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你心动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声声曼
“怎么回事?”徐斌调整了一下耳机,刚才从耳机里面传来了一声无端端的声响,忽地又消失了。
“喂?机场?”顾温柔刚才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继续说的时候,无线电通讯已经被切断了。
是雷暴天气影响的。
“联络断了。”顾温柔镇定如斯地说出这句话,徐斌却是整个人炸了。
“什么鬼?联络断了怎么办啊?”徐斌飞了这么多年是头一次遇到联络断了的情况。
此时此刻,消防员终于吊上来了最后一名被救援者,顾温柔一口悬着的气终于松了下来,幸好救上来了……
她不用为了保全一飞机人命来牺牲那一个人了。
一共七个人,没有错。顾温柔仔细盘算着,正想着此时返航也算顺利完成了收尾工作的时候,那个最后被救上来的人却在机舱里面闹出了挺大的动静。
“我孙子还在下面!快去救我孙子,快点!”
是个老年人的声音,顾温柔看了一眼徐斌。
“徐斌,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徐斌点头,回过头去跟消防员说了几句话,没想到那个老人却是直接冲到了驾驶舱后,急急地对顾温柔说道:“快,快,快点救救我孙子!”
顾温柔在飞行的时候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打扰,尤其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旦被打扰,整个人的思绪就会乱套。
“孙子?下面还有人?”顾温柔别过头去质问消防员,“不对,为什么小孩子被落在了最后?”
老幼病残优先一直都是人类社会当中一个或许成文又或许不成文的法则,成文,是强制性的措施,而不成文,则是道德性的措施。
“一开始没有看到那个孩子。”消防员也是很诧异,“见鬼了,刚才你说下面一共有七个人,按照我们工作要求来说,我们下去会数一下以确保是不是正确的数字。我们下去数了,也的确就是七个。”他也是一脸蒙,“我们有个同事下去还在船上搜寻了一遍,以防角落里藏着人。但是没有。”
这个时候,另一个消防员也凑上来说话:“是我下去在船上搜寻了一遍,真的没有人。”
顾温柔觉得脑袋里瞬间被糨糊充盈了,刚才那最后一个人能够被安全救援上来已经是一件非常不易的事情,她甚至都已经做好了顾全全局的准备了,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准备回航,却忽然出现了还剩一个人的情况……
“老大,外面雷暴大,我们回航的时间肯定要大大拉长,到时候油可能会不够。”徐斌在计算方面比顾温柔要强很多,顾温柔只想到了天气对飞机的影响,差点就忘记了油量够不够了。
经徐斌一提醒,她明白这个时候再不回航,整架直升机上十几个人,出事的几率会很大。
徐斌开始变得焦躁了起来:“怎么办?现在又联系不上机场,贸贸然做决定的话,谁都不能够承担后果。”
“是个孩子……”顾温柔的眉心从上飞机那一刻起就没有舒展过。
她的脑中瞬间出现了十八年前的画面,在私人游艇上,她依靠在妈妈的怀里,死死等待着救援人员来救她们……
下面那个孩子,大抵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吧……
“求求你们,救救我孙子!他才六岁!”机舱内那位家属开始闹,机舱里面弥漫着沉重的气氛。
外面风雨骤袭,雷电交加,里面气氛压抑,双重压力让顾温柔根本就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心底铺满了一星一点的死灰……
抉择,永远是一件最难做的事情。
如今机场那边没有人会帮她做决定,在整架直升机里面,她是机场,她是最有资格拍案做决定的人。
“消防员准备下吊。”顾温柔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眶渐渐染红,咬紧了牙关开口。
“老大,危险。”徐斌高声提醒了顾温柔,“现在下吊消防员,不仅仅是下面的孩子救不上来,在下吊过程中消防员都很有可能遭遇风浪袭击。”
顾温柔被冲昏了头脑,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举措并不合适。
如果消防员出了事情,就是两条人命……
“顾机长,上头怎么指使的?”这个时候,消防队长上来问顾温柔。
“雷暴天气,联络中断了。”
消防队长顿时噤声,转而看向那个被救上来的老人:“您孙子在下面的时候没有紧跟着您吗?怎么当时不说他不见了呢?”
