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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人瘦凋猪颜
“后学晚辈韦恩,见过道圣前辈。”李旭随口编了一个名字,向前见礼问安。
皇帝向前见礼。
“不想天下间又出了你这样的人物。将面具摘下,让老夫看上一看。”无铭神目如电,上下打量着李旭,他的眼力早就超出了江湖人所能想象的极限,达到了“神而明之”的境地。
仅仅看上一眼,便能察觉到李旭丹田之内正涌动着近乎无限的真气,这样的表征恰恰说明此人已经跨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大概走得是“凝功化神”的路子。
而凝功化神这一条路正是道圣当年开辟出来的并在天下间推广的,对其中的变化奥义的了解,没有人能够超过道圣自己。
雪花不住地落下,白玉京这一夜竟是要降下鹅毛大雪的意思,只是自称“韦恩”的李旭仍旧是一动不动。
而同样在蒋侯庙中的另外三人,则惊骇地望向飘在半空中的道圣。
在他们眼里,能够出入宫禁的青衣人已经是当世第一顶尖的人物,今晚的遭遇已经可以称之为是离奇至难以置信,然而传说中的道圣此刻又悄然而至,不由得让他们心生恍惚,不知道眼前这一幕究竟是幻梦还是真实。
摘还是不摘呢?
李旭左右为难,要说不摘,天底下顶天的高手总共不过那么几个人,以道圣的底蕴和眼力,自己在他面前恐怕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可自己要是摘了,旁人不说,旁边的司空弄月贺拔崧可都是见过自己的,其中贺拔崧仔细论起来还算自己有着一份仇怨,他们那边稍微有些不妥被道圣察觉,那自己也就暴露在道圣眼前。
东山会背后隐隐便有道圣的影子,眼下这个情况,自己若是暴露在道圣面前又会有怎样的结局。
心思泛起,自然百转千结,李旭低下头,盘算着如何能够在道圣反应过来之前将那两人杀掉。
只是杀掉了这两个人,道圣就一定看不出自己的来路吗?李旭心中知道,所谓杀掉贺拔崧和司空弄月遮掩首尾,无非是自己心中的一丝侥幸而已。
皇帝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的道圣。
这一刻李旭心意已决。
“这一点,庶难从命了。”
道圣眉头一挑,心底摇了摇头,看来这枚果子等不到成熟就要摘下来品尝了,倒是感觉有些浪费。
一言出口,李旭便深陷一种莫名的压力之中,在皇帝的感应中,此刻的道圣就像是冰冷的海水,无垠的虚无从他身上蔓延开来,沉默而冰冷的吞噬着这个世间的光与热,即使他只是在那院墙之上没有多高的飘着,却像是一座山岳一样压在了皇帝心头。
“无妨,我自己来看便好。”
道圣未动,李旭却已经行动。
缩身,撤步,双臂环抱护在身前,漠北武道配合练到极致的外家功法,李旭的动作快逾闪电,一瞬之间便撤出甚远。
道圣一声冷哼,这小子倒是机警。
李旭平心静气抬起头透过面具看着远处的道圣,似乎终于明白了这一位飘浮在空中的方法。
雪不住地从天上飘落,道圣的肩头和头发上已经沾满了不少晶莹的雪花。
李旭看着自己原来站立的地方,借着皎洁的月光,隐隐可以看出那里的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让飘落的雪花有了一点不和谐的地方。
那是凝练至极仿佛有了实质的真气,就跟自己在“凝功化神”状态下以宛若实质的真气震荡空气制造次声波一样。
道圣也开发出了关于真气的不同方法,极为凝练的真气凝固成仿佛丝线一样的东西,穿过空气逼近自己,李旭不能想象如果刚才让这种致密的真气丝线拂动到自己的身上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若是用这种几位致密的丝线纠缠到周围的树上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或许就可以顺势漂浮在空中吧。
“你倒是机敏,不过我更想看看,那张傩面之下,到底是怎样的人物了。”
道圣眼睛里闪过一丝奇怪的光芒,眼前这枚尚未成熟的果实已经引起了他的好奇。
千百年来,虽然长生的副作用一直很明显,让他疲于用特殊的手段延续生命,并和自己一直不稳定的神志作斗争,但是道圣一直默默的注视着武林,注视着天下。
