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娘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璇源
眼下看来苏记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更让人担心的是,不仅是眼下,怕是到了正月二十也不一定能拉来苏记襄助。要知道,有了肖家的干预,以及李家的“叛变”,赵二郎此案被越搅越浑,远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在这种情况下,少了苏记的帮忙,要顺利救出赵二郎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一想到这些。不光是没什么城府的赵永忠,就连素来沉得住气的姜荷莲子也有些急躁了起来。她相信,若是此事发生在赵四娘身上,或者是赵永忠这类赵四娘的至亲身上。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可轮到了和赵四娘没有太深感情的赵二郎身上,他是否会出手相救那就是未知之数了。总而言之,赵二郎性命堪忧呀!
尽管赵四娘他们都清楚,该打点的都打点了,如今留在县城对赵二郎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可他们谁都没有心情回姜家滩过年。即便就快到除夕了,也依然逗留在双喜客栈里。说起来,这家客栈在县城里也算是数得上名号的老字号了,按理说住起来还算舒心,可心事重重的他们却怎么也舒心不起来。
他们中赵四娘、江泠和阿弦三个还好,或许心里也在担忧吧,可表面上一点儿看不出来,该吃吃该睡睡。可其他人就惨了,吃不香睡不着,两天下来。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赵永忠甚至都瘦了一圈。
这日一大清早,赵四娘硬是把不肯好好吃饭的赵永忠给拖出了房门,看着他吃早饭。就在没有胃口的赵永忠数着碗里的米粒时,上回那个卖兔子的少女又提着兔子出现了。
“赵姑娘,这是咱家新猎来的兔子,比上次那只还大还肥。甭管是红烧还是清蒸,都肯定好吃。”那少女热情地推销道。
赵四娘上回跟那少女说,猎到野味可以来找她,可那也不过是顺嘴一说罢了。没想到人家还真又弄到了兔子。她就奇了,这么大冷的冬天,即便是叶林祥那样的熟手也未必能隔天就猎到兔子,听说这詹家除了这丫头外就剩下他家夫人和小姐。三个弱质女流怎么就能总逮到兔子呢?哟,今天还不止一只,除了那少女拿在手里展示的那只大兔子外,地上还有一串小些的兔子。乖乖,这是把人家兔子全家都整来了吧?
“姑娘是叫巧云吧?巧云姑娘,你家抓兔子可真有一手!”赵四娘接过巧云手上的兔子细瞧。这才发现那兔子居然还活着,再认真观察了一下地下的那串兔子,越发惊讶道:“据我所知,想抓兔子,要么是挖陷阱,要么是设绳套,可不管怎么说,抓到手的兔子基本上都是死的。怎么你家这回抓来的兔子都还活着呢?”
“上回那只兔子是我在山上捡柴禾的时候无意发现的,应当是磕在尖石上碰死的,这就巧了我了,正好可以拿来换钱使。可没两天就要过年了,大伙儿该买的都买了回去,如今东市上就没几个人,兔子怎么也脱不了手。幸而遇上了心善的赵姑娘你,才把兔子换成了银钱。”巧云笑道:“后来我拿那钱又去买了三副药,不光我高兴,咱家小姐也乐坏了,觉得猎兔子也是个不错的营生。于是,小姐她就做了几个机关,昨天才放到山上,今儿早上就发现里头钻进去好些个兔子。不是我夸,小姐真个是手巧,用她做的机关捕兔子,一点儿都不会伤到兔子。从这种全须全尾的兔子身上剥下来的皮卖到皮货行里,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呢!”
赵四娘闻言,心念一动,说道:“听说你家已故的老爷是闻名静海的木器匠,做木器的手艺数一数二,没想到你家小姐也会这门手艺。”
“那当然!咱家小姐自幼被当成男儿教养,不但学会了老爷所有的本事,还青出于蓝,琢磨出许多新奇的机关呢!”巧云骄傲地说道。
“谁说女子不如男,你家小姐就是个明证啊!”赵四娘眼珠子转了两转,笑道:“这样吧,你这些兔子我都要了,省得你再四处找寻买家了,也好让你早些回家准备过年。”
巧云万料不到赵四娘如此豪爽,眼睛亮晶晶的,里面盛满了感激之情。不过小丫头心善,会为人着想,不无担忧地问道:“赵姑娘,你们就这么几个人,能吃得了这么多兔子吗?”
赵四娘无所谓道:“吃不掉也不要紧,我可以带走呀!咱家是开吃食铺子的,别说这么几只了,就是一天几百只,咱都有本事用完。”
“吃食铺子?”巧云顿时眼前一亮,不过随即想到赵四娘一行投宿客栈。多半不是本地人,她家的铺子肯定也不会开在附近。于是她也不抱太大希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家铺子开在哪儿呀?”
