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坏大师兄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城夜未眠
燕云关左右天险崖壁,唯独中间一马平川。关隘高万尺,宽千尺,巨石铸垒的关墙厚百尺,关顶各墙头垛口安装近百巨箭弩车,关下四道精钢巨岩石门,上下通行甚至需武者推动铁牢梯。这燕云关只需千百人把守,便可抵北契万军压境,以险据守,以守代攻,天下第一雄关无出其右。
燕云关关外,绵延不绝的北契古木森林,高耸如云,即使是到了冬季,粗硬的针叶依旧郁郁葱葱,在月光下黑暗一片,若不细看,完全发现不了其中隐藏的一双人眼。
等等,又是一双。
两双,三双,十双。
百双,千双,万双。
燕云关内,广阔的平地上,上千座蓝布行军大营连绵十数里。
外围一圈数百的低阶武者士兵营帐内,随意走进一个,便可瞧见几十个士兵喝得七倒歪,地上散落着一地空酒坛,有的酒坛喝了一半摔碎在了地上,酒壶流了一地,也没人管,骨骰、麻将、牌九,这些士兵平时闲散玩乐的赌具散落各桌,没人收拾,营帐往内一走,一片不堪的肉欲之景。
除了十来个酒醉的士兵围着火堆熟睡,还有十来个士兵光着身子,三、四个一组,搂抱着军妓哄笑取乐,竭力成长着。
这些军妓大多是早些年从北契打来的草谷,披头散发,光着身子,脸上被烙铁烧了一个“草”字火疤,虽然受着士兵的屈辱折磨,脸上却咬紧牙关忍受着,既没怒恼,也没流泪,仿佛习惯了一般,只是时不时地相互双眼短暂一交汇,似乎在谋划些什么。
军中大营前的空地上,上百车酒坛、银箱堆积如山,只留下十来个士兵醉靠在运车边,身旁摆着一坛坛开启的酒坛,醉醺醺地四处躺着。
军中大营内,泰重山酒醉熟睡着,身形高壮如猛虎,怒眉大眼,一脸黑杂长胡浓地看不见嘴,怀里左拥右抱,都是燕云关与阳平关间的大城燕阳城那,请来的青楼女子。
军中大营一旁,还熟睡着几位中年寡瘦汉子,瞧穿着打扮,应该是宫里的太监,桌上各有一道今天刚到的圣旨和一道军令。
圣旨文绉绉的官话,大概意思就是皇上体恤将士辛苦,奖赏了了几百车美酒、银钱来燕云关。
军令上则是林栋的落笔,说是南国北契言和联盟,特此放假三日,无需顾忌。
至于这圣旨是否皇帝赵梦心意,这军令是否林栋亲笔,对于此刻关外古木森林下的近万双眼睛而言,并不重要。
林家军连绵的行军大营内,五万边防军一醉长睡,纵情声色至下半夜,整片军营才消寂下来。
燕云关关头城墙上,几百士兵睡在城垛间的临时军帐内,醉眼朦胧,军帐各处周围,两百多背负长弓的士兵站在城墙口子间向关外望着,身边各摆放着一坛美酒。
这时,连烽火出了临时军帐,月色下,一头红发,一身黑色铠甲,五官谈不上俊俏,但是肤色古铜,身形健壮,近看下颇具男性阳刚之美,透着狠劲。
随着连烽火在城墙关上一路巡视,正瞧见一长弓手举坛长饮,当下静步过去后拍了怕他肩膀。
这弓手先是一惊,紧忙将酒放在身旁,老老实实站着,高声喊道:“将军。”
瞧他那战战兢兢的样子,连烽火一脸威严,话到嘴边又改了话锋,单是高声一令:“兄弟伙值夜别喝多,稍微暖暖身子就行,明日换班放开了喝也不迟。”