正因为自己有着虚弱的一面,所以在道圣将一切推衍至完美以前,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获得了可以威胁到自己的力量。
所以东山会要扼制朝廷崛起的可能,所以道圣要仔细审慎的对待岳顾寒和柳子岳之辈。
道圣便是如此矛盾,他一方面既希望有人杰能够推陈出新,在修行武功的路上总结出一些新的东西,可以帮助他走出自己的困境,另一方面他又必须谨慎的评估这些人杰所代表的危险,并且在他们真正威胁到自己之前出手诛灭。
今天这个头戴傩面的江湖人已经让道圣觉察到了一丝危险,他并不能允许有人能够如此挑战自己的权威。
所以道圣动了,他仍旧漂浮在半空之中,只是这一次他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然后李旭倒飞了出去。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五十节 惨败
李旭不知道自己上一次感觉到无力感是什么时候了,或许大概是贺拔崧骑着自己的马冲撞自己的车架。
就在刚刚,道圣轻轻挥出一掌。
这一掌让李旭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力。
轻飘飘的一掌,却带动了他难以想象的罡风,道圣的真气中正平和,然而堂皇大气之中带着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皇帝握紧双拳,周身真气鼓荡,反手双拳递出,刚猛无俦的赤色真气以刚对刚,最终结果却是败下阵来。
李旭自从武功有所成就以来,从来便是以力与势压人,近乎无穷无尽的刚猛真气以上,不管是谁也要乖乖躺倒认输,至于出招虐待吐蕃的那些武士更是秋风扫落叶。
今日,皇帝终于遇到了一个单单依靠真气无法战胜的对手,在道圣堂皇正大的劈空掌面前,李旭在力上已经可以说是输了一筹,连退数步才算是稳下阵脚。
“以势压人,就好像操弄一柄大锤,虽然直来直去无人可挡,但是一不留神也要小心伤及自身。”
道圣仰起头也不正眼看着李旭:“你这真气虽然有点意思,不过若是技止于此,那你还没有资格对我说不。”
李旭脑后生风,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他转过头去,却看到司空弄月面露惊恐之色,双手握拳直奔他脑后而来。
这贼王怎么一回事,这个时候偷袭?
李旭想也不多想反手便是一掌击出,这一次尚未击中司空弄月,这贼王便转换身形,依照李旭从未见过的手段错过三尺有余,竟然躲过了这一掌。
司空弄月虽然退下,但是刚才那偷袭所带来的拳劲却是凝而不散,隔空袭来,李旭只觉着拳劲好似千里冰封,带着一股霸烈的阴冷真气,这绝非司空弄月原本的武功路子。
不仅仅是司空弄月,便是贺拔崧和李拐子也面露惊恐之色,身形乱晃,各自施展李旭没见过的拳脚套路围了过来。
贺拔崧的真气至坚至刚带着一股先天肃杀之意,而李拐子的真气则阴柔若水暗含渗劲,这显然也不是他们的套路。
李旭一时慌乱,竟然被他们三人围在了正中,片刻之间也无法脱身。
“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道圣接着说道:“你看看他们三人的武功有何特异之处?”
司空弄月、贺拔崧、李拐子三人显然是中了道圣的手段,司空弄月已经被自己吓得胆破,贺拔崧已然是个经脉俱废的废人,至于李拐子,他现在这个闪转腾挪健步如飞的样子那里像个拐子。
不用猜,这里面显然是道圣使了手段。
然而李旭平时无往不利的烛照之术,在这里竟然没了效果,司空弄月等三人虽然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恐惧,可他们的任何情绪都不能感应到,这三人就好像死物一般没有一丁点的感情流露出来。
“前辈如此咄咄逼人,未免有失圣人的气度,天下人皆以圣人尊称前辈,将这些江湖二流人物化为傀儡又何以称圣?”
李旭此言一出,只惹得道圣哈哈大笑。
“天下人称我为圣,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的幻想。须知至人无已,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你武功修炼到了如此地步,也该对世道人心有所感悟才是,怎么连这点东西也看不清?”