结果正如巧云所料,她不禁有些失望。
“其实。贩卖兔子也不是长久之计,靠它赚些小钱可以,想用它来重整家业就有些悬了。”赵四娘循循善诱道:“依我看,你家小姐既然有那么好的木器手艺,就应当学以致用。再从事木器相关的活计才是。”
“咱家小姐也想呀!可如今咱家就快连饭都吃不上了,哪里有开木器店的本钱啊?”巧云叹息道。
“那么,她有没有想过和别人合开呢?她可以出手艺,别人出本钱呀!”赵四娘问道。
巧云摇了摇头,闷声道:“也有不少慧眼之人看中了咱家小姐的手艺,动了和咱家合作的念头。可细细打听过后,都歇了那门心思。呵呵,如今静海境内谁还敢和咱家合伙呀?”
“那么就去幽都重新开始如何?去了幽都,就再也没有人会给你家使绊子了。”见巧云眨巴眨巴地看着自个儿,赵四娘索性直说道:“咱家在幽都有一个小作坊。里面做着绞绳子和编竹篾的活计,生意相当不错。我就想着在年后扩大规模,带着做些木器,却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木器匠。听说你家小姐精于此道,就想请她来咱家铺子帮忙。”
巧云闻言,眼珠子转了来又转了去,好久都没能吱声。
“若非万不得已,谁会愿意背井离乡呢?想来你家小姐也是如此。”赵四娘和声道:“这样吧,请你把我的话转告给你家小姐,不妨让她考虑考虑。如果她有意的话。可以来咱家的作坊参观一下,再做决定。”
赵四娘所说的话里信息量实在太大,巧云直到离去时还没有完全消化好,最后带着一头雾水家去了。
“咱家作坊要做木器了吗?那做好了以后是放在人家铺子里寄卖呢。还是咱家找个门脸儿开木器行呢?对了,那位詹小姐毕竟是个姑娘,她行不行呀?”赵三娘心情虽然有些低落,可急于赚钱的她对自家的生意还是很上心的。
赵四娘做生意经常是顾头不顾尾,所以也别指望她能给出多靠谱的答案来:“是寄卖还是直销,这个嘛。等做出成品来再说。至于詹小姐可不可靠,我觉得应该还行吧。”
知道自家小妹有时候不靠谱,可不靠谱成这样也真是够了。
估计赵三娘就要发飙,姜荷莲子忙岔开话题道:“四娘,这么多兔子怎么吃呀?还是爆炒吗?”
在姜荷莲子看来,赵四娘做生意只要顾个头就足够了,反正有他在,赵四娘做哪行都会稳赚不赔,真心没必要为了生意之事而伤神。与其费那功夫,还不如去吃吃喝喝呢。
“今儿就不爆炒了,咱换种吃法,卤着吃。”赵四娘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边说边拉着姜荷莲子往外走道:“这一年来,汪家里里外外照应了咱家好多,我心里怪不好意思的。我这就去教他家做兔儿头,算是报答一二吧!”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跑得飞快的赵四娘就连同姜荷莲子和那几只兔子不见了踪影,让赵三娘想要数落她都没机会数落。
赵四娘姐妹俩晃进了庆丰楼,才意外地发现汪掌柜居然来了。
放在现代,父母去儿子家过年不算稀奇,可在这儿,就相当罕见了。汪掌柜对儿子的宠爱可见一斑。
汪掌柜见了赵四娘自然是极为欣喜,听说她又来教他家做菜,就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了,忙欢欢喜喜地把赵四娘迎进了后厨。
做兔儿头看上去挺费工夫,其实并不复杂,做得好不好吃,全看卤水调制得好不好。
赵四娘将兔头简单处理后,着重示范了一遍如何调制卤水,见汪掌柜似乎没有听得明白,便又示范了一遍。虽然重复示范了两遍,但这过程比较简单,教完了都还没到午饭时间。
汪掌柜原想请赵四娘去雅座里歇息,她却婉拒了,直接坐在了大堂里。
这会儿还没到饭点,加上年前好些人都呆在家里准备祭祀,素来生意爆好的庆丰楼里这会儿有一大半儿的座位都空着。不过即便如此,酒楼里也是熙熙攘攘没有半刻消停。
赵四娘之所以舍弃环境优雅的雅间,转而跑来这儿忍受噪音,是因为她觉得酒楼是打听消息的绝佳场所,说不定就能听说些有价值的消息。
不过赵四娘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见有人说到赵二郎一案,事实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谈论同一件事——身为静海一霸的苗佑仁失踪了。
赵四娘将小道消息综合一番,在加上自个儿的脑补,将该事件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十几天前,辗转于静海各大花楼的苗佑仁忽然销声匿迹了。刚开始时,苗家人并有当一回事,毕竟苗佑仁时常不打招呼就跑去幽都寻花问柳,三五天不着家那是常有之事。只是半个月过去了,苗佑仁依然没有归家。而他作为苗家的独苗,尽管所作所为给祖宗脸上抹黑,可祭拜祖先时还是少不了他。于是苗家便派家丁去幽州的鸣玉坊接人,那儿可是苗佑仁最爱光顾的地界,十回去幽都,九回逛那儿,去那儿接人可以说是十拿九稳的事儿。
