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娘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璇源
“二小姐、三小姐,你们可来了!赶紧跟我去看看赵老爷吧!他昨儿挨了十大板,如今都爬不起来了!”梁记这个伙计名叫赵永益,和赵四娘家一样出自赵家村,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赵四娘姐妹,忙跑了过来报信儿。(未完待续。)
赵四娘家 第二百一十二章 自讨苦吃
“啥?我爹挨打了,这是怎么回事儿?”赵三娘吓得小脸发白,赶紧问道。
“二姐,你别急,咱先上车,上了车再慢慢打听。”赵四娘一边说着,一边就把赵三娘往梁记的车上领。
其他人见状也不多问,就纷纷赶忙上了车。
不得不说,梁研办事还挺靠谱,派了两辆的双骡车来。不过心急打探消息的他们没有分开坐,都坐上同一辆车,还好车厢够大,里面坐上七个人居然不觉得挤。
刚一坐下,赵永益也不废话,便直接进入正题。
原来昨儿晌午时分,赵永忠从沈岚那儿得知赵永年亡故,赵二郎和赵永孝先后入狱后,连个招呼都没顾得上和家里人打,就一个人急吼吼地赶了过来。一进县城,立马直奔县衙。
赵永忠人一到县衙,刚打听出大牢在西北角,还没来得及往那儿走,就听到一阵阵凄厉的哭声。循声一看,就看到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只见县衙大堂外面的那一排站笼里,赫然站着他最钟爱的弟弟和他二侄子。衣衫褴褛的二人被那站笼上端的枷锁紧紧卡住脖子,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当烈烈寒风席卷过他们伤痕累累的身躯时,依旧无知无觉地垂着脑袋。
赵永忠见状,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守在站笼边的衙役,一个箭步就扑了上去痛哭流涕。
“就为这,县太爷就打了我爹十大板?”性急的赵三娘不等赵永益说完,就咬牙切齿地问道。
赵永益忙道:“这哪儿能呀?自打皮县令上任后,堂下院子里就满是披枷带锁的人犯,十二架站笼基本上就没有空着的时候,天天去县衙哭的人多了去了,赵老爷光是去哭哭也没啥。
“谁知道,平日对永孝兄弟和二郎不闻不问的婶娘昨儿会去县衙呢?她一见赵老爷来了,胆子就壮了起来,居然在大堂外面就撒泼打滚起来。一个劲儿地喊着冤枉。唉,若是别的日子倒还罢了,县太爷都在后衙办公。可昨儿‘逢六’,是放告的日子。县太爷就坐在大堂上审案呢!当时县太爷一听就怒了,立刻让衙役把婶娘押了进去,治了她个‘咆哮公堂’的罪。
“就听见那拶子朝堂上一摔,惊心动魄一声响,婶娘这才知道怕了。慌忙讨起饶来。可这时候才讨饶又有个啥用?这位新来的皮县令可不是以前的王县令那么好说话,懂得怜老惜贫。不管怎么求,还是照打不误。
“要不咱都说赵老爷是大孝子呢?听说婶娘的大儿子也跟着一起来的,就算他出了族,可他也是婶娘的儿子不是?看见婶娘要遭罪,他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后来还是咱赵老爷站出来替婶娘受刑,生生挨了十大板。”
赵三娘闻言又气又急,直喊“活该”。可到底是惦记着她那傻爹,又问起赵永忠如今身在何处。
“你家在起凤街上置了间铺面对吧?”见赵三娘一脸迷惑。赵永益又提醒道:“就是原来的升泰木器店,如今改成了赵家老铺。”
赵四娘生怕赵永益顺口说出那间赵家老铺的来历,忙接口道:“我爹如今就在那儿养伤吗?”
