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和阿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映漾
他们,也有关键的存在价值。
不是定制炸弹,不是边缘人物。
阿蛮微笑,闭上了眼睛。
简南后面还说了什么,她其实已经听不太清楚了,她只知道那封信,真的很长很长,长到她觉得谢教授可能是不想读完所以才敷衍的和简南和好的。
到底是个狂得不行的家伙。
说了那么一大段,不过就是想要告诉谢教授,他可以做很多,他能做很多,他在血湖试过了,他还想在其他地方试试。
她微笑,是因为她听出了他信里面一直有她。
睡着了,也能感觉到他越读越轻到最后咕哝了一句:“这么吵都能睡着。”
一边咕哝一边给她盖毯子。
怕吵到她,轻手轻脚又笨手笨脚的。
她肯定是疯了。
和这个又狂又胆小的家伙在一起,连目的地都不在乎了,睡着了,都能带着笑。
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是遗漏在社会性外的个体。
可能是因为,他们其实都一样,都在寻找活着的价值。
阿南和阿蛮 52|第五十二章
事实证明, 她还是在乎目的地的。
阿蛮没想到自己身经百战居然会栽在这九转十八弯的山路里——她晕车了。
“这越到后面的路越不好开了,你们这两个小娃娃要去那么偏的地方整哪样?”司机是个土著,抽着水烟, 吧嗒吧嗒的。
“……给鱼看病。”阿蛮擦擦嘴,努力让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一句正常人都会说的话。
就算要做疯子,也不能看起来比简南更疯。
他居然没吐。
大太阳底下跑出去老远去给她买水, 满头大汗, 带回来满满一袋子。
冰的常温的矿泉水还有一些零食和水果,青芒果包在透明袋子里, 撒上辣椒面和稍许的盐。
阿蛮刚才在路边停车买过,他见她挺爱吃的, 就又买了一点。
他还给司机买了两包烟, 到了国内,他的社交性看起来还挺好,很积极, 看到谁都喊师傅。
“你们这两娃娃就是去曼村给鱼看病的那两个国际专家?”司机居然知道这件事, 瞪圆了眼睛, 说话也不避讳,“毛都没长齐呢!”
“长齐了。”简南很认真的回答, “一般来说人类在十五到十八岁之间,身体上各种体|毛的位置和数量就基本确定了。”
司机张着嘴,连水烟都忘记抽了。
阿蛮使劲拧了下简南的胳膊,脸上堆着笑:“只有他是专家,我只是助理。”
她才不要跟他一样变成毛长齐的人。
司机跟着阿蛮一起假笑。
“不是我没礼貌。”那司机一听说是国际专家, 说的普通话都变标准了,“我们一直以为来的会是两个年纪很大的外国人。”
再带上翻译地陪一群人,毕竟是国际的,还是专家。
司机坐在马路牙子上又瞅了他们两眼。
“村里很多村民是靠着捕鱼过日子的,今年降温之后鱼一茬茬的往外翻肚子……”
“你们真的是专家?”
“有文书么?”
他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了。
他只是听村长说近期会来两个外国专家,是村长把鱼的问题上报到镇上,镇上再上报到市里,市里又一层层的报上去,才申请下来的顾问。
村长为了这专家们准备了村里最好的房子,收拾了好几天,里里外外都洗了一遍。
结果就来了两个毛头孩子,那女娃娃看起来都没到一米六,这男娃娃个头倒是高了,可走路都打晃,白的跟没晒过太阳一样。
国际专家,听说最近做了个大项目。
就这?
这看起来还不如村头的老兽医靠谱!
