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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人瘦凋猪颜
这甜得发腻的声音让宫含章将手中的匕首举得更高了些。
“有意思没意思?”宫含章的声音冷得能结冰。
“哎呀,人家给你吸出来的时候,你可没跟人家冷着脸,真是讨厌,嫌老爷最近比较宠我啊。”那女子左手倚着房门脑袋左右看着:“你也不点个灯,好黑啊……”
“王二狗。”宫含章也不客气,直接点破了来人的身份:“你们太平道都喜欢这么个调调?”
被窥破了身份的百晓生也不多话,他走进宫含章的房门然后轻轻将门带上。
“找你玩一玩而已,玩不玩?”王二狗依旧发出甜腻的女声:“错过就没机会了。”
“你们太平道折损了一位长老,还有心情和我开玩笑?”宫含章冷笑一声。他所属的教派与太平道是敌非友,现在程奇力失败,在这位程公公身上颇废了一番心力的宫含章自然不会高兴,太平道安插在江湖中的百晓生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定然没有好事。
“死了未必就是死了,活着未必是真的活着,人世间的是本来就是混沌一片,善恶无稽,不过是人的一张嘴而已。”百晓生的声音转为男声:“世上的人本来就愚昧无知,我如果跟你说本教此番大获全胜,你是信还是不信?”
“你如果是来嘲讽我的,那我也认了。”宫含章笑了笑:“皇帝的武功如此之高,不仅我想不到,就是鱼辅国也想不到,练了不到半年,东凑西拼的胡乱练练,竟然能够打死你们太平道的长老,天底下有谁会信?”
“我信。”百晓生说道。
“鱼辅国想让皇帝跟神皇帝一样将精力灌注在练武上,用武道分他的心,这本来没什么。青力学的《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易学难精,许多人练上一辈子也未必会有什么成效,那罗延那个万物皆波更是狗屁不通,两样掺到一起,不走火入魔就算不错了。”
“这是最完全的法子,留着一个文太后在朝上当靶子,让韩岗他们维持着朝廷的体系,鱼公公有人为他分忧,有人为他背锅,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自然快意。”
“眼看着皇帝不听话,动动手指再换一个就行了,可是居然给玩花了。”百晓生冷笑道:“凡人的眼光注定短浅,局限于自己的见识。中黄太乙是万物主,是天地根,大贤良师的目光早就看清了你们要失败的现实。”
“如果你硬要扮演神棍,那就麻烦把路让开,我要走了。”宫含章将匕首在空中抖了一下。
“你们要乱世降临,我们也要。”百晓生平舒开双臂,天知道他是怎么把胸垫起来的。“我们都要这大虞王朝完蛋,虽然彼此教派不同,大贤良师托我向禅主带一句话。明年清明,请在剑庐相见。”
“道圣又开始活跃了。”宫含章冷笑:“让你们大贤良师赶紧藏好吧,若是让他摸上门来,你们不知道又要沉寂多久。”
这一句话似乎刺痛了百晓生,虽然隔着一层人皮面具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他的声音还是有了一丝颤动。
“关你屁事。”百晓生终于憋不住了。
宫含章背着包裹和百晓生擦肩而过,绿色的眸子射着精光。
“怎么,不和我练练?”
“你上次跟我打就输了,今天程奇力又输了,再打你一顿。”百晓生反刺道:“我怕你寻短见。”
“道圣就在白玉京,小心他察觉到你。”宫含章说了最后一句,身形一抖,运起轻功贴着房梁而起,好似夜枭归巢一样消失在了夜色中。
胡僧秃驴,百晓生见宫含章走得远了,这才轻挪莲步,一步步走了。
百晓生与宫含章两个人的匆匆交汇比起白玉京中另外两个阔别重逢的老友,他们二人在江湖中的地位便差了许多。
岳顾寒的那间小屋子里,南天儒宗柳子岳坐在岳顾寒的对面,看着这位老友将茶壶之中的茶水一点一点斟满。
“十年未见,你果然踏出了那一步,吾道不孤。”柳子岳将茶杯举起,茶杯上的茶水足足比茶杯的边沿高上一寸,然而并不溢出来,好像是半凝固果冻一样。
“行路登山,一峰还在一峰之上。”岳顾寒将杯中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子岳兄前来京中,所谓何来?”
