车的时候就没见过什么场景?”
周围鸦雀无声,大家都停了筷子,停了聊天,只有车载音响里还在唱着当年的歌。
当年十七八,一群少年少女每天梦想长大,叛逆期到了,看见赛车帅就想学赛车,过了十八岁生日,她们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举行成人仪式,而是去驾校报名考驾照。
遥想当年,肆无忌惮,疯疯癫癫,何其潇洒。
后来呢……
阿雅冷笑:“你总是最厉害的那个,开车没人开得过你,心也没人狠得过你,这么快就什么都忘了,胃口还是这么好。”她看向贺川,话还是对蒋逊说,“想记的就能记住,想忘的就能忘记,真厉害!”
贺川抽了口烟,没什么表情,耳边听到一句:“彼此彼此,你爱得那么死去活来,不还是结婚生子了?”
“他要是喜欢过我,我给他守一辈子。”阿雅平静地说,“当年你要照顾你妈,现在你妈死了,你是不是该偿命了?”
“是么?”蒋逊始终不冷不热的。
气氛不对头,黄毛和他女朋友打圆场。
“哈,哈哈,聊歌吧,我们聊歌吧,我不太听d啊,我爱听!”
“我爱听leslie!”
阿雅低下头,没再说话了,蒋逊也放下了筷子,起了身。
越野车在沼泽里,没地方可去,她去湖边吹风。
贺川也没什么地方可去,这次轮到他来湖边洗鞋子和裤腿。洗了会儿,那人还站得跟雕塑似的,他也什么都没问。
从阿雅出现的第一刻起,她就很对不头,贺川早就发现了。
她愣了神,跟人打招呼只用了“嗨”一个字,不热情也不冷淡,话很少,轮胎垫着木板,她没能把车开出来,她不停地吃泡面。
今晚的她,没什么存在感。
贺川摸了根烟出来,问:“要不要?”
蒋逊说:“不要。”
他点上,抽了一口,吐了口烟圈,把烟嘴递到蒋逊嘴边:“试两口。”
蒋逊顿了会儿,就着他的手含住了烟嘴,碰到了他食指和中指的指腹。贺川拿大拇指抚了抚她的嘴唇。
唇薄的人才薄情,她的嘴唇不薄也不厚,上嘴唇有个小小的肉尖儿,嘴角形状上扬,很漂亮。
他碰了下那个肉尖儿,蒋逊没瞥他,离开烟嘴,吐出了一口烟,淡淡的烟圈,绕上了他的手。
贺川问:“还要么?”
蒋逊摇头:“不要了。”
贺川笑着:“不抽烟是好孩子。”
蒋逊“嘁”了声,嘲笑地看了他一眼。贺川咬住她含过的地方,没吸,朝她笑了笑。
后面响起了一阵欢呼声,两人望过去,阿雅的老公成功找来了一辆挖掘机。
挖掘机马力十足,没多久就拉出了一辆车,车窗车身上溅满了泥巴。
第二辆车也拉快出来了,阿雅的老公走过来跟他们说:“待会儿就帮你们拉。”
蒋逊说:“谢啦。”
“朋友嘛,不用客气。”
那车里还在放歌,已经不是d的了,粤语歌,有点耳熟,但蒋逊叫不上名字。
那边黄毛喊:“这歌好老啊,老人家才听啊!”
阿雅老公笑骂:“你说谁老人家,这是我的歌!”
“你什么时候出唱片啦?”
“这是我的卡拉ok经典歌曲!”
那边车里在唱:
同是天涯沦落人
在这伤心者通道上同行
也许不必知道我是谁
……
还真的挺老。
阿雅笑着走过来:“你不能不认老,这种90年代歌,你想想我那时候才几岁!”
阿雅老公亲了她一下,走到挖掘机那边去了。阿雅看向蒋逊,说:“比一场?”
蒋逊挑眉:“跟你?”
“看不起我?”阿雅笑着,“要不要试试,看看这次谁厉害?”
蒋逊说:“我为什么要答应?”