赵永益答道:“唉,要我说赵二叔办事儿实在是不地道!赵老爷可是为了婶娘才受的伤,不说花钱请大夫,至少也得雇辆车把人送回铺子里来吧?可他们老夫妻俩就装模作样扶了一把,实际上是赵老爷自己挣扎着走回了铺子。咱少东家在起凤街上遇见一瘸一拐的赵老爷,就把他接到了咱家铺子里,还给请了大夫。两位小姐只管放心,大夫说伤得不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赵三娘还是不放心,又追问道:“真的伤得不重吗?不是说爬都爬不起来了吗?”
赵永益苦笑道:“原本是不至于这么严重的。毕竟赵老爷是代母受过,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大孝!要是放在以前,不说罪责全免。至少也能减掉一半刑罚,可谁让他碰上了新任的皮知县呢?不过就算必须挨满十下,衙役们也绝不敢往死里打。要知道,公堂下围着那么多观刑的百姓呢,这要是十板子就把大孝子给打趴下了,他们还不得被口水淹死啊?当然得手下留情。说实话。赵老爷真没受啥大罪,就受了点儿皮肉伤。可赵二叔他们不是不管吗?就由着赵老爷一个人带伤走动,这才扭到了筋,今早就起不来了。”
“让他逞强!”赵三娘气哼哼道:“人家不给他雇车,他就不会自己雇?平日里也没见他这么抠啊?碰上必须出门家里车却不够用的时候,他都知道花钱去雇辆车来。这会儿到了不该省钱的时候他倒俭省起来了,真真是不分时候,拎不清!”
“哎呦,二小姐,这你就冤枉赵老爷啦!他可不是舍不得雇车,他是没钱雇呀!他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塞给了看管站笼的衙役,一个劲儿地求人家在永孝叔侄俩的脚底下垫两块厚砖,好让他俩多撑一会儿。”
听了这话,众人都觉得鼻子一酸。
这时,赵四娘猛地掀开车帘,仔细观察了一下外面,便道:“这是在去梁记的路上吗?咱先不去那儿,得先去一趟大牢才行!”
相比起没有大碍的赵永忠,赵四娘更加放心不下牢里的赵永孝叔侄,打算立刻前去打点一二,让他们不那么难捱。
赵永益忙道:“三小姐别急,你且听我说。前段日子咱少东家在总号里忙着盘货,就没留意长乐镇上发生的事儿,还是昨儿个看到赵老爷之后,才知道永孝兄弟他们出了事。咱少东家安置好赵老爷后,当时就派人回长乐镇打探内情,还四处托关系仔细打点了一番。如今棉被和伤药已经送进了大牢里,牢头也答应会好好照看叔侄俩。
“按理说,要到大年三十衙门才会把印章封起来,歇上个二十天再开印办事儿。不过,今儿个早上听说县太爷身体不大舒服,就让衙门提前封印了。也就是说,从今儿开始数一直到正月二十,衙门都不会升堂,自然永孝他们也不用受刑。所以,你们大可不必这么火急火燎地往衙门赶。
“算算时辰,回去打探消息的伙计也差不多该到了。咱们梁记离赵家铺可不远,晚上铺子里还有人值夜,多半是参与了救火的。说不定值夜的人能提供些重要线索呢?不如咱们先回铺子,听听打探消息的人怎么说,三小姐你看如何?”(未完待续。)
赵四娘家 第二百一十三章 嫡谋妾产
尽管赵四娘更想先看赵永孝他们,可梁记为她家做了这么多,这个沾亲带故的伙计又这么苦口婆心地劝说,她实在是抹不开脸拒绝。再加上,人家说的也挺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只是赵四娘心中不免腹诽道,梁研这回又是出钱又是出力,可以想见,所图绝不在小。哼,九成九又是看上了她家的哪张方子,自个儿可得好好提防着些。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能够顺利救出赵永孝和赵二郎,让她出点血也是可以的。
说话的工夫,就到了梁记。
赵四娘懒得去看那个滥好人,就没有随赵三娘他们一起去探病,而是拉着江泠一起去找梁研。
早已等候多时的梁研扫了一眼门口,又扫了一眼面生的江泠,见他是由赵四娘亲自带来的,也就没有说什么。当着江泠的面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关于赵二郎一案,因为之前已经听王容详细讲过,有了心理准备的赵四娘还能心平气和地听着。可当她听说赵永孝的罪名居然是“教唆杀人”时,忍不住忿忿不平道:“简直是在扯淡!我四叔都已经分家出来了,把赵永年干掉对他能什么好处?他有必要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唆使赵二郎杀人吗?”
