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央

“阿悄 , 我会处理好一切。”
“霍瑾年，我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 你总是打着为我好的名誉一意孤行。”
“那你想知道什么？”
“告诉我 , 二十年前 , 圣玛丽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笃定霍瑾年一定知道这件事情的事实。





夜色未央 第229章
霍瑾年一把将我拉在了怀里：“阿悄，有些事情太过沉重 , 既然你想知道 , 那我就告诉你。”
此时外面下起了小雨，细细密密的雨滴连成千万条斜线 , 枫叶在风雨中招摇 , 打着旋落在了地上，那妖冶的颜色跟铺在地上的红砖融为一体 , 让人心里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 压抑的无法呼吸。
“二十五年前 , 我因为一场大病住进了医院，而我所住的那座楼房属于妇婴楼，一楼是儿童病房，上面则是新出生的婴孩。”
我颤声问道：“圣玛利亚医院？”
他点了点头：“不错。”
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霍瑾年跟我一起遭遇火灾的事情了 , 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能够在那场变故中逃脱 , 必然也经历了惊险的一幕。
“我找私家侦探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出当年火灾的原因 , 而经历那场火灾之后，圣玛利亚医院的护士竟然全部在南大都消失了 , 所以我总觉得那场火灾是一场yīn谋。”
霍瑾年的脸色发白，像是在经历一场痛苦，我忍不住抱住了他：“瑾年 , 把真相告诉我 , 一个人心里背负了太多的秘密 , 会很累。”
“造成当年那场火灾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母亲。”
我错愕的看着他 ,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怎么能那么心狠？
“其实我父亲的原配一直知道我母亲的存在，而我母亲表现得乖巧懂事 , 她便允诺了我母亲待在父亲的身边 , 但是却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不允许她怀孕生子 , 否则她会想尽办法把我母亲赶出去。”
“所以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便命人在医院放了一把火？”
霍瑾年点了点头：“她也没有想到火势竟然那么大 , 点燃了整个妇婴楼 , 死了十几命孕妇还有新生儿，而我却在那场大火中逃脱了。”
我想到了养母看到霍瑾年时惊恐慌张的表情，便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碰到了她？”
“嗯，当初我们几个人从一楼的消防通道离开 , 你手上的紫檀木手串掉了，是我帮你捡起来的 , 而我无意中也看到了你身上的胎记。”
“所以我在被人欺负的时候 , 你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便救了我？”
我终于明白了 , 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缘由的 , 所有的缘分都是有因果的，原来我跟霍瑾年的缘分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注定了。
“因为医院死了许多人，而我父亲利用人脉买通了南大都的当政者，他们联手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遣散了医护人员，将那场火灾归咎为一场临时护工的疏忽大意。”
这个世道就是这般，有钱人总喜欢用手中的金钱来粉饰太平，而那些无权无势之人总是被推出来做替罪羊。
“所以你也因为父亲的保护而存活了下来，被继续寄养在霍家？”
霍瑾年的眼眸中弥漫着一丝雾气，他紧紧的抱着我：“阿悄 , 我明明是她的儿子，她怎么能这般对我？”
“瑾年，没关系 , 你还有我 , 还有念阳。”
因为经历过被至亲之人伤害的疼痛，所以对于霍瑾年的遭遇 , 我感同身受 , 我们都是不幸的人，因为至亲之人的自私 , 而渡过了沉重的童年 , 但是那又怎样 , 以后我们会成为彼此的依靠，用单薄的身体温暖着对方。
