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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和阿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映漾
“也就是说,你书面授权让我做你的监护人,我用监护人的方式给你发放邀请函, 这样你就可以申请超过180天的探亲签证,在这个期间,我们只要找到你原户籍所在地,都可以马上申请恢复国籍。”
阿蛮:“……我成年了。”
她很早就没有监护人了。
简南回答的很快:“意定监护就是给成年人用的,万一你出现意外丧失行为能力, 我就需要履行监护职责。”
阿蛮:“……谁教你的?”
她还是想杀人。
“……普鲁斯鳄。”简南终于回答了, 答完还有些不服气,“他只是开玩笑的说了一个领养,后面的资料都是我自己查的。”
救护车终于停到了定点医院,救护员打开车门。
阿蛮冲救护员挥挥手,自己先行一步下车,拨通了手机。
“??他真的说了??”自从阿蛮揭穿普鲁斯鳄的国籍后, 普鲁斯鳄在私聊的时候都是一口京片子, “他还活着吧。”
“不要教他奇奇怪怪的东西!”阿蛮警告。
好好的孩子, 本来脑子就不好了,这样很容易被人打死。
“卧槽大姐我六月雪啊!”普鲁斯鳄已经彻底放弃伪装自己的国籍了,“是他让我帮他查查都有哪些长签证的方法,我查到什么就告诉他什么了啊。”
“长久居住证那个办起来时间太长, 工作签证也需要耗时很久,我都怀疑你这个职业能不能拿到社保部发的《外国人就业许可证书》,毕竟你以前的委托走的都是黑市。”
“所以就只有一条探亲是最靠谱的,你和简南最快成为亲人关系的方法就是结婚或者领养,我这是陈述事实。”
“他本身就奇奇怪怪了,怎么就变成我教的了!”普鲁斯鳄对阿蛮的指控感到非常委屈,气哼哼的,
“他有毛病一定要找个关系最牢固并且对你影响最小的,结婚得双方自愿,那肯定就只有成为家人这条路了,我又没说错!”
阿蛮直接挂断电话。
简南已经被推进急诊室,大概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走之前昂着脖子看她,表情又变成了等着家长来接放学的孩子。
婚姻没有家庭牢固,所以他选择了家人。
婚姻对她会有影响,所以他要做她的监护人。
阿蛮低头,笑了。
这还真是……简南式的思维。
“我同意了。”阿蛮快走两步走进急诊室,冲着简南点点头。
她同意了。
她没有告诉他,这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自己点头同意的牵扯关系,以前的领养是被动的,以前被放弃也是被动的。
这是第一次,从认识到现在,一路下来都是自己选择的,自己努力的。
“我跟你回国。”她接着说,“你帮我找父母,我帮你打坏人。”
她守着他。
因为他身边从来都不缺坏人。
***
简南蔫坏蔫坏的,在医院检查了一轮确定没有大问题但是因为打了镇定剂最好能留院观察一晚后,他自己自作主张转了院,直接打车去了简北住的那家医院。
急症室。
安排在他旁边。
戈麦斯和莎玛还以为他们两个兄弟情深,哥哥下场帮弟弟报了仇回头还来医院里陪弟弟,尤其感情丰沛的莎玛,眼睛都红了,一直嚷着她就知道简南不是简北说的那么冷漠的人,她就知道简南一直有苦衷。
她一双肉嘟嘟的大手握着简北的手,用劝叛逆小孩的语气,红着眼眶:“我早就说过了,简南不是这样的人,他连给流浪猫狗做去势手术,都会切很漂亮的刀口。”
简北:“……”
阿蛮在一旁冷眼旁观,因为糖分丢失她去医院外面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买了一个墨西哥卷,里面除了辣椒就是辣椒,咬了一口,总算过瘾的愿意开口了:“你真幼稚。”
她声音很轻的糗他。
她以为他大半夜办转院只是单纯的想气气简北,直到第二天,她看到了简北的妈妈,简南的后妈。
