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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倒是这些丘八,一个个乖乖的列队行进,不过对于自己出现所造成的轰动,反而习以为常。
没多久,洛阳县的县衙终于到了。
有差役先是看到有人蜂拥而走,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这大白日的,没事跑什么?
当这差役随之看到一群人明火执仗而来,顿时大怒,光天化日,是哪一路的禁军或是京营,这样的招摇过市!
于是他上前高声道:“不知尊驾是那营的军将?难道不知招摇过市,惊扰百姓吗?为何事先不曾知……知……”
后头的话,他嗓子开始哆嗦了,面色也是发白起来:“知……知……道……朝廷早……早有明令……令……令……”啪嗒,这差役哭了,接着噗通一下直接跪地,带着惊惧道:“不知诸位爷爷们大驾,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小人……小人该死,有眼不识泰山,杨光爷爷,您什么时候赏……赏光……来……来这儿……”
杨光,你特么的还是人爷爷……
连差役都怕你,那百姓见到岂不是老鼠见到猫,闻声就得跑了?
陈凯之回眸,看向了队伍里的杨光。
杨光则是没事人一样,仿佛还很委屈,看我做什么,与我何干?
我什么事也没做呀?
陈凯之打马,似乎固有的形象,想要改变是不成的,本来还想上演一幕军民鱼水之情呢,现在看来……好吧,他正色道:“去禀报洛阳县令,就说翰林修撰、崇文校尉陈凯之拜见。”
这差役,却是骨头软得爬不起来,战战兢兢地道:“我……我……县里……县老爷不在……”
怎么回事?
陈凯之觉得这个家伙过份了,便下了马,将那杨光叫到身边,低声道:“怎么回事?”
“没,没有啊。”杨光想要抵赖。
在陈凯之怒目迫视之下,他方才悻然道:“几月之前,和他们有点误会,就是这洛阳县令,他一个亲戚开了个赌坊,我们去耍钱输了,欠了点银子,大爷们输了钱,他们居然敢来讨,所以便打折了这县令的二舅老爷的两条腿,县里要来拿我们,此后……”
杨光现在还能龙精虎猛的站着,陈凯之几乎就已知道,此后肯定是几十个差役,被几百个勇士营的丘八围着,被人揍得叫了爷爷。
人生啊……
陈凯之仰头,抬头看天,不是因为要观什么天象,也不是因为生怕下雨,打湿了晾晒的衣服,只是……眼角里似有夺眶的泪水,抬着头,尽力不使他滑落下来。
“校尉,我们已经改了,现在不耍钱了。”
“我知道。”陈凯之叹了口气,这些人还真让自己收服了,不然……
只是略微的想了片刻,陈凯之便开口警告他们:“再敢如此,我何止要打断你们两条腿。”
深吸一口气,陈凯之换上了如沐春风的笑容,将那差役搀扶起来,温和地说道:“速去通报!我知道县公一定在县里。”
这差役泪流满面,如受惊的小兔,平时这等差役,在人前就算不是风风光光的,可见了寻常人也是挺着胸膛的。
现在这差役依旧两腿发软,嘴角哆嗦着,连说话都似乎有些困难:“若是县老爷也被打了,小人万死莫恕啊。”
原来,还有这么一层顾虑,陈凯之竟是很能够理解他,于是取了自己的名帖交给他,才道:“我乃翰林,怕什么?”
差役犹豫了片刻,抬眸看了看陈凯之一眼,又看了看陈凯之身上的官服,方才巍巍颤颤地搀扶着墙,两腿打着晃,仿佛醉汉一般,去了。
陈凯之这时才忍不住的回眸看着众人,满是肃杀之气的喊着:“所有人,都给我在此列队站好了!”
