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倒退着进了庙门,里面黑森森的,她的身影渐渐消失,看不到了。
我正聚精会神看着,冷不丁身后有人拍了一巴掌。
我没有防备,头发根都炸了,眼前的幻境即时消失。我回过头,看到屋里所有人都在看我。
铜锁道“老王,你怎么了”
“我,我刚才看见幻象了。”我赶紧说。
“什么幻象”罗哥皱眉。
老猪在旁边解释,说王慈这几天总能看见关于古井的幻象。等他说完,罗哥不满意“这事怎么不早说。”
老猪说“我们一开始觉得是慧慧搞的鬼,或许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把她超度了,幻觉自然就会消失。”
“你刚才又看到了什么,说说。”罗哥催促我。
我磕磕巴巴把看见红衣女倒退进古庙的事说了一遍。
罗哥若有所思,问铜锁,慧慧死的那天,穿的是什么衣服。
铜锁认真地说“我记得很清楚,是藏蓝色的冲锋衣。”
罗哥自言自语说“红衣女人就不是慧慧了。难道传闻中说,古井曾经自杀过一个女人是真的了。”
众人面面相觑,尽皆骇然,这件事邪到没边了。
老头对罗哥说“老罗,会不会是红衣女鬼在抓交替,诱惑慧慧投的井。”
“有这个可能。”罗哥琢磨着说。
“对了,我再一个信息,”我赶紧说“最早的时候,林波来找过我,他曾经说过这么一件事,他说接到慧慧的微信,慧慧跟他说,在她死的地方有个很坏很坏的老鬼,一直在逼迫着慧慧和它圆房。罗哥,你看看这个信息能不能用上。”
罗哥气急败坏“你们还藏着什么秘密,赶紧都说出来别像挤牙膏似的。一会儿去古井那里做法,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会相当被动。”
我赶紧告诉他,没了,就这些。
老头叹口气“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原本以为只是死了个慧慧,没想到那口井以前就死过人,还是穿红衣服的女人自杀,这可就是大凶之兆。现在又多了个很凶的老鬼。眼前的屋子里又是天地日月星教的图腾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这么多邪魔歪道在一起,相当于八国联军围攻北京城,咱们胜算很低啊。”
罗哥说“老张,既然来了,怎么也得看看,到时见机行事吧。”
“也只能这样,”老头对我们说“你们别指望这一趟能有多大的收获,我们只是帮着看看,处不处理另说。真要玩不转,钱我们也不要,你们另请高明。”
老猪不满了“罗哥,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可跟我说,如果你处理不了,你负责帮我们找高人。我们平头百姓,上哪认识高人,你要负责到底。”
罗哥无奈“得,让你赖上了。走一步说一步吧,先去井那边看看,看过之后,咱们再商量后话。”
我们从屋子后门出去,一出去就是密密麻麻的树林。说来也怪,外面竟然黑天了。我记得刚进屋的时候是下午三点来钟,就算在屋里耽搁了,天黑的也不可能这么快。
我看看表,表盘显示已经晚上六点半,将近七点的模样。我觉得时间有问题,把这事说了,罗哥不以为意“山里天黑得早,正常。”
夜风很大,树丛浓密得不像话,看不见过去的路。
铜锁拿手电在地上照了照,好半天才磕磕巴巴说“应该朝着这个方向走。”
罗哥挥挥手示意他领路,我们在后面跟着。
这鬼地方快赶上越南丛林了,每一步都艰难,光线还差,看不清脚下的路,好几次我都差点踩空。
正走着铜锁停下来,用手电照“看到了看到了罗哥你看。”
我们凑过去,看到很多树叶里出现一根黑色的柱子。
老头把铜锁拨开,他用手里的棰子拨弄着树枝,都打到一边,让那根柱子看得更加明显。
这是一根石头柱,大概一人来高,造型有些奇特,下面是长柱,上面是托盘状,像是老式的灯台,柱上刻着很多古老的花纹,大晚上看不清楚。
铜锁说“应该有两根柱子,那口井就在两根柱子中间。”