雨越下越大，窗外的雨幕一重一重，犹如瀑布一般在玻璃窗上倾泻而下 , 哗啦啦的雨声响了一整晚，砸得铺满红瓦的房顶哔哔作响 , 霍瑾年像是发了疯一样的要我 , 头顶的水晶灯在我的视线中不断的迷离，整个世界都在颠覆中变换了色彩。
我被他折腾得几乎散架 , 气息奄奄的趴在床上，他攥住我的腰肢，依旧在亢奋的释放着体内的狂野 , 只是太过用力 , 我的身体没撑住 , 猛然撞在了床头上，疼得我捂着头倒抽冷气 , 他立刻收兵，把我温柔的揽在怀里：“疼不疼？”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来试试？”
他笑了起来：“那我趴下，你在后面？”
我伸手在他的茱萸上掐了一把，那个地方最是柔软娇嫩 , 疼得他倒抽着冷气：“竟然还有力气掐我 , 反了天了。”
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我忍不住求饶道：“霍瑾年 , 今晚饶了我吧。”
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我的身上 , 几乎令我无法喘息 , 在新一lún的攻势下，我瘫软在他的怀里，承欢在他的身下。
看着我几乎被他折腾得气息奄奄 , 他才放过我，起身正要离开 , 我知道他是出去抽烟 , 这似乎是他的习惯 , 便叫住了他：“在这里抽吧 , 我不介意。”
以前我不抽烟的时候不太理解，为什么男人喜欢抽烟，自从我学会抽烟后，我才发现，烟这个东西抽多了容易上瘾，就像是爱人一样，爱上了就很难戒掉，但因为霍瑾年不喜欢我身上的烟味，我也便克制自己 , 实在难受了，便买女士电子烟抽。
霍瑾年点烟之前忽然问道：“有了么？”
“什么有了？”
我反应过来后便红了脸：“医生说我在生念阳的时候 , zǐ gōng受了创伤 , 很难再孕。”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查一查。”
他最终把烟放了回去，滑下身子 , 将我搂在怀里：“睡吧。”
因为晚上被他折腾的狠了 , 而早上细雨绵绵，听着窗外沙沙的声音 , 我沉沉的入睡 , 等醒来的时候 , 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正趴在我的床边，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我。
“妈妈，爸爸做了好吃的饭饭，你要不要起来吃饭饭？”
我在念阳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念阳吃了没？”
“已经吃了，爸爸还帮我找了学校呢 , 念阳明天就可以去上学了，那个学校真的好大好漂亮，只是……”
她的神情变得有些沮丧。
“只是什么？”
“只是里面都是新老师新同学 , 我好想念闹闹可可还有吴老师。”
说到这里 , 念阳红了眼圈，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了下来。
我为她擦着眼泪：“念阳 , 我们只是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以后还会回去的。”
她用那双满是泪水的眼眸看着我：“妈妈，我们真的会回去吗？”
我笃定的点了点头：“会的，等爸爸处理好那边的事情 , 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小孩子的眼泪来得快 , 去得也快 , 她听到我这么说，开心的手舞足蹈：“太好啦 , 那我回去之后还要跟可可她们做好朋友，还要跟吴老师学跳舞。”
我笑着让花容把她带了下去 ,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 窗外雾蒙蒙的一片，小雨淅沥沥的下着 , 我的思绪穿透朦胧的玻璃窗 , 飘向远方。
此时一道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我头顶的灯光 , 我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肢：“霍瑾年，昨天忘了问你一个问题。”
他俯身吻了吻我的发心：“只要阿悄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你会跟那个女人举办婚礼吗？”
霍瑾年沉默了，可这几分钟的沉默足以令我窒息 , 似乎一分一秒都是带毒的刀狠狠的chā在我的心上。
“我知道你跟四叔打成了协议，也知道你不可能真的跟她结婚 , 可我是你的女人 , 我心心念念的那场婚礼却是你跟别人来举办 , 霍瑾年 , 我心痛。”
尽管我知道霍瑾年已经做出了最大程度的让步，这是他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可我没办法让自己接受这个结果。