“是。”
一声号令,三百多人,顿时整队,队列整齐方正,一个个杀气腾腾,龙精虎猛,不过……姿势好像有点不对,怎么看着,却像是将人县衙围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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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四百零九章:凌云壮志(2更求月票)
陈凯之不禁汗颜,这仗势确实有些吓人了,听到勇士营的名,就让人敬而远之,现在这三百多号人都在,可想百姓的心里是多么的恐惧。
此时,只见里头有差役探头探脑,却是将大门紧闭了起来,气氛变得无比紧张,似乎见到了魔鬼一般的,巴不得立即逃走。
陈凯之越发觉得尴尬难耐,估计从前,这些孙子的坏事做得实在太多了,才让人如此惊恐不安。
良久,那差役终于来开了门,一看到外头这阵仗,吓得打了个趔趄,顿了一下,才惊慌失措,期期艾艾地道:“陈修撰,请进去说话,其他……其他人不得入内。”
陈凯之左右看了看,便举步前行,进了县衙。
到了县里的正堂,洛阳县令则是怒视着陈凯之。
他是京县县令,是正五品,论起来,比陈凯之的官职要高不少,听到勇士营竟将这县府围住了,这位洛阳的邓县令的面色露出了恐慌之色,似乎见了魔鬼一样的,整个人情绪都有些失控了。
勇士营啊,在洛阳县的境内,是邓县令最头痛的顽疾,隔三差五,总能闹出点花样,好不容易消停了几个月,谁料……又来了。
这些丘八皮简直跟无赖没什么区别,让人闻风便心慌。
他倒不是不敢和勇士营的人放肆,只是因为这些丘八们是不讲道理的,脸皮有八尺厚,朝廷对于这等事,大多时候是法不责众,就算惩罚了勇士营,可一旦滋生事端,他邓县令还是要倒霉的,谁让你办不妥事,反而让朝廷忧心呢?
因此无论他怎么做,最后遭殃的都是自己呀。
可现在自己惹不起丘八,还惹不起一个修撰?
一见陈凯之,邓县令便冷着脸,劈头盖脸的质问道:“陈修撰,你这是何意?你可知道你这是造反吗?从现在起,滋生了什么事端,这笔账都要算在你的头上,你好歹也是翰林,怎么可以带着禁军胡闹?你简直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最后的几句话,邓县令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来的,陈凯之见邓县令额头青根显露,一副情绪失控之态,倒是不气不闹,而是先朝他平静地行了个礼,才彬彬有礼地徐徐道:“大人,下官并非是胡闹。”
“哼,不是胡闹,那是什么?”邓县令完全不相信陈凯之的话,一副不肯罢休之态,他其实就是想要先声夺人,继续不客气地冷声道:“只是过街游玩?告诉你,你现在已经惊扰了百姓,这叫扰民,简直就是目无法纪。”
面对邓县令的愤怒,陈凯之镇定自若:“下官不敢,下官此来,是为了正经事。”
“正经事你带着这些丘八们来做什么?你这是要恐吓本官吗?”邓县令瞪着陈凯之,口气格外冷硬。
陈凯之却是呆了一下,邓县令将这种违法的帽子扣到自己的头上,他实在是吃不消呀,因此他立即正色反问邓县令:“大人,敢问,莫非下官带着禁军来,就是恐吓大人?我等都是为朝廷效命的人,只有盗贼和反贼才会害怕勇士营,怎么大人的口气里,却好像是……”
“……”邓县令顿然的有点蒙了,随即他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不管怎么说,勇士营还是禁军呢,恐吓……这个真的无从谈起,至少虽然邓县令觉得自己遭受到了恐吓,却是不能开口说的。
他定了定神,面色缓和了几分,才徐徐问道:“那么,你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陈凯之也不啰嗦,便坦然道:“丘八……不,将士们想要参加童试,所以下官将他们带来,报考!”
“报……报……报考……”邓县令的脸又拉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倒是依稀的记起了,就在今日清早的时候,有个莫名其妙的秀才也是跑来说是要为勇士营的人报考,邓县令当然是不信的,以为是哪里来的疯秀才,于是狠狠羞辱了那秀才一顿,再赶了出去,可现在……
原来……是真的?
他瞬间感觉自己的脑子转不过弯了,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陈修撰……”须臾,邓县令终于渐渐的冷静下来,这才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凯之,很是认真地问道:“本官虽和你无亲无故,却也没有得罪你吧?”
陈凯之道:“没有,下官一直很佩服大人。”
“这就是了。”邓县令努力地压着怒气,继续道:“既然你我各不相干,你为何来害我?”
呃……这是从哪儿说起啊……
陈凯之突然发现,跟这家伙绕圈子实在是没意思,他索性亮出了底牌:“勇士营将士有足够的资格参加县考,大人,这总没有错吧,将士们想要上进,这……又有什么错呢?这岂不正是大人的教化之功吗?”
