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他惊恐地打了一个颤,而后下意识地往后退,转过头,便想要逃。
只是当他一转身,却与身后一人撞了个满怀,他口里忙道:“烦……烦请让一让。”
那人与他的身子紧贴,可他却不知道,在这人的大袖之下,一柄利刃正闪着幽光,嗤……
下一刻,匕首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腹部。
呃……呃……
一股剧痛飞快地蔓延全身,从糜益的喉头,发出了古怪的声音,却已感觉自己的腹部一片湿润,他想叫喊,却发不出声音,而这时,匕首如电一般地在他的腹部猛戳。
嗤……
嗤……
嗤……
七八刀下去,伴着无数的血肉,匕首收回了袖子,而糜益的腹部,已被捅了个稀烂,鲜血喷溅而出。
糜益张大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想看清楚这个人,这个人的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他搀扶着糜益,慢慢地到了一旁的墙角。
此人的脸上依旧淡然之态,只用他这平淡无奇的眼眸看了糜益一眼,而后与方才糜益想要避开的人对视了一眼,随即二人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徐徐踱步而去,最终,转入了一旁的小巷,再不见踪影。
半响,糜益噗的一下倒地,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目中依旧张得很大,浑身浴血,喉头依旧还不甘地发出微弱的呃……呃的声音。
他的身子开始抽搐,犹如打摆子一般,似是某种生理上的条件反射。
而直到这时,方才有人意识到……
许多人朝这里看来,顿时一股尖叫声响起,长街上,人群顿时混乱,瞬间,这街道便清空,再无一个人影。
只有糜益捂着自己的腹部,他身上的血仿佛已经流空了一般,浑身渐渐的变得越加发白。
在这条突的变得清冷的街道上,他仰着头,看着天,今日依旧是艳阳高照,只是这艳阳越来越暗淡,越来越暗淡,他眼里的世界,仿佛渐渐降下了一道黑幕。
终于,糜益不再动弹了,直到一炷香之后,一个差役战战兢兢的来,看着这一具早已僵硬的尸首。
而在文史馆里,陈贽敬和陈一寿依旧还坐在这里,一个学士亲自给他们冲泡了一副好茶,其他诸翰林,个个众星捧月地围着二人。
陈贽敬举起了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不由道:“翰林院里的茶水不好。”
一个侍读学士忙道:“殿下,下官……”
“不必请罪。”陈贽敬温和地笑了笑,将茶盏放下,他笑起来,连眼睛都似乎带着笑意,尽力的不给人压力,缓缓地道:“本王过些日子,让人送十几斤好茶叶来,翰林都是我朝的栋梁之材,什么都可以省,唯独这茶,却是省不得的。”
众人便都笑了,连连向陈贽敬谢恩。
陈贽敬则叹道:“这哪里是什么恩典,本王不爱听这些话,我朝能有五百年的天下,靠的都是诸公啊,先皇在的时候,就屡屡提醒,说是要礼贤下士,方才可以天下归心,你们都是人中龙凤,些许的茶,若都算恩典,反而是朝廷的疏失了,这是理所应当的。”
他抬眸,在人群中逡巡,突的目光落在了那杨振兴的身上,随即道:“你是杨振兴?本王没有记错吧。”
杨振兴一脸诧异,目光溢出了继续激动之色,忙道:“下官正是杨振兴……殿下竟是记得……”
“怎么不记得?”陈贽敬用手指了指杨振兴,朝身边的陈一寿笑道:“陈公,他是二甲的进士对不对?本王看过他的时文,文章很是犀利啊,痛陈了宗室之害。”
杨振兴顿时汗颜:“那时候年少无知。”
陈贽敬摇摇头:“不不不,你若这样说,本王可就不喜了,本王最喜欢的,便是这股子锐气,本王也是宗室,可大陈这么多宗室,难道就完全无害吗?本王看哪,也不尽然,总有一些不肖子嘛,要振兴朝纲,不但要教化万民,对宗室也要有所看管,如此才可防微杜渐,不至将来惹出什么灾祸。”
杨振兴激动得面都红了,崇敬地看着陈贽敬。
陈贽敬端起茶来,却又不肯再喝了,只是面带微笑道:“可是方才说到了教化,本王就不得不再提一提这陈凯之了,陈凯之……”他看向陈凯之,接着道:“我大陈有陈修撰这样的人,何愁教化不昌呢?”
