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廷尉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汏师兄
“蛇女的杀人动机是从小孤单、饱受异类对待,又不被亲生父母所接受,所以导致她的性格偏激,过分自卑懦弱的同时,一旦生命遭受威胁,又会激发出她凶狠的一面。”
谢明欢点点头,接话道。
“所以,崔大哥你是想说,凶手接连杀害的三个人,都扮演的是母亲的角色,她们生前都和自己的儿子关系紧张;凶手同时又剥走了她们脸上的皮肤,也就是说,凶手和母亲的关系一定很紧张,而剥皮这一点,如果不是凶手自身存在容貌上的缺陷,那么很可能是象征性的。”
“比如他做了什么事,让母亲感到很丢人,并因此斥责他、冷待他。”
虽然诧异于谢明欢的敏捷,但和聪明人对话,崔郢心情无疑是愉悦的。他点头肯定了谢明欢的分析,甚至还提点到:“不要忘了蛇的存在。”
“凶手选择先用蛇麻痹受害者,说明他是个御蛇的高手。北地天气寒冷,不似南边温暖湿润,蛇这种东西本身就不常见,这就说明凶手应该从小就和蛇有接触。”
谢明欢点点头:“不错。之前只顾着想蛇背后代表了什么,却忘记了蛇本身存在这件事。崔大哥,多谢你提点。”
崔郢不置可否,嘴角动了动:“我不是在帮你。”
谢明欢笑了一声,并未因他耿直的过分的话而无语,反而饶有兴致地问:“崔大哥,昨日我就说过,你参与这个案子,定是还有其他原因。不知道,是否方便告知小弟一二?”
崔郢抬头看了看夜色,转移话题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刚到长治还脸生,早点回府吧。”
琪儿早就坐不住了,连连在旁边跟着点头。
谢明欢却认真地看着崔郢:“崔大哥,小弟无意窥探你的隐私。但你行事言谈,一看就是不愿意拘泥于官场的名士,之前定然也是寻访明川大山不亦乐乎吧。”
“现在让你关注并且亲自来追查的案子,想必是你有什么朋友或者亲人,过去也曾经遭受过同样的迫害。”
“虽然抱歉戳中你心中的伤痛,但如果那个人还活着,又或者还有当时的线索,那我们不是能够更早破案吗?但凡早上一分,对于其他潜在被害者来说都是安全了一分。”
崔郢目光复杂,周身的气息也因为回忆起了往事而升起了一股凉意。最终,他叹息一声,到底还是言简意赅地告诉了谢明欢。
“是我妹妹。”
“三年前,她嫁到长治城,过门没多久就怀孕了。后来我家中父亲病重,给她来信让她回家见最后一面,结果回来的路上出事了。”
“幸好父亲暗中派给她的护卫人数不少,她虽然被抓,但对方并没有来得及下手,护卫就将人救了出来。但她惊吓过度,孩子没有保住,身体也因此落下了病根,以后再不能有孕。”
“据护卫说,当时便看见了一条黄色的蟒蛇,缠绕在她的脖颈间,吐着芯子。”
谢明欢唏嘘不已,心中也跟着难过起来。
她伸手拍了拍崔郢的肩,拍完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女人这件事,还有崔郢这冷面书生,怕是有什么洁癖,不喜欢别人碰触。不过既然碰都碰了,谢明欢就算心虚,也面上不显。
“崔大哥,抱歉。”
“但我想,我知道该从哪里去追查凶手了。”
“给我两日时间,一定将凶手找出来!”
崔郢不是太相信,原本还对谢明欢的机敏很有好感,但现在,只觉得她是在说大话:“凶手作案间隔五天,明日就是第五天了。两日之内找到凶手……也就是说,明天还是有可能会有人遇害。”
谢明欢一怔,旋即笑笑。
“崔大哥过虑了。”
“凶手混迹于教坊司、收容所,这些地方一向消息灵通。今天你我各自在城中追查这件案子一整天,凶手十有八九已经知道了。而按照我们方才的分析,凶手的最终目标是为了报仇,而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所以对待最后的目标,他只会更加慎重。”
崔郢下意识地点点头,转而才反应过来,谢明欢所言,他不得不承认,确实逻辑严密,让他不得不放下之前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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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廷尉 第十三章 交换
谢明欢吩咐常记带人把卷宗送到府中,语气凉凉地安排拓跋尔连夜钻研卷宗,通读古卷《异案录》,并且明天一早要上交卷宗分析和读书笔记。
拓跋尔瞪大了眼睛:“我不干!”