然而,到了鸣玉坊,那里的姑娘却说苗佑仁是在半个月前来过一次,可宿了一晚后就走了,说是要找其他的相好去。其他的相好?到底是哪个呀?那家丁漫无目的地四处开找,可他寻遍幽都的大小花楼,甚至连上不得台面的私窑都翻了一遍,就是没能找着苗佑仁的踪影。温家派出大量人手找寻依然杳无消息后,只得请官府出面。(未完待续。)
赵四娘家 第二百二十三章 疏而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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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赵四娘虽然不甚机灵,但总算没有傻到家。回想起姜荷莲子是自从听了梁研的一番话后才开始不对劲儿的,她便打那儿细琢磨了起来,终于给她品出点儿意思来了。
于是赵四娘很配合地附和起姜荷莲子的说辞来,还煞有其事地说道:“之前我二叔给郑氏在白水巷置了间小院儿,可惜后来给卖掉了。要是那院子还在的话,就可以直接上那儿找人了,现在也不用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了。”
热心的汪掌柜闻言,忙接口道:“那郑氏进了你家门后,就没跟你们说过她老家是哪儿的吗?哪怕光知道个大的地名,事情也好办了。”
赵四娘两手一摊道:“只说是临县的,可具体是哪儿就不肯讲了。她解释说,怕贸贸然讲出来后,会传到她以前婆家的耳朵里,引得她那不省心的婆婆来找麻烦,于是索性就不提了。”
这话谁信呀?辗转从张和泉那儿听说的赵四娘是不信的。
然而,赵老爷子夫妇就是偏疼赵永年,宝贝儿子不让问,他们还就真不问了。
汪琦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她老家应当是在长治……”
“汪叔叔,你知道?”赵四娘姐妹异口同声地问道。
就连汪掌柜也诧异道:“你是咋晓得的?”
汪琦面有得色,卖关子道:“嘿嘿,这个嘛……”
原来之前赵四娘担心赵永年那一块会出什么幺蛾子,便拜托汪琦帮忙盯梢郑氏,郑氏怀孕的消息便是汪琦打探来的。不过肚子大了是瞒不过人的,郑氏又恨不得人人都知道她怀了儿子,刚一显怀就四处张扬,能打听出来并不稀奇。可籍贯就不同了,郑氏素来对她的来历讳莫如深,很难想象她会把籍贯也到处乱说。在这种情况下。要弄清郑氏的来历可谓千难万难。
不过,狐狸再狡猾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上回肖永业趁着赵永年不在的时候,指使他家家丁花钱雇几个闲汉,一起去白水巷绑人。别说肖永业那时已经成了外姓人。就是他还姓赵,郑氏也轮不到他来管,他的所作所为并不占理。退一万步讲,他就是占理,郑氏也不可能乖乖地束手就擒。正如预见的那样。两伙人在那儿扯了好一阵子皮,引来无数路人围观。因为汪琦吩咐住在那一带的伙计有事儿没事儿帮他盯着点儿郑氏,那里摆出那么大的阵仗,伙计的家人立马听到风声,第一时间就报给了汪琦。
“小王的老娘白婶来通知我的时候正是饭点,我实在是脱不开身,就打算让她替我观望一下事情的进展。可巧的是那天我家小子休沐不用去书院,就在铺子里猫着。那小子是个爱凑热闹的,一听说有热闹好瞧,就屁颠屁颠地跟着白婶去了白水巷。
“要说那郑氏。她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很有一手撒泼打滚的好功夫。可她大着个肚子,到底干不过那些个闲汉。加上她才搬来没多久,也没有交好的街坊四邻给她搭把手,等我家小子到了的时候,她连同她闺女都已经被捆住了,就准备往车里塞了。就在这时候,斜刺里冲出来个老太太,哭着喊着推搡着不让闲汉把人绑走。那些闲汉虽是临时雇佣而来的,但肖家家丁眼光毒辣。挑出来的人个个都不是善茬。他们被老太太弄起了火性,就狠狠推了老太太一把。这还不够,老人家倒地后,又接连踹了好几脚。几个人加在一起。转眼的工夫那就是好几十脚了,老人家被踢得直叫唤。
“我家小子看不过去,就站出去拦了一把。有了他的带头,另有好些个热心人也站了出来,纷纷谴责说怎么也不该对老人家动手。领头的那个估计是怕事情闹大发了不好收拾,终于肯开口拦住那些闲汉。那老人家算是捡回了一条命。郑氏和她闺女虽还是被捆着,那些人也不像先前那般粗暴了,下手终于轻了些。郑氏就趁着这个机会跟那老人家交代了几句话。我家小子耳朵尖,离得又近,就听了个七七八八。那老人家应当是郑氏的老娘,郑氏让她不要担心,回老家好好呆着,等自己脱身后自会去找她。”汪琦细细说来。
赵四娘眨巴眨巴了眼睛,奇道:“那汪叔叔你是怎么知道郑氏的老家是在长治的呢?以郑氏的机警,她总不会在肖家人面前提及老窝所在吧?”