“诺!”两百多长弓手齐声一应,声势震天,震得两边山木林间数百黑鸦扑翅齐飞,飞过高耸燕、云二山后,直至关内数千军帐处,四散落着,低声嘶叫。
这乌鸦群落一声轻起,各军帐内闭目休息的军妓齐刷睁开眼,相互一视,也不说话,心领神会,光着身子便是从身旁醉酒的士兵身上悄然拔出短匕,四周一望几十个醉酒熟睡的士兵,犹如望着一头头睡死的昏猪,一个个轮流抹着脖子,声都没出,便头身一分,喷着血浆,流了一地。
再等这片黑鸦第二阵低鸣,月色下,近千军妓已是一齐出了军帐,堂而皇之地走在军营大道,光着身子,满身血液,皱眉怒目,在夜色下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朝关下的四座精钢巨岩石门走去。
第五十五章:雄关之战
燕云关下,四座精钢巨岩石门旁,额外有一屯兵营,专职守护石门,营内近百武者士兵喝得烂醉,实力皆灵尉段左右,统兵者是军门校尉魏坚,三十来岁,左眼瞎了,戴着眼罩,灵校九段的实力,因为向来滴酒不沾,此刻卸甲脱衣睡在营内大帐。
大帐内,四名光身军妓手持匕首,脚下朝着床上熟睡的魏坚轻步走去。
忽听隔壁营帐传来一声惨烈的低声嘶叫,魏坚熟睡中忽地睁开眼,只见面前一只匕首迅速扎下,转身迅速一躲,反身又是一脚,那光身军妓的脑袋已被一脚轰碎,像西瓜般炸裂,血浆喷洒在营帐大布上。
那剩下三名军妓一瞧暴露,举匕便朝着魏坚刺杀而去。
只听几声“咔擦”的骨裂声,一名先行刺杀而来的军妓已被魏坚左手拿住右手腕,手掌那么一握,整个细小的手腕就像烧干水分的小树枝,平得抓断,拿着匕首的手指掉落在地上,骨肉血筋清晰可见。
那断手军妓哭喊着,另外两名军妓也冲杀而至,魏坚身高体壮,抬腿正中一脚腹部,便是将一名军妓踢飞,喉间血一咳,瞬间昏死过去,另一名军妓则被魏坚拿着一旁的大刀中劈而下,分成两半。
“反了你们还!”魏坚穿着单衣,手持大刀,刚走出大帐,便对着面前十来个军妓吼道,话音刚落,却是发现在她们身后,月下还有近千双眼睛看着自己,朝自己奔杀而来。
这些军妓到底是普通女子,虽谈不上手无缚鸡之力,但毕竟不是武者,一窝蜂朝魏坚冲杀而去,靠的也不过是心中的无限愤恨,只见魏坚在近千军妓中杀了个十几个来回,手持的大刀周圈一横扫,这刀刃就像切薄纸一般,将一圈军妓拦腰斩杀,血流满地。
正在这时,只听一阵鸟类嘶叫,魏坚抬头一望,半空中一群密麻的小黑影朝自己飞速袭来,数量之多,令人咂舌,再一细看,竟是一群乌鸦。
身边本就有无数接二连三扑杀而来的军妓,头顶又有无数乌鸦冲杀,魏坚挥舞着大刀闪转腾挪拼杀了十几回合,杀得刀把都因浓稠的血浆而无法握紧,刚要再战,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魏坚唯一可见的右眼也被箭射般冲来的乌鸦啄瞎,连眼皮都被叼走,剩下一个血窟窿。
“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们!!!”