谢明欢一点不惯他这少爷毛病:“不想干就滚回去,自己去和我小叔叔说,否则,在我这就要按我的规矩办事。”
拓跋尔被激的根本忘记了冷静思考,转身就走。
“走就走,小爷我不伺候了!”
常记一脸纠结:“大、大人,那还送卷宗吗?”
谢明欢嗯了一声:“送。”
两人立马就走,不想被波及。
一下子,清冷的大街上就剩下了谢明欢和琪儿。琪儿叹息一声:“没想到六老爷的弟子脾气竟然这么大,结果智商却很着急。”她又问谢明欢,“小姐,咱们真的就让他这么走了吗?”
谢明欢:“放心吧,他要是还没傻的彻底,会自己回来的。”
不过心里却越发对小叔叔把这样的人送到自己身边产生了怀疑,该不会是小叔叔自己下不去手,所以想让自己帮他调教弟子吧。想到小叔叔的性子,这样的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小姐,咱们现在回府吗?”
“不回。”
“天都黑了,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奴婢饿了。”
“……”
谢明欢扶额,怎么忘了自己有个大胃王丫鬟呢。她纵容地忽悠这琪儿:“长治的夜市你还没去过吧,那里面各种各样的小吃,从街头吃到巷尾,管饱。”
琪儿眼前一亮:“真的?”
于是,就这样被谢明欢忽悠着去了城南。
夜市倒是真有,但并不热闹,一条街上,有零散的几个小商贩出摊,几家酒楼茶馆外面点着灯笼,使得街道没有过分冷清幽暗。
琪儿手上拎着一袋热腾腾的小土豆,一个大猪蹄,像个松鼠一样,跟在谢明欢身后,咯吱咯吱吃个不停。
走到街的尽头,是一条穿城而过的河,街头旁边有一座石桥。石桥的下面,有一对老夫妻在那里卖宵夜。
谢明欢带着琪儿走过去,琪儿殷勤的擦了板凳,又亲自去和老板要了三碗牛肉面,一小碗两大碗,回来后一脸‘含羞带怯’的问谢明:,“小姐,我这么能吃,有一天会不会把你吃穷了啊。”
谢明欢:“……”她笑的很温柔,尤其是柔和的月光,将她原本眉宇间的凌厉都抚顺了,“快吃吧。”
主仆两人就坐在桥下,吃着热腾腾的牛肉面,时不时说起过去的趣事,奔波一天的疲惫也都尽数褪去。
崔郢从桥那边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如画卷般的一幕。他一眼就认出了谢明欢,脚下的步子也下意识停了下来,就站在桥上,看着主仆两人之间言笑晏晏的相处。
谢明欢很快就发现了崔郢。
不,应该说她到这里来,本来就是来等崔郢的。
一个擅长从地域范围入手,查找凶手的高尚、冷面书生,这样的人物如果不好好结交,实在是人生憾事,更不用说,还要从他这里交换信息,争取早日破案。
“崔大哥。”谢明欢朝他招手,“还没吃晚饭吧,一块吃?”
崔郢收敛了情绪,走了过来。
他很淡然地坐了下来,并不介意条件的简陋,只是同谢明欢说话的时候,微微皱眉:“你在这做什么?”
谢明欢耸耸肩,眸光中是狡黠和灵动:“当然是来等你了。”
“我们今天又重新去被害者家中走访了一遍,查到了新的线索。”
崔郢目光一凛,看向谢明欢。
谢明欢却不紧不慢地道:“我想崔大哥你,今天应该也收获不少吧。”说着她笑了笑,“怎么样,咱们互相交换一下?”