他在此坐了一个时辰,真是将每一个人都顾忌到了,大大地颂扬了一番,被点到名的人,无不荣幸之至。
陈凯之颔首道:“殿下谬赞。”
陈贽敬又笑了笑,才道:“哎……真是可惜啊,你陈凯之虽不肯去文楼教授陛下读书,可毕竟还在朝中为官,能够为朝廷分忧,只是那糜先生,就更淡泊了,本王寻一个空子,定要好好的拜访他,再请他出山,他是衍圣公举荐的,他的品德和学问实是无可挑剔的。”
说到这里,陈贽敬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
陈一寿只在旁淡淡的笑,慢吞吞地道:“若是糜先生知道殿下如此牵挂他,他一定感激不尽吧。”
其他翰林们都不由笑了起来,越发多的人对赵王露出了敬佩之色。
见这赵王殿下一副忧虑的样子,都不由为赵王的礼贤下士而心有所触。
“陈修撰……陈修撰……”
赵王又在呼陈凯之。
陈凯之方才走了一会儿神,这时忙收回了神来,抬眸看着陈贽敬。
赵王殿下的面上依旧和蔼可亲,关切地道:“陈修撰莫非身子有所不适吗?怎的神魂不属?”
陈凯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下官可能有些不舒服。”
“噢。”陈贽敬笑了笑:“年轻人可要仔细自己的身体。”说罢,他长身而起:“好了,时候不早,本王也该走了,尔等尽心用命吧。”
陈一寿便也站了起来。
于是众人纷纷轰然而起,陈贽敬便回眸道:“不必相送了,在本王的面前,不需这样的虚礼客套,你们能恪尽职守,本王便已很欣慰了。”
几个学士还是送了出去,只是这赵王和陈一寿前脚刚走,文史馆里却顿时哗然起来。
许多人纷纷交口称赞:“殿下真是贤王啊。”
“如此礼贤下士,真是少见,我见到北海郡王,眼睛都是朝着天看的。”说话的人似乎觉得自己失言了,忙含含糊糊地岔开话题:“陈修撰,你太可惜了,多少人巴不得去文楼里教授天子读书都求不来,你竟是断然拒绝,这……”
“是啊,是啊,陈修撰,这可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啊。”
面对这许多的羡慕之色,陈凯之只是朝他们笑了笑,作揖道:“是我还欠火候而已。”
倒是那邓健也眉飞色舞了起来,拉着陈凯之的袖子,低声道:“这赵王气宇轩昂,有容人雅量,待人如此和气,真是罕见,师兄见他的谈吐,心里真是庆幸,我大陈有这样的贤王,何愁天下不兴呢?”
陈凯之依旧笑了笑道:“师兄说的对。”
见四下的人离师兄弟二人远,邓健显出几分恼怒的样子,责怪道:“凯之,你又是这不咸不淡的样子,真真岂有此理,怎么,你对赵王殿下还有什么成见不成?”
“不。”陈凯之莞尔一笑,声音压得很低:“赵王是贤王,这自是没错的,不过师兄后一句话,我却不认同,赵王辅政,也有一些年头了,可是现在的天下,较之先帝在的时候,又好了多少呢?”





大文豪 第四百二十二章:算无遗策(5更求月票)
邓健呆了呆,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一双眼眸微微转了转,有些不明白地看着陈凯之。
陈凯之见邓健一脸迷惑的样子,便笑了笑地道:“前些日子,我去了人牙行,你猜一个有手有脚,年轻力壮的汉子多少钱?不过十几两银子而已,十几两银子便可买个人,给你当牛做马,人力之贱,可见一斑。所以赵王的贤明,可能是对百官,当然也可能包括了你我二人,会有机会沾他的雨露之恩,可再下,就不可能了,所以到底是不是会使天下兴盛,这我可说不准。”
邓健和别人不同,却和陈凯之一样,都不算是殷实的家境里出身,听了陈凯之的话,竟也有感同身受。
可即便是感同身受,他也不敢乱说话,因此咽了咽口水,不禁提醒陈凯之道:“这些话不可乱说!”
还用你教?
