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人瘦凋猪颜
特别是正对这北方鱼辅国军队来路的北门,这里更是被李胤精心设计,征发了不少民力才完成的重点。
马强看着那处挡在门前的军寨,以及上面描绘着熊罴图案的军旗,知道这番未必可以轻松的踏过去了。
“让弟兄们披甲吧,马帅。”卢平指着前方的晋州城。“区区崔佑、李胤,怎么会是咱们的对手。”
马强看了他一眼。这个卢平年纪轻轻却能够充任鱼辅国的谋主,除了行政能力很强以外,还有那个卢姓的出身。
虽然才学不错,但是军旅战阵未必就是其长材。
“奔驰一日一夜,弟兄们都有些乏了。”马平解释了一下。“李胤那个贼躲在这里以逸待劳,不能贸然上去。”
这些精锐的神策军骑士虽然分属“叛逆”,军旅法度却是虞军的惯常,骑手中很少向南北朝时一样,搞什么人马皆批重甲的甲骑具装,而是转移马匹无甲的中型骑兵。
长途行军,铠甲无论多么合身,那都是一件够难受的负荷,所以骑手们都将铠甲放在驼畜身上,轻装前进。
现在若是急于交兵,那自然是要全军披甲,然后舍马步战。
马强可舍不得这么干。
骑兵可是个标准的技术兵种,要骑术够格才有资格当骑兵,马平可不想让自己调养出来的精锐跟大头兵一样死在了攻城的绞肉机里。
“咱们突然南下,势若雷霆,对面多半都丧胆了……”卢平仍然十分坚持。
这其实也是立场使然,作为鱼辅国的心腹谋主,卢平的权力寄托于鱼辅国的信任上,只要鱼公公依旧信重他,那马平这样的大将也不敢得罪他太过。
而马强作为神策军的军将,他需要手底下有人才行。如果在军中没有了基本盘,那鱼公公就算再信任马强,这神策军右大将军的职衔也只能让给别人去做。
所以马强自然就要比卢平要慎重保守一些。
“不必急于一时半刻。”
马强挥了挥手,招来几个将校,悄声对他们吩咐了几句。
“我已经派人回去同大将军汇报了。”马强没有将是否立即攻城说死,他冲卢平解释道:“要杀回关中,那就不能抱着偷鸡的心态。偷不下晋州,那就不打了,这样的想法可不成。”
卢平保持了缄默,他敏锐的察觉到了马强传递过来的信息。卢公子也是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的,他自然知道这里面隐藏的含义。
“西北乾位,正应白虎肃杀之气,而且还是一处土坡,咱们暂时移到那里去。”
马强挥了挥手。
封建迷信一直以来都是古典军事学说的一部分,根据天人合一的儒家学说,大风大雨大雪都有可能是一种重要的军事信息。
譬如最经典的风吹断军旗不利于主将。
优秀的将领如孙武、李靖把这些斥之为无稽之谈,次一等的则利用这些迷信手段来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最差劲的武将才将这些奉为圭臬。
马强知道自己的部下长驱一日一夜,体力和耐性都到了临界点,这个时候要下达什么命令最好增加一些神秘色彩。
他之所以命令移到西北方向,单纯是因为那里有一个土坡,算是一个高点。
至于什么西北乾位,白虎肃杀之类的纯粹是他胡诌的,如果那个土坡在东北,那么马强就会说那里是东北艮位,有山岳之固,正应青龙变化之气,有利于大军。
总而言之,这些理论都是为了他这个主将服务的。
骑兵的主力渐渐往西北方向挪移,还有几十名骑兵当即披甲,他们在军校的指挥下望着晋州城的东门和西门方向绕了过去。
这些骑兵既是侦查的斥候,又是马强试探的一个手段。
马强的意思很简单,他要借此试一试崔佑和李胤的胆气。
看看这二位的心思到底是关起门来当乌龟,还是躲在暗处想着随时奔出来咬上一口。
神策军右大将军很有自信,他相信依靠门荫的崔佑和李胤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七节 破绽
“晋州城四门都设了军寨,看旗号每寨大概有五百人。”
“城墙之上灯火通明,影影绰绰站着不知多少人,我们所到之处都有金鼓之声响起,守备可称充裕。”
“一路并没有什么人来阻拦,也没有冷箭。”
……
侦查的消息不断地向马强这边传来。
神策军右大将军坐在马扎上听着下面人的汇报。他身后的骑兵们开始草草的设立营寨,还有一些人开始尝试着垒出炉灶,准备生火。