老板又端了一碗牛肉面过来,热气腾腾,刚好遮挡了崔郢脸上一闪而过的思绪。
琪儿已经把自己的两碗面吃的渣都不剩,这会又垂涎地望着崔郢面前的那碗。
崔郢不是谢明欢,他毫无压力地盯着琪儿热烈的目光,拿起筷子,很快一碗面就下了肚,他吃饭的速度很快,但吃相却并不粗鲁,反而有一股说不出的魅力。
热腾腾的牛肉面,驱散了身心的寒气,也软化了崔郢面上的冷硬。
“你想知道什么?”他问。
“当然是崔大哥你之前查到的,未告诉郡守大人的那部分,还有今日你去求证的这部分了。”谢明欢毫不客气。
这小生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有一双慧眼,能够分毫不差的揣摩人心。崔郢心中暗暗评价着谢明欢,却并没有如她所愿,马上坦诚相告。
见崔郢只盯着自己看,并不说话。
谢明欢倒是干脆,主动提供了一条信息。
“看来崔大哥还是对我有所疑虑啊,不过无妨,我先来也可以。”
“我又重新查验了尸体,发现受害者的脖颈间都有两个细小的针孔。”
崔郢闻言,皱紧了眉头。
“是毒?”
谢明欢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笑的颇有几分奸诈。
“崔大哥,该你以示诚意了。”
崔郢表情复杂的看着谢明欢,却又不得不按照她的套路走。
“我知道的不比你知道的多。”
“不过是擅长堪舆之术,按照三位受害者的受害地点,还有她们的住址,通过前人留下的具有一定规律的演算,可以缩小凶手的活动范围。”
“王夫人住在槐花巷,遇害却是在离槐花巷两条街的柳巷。”
“欧夫人住东三街,遇害地点也同样在东三街。”
“刘夫人住在城边,遇害地点在东四街。”
“从这六个地点之间的相互距离来看,凶手的活动范围应该集中在城北一带,而他的居住范围,很可能就在三个遇害地点的中心地带,也就是收容所、教坊司那里。”
谢明欢听得惊叹连连。
通过堪舆之术,来缩小凶手的活动范围,这门技术,实在太过厉害,饶是她从小精读各类真实卷宗,也只在几位老大人的闲聊中听说过这样的手段,没想到自己刚到北地,竟然就能遇到这样的奇人。
崔郢说完,看向谢明欢,催促她继续之前未完的话题。
谢明欢了然,莞尔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凶手用银针下毒。但三个受害者中,王夫人的手上有很明显的挣扎的痕迹,这说明毒性在她身上没有起到作用。”
“后来,我们在她家中查到,王夫人之前一直在服药,而药方中有一味犀角。”
“是蛇毒!”
谢明欢刚提到犀角,崔郢竟是已经准确无误的揣度出了后续。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复杂古怪,几番欲说点什么,最后又都卡在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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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廷尉 第十二章 全都不合
谢明欢等人被请进了待客的房间,很快刘氏的丈夫就过来了。这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双眼下的暗影很深,眉宇间透着低糜。
陪着他一起进来的是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年轻女子,她身上穿着孝服,脸上还挂着泪痕。
“大人,不知道你们来是?”
谢明欢忙道出了来意:“……实在抱歉,又来打扰你们,但我们想尽可能掌握更详细的信息,好尽快查出凶手。”
年轻女子脸上带着沉痛,语气不善:“我娘都被害多久了,到现在你们什么都没查出来。”说着她更是看着谢明欢,“现在又换了个这么年轻的,一看就没有经验,指着你们,我娘怕是没机会瞑目了。”
“你怎么说话呢!”常记瞪眼,语气拔高了,“这位是郡守大人亲自请来,专门追查凶手的谢掾史,岂是你一介小小妇人能够随意评论的。”
“嗤——”拓跋尔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荣儿,你先出去。”
“爹!”
“去吧,去守着你娘。”
女子脸上并不情愿,但还是离开了。
“小女性子急,还请大人勿怪。”
谢明欢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放在心上。
“刘老爷,尊夫人的事,还请节哀。”
“只是……我们现在有一些问题,还想再问一问。”
刘老爷点点头,倒是很配合。
“我知道,拙荆她这、这都是命啊。”
“她这一辈子都过的苦啊!年轻的时候跟着我吃了不少罪,当时正赶上黄河闹灾,我们一路逃难来了长治,因为一路奔波,她三个月的身子没保住。”
“后来在长治一切总算是慢慢变好了,但老大他、他不争气啊,成天不着家,到现在也没个正事,那天,要不是为了帮老大谋个差事,事先打听到那位贵人那日要去礼佛,她着急出门去求人家,也不会出事!”