阿雅说:“不答应可以啊,待会儿我就让挖掘机走。”
蒋逊笑道:“你这威胁是不是有点可笑?”
“可笑不可笑,看你怎么选择。”
蒋逊想也不想:“怎么比?”
阿雅说:“不按照你那些正规比赛,我们玩花样。双人开,敢不敢?”
蒋逊看向贺川,贺川笑了:“行啊。”
队伍里的人都是业余的越野车爱好者,偶尔自己组队比赛玩一玩,今晚第一次能见识到专业车手玩赛车,没有一个不兴奋的。
之前往前面去找工程车的那人说,前方20公里山路是段比较狭窄的砂石路,正好做赛段,笔直开,尽头是道悬崖。
定下了路段,车窗全部打开,蒋逊被人绑住了双手,贺川去了后座。
一人控制方向盘,一人控制油门,这玩法极其危险,纯粹在玩命。
早就有人先出发前往20公里外等着,蒋逊坐在车里,后面是贺川,边上那辆切诺基,阿雅在前,她老公在后。
切诺基里还在放歌,循环播放着那首90年代的歌曲。
黄毛站在两车中间,高高举起手,大喊一声,用力砍下,两辆越野车卷起满地的泥沙,狠狠地冲了出去,大家欢呼起来,一个个上了车,紧紧跟在她们身后。
夜间山路,风声凄厉,越野车开过草坪,开向砂石土路,远处是看不见的群山,侧方是悬崖峭壁。
前车拉起滚滚浓烟,挡风玻璃、方向盘、座椅,全部都是沙尘。
浓烟沙尘,像龙卷风一样朝他们袭来。
蒋逊一阵恍惚。
叶茂根深的大树,凹凸陡峭的砂石路,引擎轰鸣,车身飞跃,尖锐的摩擦声,轮胎高速的旋转。
她又听见有人大喊:“蒋逊,你疯了!快停车!”
……
“蒋逊!”
后面有人喊了一声,蒋逊猛得回神,她睁不开眼,眼里进了沙,后面的人控制着方向盘,沉着地盯着前方,将她从梦中唤醒。
“油门!”
蒋逊用力踩下油门,狂风在耳边呼啸,车轮在高速旋转,车在不停的吃烟吃土,挡风玻璃已经染上了一层灰黑的颜色。
前方是条窄路,切诺基近在咫尺,蒋逊喊:“我加速了,超上去!”
“嗯!”
蒋逊加速,越野车卷起满地的沙石,贴着切诺基超到了前方,后面传来尖锐的轮胎摩擦声,不一会儿发动机大力轰鸣,切诺基紧追不放。
越野车没有片刻迟疑,发狠冲向前方,超过了前去探路的车,往前三公里有两个方向,一个通向悬崖,一个通向山路。
贺川猛打了一个方向,发动机怒吼,车朝山路而去。
三分钟后,越野车停在了羊肠小道上。
车里响着急促的呼吸声,一个前,一个后,无人说话。
耳边仿佛还能听见轰鸣的引擎声,凄厉的风声,沙石撞击在车身上的声音。
过了很久,贺川打开车门,坐到了前面。
前座全是泥沙,蒋逊的头发上、脸上、衣服上也全是泥。她眼睛微微闭着,眼角有泪痕,说:“眼睛睁不开。”
“进沙子了?”
“嗯。”
“我看看。”
蒋逊将脸转向他,贺川抬起她的下巴,扒开她的右眼皮,里面有血丝,眼皮不受控制的要合拢。
贺川对着她的眼睛吹了会儿,蒋逊说:“好了。”
换了只眼,贺川轻轻地吹了两口,凉凉的风送了进去,还有淡淡的烟味。
蒋逊没说话,贺川问:“还有?”
蒋逊说:“好了。”
贺川放开她,蒋逊终于睁开眼。
眼前有点模糊,视线被风沙吹出的眼泪挡住了,蒋逊眨了眨,听见贺川说:“帮我吹吹,我也进沙了。”
蒋逊问:“哪只眼睛?”