这是一个保养的非常好的中年女人,和简北长得很像,英文有口音但是很流利,穿着得体,举手投足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中产阶级的样子。
她根本没看到简南,径直冲向简北,还没开口,眼泪就掉下来了。
楚楚可怜。
是那种没有声音但是眼泪一颗颗往下掉的神奇哭法,阿蛮自己试过,差点噎死。
“我就说,我就说你没必要为了那个人特意跑这么一趟!”她用的中文,周围都是外国人,她说话也就没什么避讳,“你爸都让你不要管这件事了,你干什么还非得飞过来。”
“他是神经病你不知道么?连亲妈都……”
阿蛮掀开床上的帘子,哗啦一声,打断了简北妈妈接下来的话。
简北妈妈一开始是看到了阿蛮,东方面孔,一手臂的纹身,头发短得毛刺刺的,再加上昨天晚上打了几场架,她现在看起来差不多就是电视上不良少女的翻版。
墨西哥的不良少女。
简北妈妈十分戒备的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挡住阿蛮看自己儿子的视线。
然后,她就看到了简南。
脖子上挂着固定胳膊用的绑带,脸上有擦伤,伤势看起来比她的儿子简北严重很多倍。
“你怎么也?”简北妈妈瞪大眼睛,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难堪。
“你这孩子,也不跟我说一声你哥哥就在旁边。”简北妈妈迅速变脸,作势拍了下简北的肩膀,冲着简南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伤得重不重,要不要给你爸打个电话?”
“不用。”简南没什么表情,“我就是在这里等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简北妈妈看起来很亲昵的坐到了简南床头,走路的时候,刻意避开了凶神恶煞一样的阿蛮,“其实你直接和简北说也行的。”
她看起来十分尴尬,却仍然笑容满面。
“我马上要回国了。”简南连一分钟的寒暄都不打算做,“我不会回魔都,也不会联络我爸。”
“你们之间的那些事情,不要再算到我头上来,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了,我爸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他的遗嘱,跟我也一点关系都没有。”
简北妈妈的脸涨红了。
“他其实从来没有想过把遗嘱留给我,他一直用我来吓唬你们,只是因为他觉得你还不够好。”
“或者就像你想的那样,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和孩子。”
“这并不奇怪,他出过一次轨,肯定也会出很多次轨,你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们的目标不是我,所以,别再浪费力气在我身上。”
“简北应该很清楚,很多事情我没有说出来,不是因为他和我有血缘关系,而是因为一旦扯出他,我爸肯定会找我。”
“我爸找我,对我的病情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所以,你们如果想要顺利的拿到遗嘱,就离我的生活远一点。”
“简北知道我是什么人,真疯起来别说遗嘱,我连亲妈都能送到牢里。”
阿蛮发现,坐在床沿的简北的妈妈,手指一直在发抖。
她怕他,从她看到简南的那一刻起,她脸上都是强堆出来的笑容。
简南的继母,怕他。
在简南说了那么多话之后,母子两个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办了手续离开了医院。
走得急匆匆的,背影都带着残影。
“你爸爸很有钱?”阿蛮正在被护士摁在凳子上上药,简南有强迫症但是一只手废了就只能从想上药变成了看别人上药,顺便偶尔发出奇怪的声音。
