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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大文豪 第四百一十一章:寻根问底(4四更求月票)
糜益讨了个没趣,心里直咬牙切齿,心想,这陈一寿,还真是包庇陈凯之啊,倒是如此冷落自己,呵……内阁大学生,就可以如此吗?便是赵王殿下,对自己都这样的看重。
可此刻,即便糜益心里很不服气,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得乖乖的出了宫,回到了自己在洛阳的寓所。
说这是寓所,不如说是招贤馆的一个院落,因为是帝师,所以特别安排在此。
即使回了来,可他的脑子里依旧还在想着那勇士营的事,那陈一寿,为何将陈凯之叫去呢?莫非是……莫非是因为陈一寿想为陈凯之找到一个开脱的办法吗?嗯……极有可能,陈一寿姓陈,陈凯之也姓陈,这二人,莫非是亲戚?
这样一想,糜益便越发的警惕起来了,他思虑再三,猛地想起了什么,随即取出了笔墨,修了一封书信,便喊了仆人来道:“将这书信,快马加急送去曲阜,至文正公府上。”
那人忙接过了书信,衍圣公府在各州,都有专门的急递渠道,甚至不在寻常的官府驿站效率之下,一般的经学世家,或是学爵,动用这等渠道,八百里快马加急,从洛阳至曲阜,也不过四五日时间而已。
办完了这事,糜益才松了口气。
陈一寿,你想捂盖子?这个盖子,你捂得住吗?这大陈朝野,你可以一手遮天,我糜某人可能不敢和你硬碰,可若是连衍圣公府也关注了呢?到时,且看你们如何收场。
哼,陈凯之这次恐怕要名声扫地了。
想到这些,糜益的面上就忍不住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心里更有一种快感油然而生。
…………
而在另一头,陈凯之乖乖地跟着陈一寿到了公房。
陈一寿的面色不太好看,可坐下之后,命人斟了茶来,好整以暇地吃了茶,方才抬眸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陈凯之,郑重道:“洛阳县的事,老夫会想尽办法压下来,勇士营就算去考,想要闹事,也没这么容易,多调一营军马随时做好防范就可以了,可是你……”
陈一寿手指敲击着案牍,若有所思,口里则道:“可是大事没有,这小麻烦,想来是少不了的,此次考试之后,老夫会想办法撤了你的崇文校尉,你好好的做你的修撰,这崇文校尉之职,不过是个添头而已,其实不必太放在心上。”
陈凯之的心里却道,我反而做校尉,比做修撰要快活得多。
当然,这心迹,他是不能向陈一寿表露的,若是表露出来……
他太了解这位陈公了,多半又要捶胸跌足,而后恨铁不成钢不可!
陈凯之只得道:“现在说这些,下官以为,还是言之过早了,一切都等县考之后再说吧。”
陈一寿似乎也觉得自己急迫了一些,随即深深地看了陈凯之一眼,才又道:“你还年轻,要堤防小人。”
看来……有人在陈一寿的面前说的不是一点的坏话啊。
陈凯之深以为然地颔首:“下官都知道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只淡淡一笑,不是很在乎的样子。
陈一寿不由笑了:“是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想必你懂的,你是难得的嘉木,可能不能异日成为栋梁,却还言之过早,老夫见过太多太多的青年俊彦,最终被人所误了,但愿你不是他们。好了,老夫能帮到的,也只有这些了,你自己尽量小心为上吧。”
陈凯之也感受到陈一寿对他的好意,感激地看了陈一寿一眼,才抱手道:“下官告辞。”
说罢,他便转身准备离开。
看着陈凯之的后背,陈一寿则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道:“陈凯之……”
陈凯之连忙回头道:“陈公还有什么吩咐吗?”
对于陈一寿,陈凯之确实是发自肺腑的敬佩,这个世上,毕竟投机取巧还有自私自利的人太多了,而陈一寿……至少陈凯之能感觉到,他是一个真诚的人,对待自己,没有什么私心,更多的是一种栽培的心思。
陈一寿微微笑道:“你也姓陈,不知原籍何处?”
噢,原来是想问陈凯之的源头了。
这是一个宗族社会,但凡只要人有姓,再从原籍中,便大致可以猜测出出自哪一宗,追溯到源头。
陈凯之便道:“据说,是出自颍川。”
陈一寿微微皱眉,不禁有些遗憾,笑道:“老夫乃是江陵陈氏,颍川?却不知贵祖是谁?”