卢平就坐在马强身旁,刚刚马强向太原方面派去了信使,说晋州的崔佑和李胤翻脸的架势,以及他准备在这里等等后续步兵过来的打算。
说句心里话,卢平对马强所表现出来的暮气是有些不满的,但是他也不会说太多。
卢平出身范阳卢氏,自北魏开始,关东五姓崔、李、卢、王、郑便彼此婚姻,多有迎娶北魏公主的,形成了一个并不算紧密的集团。
一直以来,这五姓都彼此通婚,很少和其他家族有姻亲上的联系,便是现在的大虞皇室,他们也并不是怎么感冒。
这倒不是说他们严守华夏贵胄的传统,若论给胡人带路,这五姓可以说是祖宗。他们哪一个都和鲜卑拓跋氏过从甚密,娶起北魏的黄头公主也毫不在乎。
真正不感冒大虞皇室的原因无非还是一个身份,当这五姓出入北魏宫廷,执掌中枢担当宰相的时候,大虞皇帝的祖先们还在代北戍边啃沙子呢。
当然,大虞给自己认得祖宗是后凉陇西李氏,那是忠于大晋的孤臣孽子,不过这就是另外的话了。
关东五姓发展到了今天,虽然已经不如从前,但是威风犹在,卢平估计就算是鱼辅国大败亏输,他被朝廷抓住,只要身段够软,果断幡然悔悟,那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或许还会被任命一个为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这都是祖宗的恩德。
身边的护卫将营火升起,热量弥散出来,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鱼公公大军南下,晋州城必然是一日三惊,他们以为我今夜要攻城,我就不攻,抻着这些龟孙。等他们累了,垮了,就是动手的时候。”马强说着,这话他一半是解释,一半是说给自己听。
“本帅的骑兵是神策军的精锐,乃是沙场争雄的胜负手,绝不可轻掷在这么一座土城之上。”
“依马帅的意思,这晋州算守备得法吗?”
开口的是太平道的道士,这位一路行来极少开口。
“只能说是照本宣科,毫无新意。”马强指着晋州城缓缓说道。
他的这些话并不仅仅是解释给太平道的外援,马强四周是一群亲信军官和护卫,假以时日这些人都将成为军中的骨干,甚至有些人会像他这样成为一军之主。攻城与守御是绕不过去的军事经验,马强正好借晋州城做个例子,给下面人讲一讲这里面的要领。
“你们看,这城外民居推平,在门外设寨,这是第一要做的。”马强站在土丘上解释道:“若是民居还在,咱们攻城的时候就多了一层屏障,而且还可以拆了里面的土石木头作攻城之用。”
“切不可将大门直接暴露给敌人,若是没有外面层军寨,咱们直抵门下,我且不说什么攻城锤之类的,便是堆些柴火,在门上泼上热油,放上一把火,烧也把门烧透了。若是立下军寨,不仅可以保护城门,还能借着墙上的弓矢弩箭,那寨子就能跟石磨一样一点点将弟兄们磨死。”
“既然如此难道这攻城就一定是死路么?”马强缓缓解释道:“守军以逸待劳,这是不假,但是咱们既然攻他,那就不能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的用头去死磕,还要用上各种军械。”
说着马强从一旁拿起一根策马的刺杖在地上就这么比划起来。
他先画了一个塔楼一样的玩意。
“这是冲车,内里有梯可供上下,修成与城墙高低相同,然后外面蒙上牛皮以挡弓弩火油,直接这么推过去,大军就可顺车而上,然后便能夺取这段城墙。”
然后是一辆双轮车,上面支着装着火油的大锅和柴垛。
“火车,像他们那个弄得那个破寨子,直接将火车推过去,有道是水火无情,推过去直接烧他妈的。不要半个时辰,就能破开个口子。”
马强又画了几样。
“弩车、飞砲,虽然兵法上说居高临下势如破竹。不过站在城墙上也是好好的靶子,正好有这玩意去削削他们脑壳。”
马强说得风趣幽默,下面聆听的军官脸上纷纷带起笑容,有了长官这样一讲,似乎攻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最要紧的,攻城还有个最大的优势,那就是主动权操之在我。”马强说道:“我先于彼,你们都读过墨子吗?”
