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大文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其实此时的陈凯之也是心乱如麻,虽然他还没弄明白整件事,可有一点是肯定的。若是冲着太皇太后来的,那乱军肯定是有备而来的。
他一时思绪万分,就这么短短的瞬间,陈凯师想过许多的可能,虽然心乱,却依旧镇定从容地道:“决不能回渑池。”
什么……
许多人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凯之,陈贽敬更是面带怒色。
这个时候怎么不能回渑池?
渑池有高墙,可做他们的庇护,就算判军来袭,只要守住渑池,就不会有性命危险,可你陈凯之却说不能回渑池,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因此陈贽敬睁大着一双眼眸,眼带威胁地冷冷盯着陈凯之。
陈凯之自然是见到众人那质疑的目光,不过他并没有慌,而是正色道:“我们的车驾已经出了渑池两个多时辰,现在回去,最快也需要一个多时辰,而我们的前队遇袭,想来,他们已经全军覆没,这些贼子,显然是蓄谋已久,不像冒失的举动,从种种迹象来看,他们俱都是精兵,一旦拿下了前锋马队,他们有了战马,只需半个多时辰,便可赶上我们了,到了那时,我们既回不到渑池,也会因为疾行而无法进行有效的反击,倘若如此,对方一冲,我们便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陈贽敬皱着眉,似乎这个时候,他都不得不佩服陈凯之的判断,听了陈凯之的话后,顿感这分析是一点没错的。
他心里乱糟糟的,格外气愤地说道:“呵,却不知是哪里来的贼子……”他口里虽骂,却又急切不已:“不妨如此,陈凯之,你带勇士营断后,本王与本王的的护卫护着母后先回渑池。母后的性命最是要紧,决不可出一丁点差池。”
这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响!
陈凯之听了他的话,心里忍不住泛起讥讽。忍不住想,何止是太皇太后的性命要紧,只怕在赵王殿下心里,赵王自己的性命,也很要紧吧。
不过让勇士营来断后,倒是一个法子,至少勇士营在这里鏖战,可以给赵王他们充裕的时间回到渑池去,而在那里,有城墙守护着,县城里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兵马,足以抵挡几天的时间,而这几天的时间完全足够了,这附近就是函谷关,朝廷屯驻了大军,想来定会赶来救援。
可陈凯之依旧摇摇头。
还不等陈凯之说话,陈贽敬便恼怒地厉声道:“陈凯之,你不肯带着勇士营断后,莫非你是要置母后的性命于不顾吗?你和勇士营奉命来此,便是为了保护太皇太后,这本就是你们应当做的事!”
到了这个时候,陈凯之才懒得理这赵王,他冷声道:“莫非殿下以为,这些贼子们都是傻子吗,他们如此浩大的行动,定会派出无数小队游骑四处截杀,若是勇士营离了太皇太后,勇士营倒是不惧游骑,可太皇太后身边不过寥寥百来个护卫,一旦被对方游骑侦知,则四周的游骑势必要一拥而上,到了那时,太皇太后若是稍有差池,殿下只怕也担待不起。”
陈贽敬一呆,似乎觉得陈凯之说的有道理,因此口气便是软了下来:“那么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陈凯之毫不迟疑地道:“所有人都必须在一起,任何人都不得走失,我看方才我们行走的时候,有一处地方,一面傍山,两面环湖,我们立即赶去那里,做好准备,迎击贼人。”
一面傍山,两面环湖……
陈贽敬刚对陈凯之的口气好点,可一听陈凯之的提议,顿时又震怒起来,冷声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地儿吗?那是兵家所说的死地,一旦贼人赶到,便无处可逃,陈凯之,你是疯了吗?你要死,不要连累母后。”
是啊,那确实是兵家的死地,陈凯之显然想玩的是破釜沉舟的把戏,断绝所有的后路,在那里和贼人决战。
可单凭三百多的勇士营和百来个赵王府的护卫,如何抵挡得了这气势汹汹的两千多的贼子?
而且,这还只是初步的估算,陈凯之……这显然是在找死!
陈贽敬觉得,自己现在带着太皇太后先走,生存的几率倒还大一些。
陈凯之却没有理会陈贽敬,因为他知道,这里真正做主的人只有一个,于是他一脸慎重地看向太皇太后道:“娘娘,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任何分兵或者是仓皇而逃的举动,都是必死无疑,为今之计,只能决战,决战尚且还有一线生机,若是逃,根本就无处可逃,臣下奉旨保护太皇太后,这是臣下的职责所在,臣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无论如何也要设法维护娘娘的安危,时间紧迫,臣下请娘娘早作决断,不然,可就迟了。”
陈贽敬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因此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母后,这陈凯之从未领兵征战,他这是要将我们带入死地啊,母后万万不可听他胡言乱语。”
太皇太后似是沉吟,深深地看着陈凯之道:“陈凯之,你有几分的把握?”