汪琦答道:“郑氏那么狡猾,当然不会提了。事实上,她和她老娘说的都是家乡话。那话古怪得很,咱静海人基本上就没人能听得懂。”说到这儿,汪琦嘚瑟道:“谁让我爹给我找了个长治的媳妇儿呢?孩子他娘嫁来静海也快二十年了,可她人笨,静海话怎么也学不周全,说出来的话总是带着浓重的乡音。我家小子给他娘这么一带,长治话虽不会说,听懂确是没问题的。那郑氏自作聪明,以为说家乡话就没人能听懂了,却不想被我家小子听去了。”
许多年前,幽州是一望无际的荒原,人烟极为稀少。直到前朝颁布了一系列开荒政策后,才有大批人马陆续迁徙至此。由于居民来自不同地域,分别操着不同的方言,时常无法正常沟通。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前朝就在幽州大力推行官话。经过几百年的努力,各地话语虽然依然存在差异,但已和官话颇为接近,基本上不存在听不懂的问题。不过,事非绝对,也有万一。像长治县那种山高路险的穷乡僻壤,官话推广得极为有限,除了县城里,其他村镇还是说着晦涩难懂的方言。
赵四娘忍不住和姜荷莲子对视一眼,均想,用方言来说私密之事,这可不是郑氏独创,肖家人也曾用过这法子。这两拨人,冒坏水居然冒到一块儿去了,称得上臭味相投。不过两次用这法子遮掩,两次都被人揭穿,也算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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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四娘家 第二百二十四章 麻烦上门
一想到这儿,头顶上笼罩了好几天的阴云总算是拨开了一条细缝,姐妹二人的心情终于不再那么沉重了。
姜荷莲子问道:“据我所知,长治县的家乡话少说也有五六种。郑氏所说的是哪种呢?”
前世姜荷莲子再度前往燕京的时候,途中曾和一青年同船。那青年年纪不大,却甚是博学,尤其精通音韵。多年之后,甚至听说他写出了燕国第一部韵书。
当然,那是后话了。想当年,那青年或许是见姜荷莲子生得美貌,一路上总是借机搭讪,姜荷莲子被迫灌了一脑门子的音韵知识。故而,她略懂一些长治方言的特点,寻思着,若是能确定郑氏说的是长治哪块地方的方言,就可以大大缩减寻找范围,更加迅速地查出郑氏的老窝来。
汪琦诧异道:“哟,长治的家乡话还分那么多种呢?这我还是第一回听说!这些年为了看我那丈母娘,我可没少跑过长治。我就觉着那儿的人说话腔调特逗,却没听出有啥不同呀?”