“我们是生物院委派下来的顾问,有邮件也有纸质公函。”简南并不介意被质疑,他有自己的标准台词,“我是天才,双博士,刚刚从墨西哥做了项目回来。”
阿蛮还在晕车余韵中,没来得及翻白眼。
只是内心飞过了几只乌鸦。
她想给他挂个牌子,以后有人问就掏出来让他们自己看,牌子做成红色的,漆上金色油漆。
“她是墨西哥最贵的保镖,现在是我的助理,暂时还是个外国人。”
阿蛮:“……”
她的新身份,被简南放在天才后面,连在一起,都很值得翻白眼。
司机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简南黑黝黝的眼珠子忽悠住,抽完了手里的水烟,收起水烟筒,还是把他们俩送到了曼村。
九转十八弯的,阿蛮中途又吐了好几次。
一边吐一边漱口一边吃芒果,除了觉得喉咙烧得慌之外,倒是没有脱水。
曼村很小,村里总共一百多户人家,居住地只有4亩多。
开车从国道的柏油路上下来转到水泥路再转到夯实的硬面路,还要往里面开一点点,才能看到错落的村庄,有傣族的竹楼,也有普通的的砖瓦房,能看得出,并不富足。
司机直接把车子开到了村长家门口,刚刚停好就跳了下去,叽里呱啦嗓门很大的说着当地方言。
简南十分镇定的拿出了所谓的公函,站在原地等着被质疑。
“你下次可以把胡子留出来,戴上眼镜,擦点黑粉。”阿蛮上下打量简南,“换个衬衫长裤。”
也不怪人司机不相信他,这人还穿着飞机上睡觉舒服用的宽松t恤和宽松五分裤,脚上还是一双大头拖鞋。
头发也乱的跟鸟窝似的。
连看起来很老道的村长急匆匆的跑出来,也着实愣了半分钟。
“我是简南。”简南主动伸出右手。
“……简博士?”村长没有司机那么直接,但是语气迟疑已经十分说明问题。
简南直接递上了公函。
阿蛮站在旁边,觉得自己像在看古早的武侠片,大侠们每到一个驿站就会提交身份文书。
挺好玩的。
在切市腥风血雨里穿梭多年的阿蛮,甚至觉得这样的场面十分温馨。
如果没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的话。
***
村长非常热情。
阿蛮并不知道原来这样的地方只要村长在喇叭里嚎一嗓子,就能让一百多户人家迅速出动,家家户户都搬出了家里的桌子椅子,半个小时时间,就在村委会外面那块空地里摆好了接风宴。
各式各样的桌子排成长龙,女人们都在后院宰杀猪羊,男人们开始一缸缸的往外端酒。
据说这是村里最高规格的迎宾宴,为了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藏了拿手菜,盛情难却,平时没有委托的时候最多喝半瓶啤酒的阿蛮被硬灌了两大碗不知道是什么据说喝了以后就能长命百岁变成老乌龟的酒,喝完以后吐了几个小时的胃就开始火辣辣的,也说不上是不舒服,就是眼睛开始失焦。
简南还在旁边介绍自己,不厌其烦的说自己是天才,是双博士,说完之后总是不忘补充,她是阿蛮,她很贵。
估计是他说的足够真诚,估计是他身上带来的公函增加了公信力,估计是酒过三巡大家都喝多了,总之气氛热热闹闹的,菜的味道很好,酒很很香。
阿蛮打了个酒嗝。
她的气场和一般人不太一样,灌了酒之后话就少了,眯着眼睛坐在那里,来来往往的村民居然没有几个敢上来继续劝酒,于是大家就都把焦点放到了简南身上。
“简博士。”村长夫人悄悄地过来,压低了声音,“你和阿蛮小姐是夫妻么?”
简南转头,有些疑惑。
村长夫人搓搓手,有点尴尬。
她不敢再找那个话很少很少的阿蛮说话了,但是刚才阿蛮又说的不清不楚的。
“是这样的。”村长夫人有点紧张,“本来我们以为这次会来好几个人,所以我把村中心最好的屋子空了出来,收拾了四五个房间,想问问你们需要几个被褥。”
“但是阿蛮小姐刚才跟我说不用那么麻烦。”
“她说……你们两个住一个房间就可以了。”
最后这句话说完,村长夫人就更尴尬了,尴尬里还透着几分八卦好奇。
曼村很小,小到家家户户谁家里有几只蚊子都瞒不住人,新来的专家自己要求一间房就够了,在这样的村庄里,是个爆炸新闻。
“嗯。”简南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也没否认,也没承认。
阿蛮这么说是因为她压根就没往八卦上面想,他们在墨西哥也天天睡一起,她是真的觉得不用这么麻烦。
简南这样应,是想把话题就此终结。他觉得这事没什么好解释的,民风不同,教育程度不同,见过的世面也不同。
结果没想到村长夫人眼睛一亮两手一拍:“这可不是巧了么!”