“……”
无可否认,陈凯之这话,的确是合情合理!
邓县令有些呆了,随即却是和颜悦色起来,眼珠子转了转,便朝陈凯之招手道:“来来来,陈修撰,来坐下说话,来人,斟茶,有话好好说,你也知道,本官很为难啊,今年洛阳县报考县考的人可是不少,勇士营……又不在乎功名,为何还要考?县里的钱粮有限,突然多了这么多人考,这……哎……难啊,本官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倒也没有责怪陈修撰的意思,你我同朝为官……”
这意思,你懂的,我们都是官,我们都需要政绩,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这些丘八拖后腿呀。
陈凯之自然是明白邓县令的意思,可为什么不能让丘八试试?自己教了这么久,应该考考他们,在这点上,陈凯之不打算轻易让步。
因此,陈凯之双手一摊,便道:“大人,这可怪不得下官,将士们非要上进不可,拼了命也要考一场,若是不准他们考,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将士们心里不痛快,下官又能如何?何况,难道读书上进,参加县考,这也错了?若是大人觉得有错,大可以上书弹劾下官,只是这一场考试,勇士营上下是考定了,还请大人恕罪。”
“你……”邓县令突然觉得自己定是哪里得罪人了,为什么就遇到这种坑人的事。
莫非这勇士营的人,还记恨着几个月的事?冤枉啊这是,他可谓是欲哭无泪,当初吃亏的明明是自己,还有自己的一个远亲,那远亲现在还下不了地呢,这找谁说理去?
此时,陈凯之已站了起来,朝他作揖,旋即便告辞而去。
邓县令的面上,依旧还是变幻不定,搜肠刮肚地琢磨着,却在这时,有书吏慌慌张张地进来道:“大……大人……勇士营的人非要进来报考,这……该怎么办?瞧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学生只怕……只怕……”
若是不让他们报考,估计会将县衙给拆了。
“让他们报吧。”邓县令叹了口气,他目光幽深,有些无奈地摇头道:“这是有人想要害老夫啊,老夫在这洛阳县的任上,自问也不曾得罪谁,莫非是陈凯之想夺老夫洛阳县县令之位?”
他又觉得不对,以陈凯之的出身,应当不至于,可他的脑海中依旧很是纠结,不禁在想:“老夫倒是听说此人和金陵的朱县令相交莫逆,当然,这只是风闻,那朱县令一直希望入朝,找机会回到洛阳来,无奈何一直都没有空缺,难道是……”
一想到这里,邓县令顿时汗毛竖起,浑身冷飕飕的,原来……阴谋啊,这就是阴谋啊!
于是他厉声道:“让他们报,不就是想让老夫今年的京察难堪吗?明日,老夫……”他看了书吏一眼,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老夫请人去弹劾他。”
邓县令的心里又气又无奈,可丘八们已经一个个鱼贯进了县衙,然后很乖巧的各自到了县衙的礼房里报名点卯。
陈凯之眼看着时候不早了,交代了苏昌不可造次,便忙骑马赶着入宫去了。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的挂起,陈凯之急匆匆的进了宫,到了文楼的时候,竟发现还来得及。
那糜益只是觑了陈凯之一眼,表情冷淡,并没有搭理陈凯之,不过今日,陈一寿倒是来了。
这陈一寿,正与糜益说着什么,陈一寿兼任了太傅,因此捋须听着糜益关于对天子教学的一些想法,等陈凯之进来,陈一寿看到了陈凯之,和颜悦色地道:“来来来,陈凯之……”
陈凯之上前,朝陈一寿行礼道:“下官见过陈公。”
陈一寿看了一眼糜益,又看看陈凯之,才又道:“陈凯之啊,老夫可要批评你了,你现在在宫中侍读,天子读书,是何等要紧的事,可为何如此怠慢啊,噢,还有,你只带三字经来授课,太误人子弟了,三字经的授课方法,毕竟才刚刚推广,成效如何,现在还未有检验,这可是教天子读书,万万不可贪功冒进,知道了吗?”