梁研答道:“谁让前些日子赵二郎和赵永年吵架的时候你四叔他也在场呢?听说他还帮着赵二郎骂了几句赵永年,这不就成了现成的杀人动机啦!”
怎么办?赵四娘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明明是赵永孝骂赵永年,要说怀恨在心恨到得去教唆杀人,那也该是挨骂的赵永年去杀骂人的赵永孝才对,这怎么就成了赵永孝的杀人动机啦?
赵四娘不由得勃然大怒道:“这就更加是在鬼扯了!”
梁研似笑非笑道:“虽说你远在府城,可前些日子你不是在附近的海边买了不少地吗?肯定和这位新任县太爷多多少少打过些交道,怎么还不清楚他的能为?我给你提个醒吧,他可是一直在用行动告诉咱们,到底什么叫做‘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别进来’。但凡是他断的案子。都是靠钱来‘主持公道’。你四叔他们的案子还算是拿到了一些所谓的‘真凭实据’,有些无钱无势的穷人他直接就出签抓人,用酷刑逼人招供,然后就凭那份所谓的口供定罪。”
赵四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稍稍冷静后,她寻思着,原本还想通过多番打探,找到一些能够证明赵永孝他们无罪的证据,好还他们一个清白。因为她有理由相信他们是被冤枉的。还是被“至亲”所诬陷。而但凡是诬陷,就一定会留下破绽,她觉得自己要做的就是找出那些破绽。可听了梁研这番话,再回想起王容所言,以及近来自己的亲身经历,她终于清醒过来,不再对皮茂声抱有一丝幻想。她深深觉得,有这样一位老父母,就算找来铁证也白搭。有那闲工夫,还不如早点出钱把人捞出来呢!
“梁公子。你可知要让皮知县‘主持公道’,一般得出多少银子?”赵四娘就问道。
“咱们清清白白做人,如何能花钱去疏通关系?不可,此举万万不可!”梁研还没来得及作答,就听见赵三娘冲了进来,义正辞严道。
赵三娘这个急性子,看了一眼她爹,发现确实没有大碍,就拉着姜荷莲子一阵风似的卷了过来。听到赵四娘要去贿赂知县,最近正义感爆棚的她立刻强烈表示反对。
听到自家二姐这样半文半白地说话。赵四娘就知道她这是戏文看多了后入戏太深,以致戏里戏外已经分不清楚。怕是她还以为燕国的官场就和那些戏文里写的那般,总会跳出个为民请命的青天大老爷,让所有含冤莫白的百姓得以沉冤得雪。
天啊!赵四娘简直不敢相信。在市井里做了这么长生意的自家二姐居然还会这么天真,也真是够可以的啦!