“你再发出这种声音我真的打死你。”阿蛮在简南又一次倒吸一口气之后,实在忍不住了。
“我爸很有钱。”简南盯着伤口答的心不在焉,“他做房地产的。”
“你这样她会留疤。”简南终于忍不住了,在护士打算直接怼伤口的时候,伸手拉住了护士的袖子。
“这样快,而且不会那么痛。”护士翻白眼。
“这样会留疤。”简南坚持。
最后阿蛮只能翻着白眼看着简南又叫过来一个年长的护士。
“当然不能留疤。”年长的护士笑嘻嘻,“小姑娘脸上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那天,关于简南父母的话题,就此终结。
没有好奇心的阿蛮并不好奇,不想聊的简南也并不想主动挑起话题。
人和人之间变熟了以后,很多事情,都会自然而然的,抽丝剥茧。
有些人,越剥开越无趣。
有些人,越相处越投契。
***
简南和阿蛮离开切市的那天,意外的,有很多人送。
埃文终于回到切市,项目前期的病毒样本采集都已经完成,有病治病,有动物传染病的就小范围灭杀,项目第一阶段已经初见成效,有很多兽医相关的专家志愿者都陆续回国,简南算是比较晚的那一个。
塞恩选择了留在切市,他本来就是墨西哥人,哪怕天天嚷着人类即将灭亡,但是阿蛮看得出,他热爱这片土地。
“我会去看你们的。”塞恩没有去人来人往的机场,选择了他熟悉的视频通话,“等我出国限制解除,你们那边如果有好玩的事,也可以叫上我。”
傻兮兮的环境专家因为购买过多违禁品被限制出国,但是他这一次没有像以前那样,十分悲观的告诉他们,他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毕竟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末日。
来送他们的人里面,还有坐着轮椅的印第安人少女米娜,她最终被截肢了右脚,人瘦了一点,白了一点,气色好了很多。
“谢谢!”米娜用十分生疏的英文,说完之后笑眯眯的递给阿蛮一张拍立得,照片里面是阿蛮和米娜。
前两天阿蛮去跟她告别的时候,在医院里拍的,还是穿着一身黑,冲着镜头很酷的比了一个耶。

再见。”阿蛮摸摸米娜的头。
“再见。”米娜用同样生疏的英文,笑嘻嘻的冲阿蛮挥手。
生活中,有很多很多过得异常艰难的人,他们不见得真的能像所有人安慰的那样,慢慢的变好起来,但是他们能微笑。
微笑,是最简单的幸福获得方法,无关贫穷疾病困苦,甚至,无关死亡。
阿蛮在飞机上,冲着外面做了个飞吻。
再见,墨西哥。





阿南和阿蛮 51|第五十一章
上飞机之前, 阿蛮甚至都没有问简南目的地是哪里。
她忙着做各种回国的准备,整理自己的小金库,把那个地下拳击馆的土地所有权转交给了戈麦斯, 转租掉自己所有的安全屋,并且在贝托老家门口丢了几块牛粪。
所以她都没来得及问简南他们到底是要去哪,也没来得及问简南他到底接了个什么样的工作。
“兽医顾问?”她对这个名词很陌生。
“对一些比较棘手的动物疾病和传染病提供独立和中立的建议。”简南拍拍电脑, “独立机构。”
“……你自己开公司?”阿蛮觉得她是不是一直低估自己委托人的经济实力了。
“塞恩开的, 收集各国的怪人,承接所有疑难杂症。”简南看了阿蛮一眼, “你也在。”
“在哪里?”阿蛮反应开始迟钝。
“在塞恩的这个……”后面的话说起来可能烫嘴,简南咕噜了一下, “末日公司。”
阿蛮:“???”
“你属于我的工作助理, 有合同。”简南抽出一叠纸,“工资肯定没有你之前接委托那么高,但是在合同期间你随时都可以接别的保镖单子。”
“只要提前跟我说一下。”简南想了想, 补充。
阿蛮一脸空白的接过合同, 先看了看前面的工作内容, 主要工作是安保,保护简南的工作安全, 兼职做做兽医助理,手术的时候搭把手之类的,倒是不难,都是她之前做过的工作。
工资其实也合理,和私人保镖不能比, 可正常过日子是足够的。
但是……
“二十年?!”阿蛮头皮炸了,“你是笃定我不敢把你从飞机上扔下去对吧?”