陈凯之心里想,师兄,现在是我操心你,不是你操心我啊。当然,他面上不敢表露出来,而是一副谨遵受教的样子,轻轻颔首:“是。”
捱到了下值,师兄弟二人一道出了翰林院,这时,却见迎面有人疾跑而来,差点撞到了邓健,邓健便怒视这书吏道:“做什么?慌慌张张的,这是赶去投胎?”
“出……出事了。”书吏忙向邓健作揖算是道歉,继而如实相告:“糜先生被人当街杀害,京兆府已上了急奏,照以往的惯例,一份奏疏送至了通政司,另一份则送翰林院,学生急着见大学士,禀告此事,还请恕罪。”
糜益……死了?
糜益可是天子的老师,不管怎么样都得报告给宫里,朝廷应该要给天下一个交代吧,给衍圣公府一个合理的说法吧。
邓健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他对糜益只有一丁点印象,这人可是学侯啊,而且几个时辰前还是帝师,转眼就这样死了?
虽然邓健不喜欢这个人,可听到这个消息,邓健却还是觉得心里有些难以接受,嘴角微微蠕动着,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是谁杀的?”
书吏其实也不清楚,但依旧将众人猜测的告知邓健与陈凯之听。
“据说,据说……初步的勘察,似乎和诸子余孽有什么关联。”
“诸子余孽?”毕竟是一条人命,邓健这样性格的人自然是打抱不平,虽然糜益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也不该余孽被人捅死,今日是糜益被捅死,那明日呢?会是谁?
因此他气呼呼地道:“想不到这样的猖獗了,这些该死的家伙!”
陈凯之面上则是异常的平静,他笑了笑道:“师兄,走吧。”
邓健看了陈凯之一眼,旋即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一丁点都不着急?是诸子余孽啊,这些离经叛道之徒,猖獗至此,竟杀了学侯,想必衍圣公府一定会震动吧,凯之,你不要总是对事漠不关心的好,我等是圣人门下,与这些逆贼势不两立。”
陈凯之无奈地摇摇头道:“因为我惹不起,所以自然不敢关心。”
邓健便瞪着他道:“怎么惹不起了,你还是学子呢,你怕什么?”
陈凯之看着他不忿的样子,心里吁了口气,其实这时候,他的心里有些发寒,当他听到赵王殿下猛地夸奖糜益的时候,他就知道,糜益必死了。
他哪里是惹不起诸子余孽,分明是现在惹不起赵王啊。
可显然,他这位思维单纯的师兄是完全想不到这个可能性的!
只见邓健继续絮絮叨叨地道:“你是不知,这诸子余孽猪狗不如啊,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就在上月……喂,别走,等等师兄,师兄生气了啊……”
然而陈凯之却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了,邓健气得跺脚,连忙追上去。
陈凯之是实在受不了了,这絮絮叨叨的,实则打扰了他的思路。
他现在脑海里依稀记得,赵王笑吟吟地对他说,陈修撰和糜先生都是淡泊名利之人,这笑吟吟的话语之下,陈凯之能感受到隐藏的杀机,浓浓的杀机。
或许……这是最后的警告了,想必赵王一定知道他会听得懂吧。
这赵王,杀人无形,这边与人言欢,另一边,却是痛下杀手,杀伐果断,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今日……陈凯之总算是见识到了这位贤王的厉害了。
陈凯之倒不是害怕,只是……心里不免生出了警惕。
有道是,不怕贼头,就怕贼惦记,就是这么个道理!
看来,要小心了!
……
在北郡王府。
一个消息飞快地送了来,陈正道正坐在碧水楼的角落,效仿着方先生,二人谈着心琴。
他闭着眼,感受着自己跟前的一方七弦古琴,他的心开始意动了,尽力地去想象自己已经开始拨弄起了琴弦。
叮当叮当……
还真有那么点儿感悟,心底深处,仿佛有一股乐声响起,只是这琴音,并不妙曼。
看来……还是本王的资质差了一些,无法领受啊!
于是他忍不住抬眸看着方先生,却见方先生深深地陶醉其中,仿佛已经被他心里的琴音所感染了,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某种无上的境界。
陈正道看得眼睛都直了,心里忍不住感慨方先生的心境之高。
此时,一个小宦官匆匆地走进来,将一个字条送到了陈正道的手里,随即又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这小宦官临走时,偷偷瞄了一眼方吾才,不禁一愣,这方先生……怎么像疯子一样?