“梁公子,麻烦你给我二姐讲讲咱这位县尊大人平日里都是怎么办的案!”赵四娘觉得,光凭自己所言可能还不足让入戏太深的赵三娘清醒过来,最好还是靠外人来现身说法,这样才更具有说服力。
赵四娘想的倒是挺好。只可惜人家梁研不配合,居然迟迟没有开口。赵四娘又喊了他两声,直到称呼变为“梁老板”,愣神许久的梁研才回过神来,接着就举了几例皮茂声办过的真实案例。
“……我再说一则前两天刚判下来的案子。咱静海有一家很出名的木器店,字号叫做‘升泰’。说起来你家……”梁研见赵四娘一个劲儿朝他使眼色,使到眼角都快抽筋了,心念一动,便识趣地不再提及升泰和她家之间渊源,直接话入正题道:“这家升泰木器店的东家名叫詹升泰,快五十了就只有一个闺女。为了得个儿子,他不顾詹太太的反对,去年纳了一房小妾回来。那小妾的肚皮倒也争气,今年年初的时候就给詹升泰生了个儿子。这下詹升泰可高兴坏了,开始拼命抬举那小妾,把她宠得不知天高地厚,胆子肥到都能和正室詹太太叫板,弄得詹家后院里一片乌烟瘴气。
“要是詹升泰一直都在还好,由他居中调停后院里再乱也有个度。偏偏今年夏天的时候,詹升泰突发急症死了,死前连句遗言都没来得及交代,这下子詹家就彻底乱了。为了争夺遗产,詹太太和那小妾也不怕四邻笑话,开始公然掐起架来。后来詹太太经人提醒,从詹升泰的遗物里翻出那小妾的卖身契,就要把那不省心的小妾给提脚卖了。谁知还没等到第二天人牙子过来,那小妾就在当天晚上放了一把火,把詹家的大宅给烧了,还乘乱卷走了好些金银细软。
“这下詹家人能饶过那小妾?当然是开始四处找人。找了好几个月,终于在那小妾的老家把她给逮住,还从她家里抄出詹家的钱财。那小妾的爹娘见詹家不光要带走闺女,还要把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真金白银给夺走,如何肯依?就一纸状书把詹太太给告上了公堂。据那小妾说,詹升泰生前有说过会把所有的家财都留给他唯一的儿子,如今詹太太却霸住那些家财不放。分明就是‘嫡谋妾产’。
“其实,甭管那小妾是怎么说的,就冲她做出的那些勾当,知县完全可以不接状纸。可这位新任的皮知县不仅接了。还在人证物证俱不齐全的情况下,仅凭小妾的一面之词,就判了她赢。输了官司的詹太太被迫交出所有财产,和詹姑娘一起被净身赶出家门,而那小妾则带着她爹娘大摇大摆地住进了詹府。那小妾成了升泰的东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升泰名下的几间铺面改在了皮知县夫人的名下。这事儿虽然做得机密,可静海就这么大,商户之间有个风吹草动就立刻传遍了,咱们心里都门儿清。”
赵三娘闻言,咬牙切齿道:“胆敢如此胡乱断案!这个皮茂声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四娘,咱们回府城吧!去府衙告状!听说府台大人是个大清官,他肯定会为四叔他们伸冤,将杀了二叔的真凶,还有这个贪赃枉法的皮茂声绳之以法的!”
哟,你见过府台吗?你跟他很熟吗?听说?听说的东西能作准吗?真能作准的话。你肯定也听说过“破家的知县,灭门的知府”吧?这要真按你说的办,那咱就既是民告官,又是越级上告,就算府台他真是包龙图再世,咱也绝对吃不了好果子!其实二姐,你是好日子过多了,活腻味了,想找死呢!
尽管赵四娘肚子里翻滚着一肚子骂人的话,可素来欺软怕硬的她面对来势汹汹的赵三娘立刻就怂了。连一个脏字儿都没敢往外蹦。
还是姜荷莲子适时地开口道:“三娘,就算府台大人肯伸张正义,无罪释放四叔他们。可你也想想看,要把县衙的案子移送到府衙去。这在短时间内绝对办不成。而四叔他们这才受了几天刑,就快要撑不下去了。这会儿咱要是不从县衙着手,而是改道去府衙告状,我生怕咱还没告完状,他俩人就没了。”
赵三娘一听,登时脸都白了。不过执拗的她还是固执己见道:“不是说县衙要到正月二十以后才会正常办事儿吗?这些天四叔他们是不会受刑的。既然如此,咱们就利用这段时间去找证据好了。我相信,若是能够找到如山铁证,任凭那皮知县再刁钻,也得给我放人!”
乖乖,我的二姐诶!你这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发现自家二姐竟然傻白甜到如斯境地,赵四娘只想仰天长啸:戏曲误人啊!