说话间,贺拔崧和李拐子并司空弄月三人围着李旭拳脚配合,显然拿出了一套极为厉害的合击之术,皇帝渐渐落在了下风,不过有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护身,暂时也可以硬吃几记不痛不痒的攻击。
李旭沉心定气,赤红色真气渐渐凝若实质,真气游走于身外,周身沐浴在绯红色的薄雾之中,决心施展凝功化神的手段来扳回一城。
周身真气鼓荡,李旭反手一指递出,五欲六尘指配上刚猛无俦的真气,第一个便点中了三人中表现最弱的贺拔崧。
虽然不知道道圣到底施展了怎样的手段将这三人化为傀儡,但是贺拔崧毕竟是受了重创的人,先天不足便是有道圣作为补充也不能调剂这其中的不足之处。
皇帝以凝功化神之力施展尘封多年的佛门绝技,第一指递出便已经将贺拔崧重创,这一指之下,倒霉的贺拔少侠胸口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显然是胸口的肋骨被皇帝以重手法震断的结果。
“前辈果然好手段,竟然将真气凝结为丝线,贯入他们周身要穴之内,将活人变成可以指尖操弄的傀儡,更能化生出三种截然不同的真气,果然是手段通神,令人匪夷所思。”
李旭一声高叫,借着刚才交手,皇帝已经摸出了这三人的路子,道圣将真气凝结成丝然后贯穿到这三人的要穴之中,以其真气施展神妙手段将这三人化为他可以操控的棋子,然后在这里和自己摆下一局。
道圣凝结出的着真气丝线非实非虚,即便是以波动感应或烛照之法都不能察觉,李旭乃是凭借着自身真气对周围空间的侵蚀才察觉出那一丝隐隐的不妥,最终解决了这个谜题。
贺拔崧一去,这三人围剿的局面立刻便松快很多,皇帝双掌反击,李旭刚刚借着交手已经使出了这三人真气的极限。
道圣以这二人为傀儡,注定是差了一层。
如果说李旭的出力极限是十,道圣的那一记劈空掌的出力大概就在十二左右,而这三名傀儡的真气极限最多不过八左右,能够困住李旭片刻功夫,还是他们那一套合击的技法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现在贺拔崧已经被李旭以五欲六尘指破去,剩下的两人自然无法维持住那精妙的合击之法,露出了破绽,自然被李旭抓住机会轻松破去。
“泥犁裂劲,悲厉渗劲。”
李旭双拳翻舞,漠北武道加持的双拳分别以两种截然不同的劲力直取中宫,以绝对的速度优势破开了李拐子和司空弄月的防御,在他们的胸口重重来上一记狠的,将他们轻松击飞。
道圣站在院墙之上,三个傀儡已经被尽数打倒,他本人却无喜无悲。
“你是宫里出来的?”
李旭沉默不语,以道圣的眼力自然可以通过自己的出手看出武功的来路。
“以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为根骨,很好,青力学的这一套刚健朴实,暗和天行健的法度妙理,而你所修习的漠北武道,也颇为高妙,再加上我那万化枢机的臂助,难怪你能有现在的成就。”
道圣冷笑道:“只可惜你太过取巧,依万化枢机之力强行结合虚实,终究是根基不稳,漠北武道的极意未成,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的水磨工夫未到,你这样的武功,欺负那些小辈可以,但是对我来说,却是远远不够。”
一句话未完,道圣在凌空劈出一掌,这一掌的蕴含的掌力真气虽然远不如之前来的堂皇正大,劲力也远远不如,但是这一股高渺难寻的掌力却劈冗捣虚,好似一口锋锐的利刃一般轻松破开皇帝坚硬的外壳。
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的外罡内蕴在这一掌面前竟然变成了泥捏纸糊,被道圣轻松破开,这一掌轻飘飘的印在了皇帝的胸口,震得李旭丹田之内真气激流震荡,丹田内近乎无限的真气竟然贼去楼空,闪了一个干干净净。
哇的一声,李旭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跪坐在地上,双掌顶在地上,在没有别的动作。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五十一节 惊弦
风轻云淡飘雪絮,剑胆琴心惊此弦。
道圣一掌破冗捣虚将李旭击成重伤,所谓于无声处听惊雷,能够一掌取得如此战果,实在是道圣的武功境界与硬实力皆高一层的缘故,皇帝败的并不冤枉。
丹田之内近乎无限的真气此刻成了李旭最大的负担,这些真气游荡于四肢五骸,再不受心神指引,好似洪水一般肆虐着身体,五脏之中带着一阵阵的剧痛,李旭连抬头看道圣都无法做到。
痛苦,李旭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痛着,胸口就好像被卡车碾过一般,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手指在颤抖,头在颤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颤抖着,李旭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已经被自己暴虐的真气所破坏。
皇帝知道,其实道圣没有击倒自己,他只是以一种精妙的手段破坏了身体内的平衡。
真正重创自己的正是自己本身。
凝练到了极点的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是这项神功能够抵挡来自外敌的攻击,却无法遏制自身错乱的经脉。
威胁来自自己丹田之内那七颗星辰一样的虚实相合之点,他们无时无刻不产生的浩荡真气,此刻再也无法控制,决堤洪水一般不停地破坏着自己的生机。
道圣满意地看着李旭在地上挣扎着,他很清楚眼前的对手虽然领悟了虚无与真实之间的分野使之有了交集,凝结出了珍贵的道种。但是毕竟积累却是不够,未能将这道种与他本身化而为一。
道圣轻轻磋磨手指,准备以真气凝结成的丝线解开这位的面具,看一看这位的本来面目。
一念虽起,但是道圣却没有接下来的行动。
他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感觉到了周围有一丝不和谐的地方。
道圣很少有这种感觉,因为这世间已经很少有东西会威胁到他,并让他产生一丝疑惑。
这个感觉,道圣闭上眼睛,难道百丈怀海那个贼秃来了?