陈凯之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老实地回答道:“据说,家祖乃是陈太丘。”
陈太丘,即是陈寔,曾在汉朝时,被任为大将军,正因为他,陈氏才在颍川崛起,最终与当时的颍川钟皓、荀淑、韩韶等以清高有德行闻名于世之人,合称为“颍川四长”。
陈凯之说的是老实话,一点都没有骗人,因为上一世,自己虽是孤儿,却也被人提起过自己父母的渊源,陈凯之曾去寻过自己的同宗,在族谱里,这陈太丘,便是族谱之中所能追溯的最早始祖。
陈一寿却是面目微沉道:“若是出自太丘公这一支,岂不是宗室了吗?”
他这样狐疑的一问,陈凯之便哈哈一笑道:“或许是祖上乱认亲也是未必,下官出身微薄,父母早亡,能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信息了。”
陈一寿也不由哑然一笑。
其实这也是实话,历来许多人都爱乱认祖宗,毕竟自己实在是籍籍无名,若是能认一个厉害的先祖,这实是面上增色的事,其实何止是寻常的小民,自秦汉以来,便是天子还有突然暴发的王公贵族,亦不能免俗。
陈一寿便道:“好了,去吧,其实先祖富贵贫贱,于我等有什么关系呢?”
陈凯之挠挠头道:“是。”
而勇士营县考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一时之间,街头巷尾,皆是沸沸汤汤的。
勇士营居然去县考……是疯了吗?
显然没疯,这就让人诧异了啊,莫非见鬼了?
不过很快就有内部的消息传出来了。
勇士营这是去寻仇了。
这些丘八,可真是记仇啊,几个月前,不是勇士营的这些丘八没有吃亏吗?怎么还寻仇?
这些家伙,还真是睚眦必报,不将人整死不罢休。
许多提及这些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其实论起来,据说许多勇士营的丘八,都生得细胳膊细腿的,当年连一群山贼都剿不灭,市井里的泼皮,随便一个出来,都能一个打两个。
可这些人为何让人畏惧呢?
其原因,无非有三个,其一,他们是禁军,他们能打你,你未必敢打他。其二,便是他们总是一窝蜂的几百人出动,异常的抱团,惹了一个,第二日便有数百人来。这最后的一个,才是最令人害怕的,一旦惹到了他们,他们是不把你整死就决不罢休啊。
就说那位洛阳县令,人家也没太招惹这些丘八,当初的事,毕竟只是小打小闹,县令与那得罪了勇士营的人,其实也只是八竿子才打的着的亲戚,可现在,那亲戚都已给打折了腿了,可现在,邓县令又惹祸上身了。
寻常的小民议论纷纷,好不热闹,而朝中的大臣们,也是沸腾了。
真是岂有此理啊,你们还蹬鼻子上脸了,一时之间,裁撤掉勇士营的呼声开始日渐增高。
雪片般的弹劾,飞入宫中,各种对勇士营的怒骂和批判不绝于耳。
而勇士营的丘八们,去完悬府里报考后,便又回到了山上,山下的事,他们一概不知。
照旧还是原先那般的操练,该读书的时候读书。
反而陈凯之的压力,却是日渐增大起来。
陈凯之这时候才完全明白,这勇士营的凶名是如何在外,以至于自己走到哪里,便都有人同情地看着自己。
“这位陈校尉,倒霉啊。”文史馆里,几个翰林捏着胡须,摇头叹息道:“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本来状元出身,这小子,偏偏中的是文武双状元,好好的编撰倒也罢了,又加了个崇文校尉,如今沾着勇士营,勇士营犯法,他就是教化不力,可是勇士营的那些丘八,是能消停的人吗?他们若是消停,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
“还什么县考啊,考什么?考如何飞鹰逗狗,这还成。当初的时候,听说陈公上山,这勇士营倒还算老实,竟连陈公也欣赏陈凯之了,据说陈修撰真教他们读书,呵呵……可这学了几个月,能读出什么书来?这分明哪,就是勇士营的丘八们在那山上闷得慌,又手痒痒了,等着看吧,陈修撰大祸将至了,惹出笑话来,他是难辞其咎的。”
“据说陈公颇有想压下来的意思。”
“再如何压,那也没用,你等着看吧,陈公想压,有的人却未必想压,犯了错就犯了错,压是压不住的。”
众人有的感慨,有的摇头。
惋惜是有的,陈凯之若不是崇文校尉,单单在翰林院里,前途何其的不可限量,可偏偏沾了个武职,又偏偏和勇士营有关系。
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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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四百一十二章:学子嘉奖(5更求月票)
一匹快马,已是火速抵达了曲阜。
当文正公手持着一份手书,在清晨钟声回荡时,进入了衍圣公府的杏林,在这里,已有人跪坐等候了。
每一个人都默然无声,静候着什么。
近日衍圣公没有进行祭祀,关于这一点,已使许多人的心里不禁蒙上了一层阴影。
衍圣公已经很多日子晚起了,而且近来都是没有多少精神,哈欠连连的样子。
因此,祭祀之事,不得不让嫡长子来主持。
这对于历代衍圣公而言,都是极稀罕的事。
孔家的家庙,便是天下人之庙,连天下各国的君主、大臣、读书人,无一不按时进行祭奠,那么身为圣人之后的衍圣公,又如何能够怠慢呢?
