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兰梦

“你收好不要让别人看见了，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出去走走。”
我只好收起来，跟着他走出办公室。
一走出厂门，他就开始大笑起来，好像憋了很久似的。“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这个小傻瓜，别人都想方设法地捞钱，你却送上门都不要。”
“我nǎinǎi从小就教育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钱虽然很重要，但我不能昧着良心拿不属于我的钱，它会让我心不安。”
“你又没有做什么违背原则的事，这是人家送上门的，又不是你索取的，怎么会心不安。”
“不是我劳动所得的报酬，就会让我心不安。以前好几家或明说或暗示要给我几个点，都被我拒绝了，金额要比这大得多。”
“这样吧！以后要是有谁找你谈，你先不要拒绝，不用你出面，让我去给你运筹，这样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他笑着看着我。
“你是想钱想疯了吧！居然打主意打到我头上来。劝你死了这条心，这是永远不可能的。”我气得不想理他，飞快向前走去。
他小跑追上来：“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　，刚刚跟你开个玩笑，怎么又生气了。”
“你走这么快干嘛，等等我！我发现你每次一生气，走起路来飒飒生风，快步如飞，我要跑步才能跟着上。”他跑着在我前后左右转。
我忍不住笑了，自然放慢了脚步，他才停下来，与我并肩向前走着。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有些事情我想还是要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再生气。”
“只要不是刚刚的话题，你可以说。”
“跟刚刚的话题有关系，但跟你没有关系，我知道你是不拿供应商一分钱，但你身边有人拿，比如说品管，有些材料品质有点问题，但问题又不大，处于临界点的那种，退也可，不退也可。黄主管就会想方设法找供应商谈判，给了好处就不退，不给好处就退，供应商一般都会花钱消灾。”
“有这样的事吗？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是扑在工作上，哪里能听到这样的话。你还记得那个秦小姐吧，做超声波模具的。”
“记得，她叫秦娇娇嘛，说话声音娇滴滴的，每次接她电话：‘喂！我是娇娇！’听着我头皮发麻。她长得其实并不怎么好看，就会卖弄风情，穿的衣服都是低xiōng的，你们男人就喜欢这种。”
“什么我们男人，以后不要把我连带在内啊！这个秦小姐，每次过来都找黄主管，听说他们之间有些不正常的关系。”
“不会吧！秦小姐找黄主管是因为超声模都要找黄主管确认，他们是因为工作问题而讨论。他们每次都在我办公室，这个我很清楚。”
“你看到的是摆在台面上的，还有暗处你看不到的。这个是小王告诉我的，不会有假。”
“真的吗？我简直不敢相信。”
“就连小王这么老实的人，也跟王老板之间有交易，你想不到吧！王老板每一副模具都会给小王提成。”
“什么？王老板那么抠的人还会跟小王给提成，不会吧？”
“小王有一次接电话被我听到了。还有仓库老余，供应商送货有时会带那么一两条烟给他，或者什么小礼物，土特产之类的下班了直接送到他家里，我敢保证你肯定没有。”
我不知道说什么，这些我完全没想到。
“再说海燕吧！海燕还会跟秦小姐一起去逛街。”
“逛街我知道，当时秦小姐叫我去，因为我很讨厌她，就推掉了，后来她就约了海燕。”
“逛街意味着什么，不说多了，至少说几件衣服是不用自己掏钱的。”
我不说话了，那天海燕确实买了好几套衣服，而且都是很贵的。
他见我不说话，开始接着说：“小霞也有，小霞是不是介绍了一个老乡来做pvc吸塑？”
“是，不过这只是正常的生意往来，公平竟争，别人什么价，他也什么价，甚至比别人还低，没有违背任何原则，这有什么好说的。”
“在你看来是公平竟争，事实上未必公平，小霞可以把底价告诉人家，所以他每次报价会比别人少那么一点点，是不是很容易就赢得了订单，慢慢越做越多，成了我们主要供应商。你可以回去查，她这个老乡今年做了多少货款？你说他赚了钱会忘了小霞吗？”