下面一片摇头,马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春秋战国的时候,楚国罚宋,鲁班给楚王当供奉高手,宋国那边有个墨子,两人在楚王面前各显神通,鲁班九设攻城之具,墨子九拒之。”
“那墨子很厉害啊。”下面的人未必知道墨子,但是鲁班这么一个巧匠的代名词他们都很清楚的。
“厉害个屁,不过是纸上谈兵。我攻敌守,我步步当先,他们只能提前做好准备,只有一样想不到,那就是死定了。所以真正的战场上该墨子先来做防御,然后鲁班后攻才对,只要鲁班能攻的破,那就行了。这都是鲁班的弟子们不会写书,让那些朽儒占了口舌上的便宜。”
替古人发了一番议论,自觉为鲁班扳回一城的马强心满意足地又比划了一番。
“卢公子,里面的那个崔佑,你熟悉么?”
“崔佑是个书生,和我一起在岳麓山求学过,也算是有勇有谋、”
马强哦了一声,又接着问道。
“那个李胤呢?”
“宗室皇亲,从县尉改得武职,抓过贼,但是打仗的本领还是欠奉。”卢平回忆着他看过的档案。
“那就都是没打过仗的雏。”马强哈哈笑着下了一个评价。
“派十几个弟兄围着各处跑一跑,摆出个侦查的态势,惊一惊城里的笨蛋,剩下的先安歇睡觉,明日天明再说。”
就这么安营扎寨休息了?卢平心里的不快再也藏不住了。
“马帅会不会有些轻敌了,若是他们半夜出来劫营该怎么办?”
“不过是个只会打呆仗的书生。”马强不以为忤带着笑意道:“若是这些人第一次打仗就敢出城夜袭,还能瞒过我的暗哨侦骑,这样天生的将才,熊虎之将,我输了也心甘情愿啊。”
马强如此坚持,卢平自然也不能再多说些什么,倒是那个太平道来的道士若有所思。
果然倒是一切都如马强所料,第二日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晋州城内都十分平静,不要说劫营了,就是连一支箭,一块石子都没有射过来。
“怎么样,都说是两个呆子了,这下卢公子你放心了吧。”
也是一路的鞍马劳顿,卢平第二天起得不算早,等他洗漱完毕,太平道的那个倒是和马强早就吃过早饭在那里等着他了。
军中的早餐并不算丰盛,一碗熬得出油的鸡汤,鸡是从附近的村庄里搜刮来的,滋味还算足,再加上两个烤的焦黄的白面馍馍。卢平看来这样的食物平日里算得上粗陋,不过现在吃起来倒是别有一股香甜。
正吃着,马强那里捧着一封信读着。
这是鱼公公那边来的。对于马强相对稳健的决策,鱼辅国是同意的。
说到底,鱼辅国手上的本钱太少,他可不敢将手上的牌面全部拿出来赌一波。
子午谷从来就只能是魏延这个汉将去走,诸葛亮这个汉相是不能走的。
鱼辅国在给马强的信上不仅同意了他的决断,而且鱼辅国还在信上表示,他准备同李旭在晋州附近来上一场决定一切的战略决战。
相比于河中关中这么一路一个城一个城的敲过去,鱼辅国更倾向于在一场决定一切的决战中彻底的解决李旭。
虽然北面的回鹘人已经吞下了香饵,东面的藩镇也在朝廷的压力下同自己达成了妥协,但是仅仅以河东一地之力,鱼辅国很担心自己这么一路磨过去的时候,这些人会跳出来咬一口。
朗达玛的首级就是李旭战绩最好的注脚,鱼辅国依旧由信心将年幼的皇帝战而胜之。
鱼公公在信上说,他已经得到了情报,皇帝准备将精锐先遣作为先锋,李旭自己率领战力不足的大队作为后队。
这在鱼辅国看来就是李旭年幼无知所干的蠢事。兵力战力相当的情况下还分兵无疑是自寻死路,给鱼辅国留下各个击破的空间。
所以鱼公公说他已经率领主力星夜南下,不日就会赶到晋州城下,到时候趁着李旭帐下兵力分为两部分,先拿下晋州,灭尽朝廷精锐和李旭的死党,然后再击破李旭亲领的乌合之众。
就这样,晋州城送来了他们第一封捷报。
众志成城,大败阉党附逆小丑马强。
同时,韩瑞带领的乌云铁卫和那罗延也赶到了晋州城下。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八节 心念
晋州城的捷报,李旭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心下却并不能放松。