“阿悄，对不起。”
我的心一寸寸的变冷，他把我们安置在这里或许就没打算让我们回南大都。
“是不是以后，我依旧是你见不得光的情妇？而念阳这辈子都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叫你一声爸爸。”
他捧着我的脸：“如果你不想过这种生活，我可以跟四叔撕破脸皮。”
我很清楚，他口中的撕破脸皮意味着一场家族恶战，而由于我的拖累 , 霍瑾年明显处于劣势之中，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跟四叔势均力敌 , 最坏的结果便是一无所有 , 而像霍瑾年这样自负的男人，一无所有就意味着抽丝剥茧 , 他决不允许这般狼狈的自己。
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当初霍瑾年被霍家人算计 , 驱赶出霍家的情形，那个时候的霍瑾年像是丢了魂魄一般 , 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那样的霍瑾年。
在我走神的时候 , 霍瑾年捏住了我的下巴 , 将滚烫的吻落在我的chún上：“阿悄，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包括我这条命。”
我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我不要你的命 , 我只要你好好的。”
我知道我已经妥协了，我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 , 婚礼只是一个形式 , 更何况霍瑾年并非真的跟那个女人结婚，等他占据了足够的权势 , 自然可以在环球呼风唤雨，然后将真相大白于天下，而这个时候的我 , 需要的是隐忍。
吃过早饭后 , 霍瑾年便带着我去附近的医院做了检查 , 可结果与以往一样，医生给我开了几幅调理身体的中药 , 霍瑾年吩咐花容要每天煎给我喝，他又跟花容林林总总的交代了些事情。
我知道他又要离开了 , 心里满是不舍 , 可又担心成为他的累赘，便把所有的话语咽入腹中 , 在心中化作千丝缠绕 , 久久的盘踞着。
霍瑾年走的那一天又下了一场大雨 , 恰逢周末，念阳拽着我的衣裙道：“妈妈，外面的蔷薇花落了一地 , 可漂亮了，你跟我一起去踩花吧。”
我见雨已经停了 , 便牵着她的小手 , 沿着外墙的红砖小路走着 , 五颜六色的蔷薇花落在地上 , 形成一条色彩斑斓的花路，格外的漂亮，我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念阳哼着儿歌蹦蹦跳跳的踩着落在地上的蔷薇花，遇到漂亮的花儿，她会蹲下身子捡起来，花容生怕她出任何的意外，便一直护在她的身后，而我不紧不慢的跟在两人的后面，不知不觉竟然拉下了好长的距离。
忽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嘎吱一声停在了我的身旁 , 飞溅的水珠溅了我一身，我正要发火时 , 车窗缓缓落下 , 露出一张熟悉的笑脸，那双眼睛里满是算计 , 此时正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看向我：“阿悄 , 上车，我想你应该对二十五年前的真相很感兴趣。”




夜色未央 第230章
我抬眸冷冷的看着四叔：“你以为我会信你？”
这个男人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可是心里却装满了城府 , 他跟霍瑾年一样 , 只是暂时与对方达成了共识，但又无时不刻想要找机会干掉对方 , 成为环球集团的独裁者 , 所以他们都在寻找对方的弱点，在他看来 , 我跟念阳则是霍瑾年的弱点。
四叔的眼角堆满了鱼尾纹：“你可以选择不信我 , 但我觉得我有义务把真相告诉你。”
只见后座的车窗落下 , 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竟然是阿兰，那个伺候在史莱斯夫人身边的女佣，此刻她正惶恐的看着我 , 身体瑟缩成一团，环抱着双臂窝在后座上。
“我认识她 , 但那又怎样？更何况她现在坐在四叔的车上 , 自然会成为四叔的傀儡，所以从她嘴巴里说出的话 , 我一句也不会相信。”
“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一定对这个女人感兴趣。”
四叔拿着一张照片在我的面前晃了晃，我的瞳孔缓缓的变大：“你怎么有花姐的照片？”
“想知道的话就上车。”
此时花容已经带着念阳走了过来，四叔将车窗落上。
念阳抱住我的腿朝着我勾了勾手指 , 我弯下了身子 , 她将自己捡到的花chā在我的发丝间：“妈妈 , 花花送给你。”