魏坚犹如一只瞎眼的老虎,在营内四处挥刀搏杀,杀得满地尸块血水,人都要站不稳了,脚下踩着血浆一打滑,摔落在地,身上单薄的布衣也成了血衣。
刚一摔落,身旁几百军妓便如潮涌般扑杀而去,将其身上扎满了匕首,留了几百个血窟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几百军妓搏杀后大口喘着粗气,脚踩着污浊的血泥,朝着四座精钢巨岩石门走去。
四座精钢巨岩石门高宽十来米,门上各有一灵术封印符阵,可抵挡关外灵术的轰击,可此刻关上万尺之遥的连烽火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脚下的关口,已被几百军妓夺下,一齐咬紧牙关将关门上横拦的精钢大木扛起后,几百人竟拖着麻绳,将一座精钢巨岩石门渐渐打开。
“吱”
“吱”
“吱”
精钢巨岩石门实在太大太重,发出一阵阵悠长的钢石摩擦声。
燕云关上,两百值夜的长弓手听见异响后面面相觑,这种声音别说他们,就连连烽火也从未听过,这燕云关守了几千年,当世第一雄关,北边的打不进,南边的不打出,因此南国近百年来,从未有人主动将它开启,如今悠长的噪声如深海的鲸叫,响彻在整个关内军营,犹如拉响的警报般。
连烽火从关上墙北走向墙南,身旁四位副将也跟着他,伏着墙垛向下望着,大风将他的红发吹起,只见关下密密麻麻一条直线站满了人。
“这魏坚大晚上耍什么酒疯,玩起了拔河。”
一位副将随口一声戏言,另外三位副将和连烽火都笑了起来,可刚一开笑,连烽火就眉头一皱:“魏坚不正是因为滴酒不沾,才被林将军任命为军门校尉的”
“这……”四位副将一听,答不上话来。
关墙北边,两百值夜的长弓手睡眼惺忪地随处望着关外的远古森林,自打三年前两国不和不战,这片参天森林就再无动静,算起来都有一千多个日夜了,这钱饷赚得着实轻松,每日只需往这一站,便衣食无忧,不虑战事,时间看得久了,别说一片片的森林,就连边界线上哪棵树高些,哪棵树矮些,心里都知根知底。
正在这时,两百多长弓手迷糊着眼睛眯眯微着,忽然,一片黑影冲出了古木森林,在月色下如一潮黑色的海水朝关下冲来,瞬间,两百多长弓手惊得双眼睁大,瞠目结舌,只有几人反应过来,高声喊着:
“连将军!连将军!”
连烽火这会儿正因为关下的异声不解着,这会儿一听几人惊慌失措地大声呼叫,顿感大事不妙,快步来至北墙边向下一望,密密麻麻数万黑影持着各式兵刃,冲出古木森林,朝关下跑去。
“开战!开战!开战!!!”
连烽火三声嘶吼震天,几百临时军帐的将士已惊醒,两百长弓手瞬发瞬射,朝着关下黑潮泼洒箭雨,惊醒的几百将士起身后直接就近前往一旁近百的巨箭弩车,机关一敲,六百枚巨箭飞射而下。
月下关外,数万北契将勇如万虎下山,由北向南,冲出森林后朝着关下大门飞奔,即使一阵阵近千的箭雨一阵阵密麻地射下,后面连绵不断的兵潮依旧踏着前方的尸块尸体朝前奔袭。
“报二皇子之仇!冲啊!”数百手执军号的武者高声嘶吼着,吹起一阵阵冲锋号,为数万北契将士鼓舞着。
“烈狱熔焰!”只见连烽火双手举天一震,那北契黑潮密集处便喷出一团几十米圆的熔浆,整块地面四分五裂,犹如火山喷发,岩浆横流。
连使五次,整个国界已是喷涌出五团熔浆,可即使身边的同行将士烧得周身着火,一片惨叫,那黑潮依旧半点不影响,从岩浆旁继续飞奔而来。
“吹号!吹号!”连烽火说着,右手灵术一释,一团巨大火球便直击关墙不远处的烽火台,烽火台旁的十名专职号手,齐声吹响巨大的军号。
过了片刻,关内几百米外小山丘上的烽火台也点起了烽火,吹响了号角,一时间,成百上千的烽火台在群山间连线般点燃,号角此起彼伏,一直伴着烽火,吹到了南国都城。
第五十六章:白龙义骑
燕云关内军中大营,泰重山听了嘹亮的警报号角刚睁开眼,一把匕首就朝着眼球扎下来,可那匕首就像扎在了石板上般,不仅没有将眼球刺穿,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转头一看,一手持匕首的光身军妓,脸上一个“草”字火疤,泰重山怒目一瞪,那军妓已是吓得连退几步,转身刚要逃跑,已是被泰重山抓住脑袋,犹如捏番茄般,轻松挤爆。
泰重山光着身子站起,比那军妓高了半个身子,一身黑色体毛,四周朝军帐内一望,那传令太监和几位青楼女子都已割喉而死。
“他妈的!”
泰重山气冲冲地走出大帐,对着一背朝自己靠坐在帐边士兵一吼:“你他娘的怎么守的营帐!”