因为这样的文字,他平生不知看过几多,若是换作自己下笔来写,或许能比崔佑更妙笔生花一些。
左瞧右看,横读竖瞅,无非就是鱼辅国的兵马已经摸到了晋州城下,但是并没有着手攻城,崔佑和李胤现在还算勉强维持这么一个局面罢了。
原以为碰见了忠臣贤将,不过忠是足够,贤能却是远远不足。
这河中治下的形势,自己还是太过想当然了一些。
想到这里,李旭忽然觉得自己让韩瑞等人带精锐先行,然后再以河中节度使王宝臣本部是一处,然而归根结底却是两个来源。
一路出自心内,而另一路却透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没有什么人味。
李旭熟悉的很,这是道圣无铭才有的一路气息。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九节 太平
多事之秋,李旭觉得人生就好似登山,一层有一层的风景。
自己还是傀儡之时,哪里见过这么许多高手,一个剑术不成在的贺拔崧便是其味道有些类似道圣,但终究还是透着一股时光荏苒,岁月匆匆的沧桑。
换句话说,那就是衰朽。
无铭神意合于天地,怎么会有衰朽的味道?
所以此人要么根本不是道圣,但是功法渊流应当出自道圣,走得都是“天道无亲,至道忘情”的路子。
要么干脆就是道圣被岳顾寒一剑砍崩,真正的命不久矣,才会透着这么一股衰朽的死意。
真正让李旭觉得奇怪的就是那一丝焦躁,这东西源自两处。
一处是外面那道神意探查下的嬗变,另一来源竟然是自己心头所化生。
这恰恰说明那一道神意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和自己一样有相同之处。
换句话说,若说试探这人与道圣系出同源的话,那么这人至少也一定程度上和自己有所相同的地方。
那是哪里?来自于谁的影响?
到底是岳顾寒、那罗延还是释圣?
“陛下。”
皇帝突然从殿阁之中走出来,而且浑身杀意凛冽,王宝臣与普祥立刻察觉到了这里面的不对,第一时间凑了过来。
不过宗师之怒岂是寻常,杀意封锁之下,普祥和王宝臣两人连向皇帝说话的胆气都提不起来。
倒是那位透过来神意之人,缓缓递过来一条信息。
还请陛下息怒。
李旭皱起眉头,虽然知道那人多半不是无铭,不过刚刚这位玩的这一手还是具备了相当的技巧,亦或者说是自己并不具备的技巧。
同释圣连通,或者说所谓的“他心通”,其本质来说是一种共鸣,当彼此的波段一样,或者说某些特质相同的时候,双方的神意相连,进行信息的传递。
这可以说是一种打电话的形式。
而这位递过来的信息的手段,则近似于写信。双方并没有实质上的联动,信息是单方向的。
这一手就很巧妙。
不过再巧妙,李旭也找到了这位的位置。
河中节度使府邸的正门处。
皇帝将凝练的杀意渐渐消去,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至少目前而言,这位的目的仍然并不明朗,不过现在他主动暴露自己的位置,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一种善意。
“宝臣,你府邸正门外有一人,你将他请过来,要有礼数。”
皇帝杀意消去,王宝臣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就在刚刚他还以为皇帝杀意的对象是他自己,担心皇帝仍然无法放下他文党的身份,终于要痛下杀手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没头没脑的杀意所冲的对象并不是自己。王宝臣也便松快了下来,心中暗地里有些庆幸,人言皇帝武功极高,这的确有战绩做说明,不过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王宝臣一直心里没底。
王宝臣今日终于见识到了皇帝的武功,就刚刚那凝练仿佛实质的杀意就让王宝臣想起了自己当年随大军北上论武时见识过的摩尼教宗俾路托萨。