陈正道则低头看了一眼字条,忍不住道:“呀……”
他意识到了什么,忙仰头道:“先生,抱歉得很,小王有没有惊扰了先生?”
方吾才淡淡地压压手道:“无妨,怎么……”
陈正道:“宫里传来的消息,说那糜益狗贼,不知什么缘故,请辞了宫中的差事。”
请辞?
方吾才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讶异之色,忍不住道:“他千辛万苦才得到这个机会,为何要辞?”
“这……”陈正道古怪地道:“小王也不知啊,不过料来是别有缘故吧,只是……不对,方先生,这糜益既然要害本王,这样大好的机会,他为何要请辞呢?真是怪了,莫非他有什么其他的阴谋?”
是啊,有点解释不通啊。
这既然是衍圣公府害他这位未来天子的计划,那么糜益一定会想尽办法留在小皇帝身边,将来才可以伺机而动,可现在……
想到这里,陈正道便又道:“还有,陈凯之也不再在文楼侍读了,真是怪了……方先生,姓陈的不会是收了我们的银子不办事吧?”
他却见方先生的脸已经拉了下来。
事实上,这句话确实对方先生有质疑的意思,因为按照方先生所言,糜益想要害自己,怎么可能辞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呢,还有陈凯之,方先生原话是说,收买此人,让此人反戈一击,才可以保自己无恙,糜益也方才会有血光之灾,可现在看来……这个家伙,似乎也辞退了。
银子白花了啊。
陈正道的心很痛,因为他现在确实很穷,连王妃的嫁妆都贴了进去了,王府里的用度,也都一切酌情减半,可这陈凯之竟拿了自己钱不办事,自己这灾祸还能化解得了吗?
方吾才咳嗽一声,他觉得自己快要编不下去了,因为外头发生的事,实在超出了自己的预估之外,他也想不明白,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变故呢?
既然遍不下去,他就索性作沉默状了。
这一招很有用,陈正道一见方先生如此,便觉得方先生定是在掐指算着什么,这时候,万万不能打扰啊。
可他还是很小心翼翼地看着方先生,想要从方先生这里得到答案。
可方吾才一沉默,就足足是一个多时辰,他打算和陈正道耗到底,北海郡王能等,那就等着吧,不信北海郡王你不用吃饭,不用睡觉,今日先耗过去,等北海郡王一走,再想方设法,从陈凯之那儿打听点事。
可陈正道一见到方先生沉默很久很久,脸色愈发凝重,心里所想的却是,方先生掐指算了这么久,莫不是……有什么缘故,是命数变了,还是……
他不敢走,依旧乖乖地跪坐在一旁。
方吾才却是急了,有点恼火,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的样子:“殿下,不要着急。”
“可是……”陈正道急切的道:“并非是小王信不过先生,而是小王信不过陈凯之啊,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方先生是不是……”
“请殿下耐心等候,一切,都会过去的。”
“先生……”陈正道犹豫着看向方吾才。
方吾才叹了口气:“你啊,就是没有定力,遇到了一点点事,便开始焦躁起来,老夫已经说过,殿下放心,再不会有事的,至于那糜益,想必很快,就不会再是殿下的肉中刺了,殿下,老夫早有箴言,此人必定会有血光之灾……”
银子都收了,现在还能怎么说?方吾才心里想,到了这个时候,除了安慰一下殿下,哪里还有什么办法呢?死马当活马医吧,此时,只好默默祈祷,那糜益出门撞破了狗头,这样,或许也可有所交代。




大文豪 第四百二十三章:神通广大(1更求月票)
方吾才很费解。
明明自己所做的判断,大致都能八九不离十。
可却发现,自从沾上了陈凯之这个师侄,却总是在最后关头出点意外。
比如这一次,糜益既然成了帝师,怎么转眼之间就辞了去呢?
毕竟能成为帝师,算是名利双收的好事,糜益不可能轻易放弃,实在是不合理啊!