尽管赵四娘还是没敢吱声,可她那眼睛瞪得和牛眼有的一比,让人一看就能知道她强烈鄙视赵三娘的提议。
不知为何,性烈如火的赵三娘看到自家小妹这副嘴脸居然没有发火,轻咳了两声后继续道:“不管怎么说,咱都得试试看不是吗?若是这条路真的行不通,咱再想其它法子好了。”说到这儿,她一脸凝重道:“皮知县受贿那是他不对,可咱们行贿那就是咱不对了,不管理由是什么,那都是不光彩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时,绝对不能选择这条邪路。”
赵四娘作为“真小人”一枚,在心里冷哼一声,很不厚道地想着:听说咱爹塞钱给看守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行事不够光彩?听说梁记出钱打点牢头的时候,你怎么一脸如释重负?由此可见,尽管你嘴上没说,可你心底肯定是赞成他们所为的。既然如此,又干嘛在这儿大放厥词,说什么行贿不对?敢情你是觉得,买通看守、牢头只要给点小意思,这点儿小钱谈不上行贿;买通县令就得出血本,这笔大钱才能称得上行贿?这是什么奇葩逻辑?无论钱多钱少,私下送钱都属于行贿好不好!这送都送了,就别不敢认呐!如今静海这地界形势比人强,就得早早识相用些非常手段。既然皮茂声爱财,那就该投其所好,这才是正确的救人姿势好伐!
依我看来,你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牢里关着的不是赵永孝和赵二郎,而是你心心念念的嫡亲姐姐赵二娘,你还能够在这儿心平气和地掰扯这些行贿受贿的大道理?估计你会恨不得变出金山银山给皮茂声送去吧?说到底,你还是没把赵永孝他们的事儿当成自个儿的事儿来办!
不过,赵四娘想归想,却依然什么都没说。
在场众人中并不是每个人所想都如同赵四娘那般阴暗,但他们中绝大多数都很不看好赵三娘的提议。但是这会儿众人出于各种理由都以赵四娘马首是瞻,见她没有出言反驳她的二姐,也就没有站出来反对。
赵三娘的提议虽然相当不靠谱,可既然默许了下来,就得好好执行才是。赵四娘想了想,认为要想找到有价值的线索,首先得搞清楚当时发生了些什么。
她便问道:“梁公子,不是说梁记派了个伙计回去打探消息吗?那伙计回来了吗?”
梁研皱了皱眉,说道:“腊月十五出的事儿,到如今都已经过了小半个月了。虽说当时半个镇子的人都出来救火了,可时间实在是隔得有些长,大伙儿都不太记得那天晚上有什么特别情况。所以说,派回去的伙计没能打听出个什么来。即便我把那天晚上在梁记里值夜的伙计也叫了过来,仔细询问了一遍,也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是呀,对于普通人来说,你问他前天的晚饭吃了些什么,他回想一番多半能够记得起来,问半个月前的,他就是绞尽脑汁都不太可能想的起来。因而,想要搜集到有价值的线索的话,最好要在第一时间赶赴现场,时隔半月再去,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未完待续。)
赵四娘家 第二百一十四章 难言之隐
如此想来,情况不太妙啊!听了梁研的话,大伙儿都有些沮丧。
赵三娘急于寻找铁证,便不死心地问道:“梁公子,如今那个值夜的伙计还在这儿吗?在的话,能不能把他叫过来?我想再问问看,说不定多问几遍,他就能想起些啥呢?”