老人急了,以为是消防队长在质问他,口气也略微变得有些冲:“你这是在怪我吗?我难道不想救我的孙子吗?你们快点下去,把人给我救上来!”
徐斌听着老人的口气瞬间恼了:“我知道您现在的心情,我们也能够理解,但是现在贸贸然下去,消防员很有可能也会死。您懂吗?”
徐斌算是豁出去了,如果再耗费时间下去,他跟顾温柔也难逃一劫,索性敞开了说话。
“不是你孙子在下面,你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痛!”老人气势汹汹。
顾温柔一直保持着沉默,实际上已经头疼到极点,根本不想说话了。
她已经在做回航的准备了,再不回去,十几条人命都会没有,到时候暴雨再加上油箱空了,谁都救不了他们。
“我还没结婚呢我哪儿来的孙子?”徐斌的话也说得很难听,他自己也知道不恰当,但还是忍不住继续说,“再说了,你刚才在下面的时候怎么不让消防员先去找你孙子再救你上来?你自己不说,是不是你自己急于逃命都差点忘了你孙子了?”
徐斌的话很着急,像是一把利刃直接地、准确地刺入了对方的心脏,让老人有一瞬的沉默。
这几秒钟的沉默被顾温柔记在了心上,她一边掉转方向一边问老人:“同样的问题我也要问你。你作为孩子的看护人,在逃命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去找孩子?”
“一开始的时候情况紧急我以为孩子跟着我啊!”
“恐怕不是吧?”顾温柔冷冷说了一句,“在我的飞机刚刚驶到这里的时候,其他飞机的机长告诉我下面还有七个人等待救援。整整半个小时的时间,你都没有发现你孙子不在你身边?”
消防队长也忽然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
“是啊,这么久你怎么都没发现?”消防队长补充了一句。
老人大概是被逼问得急了,反驳的时候情绪尤其激动,脸色涨红,像是随时随地能够吞人骨肉的样子。
“你们现在是在怀疑我为了逃命不救我孙子?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现在返航,我落地就去报警,告你们玩忽职守,在岗位却不做好自己应该做的本分的事情,连救人都不会还当什么救助飞行员,当什么消防员?”
徐斌听得浑身的倒刺儿都起来了,怒骂:“我告诉你,没有我们飞行员和消防员,你今天别想活着从这一片汪洋大海里面出去!”
顾温柔头痛欲裂,她心里的绞痛感越发强烈,她一直都在挂念着下面那个六岁的孩子……
他还这么小,等待他的是狂风暴雨和惊涛骇浪,他小小的身体会被海水淹没……十八年前,她母亲曾经体验过的痛苦和绝望,这个孩子也会体验到同样的痛苦和绝望……
宛如复制粘贴一般的痛苦,在一个六岁的孩子身上将重新上演。
她眼眶湿润,但是她不能够哭,返航的路会很难飞,一旦她的视线模糊,还是会出现机毁人亡的危险……
“你怎么返航了?”老人跟徐斌争执期间忽然看到顾温柔将飞机掉头开始返航,他意识到了不对劲,脸色骤然变得煞白。
徐斌将一切看在眼里,接而看向顾温柔。
顾温柔的侧脸柔和又漂亮,但是在她驾驶着一架飞机的时候,她的侧脸似乎永远都是坚毅的。
她打开对讲机:“机长广播,由于天气恶劣,救援行动需提前结束,各位坐稳,我们……返航。”
所有人都听到顾温柔最后两个字里面的颤抖,她的声音不稳,于她而言,她比谁都于心不忍。
因为曾经经受过这样的痛苦,所以知道这种痛苦有多深刻,有多可怕……
“不,你不能返航,你快停下来,快去救我孙子!”老人开始冲向驾驶室。
消防队长一把拦住了老人。
“你干什么?那边是驾驶室,你不能上去!”