“右。”
蒋逊让他低下头,扒开他的右眼皮。
他的脸近在咫尺,她轻轻吹了一口气,耳边听见一声笑:“凉飕飕的。”
蒋逊说:“你还想热乎乎呢?”
“沙子还在。”
蒋逊又吹了两口,问:“还有吗?”
她贴着他的眼睛说话,他的唇在她下巴这儿。
他吻了一下,说:“你这儿有沙。”
蒋逊松开他的眼皮,唇上一软。
贺川说:“这儿也有。”
蒋逊问:“还有呢?”
贺川吻她脖子:“这里。”
“你也有。”
“哪儿?”
蒋逊亲了下他喉咙:“这里。”
贺川闷笑,揽住她,扣住她后脑:“让我看看里面有没有。”
他撬开了她的牙齿。
屠路 第39章 (第一更)
万籁俱寂,浅浅的光铺在羊肠小道上,一只剪刀虫从上面飞过,站在了一根长长的野草上,短足往野草顶端爬了几步,触须对着越野车里的男女轻轻摆动,野草轻晃。
车窗没关,山风轻轻地卷起蒋逊的长发,勾着发缠上贺川的脖子,贺川在她口中探索,耳边能听见噗通声,胸口能感受到心脏砰砰地跳跃。
又像是错觉,什么声音都没有,只剩下飞沙走石的幻影,她镇定自若地控制油门,游刃有余地给他下达指令。
一个晃神,她开始主导。
贺川嘴角轻扬,手插|进她发中,立刻反攻,她闷哼了声,抓住了他的帽领,羽绒衣拉链“唰”一下划了下来。
他吻得愈发用力,一口一口要将她吞了。她的手在他颈边徘徊,像抚摸又像挠痒。
蒋逊偏头躲了下,低低喘息:“里面有吗?”
贺川追着她:“再看看。”
“还看多久?”
贺川咬着她上唇的肉尖儿,把她外套拉链拉开了,说:“你赶时间?”
蒋逊轻笑:“是你赶。”
“我不赶。”
贺川隔着毛衣揉她,用力地吻她,蒋逊轻声说:“都是沙子。”
贺川说:“帮你洗洗。”
“恶心。”
贺川轻笑,又进了她嘴里,不让她说话。他摸进她衣服里,里面没穿保暖内衣,一摸就是软滑的肉。他想到她之前抽烟的样子,那嘴唇碰得他手指发麻,现在这些肉又碰得他手指发麻。
蒋逊不甘示弱,也摸进他衣服里,他身体滚烫,她的手却凉的像冰锥。贺川把她的文胸往上一推,握住一只,她在他手底下颤了颤。
她气息不稳,往后躲了下,贺川顺了她的意,留她一口气喘息。他一只手还在揉,另一只手解了她的牛仔裤。
蒋逊一把抓住他手腕,迟了一步。她在他手下发颤,还以颜色,摸了过去,那大物庞然挺立,烫得厉害。
贺川狠狠地揉她,几近逼问:“在这儿?”
蒋逊推他的手臂,腿打颤,脚尖绷紧,半晌才发出声:“不!”
贺川重复:“这儿?”
蒋逊摇头,指甲抓了他的臂膀,她快到顶了,手上也用了力。
剪刀虫挪动短足,往后退了几步,野草又轻轻晃了起来,它展开翅膀,飞到了另一株灌木丛里,很快就藏匿了身影。
车里的两人静静喘息着,上弦月遥挂夜空。
蒋逊侧倒在椅子上,闭了会儿眼。
过了会儿,贺川亲了亲她的嘴,摸着她的脸说:“吃了一嘴泥。”
蒋逊笑了声:“你当你脸上干净?”
贺川问:“我嘴里呢?”
“忘了。”
“再尝尝?”
蒋逊偏了下头,贺川贴着她的鼻子笑了笑,往她鼻上亲了一下。
蒋逊说:“有泥还亲?”
“吃干净了。”
“恶心。”
“你就没吃?”
