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兰梦

这时有人敲门，我刚好坐到最外面，我跑去开门。没想到我竟然遇到了一位熟人，我初中的数学老师，还拎着一包水果，我赶紧叫李老师。李老师旁边这位漂亮女人应该是他的夫人，这时副行长也走过来，李老师的夫人赶紧叫：“哥！”
副行长招呼他们一起去吃饭，李老师和他夫人说吃过了。他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我们继续吃饭。副行长问我：“兰兰，这么巧他是你的老师？”
我回答：“是的，是我初二的数学老师。”
副行长说：“这是我叔叔的女儿c女婿，都在你们镇工作。”
过一会，李夫人走到餐厅来，站在副行长旁边。副行长说：“是野生甲鱼炖老母jī汤，喝点汤。”
李夫人说：“不吃了，刚吃了过来　。”
“是不是有什么事？”副行长问。
“关于单位分房的事，能不能帮忙跟我们领导说一下。结婚了还跟他父母挤到一起，真不好，他们学校又指望不上。”
“分房要看工龄的，你才到单位上班一两年，恐怕危险。”
“哥，你不是跟我们单位领导熟吗？我当时进这个单位也是你帮忙的，这次能不能再帮帮忙？”
“好！好！我回头请你们领导吃顿饭，先了解一下情况。”
“谢谢哥！”李夫人脸上瞬间笑成一朵花。
李老师一个人默默坐在客厅，当年雄姿英发，气宇轩昂的数学老师，如今怎么显得这么卑微呢！当年讲台上慷慨激昂，掷地有声的豪言壮语都去哪了？那一年，李老师好像刚毕业分到我们班，他的字很漂亮，画也画得很好。教室后面的黑板报都是他排版的，揉合多种字体，jīng心搭配各种chā图，整个教室显得生机勃勃。他只按他自己的教学方法，有时讲着讲着不小心就跑偏了，数学课变成了地理课，或者变成了作文课，我们却听得津津有味。最开心的是他从不布置课外作业，班主任说过几次，他不听，后来校长也找了他，好像也没改变什么。他又怕过谁呢？我听说他家境也很好的，他爸在镇政府里面工作的。可能越是条件好，越是逃不了这张人脉关系网，在人情世故面前，再有个性的人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
其实真正卑微的人应该是我，我一个乡下小丫头，没钱，没学历，没背景还做梦想找学长这样高富帅的男朋友，真的太可笑了！以后想也别想，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
从副行长家回来，舅舅一头扎进书房，开始写大字。这老天对副行长也太偏爱了，要颜值有颜值，要才华有才华，要家世有家世，可能舅舅也感觉到了压力。舅舅从参加工作起，只有他帮家里，从来没有家里帮他的。凭能力舅舅不会比副行长差，但这世上很多事都不是用能力来衡量的，有的人天生高，就算我们再怎么努力c奋斗，可能还达不到他的。恰好他又是一个有能力的人，那么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距离越拉越远。
舅舅爱好书法，烦闷苦恼的时候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写字，我们谁都不去打扰他，直到他想出来的时候再出来，那么他的心情一定就变好了。舅舅有羲c献c欧c虞c颜c柳等字帖，其中《兰亭集序》字贴应该是舅舅临摹最多的，永和九年的永字都不知写了多少张。张怀瓘《论用笔十法》中“迟涩飞动谓勒锋磔笔，字须飞动，无凝滞之势，是得法。”有了这点基本的书法知识，再来欣赏王羲之的《兰亭序集》，结体欹侧多姿，错落有致，千变万化，曲尽其态，帖中二十个”之”字皆别具姿态，无一雷同。用笔以中锋立骨，侧笔取妍，有时藏蕴含蓄，有时锋芒毕露。尤其是章法，从头至尾，笔意顾盼，云向偃仰，疏朗通透，形断意连，气韵生动，风神潇洒，所以明末董其昌在《画禅室随笔》中说：“右军《兰亭序》章法古今第一，其字皆映带而生，或大或小，随手所出，皆入法则，所以为神品也。”