谢明欢什么都还没得及问,刘老爷却将夫妻两人的生平大致讲了个大概。谢明欢听着,若有所思,着重问起了刘氏和子女的关系。
刘老爷连连叹气。
“都不好。”
“她还活着的时候,这几个孩子,都不服她的管教,出嫁的不愿意回来,在家里的也不着家。”
这一刻,谢明欢心里有了了解。
看来,这三个被害者,生前和自己的子女关系都不是很融洽。这样的共同点,和她们被害,应该脱不了关系。如果从这上面入手来揣摩的话,凶手很可能本身也有相同的家庭问题,而这很可能促使他杀人的原因。
但,是什么触发了他开始杀人呢?
诱因是什么?
剥走脸上的皮肤又是为了什么?
其他的问题,谢明欢也照例都细致的问了一遍,和其他两人一样,都很正常。
可以说,三个人都是没什么特点的妇人,她们用自己的全部哺育着整个家,任何人听了,都会说上一句贤良,但偏偏却又都和儿子的关系不好。这样的三个人,却在平凡的日子,遭遇了最恐怖的经历,实在唏嘘。
问过话,谢明欢带着人离开刘家。
她走的时候,刘氏的女儿,之前质疑他们的那个年轻女子,双眼通红,一脸痛意,和那个夺门而出的男人,完全是两个极端。
“你一定要找到凶手。”
她说,声音又快又低,带着乞求和绝望。
谢明欢一怔,轻轻点头,虽然不过简单的动作,却是她在心里许下的重如千金的承诺。
“放心。”
回去的路上,正好和去打听药方的王生迎头碰上。
王生走的气喘吁吁,但脸上却很激动,见到谢明欢,干脆小跑冲了过来,一边喘一边说:“大人,已经问过了,这药方里只有一味药——犀角,可以克制蛇毒。”
“蛇毒?”
谢明欢有些诧异。
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那两个细小的针孔,可不是就和蛇咬的伤口一样吗?她之前未往毒蛇上面去想,现在想来,倒也合理。
只是,凶手为什么要先用蛇来杀人呢?
是特殊癖好?还是蛇在整件事中具有未知的象征?
“蛇呈阴性,代表着狡诈的女人。”拓跋尔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一幅自得自满的语气,“从蛇上就可以推断出来,作案的应该是个女人!”
谢明欢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里面的含义,只有琪儿看懂了。
小姐在洛阳的时候,每次见到隔壁御史家中那条狂吃自己屎的傻狗时,都是这个表情,一点差都没有!
琪儿不仅向拓跋尔投去了怀疑又同情的目光,她还在纳闷,这少年看着也不傻啊,小姐为什么这么看他?
谢明欢收回目光,语气凉凉地对身后跟着的常记道:“你来告诉他,为什么凶手不是女人。”
常记上午回府衙后,虽然心里不屑,但也不敢不看,是真的抱着卷宗看了半天,别说,现在这个问题还真难不倒他!
“这位小兄弟,一看你就没见过死者的尸体吧?”
“以前也没有查过案子吧?”