要嘛,是衍圣公已病入膏盲。
要嘛……
外间已有种种的猜测,只是却都是一些窃窃私语,暗自猜测而已,并没有具体的说法。
随着第三声钟响,此时,一脸颓废的衍圣公方才在童子的拥簇下,徐徐踱步而来。
众人见到了衍圣公,纷纷长身而起,深深作揖。
衍圣公左右四顾,只略略的点了点头,便跪坐下来,众人方才跪坐。
衍圣公本想威严地开口,却突然又是一阵困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一声哈欠显得极不庄重,使衍圣公不由皱眉,慢吞吞地道:“吾久病多日,让诸公费心。”
“不敢。”众人纷纷道。
衍圣公轻轻颔首:“可有事要奏吗?若是无事,便散了吧。”
他似乎急着要走,不过面上,却还算是保持着处变不惊之色。
只是他开了这个口,就使这些预备奏事的学公和大儒们的心里掂量着了。
若只是小事,似乎实在没有必要打扰衍圣公,于是原本预备奏事的人,也都变得谨慎起来。
毕竟这个时候,衍圣公的身子不适,一些繁琐的小事,不提也罢呢。
倒是文正公此时徐徐开口道:“圣公,学下这里有一封书信,乃是糜益发来的。”
“糜益?”衍圣公似乎没有什么印象,一双眼眸转了转,似乎在思考着此人是谁。
文正公见衍圣公一脸不确定,却又迷茫的样子,便提醒道:“圣公在不久之前,还为他写过一封荐信。”
衍圣公这才有了一些印象,缓缓颔首:“他修书来,所为何事?”
语气里带着几分严厉,只为了一个小小学候而来奏报,实是小题大做。
文正公感受到了衍圣公口吻中的不悦,便连忙解释起来道:“他报了一件事,使学下颇感兴趣,学子陈凯之,近来教化了勇士营的三百将士,在大陈已传为了美谈,士林上下,无不交口称赞,都言这陈凯之不愧学子之名,教化,乃是曲阜之根本也,至圣先师以教化三千弟子而成圣,于是传数十代,及至圣公,更是将教化当做是重中之重,如今这陈学子竟是有教无类……实是……”
“陈凯之是谁?”衍圣公突然问道,一双眼眸里满是困惑,眉头微微拧着,似乎在努力思索。
小小一个学子,显然衍圣公没有太放在心上。
文正公便又解释道:“陈凯之,就是写三字经的那个。”
“噢,原来是他,有教无类?有教无类固然是好,可武夫终究是粗鄙之人,天下这么多的世家子弟,他不去教,何以枉费心思,用在一群武夫的身上?这是南辕北辙,缘木求鱼。”
衍圣公颇为不屑,似乎觉得陈凯之在浪费时间。
固然至圣先师在的时候,讲的是有教无类,只是到了现在,读书,尤其是读圣人书,已成了极高尚的事,这些读书人,无一不是良家子,天下多少世家,奉四书五经为圭臬,堂堂的学子,却是费尽心思去教一群丘八们读书,衍圣公不愿意提倡。
甚至是有些反感这类行为。
“只是在大陈,此事已传为了美谈了。”文正公徐徐提醒道。
衍圣公这才脸色缓和一些,他明白文正公的意思,于是眯着眼,双眸皱了皱:“那么,该当如何?”