简南:“?”
“之前咱们以为会来很多人,房子不好找,空出来的屋子虽然不错,但是离村有点远。”
“村里没路灯,夜路不好走,过去其实有点麻烦。”
“但是如果你们两个人结了婚的,那就简单了啊!”
“村西边王二家里给儿子弄了个新房,新造的房子,独门独院的,而且离鱼塘也近。”村长夫人是个爽利性格,说风就是雨,冲着酒席里的人扯着嗓门喊,“王二家里的!你给儿子的新房能不能空出来给这两小夫妻住?”
这一嗓子嚎得全场都安静了。
王二家里的也是个反应快的,马上大嗓门嚎回去:“那当然好啊!那房子本来就空着明年才用的,真要让专家住进去了,这彩头多好啊!”
旁边有个胖胖的中年女人跟着笑:“那专家要是能在那屋里怀上个娃,彩头更好!以后你们家孙子肯定整的成啦[1]!”
“那可不,这房子我找婆子算过的。”王二家里的笑出了声,“可旺了!”
农家人说话舌尖口快生冷不忌,本来还因为对方年纪小又是专家读书人说话悠着来,一听说是结了婚的小夫妻,话题立刻就轻松了不少。
喝了酒之后话越来越少眼睛开始对不了焦的阿蛮一脸莫名的看向简南。
没想到自己只是嗯了一声就引起轩然大波的简南也一脸震惊的和她对看。
“你一口都没喝?”她大舌头了,脑袋凑到简南旁边,因为矮,非常容易就钻到了简南咯吱窝下面,然后钻出来。
脸很红,表情很严肃,语气带着控诉。
这个动作本来非常亲密非常暧昧,但是如果是小夫妻做出来的,周围人就都带着善意的笑。
“新娘子喝醉了吧,这脸红的。”坐在简南旁边的村长笑,“我们村的酒烈,上头。”
“赶紧回去吧!我让我家丫头给你们带路。”村长夫人挥挥手,“听说是一下飞机到昆明就直接开车过来的,这估计都累坏了。”
王二家的掏出一把大红绸扎起来的钥匙交给村长夫人的女儿。
“赶紧赶紧。”村长一边说一边笑,“把媳妇背回去!”
全村人就又都开始哄笑。
几个年轻人一边笑一边想要架起阿蛮往简南身上推。
简南十分清楚阿蛮的战斗力,怕这顿饭吃到后面变成全武行,吓得赶紧自己先一把抱住阿蛮,捂住她随时可能会杀人的手。
“你看看这急的!”人群中哄笑的更加厉害。
只是因为自己应了一声嗯,眼看着就变成闹洞房的简南满头满脸的汗。
“你他妈居然一口没喝!”觉得简南长出了八只眼睛的阿蛮十分不甘的嘀咕。
真上头了。
话都变成了西班牙语。
一团混乱。
被丢进张灯结彩新房里的简南,满脑子只有这四个字。
明天怎么办?
他的天才脑子开始打结。
明天,他要怎么跟阿蛮解释她已经从助理变成了简夫人……
阿南和阿蛮 53|第五十三章
“这床上的被子床单为什么都是红的?”进了王二家的婚房, 阿蛮不知道是酒醒了还是上头上的更厉害了,把脚缩在一张四方凳子上,拉住外套盖住膝盖, 再往下拽。
整个人和凳子融为一体,只露出一颗脑袋,毛刺刺的短发, 圆滚滚的眼睛。
简南正在用身体去挡门上的红双喜, 无奈王二家对喜字很执着,太巨大, 一个人完全遮不住。
他是真没料到王二家明年的婚房,居然是已经布置好的那一种, 龙凤蜡烛都在大堂里放着, 上面扎着红绸布。
等阿蛮酒醒了,他……都想不出自己会被揍成什么样子。
幸好阿蛮现在酒还没有醒,她的关注点还在床上。
“是想讨个好彩头么?”阿蛮歪着头, “希望你可以快点把鱼治好?”