蒋逊说:“我也恶心。”
“那正好。”贺川还在她衣服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
蒋逊隔着衣服拍了下他的手,贺川用力揉了一把。
蒋逊说:“开车。”
“不急。”
“太晚了,得找住的地方。”
贺川说:“现在掉头得碰上你‘老朋友’!”
“怕她干什么?”
“嗯,你不怕她,你烦她。”
蒋逊没说话,静了会儿,才开口:“你故意往这边开啊?”
贺川说:“你以为我分不清左右?”
“不是。”蒋逊靠着椅子没再说话。
贺川也靠了回去,胳膊还伸在旁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蒋逊的脸,蒋逊换了一边靠着。
贺川问:“刚才开车的时候想什么呢?”
蒋逊问:“什么?”
“你走神。”
“哦。”
贺川瞥她:“差点儿翻车。”
蒋逊说:“你不会这么没用。”
贺川笑了:“推卸顺带夸了我一把,我该不该谢谢你?”
“不客气。”
过了会儿,贺川问:“你猜那队人走了没?”
蒋逊说:“没那么快。”
“嗯。”
贺川摸出根烟点上,烟头亮了下,他侧头看了眼蒋逊,从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出来。
头两张上都是泥,他又抽了两张,扔蒋逊怀里:“擦擦。”
蒋逊擦了擦身上的泥灰,说:“你也有。”
贺川也擦了几下,烟灰长了,他往窗外弹了弹,回头问:“来一口?”
蒋逊摇头。
贺川抽了一口,车厢里弥漫着烟味。
蒋逊说:“来一口。”
贺川把烟递她嘴里,她吸了一口,还给贺川,贺川看着烟圈从那张嘴里慢慢出来,他眯起眼,又抽了几口,问:“还要么?”
“不了。”
贺川又抽了两口,烟还剩下小半截,他拧了下烟头,扔到了外面,把蒋逊从驾驶座抱了过来。
蒋逊推了他两下,还是被他抱到了腿上。他吻着她,脱了她的羽绒衣,推起她的毛衣,一点一点往下吻,吻她身体时低声说了句:“这里没泥。”
蒋逊抱着他的头,眼睛只看见他头上那道疤,低喘着问:“你被人爆头了?”
贺川笑了笑,用力一吸,蒋逊往后仰。
贺川一边抚慰她,一边吻她的脸颊,吻她的下巴,吻她的嘴。
蒋逊的气息渐渐安静了,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贺川蹭着她的头顶,问:“他们走了没?”
蒋逊偎在他脖子里说:“走了吧。”
“开车了?”
“嗯。”
贺川放下她,开门去了驾驶座,倒车走出羊肠小道,往来的方向开去。
迎面过来一辆车,开着远光灯,贺川还以为是那队人,往边上看了眼。
蒋逊刚穿好文胸,望向前面。远光灯太亮,看不太清,越近越晃眼,窄路上过不去两部车,他们之前超车时都擦到了那辆切诺基,现在迎面来的这辆,车灯却直逼过来,一点避让的意思也没有。
蒋逊说:“不对……”
贺川已经打起方向,把车子掉头,轮胎擦着地,响起尖锐的摩擦声。
那车冲来的瞬间,越野车已经往来路飞驰而去,贺川眼尾扫到那车的车牌,刺眼的远光灯之下,只看见车牌打头的字是“鄂”,湖北牌照。
屠路 第40章 (第二更)
蒋逊喊:“是那辆萨瓦纳!”
贺川并不知道对方车里有几个人,但必定不会比他们人少,现在显然不是硬碰的好时机。他沉着地“嗯”了声,把油门踩到底。
前面那条羊肠小道之前去过,不能通车,贺川开到路口,果断的往未知的方向冲了过去。山路崎岖,车身跟着颠簸,石子都被轮胎给打了起来,后轮拉起铺天盖地的浓烟,萨瓦纳吃了一车,仍旧紧追不放。
蒋逊往后面看,始终看不清车上的人,她一边报警一边盯着路,手机信号太差,竟然没打出去。
她骂了声,想再拨的时候,“嘭”一下巨响,车身猛得往前一冲,后面的萨瓦纳撞了上来,。
“靠——”蒋逊回头看了眼,那车头又快贴上他们车屁股了,她喊,“再快!”