“以学下的意思,还是该奖掖一些为好,如此,也可催人奋进,圣公,连这些粗鄙之人,尚且可以接受教化了,其他人,更该用功才是。”
这解释也很是在理,衍圣公似有所动,一双眼眸便看向其他诸人:“诸公以为若何?”
一个大儒不由道:“勇士营?洛阳的勇士营?据说这些人,历来猖狂,在洛阳横行霸道,他们竟也可以教化?”
“若是如此,倒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不过学下以为,还是调查清楚为好,这勇士营……”
显然,这位大儒对勇士营的凶名,倒是略知一二的。
文正公则是面带微笑道:“据说这些勇士营的将士,已经预备参加县考了。”
这一句话,顿时震惊四座,一群丘八,而且听上去,似乎都是一些卑劣之徒,想不到竟参加县考了。
文正公继而正色道:“学下来看,还是鼓励一下为好。”
衍圣公颔首,他似乎急着想要早些结束,又掩面打了个哈欠,便道:“既如此,文正公府代吾下学旨,颁布天下各学吧,诸公,还有何事?”
众人沉默,似乎没人再有事提出。
衍圣公这才显得满意了起来,便直接长身而起。
随即转身,带着诸童子们,快步而去。
杏林里众人见衍圣公一走,便纷纷站起来,彼此咳嗽,没了先才凝重的气氛,那先前说话的大儒,似乎在衍圣公面前欲言又止,等衍圣公走了,才连忙朝文正公道:“学公,能否借一步说话?”
文正公朝他颔首,二人一前一后的,便朝着杏林深处走去。
这杏林倒是安静,看着带着秋色的怡人景色,此大儒却是一脸忧心忡忡的,口里道:“学下以为,这封书信可能有问题,学下曾在洛阳游历,深知这勇士营,实是祸害,绝不是可以教化的,是不是搞错了?”
文正公淡淡道:“正因为是化腐朽为神奇,将这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吾才特意请圣公褒奖这学子,否则区区小事儿,何需震动圣公?”
大儒忙道:“学下并非是这个意思,学下的意思……”
“好了。”文正公面无表情地道:“无需多虑,圣公已有口谕,吾等尊奉便是了。”
“哎。”这大儒只好点了点头,再不好多言了。
…………
虽是小皇帝很娇惯,可对于小皇帝的教导,总算渐渐有了一些起色了。
至少小皇帝已经愿意听课了。
只是……说是听课,倒不如说是陛下愿意在糜益授课时安静一些罢了。
这对于糜益来说,则是巨大的鼓舞,他每日不厌其烦地反反复复的念着他的论语,即便是沮丧的时候,似乎只要看到了陈凯之,心情也陡然的又好了一些,那目光里,总显露着别有深意的的意味。
一连十几日,陈凯之都奉陪着这糜益在此反反复复如念经一般,其实早就烦不胜烦了,好在他毕竟读书久了,心性也还过得去,索性也就渐渐适应了,只是很多时候,陈凯之都不免开始神游,心里则是想着自己的事。
“咳咳……”糜益念完了一篇论语,见陈凯之一副心不在焉之态,免不得咳嗽一声道:“陈修撰,你走神了。”
陈凯之收回了心神,看了糜益一眼,却是默默无语。
不过,糜益似乎没有继续追击的心思,而是笑了笑道:“不过今日倒是要恭喜陈修撰了。”说着,也不理会陈凯之,而是朝向那小皇帝道:“臣更该恭喜陛下,陛下,衍圣公府传来了消息,他们听说了陈修撰竟是教化了三百个勇士营的将士,可谓是有教无类的典范啊,因此衍圣公特许褒奖,自陛下登基以来,大陈文气愈来愈盛,这不是大喜吗?”