老头和罗哥在前面开路,我们哆哆嗦嗦跟在后面,很快看见了那口井。这口井藏在一大堆杂草中间,周围生满了树木,如果仅是这么一口井,轻易发现不了,这口井上面有个类似十字架的大辘轳,成为一个非常显著的标志物。
我们来到井旁边,井口很低,用石头垒成,旁边还摔着一块大石头。
老头看看说“这口井很早前被封过,不知怎么又被打开了。”
老猪低声问我“和你见到的井一样吗”
我纳闷,在幻觉里见到的古井,很有些气魄,寒气逼人,古老中透着邪气,而眼前这口井又矮又破,看起来十分不起眼。两口井截然不同。
这是怎么回事
罗哥用手电照照井口,问我同样的问题。我挠着头“怪了,我看到的井和眼前的井就是两个东西,周围的场景也不对。不对,很不对。铜锁,慧慧是在这走的”
我小心翼翼措辞,不能说“死”这个字,怕对逝者不敬。
铜锁点头“百分之一百在这里掉下去的。我清清楚楚记得当时情景,我们一群人来到这口井时,慧慧主动上前,还探头往里面看。当时我们提醒她小心,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吧,她突然大头朝下掉进井里,然后没了动静。”
勾魂儿 第十二章 鬼打墙
“这口井阴气重得很,你们都退后。”罗哥让我们三个往后站,他和老头来到井边。
他从褡裢里取出六根香,给老头三根,他留三根。老头把棰子插在地上,说来也怪,吹过一阵风,棰子头上那些铃铛竟然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罗哥聚精会神看着铃铛,面带忧色。
老头对我们大声呵斥“没告诉你们退后吗一会儿我们要请鬼超度,出了事谁负责”
被他呵斥的,我们只好往后退出好几米,这里林密树高的,看的就不太清晰了。
罗哥和老头站在井口,一只脚踩在井沿上,他们两个人倒转香头,对着井里。罗哥在黑夜中朗声道“魂升”
就看他手里的香突然着了起来,冒出很多烟。白色的烟雾在月光下看得很清楚,铜锁抱着肩膀低声对我们说“你们别说啊,罗哥有点道行。”
老猪说“废话嘛,我请来的高人,罗哥在砬子乡十里八村是赫赫有名的活神仙。我和他打了很长时间交道,确实有道行在身。”
我们继续看着,我总觉得不对劲。就觉得,这个天儿黑的有点不太正常。刚才在废屋里耽搁了三个小时可能吗谁也没注意具体时间,反正有点邪门。
罗哥左手掐指印,右手拿着香,在井口上方凭空写字,边写边说“砬子乡罗二米前来拜山,一请亡灵,二请亡灵,三请亡灵,魂升”
他缓缓抬起冒着烟的香头,像是在引什么出来。
我们聚精会神看着,大气都不敢喘,等了能有十来分钟,风很大,气温是越来越低。我抱着肩膀,在地上跺脚,嘶嘶倒吸冷气,又不敢出声,怕扰了罗哥的法术。
罗哥不管怎么引,那口井还是老样子,一点没有变化。
罗哥把香火插在井口的石头缝里,摸着下巴凝思,对老头说“老张,你试试。”
老头摇头“没用,你试了都没用,我上也是白给。”
“怎么回事呢”罗哥搓着手,他也冷得不行。
老头看看天色“老罗,你看天上的云。”
他这么一提醒,我们一起抬头看天。黑色的天空低垂,一轮月牙挂在天边,显得红彤彤的,周围密布着厚重的灰色云层,似乎能触手可及,妖异非常。
老头道“别搞了,回去吧,这事有点邪,回去从长计议。”
罗哥点点头,没说话。
老头把他手里的香也插在井口,然后去提插在地上的棰子。还没等碰上,突然间寂静中传来电话的铃声。
声音来的太突然,吓得所有人都是一哆嗦,众人目光聚焦在老猪身上,正是他的电话响了。
罗哥气急败坏“干什么呢,赶紧把手机关上知不知道现在正在做法。”
老猪闹了个大红脸,把手机拿出来看,愣了“是雅茹的。”他赶紧接通电话,因为此刻实在过于寂静,里面通话声音我们都能听到。
老猪问怎么了,雅茹在电话里带着哭腔“老公啊,你那个朋友疯了。”
“你慢点说。”老猪一头冷汗。
雅茹哭着说“你听听。”她好像把手机对着什么方向,里面传来一阵阵惨嚎,听声音正是林波的,他在疯叫。
老猪说“你别慌啊,赶紧打电话叫120,先送到医院。剩下事等我回来再说。”
雅茹哭“本来好好的,他说完那个故事之后就疯了”
老猪顿时大吼“你听他讲故事了我不是让你别跟他说话吗你怎么回事,这么不听话”