经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小霞很多时候都有在为这个老乡说好话。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却什么也不知道？”我很吃惊地盯着他。
“因为你是许小姐身边的红人，谁会跟你说这些话，不是找死吗？我就不同，我经常会去仓库和工程部坐坐，没事的时候跟老余和小王吹吹牛，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他们也不会对我太防备。”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告诉许小姐。”
“我只是想让你转变一下思想，你身边的人都在拿，你说你没拿，别人会相信吗？你想想，拿不拿别人都说你拿了，还不如拿了算了。”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哦！”我笑着看着他。
“当然，我今天说的话是我认识你以来说得最有道理的话。”他得意地说。
“最有道理的？”我笑嘻嘻地看着他。
他笑笑有些不好意思。
我突然脸色一沉。“你听好啦！我再重复一次，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许小姐对我有知遇之恩，没有许小姐就没有我的今天，我是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许小姐的事。我和许小姐已经超越了老板与员工的感情，我一直把她当姐姐看，我劝你死了这条心，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起。还有小霞和海燕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不准你在我面前说她们半个不字。”
“翻脸比翻书还快，又生气啦！”
“这次且饶了你，不准有下次。”
他垂头丧气地跟着我，嘴里嘟囔着：“这世上怎么真有你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
我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领导！你慢一点，有个事要跟你汇报一下。”他小跑上来跟上我。
“说！”
“今天跟汪工聊了一会，他说我的知识很专业，比得上他们技术员了。东莞有很多中小型企业装了这种软件，但他们没有专业的电脑维护员，有一点小问题就要跑一趟，他们公司几个技术员根本跑不过来，可以介绍我去做兼职。如果客户不急的话，尽量跟我排在周六或者周日，客户实在急，我就请假去，他们公司每次收费是2000元，我呢，就便宜一点每次收费1000元，事成之后跟汪工四六分。”
“四六分，你六他四？”
“对　！”
“太不公平了，辛苦的都是你，他只是介绍一下就轻轻松松分走四成啊！”
“你现在知道赚钱难了吧？他掌握着客户资源，客户资源就是一笔无形资产，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辛苦的不赚钱，赚钱的不辛苦，认命吧！他如果要五五分我也会做的，我实在太需要钱了。这个周六和周日他就帮我排了两单。”
“这么快！”
他点点头。
“不一定每次都排在周六和周日，平时你请假，许小姐会批吗？”
“你放心好了，会批的，现在产品目录和网站已经弄好了，我的事情其实并不多。只有新产品出来的时候会忙一点，拍照c修图上传网站，但我们一个月才开发几款新产品，我的时间多的是。”
“那好吧！我支持你！今天梁小姐还提到你，说你很优秀，将来必定会成就一番事业。”
“你真的相信我？如果我一辈子庸庸碌碌，一事无成，跟我过穷日子你会不会害怕？”
“生活上的贫穷根本算不了什么，我从小在农村长大，什么苦没吃过。你知道我们女人真正最怕什么吗？怕你喜新厌旧不再爱我，怕你脾气变坏不再疼我，怕朝夕相处你厌倦我，怕容颜老去你嫌弃我，怕看你冰冷的眼神，怕听你冷漠的声音。”
他捂住我的嘴说：“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你就是我今生的唯一，你老我也会老，我要陪着你一起慢慢变老。”