简南:“……”
阿蛮说完大概自己也觉得很好笑, 嘻嘻哈哈的在放凳子上晃成了不倒翁。
“你为什么可以不喝酒?”她笑完, 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这对于酒醉的她来说可能是个非常巨大的疑问,所以她问了好几遍, 皱着眉,认真的困惑。
“他们劝酒的时候都很热情,唱着歌,跟我说喝了可以长命百岁。”
阿蛮不倒翁又晃了几下。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说,我会长命百岁。”
简南一边听一边忙着遮住红双喜的动作停了, 安静了。
“简南。”阿蛮抬头看他。
过于怪异的姿势,过于认真的表情。
“这里……”她压低了声音,“是不是靠近我老家?”
她眼睛都快要醉的没有焦距,却很执着的看着他。
她是云南人,她让简南帮她寻找家人的时候,给的福利院是云南某个镇上的福利院。
简南说会带她找家人,结果来的第一个地方,她就觉得莫名熟悉。
“红色的土地很像,梯田很像,植物很像。”阿蛮听起来像在喃喃自语。
和她梦里很像。
如果这里靠近她老家,如果今天晚上的接风宴上面,有一对夫妻,就是曾经把她卖给隔壁村做童养媳的亲生父母……
如果又正好那么巧,他们祝她长命百岁……
“这个村里面没有。”简南知道她想问什么,“国内这几年发展的很快,勐腊镇上已经找不到你说的福利院和武馆,包括小学的旧址也已经拆掉了,要找到之前资料得花一些时间。”
“来之前,我已经和普鲁斯鳄查过这个村在你出生那年前后五年的出生记录,没有女婴被买卖。”
一百多户人家,查起来并不难。
阿蛮眯起了眼睛。
幸好。
没有太狗血。
“你背后是什么?”她终于看到了那个刺眼的红双喜,又红又金。
看到了红双喜,就能看到客厅里的龙凤蜡烛,还有一担担用红纸或者红布遮得十分精致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竹篓。
和床上大红色的龙凤被特别搭配特别喜庆。
“……我又被卖掉做童养媳了?”还没有完全清醒的阿蛮的第一个反应。
简南:“……”
“也不对,现在谁敢卖我……”阿蛮对自己的认知一直非常清晰。
“……村里的人为了感激你决定把村花嫁给你?”阿蛮又有了新的脑洞。
“你在墨西哥还能看得到中国的乡土剧么?”简南放弃挣扎,蹲在地上开始拆行李。
和去墨西哥一样,他来之前就寄了很多东西过来,刚才决定搬到这里住,村长又找了个卡车把东西运了过来,大部分都是他工作用的器具,小部分是他的怪癖,还有很小一部分,是他回国前提前在网上买好的东西。
阿蛮的东西。
“今天太晚了,他们应该明天就会过来把这些东西拿走。”东西运过来的时候没有按顺序,简南强迫症犯了,舟车劳顿之后开始堆叠他的包裹,“床上的四件套我有买好的,一会换掉就行了。”
阿蛮还是眯着眼睛。
刚才说了几句话,酒气散了一点,再加上这满目的红色,她酒气又散了一点。
“……村长给我们安排了婚房?”她终于弄清楚了。
简南堆包裹的手一顿,唔了一声。
“没了?”阿蛮反问。
简南这个人鸡贼,不能撒谎,所以每次不想说的时候话就会很短,越短,说明藏得越多。
简南放下包裹。
“你跟村长夫人说,我们两个一个房间就够了。”
阿蛮点头,她还记得。
“所以村长夫人问我,我们是不是夫妻,我回答,嗯。”简南描述的非常精准,一字不差。
阿蛮:“……”
“还有,这屋子主人王二说,这房算过,很旺。”反正都说了,干脆就死得透一点,“我们如果能在这里怀孕还能给他们家讨个好彩头。”
“你明天碰到他们,他们可能也会这么说。”所以他就先说了,怕明天阿蛮听到了会打人。
阿蛮:“……”
“国内经济落后一些的地区信息闭塞,男女关系明面上是很保守的,未婚夫妻住在一起都有可能会被人诟病,更何况我们两个人连未婚夫妻都不是。”阿蛮越沉默,简南话越多。