雅茹哭着说“我看他挺正常,这么关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到中午了,我叫了外卖跟他一起吃。他就说了一个故事,讲他女朋友还魂那些事。开始还正常,说着说着,他的故事就不对劲了,他说屋里藏着一口井,井后面是座庙,还说他控制不住自己,一步步往那座庙里去,已经走到庙门前,进去就是个死。他让我救救他,我还没说什么呢,他就疯了,把我推出门外,自己在里面叫。呜呜我实在太害怕了。”
雅茹一句一句非常清晰从话筒里出来,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尤其是我,浑身冷飕飕,胸口窝像是压了块千斤巨石。
我后背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林波看到了古井和老庙,正是我在幻觉里看到的。也就是说,他现在面临的情况,很可能就是我要经历的。他已经疯了难道下个就是我
老猪在电话里软语安慰,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让她赶紧打电话找120。我在心里叹息一声,林波跟我一个村的,都是苦孩子出身,他爸妈还指望他日后出息能养老呢,大好年华就疯疯癫癫的,以后可怎么办。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赶紧对老猪说“你让雅茹看看现在是几点了。”
老猪有点不耐烦,他现在都火上房了,哪有心情管什么时间,在我追问下,他耐着性子问“雅茹,你那边现在是几点钟”
雅茹哭着说“下午四点啊,120救护车到楼下了,先不说了,你赶紧回来吧,我先到医院去。”
电话挂了。
黑暗中,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好半天,罗哥说“谁戴表了,现在几点”
铜锁哑着嗓子说“夜里七点半。”
我看看表,指针正指到七点半的位置。
老猪摸着自己的头皮“我擦他个妈的,怎么时差都出来了这到底什么鬼。”
罗哥脸色难看“这里邪得厉害,不行,快走不能再作法了离开这里。”
我苦苦哀求“罗哥,不能走。现在林波疯了,下一个可能就是我,咱们这一走什么时候还能回来你不是把我给坑了吗”
罗哥破口大骂“此刻不走咱们全军覆没,而走了就死你一个。哪头轻哪头重会不会算账”
我擦,这是得道高人说的话吗,跟特么市井无赖似的。我一把拉住他“罗哥,你想想办法。我无所谓,我完蛋了,下一个就是老猪,然后是你,咱们一个都跑不了”
老头过来推搡我“滚一边去,你爱走不走,老罗,咱们走。”
说着,他顺手去抄插在地上的棰子,一拔之下竟然没有拔动。他和罗哥对视一眼,罗哥上前来帮忙,也没有拔动。
罗哥当机立断“老张,这东西就插在这里不管了,咱们走,赶紧下山”
他们两个说走就走,老猪也在那嘀咕说怎么办,铜锁说还能怎么办,跟着一起走呗,还真想在这个鬼地方过夜。
我觉得不对劲,强烈的危机感袭来,他们要走我只能厚着脸皮跟着,丢人总比死在这个鬼地方强。
他们从后门进了废弃的道场。等我追进去,就看到这几个人站在正门口没有动,聚精会神向外看着什么。
我来到他们身后往外看,这一看就蒙了。按理说,外面应该是走廊,我们就是从走廊过来的,此时的外面却是一大片树林,黑暗天空中一弯红色月牙高挂,山风很大,吹得树叶瑟瑟作响,树枝起伏。
罗哥抹了把脸“回后门”
道场一共两个门,我们当初进的是走廊过来的正门。穿过道场,从后门出去是那口井的位置。
此时的情景很怪异,不管是正门还是后门,外面的景致竟然一般无二,都是通向井口的树林。
罗哥让我们分成两队,分别站在正门和后门,看到外面的景物一模一样。
“完了完了,”老猪念叨“鬼打墙,出不去了。”
罗哥倒是镇定,问老头怎么看。老头摇摇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憋到最后才道“咱们都被鬼迷了眼。”
铜锁说“在这里时间对不上,王慈在幻觉中看到的井和现实中的井又对不上,会不会是”他顿了顿“一种时空错乱”