梁小姐那三款彩卡终于送来了，车间都急死了，明天就要出货柜了，我们必须赶在今天之内包装好。许小姐为了鼓舞士气，亲自到车间督战，后来又把部份办公室人员也调到车间去，小霞和海燕也去了，我们办公室就剩我一个。许小姐说小霞和海燕的工作我都可以兼任，所以把我留在办公室最合适。看着小霞和海燕极不情愿的样子，我真想跟他们互换一下，但没办法，许小姐的命令谁也不敢违抗。
晚上全厂人员都要到车间加班，我和云帆吃完晚饭早早来到包装车间。许小姐看见我，远远地叫我，没想到许小姐来这么早，我坐在许小姐旁边，她分给我的任务是把不干胶条码贴纸在贴在彩卡反面右下角。其他人也陆续到了，还没等上班铃响，大家就开始忙碌起来了。业务部的美女也下来了，很快又另外开了一条拉。包装组的熟手负责验灯，检验产品的各项功能，这次出货前的最后一次检验，非常重要，必须安排熟手。我们办公室的女孩子一般就是贴贴纸c装胶袋cchā彩卡一些轻松简单的动作；男孩子就是装箱c封箱等体力活，云帆和小王他们就是在装箱。
因为有许小姐在，大家谁也不敢说话，只听见窸窸窣窸撕贴纸的声音和噼里啪啦封箱拉胶布的声音。我只是埋着头贴贴纸，机械地重复一个简单而又单调的动作，一会就觉得手有点酸疼了。我看看许小姐，她也是贴贴纸，比我动作快多了，许小姐都这么卖力，我哪敢松懈，赶紧埋头苦干。
许小姐招来车间主管，叫他放一些音乐给我们听，边听音乐边做事，jīng神陡然振奋，现场气氛轻松了很多。许小姐开始跟我们开玩笑，包装组是全车间美女最多的地方，包装组组长是个年轻男孩子，许小姐自然是拿他开玩笑了。“小喻，听说你最近成了香饽饽了，有很多女孩子追你。”许小姐一说，我们都哈哈大笑。
“哪有这样的事，我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小喻说。
“小喻不老实，前两天我还看见你和一个小美女手牵着手走在路上。”小霞大嚷起来。然后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起哄。
小喻只好乖乖地承认，我们闹着叫他买糖吃，接着又说到小芳姐，原来小芳姐已经订婚了，这个国庆节就要结婚，大家纷纷送上祝福。小芳姐说：“上个月去深圳看小雪和小韩了，他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走到了一起。小雪现在已经很大肚子了，过两个月就要生了，小韩对小雪疼爱有加，呵护备至，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突然想结婚了。”
小芳姐又问：“小霞，你什么时候结婚？”我想着小霞才认识小谢没多久，肯定没那么快结婚，没想到小霞说可能是年底，真是把我下巴都快惊掉了，天天跟小霞在一起，都没听小霞说过，也是，我就从来没问过这样的问题。小王也说年底结婚，最后不知是谁问到小张，大家起哄叫小张。他只是笑笑不回答，他们哪里肯依，他只好老实说：“这个确实还没提上日程，到时候一定会通知大家。”接着大家又都问我，我羞得满面通红，不好意思地说：“年龄太小，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许小姐小声跟我说：“你是对的，年龄还小，不要过早地把自己束缚在婚姻里。”我点点头。
在一片欢腾热闹声中，我们终于在9点钟的时候赶完了包装，竟然一点也不感觉累。小喻说：“今天要不是许小姐来救场，我们可能要加班到12点了。许小姐在这里工作效率明显提高，许小姐，要是您每天抽一点时间到我们这里哪怕站一会，我敢说我们产量至少会提高30。”
许小姐笑着说：“扯蛋，我来你包装组上班，你给我发工资料呀！再说偶尔一次c二次可能会有效果，如果天天来就不灵了！懂吗？”
小喻笑着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我们跟着哈哈大笑。
次日上午，我拿着订单去给许小姐签字，许小姐正在跟何姐聊天，许小姐签完字以后，看着我的笔，“方小姐，你的笔真漂亮，写字也好看，我说我的字怎么越看越难看，原来是笔的问题，你这支笔送我了啊！”
“好的，好的。”我笑着说。我心想这就是仓库领的呀，仓库这样的笔多的是，大不了我再去领就是了。
何姐说：“许小姐，你真是越来越财迷了，一支笔还要抠人家方小姐的。”
许小姐说：“这支笔真的好写，比我那支好写多了。”
我一看许小姐那支笔，已经很老旧了，仓库两年前有买过这种笔，后来大家都嫌不好写，仓库又换了新款，都已经好久了，没想到许小姐还在用这种笔。