这声势一吼,那士兵的头颅则随势一倒,落在了地上,颈部还突突往外冒,血肉模糊。
泰重山大惊,一推旁边另一个,也死了,接着往军帐前那空地上几百车美酒、钱银处一走,十几看守士兵都身首二处,都死了。
“人呢!!!”泰重山环顾四周军营大帐高声一吼,声大如天雷骤响,若是平时,几万将士哪怕在厕所拉屎,听了这声吼,也得夹着屁股赶至面前,可如今奇了怪了,五万人的大营鸦雀无声,死寂一片,唯独听见些许旌旗随风飘摆的声音。
泰重山光着身子朝近处一精锐将士营走去,刚一走近,营内便流出一条血溪,此刻,泰重山已觉大事不妙,走进营内再一看,几十将士犹如斩首的死猪,尸体随意零散地摊在地上。
“我!哎呀!!!”泰重山想起圣旨军令,又恼又悔,气地一跺脚,整片十几米圆的土地都震得抬高了几厘米。
燕云关上,连烽火向北面城墙下一望,北契黑潮已涌入关下,接着脚下快步至南面城墙又一望,那黑潮竟从关下涌出,难道关下的精钢巨岩石门已失守
又是一连串钢石间的悠长摩擦声从关下传来,连烽火当下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关内大营的五万边防军,遥远望去一瞧,这烽火台和军号已经吹响这么久了,怎么大营那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好,想起皇上犒赏的那几百车美酒和钱银,连烽火头一回感到如此无力与无奈,只求心中的猜想并非真的。
“连将军!”只听副将郝世杰急忙跑来。
“怎么”
“箭都射光了。”
“都射光了!”连烽火不敢相信,两百长弓手各配两筒二十短箭羽,一百巨箭弩车各配六十巨箭,如今都射光了
“是的。”郝世杰认真答着,连烽火转头一瞧周围长弓手,也见他们箭筒空空,来到北墙向下一望,月下目之所及之处,尸横遍野,成千上万地连成一片片尸体。
可连烽火回至南墙往关内一看,这北契黑潮依旧密麻如海,少说也还有三四万,如此危急之际,关内大营一点动静都没有,按理说早该出营成建制防御了,要知道战斗刚一打响,军号就吹响了,自己的烽火台也半点没耽搁。
“把御风飞翼全部拿出来,所有长弓手先撤走。”连烽火高声命令道。
“撤回关内大营”郝世杰一问,连烽火犹豫许久,最后斟酌再三:
“燕阳城。”
连烽火一声令,一百十架御风飞翼全部从关上的贮藏城塔中取出,这些御风飞翼最远可滑行三十里远,正好能飞到燕阳城。
不同于修炼者,武者转修武脉后就无法御气而行,因此此时关下城门大营失守,没了铁牢梯的控制后,关上近五百的武者士兵除了连烽火外,实际上已成困兽之势,上面的下不去,下面的上不来。如今长弓手没了箭羽,战力大减,连烽火也出于这种考虑,安排他们先行离去。
“飞!”
郝世杰一声令下,二十名身披褐色雁型飞翼的长弓手一齐冲刺跳下,在重力与风的作用下犹如现代滑翔翼一般,朝着南边的燕阳城飞去。
燕阳城是座边陲小城,城内加城圈村落一起,百姓不过十万出头,这几年自打断了与北契的商路买卖,燕阳城的百姓便只能靠种植蔬菜瓜果,养殖牲畜,猎捕野兽为生,所种所得大部分都直接供给林家边防军。
燕阳城城主林子龙,林栋二子,林潇因为从来没见过林家老大林鸿,因此从来都是管林子龙叫大哥。
林子龙既是城主也是林家军重装枪骑营的头,麾下一千枪骑白马白甲白枪,虽然看上去绣花枕头,战场拼杀却是势如猛虎,凶恶如龙,加上枪骑营的将士大多家境良好,不为钱财失了义气,而且将官林子龙也有个龙字,因此这一千重装枪骑又被百姓尊称为白龙义骑。
此刻燕阳城北边城外的休养大营内,轮休歇假的四千林家军兵勇和一千白龙义骑在听到连绵的军号后,已全副武装,位列整齐,等待燕阳城城头林子龙的军令。
林子龙比寻常将士高了半个头,身形威武,浓眉大眼,白脸无须,阔面重颐,近看远观都是英俊潇洒,相貌堂堂,右手拿着亮银枪,左腰别着青釭剑,一身银白铠甲配上白羽银盔,披上白色披风后更是威风凛凛,正气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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