“你是聋子吗?一个女人来开什么飞机!女人能做得了什么主?你快给我停下!”老人近乎声嘶力竭,整个机舱里面充斥着他被雨水冲刷之后沙哑的嗓音。
顾温柔一边回航一边擦眼泪,徐斌默默看在眼里,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尽量不去打扰顾温柔。
老人的声嘶力竭还在继续,充斥在她的耳边,让她的耳膜微微有些鼓胀酸痛……
她想到了十八年前那一晚,消防员将她带上了直升机之后,她求着消防员再下去救她妈妈。
当时她也是这样的声嘶力竭,也是这样的绝望无助……那一年,飞机返航的全程,她哭到浑身没有力气,透过机舱玻璃往下看时,她只能看到一望无垠的大海和汹涌的波涛……
就在她的思绪回到了十八年前时,忽然有一只略微有些粗糙的手,一把紧紧地扣住了她的嗓子。
“咳……”她当时没有丝毫的防范,蓦地,指甲嵌入了她的皮肤当中,疼痛又尖锐。
“你在干什么?”徐斌上前,也顾不上什么了,一把拽开了老人紧紧扣住顾温柔脖子的手,“你还要不要命了?这是机长!她在操控着飞机!”
“我孙子的命没了,我要让她拿命来还!”
老人的口气跟屠夫没有任何两样,顾温柔听着觉得可笑又可怜。
可笑是因为他说的话和说话的口气,可怜是因为当年的感同身受。
但是顾温柔知道,她跟这个老人也只是对于失去亲人感同身受而已,其余的,他们根本不一样……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
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我告诉你,落地之后我会告得让你偿命!你现在还有机会,给我回去!马上回去!”老人的口气从刚才的不善变成了命令,好像他能够随口就命令机长一般。
消防队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始在老人身边对他耐心地进行心理疏导。
消防员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很多很多,大多数都已经身经百战,但是看到这样的场景仍旧会心痛。
毕竟,那个孩子才六岁……
但是“顾全大局”这四个字,是在每个岗位上的人都应该遵守的,无一例外。
机舱后面仍旧在吵闹,徐斌为了防止那名老人伤害到顾温柔,所以在飞行期间一直都注意观察着。
他看到顾温柔在返航途中的眼眶一直都是通红的,她一直在掉眼泪,也一直在擦眼泪……
江先生,你心动了 第二十章 只关心儿子?
飞机顺利返航到了上城禄山海上救助机场,机场那边已经有医护人员在准备着。
一下飞机,老人就开始破口大骂:“什么破机长!还我孙子的命给我!大家都来看看,这架直升机上的机长,为了自己活命,担心自己死了就不去救我孙子,我孙子才六岁啊!就这样被她这个蠢货扔在了游轮上……”
老人说着说着就开始痛哭了起来,顾温柔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人。
颠倒黑白。
她也懒得解释,拿下飞行头盔之后直接跳下飞机。
一下飞机,她就看到一旁不少医护人员都在朝着她指指点点。
她厌恶,也害怕这种眼神。以前她跟江知行在一起的时候,也受到过不少看着她时匪夷所思的表情,好像是在指点她身上的毛病……
众人皆醉大概说的就是这种场面。
徐斌也下了飞机,看了一眼医护人员,那边已经将刚才那位老人送上了120救护车。他冒着大雨快步跑到了顾温柔身边,抓住她的手臂:“温柔,快点进去啊,在这里淋雨干什么?”