有这样的业余爱好真好！书法被誉为：无言的诗，无行的舞，无图的画，无声的乐。可以陶冶情cào，静化心灵，生活中难免有不开心的时候，静静地写几个字，顷刻间，所有烦恼随着这一点一横一撇一捺化为一缕清风散去。
想想我，我有什么爱好？书法我也喜欢，但我连一横都写不直；诗词背了不少，但忘得也快；美食也爱，服装也爱，没有目的，凡是一切美好的东西我都喜欢。看书也是杂七八拉什么书都看，我算是爱好广泛，还是没有爱好？我有些搞不清了。就只有学电脑是为了以后工作，带有一点目的，其他都是随心所欲。
舅妈在看书，平平缠着我下象棋，我说：“做人讲人品，下棋讲棋品，落子不能悔哦！”
“不悔就不悔。”平平镇定地说。
我们摆开阵式，开始“楚汉相争”。象棋似布阵，点子如点兵，要眼观大局，运筹帷幄，不要拘泥于一卒一马的得失，要着眼整个棋局的胜利。
“将军！”我说。
“哎呀”　平平又打算悔棋，哼哼呀呀起来。
“哎呀什么！你肚子疼还是牙疼？”我笑着说。
“姐姐好坏！”
“男孩子要沉得住气，下输一盘棋有什么关系，不要输了你的风度。”
“我们班上没人下得过我，我就不信赢不了你。”
“强中自有强中手，小时候我缠着哥哥下棋，怎么下也下不过他，就跟你现在一样。”
“那现在怎么这么厉害了？”
“不是我厉害，是你太差了。哈哈！”我说着笑起来，平平追着打我。
有一次，舅舅单位年会，他们一家人带着我也去了。吃完饭后开始跳舞，我和平平坐在一起，无聊地嗑着瓜子。突然有一个年轻人走过来邀我跳舞，我连忙说不会跳，他说可以教我，我还是摇摇头，还好他很快走开了。
我突然意识到，我已经是大人了。我总不可能一直在舅舅家呆下去吧？我是不是该走了？后来我决定，还是等平平放暑假了再走吧，差不多刚好两年。
在这两年里，我心里有一个想法愈来愈强烈，我还想读书，这次是真的！我真的后悔了，我为我以前的无知感到难过，但已经过去了两年，我还能重返校园吗？姨妈的儿子考上大学，跟舅舅一起去她们家吃酒，我的心更难过了。他比我小一岁，现在都要上大学了，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
终于，平平放暑假了，我要走了，舅妈说：“兰兰，明天我们送你回家，到你们家吃中饭。”
“好啊！欢迎！”我高兴地打电话回去，这时我们家里已经装了电话了，nǎinǎi接的电话，我跟nǎinǎi说，我明天回来，舅舅一家人送我回来，到我们家吃中饭，nǎinǎi高兴地应了。
舅舅问我：“回去后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想了想说：“其实我一直很崇敬老师的，不知有没有办法到我们村小学教书？我姐姐的同学就在村小学教书，没有上正规的师范学校。”
舅舅说：“好，我想想办法找你们村书记问问看。”
我一下又有了希望，如果能到村小学教书，该多好！这至少是我打从内心喜欢的工作。
熟悉的风景，熟悉的路，我又回来了。今天是nǎinǎi亲自下厨，十分难得，除非nǎinǎi高兴或者有什么重要客人来，平时都是妈妈主厨的。nǎinǎi说：“今天全部是家常小菜，你们城里人吃惯了山珍海味，今天换个口味。”
舅妈说：“您老人家亲自下厨，我们晚辈哪受得起哦！”
nǎinǎi说：“你们难得来一次，今天我好高兴。”
今天一共七道菜，色泽鲜亮，香味扑鼻，第一道菜是鲫鱼汤，nǎinǎi说：“这是河里的鱼，昨天就跟吴师傅说好了，今天早上留了两条给我。”nǎinǎi说的河也就长江支流，吴师傅长年到河里打鱼，要想买河里的鱼一般找吴师傅，但要预约，要不然早就卖光了。nǎinǎi常说她吃鱼只吃河里的鱼，现在菜市场的那些鱼，都是池塘人工饲养的鱼，没有鱼的鲜香味。其实我一直吃不出河里的鱼和池塘养的鱼有什么区别，只要有鱼吃就高兴。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装鱼汤的锅子就是nǎinǎi在医院买的，往事浮上心头，回忆有些苦涩又有些美丽。鱼汤nǎi白浓香，颜色看上去很漂亮，舅妈轻轻地尝了一口，直呼：“好鲜，真好喝，回味无穷！”