上来就是一通训斥,不过陈凯之的心里却是了然。
他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糜益,糜益的面色则是略显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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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四百一十章:绝不姑息(3更求月票)
被陈一寿当着众人的面批评,陈凯之的心里却没有感到委屈,反而是有着另一番理解。
这看上去是在批评,不如说是陈一寿趁机传递了很多信息。
这第一个信息就是,方才糜益在陈一寿的面前,说了陈凯之不少的坏话,而这些坏话,正是陈一寿批评他的内容,这是什么意思呢?这是要让他这个小侍读小心啊,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第二个信息,其实是给糜益说的,想要打小报告?那就当面开诚布公的来说,别在背地里搞阴谋,让人很讨厌。
所以虽被批判了,陈凯之却是感激地看了陈一寿一眼,立即诚惶诚恐地说道:“是,学生太冒进了。”
糜益则是很尴尬,他对陈凯之,心有怨恨,自然是捉住机会就给陈凯之下套,方才当着陈一寿的面,的确是说了陈凯之的不少坏话,可谁料这陈公转过身,就将他给卖了。
在这里的,何止是陈凯之,还有几个刚刚进来负责记录的待诏翰林和宦官呢,这下倒好了,别人在心里会怎样的看待他?
估计众人都会忍不住的觉得阴险狡诈吧。
要知道,这名声若是坏了,很多时候会坏事情的。
糜益反应过来,便连忙支支吾吾地解释起来:“这样是为了陈凯之好,毕竟他可是大陈的栋梁之才……”
意思是说,我糜益背后说你陈凯之的坏话,只是希望有个人可以督促你积极向上而已,并不是恶意要害你,估计打你的小报告,这是为你好,陈凯之你可要懂我的心意呀。
面对这么无耻的糜益,陈凯之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与他争辩的心思。
对这种小人,跟他争辩,其实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最后只是浪费口舌罢了。
陈一寿坐了下来,才又道:“以后啊,凯之,你要早一些的来,陛下无论何时来读书,可做臣子的,却要及时候命,做了官,就不可散漫了。”
陈凯之汗颜,这个时代,几乎所有的师长或者官长,最大的特点就是爱倚老卖老,遇见了年轻人,总是不免想要批评一下。
陈凯之便连忙说道:“下官今日有些事情给耽搁了。”
“噢?”此时,已有小宦官给陈一寿斟来了茶,陈一寿笑吟吟地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然后一脸好奇的样子:“什么事这样要紧?”
见陈一寿和陈凯之二人相谈甚欢,陈一寿温和的态度似乎对陈凯之还颇为青睐,让一旁的糜益的心里颇为不爽,却也只尴尬地站在一旁,假装自己饶有兴趣的样子。
陈凯之自然没什么隐瞒的,如实说道:“勇士营的将士们想要县考,下官觉得他们有这份心,实属难得,所以见早就带着他们去洛阳县报考去了。”
那斟茶的宦官正要退下,突的听到陈凯之这话,陡然的捂着自己的心口,竟猛的爆发出了狂笑。
“哈哈……哈哈……勇士营……县考……”这宦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完全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话一般。
他边笑边道:“那些丘八不搞破坏就行了。”
陈一寿也是呆住了,有些震惊地看着陈凯之,老半天回不过劲来,有种自己像是出现了幻听的错觉感。
殿中的其他人,几个一起来的翰林和宦官,个个惊诧莫名状,像是见了鬼似的,都是震惊地看着陈凯之,一双双眼眸里都透着不可思议的气息。
其实这真怪不得他们啊,若是换位思考,便是陈凯之,也觉得挺诧异的。
这但凡听过勇士营的,谁不知道勇士营的人向来不学无术,目不识丁,根本就是朝廷里的毒瘤一样的存在着?即便他们跟陈凯之读了些书,却依旧没人敢相信他们可以读书写字,更别提县试了。
陈一寿终于回过了神来,表情却是凝重起来,眉宇深深皱着,口里道:“你这崇文校尉,好好的教化勇士营便是,何故要惹出这乱子?”
陈凯之格外认真地说道:“将士们对此,甚为踊跃……”
推到这些丘八头上就对了。
反正他们也是胡闹惯了,众人都头痛,他们自己要考试,那他这个做教官的有什么办法呢?只能随他们去啦。
陈一寿却是摇头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些丘八们是什么人,你上他们的当了,他们是隔三差五,不惹出一点事端出来,便浑身痒痒的家伙,你道他们为何要报考?”