徐斌想要用尽量轻松的口气跟顾温柔说话,这样她的心里可能会好受一些的。
但是一开口,徐斌就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
他没有办法装作轻松,毕竟,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而且,只有六岁。
“徐斌。”顾温柔站在大雨中,丝毫就没有要进去的样子。她别过脸看向徐斌的时候,雨水从头顶冲刷到了她的脸颊上,雨水和眼泪融合在一起,糅杂着万千的情绪看得徐斌心底隐隐作痛。
“老大,我们进去好不好?”徐斌用了恳求的口吻,耐心地问顾温柔。
顾温柔没有半点动摇:“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徐斌的口气坚定,“如果换作我是机长,我也会义无反顾地返航,以少保多。老大,你救了七个人的命。”
“但是也丢了一个人的命,还是个孩子。”顾温柔在飞机上的时候是足够冷静的,因为那是她真正工作的地方。
平日里有任务时,她是绝对不会带着任何情绪上飞机的,因为她知道情绪能够彻底地影响一个人的工作状态。
所以每次一下飞机,坏情绪通常都会在同一时间段侵袭而来。
比如现在……
徐斌看着顾温柔的样子觉得心疼,从业多年,每一次出航都是在生死边缘捞人回来,原本应该是一种看淡生死的职业,但是真的看淡,又何其困难。
“温柔,不是你的错。我跟你搭档上的飞机,我也有责任。”其实徐斌现在是清醒的,他很清楚自己和顾温柔都没有责任。
在那样只能够以少保多的情况下,他们选择返航是最正确的决定,没有半点失误可言。
但徐斌为了安慰顾温柔,只能够这样说,或许这样她会好过一些。强行说他们没有错,到时候顾温柔心底的坎可能会更加过不去。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顾温柔眨了眨眼睛,雨水从睫毛上滚落掉到了脸上,她也不擦,径直走向了机场。
江知澜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
禄山海上救助机场的直升机全部都返航了,飞行保障部也在深夜全部到岗就绪,开始给飞机检查。
外面雨打风吹,雷电交加,飞机难免会有所损伤,以防待会儿仍旧会有救援行动,飞行技术人员必须立刻到岗给飞机“体检”。
江知澜原本十点就已经入睡,临时被叫了起来赶赴了机场,刚走进停机的地方时,看到徐斌正在等着她。
“知澜姐。”
“有事?”江知澜见徐斌一脸笑意地看着她,但是笑意里面带着尴尬的味道。她就知道,应该没有什么好事。
“我听说,你跟我们老大,就是温柔,好像是亲戚?”徐斌之前在机场里面听到过一些风声,说顾温柔跟江知澜是关系并不好的亲戚。但是现在已经到了没地儿选的地步了,徐斌只能够来碰碰运气看。
江知澜已经穿好了工作服,正拿着皮筋准备将一头长卷发扎起来时,听到徐斌说了“亲戚”二字……
“怎么?”江知澜挑眉,她知道在机场里面,徐斌跟顾温柔的关系是最好的,难道是顾温柔出了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温柔她心情不是很好,我又不知道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我听说你是她亲戚,应该知道她家里人的电话号码吧?”
江知澜闻言之后微微颔首:“嗯,有。我来联系吧,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救援行动,为了顾全大局,落了一个六岁的孩子在游轮上。温柔自责到了现在也不肯回家,就待在值班室里面,我也不好进去,所以麻烦知澜姐你通知一下温柔的家人,让他们来把温柔接回去吧。”徐斌也是为了顾温柔好,他怕顾温柔一个人在值班室里面会郁闷成疾。
人的负担重了,得抑郁是几秒钟的事情。
“好,交给我吧。”江知澜点头,扎完头发之后拿出了手机,走到一旁去,拨通了江知行的电话。
江宅。
小耳朵早早睡下了,是保姆哄睡的,江知行在书房里面处理文件。
这段时间,他在律师事务所的事务基本上已经交托给了其他的律师,他的精力逐渐转移到了洛杉矶的风投公司上,风投公司的盈利已经足够他去面对江右。
他看着洛杉矶那边发过来的英文文件,已经看了三个小时,但是连一页都没有看完。
顾温柔一直没有回来,在她没有打给他的情况下他不会主动去联系她,她没有回家没有联络一般就代表她没有下飞机。
顾温柔不回来,他的心思莫名其妙地变得烦乱,是之前没有过的烦乱。
江知行早早泡好的咖啡也已经凉了,一口没喝,现在却是清醒得过分。此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忽地响了。
是江知澜的电话。
他们姐弟之间通话少之又少,江知澜会主动联系他更是千万分之一的几率。每一次难得的通话,基本上也都是不欢而散。所以深夜接到江知澜的电话,他有些诧异。
“喂,你太太出事了。”江知澜的口气听上去颇有一点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但是她隐藏得很好。
江知行闻言,眉心紧拧:“什么事?”