舅舅也说：“好鲜，好久没喝过这么鲜的鱼汤了。”
平平也说：“好喝！”我们都笑了。
我也轻轻地喝了一口，真的！又鲜又香好像还有一点淡淡的甜味，我怎么吃到有一点甜味了？nǎinǎi做菜从不放糖的。nǎinǎi做的鱼汤我都不知喝过多少次了，也都是河里的鱼，却没有今天的香。可能吃多了池塘的鱼，再吃河里的鱼感觉就不一样了。
第二道菜爆炒仔jī，nǎinǎi说：“这是自家养的jī，没有放什么调料，就放了一点红椒c生姜，蒜子爆炒。”
舅舅和舅妈都说好吃，平平看有辣椒就没敢吃。
我夹了一块，jī肉上还裹着一层薄薄的汤汁，轻轻地吮一口汤汁，汤汁鲜香溢齿，jī肉鲜嫩可口，太好吃了。平时菜市场买的jī，吃到嘴里木渣木渣的，那种感觉差太远了。
nǎinǎi说：“怕平平不吃辣椒，特地做了肉丸。”说着夹了一个肉丸到平平碗里。
第三道菜是肉丸，肉丸放在火锅上炖，nǎinǎi认为肉丸一定要趁热吃，而且要炖到泡松柔软才好吃。“
nǎinǎi说：“这肉不是菜市场买，昨天有村民家杀了猪，在村民家买的，跟那些吃饲料长大的猪，完全不一样。”
平平说：“肉丸好吃。”
舅妈也夹了一个，“嗯，好吃，跟市场买的就是不一样。”
nǎinǎi说：“市场买的肉丸都是生粉放得多，吃起来当然没味道，这是我自己做的，吃得也放心。”
肉丸做起来比较复杂，平时只有过年的时候nǎinǎi才会做，一次做得比较多，可以存放好几天，有客人来就下几个到火锅里吃，今天可能是现做现吃，所以觉得特别的香。
舅妈向nǎinǎi请教做肉丸的方法，nǎinǎi说：“注意两个要点就行了，第一：肉一定要用刀剁碎，不要用绞肉机绞，绞的肉跟剁的肉，味道差很多。第二：调好味以后要顺时针搅拌，使之上劲，搅拌很重要。挤出丸子后，油炸放一边待用，吃的时候下到火锅里，炖到泡松柔软的时候就可以吃了。”
第四道菜红椒炒肉丝，我以前听nǎinǎi说过，炒肉丝最好用里脊肉，而且切肉丝的时候要顺着肉丝的纹路切，炒出来的菜又漂亮又好吃。
第五道菜是蒸蛋，jī蛋当然是我们家土jī下的土jī蛋，nǎinǎi主要考虑到平平不吃辣椒，为他蒸的jī蛋。
第六道是清炒空心菜，这么多荤菜必须要配一个绿叶蔬菜才完美。
第七道菜是烤茄子拌烤辣椒，舅舅最喜欢吃这道菜了，好多年没吃了，因为城里没有条件吃这道菜，一定要在我们农村才能吃得到。茄子和辣椒是我们菜园摘的，注意不能选嫩茄子和嫩辣椒，把选好的茄子和辣椒放在灶边上烤，灶里不能用大火，只要有一点残火就行了，不停地翻面，直到茄子和辣椒变软。烤熟以后，备一碗凉水在旁边，把茄子和辣椒表面烤焦的皮撕掉，边撕边蘸凉水。最后把菜籽油在锅里烧热浇在茄子和辣椒上，放盐，蒜子，酱油拌好就可以吃了。非常好吃，我甚至认为，这道菜才是今天最好吃的菜。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这道菜越来越难吃到了，而且一定要在这个季节才能吃到最香c最地道的烤茄子烤辣椒。
nǎinǎi今天没有用电饭锅煮饭，特地用柴火灶煮饭，第一次感觉柴火灶煮的饭怎么这么香呢？以前怎么没觉得呢！
舅妈说：“今天的菜太好吃了，饭也香，我吃得好饱。”
平平也说：“我也吃得好饱。”
舅舅说：“之所以好吃，主要是取材新鲜，全部是绿色食品。再加nǎinǎi厨艺jīng湛，你们今天是饱口福了。”
nǎinǎi说：“今天的菜全部原汁原味，没有加什么调料，都是农村的传统做法。食物本身的味道才是最美的味道。”
其实这些菜，我以前在家里也经常吃，但从未觉得像今天这般美味。我记得第一天到舅妈家吃饭，是那么地美味可口！让我至今印象深刻，我当时边吃边感叹，比我们家饭菜好吃多了。现在被舅妈的美味惯坏的舌头，再回到家里，第一次享受到食物本身的味道，却被震惊了，原来真正的美味就在家里，这就是返朴归真吧！
每天晚饭的时候，nǎinǎi都要喝点小酒，轻轻地抿一口，一副非常享受c非常陶醉的样子。我不禁好奇地问：“nǎinǎi，这酒是什么味道？”