一万米高空把他丢下去让他自由飞翔。
“我这里还有十年的。”简南立刻又拿出一份合同。
一模一样,只是期限改了。
阿蛮太过无语以至于直接笑出了声。
简南耳根有点红,但是拿着那份合同很坚持。
“说实在的……”阿蛮终于笑着接下了那份合同,“你这种行为是真的很变态,但是我并不排斥……”
大概是因为都是奇奇怪怪的人,大概是因为对简南这个人越来越了解,她开始觉得简南这种显而易见的拉着她不放的行为,并不反感。
十年很久。
所以合同里絮絮叨叨的写了好几页这十年万一出现变动的对应条例,简南脑子好,他几乎把所有的天灾人祸都想了一遍,每个条例背后都是她无条件免责,她甚至可以无条件单方面解除合同。
一份雇佣合同,把她写成了甲方。
像是哭嚷着不让朋友走的孩子拿出自己所有的宝贝玩具,所有的都给你,唯一的条件是你不要走。
二十六岁的简南在处理人际关系上面单纯的一眼见底。
他用了所有他能用的方法,她想要找到自己的根,他帮她;她想回国,他帮她;她需要一个工作的理由,他也帮她。
唯一的条件是这份合同,按月给钱,随时可以单方面解除,时间是十年。
或者贪心一点,二十年。
“为什么这么想留下我?”阿蛮问。
他说过很多夸奖她的话,他说她给他安全感,他说她是切市最好的保镖,他说过他对她产生了特殊的分离焦虑症。
她之前只是单纯的觉得被依赖的感觉很好。
她一直很喜欢被人依赖的感觉,她学会的求生技能其实可以做很多工作,但是她最终选择了保镖,就是因为在委托期间,她的委托人会用很依赖的眼神看她,危险的时候、人多的时候、做重要决定的时候。
被依赖,会让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地球上是不会被淹没的。
孤儿最怕的,就是被淹没。
出生、疾病、死亡都没有人会关心。
她在这方面有心疾,做保镖可以治疗这样的心疾。
可这种藏在心底的心疾并不会让她失去理智到直接结束切市的一切,跟着一个只认识半年多的男人回中国。
她一直很疯。
因为一个人无牵无挂,所以活的肆意妄为。
但是,她其实一直很惜命,她并没有疯到明明再等一个小时就能等到警察,却偏偏要孤身冲进不知道几个人几把|枪的黑暗里,只因为她在简南的定位器里听到了他的闷哼声。
还有重物坠地的声音。
所以哪怕当时简南的心跳血压都在正常值范围,她仍然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当时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在想,他绝对不能死。
不是因为这是她的委托人。
而是因为,单纯的,简南不能死。
她似乎,依赖上了一个依赖自己的人。
所以她一点都不排斥他做她的监护人,不排斥和他一起回国,甚至不排斥这份合同,哪怕二十年,只要简南拿着,她就真的会签。
所以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平时她绝对不会问也绝对不会去多想的问题。
为什么要一直像孩子一样的拽着她,又给糖又给钱还带着隐形的哭闹。
“我不知道。”简南从不撒谎,“我确实不知道。”
他觉得他们的关系早就超过了所谓的朋友,他越界那么多次,阿蛮都由着他越界,所以他觉得,这是双方默许的,他们之间比朋友更亲密。
他知道男女之间比朋友更亲密的是什么,恋人或者夫妻。
他没见过不吵架不分手的恋人,也没见过不搞外遇的夫妻,人在这方面其实和动物差不多,一直没有进化过,看起来文明是因为有道德约束,他脑子里的道德约束都是背出来的,所以他一直排斥这种关系。
那么,就只有家人。
可他……并没有那么的想做阿蛮的……家人。
家人不会做之前那样的梦!
所以他不知道。
阿蛮定定的看着他,足足一分钟。
简南就屏住呼吸,整整一分钟。
“行!”阿蛮点头,靠回到椅背上。
“行什么?”简南憋得脸都红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阿蛮把飞机上送的眼罩拆开,拍了拍,“既然都不知道,那慢慢的总会知道的。”
太复杂的,就不想。
她的原则。
反正她现在挺开心的。
“你不问问我去昆明干什么么?”简南眼看着阿蛮打算戴上眼罩睡觉了,就有点急。
她怎么就这样睡了。
飞机刚刚起飞,拉拉杂杂的都是人声,她怎么这样都能睡着。
阿蛮扯下眼罩遮住鼻子露出眼睛:“干什么?”