他很冷静,因为他清楚从江知澜口中说出的话,不能十足十地信。
江知澜巴不得他和姜暖玉的生活里到处都是腥风血雨。
“救援行动为了以少保多,丢了一个六岁的孩子。现在她把自己关值班室里了,你过来把人带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江知澜冷冷说道,“真奇怪,机场里竟然有人知道我跟顾温柔是亲戚关系,也不知道是哪里听来的。”
江知行并没有说出半句感谢江知澜的话,直接挂断。
他起身随手拿了外套出了书房门,临下楼时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站在不远处,身后是暖暖的灯光。
“爸爸,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呀?”小耳朵擦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江知行。
从江知行这边望过去,小耳朵赤脚站在地上,身上只穿了一套红色的秋衣秋裤。房间里有暖气,房间外没有开,江知行阔步上前将小耳朵从地上捞了起来,小耳朵一边擦着眼睛一边趴在了爸爸肩膀上。
“去接妈妈回家。”江知行的话语沉重,小耳朵听不明白爸爸话里面深层的意思,点了点头。
“哦,好的,那你把妈妈接回来之后能来陪我睡吗?我觉得我晚上一个人有点睡不好哎。”小耳朵的口气依旧是中年老汉的口气,好像是有好几十岁了。
“让阿姨陪你睡,爸爸要跟妈妈睡。”江知行强调了一下,口气认真。
小耳朵一听瞬间有些泄气。
“那爸爸你们要早点回来哦。”
“嗯。”江知行将小耳朵放到了儿童房里的床上,俯身下去吻了吻小耳朵的额头,“明天早上见到妈妈,要乖一点,听到了吗?”
“为什么?”小耳朵觉得很奇怪,爸爸怎么忽然这么严肃了。
“因为妈妈心情不好。”
“妈妈为什么会心情不好呢?是不是爸爸气妈妈了?”
“你是蓝猫淘气三千问?”
“什么是蓝猫淘气三千问?”小耳朵的睡意都被江知行弄散了。
“……”江知行这才想到,他跟小耳朵不是一个年代的,“总之,听话。”
“好的,知道了,你快去接妈妈吧。”小耳朵的口气越来越像个小老头,这让江知行有些无奈。
上城禄山海上救助机场。
江知行驱车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机场,机场里到处都是人。
救护车的鸣笛声、人们因为疼痛发出的剧烈呼救声、警察调解时的吵闹声,不绝于耳。江知行没有撑伞,下车就阔步跑进了机场。
路上,他试图联系过顾温柔,但她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哪怕是来到机场之后,他也不知道顾温柔在何处,纵然他不想去找江知澜,此时唯一的方法也只有去找江知澜。
江知行刚准备拿出手机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徐斌正在这里忙里忙外。
江知行认得他,之前顾温柔的副手。
江知行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只能够上前搭一下他的肩膀:“你好。”
徐斌正在忙,在雨水中冲刷过的头发刚刚用吹风机吹过,有些蓬松凌乱,转过头来的时候伸手随意地抓了一把头发:“哎?你不是那个……睡衣男?”
徐斌对江知行的印象仍旧停留在那一晚的睡衣上面。
“江知行。”江知行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温柔在哪儿?”
“哦,她在值班室……”徐斌蒙了,怎么是睡衣男来的?
他不是让江知澜去通知顾温柔的家人了吗?怎么最后来的是睡衣男?
难不成……温柔已经跟这个叫江知行的男人互相见过家人亲戚了?这发展速度也太快了吧!
江知行快步走到了值班室门口,出于礼貌担心还有别人在,他先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
“温柔,是我。”
当顾温柔听到江知行的声音时,浑身打了一个寒噤,他怎么来了……
脑中迅速闪过了几种可能,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江知澜联系的他。
此时,她也顾不得江知澜到底是不是在看她笑话了,她只想见江知行……
她原本盘腿坐在值班室的床上,瞬间从床上支撑起了身体,快步走向了值班室的门口。
门锁吧嗒一声被打开,顾温柔看到江知行就站在她面前,真实又可触……
情绪在一瞬间全部倾泻而来,像是巨大的洪流冲刷在了她身上,顾温柔从骨子里感觉到了胆寒。人就是如此,在遇到温暖之后,就会后怕如果自己没有得到温暖会是如何寒冷和狼狈。她此时此刻在后怕,后怕于要是江知行没有来,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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