陈凯之认真地道:“若是决战,臣下有五成把握。”
事实上,陈凯之确实有点拿捏不准,就如陈贽敬所说的,他还未领兵征战过,信心上自然不太满,只是眼下,这在他看来,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
太皇太后轻轻将眼眸一抬,目光似是落在远处,却是道:“想不到哀家这样行将就木之人,竟也有人惦记,却是不知这些贼子是什么人?”
她这样一说,所有人都不禁生出了疑窦。
是啊,这些贼子的来路实在是太蹊跷了,究竟是什么,竟敢来打太皇太后的主意?
倒是这时,有人匆匆赶来道:“那个受伤的人身上的箭矢取下来了。”
随即,有宦官火速地将那染血的箭矢奉上。
这箭矢是从那受伤的骑士身上取下的,箭簇上有倒勾,到现在还沾着皮肉,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
陈凯之将这箭簇接过,便见这箭簇上有晋城军三字。
“是晋城军!”
“晋城节度使反了!”
霎时间,陈贽敬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嘴角隐隐地抽搐,格外气愤地骂道:“哼,原来是刘政那个无耻小人。”
太皇太后却是突然道:“不会是刘政。”说罢,她叹了口气,才又道:“真是想不到啊,刘政英雄了一世,临到老了,却成了狗熊,哀家看他厚此薄彼,早就在想,这刘政迟早会有祸事发生的,可谁曾想到最后竟是……”
显然,太皇太后是知道刘政的,最令陈凯之诧异的是,太皇太后对于晋城军,也如此的了解。





大文豪 第五百章:同生共死(4更求月票)
此时,太皇太后的眼眸猛地一张,似乎下了决定。
她镇定地道:“陈凯之说的不错,一切依陈凯之的安排行事吧,反叛的,定是那刘政的长子刘壁,刘壁此人,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将,此人从不是一个任性胡为之人,他既然终于不满,选择了铤而走险,那么事先就一定有了完全之策,此人,不可小看,老虎生下来的虎犊子,一旦要吃人,便不会这样简单,我们若是逃,是逃不出去的,哀家是个妇人,而你们……却都是男子,男儿遇到了事,怎么可以想着逃呢?那就挺着胸膛去面对吧!”
说到这里,她认真地看着陈凯之道:“陈凯之,哀家将一切都交给你了,你在前头去死战,哀家呢,也帮不到你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和你同生共死了,去吧,不必有什么疑虑。”
陈凯之深深的看了太皇太后一眼,也不再犹豫:“臣谨遵懿旨。”
陈贽敬倒是急了,忙道:“母后,儿臣以为……”
太皇太后则是冷着脸看着他道:“不要总是你以为,你以为,你平时在京里总是在想卖好,想要全天下的人都感激你,做你的贤王,你也知道刘政,也知道刘壁对吧,可你想的却是如何让他们感激你,如何让他们知道你这赵王如何贤明,你知道的这些,和对他们父子一无所知又有什么分别?你一无所知,可哀家比你清楚,哀家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恩怨,也知道他们的优劣,刘壁既然布局,就绝不会给你逃的机会,他既然敢反,就一定苦心谋划了许多年,他等这一日的机会,想必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怎么可能会让你逃之夭夭?”
陈贽敬呆住了,一时竟无法回答。
只听太皇太后沉着地继续道:“逃不掉,那就去面对,虽然即便如此,胜利的希望也是微乎其微,可我等俱是天潢贵胄,天下人都在看着我们哪,皇家之人,平时养尊处优,可遇到了事,虽不至要哀家和你如何杀敌,可至少也得站着,站稳了,也要站好了,总不至让天家蒙羞,不能受这个辱,否则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又如何让天下人心里起敬?”
在太皇太后的一番训示下,陈贽敬虽是心里惊慌,却唯唯诺诺起来,忙应下,完全不敢再反驳一句。
陈凯之倒也不再犹豫,既然太皇太后说现在一切听他的指挥,他也就不客气了,何况于他而言,到了现在,与其说是保护太皇太后还有那赵王,不如说,陈凯之是在求生!