“这样说可以少一些麻烦,村里的人也不会因为我们男女关系混乱就觉得我们不够专业。”简南开始喋喋不休。
“我说的男女关系混乱,并不是真的就混乱……”
他开始习惯性的话痨引申。
“闭嘴。”阿蛮伸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
“……我们都不算男女关系,并不混乱。”简南小小声的,坚强的把这句话补充完整。
阿蛮翻白眼。
“你幸好提前跟我说了。”她站起身,酒已经彻底醒了,她开始习惯性的检查这屋子的安全隐患。
看起来很忙,看起来并不在意简南说的那些话。
“要不然明天穿帮了就麻烦了。”她用手指搓了搓墙,啧了一声,“好新。”
村里的人,居然用那么新的房子招待他们。
“你能治好村里的鱼的吧。”阿蛮开始担心。
这里的人对他们真的很好,吃的喝的住的,人也热情,刚才晚宴上的水果都是最新鲜的,他们村里没有,村长大老远开车出去买的。
“我们治好了才走。”简南重新定义了因果关系。
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这是工作,做完了才能走。
阿蛮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注意力转移到了客厅的龙凤蜡烛上。
非常传统的龙凤蜡烛,凤穿牡丹盘龙戏珠,阿蛮怕弄坏了,弯着腰远远的看。
“好漂亮。”她感叹。
她觉得大红色的东西通常都赋予了神圣的定义,就像她随身包上的那个红色的平安。
“……你不生气?”简南觉得自己大概是有新的病了,他居然在讨打,“我们可能会在这里住很久。”
“可能会有人跟你开黄色玩笑。”
“熟了以后还有可能会有人问你什么时候要孩子。”
这都是他熟悉的,很有中国特色的小村庄的善意或者八卦或者毫无隐私。
阿蛮安静了一会。
“我做私人保镖的时候经常需要伪装。”她直起腰,“偶尔也会装夫妻。”
“放心,我装得很像。”她冲他笑笑,“我不会让你尴尬的。”
简南抿起了嘴。
阿蛮看起来还在忙着研究屋子,这次的注意力在窗上,她在研究这窗上的锁够不够牢。
他没说话,她也就没开口。
简南站了一会,重新蹲下,木着脸开着堆叠那叠快递包裹。
这是他很喜欢做的事,把无序的东西整理成有序,可以让他的心情平静。
他刚到切市的时候,就靠着这些事渡过刚到异国他乡的漫漫长夜。
他堆叠到第二排,伸手,戳到最下面一个箱子,刚刚堆好的纸箱就全倒了,稀里哗啦的满地都是。
阿蛮吓了一跳。
“他们会叫你简太太。”简南蹲在地上,看着阿蛮。
阿蛮:“我知道啊。”
简南还是木着脸。
“你如果不喜欢,我会让他们还是重新叫回阿蛮。”称呼而已,有什么好纠结的。
阿蛮不研究屋子了,她发现简南不单单只是木着脸,他连眼珠子都开始黑。
着火了?
“你……不介意么?”简南这句话问得很慢。
“我……要介意什么?”阿蛮蹲在简南面前,看着他的眼睛。
不对劲。
刚才哪句话碰到他大脑前额叶区了,他现在看起来又快要持证上岗了。
她最后一句话明明是让他放心,明明是一句好话。
“这只是工作,等你治好了鱼,我们也不会和这些村民再有什么交集,所以我应该介意什么?”阿蛮觉得晚上的酒对大脑不太友好,她似乎抓住了点什么,又似乎忽略点什么。
“没什么。”简南迅速低头,开始收拾地上乱成一团的包裹。
阿蛮那句这只是工作一巴掌敲了下来,他有点头昏脑涨。
这是工作,他刚才心里的烦躁和愤怒是哪里来的?
因为她无所谓做不做简太太,还是因为她说,她偶尔也会和别人假扮夫妻。
合同是一种契约。
是最最稳固最最稳定最最不会出差错的关系,他们签了十年,有法律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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