老头说“不应该把降魔杵扔在那,有它在至少能驱退眼前的鬼打墙。”
罗哥火了“那还废什么话,赶紧回井边,把法器取回来”
勾魂儿 第十三章 井水
罗哥和老头要去井边取法器,我和老猪还有铜锁不敢在屋里独自多呆,只能跟着他们。这里的情景简直太诡异,时间和空间都被打乱,接下来会出什么事完全无法预料。
一行五人重新进了乱糟糟的草丛,顺着路来到井边,看到插在地上的那根棰,老头说此棰名为降魔杵,看样子是来历的。
他走过去握住降魔杵的杵头,使劲往外拽,用尽力气,可那东西牢牢插在地上纹丝未动,随着山风吹过,杵头的铃铛叮叮响个不停。
罗哥也过去帮忙,两个人一起用力。我们看的啧啧称奇,这东西插在地上并不深,看样子摇摇欲坠随时可倒,可就是拔不出来,别说,是有点邪。
老猪挽挽袖子过去“罗哥,需要帮忙不”
罗哥挥挥手想让他走开,谁知降魔杵突然从地上拔出来,最怪的是,它突然向前一倾,老头一把没扶住,重重摔在地上。
罗哥正要俯身去捡,老头拉住他“你看杵倒的方向。”
我们一起看过去,此时降魔杵的杵头正朝向那口老井。
罗哥面色凝重“这口井是阴气最浓之地,如果要破鬼打墙安全离开这里,必须要揭开这口井的秘密。”
老头捡起降魔杵,靠近井口,铃铛像是疯了一样互相撞击响动,黑夜的寂静中响成了一片。
老头低声对罗哥说了两句,罗哥凝眉“不行,太危险。”
老头转头对着我扫了一眼,然后又对罗哥说了什么。
我心怦怦跳,觉得不对劲,这些人是不是在说我啥呢。
他们两个嘀咕完了,罗哥招手让我们过去,说道“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我们遭遇鬼打墙,也就是俗说的鬼遮眼。这东西说严重不严重,说不严重也能要人命,全看遮我们眼的这只鬼功力高低,它想不想置我们于死地。”
铜锁凝神“为什么我上次来没有遇到鬼打墙呢”
罗哥道“鬼打墙并不是自然现象,而是有灵体在迷惑我们。上次你们没遇到它,可能它只要了慧慧一条命就放过你们了,这次就没那么简单。”
老猪说“罗哥你啥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死一个人,灵体才能放我们走”
罗哥摆摆手“我直接跟你们唠干的,也不说虚套的话。现在要破解鬼打墙唯一的希望就是这口井,必须找到它的秘密。我和老张合计了一下,决定下井去看看。”
“啊,太危险了吧。”老猪张着大嘴半天没合上。
罗哥说“是,确实危险,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次下井需要两个人,老张算一个,我在井外接应,所以需要你们三个人里出一个志愿者。”
他这么一说,我、老猪和铜锁都不说话了。现在让我们往死过人的井里钻,谁要主动去那是脑袋让驴踢了。
看我们半天不言语,罗哥不耐烦“这事就这么定了,别以为你们装死狗就能躲过去,既然你们自己不站出来,那我就点将了。”
不知怎么,我突然后脖子发凉,头皮发麻,隐隐察觉到了罗哥想要找谁。
果然,罗哥用手一指我“小王啊,就你了。”
我刚才一瞬间的恶感实现了,我苦着脸“我,我”磕磕巴巴“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
罗哥说“小王啊,不是罗哥对你有想法,而是你最适合下井的。为什么这么说呢,林波已经疯了,下一个就轮到你,其他人都可以往后缓缓,你不行。这是其一,再一个呢,我给你相过面,你是有大经历的人,以后还有发展,肯定不会折在这儿。其他人就没你的命好了,下去保不准沾惹到什么东西。”
老猪说“没看出来,王慈八字硬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我的身上,我嘴里发苦。罗哥过来假惺惺拍我“小王啊,抓紧时间,你明天不是还要去上班吗我们几个都是闲人,在这呆一个月都没问题,可你是刻不容缓啊。”
这话还真是点中了我的七寸软肋,谁让我是个穷屌丝呢,天天朝八晚五挣那么几个辛苦钱。当初我离开村子,要到城市闯荡的时候,我爸就跟我说了,王慈你一定要在市里立住脚,哪怕扫大街也不准再回来,我和你妈以后就靠你了。