他很清楚,晋城军的目标是太皇天后,他们就不会放过他们这些护送太皇太后的人。
与他而言,他既是将勇士营带了来,就有责任安然无恙地将勇士营带回去。
在陈凯之的指挥下,队伍匆匆地赶到了两三里处,这里如陈凯之所言,依山傍水,于是陈凯之命太皇太后的车驾临水扎营,而勇士营则在外围开始准备,此时也没什么工具,无法挖建壕沟,更无法伐木设立绊马索,陈凯之冷着脸,集结了勇士营的将士,让他们直接席地而坐,就地休息,并且开始用饭。
倒是这时,许杰骂骂咧咧地赶来道:“校尉,那赵王的护卫不是东西,他们不肯来此作战,说是要保护太皇太后,也跟着宫娥、宦官到太皇太后的驾前去了,说是赵王殿下的命令。”
陈凯之回眸去看了后方一眼,果然看到那些旗甲先明的护卫们躲得远远的,不肯在前。
陈凯之讽刺地回过神去,见许多人露出愤恨之色,他反而显得十分平静,淡淡道:“很奇怪吗?不要抱怨,大战在即了,你们需要明白一件事,我等在此奋不顾身,不是为了保护别人,是在保护我们自己,我们流下的血,也不是为了给别人增色,而是为了我们自己,所有人听令,立即用饭,待会儿,随我杀敌,别人退不退,是别人的事,别人躲起来,也是别人的事,你们记住,我不会退,我和你们一起!”
危机时刻,保护别人的同时,也是在自救吧。
众人明白这个道理,顿时又打起了精神,一个个轰然道:“遵命。”
倒是一旁的苏昌看在眼里,心里却是叹了口气,这些勇士营的将士,从前本就是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的,独独服气这个陈凯之,今日有了这样的遭遇,只怕在他们心里,多少对那些王侯更是鄙夷了,勇士营上下,经过了八个多月的同吃同睡,早已是同心同德,他们的心里本就没有什么王侯公卿,到现在,心里更加的只有一个陈校尉了。
众人安静地盘膝而坐,接着开始架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篝火,锅里烧水,接着取出了肉干,除此之外,还有从渑池县带来的一些米,也尽都丢入锅中熬成了稀粥,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个铁盒,众人各自舀粥,伴着肉干吃下,吃饱了饭。
不需吩咐,大家便开始检视起手中的火铳,以及火药和弹丸,一切准备得妥当,就在这时,一个个游骑终于开始出现了。
一切都如陈凯之的猜测一般,对方来得很快,根本就没有给他们逃跑的时间,这些游骑显然只是前锋的斥候,人数不多,三五成群的,发现了太皇太后的车驾之后,也不上前,而是远远的戒备,犹如一只只苍蝇,挥之不去。
陈凯之眺望着这些骑兵,他们一个个马术娴熟,显然是精锐的兵马。
他心里不禁在想,既然是晋城的军马,那么来袭之人,一定是挑选了精兵,毕竟渡河的人马不能太多,否则难免引起警觉。而另一方面,他们的口粮也一定携带不多,再加上为了防止函谷关的官军支援,所以他们定是采取速战速决的方式。
他们更不可能带马来渡河,因此,他们的马,一定是袭击前队的骑兵得来的,前队的骑兵有三四百人,他们能缴获的战马,大概也不过两百多罢了,如此算来,自己要面对的敌人,理应是三百骑兵,还有一千多步卒。
可即便如此,陈凯之还是觉得够呛,陈凯之敢将自己置身险地,也是因为知道对方一定是要速战,而这里的地形,因为依山傍水,并不开阔,并不担心对方迂回包抄,也杜绝了对方浩浩荡荡的冲杀可能。
因此……这是一条狭路。
狭路相逢勇者胜,对方的兵马施展不开,就算再多也没有用。
现在……该是真正检验勇士营的时候了!