这时包装组小喻过来，拿了两个黄色的小本子笑嘻嘻地递给许小姐，许小姐高兴得两眼放光。何姐抢着说：“给我一个。”
许小姐说：“不给，我给方小姐一个，她送了一支笔给我，现在我送一个本子给她。”
我以为是什么宝贝，原来是昨天我们在包装组贴的不干胶贴纸的衬纸，一面是滑溜溜的，一面是软软的，软软的这面才能写字。许小姐跟我说：“这种纸写起来流利顺滑，写的字可好看了。”我受宠若惊地接过小本子。
我不明白许小姐为何一支笔，一个本子都这么节省，仓库便签纸，笔记本多的是，不比这个小本子好写吗？这时我又想起许小姐桌子上有一沓废纸，所谓的废纸就是正面有字，反面是空白的，打印什么内部文件，她都会用这样的纸去打印。也时常叫我们正面用过的纸不要丢弃，反面还可以用，我总是不记得，她却乐此不疲。其实许小姐并不是一个生活上勤俭节约的人，她的衣服c包包都是很名贵的，如果每天换一套衣服的话，至少两个月不会重复。
两天后，我发现我们办公室女孩子人手一个小黄本，小黄本成了我们女孩子的时尚标配，我不知道她们是为了讨好许小姐，还是真心喜欢这个小黄本。但是我却从内心真实地喜欢上了这个小黄本，打打草稿，写个字条什么的很实用，用完以后我又找小喻帮我订了一个。不知不觉中，许小姐的思想已经影响了我，我的内心悄然发生了变化。有一次，小霞订单打错了，又重打了一张，拿起打错的订单随手就撕了。就在小霞撕纸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感到心疼了，这是发自内心的心疼，多好的一张纸，虽然正面有字，反面还可以用嘛！撕掉多可惜！小霞和海燕都笑我，怎么跟许小姐一样，越来越财迷了。其实公司的财产无论是大是小，我都把它当作自己的财产一样看待，甚至比我自己的看得还重，如果因为自己失误导致公司损失，就算许小姐不罚我，我也会感到深深的自责。而当我跟供应商讨价还价时，我都会使出浑身解数，为公司争取最大利益，供应商还笑我这么卖力干嘛，省下来的钱又到不了自己口袋。我却不这么想，每为公司节省一分钱，我就会有一种不可言语地自豪感，成就感，这是一种自我价值的体现，根本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反倒是我平时逛街买衣服，是从来不会杀价。
林总的货柜顺利装走了，许小姐特别高兴，这个星期天组织全厂员工去海边玩。大部分员工都报了名，小霞c海燕和我也报了名。但是云帆去不了，这是他第一次去客户那里，早就跟汪工约好了，他不能爽约。“你也别去了，以后有空我单独陪你去。”他说。
“不，我一定要去，我还没见到大海，从小就对大海充满了幻想，好不容易有这次机会，我是不会放弃的。”
“去海边容易得很，又不远，只要你愿意，以后多的是机会带你去。”
“那是以后的事，我现在就想去。”
“怎么就那么巧呢！你说我天天闲着没事，好不容易找点事做，第一次就撞上去海边。”他一脸抓狂的样子。
我呵呵地笑个不停。
“那你不要下水了，就你这身材穿泳衣肯定不好看。”
“好的，我又不会游泳，就在沙滩上玩一会。”
他这才满意地笑了。
星期天中午我们到达海边，人真多呀，到处是花花绿绿的人影。烈日当头，暑气正盛，大海一眼望不到边，海面上波光粼粼，凉爽的海风夹带着一丝腥味迎面吹来，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大海的气息，兴奋不已。
小霞和海燕拉着我去买泳衣和游泳圈，“我不下水的，我不会游泳。”我边走边说。
“不会游泳，买个游泳圈就行了。来海边不下水，还不如不来，海水是凉的，泡在水面可舒服了。”小霞以前来过海边，经验比我们丰富。
我们三人各买了一件泳衣，当我从更衣室里换了泳衣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小霞穿着泳衣好惊艳，平时嘻嘻哈哈像个小孩，此刻看起来多了一份成熟与妩媚。很快海燕也换好了，利索的短发，匀称的身材，雪白的肌肤，别有一番风韵。
“猗兰，你的皮肤好白呀！”小霞和海燕一起惊呼。
“你们俩好性感哦，我的眼睛一时还适应不了。”我笑着说。
我们三个人你看看我，我摸摸你，笑着，闹着往海边走去。