然而他很快便睁开,他已经确定了威胁的来由,那是一股精纯的剑意,来人是一名剑客,一名好似当年谪仙人一般的剑客。
白玉京中这样的剑客只有一人,那便是承天剑宗岳顾寒。
“君以此兴,必以此亡。”道圣微微一笑:“道种所带来的无穷真气已经化为焚身破体的灾祸根苗。所谓一饮一啄,皆有前定,你说对不对,岳顾寒?”
道圣说着转身看去,承天剑宗手持饮冰剑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无铭的身后,而不远处正是面色苍白的百晓生。
“终于,”岳顾寒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终于又见面了。一饮一啄,你可想过我会站在你面前?”
雪花一层层堆叠,白玉京的地面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白雪。
“当日放你和俾路托萨走,便是想到了会有这样一天。”无铭看了一眼岳顾寒身后的百晓生,将此人心中所思所想看了个通透,立刻了然正是岳顾寒拿走了那尊离恨鼎。
“许久不见,原本以为你多半不会成什么气候,”无铭浅笑着道:“想不到你居然是最成才的一个,怎么,我那尊鼎你研究出来什么没有?”
离恨鼎关系到道圣的一件大秘密,这件东西丢了其实也没什么,主要看最后落在谁的手里。
这东西放在太平道没问题,让少林寺拿去也没问题,就算是放到宫中也没有什么麻烦的,怕就怕落在岳顾寒、柳子岳这等方家手中,一旦落到了他们的手中,道圣就有可能暴露出最大的弱点,陷入一种可能受制于人的境地。
既然到了岳顾寒手里,那就一定要夺回来才行。
道圣看着岳顾寒,只是今日遇见岳顾寒实在是有些突然,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贸然对上承天剑宗,即便是道圣亦没有十足的胜算。
“那颗丹丸已经被我送走了。”岳顾寒抬起头看着道圣,对方的样貌已经并非当年的模样,想来这么多年来这位也一直都在进行着那种堪称妖异的“转生”。
岳顾寒抚摸着饮冰剑的剑柄,这么多年过去,道圣身上的人味是越来越淡,妖气却越来越浓。
与其说是“道圣”不如称之为“道妖”更为适宜。
只是今日的自己,有足够的本领可以斩妖除魔了吗?岳顾寒看着头顶上的道圣,缓缓将饮冰剑从剑鞘中抽了出来。
“为了杀你,我以天外陨铁一共铸了十一口神兵,这一柄叫做饮冰。”岳顾寒的手指搭在剑锋之上。“今日便试一试吧。”
道圣皱眉不语。
离恨鼎本来就是他布下的迷阵,所谓的“鼎”乃是一件殷商时期的古物,是这样的东西道圣还有许多,真正要命的乃是暗藏在鼎内的那颗丹丸,那件东西建设到了道圣摆脱疯癫状态的关键。
想不到竟然落到了岳顾寒的手中,这的确出乎道圣的意料,堪称是最坏的一种局面。
培养江湖后进以他山之石启攻玉之效一直都是他的方略,但是差不多每百年左右就能养出类似岳顾寒这等超出他掌握的人物。
对于这样的人杰,道圣更倾向于使用手腕和耐心一步步的收割,而不是正面相向。即便四亲自出手也要有完全的准备,今日这般被岳顾寒迎头撞上其实还是有些意外。
道圣的犹豫藏在他那张古井不波的面孔之下,但是岳顾寒却没有任何停手之意,数十年后再次相逢,承天剑宗一心想看一看他和道圣之间的距离到底差了多远。
他左手食指中指在剑锋之上轻轻一弹。
饮冰剑发出微微的轻啸,似乎神剑有灵,知道自己今日要痛饮圣人之血一般。
道圣一动不动,他依旧飘在空中,双目紧紧锁住岳顾寒,似乎意有所指,他的眼光澄澈,泯去了所有的算计,整个人没有任何多余的念头,就好像是等待俞伯牙弹琴的钟子期一般,静静地等待着岳顾寒以手中的饮冰剑奏出一首动人的名曲。