他深吸一口气,便不再去多想,对方的大队人马没到,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地等待。
过了一些时候,越来越多的军马抵达这里,一员壮年的将军,身穿明光铠,在众亲军的拥簇下而来。
他便是刘壁。
刘壁三十多岁,身子如铁塔一般,他相貌平庸,许多人认为他生得并不像他那曾经英俊潇洒的父亲,不过的脸上,最突出的是他的一只鹰钩大鼻,在这大鼻之下,其他的五官,都显得不甚突出了。
他所过之处,所有的兵丁都自觉地侧身让开,带着崇敬的目光朝他看去。
这十几年来,他在晋城军,从一个小小的斥候做起,堂堂节度使的长公子,在军中和所有的将士同吃同睡,甚至清理马粪,吃着味同嚼蜡的干粮,他从不抱屈,恰恰相反,他做的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好,自他的兄弟出生,一个个锦衣玉食,而他,却满身跳蚤,肤色被晒得黝黑。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父亲对自己没有多少情感,他一直都在忍,他这般的忍耐,只是想要证明一件事,证明虎父无犬子,是要告诉自己的父亲,这晋城军交在自己手上,可以使家族增光。
可他终究还是想错了,他错就错在,无论自己做得多好,却怎么也及不上自己兄弟那淘气的哭笑,可他不甘心……
别人不甘心,是龙是虎你都得趴着,而刘壁不甘心,他就敢反,敢杀人。
他眯着眸子,伫马而立,现在,他距离太皇太后还有那赵王,已经不过是数里之遥了,拿下了这两个人,自己便有了保障,那么他便是名正言顺的晋城节度使了。
不,他已不只是晋城节度使,而该是晋王!
他远远地眺望着,沉吟了很久,突然对人道:“他们的军中,还有什么人?”
身边的一个军将呆了一下,忙道:“晋王殿下,早就查清楚了,除了太皇太后,便是赵王,还有几个太妃以及宁安公主。”
刘壁笑了笑,摇摇头道:“我说的不是他们,而是领着他们来这里的人,这个人……不简单啊!倒是做到了临危不乱,似乎很清楚他们无路可逃了,才会选择安营在此,这是想和我们决一死战啊,此人,倒是很有意思,显然,他做的是最有利的选择,倘若是他们想要逃之夭夭,倒不必费什么功夫了,本王只需游骑,便可一路截杀他们。”




大文豪 第五百零一章:决一死战(5更求月票)
刘壁看着远处,目光闪动,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深意的笑,又道:“这人选的地方,竟在这等绝路,看上去这是兵家大忌,可实际上,他们的人,不过是我们的两成而已,在这等地方,若是决战,反而让他们占了地利。我以前以为朝中那些人都是花架子,酒囊饭袋者居多,想不到竟在这里遇到了能人,有意思,有意思。”
刘壁双眸深深凝望着,鹰钩鼻微微垂下,眼眸眯成了一条线,随即,他又笑起来:“只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这点兵马,还不够给我晋城精卒塞牙缝的,纵使此人再如何盘算,也是必败无疑,传令,让刘能领兵冲杀过去。”
刘能,乃是晋城军中的骑军校尉,此人还是刘壁的堂弟,对刘壁历来忠心耿耿,这刘璧命令一下,号角便连连响起,远处,三百铁骑,则已是整装待发。
刘壁选择让少量的骑军冲刺,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里三面都是天然的屏障,只有一条出路,而这里并非是开阔地,这就导致晋州军投入的兵力有限,正因为如此,必须得押上自己的精锐,一举将对面的守军摧毁,大事就可以定了。
那刘能听到了号角,已是手持长刀,在无数的呼喝声中翻身上马。
号角如鹤唳一般,使人心潮澎湃,这刘能长刀一指,身后三百余人,纷纷缓缓拔刀,他们矫健而又无畏,身为晋城军中的精锐,他们早已见惯了沙场,都是老卒,何况眼前的敌人,不过是三百个步兵而已。
边镇的老兵,历来不会将河南之地的这些拱卫京师的官兵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他们在厮杀和搏命的时候,这些细皮嫩肉的娃娃们,尚在列着队,耍着花架子呢。
长刀如林一般的高举,另一只手,一边牵着缰绳,一边轻轻的抚摸着马鬃,安抚着座下焦躁刨地的战马。
刘能双眸微眯,竟是轻蔑一笑:“是三百多个娃娃。”
“哈哈……”众人一齐大笑,笑声如雷。