nǎinǎi说：“香c醇c绵c甜。”说着也给我倒了一点酒，让我陪她喝一口。nǎinǎi只喝白酒，啤酒她是不沾的，她说啤酒一点味道也没有，不如白酒香。
我轻轻地啜了一口，又辣又冲，酸甜苦辣好像什么味都有，怪怪的。我皱着眉头大叫：“好难喝。”nǎinǎi叫我赶紧吃一口菜，这样才好点。
nǎinǎi笑着说：“刚开始不习惯是这样的，多喝几次就越来越好喝了。”
是吗？我又轻轻地啜了一口，还是好难喝。nǎinǎi大笑。
以后吃晚饭的时候，nǎinǎi总问我：“三姐，陪nǎinǎi喝一杯。”
“好！”我爽快地回答。白酒已经不是那么难喝了，但始终谈不上享受，离nǎinǎi的境界还差得远。
我们一边喝一边吃，nǎinǎi说：“今天的菜，你妈放咸了点。”我尝了尝点点头，确实咸了点。
有时候说妈妈的菜火候过了，时间炒长了；或是油放多了，太腻了；又或是说今天的肉味道差些，肯定是吃饲料的猪。nǎinǎi一边说，我一边点头，就这样跟着nǎinǎi，我慢慢吃出了以前吃不出的味道。
舅舅很快给我回复，学校是去不了了，现在学校老师一定要师范毕业。
半年后，一个油菜花盛开的季节，我跟着姐姐和姐夫来到了广东。非常幸运我遇到了许小姐，她并没有特别在意工作经验和学历，我就这样顺利进了公司。我在想可能许小姐认为做采购，没有工作经验的人更适合。纯粹，简单，更易雕琢。总之能有一份工作我已经非常开心了，工资多少，我问都没问，我的所有心思都花在工作上，每天想着怎么把工作做得更好。慢慢我能独挡一面了，许小姐也越来越喜欢我了。
一阵微风，长发拂了还乱，往事醒了又醉。树影婆娑，人影寥落，独吾闲人也。思亲在远方，心遂往，身难行，空对月。
前面一个台阶，我没有注意到，差点摔跤，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我扶起。张云帆，他怎么在这？
“谢谢！”我很礼貌地说。
“这么巧，你怎么也在这？”我问道。
“哪有这么多巧合，我看你吃完下来，就一直跟着你。你一直若有所思，好像陷入一种很深的思索，忘却周围的一切，我跟你打招呼，你都没反应，我就没打扰你了。”
“你一时笑，一时哭，到底在想什么？”他又问。
我哭了吗？也许是想到在医院的那段日子，我不知不觉眼泪掉下来了！
“没什么，只是想家了。”我回答。
“对不起！昨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哦！”
“我像个小气的人吗？你不说我都忘了。”
我的手机响了，是小霞打给我的，她在酒店门口找我，等我一起回公司。我说我就在附近，马上过来。
“小霞在找我，我要回去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我问道。
“不用了，你们先回吧，我再走走！”
我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跟我说，但终究没开口。
上午的电话特多，一个接一个，都忘了喝水了，我端起水杯，走到窗前，静静地看着前方。
叮叮叮内线电话，小霞转过去接了，“猗兰，一家广告公司，说昨天和你约好的。”
“是的，让她进来。”我回到座位，准备接见客人。
一个短发女孩，身高大约1米6左右，面容清秀。我们交换名片，创意广告公司，王招弟。起这样的名字大部份是广东人，因为我听说广东人特别重男轻女，生了女儿就想着生儿子，所以女孩喜欢取名招弟c盼弟之类的。
我看了她的宣传目录及一些设计作品，色彩丰富，设计新颖，感觉还不错，问了一下价格也还合理。招弟给我感觉很诚肯，很实在，她应该跟我年龄差不多，或许比我大一两岁。
“王小姐，我先给一款稿子给你们试试，把这款做好了，后面还会有很多。”我说道。
“好的，谢谢方小姐。”她看上去好激动。
其实对于我来说，价格都一样，给谁做都无所谓。给她们一个机会，也算我多交一个朋友。
