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与真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铃里的刀声
“两到三天之前,你是否听到有人在呼救或是听到其它什么动静?”
那汉子摇摇头:“没有,我昨天晚上才回来。”
说着话,他还往上瞥了一眼。
江束衣看得清楚,他看的方向正是发生命案的那户人家的窗户方向。
瞬间他警惕性大增。
巷子很窄,警车根本进不来,所以都停在大街上,上面取证的人员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报案人也是刚刚报的案。
这说明知道的人并不会很多,甚至可以说除了死者家属及楼道内的几个邻居之外根本就没人知道。
你说你昨天晚上才回来,当时都没人报案,你应该不知道这事才正常。
你为什么会望向那个窗口?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或者听到些什么?
“叫什么名字?”
“鲁仁明。”
看上去很老实,但江束衣却分明看得出来这人的眼神里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只是在短时间内,他也无从判断这种情绪应该怎么去理解,去分析。
像是有些意外,懊悔,不满……
江束衣决定单刀直入。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刚刚被封装的棉手套:“见过这个吗?”
鲁仁明只看了一眼,便说道:“应该是我昨天扔掉的。”
“哦,你受伤了?”
“是的。昨天修车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
很老实的回答,说着话,还脱下右手干净的手套,食指上果然包着创口贴。
“在哪里修车?”
“就在前面不远,沿着巷子往北走到大街上左拐第二间,那家多得修车行,我就在那里工作。”
还是很老实的回答,只是无论如何与外貌上隐隐露出的那一丝凌厉怎么着也不搭。
又问了几个问题,也问不出什么情况来,江束衣只能作罢,掏出纸笔,给他写了个电话:“如果你想起什么,或者是听到别人说什么的话,就打这个电话给我,我是警察。”
“嗯,好的。”鲁仁明老实得让人挑不出错,听到江束衣说自己是警察时,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戴上手套,接过纸条就走了。
这个人……
江束衣摇了摇头,正准确把那封装的棉手套扔回垃圾桶时,却又不知为何留了下来。
案发现场那么多血,或者能找到凶手的血迹也亦有可能。
还是先留着吧,检测对比一下再说。
再翻了翻垃圾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他沿着这个不规整的长方形巷道,又走访了一些人,得到的全是类似于不知道啊,没听到,出什么事了之类毫无价值的回道。
这半年多的时间以来,江束衣一有空闲就会去看些相关的刑侦书籍,包括犯罪学,形式逻辑,痕迹检验等等。
算是狠狠地开始在补自己在刑侦方面的理论知识了。
而且实践与学习相结合,破案时愈发冷静。
业务能力提升得很快,使得他在刑警大队里的地位也已经有了不小的提升的同时,也让他的判断能力愈加精准和自信。
江束衣不打算浪费时间了,显然在案发时,死者并没有发出什么呼救声。
他重新回到楼上,再仔细看了看大门,终于在锁孔处发现有轻微的划痕。
但这也不能说明些什么,正常人用钥匙开门时,也不一定就能准确地定位到锁孔。
这些划痕虽然有可能是由开锁工具造成的,但也不排除是正常开锁时钥匙划动造成的。
他转头面向邓宏,那邓宏经过这段时间的安抚,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
不过,他提供的消息也跟没用一样。
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
看来,要等技术组和法医组的堪验结果出来,才能作具体的分析了。
他把那个封装棉手套交给了高初筠。
除了嘱咐她交给陈尚言之外,没有和她再说什么。
虽然又多了这段时间的相处。
但一方表达好感被明确拒绝之后,除非死皮赖脸,否则很难有后续。
像江束衣自尊心这么强的人,并不像陈尚言那样,他是很难拉下面子去死皮赖脸的。
所以……他和高初筠的关系却始终停留在好感阶段。
嫌疑与真相 第3章:决断
回到大队之后,技术组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那小片胶状物就是一种普通的乳胶,应用极其广泛,根本说不清楚这是从哪儿掉下来的。手套上可以用,床垫,枕头等等都可以用。
当然,邓宏家并没有什么乳胶制品,所以,在排除被风吹过来之类的小概率因素之外,极有可能是凶手带进来的。
可光知道这个也没啥用,因为这种乳胶手套应用在各行各业,根本无法查找来源。
死者的指甲及其它地方并未发现凶手的任何皮肤组织。
陈尚言的法医报告显得更有价值一些,封装棉手套上检测到了血迹残留,但检测dna齐春县里做不了,得发到冈山市去,这一来一回短时间肯定拿不到什么证据了。
现场的血迹检测结果也出来了,只有死者自己的。
从尸斑来看,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未被移动过。
且从死者体液分泌情况,肢体抵抗伤情况,及下体某器官的收缩程度来看,死者生前遭受过侵犯之后才被钝器猛击头部致死。
另外,死者肺浆膜下、心外膜下有轻微的点状出血现象;唇部粘膜有破损;血液中含氧量较低;说明死者生前在遭受侵犯时被凶手捂住口鼻处,险些造成窒息死亡。
这也解释了为何周围的邻居们都没听到什么呼救声。
遗憾的是,在死者的面部,并未提取到有效指纹,有可能凶手是戴着手套作案的。
至于死亡时间,则大约为三天前,也就是4月7日。
听完了技术组及法医组的报告,江束衣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说道:“监控方面有什么线索吗?”