我倒不是非现在的工作不干,而是有这么个工作,感觉自己在市里像是有了身份一样,老爸老妈在村里可以趾高气昂,说俺儿现在在大公司当白领,以后要养我老。
村里人都夸我有出息,谁能知道,其实我天天跟狗似的被呼来喝去,晚去两天经理就砸了烟灰缸。
我站在井口千丝万绪,没有人说话,都在看我。我被这些人的灼灼目光盯着全身发烫。
我恨恨看着罗哥,心想以后再也不能跟这人打交道,蔫损坏。
我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了,勉强点点头“就是下去看看,别的你们别让我干。”
老头说“放心吧,有我在能让你出事吗,你就跟着下去搭把手就行。”
老头提起降魔杵交给我“我先下,你跟在后面,我喊你的时候,你把降魔杵递给我。”
还没等我说什么,老头跨进了井里。这老头别看上了岁数,手脚真是麻利,抓着井壁的凸起,嗖嗖嗖就下去了,井里阴森黑暗,他的身形晃了两晃,没了影子。
我把降魔杵背在身后,笨手笨脚跨进井里,刚一进去就觉得浑身奇寒,井底冒出一股股寒气,从衣服进去直钻皮肤,冷得哆嗦。
好在这口井是用石砖垒起来的,表面凸起和借力的地方特别多。
我小心翼翼往下爬,上面有人打着手电往下照。可这里不知怎么,黑暗犹如实质,浓浓包裹着,手电光亮犹如萤火之光,照不进深处。
我有点害怕了,喊了一声“老张。”声音在井下回荡。
停了会儿,下面还是没有声音,我忽然生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这老头是不是又爬回去了来来回回他们就耍我一个人。
这个念头也就是想想,井口就这么大,老头真要偷摸往回走,我应该能看见。说明他现在已经在下面了,可为什么没有回声,落到井里也应该水声吧。
我不敢动了,缩在井壁上,两条腿发硬,总觉得从井的深处冒出什么东西,就贴在我的身后游走。
等了一会儿,下面突然传来声音,是老头的“快下来井里有点不寻常的东西。”
这时,下面亮起一束光,透过黑暗而出,照在我的附近。
我深吸口气,继续往下爬。村里老人常常教育孩子一句话,叫莫下井。井这个东西很怪,你水性再好,落入井里,也游不出来。仿佛深处有股吸力似的,越往里这股力越强。
我现在就有这种强烈的错觉,觉得自己这一下可能再也上不来了。
爬了能有十多分钟,终于看到打着手电的老头。
这口井的井底有一圈石岩形成的台阶,看样子不是人工修的,而是天然形成,极其狭窄,也就勉强能站个人,还得小心翼翼的。
老头就站在石岩上,正在用手电照着下面的井水。
井水深邃微澜,黑森森一大片,光亮照不进去,只能在表面浮影。
我颤抖着爬到他的附近,来到台阶上,小心翼翼蹭到他旁边“老前辈。”
老头看都没看我,“嗯”了一声说“你看看井水。”
我往井水里望,手电映在水面,井水像是黑色的绸缎一般在微微起伏,似乎下面的深处藏着什么东西。
“降魔杵给我。”老头说。
我从后背把降魔杵拿下来递给他。
老头把降魔杵立在水边,他猛地一按杵头,铃铛叮叮铛铛响了。
“这里阴气很重,咱俩先上两炷香,我看看能不能把冤魂给请出来。”老头说。
他从包里掏出两把香,分出两股,递给我一股,自己手拿一股。我们点燃后,诚心诚意对着井水拜了拜,然后插在地上的石头缝里。
老头扶着降魔杵,对着井水喊了一声“魂升”
说来也怪,本来平静的黑暗水面,开始起了波澜,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勾魂儿 第十四章 出魂
这口井里可死过人,据我们所知,至少就死过俩。再说了,井这东西,本身就属于至阴至寒之地,水深而冷。
老头在这里做法事,相当于挑衅恶鬼,他这是作死。
我犹豫着是不是该赶紧离开这里。老头做法的顺序和罗哥一样,也是先叫“一请亡灵”、“二请亡灵”什么的,我在旁边不敢吱声,心急如焚,盼着他这个仪式赶紧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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