美女真多啊！看得我眼花缭乱。丽丽个子最高，在众多美女中尤为突出，大长腿，丰乳翘臀，身材堪称完美，众人一片啧啧声。看到我们走过来，小芳姐惊叫起来：“猗兰，你好白呀！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瑕疵，真正的白雪公主。”一时间都朝我围过来。我羞得捂住脸，躲到许小姐旁边去。许小姐穿着浅红色泳衣，她的泳衣跟我们不同，我们大多都是临时买的，颜色很鲜艳的那种，质地不是很好，许小姐的泳衣肯定是事先带来的，一看就有范儿，穿在身上特显气质。肩上披着一条纱巾，坐在沙滩上，手里拿着小沙铲陪她女儿挖沙子，温柔的眼神，微微的笑意，像西方神话里的女神。虽然丽丽年轻漂亮，但如果从美貌c身材和气质综合来考量的话，我觉得还是许小姐略胜一筹，许小姐绝对是今天的群芳之首。
“佳佳，你在挖什么呀？”我蹲在许小姐的女儿旁边，她今年四岁，白白的皮肤，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像两颗黑色的玻璃珠一样，漂亮极了。
“方阿姨，我在挖贝壳呢！你看，我已经挖了好几个了，有的还是活的呢！”佳佳拿过身边的小红桶给我看。
我探过头去，只见桶里有好几个贝壳，我拿起其中一个，份量很重。“真的是活的呢！”我惊奇地叫起来。
我开始徒手在沙子里挖，手伸进的沙里面，凉凉的，细细的，特别舒服。一会儿我也挖到了一个活的，我好像寻到什么宝贝似的郑重其事捧到佳佳面前。“方阿姨，你真bàng！”嘿嘿！我得到了佳佳的表扬，心里真甜。
小霞和海燕早就等得不耐烦下水去玩了，我还在挖贝壳。当我挖到漂亮的完整的空贝壳我也会留下来，来一次海边总要带点纪念品回去吧！不知不觉越堆越多了。
“小丫头，你怎么不下水去玩呀？”许小姐问我。
“我不会游泳，再说我觉得挖贝壳也挺有趣的。”我回答。
“海水泡得很舒服的，第一次来海边，你还是去体验一下吧！”许小姐说。
我看看小霞和海燕在水里玩得可欢了，小霞向我招手叫我过去，我再看看许小姐，许小姐示意我过去。
“把头发挽起来，要不然海水打湿头发，粘起来很不舒服的。”许小姐温柔地帮我把头发挽起来，又递给我防晒霜。“脸上和肩上多涂一点，这么大太阳很容易晒伤的。”许小姐真的就像我的姐姐一样，让我好感动。
“还傻站在干嘛，快去呀！你的包包放在这里，我帮你看着。”许小姐朝我笑笑。
我回过神来，朝许小姐莞尔一笑，拿起游泳圈，向小霞她们慢慢走过去。
海水是凉的，好舒服，我借着游泳圈的浮力轻轻地把腿漂起来，这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虽然这里很喧闹，但我的心却异常的宁静，什么也不去想，只是静静地享受此刻的舒适与安逸。我就这样泡在水里，忘却了时间，忘却了周围，忘却了自我，像一叶孤舟，就这样轻悠悠地漂着，感觉身体都要化在这水里了。男孩子中小林最活跃了，什么蛙泳c蝶泳等各种花式游泳不停地变换，最后还平躺在水面上睡觉，居然不会沉下去，引得女生一片喝彩。他说当心豪无畏惧的时候，躺在水面上就不会沉下去，如果你心里害怕就不灵了，还叫我们女孩子试，不过谁也不敢去试。我们女孩子大都不会游泳，抱着一个游泳圈泡在水里嬉笑打闹。小霞她们疯闹，溅起水花，不小心进了我嘴巴和眼睛，第一次尝到海水的味道，嘴巴里咸咸的，眼睛就更难受了，一阵刺痛，眼泪直流，刚才美妙的感觉瞬间消失殆尽。好在我很快又重新找到了感觉，这次我汲取教训离她们远一点，也不知泡了多久，直到许小姐叫我们上来，她们一个个陆陆续续上岸，我还赖在水里不想动，就这样不吃不喝泡一天都是美的。
上岸的时候，一阵海风吹来，浑身发冷，缩成一团，恨不得有个毛巾或者什么裹在身上，许小姐说晚上海边就会变得很凉快，叫我们赶紧去冲凉换衣服，否则会感冒的。冲个热水澡舒服多了，换好衣服出来，才发现肚子已经饿得前xiōng贴后背了，好在许小姐请我们吃海鲜大餐。今天没怎么运动，怎么这么饿啊！许小姐告诉我水有阻力，我们身体在水中消耗的能量比陆地上多，虽然感觉没怎么运动，其实我的手脚一直都在不停地动着。难怪人们说游泳是最好的减肥方法，看来非常有道理。夜幕降临，我们坐在露天的餐桌上，凉爽的海风迎面吹来，令人心旷神怡。当第一盘菜上来的时候，我们一人一筷子，在第二盘菜上之前第一盘已经彻底清光了，第三盘菜上来之前，第二盘已经清光了，就这样上一盘清一盘，惹得我们哈哈大笑。上到第六盘菜的时候，才开始有盛余的菜，我连吃了三碗米饭，今天实在太饿了。
饱饭后，我开始感叹：“要是我们住在海边就好了，一边吹着海风，一边吃着海鲜，这日子过得比神仙还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