“这是一款圣诞灯串用彩盒，需要把产品图片放上去，产品我提供给你，拍照后要还回。彩盒尺寸及文字稿我们提供，彩盒颜色没有要求，你们自行设计，发邮件给我确认。”我开始说我要求。
看出来她非常紧张，认真地听着，仔细做记录，把我的要求又重新复述了一遍。
“对，就是这样！”我说道。
这时她才放松下来，开始和我聊天。
“王小姐，你是广东人吧？”
“是的，我是广东惠州人。”
“像你普通话说这么好的广东人，真是少见。”我笑着说。
“像你这么温柔善良的采购，也很少见。”招弟也笑着说。
我们都笑了！我觉得招弟好可爱！
送走招弟后，海燕问我：“猗兰，这个星期天有没有约会？，也就是后天。”
“我又没男朋友，哪有人约我？”我说道。
“我约你呀！星期天陪我回一下我以前的公司，以前的同事总打电话给我　，叫我回去玩玩。”
“小霞有男朋友了，我就不找她了，你陪我去，好不好？”海燕兴奋地望着我。
“一k！没问题。”我轻松地回答。
小霞说：“我也可以去，怎么不约我呀！”
“好不容易有一个星期天，你还是陪小谢吧！要不然小谢会恨死我的。”海燕说着笑起来！我也跟着笑了，小霞的脸都红了。
星期天，我和海燕9点左右出发了，海燕以前的公司在东莞城区附近，从我们镇上过去，大约要一个多小时。平时不出门不觉得，一出门就觉得怎么到处都是人，到处拥挤不堪。
到东莞汽车站已经10：30了，海燕说还要转车，最后又说不转了，先到东莞玩一会。
“现在这个时候去公司，他们也快下班了，还不如下午再去。”海燕说。
“星期天，她们也上班吗？”我问。
“他们是lún休的，有的星期六休，有的星期天休，不管星期六还是星期天都有人上班。”
海燕说：“我们先去逛街。”
“大老远跑到这里逛街呀！”我都不想动了，懒懒地说。
“这里的衣服很好看的，保证你喜欢。”海燕浑身是劲。
“我不想买衣服了，我要开始存钱了。”我说道。
“趁着还没结婚，吃好c穿好c玩好，存什么钱呢！”海燕拉着我就往商场跑。
“海燕，这里衣服真的很漂亮！但价格更漂亮。”我觉得好看的衣服都先看一下吊牌。
“也不全是这么贵，我们多看看几家。”
今天逛街完全是为了陪海燕，没有一点购物的欲望，但是海燕兴致很高，最后我们各买了一件裙子，款式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我的是粉红，她的是白色。
海燕说：“这是姊妹装，我是姐姐，你是妹妹。”
“姐姐，我们现在去哪里呀？”
“去吃中饭吧！”海燕说。
走到一家面包店前，海燕停下来说：“这家店我们以前经常来，好怀念这里的味道。”
我也闻到了浓浓的糕点香味，好香！跟着海燕一起走了进来。
这里的蛋糕细腻软香，跟别处确实不一样，我喝了一瓶牛nǎi，吃了几块糕点。
海燕问我：“还要去吃米饭吗？”
“不用了，已经饱了，很好吃。”我回答道。
海燕说：“我们以前一下班，就跑到这里来逛街！而且公司没有宿舍，要到外面租房，每个月都青黄不接，所以后来才想换工作的。”
“你们公司离这很近吗？”
“大约二十分钟，我们打车去吧。”
海燕对这里很熟，眉飞色舞讲着她以前生活，看出来她好激动了。
终于到了，到门卫登记后，海燕小跑进办公楼，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我急忙跟上。海燕跟同事们一一打招呼，说的全是粤语，我只能偶尔听懂几个字。
她们办公室是综合大办公室，全部是格子间，大约有二十多个座位，只有几个女孩在上班，其他人可能今天休息。
我小声问海燕：“你们同事都说粤语吗？”
海燕笑着说：“这是港资厂，我们所有人都必须说粤语，没人跟你说普通话。”
海燕跟她的同事介绍了我，但全程说的是粤语，我像傻瓜一样站在旁边。她跟同事们聊天，我屏息凝神细听，连蒙带猜她们说的什么。好像同事们问她现在的公司怎样？海燕说现在进了一家台资厂，工资比以前高一点，工作很轻松，也是做采购！她的同事都很羡慕她，海燕脸上笑成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