关宏摇头道:“所谓的光明小区就是名义上的一个叫法,并不是现代正儿八经的有物业的那种小区。而且这儿也快要拆了,由于楼房较老,旁边又是平房,这里并没有安装监控。小区以北的春晓路上倒是有监控,不过,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找到可疑人员。”
陈尚过也说道:“江队,你交待我去核实那个叫鲁仁明的人,我也去找过了,据多得修车行的其它工作人员说,他在4月5日就请了假,直到4月10日才上的班。至于是不是4月9日晚上回来的,这个就无从查证了。这个鲁仁明目前一个人住,据说是离了婚。大致就这些,需要详细查吗?”
江束衣摇了摇头,警队的精力不能随意浪费,不能看到一个有些奇怪的人就去查证,那等抓到真正的罪犯都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去了。
这个鲁仁明是有什么秘密吗?总是感觉他的神态及应对有些迥异常人。
自己在问他的时候,基本上是有问必答,一般人最多回答1、2个问题,就要开始问你是什么身份了啊。
要知道我在问他时,是没有表露警察身份的啊。我是最后才说的。他就这么老实?
‘你是谁?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叫什么名字关你什么事?’
这才是一般人的正常反应吧。
或者他早就看出来我是警察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能解释他为什么有问必答,配合警方嘛。
可是他又望向三楼出事的那户人家是什么个情况?这个他也事先知道了?那他为什么不报警?
还是说他跟这事有关?或者干脆就是他做的?
看来,要适当关注一下这个人。
江束衣问道:“死者家里丢了什么东西?”
高初筠道:“据邓宏说,大约丢失了约1万多块现金,并没有丢失什么贵重物品,他家也没什么贵重物品。”
只为了这1万块就杀人,简直是个神经病。
江束衣摇摇头,见高初筠似乎还有话说,便问道:“还有什么?”
“倒是没什么,只是有些奇怪,”高初筠道,“我看到邓宏在收拾的时候,把扔在卧室门口的东西,捡回到卧室窗口旁边的书桌抽屉里。这两者之间隔着好几米。江队,你觉得这是不是不合常理?”
江束衣点了点头,这小丫头也渐渐成长了。
这的确也不符合逻辑,通常罪犯在劫掠物品的时候,应该是一把拉出抽屉随手就把用不着的东西扔到一边,绝不会刻意扔远一些。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这样:凶手拉出抽屉,然后随意翻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若是里面不感兴趣的东西太多,便会倾翻在地,随便扒拉几下,看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
而扔得如此之远,会这么做只能是说明,凶手在误导警方。
所以,卧室内看似凌乱,实则是凶手刻意的选择。
江束衣脑海中浮现了一幕这样的场景:凶手在侵犯死者并杀死之后,走到卧室,随意把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凶手甚至都没有刻意去翻找,那1万现金应该是意外发现,顺手带走的。
做这些动作,只是想误导警方——这是随机入室偷盗被发现后意外杀人,重点是求财。
凶手极有可能是想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仇杀!
不过,这些都只是假设,决断的话,需要更多的证据。
“死者卧室内是不是现金全被拿走了?”江束衣问道。
高初筠摇摇头,说道:“并没有,据他说他放在垫被下的2000块私房钱根本就没动过。”
听到高初筠这番话,仇杀成立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东西翻得一团糟,如果是偷盗的话,翻个垫被应该也是常事,很多人都会把一些东西随手就塞到枕头下,垫被下。就譬如江束衣自己,包括这个邓宏,他不是就把私房钱藏在了垫被下面吗。
“去查查这个死者王云静,看看她最近跟什么人接触过,”江束衣下了决断,“对了,他们家有车没?”
“汽车没有,不过有两辆电动车。”
“那个多得修车行是修什么的?电动车?”