湘江东流,岳麓墨香,这位老友从来淡泊名利,不理江湖是非,今日匆忙入京,必然是有大事发生。
柳子岳伸出一根手指先指了指宫城,又指了指北方。
“为苍生黎庶,为大好河山。”
“嘿嘿,酸儒。”岳顾寒展颜一笑。
“匹夫。”柳子岳将茶一饮而尽,笑着摇了摇头。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六十三节 子岳
“窝在江南那么多年,现在想起来天下苍生了?”岳顾寒剥开一粒南瓜子放进自己嘴里:“当年神皇帝敲锣打鼓的派使者去岳麓书院请你出山,又是封爵又是加官的,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想着天下苍生?”
柳子岳少年成名,被中原武林视为魁首已有多年,当年神皇帝刚刚柄国,便请他出山,开出的价码是封衡阳郡王,封侍中。柳子岳拒绝了神皇帝,依旧当他的岳麓书院山长,教书育人,既不问天下事更不问江湖事。
“天下有两个,一个是肉食者的天下,他们寡廉鲜耻,鱼肉百姓,争权夺利,将天下视为自己的私产,黔首黎庶在他们眼里就和羊圈里的羊一样,看护是为了取毛吃肉,神皇帝如此,鱼辅国如此,文太后亦如此。”柳子岳向老友解释道:“在我看来,这个朝廷无论是牝鸡司晨还是阉宦当国都没什么区别。这个天下让鱼辅国来管,文太后来管,亦或者让李旭来管有什么区别吗?”
“两税法改革之前,每人每户的田土都归国家,由官员进行分配,向朝廷交地租,有事服役,还要缴纳税钱。”柳子岳讲道:“而豪强大户是不用交租的,他们在衙署内令记一册,堂堂朝廷只是摁住小民刮骨吸膏,不惟虞朝,你编观历代都是这样。”
“朝廷财源枯竭,为了开源该行两税法,将田土永远分给百姓,然后依财产田土收税。可不管税制怎么改,一亩之地的产出本来便有限,而朝廷要聚敛的财富却越来越多,小民根本就没办法承担,为了活命,将田土贩卖给当地的豪强大户,投充给人作佃户。”
“两税法实行至今已近百年,江南的豪强大户家家良田阡陌相连,贫户无立锥之地。”柳子岳道:“这兼并一开,换谁来能够阻止?我当年就是当了衡阳郡王,出任侍中,替神皇帝将什么鱼辅国、文家都尽数灭了,我能挡得住朝廷的花费用度,挡得住民间的田土兼并吗?”
柳子岳侃侃而谈,讲明当年的因果。他本来便是通达之人,深知道孟子“民为重,君为轻”的道理,所谓“闻诛一桀纣,未闻弑君也”,朝廷上的膏粱之辈现在不过是些大小桀纣罢了,柳子岳没有带着百姓们揭竿而起就算是好的了,怎么会有那个心情为这群桀纣擦屁股?
“那你此番北上是为了什么?”岳顾寒不明白自己的老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蹚白玉京的浑水。
岳顾寒不在乎朝堂之上坐着的人是谁。虽然皇帝表示愿意为他勘探雒水,可岳顾寒并不认为这就意味着他要替皇帝去当什么打手刺客。皇帝如果有本领搞定鱼辅国之流,然后派人去雒水,那岳顾寒或许会帮李旭一把,如果皇帝没那个本事,岳顾寒也不在乎。
“都说了,是为了苍生社稷。”柳子岳说道:“我在剑庐和杜停杯论武的时候,碰见了皇帝的使者,一个叫陈朝恩的宦官。”
“他啊,我见过。”岳顾寒点了点头,他也和陈朝恩有过几面之缘,这个太监虽然并不会武功,不过为人做事却是让人觉得舒服,对他提不起恶感。
“我和杜停杯论武的消息传得天下皆知,陈朝恩是过来请杜停杯的。”柳子岳叹息道:“那时我就知道当今皇帝行事不拘俗力,倚仗力智欺人,白玉京中早晚会有一场大难。”
岳顾寒还是不知道皇帝派人去找杜停杯这样的草莽龙蛇干什么,连云寨的确是江湖现今风头最劲的组织,杜停杯的武功手腕也没有人敢轻视,莫非皇帝想要借杜停杯的手来杀韩岗吗?
“请杜停杯干什么,让他来杀老冤家韩岗?”岳顾寒是知道杜停杯和韩家之间渊源的。
“不是。”柳子岳回道:“是请他杀一个很厉害的外贼,事关军国机密,虽然你我是老友,可我也不能告诉你。”
岳顾寒听了这句话险些拿不住手中的茶杯,还什么极为厉害的外贼,朗达玛这个赞普不是求自己来杀吗,难不成皇帝还想反悔,这个娃娃真是不懂江湖规矩,一事不烦二主都不知道吗?