当年的摩尼教宗,漠北武道巅峰也不过就是皇帝现在的样子,甚至还略有不如。
要知道当年大虞和回鹘人交好,草原之上双方论武次数可相当不少,那时摩尼教宗俾路托萨可是能稳压鱼辅国的。
现在看来自己赌得这一步还真是赌对了。
皇帝有令,王宝臣自然招办,他并没有吩咐自己的属吏去办,而是亲自赶到了节度使府外,的确有人站在那里。
河中节度使的府邸统合办公和居住两样用途,自然有一股开府建牙的气派,高大的门楼不说,门口的拴马石和石狮子还有身穿重甲的精锐牙兵,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威风和煞气。
一个穿着破旧道袍的老道士就站在这么一群威风的牙兵前面。
他身上的道袍虽然破旧,但是很干净,头发已经尽数化为银色,不过看相貌却似是三四十岁的样子。
如此相貌,当真称得上是一句鹤发童颜。
只是一双眼睛,瞳孔竟然呈黄金之色,而且透露着一股衰朽之意。
王宝臣身为一流高手,眼界也是相当开阔,只一眼便看出这一位可不是什么神棍,而是武功修为有成,而且多半是玄门道家,才如此驻颜有术。
“河中节度使王宝臣见过道长,不知道先生在哪座名山修行?”
这位道士一开口,声音便出奇的沙哑,他说上几个字便要停顿一下,似乎连说完一句话的力气都有所欠奉。
“冢中枯骨拖着最后一口气求见当今天子,还望圣上拔冗一见。”
王宝臣估计这一位可能是隐世不出的道家高手,至少也是到了宗师境地,只是眼看着现在这副样子,修为再高怕也是难敌天数,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这样一位人物现在来求见皇帝,到底所谓何来?
王宝臣知道有些事是轮不到他来费心的,既然皇帝让他请这位进去,那他就老老实实把这件事办好就行,不做一点多余的事情。
“这位道长,可用我叫几个人来搀扶一下。”王宝臣已经能够看出这位的身体略微有些晃动,显然是连站立都有些支撑不住。
“不必劳烦他人,还是要麻烦一下大人。”
这老道也不客气,伸出一只手来竟然是要王宝臣亲自来搀扶。
王宝臣本来便是一个笑面虎的脾气,这点小事他根本毫不介怀,立时便伸过手去将老道搀扶了起来,这一扶不要紧,王宝臣立时吃了一惊。
这位好精纯的真气。
虽然只是手臂相交,但是距离靠近,王宝臣便觉得老道丹田之内,似乎有一轮大日一般。
这分明是纯阳真气练到了巅峰的表征。
王宝臣心里清楚,别看这老道看着已经是土埋了半截,真交起手来,河中节度使未必能撑到二十招以外。
不过他心里也十分好奇,这位就算武功再高,衰朽到了这么一个地步,不在家里等死,爬出来晃悠什么?
王宝臣一时想不明白,但是他还是站在前面将这位老道引了进去。
河中节度使的大堂之外,李旭看着这样一位在王宝臣的搀扶下一步三晃的走了进来。
皇帝首先眉头一松,两边靠的近了,许多事情也就清楚了。
比如大家系出同源的地方。
说来也应当怪剑宗,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形式。
迎面而进的这个老道分明就是修行“黄天大法”的大行家。
仅仅草草观察,就能看出这位的真气修为已经到了“纯阳无极”之境。
若是早个百八十年,皇帝猜现在的自己多半不是眼前这位的对手。
不过现在嘛,随便伸伸胳膊动动腿就足够要这位高手的命了。
“你们在外面等着。”
皇帝走上前伸过去一只手将这老道搀过来,正要往内堂走去。
他刚刚接过老道,就听得耳边这位低声说道。
“太平道主见过陛下。”
果不其然,只是这位太平道主,怎么和江湖之中传闻的年龄和修为对不上?
那边普祥却是面红耳赤,低声唤了一声。
“师父,您怎么来了?”
武侠时代的皇帝修炼日记 第十一节 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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