“对,也修摩托车,不过,以电动车为主。”
鲁仁明!这个名字一下子跳进了江束衣的脑海里。
他立刻起身说道:“老李,你跟我去一趟多得修车行。”
说完之后,居然没人回应,这时他才突然想起来,老李好像已经请假好几天了。
在这齐春县呆了半年多,也就跟老李才能说得上几句话,其它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陈尚过与他始终隔着一层;
高初筠不必说了,最近基本都很少说话了;
关宏之类的人太幼稚;
吴渠之类的人他看不上。
算了,自己去吧。
嫌疑与真相 第4章:老李的故事(1)
江束衣很快就赶到了多得修车行,到那儿一看,居然发现老李在跟那个鲁仁明聊天。
他不禁赞叹道,果然是老刑警,已经意识到这个鲁仁明不对头了。
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案子今天才发生的,这个老李都没来上班,怎么可能知道这事呢?
难道这个老李跟鲁仁明认识?
带着这个疑问,他没有惊动老李,假装没事转悠到两人附近,就想听听这两人会说啥。
只听得那老李说道:“……哎,你这是何必呢?都给你安排好了,你人去就行了,没必要搞得自己活得这么累啊。”
鲁仁明说道:“没事,我就爱干这个,你去吃饭吧,我呆会在这儿吃工作餐。”
“别吃那工作餐了,那连油都看不见,要吃饭,我们旁边那饭馆吃吧,我请客。”老李说话姿态都放得很低。
“哎,真不用了,我就呆这吃工作餐了,你别管我了。”
……
这两人听上去有点熟啊,这是什么关系?
江束衣还没想明白,就看到老李转过身来,叹着气想要离开,却不巧看见了江束衣。
老李有些尴尬,这显得自己没事做啊,没事做你请什么假?
“哎,江队,你也在这?”
那鲁仁明听到这话,眼神往这边瞥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专心修身边的那台电动车了。
“你认得他?”江束衣瞥了一眼鲁仁明说道。
“哎,我们这边来说。”老李一把把江束衣拉到一边,然后说道,“江队还没吃饭吧,要不我们去吃个快餐先填一下肚子再说。”
你跟那鲁仁明就请他下馆子,跟我就是去吃快餐?
搞不好还是aa制吧。
江束衣斜着眼睛看着老李:“他是你什么人?”
“就一朋友,走吧走吧。”
江束衣甩开老李的手,拿出手机调出案发现场的图片给老李看。
老李先是一怔,一张张现场的图片看过后,沉默了一会,才用带着愤懑地口气说道:“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吧,另外我还要告诉你……”说着话,江束衣把初次遇到鲁仁明及对他的怀疑和老李说了。
本以为老李也会赞同自己的看法,没想到老李把头摇得像个巴郎鼓:“不可能,不可能,你找错方向了,明哥绝不可能会干这种事。”
“明哥?”江束衣失笑,这话从老李这个年龄段的人嘴里说出来怎么显得那么意外呢,“你怎么知道你那个明哥就一定不会干出这种事来?”
老李叹了口气,说道:“江队,你信我,他不是那种人,想当年……算了,都过去了,你也别盯着他了,我也不休假了,下午去队里,走吧。看看有没有其它什么线索。”
江束衣诚恳地说道:“老李,可能你跟他有私人的感情,不容易接受这个。但是干咱们这一行,是要理智为先的。你也是老刑警了,不用我来教你,我说这话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要不这样,你去找找其它的线索,我去盯他好了。免得你为难……”
老李好像有些急了,打断江束衣的话,说道:“江队,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不信我那,都跟你说了他不可能会干出这种事来了。”
江束衣懒得答理他,说来说去,绕半天了。
他转身就往多得修车行走去,老李伸手一把没拉住,只得苦着脸跟在后头。
两人回到多得修车行,左右张望了一下,没看到鲁仁明,便问其它工作人员,有一个人回道:“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走了没多久,他突然就跑了。打电话叫他回来吃饭,他也不接电话……”
江束衣猛地回头看着老李,虽然没说话,但那意思很明显,心里没鬼跑个什么?
老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尴尬,嗫嚅道:“这……这不可能啊,他跑什么?”
“跑什么?”江束衣瞪着老李说道,“老李,是你自己说,还是让我去查?或者你觉得我查不出来?”
“哎,我说我说,”老李一边说着,一边把江束衣往外拉。
***
两人来到旁边的小巷里,老李先点了根烟,沉默了一会之后说道:“他以前是我们的副大队长。”
这一句话,江束衣顿时一个机灵:“副大队长?他以前是刑警?”