“那杜停杯为啥告诉你?”
“君子贵在心交。杜停杯与我都是圣人教诲的君子,自然可以说给我听。”柳子岳冲着岳顾寒眨了眨眼睛,言外之意就是你这样争强斗狠的匹夫自然是不适合听了。
岳顾寒也不卖关子:“嘿,不就是刺杀朗达玛那点破事吗,小皇帝怎么想起来去找杜停杯的。”
“他找过你啦?”柳子岳立时也明白过来,皇帝既然能找杜停杯,就在白玉京的岳顾寒自然也不会放过。“你是不是想让他帮你挖坑?”
“什么叫挖坑。”岳顾寒一下子有些生气了,虽然柳子岳是他的多年好友,但柳子岳总是不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当一回事:“那是追求大道,天地的根源,我就不信你不动心。”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柳子岳笑道:“神佛缥缈,妖鬼无迹,维民所止才是道之所存。这么多年了,劝你多读些书你就是不肯。”
这位好友把川蜀的雒县当成出洛书的雒阳,柳子岳也不是没有纠正过他的错误,但是这位老友的固执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柳子岳也就给磨没了耐性,索性都由他去了。
“杜停杯怎么说?”
“他?当然是应了,跟着陈朝恩正往白玉京这边赶。”柳子岳摇了摇头,岳顾寒管自己叫腐儒,杜停杯若是和自己比,自己可是要知道变通的多了。
“你准备面见皇帝?那你可是来对了时候,他正在称病和程奇力、韩岗他们折腾,估计没有精力来……”
“多出门转转吧,你天天呆在家里白玉京发生的事你都不知道吗?”柳子岳摇了摇头。“程奇力安排了刺客刺杀皇帝,但是失败了,太平道的南华二老都败了,程奇力被皇帝斩杀在神策军中,现在皇帝多半正在安抚神策军,明日朝局便是大变。”
“你怎么知道的?”
“我这个南天儒宗,故交子弟满天下,和你这个家里蹲可不一样。”
“我也是有徒弟的。”
柳子岳站起身来。
“我明日便会入宫面见皇帝,然后北上,现在胡马南窥,绝不可内斗让胡虏占了便宜。”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六十四节 父子
柳子岳打定了主意要明天面见皇帝的同时,韩岗坐在府中听着司空弄月的汇报。
这位曾经横行江湖百无禁忌的贼中之王,现在已经是彻头彻尾的中书令门下的鹰犬爪牙了。
“皇帝率金吾卫将入宫的刺客尽数斩杀,然后带领左金吾大将军夺玄武门,闯入禁军大营之中将程奇力斩杀,现在皇帝安歇在禁军大营之中,镇压各种异动,预计明日早朝的时候就会回转宫中,那个时候就大事底定了。”司空弄月将自己得来的情报向韩岗一一汇报:“消息现在还没有散开,蜀王正在京兆尹的衙门内,牛僧孺想来是投了程奇力了。”
“这厮运气不好。”韩岗抚摸着自己胸口的胡子,当年牛僧孺弹劾自己也并非出于什么公心,只是向文党投个投名状罢了,现在靠上了皇帝这艘大船,却在皇帝眼看着就要腾飞的时候跳船走人,眼光和运气都不行。
“光王呢?”
“裴度把光王请到了自己的府上,不知道他这是存了什么打算。”
“唉,自己走错了,那就谁也救不回来了。”韩岗冷笑,皇帝将裴度从河东召回朝中,无非就是要分自己的权势。
可裴度不愿意给皇帝作那把利剑,随着朝局的变迁,裴度渐渐和自己、程奇力三个人站到了一条线上。现在皇帝这次试探,裴度又犯了一个可能让他永远不能翻身的错误,不管目的如何,将光王招揽到自己府中,这就犯了大忌。、
皇帝的心腹牛僧孺和蜀王、程奇力混到了一起,裴度又将光王延揽到府中,一来一去,只有自己在这里装聋作哑,成了最干净的人。
当然,只要不算上那个不争气的老大。
想到这里,韩岗抬起头,刺了对面面色苍白的长子一眼。
“怎么了,司马子元。”中书令的声音不带一点烟火气:“这高贵乡公竟然是温侯吕布,你可有胆略玩上一手甘露之变?”