梁研点了点头,立刻就把人叫了过来。
值夜的那伙计一出现,赵四娘就觉得眼熟。在她还在努力翻找记忆时,就听姜荷莲子和赵三娘冲他打招呼,喊道:“赵大伯”。
原来那伙计名叫赵永江,他的弟弟赵永芳就住在赵老家隔壁,兄弟二人的祖父是赵老爷子他爹的嫡亲大哥,两家也算是比较近的亲戚了。不过赵永江和赵永芳早早分了家,他家在村东,离村西的老赵家有一段距离。加上他几乎日日在镇上的梁记上工,就很少有机会来村西,穿越而来的赵四娘自然对他没什么印象。
客气地招呼赵永江坐下后,性急的赵三娘就开始追问起当晚的情况来。
只是如同梁研所说的那样,赵永江坚称他那晚一直忙着救火,根本就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察觉到什么可疑的事儿。
值得一提的是,说到“可疑的人”和“可疑的事儿”时,赵永江不停地打起了哈欠。
看在别人眼里,赵永江这是为了赶路起了个大早,没睡好才打哈欠的,都不以为意,而姜荷莲子则抱有不同的看法。她记得前世时燕云卫中的某人曾说过,有时候人们打哈欠并不是因为没睡好,而是因为内心焦虑,需要借此来纾解一番。思及至此,姜荷莲子心念一动,立即仔细观察了一下赵永江,发现之前一直正襟危坐的他开始时不时用手搓起腿来——据那人说,审讯时受审者若是不停地搓腿,或者是审讯者正在逼近一些受审者不想提及的问题。或者是受审者对其所必须回答的问题表示忧虑,又或者是受审者正在说谎!
赵永江表情很真挚,目光很诚恳,怎么都不像在胡说八道。然而。他于不经意处露出这么多不寻常的举动,还是勾起了姜荷莲子的怀疑。鉴于对燕云卫侦讯手段的信任,她认为,照此看来,不管出于何种动机。赵永江都极有可能没有全讲实话,多半还有所隐瞒!
尽管姜荷莲子察觉出了赵永江的不对,但她没有立即进行逼问,依然默默地坐在一旁静观其变。
赵三娘可没这么沉得住气,当她发现问不出火场相关的线索,登时急得团团转。心急如焚的她索性也不坐了,站起来绕起圈子来。
赵四娘被自己二姐绕的头晕,又不敢深劝,一副憋屈的小样儿。
姜荷莲子见状,忙开始想办法解围。她心念一动。便挑了一个足以转移赵三娘注意力的问题问道:“赵大伯,都说赵家二郎是因为和他爹吵了嘴,一时不忿,就干了杀人放火的勾当。就连赵家四叔那‘教唆杀人’的罪名,据说也是源于这场争吵。这套说辞我是万万不信的!不过他俩吵嘴应当是真,你可知道他俩为啥要吵吗?”
这个问题挑得妙!赵三娘一听,就立刻停下那躁动不安的脚步,转而看向赵永江,期待着他的答复。
那么赵永江能回答得出来吗?毕竟这种不光彩的争吵八成是关起门来进行的,按理来说。住得并不近的他是不太可能知道个中详情的。
然而,别看赵永江和赵永忠属于同款,都是“只干实事,不说废话”的类型。平时不怎么多话。但他的媳妇儿程氏却是出了名儿的爱说话,最大的兴趣就是和人闲话家常,整个赵家村里几乎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儿。
姜荷莲子觉得,有这么一个“包打听”的媳妇儿在,再加上他的弟弟一家就住在老赵家隔壁,赵永江或多或少会听说一些赵二郎和赵永年吵架的内情。
果然。赵永江不仅知道,还知道得相当详细。
据他介绍,自从肖家搬进赵家老铺后,肖永业就开始想方设法地插手铺子里的生意。尽管赵家二房处处提防着肖家人,轻易不让他们沾手,可做生意很有一手的肖永业很快就发现赵永年做假账,还察觉到赵永年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不在家。赵永年自己解释说他是要去外地进货,可从来也没见他带什么像样的货回来,这就引起了肖永业的疑心。于是肖永业就在赵永年再次出远门时,派身手敏捷的家丁远远跟在后面。跟踪几次后,终于让那家丁发现赵永年在县城里另开了一间铺子,还养了外室,于是他就立刻把这一情况反馈给了肖永业。后来根据肖永业的指示,那家丁就花钱雇了几个闲汉,瞅准赵永年外出不在时,把那外室连同她闺女一道给绑回了老赵家,让赵老爷子瞧瞧赵永年做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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