陈凯之在心里道,当然是我叫他们去的。
自然这些话,陈凯之是不敢说的,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若是承认是他自己叫去的,依着陈一寿的性子,非要将他吃了不可。
即便不吃了他,也会严惩他,所以此刻还是假装一切都跟他无关吧。
陈一寿的眉头却是皱得越发甚了。
“数月之前,勇士营就是和洛阳县闹出了事端,才有了你去教化勇士营,想来他们这是要伺机报复洛阳县。这些是什么人,满洛阳的人都知道,唯独你却不知,你等着,到时候整个洛阳县县考,非要天翻地覆不可。”
陈一寿说的笃定,就仿佛自己是勇士营将士们肚子里的蛔虫一般。
陈凯之则故作诧异道:“不至于这样严重吧。”
“咳咳……咳咳……”陈一寿咳嗽了几声,面色微红,接着道:“事情……只怕棘手了,伦才大殿,即便只是小小的县考,若是出了岔子,也是天大的笑话啊,洛阳县,乃至京兆府,一个个难辞其咎,他们……可都已报考了吗?”
“报了。”陈凯之很老实地回答。
陈一寿顿时下意识地抚额,很是头痛的样子,这勇士营的丘八们,似乎长了智商,居然开始晓得动歪脑筋了。
报了?
一旦报了名,无故是不得取消的,即便是内阁出面也不成。
陈一寿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子,整个人仿佛老了几岁,喟叹起来:“你啊,就是太年轻,上了他们的当,不晓得这些人的厉害,这些人,个个狡诈无比,现在好了,这一次,只怕又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了。”他仿佛下了决心,接着道:“这样也好,再闹,真要成了什么笑话,索性也让宫中和内阁下定裁撤掉勇士营的决心,这些年来,勇士营尾大难掉,是该一鼓作气,再不能姑息养奸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让他们都回家种田去。”
一旁的糜益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脑子有些发懵,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
他立即笑吟吟地道:“这也未必是坏事。陈凯之不是一直都在教化这些勇士营的将士吗?现在他们有这志气,让他们看看陈凯之的成果,又有什么不好呢?陈凯之乃是学子,教化也是他责无旁贷的事,老夫看啊,这是好事。”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狂喜,还真是瞌睡了,便有人送来枕头啊。
他原本以为自己成了帝师,就想如何拿捏就如何拿捏着这个小子。
可真正入宫后,他方才知道,这小子没有这样简单,比如这位内阁的陈一寿陈公,似乎就对陈凯之很是袒护,这使得他一直无法下口,现在……勇士营竟跑去了县考,这敢情好啊,陈一寿口口声声说这是勇士营害了陈凯之,可自己一番话,却颇有几分考验陈凯之的意思。
意思是……若到时候闹出什么,不但勇士营的人该死,这陈凯之,岂不也是教化不力吗?他是责无旁贷啊,出了什么事,他可难逃其咎的。
陈一寿似乎一眼洞穿了糜益的心思,却是没有接茬,只是淡淡一笑,看向陈凯之道:“这几日,你定要尽力让这些人安分一些,老夫不希望会有老夫不希望的结果。”
说起来,这满朝文武,乃至于整个洛阳,对于勇士营的成见之深,陈凯之也算是服了,他应了命,心里说,若是真撤掉了勇士营,自己岂不是光杆司令?我去,到时候这些家伙卷铺盖滚蛋,自己是不是要将自己在他们身上花费的生活费给讨要回来?
当然,心里虽这样想,却也是谨慎起来,自己脑子一热,报了考,可这场考试,肯定没这么简单,既不能出差错,还要让勇士营的将士们出成绩,嗯……要仔细了。
不然这可就成了有心人拿捏住的把柄了,细细想来,陈凯之此时也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这世道人心险恶呀,小人如此多,真是防不胜防啊。
这时,却有宦官来道:“陛下今日身子有所不适,不来上课了,有劳了诸位师傅。”
陈一寿正为勇士营的事心烦意燥,很是不爽,此时又听到说陛下身子不适,不禁担忧起来,便起身道:“怎么,陛下龙体出了什么问题?”
宦官顿时支支吾吾起来。
陈一寿是什么人,看着这宦官的神色,便明白了,身体不适,其实只是托词而已,陛下是不想来上课罢了,
他吁了口气,也没什么心思了,便颔首点头,朝糜益道:“先生去歇了吧,凯之,你随老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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