韩玦面色惨白,一言不发,他之所以留下那些首尾,不过是想借此逼父亲下场而已。所谓破釜沉舟,父亲为了韩家上下也要跟着自己一起站队选择对抗皇帝。谁能想到这皇帝简直就是吕布再世,二话不说就去禁军营中斩了程奇力。
“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父亲,这是张飞张翼德。”
韩玦倒是还有心情来开玩笑。
“皇帝现在的武功,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中书令虽然天生神力,但是不通武学,对于皇帝的武功高低并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
司空弄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大公子,在他看来这位大公子大概就是个死人了。
“皇帝和刺客交手的时候,小人正好在宫中探查,鱼辅国派来的六名刺客,小人都认识。”
“八臂罗汉罗万和破戒僧罗千这两位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字号的,他们兄弟二人都是少林寺的僧人,后来犯了清规戒律被主持法信和尚驱逐,流落到江湖之上,也算是二流的好手。”
“这么说也不过是二流的水准?”韩玦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希望。
“他们二人是被金吾卫的军阵所杀,当时还有四名刺客在和皇帝交手,他们为了阻止金吾卫,被金吾卫所杀。”司空弄月解释道,这两个功夫最一般的刺客根本就没有摸到皇帝的一根头发,他们是为了给其他刺客争取时间才死的。
“和皇帝交手的四名刺客,是金甲巴答,南诏第一刀冷月如幽,以及太上道的南华二老。”
“太上道?”韩岗眉头一皱,他实在是想不到鱼辅国居然还和太上道有联系。
“金甲巴答出身大秦,据说是大秦那边的角斗士,练成黄金元气,号称是西域硬功第一,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即便是在我中原武林,也能算是江湖上第一等的高手。”
“皇帝武功算是一流高手?”韩玦这一句话说出口,他自己都不信。如果皇帝是第一流的高手,那么四个第一流的高手一起围上去,怕是也要死了。莫非是七宗那个层级的高手?想到这里,韩玦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南诏第一刀冷月如幽也是成名的女刺客,刀刃染奇毒,冷月胡璇,天下无双。”司空弄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站的比较远,看不清交手的细节,不过皇帝出手杀他们二人,用了不多于十个回合。”
韩岗叹了一口气,十个回合便斩杀两位第一流的高手,怕是七宗也不过如此吧。
“太平道是隐世不出的诡秘道门,教主大贤良师号称是汉末张角转世,这都是不足以为人言的江湖谣言。”司空弄月道:“不过教中的南华二老,却是七宗一档的高手,他们二人寿数都在百岁以上,真气阴寒晦暗,速度奇快,这二人被皇帝以‘凝功化神’之法击败,一死一伤。”
七宗级别的高手都被打死了一个?韩玦心中发苦,立时觉得自己的那些算计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本来还以为能让家里面再上层楼,想不到竟然惹出了泼天的祸事。
“京中又多了个岳顾寒。”韩岗摇了摇头:“司空,这个凝功化神到底是什么东西,江湖上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中原武林讲究天人化生,培育真气到了最后一步,天人合一,内外同理,真气自后天回转先天,越过这一步的便是江湖中第一流的先天高手。”作为一名领悟了天人化生之理的高手,司空弄月自矜了一下。
“若要再进一步,便有两条路子,一者称之为外化,一者称之为内藏。”司空弄月接着说道。
“所谓外化者,就是将真气运于体外,有滔天之势,具备种种神妙的功能。譬如鱼辅国的凝功化神便是可以虚空生火,将炎阳真气化为具有实质的火焰。皇帝的凝功化神,我大概观察,应该是提升速度力量之类的肉身根基,若是沙场争雄,可以成为十荡十决的无双猛将。”
“而所谓内藏,则是穷天人之道,明盛衰之理,求之于内。自身脏腑精髓皆在掌握,能够延寿续命,更能领悟种种自然变化,当今七宗第一南天儒宗柳子岳便是领悟内藏之道的高手。”
“无论是外化还是内藏,只要是走到了这一步的那便可以称之为七宗了。”司空弄月解释道:“所谓七宗,不过是江湖人根据名头评出来的,武功有高有低,不过大多都是领悟了外化内藏的高手。”
“原来如此。”韩岗抚须道:“原来皇帝现在已经成了七宗级别的高手,可他练武还不到一年。司空我来问你,武林之中可有类似的皇帝这样武功进境神速的故事?”