“这凶手的性别,一般案件发生后就要判断出来。像我们正在查的这起案子,三位受害者都是女性,她们的受害特征最主要的就是被剥皮。”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说明凶手行事严谨,并且自身的力量一定不小,不然不可能轻易制服受害者。”
“更重要的是,女人大多被限制在后宅,礼教严谨,没有那么多丧心病狂的女人会出来杀人。古往今来,这种凶杀案,如果现场没有特别明显的特征,都是优先以凶手为男性来入手侦查的。”
“而我们这起案子,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细节,能够证明和女人有关。至于你说的毒蛇,象征女人的阴险狡诈,这只是大众普遍认为的象征,而我们在揣摩凶手心理的时候,要进入凶手的世界,从他的角度来重新考虑每个线索背后所象征的东西。”
常记侃侃而谈,他说的越多,拓跋尔的脸色越黑。
最后,常记完胜拓跋尔。
而谢明欢,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亲自下阵对战,不过用了一个临时调教的小跟班,就将拓跋尔虐的满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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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女廷尉 第十一章 药方
李老夫人看起来虽然眉宇间带着浓浓的郁气,但招待谢明欢几人时却非常有礼,甚至谢明欢敏锐的发现,李老夫人喝茶的姿态,是百年来只有贵族女子才会从小学习的仪态,这般仪容举止,绝非一般商贾之中的妇人能够轻易模仿的,尤其是李老夫人的仪态,完全已经深融于骨子里。
谢明欢抿了口茶,对李老夫人道:“老夫人喝茶的仪态,不禁让在下想起了家中一位姨母,雍容雅淡,令观者身心愉悦。”
李老夫人倒是没在意谢明欢的试探,语气平静地简单带过:“老身幼时家境尚可,家中父母重视闺中女子的教养。”
谢明欢颔首,又问:“老夫人,不知道欧夫人往日是否有什么仇家?比如邻里之间互相不合者,又或者过去的罪过什么人?”
李老夫人抬头看了一眼立在身边的老仆人,对方马上躬了躬身下去了,她这才开口:“我这儿媳妇,素日里是要强了一些,但还不至于没有分寸,胡乱得罪人,这件事,只能说是飞来横祸。”
“一点有可能结仇的人都没有吗?”
“没有。”
“欧夫人出事前有过什么反常的举动吗?有没有很久没联系的人突然联系她?又或者是非常突兀的邀请?”
“没有。她每日上午都留在家里处理家事,下午会去铺子里转转,但如果山儿不出远门,就不用她去铺子里。突然联系的人……两个月前,她娘家一个异母弟弟倒是给她来信借过钱,但她后来拒绝了。至于邀请,那就更没有了,我们这样的商户人家,哪有那么多花宴、茶会的。”
“欧夫人出事,她的子女没有回来?”
“大丫头回来了,在家里给她娘守了几天灵,但她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婆家派人来接,催着让她回去。志儿在书院,功课不能落下,还没有告诉他,等他爹回来了,给他娘正式办后事的时候再接回来吧。”
谢明欢心里叹息一声,这就是孙女和孙子的区别对待啊。
老夫人这话,常记、王生听着并不觉得如何。
琪儿虽然不太明白,却是知道自家小姐的表情,表明她的心情不是那么美好。
只有拓跋尔,算是能够大致跟上谢明欢的思路,知道她是在感慨这老夫人的差别对待,还有对孝和读书立业的差别对待。
他虽然了解,但不屑谢明欢的所谓无奈。
这里是荒蛮的北地,这是商户人家,他们本来就是最低等的阶层,做任何事都有着强烈的功利性,这样的选择,才正符合他们的身份不是吗?
谢明欢又问李老夫人:“欧夫人的两个孩子,和她的关系怎么样?”
这时候,李老夫人倒是迟疑了一下。
“大丫头是她一手养大的,母女关系很亲密。”
“但……志儿,从小养在我膝下,对欧氏虽然敬重,但并不亲密。”
谢明欢挑眉:“老夫人这般身份,不是应该含饴弄孙吗?怎么会亲自教养孙儿?”
李老夫人叹息一声:“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欧氏她什么都好,但没有读过什么书,志儿是我李家唯一的孙子,我们期望着他能考中功名,光耀门楣,所以才从小跟在我身边。”
意思就是老夫人是识文断字的,甚至应该要比李老爷的学问大了,不然这唯一的孙子,就算不能欧氏养,也应该由做爹的亲自教养才对。
谢明欢无意窥探李老夫人的过往,了解之后又问下一件事。
“欧夫人平日里身体怎么样?”
“她身体一向挺好的,作息也规律,很少生病……”李老夫人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出事前,她好像说过胸口闷,还找了大夫开过药。”
谢明欢想到欧氏手上挣扎的痕迹,还有三个被害人脖颈间都有的针孔,三个人中只有欧氏表现出了挣扎,说明凶手给欧氏下的毒,不是分量太轻,就是欧氏当时正在服用的药正好和毒药相互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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