“是有不同的,而且相差得还挺大的。即便是长治当地人,也不一定能够听懂那里所有的家乡话。”汪掌柜沉吟道:“我那亲家住在长治西面儿,我听亲家公说过,他们那一带的人祖上都打晋州来,说的是晋州土话,语音很是不同于官话,别的地方的人很难听懂。既然俊哥儿能够听得懂,那么郑氏的老家应当就在长治县以西。”
长治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道路又是九拐十八弯的。虽说有了汪掌柜的提示,可以把范围圈定在长治以西,但按理来说,要从那儿找到一户人家,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不过,幸而赵四娘有和梁研合作开设薯来宝,长治县正是薯来宝的重点推广区域之一。可以说,长治的每个镇集上都有它的身影。若是能够召来薯来宝掌柜的帮忙,将人找出那是指日可待。
只是这样一来,就瞒不了梁研了。以他那包打听的能为。相信他很快就会收到消息。
事事都让梁研掺上一脚,不要说姜荷莲子了,就连赵四娘都觉得很不妥。
“你说得对,这事儿最好避开梁研。”赵四娘辞别汪氏父子后,回到客栈后也不瞒着赵三娘。把事情的梗概和她说了一通后,就开始异想天开道:“要不咱也花线雇几个当地的闲汉,让他们帮咱找吧?闲汉嘛,都是游手好闲四处乱逛的,对周遭的人和事应该很了解,雇来找人再合适不过了。”
“这个主意挺不错的。”姜荷莲子点头赞许道。
赵三娘看赵四娘那嘚瑟的小样儿,撇了撇嘴,泼冷水道:“明儿就是除夕了,大过年的,再怎么游手好闲的闲汉也会回家过年吧?这时节。雇人可不容易呀!”
其实,赵三娘看在过年的份儿上,已经口下留情了。事实上,岂止是不容易呀?一到冬天幽州就天寒地冻,加上外面没有农活可干,乡里人普遍选择在家猫冬。赵家村所在的静海是如此,温饱不济的长治更是如此。闲汉他们只是懒,却不傻。这当头,他们中谁会顶着严寒在外头闲逛呀?肯定早就寻好地方猫了起来,想把他们找来帮忙。那是千难万难。
赵三娘觉着,赵四娘是在府城里呆多了,只看到城里人穿得厚厚的四处溜达,却忘了乡里人大多数吃不饱穿不暖。只得无奈地选择猫冬。
赵四娘信心满满道:“二姐,你听说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吗?只要肯出高价,多么艰难危险的活计都会有人愿意接。更何况,不过是找人罢了,并没什么难的。咱只需把工钱往上提一提,那些闲汉甭管原先是不是在家过年。听到信儿都肯定闻风而动,争着抢着来给咱家找人。”
闻风而动?这也太夸张了吧?以赵四娘的性子,她所出的高价多半极为有限,想让懒散的闲汉“争着抢着”来领活计,怕是有些困难。
不过,姜荷莲子依然觉得赵四娘的提议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于是她开口说服赵三娘,让花钱雇佣闲汉的主意最终通过了。
赵永忠一直以为姐妹几个对赵永年心存芥蒂,如今见她们为了寻找赵永年的骨肉而煞费苦心,顿时心中大感安慰。却不知赵四娘她们哪里是为了赵永年的香火着想,不过是想抓他的现行罢了。
赵四娘见赵永忠一脸欣慰,眸光微闪,心下叹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想在她爹面前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咱昨儿不是捎信跟娘说,让她不要直接回姜家滩,先来一趟这儿吗?怎么这会儿还不见她来呢?”
“方才你娘让人送信过来,说是家里出了点事儿,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赵永忠见赵四娘姐妹几个神色凝重起来,忙道:“别担心,你娘她一切都好。这事儿……唉,要说这事儿吧,虽然听着怪让人揪心的,可也不定就是件坏事儿。”
原来赵三娘为了稳住姜氏,就信口胡诌出了个提前发工钱的馊主意。这主意其实没啥说服力,偏偏姜氏是个老实头,还真就信了,老老实实地留在铺子里发起工钱来。
说实话,提前发工钱对赵四娘家来讲麻烦是麻烦了些,可也不是全无好处。就凭这个,赵四娘家不但让自家伙计感动不已,还收获了一片赞誉。可以说,她家仁善的名声已经在附近几条街上传开了,这在注重声名的燕国无疑是好事一桩,会对她家事业的推广大有裨益。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举动不仅带来了好名声,还引来了不小的“麻烦”。
今儿天刚擦亮,姜氏就领着姜月娥和杨二喜急吼吼地要往静海赶。可刚打开大门,就瞅见门外放了个盖着青布的竹筐。掀开一瞧,发现里面竟然睡着个小娃娃。那小娃娃除了裹在身上的一条小被子外,周身再无其他。(未完待续。)
赵四娘家 第二百二十五章 送走送走
“这事儿再明白不过了,肯定是那孩子的爹娘养不起他,听说咱家人还不错,就把孩子送了过来。谁能想到呢?幽都竟有人家难到了这种田地!”赵永忠边说边叹道:“那可是个男娃呀!做爹娘的怎生舍得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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