“到了昆明,我们还得再开八个多小时的车,到滇西边境的曼村,那里有鱼生病了。”简南说完就停了。
这是一句很荒谬的话。
从切市飞十几个小时到中国,下了飞机再开八个多小时的路,去看那个村的鱼。
他觉得阿蛮下一句话应该是要揍他了。
他居然有点期待。
他反正是变态。
“哦。”阿蛮单字节,重新准备拉上眼罩。
想了想,又拉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那边有鱼生病了?”她又抓了一手好重点。
“……谢教授告诉我的。”简南多多少少有点措手不及,他一直很奇怪阿蛮的脑回路,非常奇怪,和别人都不一样。
“你们和好啦?”阿蛮有兴趣了,眼罩又拉了下来。
“我给他发了一封邮件,他同意让我试试。”简南说的挺简单的。
阿蛮哦了一声。
被他吵了两次,现在有点睡不着了。
“给我看看。”她伸手,“邮件。”
简南把笔记本电脑递给她,打开邮件页面。
她不睡就好了,看什么都行。
“好长……”阿蛮迅速的看了一眼,迅速的失去了兴趣。
“而且你们都是中国人为什么要用英文?”她满肚子郁闷,英文的读写她学的没有中文深。
“谢教授要求的。”简南拿回笔记本,“我翻译给你听。”
阿蛮在椅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谢教授尊鉴。”简南开始读。
“啥?”阿蛮一脸问号。
“……”想要翻译出信雅达的简南默默的改口,“谢教授你好。”
阿蛮翻了个白眼。
简南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他读信的语气很平缓,一字一句的吐字清晰,声音很轻。
这封信其实很简单。
他把自己一直以来的担忧都说了出来,他说他确实也非常担心自己大脑的问题,尤其在实验室里,所有人都盯着他拿出结果的时候。
他很多时候的想法都是灰暗的,特别是在自己大脑出现问题这件事被所有人知道的时候,他确实有过偏激的想法,所以他才会听从谢教授的安排,把自己流放到墨西哥。
他在切市经历了很多事,认识了一些人。
他仍然很担心自己这颗定制炸弹会在某些时候突然爆炸,他仍然会每个月接受一次心理评估,但是他现在心里渐渐踏实了。
“血湖项目让我在自我和社会之间,找到了某个平衡点。”
“我现在仍然很难说清楚这种平衡点代表了什么,但是在血湖项目暂停之后,我清楚的知道了自己的作用。”
“在动物世界里,群居动物保持合群是为了生存。”
“群居动物为了合群会做很多事。鱼会为了成为鱼群的一部分放弃自己的温度偏好,社交能力越强的鱼,越容易偏离自己喜欢的温度。”
“阿拉伯鸫鹛为了良好社交,会一起飞舞一起沐浴甚至互送礼物。”
“狐獴为了保护族人会设置哨兵,日常生活中会用互相梳理毛发摔跤赛跑这样的方式来维持感情保持良好的社交。”
“这些动物都为了合群牺牲自己的舒适区,群居动物为了生存,把这些牺牲变成了本能。”
阿蛮歪着头,打个哈欠。
书呆子啊,难怪这信那么长。
“我一直告诉自己这样的牺牲是为了生存,这样的牺牲是为了能让自己不要变成逆行人。”
“到切市之前,我一直试图让自己变成主流,或者说,假装成主流。”
“但是我一直都忘了,在一个秩序过于完善的社会系统中,其实需要有不一样的人,去发现去完善社会系统的盲区,去提高这个种族适应环境变化的能力。”
像我这样,像阿蛮这样,像普鲁斯鳄和塞恩这样的,像富n代塞恩创建的末日公司里面即将要来的那些人。
“就像每个高度协作的蜂群里其实都会有少数无社会性的个体,这些个体更全能,会在蜂群采集单一花粉资源的时候,发现别的植物资源,提高适应环境的多样性。”
“所以我觉得,社会性不是演化的顶峰,只是演化过程的另一个结果,在这个过程中,遗漏在社会性外面的个体,其实也有关键的存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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