而方吾才最为担心的,是糜益既然辞别了,极可能随后转身便出了洛阳,若是如此,该怎么解释……
虽然这玩意很玄乎,怎么解释都可以,可现在并不知道外头发生的情况,还是需要谨慎啊。
方吾才觉得自己被陈凯之那家拉下了水,本来他实在没必要做出什么笃定的预测,可有时候,为了袒护着这个师侄,不得不在北海郡王跟前装模作样的做出各种的预测,可预测越多,就死得越快啊。
方吾才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依旧是紧绷着脸。
陈正道听了他的安慰,很勉强地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于是起身道:“先生歇一歇吧,小王再去打探打探。”
他朝方吾才行礼,便辞别而去。
看着陈正道离开的背景,方吾才长长地吐出了口气,心里却闷闷不乐。
不成,今日不能继续坐在这里了,这是坐以待毙啊,得去找陈凯之问个明白,不然……方吾才真是心里放心不下啊。
于是他匆匆的站了起来,急急忙忙的换了身衣衫,便预备要出门。
可他刚刚将门开,却听到外头有疾风骤雨一般的匆匆脚步声。
方吾才刚想驻足,却见陈正道已去而复返。
只见陈正道脸色发红,额上青筋暴起,呼吸急促,差点和方吾才撞了个满怀,他看着方吾才,边喘着气边道:“方先生,往哪里去?”
方吾才真的……吓尿了。
还好,他的脸色还算淡定,却是嚅嗫不语。
心里忍不住的猜测,不会是,有什么糟糕的消息吧……
难道是……东窗事发了?
被识破了?
他与陈正道对视,二人四目交错,方吾才的眼眸略略有些游移:“老夫,只是想四处去走一走。”
陈正道依旧噗嗤噗嗤的喘着粗气,这令方吾才有些担心。
不会当真有什么坏消息吧。
他伫立着,保持着良好的形象。
终于……
陈正道噗嗤一下,他跪了,拜倒在地。
这突然的举动,一下子吓得方吾才的脸都绿了,因为这举动过于剧烈,方吾才还以为他要行凶呢,一看到他跪倒,方吾才又愣了一下,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陈正道已经一副热泪盈眶姿态,激动地道:“方先生,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陈正道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将来有一天,我陈正道若是能……能克继大统,一定不忘先生。”
方吾才只是恍神了那么一下,便缓缓地捏着胡须,换做其他人,早就吓得要将陈正道搀扶起来了,毕竟只是门客,而对方却是郡王。
可方吾才却必须得欣然接受,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般的门客,这个不一般的门客,还得一副将世上的公卿们视之粪土,不但不一副死罪的样子将殿下扶起,而且还得要理直气壮的接受,要一副你跪着也是理所当然的姿态!
一副这种事老子见的多了,什么世面没见过?
甚至若有机会,方吾才忍不住的想,自己该不该说一句,当年老夫去见了北燕国国君,北燕天子哭着喊着跪在老夫面前,请自己指教,老夫理都不理他,转身便走。
所以方吾才此时凛然的接受,心里却还是感到深深的疑虑,毕竟现在还不是吹牛逼的时候,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正道匍匐在方吾才脚下,就差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一舔方吾才的步履了。
他终是道:“先生,新近传来的消息,那糜益横尸街头,果然应验了先生的血光之灾这四字箴言,先生真是算无遗策,神,太神了,先生为小王剪除了糜益这心腹大患,小王心里不知有多感激,先生……”
陈正道开始哽咽,眼泪又忍不住夺眶而出,滚滚的落下。
糜益成了帝师,这确实令陈正道焦虑了好一阵子,自己可是要成为皇帝的男人,可想要做皇帝,总要熬到做皇帝的那一天,糜益在天子近前,将来若是搬弄什么是非,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而现在,他终于感觉轻松了,爽啊,说是血光之灾就是血光之灾,一点折扣都不打。
据说这糜益,是被诸子余孽所杀的,直接被人捅了数十刀,胸腹都稀烂了,可谓是死得不能再死。
其实这糜先生到底如何死的,真正杀死他的人是谁,对于陈正道而言,一点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死了,一切都应验了。
陈正道以前也有许多的门客,这些门客,无一不是自称自己是什么高士,可在糜益眼里,这些人……统统都是渣一般的存在啊,他们说话总是模棱两可,和方先生比起来,真是粪土和珠玉的区别。
竟是,死了……
1...151152153154155...37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