这些话,只有三岁的小皇帝,当然是听不明白的,他依旧懒洋洋的,一副懒得理糜益的态度。
可一旁的小宦官,还有其他几个陪读的翰林,却俱都惊讶了,而后……目光有些复杂起来。
有教无类,特许褒奖……
这里谁不知道,那衍圣公府的褒奖,可不只是传来大陈,而是要传给天下各国的啊,这一下子,勇士营似乎要出名了。
只是……
那小宦官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顿了一下,忙朝着外头的另一个小宦官使了个眼色,那小宦官会意,便连忙火速的出了殿,似乎向人禀告去了。
糜益则是眉飞色舞地继续道:“真是不易啊,以臣之见,既然连衍圣公府尚且都知道陈修撰的教化之功,陛下为显示爱才之心,也该下旨嘉奖才是。自然,臣不敢妄言什么,只是随口一提而已,还请陛下恕罪。”
陈凯之坐在角落里,同时接受着各种复杂的目光,显然,这些目光里,没一个是羡慕的,反而是……一种陈凯之你到底倒了几辈子血霉的怜悯表情。
陈凯之则是面色不改,他依旧很安静,只提笔,负责记录着糜益的一言一行,仿佛这些事都和自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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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文豪 第四百一十三章:检验成果(1更求月票)
小皇帝自然是不懂什么衍圣公府的。
这糜益的这番话,自然是对着陈凯之说出来的。
其实他这等小伎俩,真正放到了内阁,甚至是小小的翰林院里,其实都只是小儿科罢了。
陈凯之甚至觉得这个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即便是一个小小县令,手腕和智商都可以完全碾压他了。
果然读书读得多了,读成了大儒,大多是有智商没情商啊。
当然,糜益这一手也还算是合格的,衍圣公府的嘉奖,肯定是糜益在背后鼓捣出来的结果,而目的不言自明,自然是将陈凯之高高捧起来,而后就等着他重重的掉下万丈深渊。
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当衍圣公府嘉奖了陈凯之,而到了最后,勇士营在考试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闹出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又或者,这勇士营考得一塌糊涂,衍圣公府的这道嘉奖,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一旦如此,便是巨大的丑闻啊,而以衍圣公府多年以来的尿性,陈凯之已经可以肯定,势必会对此进行追究,糜益大可以撇的干干净净,说是被陈凯之所误导,到了那时候,衍圣公的滔天之怒,便免不得针对陈凯之席卷而来了。
他这个学子,怕是保不住了吧。
当然,这结果其实还是轻的,因为衍圣公府一旦追究到底,势必会引起各国的关注,那么大陈朝廷会如何处置这件事呢?
届时,即便是有人想要息事宁人,可千万双眼睛看着,难道还能包庇吗?
纸是包不住火的。
糜益这等大儒出身的人,打击人的手腕很卑劣,甚至可以用可笑来形容,可不得不说,伤害也是不小。
只是……糜益唯一的自信来源于勇士营是一群无可救药的渣渣。
哎……陈凯之又忍不住感慨,看来这群丘八的名声,还真是……
陈凯之只能在心里很无奈地摇头。
而他依旧淡定地做着记录,接下来,便又是糜益枯燥的授课了。
论语第一篇的学而,陈凯之已经听了几百遍了,以至于只要听到糜益开始念起学而篇,陈凯之便有一种生理上的条件反射……想吐!
而那小皇帝,则是各行其是,自然,学生不听话,若是在外头,免不得要受先生责罚的,可在这里,却无人敢如此管教。
此时,在内阁里。
内阁的四大学士,如今齐聚,每日到了正午,四个内阁大学士若是无事,便都会齐聚在内阁的一个小茶室,放松下心情,彼此闲谈。
首辅姚文治,总是在这时候笑吟吟的吃着茶,聆听着三个大学士说着一些趣闻,他是极少发表什么意见的。
再之后,便是内阁大学时苏芳,苏芳为人格外的谨慎,做事滴水不漏,所以话也不多。
唯独大学士成岳,却是个话痨,此时便是在道:“勇士营此番,却不知又要闹出什么事了,昨夜犬子兴冲冲的回来,说是要出大事了,老夫当场就给了他一耳光,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但凡听到一些风吹草动,便像苍蝇见了血一样,读书不用心,举业又不成,成日就晓得和人鬼混,真真令人恼火。”
众人都笑了,那苏芳呷了口茶,却道:“令子是真性情,成公何必苛责?”
苏芳摇头叹息道:“性情是好的,就是不上进罢了。”
陈一寿方才一直默不作声,只是这时道:“勇士营的事,可以压一压,洛阳县那儿,老夫已经打过招呼了,这毕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有碍观瞻,朝廷不可坐视不理,他们要考,随他们考吧,只要不出事,便也由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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