显然,他们完全不把陈凯之这些人放在眼里,在他们的心里,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陈凯之等人。
嘲笑了一会,他们便止住了笑声,随即,刘能龇牙,他的长刀在虚空中一劈,高声喊道:“弟兄们,让这些娃娃晓得咱们的厉害,听我号令,无论是战是降的,统统……”他歇斯底里,此时眼眸通红,张开大口,发出雷鸣般的声音:“统统杀个干净!一个不留。”
“杀!”三百骑士纷纷如脱缰之马,犹如离弦的箭矢一般举着长刀飞驰而出。
他们的喊杀声冲破云霄,而这喊杀,竟是夹杂着喜悦,对于这些老兵而言,眼前这些人不过是待宰羔羊,这一个个还安放在身上的头颅,很快就成为他们功勋的证明,手中长刀高舞,有人在空中转动着长刀,犹如车轮,刀锋将空气劈开,发出丝丝的破空声响,而那急促的马蹄,更如战鼓一般。
哒哒……哒哒……哒哒……
他们迅速的形成了一个扇面,全无死角,这些矫健的骑兵,此刻如称霸深山的猛兽,此刻,他们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腥臭的獠牙。
在后压阵的刘壁,得意的笑了。
他甚至已经没有兴趣继续观战,因为对他而言,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以骑制步,同等的数量,骑兵足以将其如捣蒜一般的碾压,即便步卒的兵力,是骑兵的三倍,骑兵的胜算亦是极大,更何况,晋城铁骑,虽非天下无双,却也称得上是精骑。
对阵一些没有战斗经验的步兵,毫无悬念的,这场战役他赢定了。
他转过身,朝身边的一个将校招招手,吩咐道:“待踢开这些拦路石,你带一队人马,迅速地将那太皇太后还有赵王拿下,至于其他人……留几个老宦官伺候太皇太后,还有宫娥留着犒赏将士,其余的,统统杀个干净,这里的器物,一个不要,我等轻车从简,立即回渡口去,待度过了河,大事便可定了。”
将校闻言有些不解,却也不敢质问,只是有些可惜地看着刘璧,从嘴角嗫嗫嚅嚅地吐出话来:“一个不要?这太皇太后这么多的器物,怕都是无价之宝……”
刘壁鹰钩鼻里发出一声冷哼,满是自负地说道:“有太皇太后和赵王在手,还愁没有无价之宝吗?”
“书信,我已经先发了出去。”刘壁冷笑着继续道:“昨天夜里已经修书去给了那慕太后还有满朝的文武,我已告诉他们,太皇太后已经落在了我们的手里,让她乖乖车撤去晋城附近的人马,除此之外,还令她们想让太皇太后日子想过得好一些,就乖乖地送上供奉之物,否则这太皇太后年纪老迈,总不能让她穿布衣,吃着粗茶淡饭吧。若是有个好歹,这就是他们的过失了。”
那将校一呆,的确感到惊讶。
想不到晋王殿下还未拿下太皇太后,却已修书!他忍不住眉飞色舞,这一手实是妙招啊,如此一来,那朝中以为人已被拿住了,原先想要驰援的兵马已是无济于事,这就给了晋城军足够的时间撤退善后。
他兴奋得双眼飞扬了起来:“殿下高见。”
刘壁却已拨转过马去,继续盯着战场上的情势,他看着矫健的骑兵疯狂朝对方扑杀而去,很是满意,旋即淡淡道:“刘能这些日子,长进不少!”
这边的号角一起,太皇太后则在大后方亲自观战,她眼睛浑浊,却是依旧张大着眼眸,很是认真地看着,身边的宦官和女官们都是战战兢兢的,他们心知一旦勇士营不能挡住这些乱军,自己便再无幸免,只怕都将成为刀下亡魂,故而此刻一个个脸色蜡黄,甚至不少人眼带惊恐。
太皇太后虽还镇定,可听这如雷的马蹄还有号角,也觉得心悸,只是前方的事,她看不清,心里亦是有些焦灼,整个人也是有些紧张了起来,双手竟是不自觉地握了起来,十指青筋隐隐泛起,可见她心里有多气愤和不安。
可此刻她自知自己是这些人里的主心骨,知道不能乱了阵脚,便努力假装镇定地看着。
即使是看不清形式,太皇太后也是微眯着眼眸,格外认真地盯着前方。
倒是一旁的赵王陈贽敬,咬牙切齿的,他眼神比太皇太后好,看得清楚,此刻他竟是不禁跺脚道:“完了,是铁骑,是晋城铁骑,母后,儿臣早说过,万万不可轻信这陈凯之,如今我等陷入了绝地,完了,完了啊,母后,这晋城铁骑,当年可是和胡人周旋过的啊,你看,他们气势汹汹的,如今杀奔来了,勇士营不过区区的步卒,能指着他们做什么?这陈凯之,自己要送死,却偏偏拉着母后……”
他的声音在发颤,甚至觉得自己的脑袋要掉下来了。
太皇太后闻言,双眸微微一转,看向陈贽敬,沉着一张脸,冷冷说道:“陈修撰的判断是正确的,他说的没错,我们根本无路可逃。”
1...183184185186187...375
猜你喜欢