天空之上,一轮明月高挂,鹅毛一般的雪花顺着空气向下落下。
雪花一点一点落下,覆盖在道圣的头顶肩头,道圣的体温低于常人,雪并没有融化,积在那里让他像个雕塑一般。
岳顾寒的眼睛盯着剑尖,剑锋缓缓递出,正冲道圣的方向。
雪花飘飘落下,承天剑宗一动不动,似乎也如同道圣一般化作了雕像。
无铭知道,岳顾寒在酝酿,就好像诗人行走在月色下搜肠刮肚推敲出一句好诗,粮食配以酒曲在时间的催化下化成美酒一样,剑客最强的一剑也需要等待。
道圣眯起眼睛,他已经能够感受到,一股强横的意念从岳顾寒的身体内散发出来,在这个空间内扩张着,这股剑意在天地之间弥漫开来,似乎要将这一方天地纳入掌控之中。
这让道圣十分感兴趣,他很清楚这样做的弊端,因为这样的弊端一直缠绕着他,这让无铭很像看岳顾寒究竟可以挥出怎样的一剑。
那一剑,无铭想着,一定会十分有趣。
终于。
岳顾寒动了,他这一动,手中的剑便似乎活了过来,好像有了生机。
道圣看着岳顾寒刺出了第一剑,这一剑岳顾寒转身向后,将后脑勺露给了道圣。无铭皱起了眼睛,他似乎已经看穿了岳顾寒的剑路,而承天剑宗的剑路却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无铭猜测岳顾寒的这套剑术应当有三十六剑。
果然,不经意之间岳顾寒刺出了三十六剑,这三十六剑每一剑都不同于人世间任何一种剑法,每一剑都毫无任何轨迹可寻。
完美让人有理当如此的感觉,以道圣看来,这三十六剑从岳顾寒一出手的那一刹那开始,便理当如此,就应该这么一剑接着一剑的接下去。
然而道圣的这三十六剑都砍在了他身周的空气上,而道圣还在他三十步以外的半空中。
道圣并没有任何惊讶,岳顾寒的这三十六剑堪称完美,虽然只是刺中了空气,道圣也不会有任何轻忽的心里。
因为道圣看出岳顾寒其实可以说是在奏乐,前面这三十六剑,只不过是他的前奏。剑就是岳顾寒的琴弦,前面这三十六剑,是他或缠绵或高亢的前奏,真正的精华就在琴弦断的那一刹那。
即便是道圣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解下岳顾寒的惊弦一剑,但是无铭很好奇,因为即便是见过了千载的风流,岳顾寒这一剑的经验依旧让无铭很想去看一看。
三十六剑,这是一个完美的循化。
如果将这三十六剑单独合并成一套剑法,那么这一套剑法可以跻身武林第一流剑法的行列。
但是三十六剑之后岳顾寒的变化即将完结,这三十六剑太过完美,以至于第三十七剑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人世间。
岳顾寒怒目圆睁,在这完美的三十六剑即将结束的那一刹那又刺出了一剑。
这一剑,终于惊弦。
这并不是完美的一剑,或者说它太不完美了,简直就是这三十六剑之后的最大败笔。
这样的败笔却让道圣皱紧了眉头,他悄悄落在了地面之上,精气神贯通,等待着岳顾寒这堪称败笔的一剑。
然而败剑一出,却是一股纯粹的杀气,这无匹的杀意弥漫开来,道圣的脸上也在没有任何血色。
“无铭,接剑!”
岳顾寒一剑递出,再无犹疑。
饮冰剑欢笑着,似乎几十年的等待便是为了作为今日的等待,磅礴的剑气涌动而出,无双的杀意已经锁死了道圣周围的每一寸空间,这一剑演尽风华,以无双之力直奔道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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