“再远的属下不知,不过传闻当年的太白剑仙便是如此,一日痛饮三百杯后头发转为华发,武功一日千里,成了天下无双的谪剑仙。还有杜停杯,传闻他见过道圣,所以从一个书生一夜变成了举世无双的高手。”
“你和那杜停杯交过手,若是你和他过招,你能挡住他几招?”韩岗问道。
“杜停杯的忘情天书可以化己意为天意,我连他一招都接不住。”司空弄月苦笑:“以当今皇帝武功之高,可以比肩当年的大虞太祖了,属下劝相公还是早做打算。”
韩岗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司空弄月退下。
“父亲。”
待司空弄月走后,韩玦便立刻跪在地下:“孩儿妄自尊大,陷满门于大祸,这便写遗书自裁,请皇帝放过咱家。二弟受皇帝宠信,一定可以光耀我韩家门楣,孩儿不孝,不能侍奉父亲了。”
“起来,起来。”韩岗挥了挥手示意长子起身:“你不必挂怀,做了就是做了。这都是些小事,你回去写一封奏章,明天第一个站出来上奏,就说陛下高瞻远瞩,维民所止,你第一个支持陛下收复维州。”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六十五节 朝议
牛僧孺浑浑噩噩地走进明堂宫中,看着周围神色复杂的同僚们,发现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和自己一样差不多绝望。
程奇力死了,皇帝赢了。
这样的消息根本就瞒不住人。九成的官员们在昨晚就知道程奇力身死的消息,剩下的那一成就算昨晚不知道,今天早上也就都知道了。
今日明堂宫外,裴度、韩岗甚至牛僧孺都参与了程奇力的密谋集团。两名宰执会为程奇力稳定政变之后的政局,而牛僧孺则会打开京中的城门将神策军放进城中。
“昨夜,程公公在军营中遇刺。”皇帝开口为昨晚的事情奠定了一个基调,那就是程奇力并非自己所杀,刺杀程奇力的另有其人。
“朕得知之后立刻率金吾卫出宫,当时刺客已经刺杀了程公公,禁军大乱,朕已命左金吾大将军李从贤暂任神策军都兵马使,暂将神策军、天威军等军合并为神策军。”李旭看着下面的臣子们,向他们宣布着自己已经大获全胜。
“刺杀程公公的歹人,暂时还没有找到,朕已经命提点刑狱使司严加探查,一定要找到凶手。”
李旭并不打算将程奇力彻底打入垃圾堆,鱼辅国还统领着大军在北方,回鹘人你随时都窥伺着机会准备南下,皇帝并不想把局势弄得太僵。
如果鱼辅国铁了心南下,不管最终局势如何,北方糜烂是一定的,河东表里山河,回鹘人一旦在那里站稳了脚跟,整个北方就要陷入战乱的漩涡了。
更何况皇帝的帝位本身就有程奇力的功劳,虽然继承帝位是名正言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皇帝能够即位,文太后能够被扫平,都是因为程奇力的帮助。对于世人而言,虽然程奇力想要废掉皇帝,但是他对皇帝是有恩的。
在传统的道德关系里,更强有力的人身上的道德责任就更多,对程奇力反攻倒算会让所有人对皇帝有一种刻薄寡恩的感觉。对于他们而言,程奇力是皇帝的恩人,而不是想要刺杀皇帝的凶手。
胜利者总应该要宽宏大量。既然程奇力已经死了,鱼辅国又统领大军盘踞太原,李旭必须表现出一种克制的姿态,这是一种负责任的表态,为了北方的黎民黔首,李旭愿意和鱼辅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所以自己必须要表现的更加成熟。
“程公公这是殉国,朕决定追封程公公为舒国公,葬之以亲王之礼,葬于神皇帝山陵脚下。”
皇帝的表态为程奇力的事情画上了一个基调,现在的问题就是北都的鱼辅国应该怎么处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韩岗和裴度两个人身上,无论如何,这二位都是调和鼎鼐的宰执,鱼辅国那边应当怎么处理,他们都应该表现出来相应的担当。
韩岗闭着眼睛,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中书令似乎昨夜操劳太过,一点都没有开口的想法,而裴度则皱紧眉头一言不发。
一步错而步步错,裴度知道自己终归是棋差一招,可是当时的形势就是三岁小儿也知道皇帝是输定了,所以他才命人寻来了光王,准备搞一个应对的计划。孰料想皇帝竟然大杀特杀,以一己之力将局势整个扭转过来。
所谓权势,无非名与实二字。现在皇帝有九五之尊的名,又有武力和兵马作为支撑,可以说是格局大变,历劫化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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