贺川几乎在横冲直撞,后面那车疯了似的,又撞了一记。
蒋逊往前面一扑,贺川冲她喊:“安全带!”
蒋逊去摸安全带,刚摸到,后面又是一记,她整个人往前面撞去,边上突然横来一只手把她一挡,她又往边上倒,马上拉住车门扶手。
贺川替她挡完,方向失控晃了下,这一耽搁,后面的萨瓦纳又猛得一撞,车身不可控制的歪了方向,往路沿的灌木丛冲了过去。
那场景似曾相识,仿佛在多年以前,她曾开车在砂石路上横冲直撞,边上的人大声喊:“蒋逊,你疯了!快停车!”
她没停,依旧大力踩下油门。
“病人失血过多……脊椎……腿……有生命危险……”
“病人不行了……”
“看术后情况……”
“还在昏迷……”
“危险期……”
“蒋逊,你就是个神经病,我顾雅今天把话给你撂这里,卓文要是死了,我要你偿命!”
“你走!我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不得好死!”
你故意开车送他去死,怎么就不害怕,怎么就没有心理阴影?
你就不做噩梦?
你开车的时候就没见过什么场景?
……
“蒋逊——”
蒋逊猛地回到现实,眼前是漆黑的灌木丛,山路,石头,边上的人声嘶力竭:“小心——”
越野车撞进了灌木丛,蒋逊离了座位朝前面冲,贺川往她身前一挡,狠狠受了一记。
后面那辆萨瓦纳划过地面,失控地撞上一棵树,车上下来三个男人,各个高头大马。
贺川在蒋逊耳边说了一句,放开她直接下了车,朝他们迎面走去。
对方大喝一声,二话不说朝他打了过来。
蒋逊晕了几秒,很快就醒了,耳边听见拳头挥起的风声,她往后面看去。
那三人又高又壮,手上拿着铁棍,一棍一棍砸下来,贺川边挡边还击,缴了一根棍子,劈头朝一人头上砸去,另一个人一棍往他背上敲来,他身形一晃,拳头往后挥。
没人留意这边。
蒋逊从后面包里扯出保暖内衣,下了车,从地上捡起两根长树枝,内衣缠在上面打了个结,再去后面淋上汽油。
贺川和他们打得不可开交,他以一敌三,腹背不知受了几棍,耳朵还留意着后面的动静,后面始终静悄悄的,他急得一拳砸碎了对方的下巴。
对方一声嚎叫,另两个同伴发了疯得朝贺川头上砸。一棍刚要落下,眼前突然闪过两道火光,一个女人爆喝:“我操|你祖宗!”
两根火棍直逼他们的脸。
蒋逊冲贺川大喊:“闪边儿!”
火棍往那几人脸上身上胡乱挥,那几人头发眉毛衣服都着了,贺川趁他们大叫着躲闪的功夫一人给了一棍,三人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蒋逊把火棍一扔,狠狠给了对方脸上一脚,“他妈的统统活腻了!”
火棍在她脚边燃烧,她像火一样又狠又烈。
车上有绳子,是之前赛车用来捆蒋逊手的,贺川拿了过来,把三人和边上的树一起绑了,一人给了一脚,“说!”
三人脸上身上都是火烧的灰,痛叫了声,老实交代:“不关我们的事啊,有人让我们干的!”
“谁找的你们?”
“不知道,我们不知道!”
贺川又给了一棍:“说不说!”
“啊——真的不知道,是我们老大拿了钱,我们就是来做事的!”
“让你们干什么?”
“让我们去找个叫王云山的人!”
蒋逊给了他们一棍:“找王云山一路跟着我们?还撞我们车?”
“啊——我们、我们是想拦着你们,先找到——”
贺川问:“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们的?”
“几天前,高速上……”
蒋逊问:“我车上的刹车是你们弄坏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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