老李点了点头,又说道:“后来是出了点事,说起来,当时那个案子和现在这起还真像……”
他说着说着,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又问江束衣拿了手机看起案发照片起来。
过了一会,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没错,就是这样的。”
江束衣皱眉道:“你别颠三倒四的,从头到尾说一说。”
老李深深吸了口烟,开始详细描述经过。
原来15年前,那鲁仁明本是齐春县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有一天接到报案,说是某地发生了命案。等他率领部下赶到时,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火气往上冲。
一个大约14、5岁的少女被人侵犯,小脑袋还被钝器砸碎,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好在报警及时,犯罪份子有一个没能逃走,被周围的邻居抓住。
由于性质恶劣,且证据确凿,再加上罪犯拒不交待同伙的行踪,回想起那少女尸体惨状,很多刑警在冲动之下,未能守住底线。私自给罪犯上了手段。
结果直接导致罪犯当场死亡。
这事引发了轩然大波,也引起了上级机关的高度重视,所有与此案有关连的人全部受到严惩。
脱衣服是最起码的,其中最严重的那个还被判了无期,最轻的也有5年。
鲁仁明就是其中之一,半年前才刚刚出狱。
听到此处,江束衣脱口而出:“怪不得咱们一中队全是年轻的小伙子,正儿八经能用的没几个,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很多当打之年的刑警都脱了衣服,所以才出现了人才断层。”
老李点头道:“没错,也就因为这个,咱们齐春县的原大队长引咎辞职,又那么多人脱了衣服,一时间警队里人人自危,后来走马观花似的,换了好几波人,最后涂队长才镇住了场子,安抚住了人心,在这儿呆了好几年。其实他以他的能力,本来早就可以当支队长了。”
他看了看江束衣的脸色,想了想又说道:“其实,本来我也会进去的,最后明哥把我的事揽到了他身上……”
嫌疑与真相 第5章:老李的故事(2)
那一瞬间,江束衣全明白了,为什么老李会这么油滑,说起话从来都是看风向,从来也不敢承担什么责任,原来他是有了心理阴影。
老李又继续说道:“明哥出来之后,什么活都干不长,成天东跑跑,西跑跑,这份修车的工作算是长的了,干了有2个月……”
江束衣打断道:“所以你给他帮忙找工作?是因为心理愧疚。担心他不能自己养活自己。”
老李蹲在墙角,身形有些佝偻,他忽然伸手抹了把脸,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说道:“其实,当时明哥揽我的事的时候,是我……是我我我暗示明哥的……”
江束衣惊呆了,见那老李弃了烟头,双手捂着脸居然哭了起来。
这么大把年纪的人突然哭了起来,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劝。
老李边哭边说道:“当时,我很害怕,我老婆刚刚生了孩子,我怕我孩子会被别人指指点点……我怕我进去之后,我老婆会跟我离婚……
所以我就……就做了那样的事,我暗示明哥替我揽事……
明哥帮我揽了之后,我又觉得对不起明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其实这件事队里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他们虽然都没有说,但我知道他们是看不起我的……
他们私底下叫我李泥鳅……我也厚着脸皮活了下来……
后来检察院来复查的时候,我本来是可以帮明哥开脱的,可我又鬼使神差的没说……
明哥在这里面其实责任是不大的,坐的那15年,起码有10年是替我坐的……
我好后悔,后悔自己是个软蛋……”
他一边说,一边用拳头狠狠地锤着自己的胸口。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江束衣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还是按住他的手,低声安慰道:“你别说了,别说了。”
主要是因为我也不想听了……
“不,我要说,”老李好像疯了一样,嘴都开始哆嗦起来,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后来嫂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她抱着孩子来求我,求我说出真相……
可我不敢……我硬着心肠说都是明哥做的……
明哥离了婚,他主动提出来的,现在嫂子也不知道带着孩子跑到哪里去了。
那么多人对她指指点点,想必她也呆不下去了吧……
这一切都是我作的孽……
你不是问过我,说有没有过被人不信任的时候么?
有啊,有啊,我一直都被人不信任,我知道我活该这样……
我本来可以活的正常一点,用不着背叛朋友,兄弟……
我心不安啊,我活该啊……”
江束衣被他这么一说,想起来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远走他乡会遭受什么样的苦难时,心中突然充满了对老李的怨愤,特别是看着像他这么一把年纪的人这副模样,想着想着,情绪突然上了头,就待要喝斥他两句时。
突然他脑海里回想起了自己在医院被人刺杀时的场景。
江束衣,你以为你又算是个什么好东西?你明明可以拉住他的,不是吗?
你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掉下去了?
你的目的不也是为了保护你自己吗?
你跟老李的区别在哪里?
你有什么资格喝斥别人?
江束衣想到这,不禁得颓然坐倒在地。一时无言。
过了好一会,老李才缓了过来,回想起刚才的一幕,老李有些忐忑不安,心底最深的事被人知道了。
虽然已经有很多人看破不说破,但自己这次亲口说出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江队,刚才我说的……”
“我全都忘了。”
老李:“……”
气氛有些难堪,老李默默点了根烟,就这样沉默的抽着。
江束衣只好没话找话:“你觉得不会是他干的?”
老李语气很决然:“绝对不会,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他也不缺钱啊,我帮他找的那份工作收入比他现在的高多了,他要是缺钱早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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