我在她柔嫩的小脸颊上亲了一口：“跟花容乖乖回家，妈妈有点急事要处理。”
花容警惕的看了看那辆黑色的轿车：“夫人，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 , 只是跟着邻居去教堂做礼拜。”
在这座宁静漂亮的小镇，我已经喜欢上了这里的生活节奏 , 也喜欢上了去教堂做礼拜的感觉 , 花容并没有怀疑，只是弯腰把念阳抱了起来：“走喽 , 风婆婆烤好了好吃的苹果馅饼 , 我们一起去吃馅饼。”
念阳有些不舍的看了我一眼 , 可怜巴巴道：“妈妈，我也想跟你一起去。”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发丝：“等念阳大一点，妈妈就带你去。”
她转了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是我们不是很快就会回去吗？”
我的眼眸里一片黯然 , 是啊，我们回不去了 , 至少在霍瑾年没有处理好家族的事宜之前 , 我跟念阳似乎要漂泊在异国他乡了。
没等我回答她 , 花容便将她抱走了：“去吃馅饼了。”
我上了四叔的车 , 坐在了后座上，阿兰的身体一颤，越发颤抖的缩在角落里。
我伸手想要去碰她，她吓得瞪大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但发出的却是粗嘎嘶哑的声音，就像是利器划破玻璃一般的难听。
“你不能说话了？”
四叔淡淡道：“她已经成了哑巴。”
我下意识的问道：“谁做的？”
四叔的语气里满是讽刺：“除了他还会有谁？你这个女人还真够单纯的，跟了他这么久，连身边睡得是人是鬼还是魔都分不清 , 陷落爱情的女人啊，多半是愚蠢的。”
车子停在了我跟念阳常去的甜品店 , 他点了几样我经常点的甜品 , 外加一杯橙汁，我忍不住冷笑道：“看来四叔盯上我许久了。”
他笑了起来：“知己知彼 , 百战不殆。”
“看来霍瑾年遇到了一个很狡猾的对手。”
“我不太喜欢你这句话 , 毕竟他是我的侄子，我跟他还是有亲情存在的 , 谈不上真正意义的对手 , 而且我只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没有兴趣听你们的豪门恩怨 , 说吧，这个女人在哪里。”
我把花姐的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四叔饮了一口咖啡：“她死了。”
霎时间，似乎有一把钝刀割在了我的心头，参差不齐的刀口落下 , 一下一下的划开血肉，鲜血淋漓 , 扯动得整个身体都在疼。
“你撒谎 , 她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死了？”
四叔含笑看着我，可那笑容里满是嘲弄：“其实害死她的人是你。”
我强忍着心痛，朝着他嘶吼道：“你胡说！”
她是我的朋友 , 也是我的好帮手，在她临走之前，我还特意让香姐在她的账户上多打了三百万 , 毕竟寻找亲人是一个繁琐的过程 , 期间必然会用到钱 , 而这个时间段的花姐没有任何的收入，她平时花钱又大手大脚 , 估计不会攒下几个钱，我能为她做的 , 也只有这些了。
“因为你就是她的女儿 , 而有人不想让这个秘密公布于众，自然会选择杀人灭口。”
我整个人犹如雷劈一般 , 呆愣愣的看着四叔 , 身上的力气像是一点一点的流失 , 过了许久才汇聚了一口气。
“四叔，你真的不适合管理环球，你该去写小说。”
我起身就要离开 , 却听他娓娓道来：“丽姬花，三十年前是南大都最有名的交际花 , 与她来往的多是富商政客 , 可这个女人偏偏爱上了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男人 , 而这个男人的身份很神秘 , 大概是这份神秘吸引了她，让她无法自拔，甚至为他生下了孩子，你想不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面上，无法移动。
他见我停了下来，便敲了敲桌面：“既然你有兴趣听，不妨坐下来慢慢听。”
我转过身来冷冷道：“我权当听你说书讲故事。”
我坐了回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一直在打鼓 , 似乎坚不可摧的信念一直在动摇，不得不说 , 我被他的故事吸引了 , 因为在看到花姐的第一眼，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似乎跟她没由来的亲昵。
“那个人就是霍老爷子 , 听说他还健在，而且jīng神矍铄 , 有时间你可以拜访一下你的父亲。”
我猛然将面前的橙汁泼在了他的脸上：“请不要侮辱我，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他也不恼 , 只是用纸巾擦着脸上的果汁：“霍家夫人知道了你母亲的存在 , 她找到了你的母亲，用老爷子的前途来威胁她妥协，并且许诺你母亲，必然会好好的待你 , 所以你母亲在生下你的第一天，便离开了医院 , 而在后来的十几年里 , 她一直以为你还待在富贵之家被培养成千金小姐，却不知道那个恶毒的女人故意制造了一场误会 , 让一个人贩子将你抱走了，喔，并且还给她一笔钱 , 嘱托她一定要好好的待你 , 当然了这个人贩子就是你后来的养母。”
我握紧了手指 , 在我的印象中，依稀有一个富贵的女人经常去我们家 , 那个女人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养母带一些衣物，当然这些衣物都是她不穿的 , 尽管如此 , 养母还是喜滋滋的接受了，她们每次交谈的时候 , 养母都会被我关在小屋里 , 不让我看 , 不让我听，如果四叔所说的事情是真的，那那个女人就是霍夫人 , 她之所以去养母那里，不过是让她对我特殊关照 , 毕竟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容忍私生子女过得好好的。
过了许久，我才找回我的声音：“那场火灾……到底怎么回事？”
“我想霍瑾年应该已经告诉你了 , 但他只知其一 , 不知其二 , 当时我大嫂确实发现了我大哥的jiān情，也知晓了他们与霍家的协议，但她很生气，便想试探那个女人，没想到她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想害，我大嫂可怜瑾年，得知他侥幸逃脱后，并没有继续下手。”
“可霍瑾年为什么跟我出现在了一座医院，而且在一座楼 , 这未免太过巧合。”
“这很好解释，霍夫人知道了大嫂的计划 , 她故意把你移到了那座医院 , 然后制造了你已经死掉的假象，这样霍老爷子便再也不会追究你的下落 , 毕竟你的身份令他蒙羞 , 他不可能为了一个私生女大张旗鼓的追查下去，实际上你已经被你养母带走了。”
我回想到霍夫人第一次见到我的情形 , 她的眼眸中除了惊愕还有深深的憎恶。
四叔将一份资料递给了我：“这是你母亲当年办理出院手续时留下的资料。”
我冷笑道：“四叔真是厉害 , 连这个都查得到。”
我的手心里满是汗 , 但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一丝的惊慌，便伸手将那份档案袋打开，里面果然是一份住院资料，虽然照片是花姐的 , 但名字却不是她的，估计是她借用了朋友的。
“一份住院资料又能证明什么？”
“你母亲倒是个细心的 , 她为你储存了脐带血 , 而我已经命人取得了你的血样，你可以看看末页的鉴定报告。”
我飞快的将档案翻到最后一页 , 果然看到了那份鉴定报告，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一般，花姐的音容笑貌像是过电影一般的在我的脑海中闪过。
我颤声道：“她真的死了吗？”
四叔将一份绝密档案递给我：“这是我从江白市拜托多年挚友拿到的档案 , 具体说这是年前的一具无头女尸案 , 女子的身上并没有伤疤 , 致命伤应该在头上，只是头不见了 , 而她的指纹已经被烧焦，身体又在江边泡了许久 , 所以很难辨认。”
我厉声道：“那你为什么笃定这具尸体就是她的？”
四叔笑着用手指蘸着咖啡在桌子上写下了两个字。
字迹渐渐的消失 , 可那两个字却刻在了我的脑海中。
“你胡说，怎么可能？”
“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等你问清楚了再回来找我 , 我随时帮你。”
他起身离开。
外面又下起了瓢泼大雨 , 整个世界被雨水氤氲 ,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朝着雨中走了出去。




夜色未央 第231章
雨点猛烈的砸在我的身上，模糊了我的视线 , 双脚沉重的无法迈动 , 整个人趔趄的倒在了地上，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 感受着被雨滴密密匝匝的砸在脸上的痛苦 , 我却没有哭，因为心里疼 , 已经忘记了怎样哭。
我回到家的时候却是另一幅光景 , 屋内暖烘烘的 , 花容正蹲在柔软的毛毯上跟念阳玩耍，桌子上放着刚刚出炉的蛋挞，整个屋子里满是蛋挞的香甜。
我就这样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门口，脚上的鞋已经被雨水冲走了 , 整双脚丫上粘带着草木、泥土，身上湿哒哒的 , 雨水顺着脏wū不堪的衣服滴落在洁白的地毯上 , 而我的背后是茫茫雨幕还有闪电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